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驾到：娇妻不上道

    那个姥姥似乎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她起头在空中张望着，似笑非笑的，似乎真的在寻找些什么，“姥姥到处找啊找，找啊找，找的眼睛都看不见了，才找到了我的外孙女，有人告诉姥姥，姥姥的外孙女成仙啦，只有姥姥也成仙，才能在见到我的孙女儿，所以姥姥就去修仙，可是姥姥已经很老了，根骨也不行，天赋也不行，那个人又告诉姥姥，修仙千万途径，更有很多捷径，比如，”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姥姥突然看着栯阳他们，声音又开始变得重合音起来。

    “梦修啊。”

    那个姥姥说话之间宽大的袖子一挥，楼梯上的那些荷花灯突然熄灭。

    栯阳眼前一黑，突然感觉到了迎面一阵冲击力，不知道要被撞向哪里，但是下一瞬间，她又回到了鱼大强的怀抱里。

    鱼大强似乎还受到了什么伤，但他还是紧紧地搂着栯阳，两个人似乎在往下坠落，无穷的坠落下去。

    头顶上还有那个姥姥诧异而戏谑的声音，还是那样不急不缓，仿佛在朗诵什么和缓的诗章。

    “小子的反应力还真是让人惊讶呀，本来是想把你们两个隔开的，不让你们看到对方的丑样，可惜啊可惜，你反应太快，唉，姥姥也很好奇，当你们两个在面对彼此最丑陋的那一面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模样呢又会不会后悔两个人一起坠落呢。”

    栯阳身体素质比较差，下落没一会儿就感觉到了眩晕。

    “鱼大强，她是梦修，以人的梦魇为修炼进阶辅材，她会将人心底最大的邪念最恐惧的情绪放大无数倍，让人在梦魇中崩溃，为她编织无数的完整的噩梦，如果迷失了就再也出不去了，鱼大强，坚强点，什么都不要怕。”

    栯阳说完就没有声音了，鱼大强闭着眼睛，紧了紧怀抱，栯阳说的他都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只不过他的脑子里恍惚有很多东西闪过，却怎么也抓不住，他拼命去想拼命去想，然后脑子猛的一疼，再也忍受不住得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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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章 小镇
    黑心客栈里那些隐下去的大汉们，又从黑影里面跳了出来，围着地上紧紧抱在一起的一对少男少女看稀奇一样，看了一会儿，才问道：“姥姥他们的钱我们可以拿吗”

    黑衣婆婆挥挥手，道：“都拿去吧，他们大约也用不上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能从姥姥的噩梦里走出来呢，把他们也送上去吧。”

    “多谢姥姥。”领头的大汉忍不住踹了鱼大强一脚，这才跟人一起把两个抱在一块儿的人抬了上去。

    推开楼上的一个客房，里面摆着十几张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人，他们有的脸上带着笑容，有的在哭，很多人都在嘴里念念有词，都陷在他们的梦里醒不过来。

    “把他们都放好了，咱们兄弟出去搓一顿，这次的羊不够肥，好歹也够咱们喝顿酒的。”

    “好嘞。”

    一个大汉出门关上门时，又去隔壁几间房看了眼，道：“今天的是第四十六四十七个啦，姥姥说了，凑足七七四十九个就可以放我们走了。”

    另一个大汉接道：“是啊，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姥姥都是三个月要他们送一个人来，后来变成了半年，等到现在都已经是十个月，甚至一年才让他们送一个过来。”

    “你说会不会是死掉的那几个人你们没发现每当死一个人，姥姥让送下一个人的时间就延长了吗”

    “诶，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姥姥说需要他们的梦，说不定就因为他们就在梦里把自己给弄死了，导致姥姥修炼耽搁了，不得已才拖这么久。”

    “你们懂什么，姥姥自有姥姥的用意，别多管，反正再来两个人，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而且姥姥也说了，等我们离开的时候会给咱们一大笔的安家费，还给咱们一套心法，再给咱们一封推荐信去渔阳学院，姥姥对咱们可是不错的，可别做那些没良心的事儿。”

