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盼我闹离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松子茶
“动手吧。”朱昀吩咐道,“别留后患。”
大祭司点头,从腰间拔出匕首,一步一步向闻晏走来。
闻晏这回是真的有了命悬一线的恐慌感。
本来就白皙的脸色愈发苍白。
他想往后退,但整个祭台空空荡荡的,根本无处躲藏。他一片慌乱中,隐约能看见那朱厌先祖的骸骨,在日光底下近乎于金色,那双空洞的眼窝里不知何时有了红色的火焰,像极了幽幽的鬼火。
可是不等他再看第二眼。
那阴沉的大祭司,就一手摁住了他的肩,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匕首——
这群朱厌一点都不遵循反派定律,说动手就不哔哔,连个遗言都没准备让闻晏留。
闻晏连呼吸都跟着凝滞了,视线里只能看见那个雪白森冷的匕首。
一瞬间他脑海中掠过了许多东西,他想起了父母还在家里等他回去,想到李筝昨天还跟他通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想起游不问早上问他喝哪种花茶………
还想起他那棵树下对容逍告白的时候,天边炸开的烟火……
在他脑海中走马灯一样回放的时候,大祭司的手落了下来。
电影里主角总能在这一刻化险为夷。
但是现实却什么也没发生。
匕首插入了他的肋骨。
噗呲。
是刀切开皮肉的声音。
红色的血液很快浸透了闻晏白色的衣衫。
闻晏这辈子都没感受到这种疼。
是真的疼,不是他从前烫了手都跟容逍撒娇的那种疼。
他甚至能感受到鲜血在从他身体里流失……
但他居然忍着,没有喊出来。
“祭祀开始。”
大祭司把匕首又从闻晏身体里拔了出来。
他对着族人高高举起那个沾着血的匕首,而后走下了祭台。
在他身后,闻晏被孤零零地留在祭台上。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象牙白色的长袍,袖口绣了幽昙花的样子,让他想起容逍带他约会的那天。
那天他吻了容逍,是初吻。
他刚刚一直觉得容逍肯定会来救他,也没有凭据,就是这么笃定。
可是现在他躺在祭台上,身体越来越冷了。
他想,容逍大概还是会来的。
他笃定容逍不会抛弃他。
可惜他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了。
早知道该再亲容逍一下,也算牡丹花下风流一场。
闻晏苦中作乐地想。
全世界盼我闹离婚 第25节
他嘴里都是血腥味,力地往祭台边看了一眼。
那些朱厌都狂热地看着这个方向,一帮子王八蛋犯罪分子,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他有点不敢想自己真的死在这儿,他爸妈该怎么办。
别人都好说,容逍和游不问都是妖界大佬,不愁没人陪,李筝和金越泽也会有别的朋友,只有他爸妈,膝下可就他一个崽,辛辛苦苦养到十八岁,说没了就没了。
早知道劝他爸妈生二胎了。
闻晏满腹的心酸,眼泪终于是没忍住,掉了下来。
………
但仅仅是几秒后,他突然看见祭台边缘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这烈火不知从何处而来,如红莲一样盛开,顷刻之间就席卷了围在祭台边的朱雀族人。
而在这红莲般的无尽之火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踏着烈焰而来。一身红衣几乎与烈火融为一色,五官妖冶至极,神色却冷漠如冰。
他所过之处,火焰都燃烧如炙热的岩浆,轻易就把试图反抗的妖怪都吞没进去。
闻晏瞪大了眼睛。
他头一次见到容逍这副杀神般的模样。
容逍在家中的时候,大多都是退休养老的状态,又喜欢穿淡色的衣服,喜怒不形于色,看上去已经没什么事情值得他大动肝火。
可现在闻晏隔着一个祭台看着容逍,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容逍身上的杀意,那些试图阻拦的妖怪都跟纸糊的一样,甚至无法触碰到容逍,就被烧成了地上一个扭动的黑影。
