借仙军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平行世界笔记
这时山冲突然一拍脑袋叫道:“冰!咱们有冰啊,咱们不是有一块很大很大的冰吗!”
于是仙奴胄和他手上拴着的大冰块火速赶来,大家在冰块旁的地上铺上柔软的毯子,把厉王爷扶过来倚靠在冰块旁。
那冰块的功效果然神奇,厉王爷身上的炽热正逐渐消退,他原本痛苦的表情也逐渐趋于平静。
厉王爷梦境中熊熊的山火、煎熬的火龙袍被一团清凉的白雾熄灭,那白雾如女人般婀娜多姿,在他的梦境里飘摇舞动。
厉王爷正享受着痛苦过后的轻松,但迷迷糊糊之间,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微弱悠远,却清晰可辨。
“救我……”
这声呼救惊的他猛然睁开眼睛。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坐在卧房的地上,依靠着胄拴着的大冰块。清晨的阳光从窗户中投射进来,山冲支在卧房中央的小桌上一脸疲倦的打着盹儿,另一边,胄盘腿席地而坐,正在闭目养神。看来为了给自己医治,大家都筋疲力尽了。
额头还有残余的热度,令厉王爷感到一阵眩晕,他把额头贴上身旁的冰块,瞬间那凉爽之气就驱散了痛苦与不适。
但与此同时,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救我……”
厉王爷略显艰难的站起身,胄和山冲察觉到了他的动静,同时睁开眼睛霍然起身,刚要说什么,厉王爷却向他们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他抬起左手,按到冰块上,原本透明的冰块中心内核里突然幻化出一阵白色烟雾,烟雾不断在冰块里扩散,最后整个冰块都变成了不透明的白色。
突然,从白色烟雾中伸出了一只手,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自里向外按在冰块上,隔着冰块的外壁,与厉王爷的宽大的手掌重叠到了一起。
众人还来不及发出惊呼,冰块就发出了开裂的声音,一道道裂痕自两手重叠的地方开始如蜘蛛网般的向外延伸。接着便是砰的一声闷响,冰块彻彻底底的炸裂开来,化成无数的小冰渣向外扩散,而一个女孩儿从冰块的内部随着爆炸而飞至半空。这一刻,仿佛一切都停顿了,冰渣和女孩都失重一般,悬浮在空中。散布在女孩周围的冰渣在晨光的照射下,晶莹闪烁,将整个场景笼罩上梦幻般的氛围。女孩虽然全身**,但一团白雾像流动的衣裙一样缠裹着她的身体。
厉王爷抬头看着空中的女孩,女孩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向他,接着,女孩伸出一只手,向他,他也自然而然的伸出一只手,向她。
两手相触的那一刻,时间重新开始流动,重力恢复,冰渣哗的全落到了地上。而她也猛的下落,厉王爷握住她的手,顺势接住了她,她身上如裙般的白雾开始散退,他抱着她单膝跪地,一把拉起地上的毯子,包裹住她那娇小的身体……
九、遗忘的快乐
有的时候,遗忘是一种快乐。
就象现在的思谜,经历了穿越异世界,丧身冰湖的湖底,凝固在冰块中被仙人带出仙人洞,又在冰块融化的瞬间复活……她的灵魂彻底被遗忘改造了一番。
什么凌驾于人类之上的超智机器人,什么“空气改造计划”,什么背负人类命运的拯救行动,什么“第三种力量”……全都被锁在一个密不透风保险箱里,藏在内心最深的一个角落。
现在的她,不再象原来那样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而故作坚强,为了完成使命而忧心忡忡,有的只是一个青春少女最本真的模样,充满好奇与纯真的看着自己所身处的这个世界,看着这个世界里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个仙。