    “咱们都害了这么多人躺在这里了，咱们的良心早就没有了，哈哈哈哈。”众人哄笑起来。

    “不过就是咱们都想着长命百岁罢了，哈哈哈哈”

    “可不是，还有就是怕姥姥把咱们也扔到那些梦里面醒不过来。”

    “不知道最后这两个还要多久才能找到啊我怕我再不回家，我爹娘都要忘了我了。”

    “是啊，算一算我们家那小子可能都要娶媳妇了。”

    “再嚼舌根，不怕姥姥真把你们扔进去，你们这些人再有两个进去就能解脱其他人了，你们哪两个站出来进去。”

    领头大汉喝止了其他人，领着人迅速离开了。

    客栈最东头的那间房里面，黑衣老婆婆盘腿而坐，头上的斗篷被拿了下来，一头雪白的头发直拉到地，她捏着兰花指放在膝盖上，开始将神识放到最外面那间房间里，探索那两个人的梦境。

    须臾，他的眼里流下了两行清泪，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囡囡不能那样呢。”

    ——

    “囡囡啊，该回来吃饭啦。”慈祥和蔼的婆婆站在门口，喊着远方大树下玩耍的少女，“吃过了再出去玩，姥姥晚点带你去看大戏啊。”

    前面榕树底下的十五六岁的少女转过头来，小脸有点肉乎乎的，很讨喜，笑起来跟小太阳似的，只是额头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将她的容颜生生地压了五分下去，两只黑溜溜的大眼，却没有神光。

    即便是这样的少女，在这条街上也是比较显眼的。

    这条街上住的人并不多，来来往往的总也不超过四五十个人，大家都是认识的人，少女因为看不见，所以只能听这声音辨别，便是听声音，她也听出了很多的事儿。

    东家有一户老人家一直偏心大儿子家，分家时把所有东西都分给了大儿子，把小儿子赶走了，结果到了了却被大儿子家赶了出来，一直坐在大街上哭，哭了好多年。

    西家有一户人家，难道中了秀才，就把糟糠之妻给下堂了，娶了一个有钱有势人家的女儿做了上门女婿。可是他过得很不开心，他的两个孩子也被他后来娶的媳妇虐待跑了，过了好多年以后，他发现后来娶了媳妇生的孩子都不是他的。他又回头去找他以前的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都已经高中，再也不认他了，而他的下堂妻再嫁的恰巧是他的上司，他看着他的两个孩子，喊他那个上司叫做爹，后悔了，一个劲的拿脑袋撞墙，哭的不能自已，一哭也哭了好多年。

    南边还有一户人家，他是做盗墓的，一开始的时候跟几个人一块儿去做这个行当，但是没多久，他们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墓盗出来的东西非常的值钱。彼此黑吃黑到了最后，只有他活了下来，他带着这笔财富买了很多的家产安家乐业，他所生的每一个孩子都有缺陷，都活不过十岁。

    他的夫人好多年前就在默默祈求让他去死，他在她的枕头里面拿出了一个诅咒的小人，他一怒之下把他的妻子也杀了，如今正坐在地上，抱着他的妻子发疯了，每天都在说着他盗墓的那些故事，说着他如何将他的妻子残忍的杀害，一说也是好多年。

    北面还有一户人家，他是从军中退伍回来的，之前在军里的时候参与过和其他国家的作战，但是那一场大战他们输了，他和很多人一起成为了俘虏，在被敌方当做人形盾牌放在正前方，与自家军队交战，他看着他周围的同仁们一个一个倒下了，最终他忍不住跪下来恳求敌军放他一条生路，敌军也确实放了他，只是让他回到自己的国家去之后当做内部接应，敌方将他家里一家老小都抓了过去，他只能听从敌方的要求，将作战图作战计划书都偷给敌方。