闻晏却没觉得这样的容逍让人害怕,他看着那个红衣的身影向他这里冲过来,身后是无边无尽的火焰,脑海里模模糊糊地涌出了一点什么。
眼前这一幕,好像曾经发生过。
他好像看见过容逍在这烈焰中奔他而来,也是这样的火焰,容逍也是这一身红衣。
容逍落在了闻晏身边,一把抱住了他,快速地帮闻晏止住了血,脸色阴沉得骇人。
“没事了,”他不知道是在安慰闻晏还是在安慰自己, “都结束了,你不会有事。”
闻晏倒没觉得多害怕。
容逍一出现,他就觉得尘埃落定了。
就像英雄总是最后赶来,哪怕迟到片刻,也总是救下了人质。
他感觉到脑子越来越昏沉了,失血还是让他头晕目眩,什么话也来不及和容逍说,就晕了过去。
他昏迷之前的最后印象,是容逍的眼睛。
不再是他熟悉的翠绿色,而是不可思议的金红色,像一轮落日沉入了黄金之中。
………
容逍把闻晏抱了起来,闻晏身上的血弄脏了他的衣裳。
他看着底下依旧被烈焰环绕的朱厌族人,眼神已经犹如在看死物。
此时影山的武装队伍也已经赶到现场,包括其他三族的族长,戴罪立功一样火速制服了在场的妖怪。
而片刻前还猖狂不可一世的朱昀,是被火焰烧得最惨的一个,那些火焰都黏在他身上一样,无论如何都扑灭不了。
可他还执着地对着先祖遗骸的方向爬行……
容逍现在没空处置他们,不过是残兵败将,不值一提。影山城主自然会将他们关押。
他抱着闻晏一路最快速度地飞回了城主府,那里早就有医师等着,立刻围了上来,最大限度地为闻晏进行救治。
容逍一直守在门外。
他能闻见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能听见医师们小声地说话,传递东西。
而闻晏始终安安静静地昏迷着,什么声音也没发出
这让他难以克制地感到焦躁。
他知道闻晏的伤势并非致命,妖族也不是人类医者,哪怕是奄奄一息,也有的是办法把人救回来。
闻晏不出几天就又能活蹦乱跳。
但他眼前一直出现刚才闻晏躺在祭台上的那一幕。
他打破羽神寺庙后山的禁地冲进去,以为自己没有来迟……
可是他抬头就在烈火中,看见了闻晏孤零零躺在祭台上,身下都是鲜红的血,比火焰的颜色更为艳丽。
他如果再迟来一步,闻晏的血就会活生生流干,全部注入到朱厌先祖的骸骨中,而闻晏本人,也会化作一具白骨。
容逍只是略一回想,眼中就浮现出戾气。
他低眉望着自己衣衫上沾着的血,是闻晏的,已经干涸了,变成了一团深褐色。
他从来不是什么温和治愈的木系妖怪。
他是昆仑山下唯一的一株不尽木。
生来就要用不尽之火燃尽一切。
有脚步声在长廊上响起,游不问拎着刀走了过来,在容逍身边坐下。
他往室内看了一眼,知道医师们正在救治闻晏。
他一边擦着刀上的血,一边跟容逍汇报,“朱厌族的已经全部抓获,族长跟长老都被你的火烧成了重伤,现在只吊着口气,影山城主没敢擅自处置,都等着你发落。”
容逍闭了闭眼,“让他们等着。”
等闻晏确认平安了,他才有空去料理这群废物。
第28章 审判
一个多小时以后,医师们才从屋子里走出来,跟守在外头的两位大佬报告,说闻小少爷已经脱险。
他们都是妖族的医师,闻晏的伤势在人类看来凶险,但在他们看来却还不算严重,只是需要养几天。
但这却是他们经历过最心惊胆战的一次治疗。
两个妖界赫赫有名的凶神就在门外守着,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只能听见院子里鲤鱼游动,廊屋下风铃碰撞,但那种无形的威压依旧让满屋子的医师背后生汗。
如今治疗没出岔子就结束了,那位人类小少爷心口的伤也都住了,几个医师才抹了把汗,总算敢挺直腰板去跟容逍说话。
容逍睁开了眼,他看着几位医师,说了句,“有劳了。”
几个医师摆摆手,“没什么,分内之事,先生现在可以去看看小少爷了。”
容逍等得就是这句话,即使是他,在这种时候也得听医生的意见。既然医生说可以进去,他立刻站起身推门进去了。
游不问把几位医师送去了门外,每一位都给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谢礼,几个医师倒也没有推辞,他们都是临时被召来的,有两位甚至不是影山本地的。
屋内,闻晏还处于昏迷的状态,医师刚刚跟游不问说了,等到夜间闻晏就会醒过来。
