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驾到:娇妻不上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莫轻寒
鱼大锤模糊了眼,老天赏了他一个儿子,可是他不是个好父亲,倘若不是他把小儿带回村里,或许会遇到个富贵人家,怎么也不会成为人人嘴里的二流子。
鱼大锤越想越内疚,哪里还舍得打,他哆嗦着手拿了儿子村里养出来的细皮嫩肉的手,放到旁边栯阳的手上,再把那只小布包塞到两只重叠的手里,对栯阳道:“孩子,你听到了,他自己,答应了听你话,老头子,希望,希望你,也能答应,不要,不要放弃他,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他,你多教他,多带着他,他还是能学好的,虽然我也老骂他,木瓜脑子,但是他脑子,挺好的,孩子,我知道你不讨厌他,往后老头子没了,你要再不要他,他就没有家了,哪怕你以后一定要,离开这里,那你带上他,老头子,知道你有大本事,你带上他做什么都好,别让他再一个人混下去了,啊孩子,能,能答应老头子吗咳咳咳”鱼大锤又开始惊天动地得咳嗽起来。
栯阳一直不是太明白一个父亲的心,因为她的父亲既不是严父也不是慈父,而是陌生人一般,甚至因为父亲,而有哪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让她的地位尴尬卑微,栯阳想不起来她的父亲有没有抱过她哄过她,至少记忆里对她讲话次数不超过十次,她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父亲这种人的存在。
但是鱼大锤让她知道了一种父亲存在的模样,那就是严父,这三年鱼大锤明面上对鱼大强棍棒相加,但背地里时常担忧得偷偷抹眼泪,喝药都算计着不敢多花钱,吃饭更是好的不肯吃,瘦成骨头架还担心儿子在外面会不会因为作孽被人打了杀了,他恨不得把一切好的都攒着,最后一股脑给他的宝贝儿子。
栯阳有些犹豫,她并没有完全放弃去跟后家正面刚的念头,如果真的带上鱼大强,就有点送人去死的意思,可是眼前的这位老父亲,咳得血都出来了,还在哀求得看着她,让她拒绝的话说不出来。
鱼大强想扶他爹躺下,但是他爹拗着劲不肯,死死抓着栯阳的手,瞪着眼恳求得看着,血水从嘴角漫出来。
鱼大海看的着急,很想上去揍一顿栯阳让她赶紧答应,但是一看栯阳如此的为难犹豫的,他恍然明白过来,原来到最后,三年过去了,最没有放弃离开的,就是这个小丫头,鱼大海莫名有些平衡,看,他跟大强才是好兄弟,都一样快要没爹没娘,有个媳妇也是有二心的,迟早要跑的,是的,鱼大海知道,哪怕是樾棱,都迟早会跑的,不然不会那么狠心连自己的骨肉都能下手。
鱼大强有些发冷,拿了被子被他爹擦滴下来的血,不明白他爹在坚持什么,小丫头肯定不会跑的啊,跑了他也会抓回来的,他是大老爷们,才不要小娘们带么,但是他也感觉到不能说这话。
鱼大锤精神越来越不济,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了,栯阳感觉到了手背的疼。
“孩子,老头子,求你了,求你,咳咳咳咳”
尔大叔忍不住扶了鱼大锤一把,复杂得看了眼栯阳,叹息道:“大锤,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何苦,”
鱼大强看他爹痛苦的模样,心里那点悲伤又放大了,他转头看着犹豫的栯阳,道:“那么难回答吗”
栯阳无助得抬头,看到鱼大强那双平日里黑白分明的温柔的双眼里,此刻竟是一片血红,眼泪要掉不掉,忽而心头大恸,哭着道:“我答应你,答应你,我不会放弃鱼大强,永远也不会,我活着一天,就陪着他一天,管着他一天,他出将入相,我陪着他进高宅大院,他沦为阶下囚,我陪着他坐牢,他羽化登仙,我陪着他进琼楼玉宇,他堕入阿鼻地狱,我陪着过刀山火海永不轮回,呜呜呜呜。”