    做内奸被元帅抓住的时候，他哭求着说他的家人在敌军的手里，他无可奈何。最后一直提拔器重他的元帅咬咬牙，将他这件事给盖下了，并且着手去解救他的家人。

    但战争到了最后胶着的时候，敌方告诉她说，如果他能干掉元帅，他们愿意扶持他起义，夺取皇权，他心动了，他不再在意家人的生死问题，也不大在意上司元帅对他的器重，他成功的杀掉了元帅，成功的拥兵自重，成功的兵临城下围攻皇城，可是到了最后的时候，他却被他的手下反水了，这才知道自己一直信任的手下，才是敌军真正的放进军中的间谍。

    他拼死逃了出来，看着国破山河的故乡，感觉无颜面对祖宗，但他还是贪生怕死，他远远地离开了他的国家，想要寻求别的出路，他走啊走走啊走，无论如何都寻找不到一处能让他安静下来的地方，所以他来到这条街上也在一直在不停地走，这一走，也是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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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章 囡囡
    少女摸索着摸了摸榕树底下两个小孩子的脑袋，哄着道：“我要回家吃饭了，姥姥叫我了呢，待会咱们一块去看大戏吧，到时候我再继续给你们讲故事好不好”

    “好。”两个小孩也蹦着跳着离开了。

    少女的回家的路还是很熟悉的，她拿着手里的竹竿在地上探了探路，然后就顺顺利利的到了门前。

    房子是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里面只有一进，东边是厢房，西面是厨房，南面有一个杂货间，北面则是一大片的空地，空地上长了一些花花草草。

    院子的正中央放着一个饭桌，饭桌上面放着两碗粥，一个粥盆，一碗麻油蛋，还有一碟切出来的咸菜。

    “囡囡，吃饭了，姥姥不是跟你说了，以后不要出去乱走，外面的世道不安全。”

    “姥姥我知道的，我也不走远，我只在那个榕树下跟两个孩子玩。”说到这里，少女似乎还恍惚了一下，她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并不记得那两个孩子的名字，但明明感觉跟这两个孩子玩了好多年。

    老婆婆将粥放到他的手里，笑着道：“囡囡在想什么呢还不赶紧吃饭，可要赶不上大戏了。”

    少女便不再纠结一些事，高高兴兴的喝了粥，然后就拉着姥姥的胳膊道：“不知道今天唱的什么戏呢我都已经好久没有看过戏了。”

    “唱的肯定是我们囡囡喜欢听的，那我们囡囡最喜欢听什么戏呀”姥姥笑着不急不缓得问道。

    少女想了会儿，道：“想听仙人的故事。”

    “哦小小年纪，还喜欢听仙人的故事，为什么会喜欢这个”

    “因为只有神仙能治好我的眼睛啊。”少女笑嘻嘻的说着，并不含有一点怨恨或者不满，反而只是一种很简单的快乐，仿佛想想如果真的有神仙能治好眼睛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

    婆婆哄着道：“都怪婆婆在你小的时候生病，没有人及时把你送到大夫家，姥姥害的你眼睛看不见了，囡囡恨不恨姥姥”

    “啊，姥姥你怎么会这么说呀，这个世界上姥姥对我最好了，我眼睛看不见了，姥姥比我还难过呢，我怎么还能恨姥姥呢姥姥你以后可不要这么说，我会不高兴呢。”少女搂着婆婆的胳膊蹭了蹭，“我最最喜欢姥姥了。”

    “你呀，就光会哄姥姥开心了，好啦好啦，咱们快点走吧，快点儿赶不上大戏了。”

    路上婆婆又问了一遍：“囡囡真的只想听神仙的故事，不想听一道听才子佳人的故事”

    少女明媚的笑容总是让人暖暖的，摇着头道：“哎呀，姥姥你怎么总是让人听那样的戏呀，那些都是骗人的呀。”

    “哈哈，囡囡怎么知道那些都是骗人的，我都不知道我们囡囡这么聪明呐。”