他脸色还是有点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染血的衣服已经换下来了,穿着一件颜色清爽的蓝色轻衫,显得皮肤格外白净。
容逍掀开他的衣领,看了一眼他之前受伤的地方,那里的伤口几乎已经完全恢复了,只是还留着一个红色的残痕,要好几能消去。
虽然明知道他现在坐在床边,闻晏也是感觉不到的,但是容逍还是握着闻晏的手坐了好一会儿,他的手比闻晏大了一整圈,闻晏的手心平常都是温热的,此刻却有点微凉,手指纤细如葱,被容逍拢在掌心里。
游不问站在另一侧,看看闻晏这副模样,也不太适应,他习惯了这位小少爷总是活泼好动的样子,如今却这般安静地躺在床上,委实让人心疼。
过了好一会儿,容逍把闻晏的手塞回了被子里,他用手背轻蹭了一下闻晏的脸颊,问道:“朱厌一族,现在被关在哪里?”
游不问听见朱厌两个字,眼神也迅速冷下来。
“地牢里。要把他们提出来审问吗?”
“把他们都带到议事堂,再把其他三族族长,长老,祭司,全部叫过来。”
游不问明了。
“我现在就去。”
片刻后,议事堂内
容逍一个人坐在主位之上,游不问站在他左手边,而影山城主和其他三族位分高的妖怪全都站在下首。而在最中间的空地上,则是此次犯下罪行的朱厌一族。
现在已经天黑了,屋内燃着幽蓝色的烛火,这烛火平日里显得静谧温柔,在今天却有点说不出的阴森可怖。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秋雨薄凉,在这种寂静的夜晚也格外凄怆。
起码对于其他三族的妖怪是这样的。
他们几乎不敢看空地中间的朱厌们,不尽之火是妖火中最可怕的一种,除非容逍停手,否则永熄不灭,所以如今被枷锁套着的朱厌们,身上依旧附着滚烫的火焰在灼烧,妖怪们的复原能力再强也抵挡不过火焰的速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有年纪小的妖怪已经不敢睁眼看了,他们都才出生百年,虽然长辈都说他不好招惹,但是对于容逍并没有太大的惧怕之情,毕竟长得太过好看的妖怪总会让别人放下戒心。
可如今他们再看容逍,却觉得他比修罗道中的恶鬼还要恐怖残忍,披着妖冶美艳的皮,心却比谁都冷硬。
容逍直直地盯着最前面的朱厌族长,朱昀。
朱昀被枷锁铐住依旧不服,即使已经如厉鬼般形容可憎也不肯低头。
容逍暗忖自己倒是小瞧了这个妖怪,从前只隐约记得有这么个妖,平淡无奇,面目模糊,仿佛有他没他一个样,可没想到不起眼的外表下包藏的竟是这样一颗野心。
竟然妄图通过复活先祖,来带领全族重新走向强盛。
可笑至极。
容逍问他:“你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吗?虽然我不准备听取,但你还是有说话的自由。”
朱昀被烈火灼烧得声音嘶哑,但是眼神却满是恶毒地看着容逍。
他准备了这么久,为先祖招魂,集妖血,甚至不惜斩杀族人作为第一道祭祀。
却偏偏毁在了容逍手上。
“你得意什么,我不过是晚了一步,你才能坐在这里发号施令,”他声音粗噶地说道,“若我们先祖复活,你也不过是手下败将。”
容逍倒也不生气,自欺欺人这件事,不论是妖还是人,都格外擅长。
朱厌先祖就是活着,也算不上他势均力敌的对手。
“你不说我还忘了,”容逍微微一笑,眼神却冰凉,他对影山城主说道,“去把朱厌先祖的遗骨带上来,也好让他的后代见他最后一面。”
影山城主苦着脸,心想你哪是忘了,你分明是故意的。但他什么也没说,指挥手下把一直藏在后面的朱厌先祖遗骸拉了出来。
那遗骸眼眶中的火已经熄灭了,只剩下古铜色的骨架,朱厌一族尽心思聚魂,到头来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全世界盼我闹离婚 第26节
朱厌一族不由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影山的四族对于先祖和供奉的羽神,都有种本能的崇敬与憧憬。
而朱昀作为族长,已经已经察觉了不对,他顾不得身上的枷锁,跪着往前爬行了几步,脸上终于出现了慌乱,他嘶哑地问容逍:“你要干什么!”