========
厉王爷坐在自己北方行营的书房里,虽然身体已无大碍,但面色还略显苍白。
因为重伤初愈,厉王爷一行在回京的途中路过他的北方行营,稍事休息,再向前赶路。
素来干旱的北方大地迎来了一年中的第一场雨,标志着短暂而美丽的夏天即将来临。细雨带来的滋润气息,顺着敞开的门窗,飘摇而进,引得人的心情也跟着滋润起来。
厉王爷手里拿着吞从京城传来的书信,信里传递了吞打探到的各种消息。
原来他这次的涉险是拜太子所赐,厉王爷不由的扬起了嘴角,看来这个看似弱不经风的毛头小子还真有些心计。不过在厉王爷的眼里,太子再怎么阴险也不过只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所以他并不打算取太子的性命,只是想着等自己登基之后,再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孩子。
这时,一个细小的身影在书房外的门旁闪动,厉王爷也不抬头,只是轻轻的说:“进来吧。”
思谜轻盈愉快的迈过门槛,走进书房,来到了厉王爷的书桌前。
她充满新鲜感的抚弄着桌上摆放着的文房四宝。
“你,会写字么”厉王爷问。自从这个女孩从冰块里“生”出来到现在,她没有说过话,也不知她是不是听的见,是不是会说话。
女孩突然抬起眼睛,望着厉王爷。在近距离之下,他忽然发现,她的眼睛并不是黑色的,而是一种极深的紫。看久了,竟会生出淡淡的眩晕。
女孩又低下头,拿起了笔。她微微沉吟,象是在回忆什么,然后有又认真的落笔,两条眉毛略向中间蹙起。
厉王爷不由的打量着她的侧脸,眉毛浓淡适中,眉弓稍稍上挑,眼裂修长,眼角略向下,象是藏着点不为人知的委屈,鼻子小巧而俏皮,上唇略薄下唇圆润。
思谜,纸上歪歪斜斜的写着两个字。
“这是你的……名字”厉王爷问。
女孩儿点点头。
这名字倒是贴切,厉王爷想,无论是她的出现还是她的身份,都是个百思不得其解的谜题,她倒底是人还是仙她倒底来自哪里而我倒底该拿她怎么办
思谜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字,又看了看一旁厉王爷写的几页纸,莞尔一笑说:“还是你写的字好看。”声音轻灵,又惹人怜爱。
嗯,决定了,厉王爷心想,先把她带在身边吧,反正她也没处可去。
他又拿了张纸,铺展在桌上,道:“你握笔的姿势不对……”
说着站起身,走到思谜的身后,一只手绕过她扶在桌面上,一只手执住她的手,教她正确的方法。
两人一起,一笔一画又写了一遍“思谜”这两个字。
“用笔犹若登阵,有擒也要有纵,有舒也要有敛……”厉王爷在思谜耳后轻声说着。
虽然听不太懂厉王爷话中的意思,但低沉的声音,以及从背后传导而来的温暖,令思谜的心跳毫无征兆的加快了速度。
过于的专注,严重影响了厉王爷的感知,以致于都没有发现他的副将山冲和一个家仆正目瞪口呆的站在书房门口。
山冲不得以,轻咳了两声。
厉王爷觉察出来,连忙放开思谜的手,转过身,孤傲洒脱的他,竟有了刹那的局促,略带掩饰的清了清嗓子,问山冲有何事。
“仙事营司营陆九旻派人送来了疗伤药,说是他们自己熬制的,对仙造成的伤有特效。”山冲说,一旁的家仆手里端着一个朴素的木盒,里面装着疗伤药。
“嗯,我的伤已经无碍了,你留着用吧。”厉王爷说道。山冲在北麓一役也受了伤,现在手臂和大腿上还缠着纱布。
接着,厉王爷又仿佛想起了什么,道:“以我的名义拟写一封信,向陆司营表示感谢。”
他和陆九旻并没有什么往来,但从过去的种种来看,陆九旻并没非太子的党徒,如果不是敌人的朋友,就有可能成为自己的朋友。
山冲应了一声,然后让家仆先下去,自己留在厉王爷的房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厉王爷知道山冲是个藏不住话的直性子,说道:“有话快说!”