    “姥姥你没有听前面有一家你大婶一直在门口跟人说她的故事吗她说她以前是一户有钱人家的小姐，看上了来她家借住的落魄书生，她不计身份下嫁于他，一路扶持照顾，让他安心读书，家中所有经济都是她一个女人一肩挑，当初可是一段很让人传颂的才子佳人故事呢，可是等到那书生高中，做了官，就一个妾一个妾的往家里抬。

    那大婶每天都以泪洗面，因为人老珠黄哭了更惹人嫌弃，后来她就慢慢不哭了，她不吭声得把那些妾的孩子都给害死了，然后又去总借故打这个妾，发落那个妾，最后传出了善妒的名声，被夫家给休了，她的女儿因为她的名声都嫁不出去了，她的儿子也不认她了，她现在到处跟人说自己后悔了，以后肯定会好好对那些妾，想要再回到夫家。”

    婆婆笑着道：“那囡囡觉得她的做法对吗”

    “怎么可能对呢，从一开始那个书生就不安好心，既然娶了人家，就该好好对待人家，又怎么忍心在人家为你一家的生计奔波之后，你却嫌弃人家人老珠黄呢，而她也有不对的地方，她一定是在忙于对付那些妾的时候，疏忽了子女的教育，导致最后她的儿女不但不同情她，反而还想与她划清关系。

    而她自己在对付那些妾室的过程中，又作下了许多的孽，如此得不偿失的事，她根本想不明白，到了最后被赶出来的时候，却将所有造成不幸的原因都放在自己的身上，从来不想想，如果不是那个男子负心，她又何苦走到如今这一步。

    要我说那男子本就是一个火坑，好不容易跳出来了，又为何再苦苦的求回去呢，即便是回去了，那里还有多少人让她容身的地方呢她这样将自己的一生全部寄托在那样一个男人身上，已然是最大的过错了，这才是是这一生不幸的根源。”

    “我们囡囡原来是个这么明白的人啊，那姥姥以后可不担心会有人把我们家囡囡给骗走了。”

    “才不会呢，我还要一直陪着姥姥呢。”

    “就你嘴甜。”

    “可是姥姥，好奇怪啊，为什么他们的事我都知道，可是我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呢”少女停了下来，迷茫得道：“甚至我连我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姥姥我叫什么呀”

    婆婆愣了下，又笑着拉住了少女的手，拉着她慢慢往前走，声音又缓又慢，让人听着心神放松，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的话走。

    “囡囡乖，囡囡是姥姥最乖的孙女，咱们现在呢，先去看大戏，这些问题啊想不通，咱们也不要想了，等看完了戏，咱们再回头慢慢想，姥姥陪你一块想好不好”

    “嗯，听姥姥的。”

    一场大戏讲了什么少女最后并不是记得太清楚，她只记住了台上一个扮作丑角的人的声音，那是一个少年的声音，音色质感和门前那棵大榕树一样厚重，给少女安全的感觉，偏偏那声调又是硬邦邦冷冰冰，捏着嗓子的时候还有一些偏女音，并不像单纯的丑角，惹得底下好些人给他喝倒彩。

    却是少女经过的声音中最好听的。

    大戏散的时候，少女差点被人撞倒，台上那个扮作白面小生的男子赶紧下来，想要扶一把。

    结果演丑角的那个人因为戏份结束的早先行下台了，此后一直在台下整理东西，少女摔倒的时候，恰好他在旁边，甚至在那个白面小生还没赶到跟前时，少年已经抬手扶了少女一把。

    少年用的是拿在手上的那把扇子，并没有肢体碰触到少女。

    少女礼貌的笑了笑，小声的道了一声谢，便跟她的姥姥走了。

    那个演丑角的少年回头看到白面小生袖子里面露出的半截帕子，皱了皱眉。

    被那个白面小生拿扇子抽了脑袋一下：“看什么看，要是坏了我的好事有你好受的。”

    回去的路上，婆婆笑着问少女道：“囡囡啊，今天台上那些角，你最喜欢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