他本来觉得容逍再震怒也不会动四族的先祖,现在却不敢确定了。
而容逍已经走到了那个骸骨身边,他在空中随手一划,一柄火焰聚成的长刀便出现在手中。
当年在战场,他也是这般以火为刃,横扫千军。
容逍怜悯地看了朱昀一眼,笑得十分恶意。
“当然是送你先祖尘归尘,土归土。”
他说完这句,就在朱厌一族瞠目欲裂的神情与嘶吼中,举起长刀,狠狠地劈在了那具骸骨上。
大妖的骨坚不可摧,已经承载了万年光阴,却也挡不住不尽之火的灼烧。
长刀与烈焰,将这具骸骨轻松地砍得四分五裂,在空中迸裂成数枚碎片,每片碎片上都附着火焰。
容逍的手抓住了其中的一个骨架碎片,用手硬生生地将其碾碎,古铜色的骨在他看似修长漂亮的手中,化为了齑粉。
然后他抓着这捧齑粉,走到了朱昀面前。
他低头看着朱昀,像在看蝼蚁,又像在看一个死去多时的幽魂。
朱昀的脸已经被火烧得看不出完整的样子,漆黑斑驳。
容逍松开手,朱厌先祖的粉末便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了朱昀的脸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屋内爆发出了极为惨痛的哀嚎,比身受烈火煎熬更为凄惨。
朱昀冲着容逍喊道,“你会遭天罚的!一定会的!我们先祖都是有过功德的妖,你擅自损毁遗骸,你绝对会有天谴!”
其他三族的妖也脸色惨白,他们都供奉着先祖的遗骸,自然明白这一幕的惨痛,相当于全族的信仰与根基被活生生毁在了眼前。
容逍根本不止是在惩罚朱厌,也是在杀鸡儆猴,警告他们犯下罪行的下场。
朱厌先祖的遗骸还在燃烧,噼啪之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这火光衬得室内愈发明亮,也衬得容逍的侧脸愈发鬼魅妖冶。
容逍从游不问手里借过手帕,擦了擦刚刚触碰骸骨的手,而后把手帕轻飘飘地扔在了地上。
“天谴?”他看着厅堂内的朱厌族人,极为轻蔑地勾了下嘴角,“你觉得我会怕这个?”
他看向影山城主,这位城主比其他妖怪心理素质强上不少,至今还算面不改色。
容逍淡淡问他,“关于朱厌一族的事,城主准备怎么处理?”
城主面色扭曲了一瞬。
他想说你他妈都处理完了还来问我!
但是奈何形势比妖强,他不敢。
他斟酌再三才开口,“影山虽然避世已久,但是也是在妖管局登记在案的城市,我认为朱厌一族参与此次罪行的妖怪,都交给妖界法庭判定,未参与者与年幼者,依旧留在影山,编入其他三族。容先生您看这样可以吗?”