栯阳哭起来一下子就停不下来了,她仰着头犹如起誓,鼻子眼睛红彤彤一片,眼泪顺着下巴哗啦啦滴下来,全砸在鱼大强跟她握着的手上。
鱼大强被栯阳这么不管不顾的哭法,搞得立马手足无措起来,就使劲把他爹刚给的东西往栯阳手里塞,最后没办法,就去看他爹,刚刚是他爹把人逼哭的,希望他爹能再把人哄好了。
可是一抬头,他爹已经闭了眼,抓着栯阳跟他的手都松了,嘴角仿佛有一丝笑,靠在床头像是安静得睡着了。
尔大叔也红了眼,对鱼大强道:“孩子,你爹去了。”
栯阳一下子哭岔了气,倒在傻了的鱼大强怀里,鱼大强木然得抱着栯阳,跌坐在了床边地上,似乎不明白去了是什么意思。
尔大叔也不多说,让尔家兄弟进来帮着换寿衣,办灵堂,鱼大海也不多说,拿了白条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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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章 离开
鱼大锤的后事大多是尔家帮忙张罗的,鱼大强听指挥,让搬这个搬这个,让捧那个捧那个,全程没讲话,面无表情。
栯阳还知道把家里的渔晶币拿出来给人家张罗,鱼大强个棒槌啥啥不管,鱼大海也闷不吭声能替他扛的都扛了,栯阳默默又把鱼大海在鱼大强兄弟榜里的地位往上抬了那么一点。
下葬那天,村里人都来了,鱼大强捧着盆摔下去那刻,栯阳眼泪刷的下来了,对着那口薄薄的棺材磕了个头,哭着喊了声“爹”,抬头鱼大强还在神游,拿起一边的大棒子就给了他腿上一下,鱼大强眼泪也跟着刷下来了,不知道是生理眼泪还是别的,仿佛开了闸,一直到坟填好了他的眼泪还在哗哗下来。
众人都散了以后,栯阳陪着鱼大强还跪在新坟前,空气里都是纸钱的味道。
栯阳哑着嗓子,轻声道:“我给爹烧了三份往生咒,他不会再被鲛人族诅咒缠身了,会很快投胎的。”
栯阳一直没说,中了鲛人族的诅咒,不只是活着的时候受苦,死了还会入地狱百世无法轮回投胎。
鱼大强闻言转头看了看她,还是小小的一团,跪着不到自己肩膀高,腰板挺得笔直的,看着突然就安心了。
过了好久,鱼大强才开口,声音嘶哑得让栯阳才惊觉,原来这三天他滴水未进。
“你说的,会一直陪着我。”
栯阳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比自己高大那么多的男孩,明明面无表情刚的一批,却感觉这一刻就跟丧家之犬一般可怜。
“你答应爹的,不会留下我一个人。”鱼大强的声线很稳,流着泪也不曾有一点影响他说话的起伏。
栯阳慢慢抓住他不自觉搂着泥土的手,心口闷得喘不过气,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一个劲得道:“别怕,别怕。”
鱼大强慢慢垂下了头,犹如在栯阳面前卸下了所有硬甲。
栯阳抱着他的头摸摸他的头发,小声道:“鱼大强,你别怕,别怕。”
“我不怕。”鱼大强瓮声瓮气得嘴硬,其实他手脚冰凉。
栯阳道:“你以后乖乖的,不做坏事,我不会不管你的。”
“我才不要你管。”鱼大强继续嘴硬,栯阳却感觉自己的肩膀要湿透了。
“你不怕就别哭了,你不要我管那你也别借我肩膀了。”栯阳道。
鱼大强道:“我没哭,眼泪它自己不听话,我也没借你肩膀,你自己非要借的。”
栯阳哭着笑着,道:“这会儿你反应倒是快,好了,给爹磕头我们回家了。”
鱼大强就老老实实直起身,端端正正对着坟磕了头:“爹,我回家了,你以后的新家在这了。”
栯阳:…这话说的挺奇怪。
鱼大强想想又加了一句:“没事不用回家看我了,有事也不用,我有空来看你。”
栯阳:…这个糟心儿子,好害怕他爹气的活过来。