山冲有些顾虑的扫了一眼仍在书桌前摆弄笔墨的思谜,向前凑了一步对厉王爷低声说:“王爷,我这几日观察了一下,这位(指思谜)多半是仙非人,但她这种入世的情况实在是太罕见,会不会是个野仙,而且又没有跟您签过主奴契约,留在身边实在不放心呀……”
虽然山冲说的句句属实,但厉王听了仍旧有些不悦,道:“难道让我把她扔在这荒郊野岭”
山冲连忙嘿嘿笑着说:“王爷息怒,末将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仙事营正好有人来么,不如送她去陆九旻那儿甄别一下。论仙事,谁能比得过陆司营,他现在又向咱们示好,这点小忙当然不会推辞。这位如果是人那是最好,如果是仙,就让仙事营给她补个章,入了仙录,您再把主奴契约一签,她不就是您的仙奴了么”山冲露出一副“您懂的”的表情。
厉王爷哼了一声,道:“你小子,有的时候傻的一根筋,有的时候心眼又挺机灵。”
得到了王爷的夸赞,山冲兴高采烈的带着思谜离开了房间。
十、是不是我太久没有见过女人?
夕阳西下,红霞漫天,小蚁的心情如这晴朗艳丽的天相一样美好,他拿着锄头在仙事营后山自已开辟的小菜园,收获仔细耕作一年的成果。
他小心翼翼的刨开土,拨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玫红色小圆果,果子顶端还有三根上下蠕动的肉须子,看上去活力十足。
“三须果”最重要的就是这三根须子,一根不能少,不能有破损,更不能僵死不动。
小蚁把三须果放在一块石头上,从靴子里拨出一把小刀,摆在三须果旁边,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古书,临时抱拂脚的研究三须果剥皮的方法。
这书的封皮上只有寥寥个字:“炊香古法笺注”,据说当年陆九旻捡到小蚁时,他身上就只带有这一样东西。由于年龄太小,小蚁记不起这是谁给他的书。后来长大了,在寂寞无聊的生活中,没事就拿起这书翻看,倒是越看越有趣,越看越看出了点门道来。
所围的“炊香”,就是制作香食的一种方法。仙与人不同,不用吃那些五谷杂粮,而是靠闻香过活。但给仙的香和寻常人使用的熏香不一样,需要使用特殊的材料经过复杂的工序制作而成,这种香就叫“香食”。
香食的材料珍贵、制作繁复,所以价格昂贵。养仙奴因而需要香食的都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身份卑微的制香师因为香食制得好,而被册封官职的也曾有过。在名利的驱动下,制香也就成了一个行业,根据制香方法的不同,形成了若干流派。流派之间的争斗此起比伏。
炊香派相传是秉承着最古老的制香方法,但因为种种原因早就失传,谁也不知为什么小蚁的身上会带着这么一本奇怪的古籍。
临阵磨刀的读了一阵书上的手法,小蚁把书往怀里一揣,拿起刀神情严肃又紧张的准备下手。
“嘿!”身后突然有人说话,全神贯注的小蚁吓得刀都掉到了地上,那三须果似乎也受到了惊吓,须子吱吱呀呀的乱扭。
“哈哈哈哈”幸灾乐祸的陆九旻开怀大笑,对于小蚁来说,九旻明明应该是扮演一个家长的角色,但他却从来都没有点当家长的样子。
“陆司营!”小蚁气的直跺脚,徒劳无功的推搡着比自己高大许多的陆九旻。
“好啦!好啦!”陆九旻笑道:“这么恶心的果子,你真的要切它呀!”