鱼大锤过世后,鱼大海就真的没再来找鱼大强去赌坊了,也不知道他怎么跟人家说的,还把鱼大强最后半个月的工钱要回来了,之后自己还在赌坊混的鱼大海偶尔会在镇上给鱼大强介绍短工,其实是隔段日子带鱼大强搓一顿。
鱼大强可能也是把他爹最后的话听进去了,明面上还是大老爷们的谱,实际上栯阳让他跟船出海他也不甘不愿早早起了,让他上山捡柴他也嘀嘀咕咕小娘们什么的就背着篓子去了。
隔了有大半年近一年,出了件大事,樾棱跑了。
樾棱又一次怀孕,可能因为前面小产影响,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总之这一胎一直不稳,鱼大海也改了恶习,每天早出晚归带回来一堆补品,没再去寻欢楼也没有夜不归宿,出去要债手段都软了很多,大夫请回来好几趟,战战兢兢保着樾棱这胎到了五个多月,已经能感受到胎动,鱼大海乐的什么似的,还来跟鱼大强形容好几回孩子什么样,准备好取什么名字,甚至都想好等樾棱生了孩子,他要给樾棱补一个婚礼,接着用挑剔眼光看看栯阳的小身板,再怜悯看看并不耐烦听他叨叨的鱼大强。
但是孩子还是出事了,樾棱摔了一跤,去镇上的时候,哭着喊着求着要鱼大海一定要救孩子,最后的最后,樾棱的孩子还是没保住,流出来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鱼大海恨的差点没撞墙把脑袋撞漏,被跟着的鱼大强拉住了,已经习惯走哪都被带着的栯阳看着大夫娘子拿盆端出来两块血糊糊的肉团子时,没忍住在一边吐了出来。
鱼大海颤抖着手接过那盆,哇得哭了出来“孩子,爹对不住你们啊”,不顾血污一一摸了摸两个肉团子,好一会儿才出去找地方埋了,鱼大强怕他出事,赶紧背起来吐的没力气的栯阳跟上去了。
等红肿着眼的鱼大海埋了那死胎回到医馆时,被不知为什么从接到樾棱进门就医就态度恶劣的大夫冷嘲热讽了一句:“惺惺作态什么。”
鱼大海一头雾水,换了平时他早就要揍大夫一顿了,但此刻的他难得的什么力气都没有了,只想去看看樾棱,害怕孩子母亲再有什么不好。
结果人不见了。
大夫娘子在收拾血污被子,见到鱼大海等人,还奇怪道:“你怎么又回来了”隐隐也有些不忿,“多好的两个孩子,就算不是你的,你怎么就舍得下药落胎”
鱼大海瞬间什么都看不清了,头疼的快炸开。
鱼大强直言直道:“你老娘们胡说什么呢孩子怎么不是我大海哥的了那个女人呢谁给她下药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大夫娘子更加鄙夷了,道:“刚刚人家姑娘哭的撕心裂肺,血都给吐了一大口,还能是假的说因为孩子是前夫的,一直小心还是没能被现在夫家容下,可怜见的,差点没哭的死过去,真没见过你们这么狠心的,还有刚刚你们不是来过一趟把人接走了这会儿还来我们家这找什么人”
鱼大强脑子突然灵光,他道:“大海哥,我知道了,她又跑了,她还给自己下药了。”
栯阳只觉得齿冷,比那年在山洞里还冷,头一次知道一个人狠心可以狠成这个样子,那是真正的亲生骨肉,樾棱竟舍弃一个不够,两个三个都被她亲手害了,只为了找到离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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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章 离开2
鱼大海沉默了下去,准确说是阴沉了下去,他没有揪着医馆不放,也没有再大张旗鼓找人,他不笨,既然医馆人说来接樾棱的就是他们,那么就是有人跟樾棱接头了,还是会易容的那种,凭他现在的本事根本找不回来人的。
鱼大强跟前跟后得绕着好几天,见天得给送好吃的,有时候是他从山上搞得山货,有时候是他跑去镇上买的酒菜。
栯阳也觉得鱼大海挺可怜的,孤家寡人的村里还有人幸灾乐祸,整日里都把自己闷在家里,以前多可恨,现在就有多可怜。