“哼,当然要切了,我要给纹师爷做个上等的香食!”小蚁边说边把刀从地上捡起来,嘟着嘴说:“谁像您呀,总给自家仙奴买那些廉价的香食……”
纹师爷向来对小蚁关爱有加,小蚁经常为纹师爷的待遇问题鸣不平。
“嘿,瞧你说的,我可从来没亏待过老纹!”九旻故做委屈的说,而这时,他抬眼正好看见一个人从远处匆匆跑来,正是纹师爷。
得知剿仙受伤的厉王爷在仙事营附近的北方行营停留,九旻让纹师爷送一些疗伤药以示慰问,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权倾朝野的王爷。
奇怪,纹师爷的背上怎么鼓鼓的,难道是……背着什么东西
纹师爷外出很少骑马,因为他那两条老虎腿跑的比马快得多,而且他还可以做到不眠不休日夜兼程,常人快马加鞭三四天才能到的地方,他不过一个昼夜就够了。
纹师爷来到跟前,九旻惊讶地发现他的背上竟然背着一个人,大概是怕被风吹到,那人身上披盖着一件轻薄的披风,头和脸也藏在披风下面。
九旻没等纹师爷说话,就抬起手,掀开披风的一角,看了一眼,手一抖,那轻薄的披风又飘摇的盖了回去……
是不是,是不是我太久没有见过女人了九旻心中一个雷鸣般的声音问自己。
为什么觉得她如此的美丽即使只是模糊的睡颜,即使只是一眼,这个女孩都令他心跳加速手发颤。
这时小蚁也凑了过来,好奇的看着纹师爷背上的“东西”。纹师爷轻轻的把背着的思谜放到身旁的一块平坦的大青石上。思谜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坐直身体揉揉眼睛。冲着纹师爷微微一笑,说道:“你跑的可真稳,我都睡着了……”
这个微笑虽然不是送给九旻的,但也直击他的小心脏,令他内心波澜壮阔起来。
“嗯,这位就是……”纹师爷正准备向思谜介绍九旻,没想到九旻自己慌里慌张的开了口:“在下仙事营司营陆九旻,在此恭候多时……”
纹师爷和小蚁讶异的看向九旻,这不是迎仙时候的客套话么,怎么用到这儿来了
九旻心里也恨不得把自己猛揍一顿,这是在说什么呀!但表面上还故作镇定的硬撑着,所以体态和表情都显得不自然的僵硬。
思谜倒是根本没注意到这些,轻声糯语的回应:“我叫思谜,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陆九旻的书房,纹师爷详细的描述了思谜的情况,以及厉王爷那边的嘱托。他讲述里透着一如既往的焦虑,以他在仙事营几十年的经验,从未见过和思谜相似的情况,怎么甄别是人是仙,又怎么补章入仙录真是毫无头绪,但如果办不好,是否又会招惹王爷。现在太子已经被他们得罪了,王爷要是再有不满,仙事营可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正所谓“皇上不急,太监急”,小蚁和思谜都在认真的听着纹师爷的叙述,偏偏九旻神色恍惚,总看向思谜。
“你说,我是从一个叫仙人洞的地方出来的”还没等九旻说话,思谜先开了口。
纹师爷点点头,又严谨的说明:“是厉王爷的仙奴胄,带着一个冰块出洞,而你就在那个冰块里,不过出洞的时候谁也看不见冰块里有人,后来……”
思谜无视纹师爷的絮叨,转向九旻说:“我想去那个洞看看!”
纹师爷正准备向思谜说明:仙人洞是营中重地,生人勿近,还没张口,就听得他敬爱的陆司营毫不犹豫的说:“行!”
纹师爷气的一口老血差点要喷出来。小蚁则在一旁捂住嘴,使劲的忍住笑。
即使是在晴空万里的日子,仙人洞的洞口仍旧是世界上最黑的黑,也仍旧彰显着诡异与神秘。令人不寒而栗,敬而远之。
思谜却竟然体会不到一丝恐惧,加快脚步径直的向着洞口走去。
九旻,纹师爷和小蚁三人,连忙出声,想要阻止她。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