但是打心眼里她还是不乐意往鱼大海跟前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没了樾棱以后的鱼大海看她的时候犹如在看一样不该存在的东西,探究的阴鸷的,混合成可怕的灰黑气息,让栯阳越发敬而远之。
鱼大强陪了十来天,这天喝完酒收拾桌子时,鱼大海突然道:“大强,当初就剩两个姑娘,我挑走好看的把丑的眼看养不活的留给你,你生气过吗”
鱼大强表情有点呆,转头看了看他大强哥,闷声闷气道:“有秧不丑,也养得活。”
“那你满意吗”鱼大海不待鱼大强回复,又继续突突道,“如果再回到那天,我让你先选,或者所有姑娘都在那里,就让你先挑,你会挑哪个”
鱼大强道:“要有秧。”
“为什么”
“她最乖。”
“她哪里乖了那天她还诈尸还装死,如果再给你选,你就不选樾棱那样好看的,哪怕尔家那个姓谢的那样,知书达理的”
“我不要。”鱼大强丢了碗,不耐烦得道,“我就要有秧,没有如果没有或者,那天我就只看见栯阳了。”
鱼大海愣了会儿,慢慢抱着头似哭非哭道:“竟是这样,我那时到底在沾沾自喜什么我这么眼瞎,错把珠玉当瓦砾。”
鱼大强以为自己刚刚语气重了,讪讪得迅速收了碗就跑了,鱼大海抬头看去,门外面栯阳在拐角处等着,见了鱼大强就递给他一个水壶,鱼大强喝了水壶里的东西,又问了些什么,便牵着栯阳拎着饭篮子回去了。
鱼大海慢慢趴了下去,把自己埋在胳膊里“呜呜”哭了起来。
第二天天刚亮,栯阳揉着眼睛起来,篱笆院子里鱼大强打了拳,正在挥舞竹剑练什么怒海剑法,看到栯阳打着哈欠从堂屋出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眼看着就要绊了门槛,赶紧停了下来,跑了两步,接住她,栯阳吓了一跳,发现趴在鱼大强胳膊肘里了,立马放下警惕,眼睛使劲睁了睁,嘴里嘀咕“臭死了”,鱼大强面不改色得紧了紧怀抱,眼睛四处转啊转。
整个人都被裹进鱼大强衣服里的栯阳受不了了,臭汗味全往她鼻子里钻,简直要被臭死了,拳打脚踢得挣扎着,鱼大强面无表情,可他就是不撒手,栯阳那点力气他已经越发视若无睹,自从手底下有了真的功夫,他不再执着收拾婆娘,揍栯阳这事,因为他发现栯阳的折腾,在他绝对力量镇压下,什么浪花都翻不起来,比如现在,他不需要动手,只是不撒手,就够她吃苦了。
“鱼大强你混蛋,你给我放开,再不放,不放我,我不给你做饭了。”
“我去镇上买。”
“买西北风去,这一年坐吃山空,老实告诉你,家里一个渔晶币都没了。”
“我还有个玉。”
“就你那个老黄玉可吓死人了,传家宝啊,你舍得”
“哦,那我打猎去。”
“那你倒是去啊,你放开我啊,我要被你臭死啦!”
鱼大强还是不撒手,温柔的眼睛里尽是调皮的光,小红痣闪啊闪。
栯阳气急了,抓着他的胳膊咬了一口,结果腮帮子咬疼了。
闹了一气,鱼大强才松开,栯阳立马拳打脚踢打的他满院子跑,脚步轻松极了。
栯阳身体素质不够,跑了一会就放弃了,气的嘴巴都要歪了,瞪了鱼大强好几眼,去了灶房做吃的。
鱼大强贱兮兮得抱了一堆柴进去,很快被栯阳拿铲子赶出来了。
鱼大强怕再把栯阳再惹急了真不给他饭吃,老老实实拿了背篓准备出去捡些东西回来。
没走几步,发现他大海哥站在他家路对面,看着他家这边,想想刚刚自己挨揍好像有点丢脸,嗯,要不以后收敛点。
今天的大海哥有点不一样,准确说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整洁的大海哥,头发全束了起来,一丝没落下,衣服补丁都没有,短打袖子系得紧紧的,脚上的靴子没再看见袜子,一身干净利落得像个走镖的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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