容逍似笑非笑。
影山城主能在这位置呆上这么久,自然是有其道理的,这个处理符合妖界流程,没有包庇朱厌,但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容逍倒也没有残暴到要其他无辜的朱厌也跟着陪葬。
但他依旧有异议,他指了指已经燃烧成一堆灰的朱厌骸骨,吩咐道:“把那摊东西,镇压入海中。”
影山城主差点没一口气晕过去。
烧了已经够狠了,居然还要镇压到海里。他就算不是朱厌 了,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但容逍显然不是在跟他商量,处理完这一切以后,容逍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堂内的妖怪,就带着游不问走了。
在走之前,他顺手拿过案上的一柄匕首,一刀投掷出去,接连洞穿了朱昀跟朱厌大祭司的心脏。
妖怪生命力强盛,这样也不至于死去。
但闻晏的伤既然在心口,这两个主谋理当同苦。
容逍走后,其他三族的妖怪在屋内面面相觑。
几个族长此时才神色惨淡地呼出了一口气。
幽幽的蓝色灯火下,他们都能看出彼此的脸色有多难看,影山避世而居,不用太受妖管局管理的条件之一,就是不可威胁到人界的稳定。
偏偏朱厌族惹出这样一桩事情,主意打到了容逍的夫人身上去。
一个青耕长老叹了口气,“朱厌有错不假,但容先生,未也太狠了。”
影山城主扫了自己的族叔一眼,“你是今知道他狠吗?”
鸾鸟族长则哼了一声,“要我说就是朱厌作死,他们该庆幸容先生自己立的规矩,凡事要遵循妖界律法,若是真的换作千年前,朱厌怕是得被灭族了。”
其他几个妖怪也不说话了,只是叹气。
容逍这些年修身养性又退居二线,他们几乎忘记了这是怎样可怕的一个妖怪。
但经过今天这一出,他们可算是全都想起来了。
第29章 接吻
处理完朱厌族那一摊烂账,容逍又回了闻晏身边。
沉重的木门一关,外界的喧嚣就似乎都被挡在了门外,门内是另一个清静温和的世界。
连游不问都被他赶了出去,屋内只有他和闻晏两人。
容逍刚刚在议事堂里,手起刀落就断了朱厌族的根基,像个残暴不仁的暴君,可如今坐在闻晏的床边,他却敛了一身的煞气,换了干净的素色长衫,低眉敛目,平淡柔和。
闻晏还没有醒,乖乖睡在被窝里,他完全不知道外界因为他发生了怎样的动摇。
容逍捏着闻晏细细的手腕,那里只剩下一根红绳了,他给闻晏的琉璃珠子不见了,如果闻晏能更早一点捏破这颗珠子,他也不至于迟来一步。
该给闻晏再做个东西防身了,最好也是艳色的,衬闻晏皮肤,容逍这样想道。
可他摩挲着闻晏的手腕,又怎么想都还是不放心,总觉得最好做个袋子,把闻晏揣在兜里才是安全的。
他不得不承认,他是害怕失去闻晏的。
他这几千年来,残酷的场面见得多了,血流成河的灾难也不知道经历了几次。
却没有一次像这般惊心动魄。
闻晏确实是受了罪。
但是妖管局里的妖怪哪一个没受过罪?就连游不问也曾经有过命悬一线的时候。
可偏偏只有今天,他失了方寸,表面看上去沉着冷静,心却乱得像被人割走了一块心头肉。
如果不是因为妖管局的律法阻止住了他,他也许早就在当场要了所有朱厌的命,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这其中的恨与怒火,连他自己都心惊。
容逍越想越有点心烦意乱,他知道自己对于闻晏的在意已经太超过了。
远远超出了他应该保持的距离。
然而最麻烦的是,到了这般地步,他明知道这是过了界的,却想不出该拿闻晏怎么办。
?
闻晏一直昏睡到晚上十点,连鸟鸣声都逐渐停息,他才慢悠悠地醒过来。
他一醒过来就觉得嗓子里冒烟,眼睛还没有睁开,先模模糊糊说了句,“渴………”
旁边立马就有一双手把他半抱半扶了起来,把一个小茶盏送到了他嘴边,里面是清甜温热的茶水,温柔地喂给他。
闻晏一口气喝了半盏,眼睛还是没睁,心里却肯定地想,这么贴心又细致,绝对是管家先生。
可等他一睁眼,却发现对面是容逍在看着他,差点没给茶呛住。
容逍把茶盏放到了柜子上,把闻晏抱了起来,顺手给他拍了拍背,熟练得像在哄小孩子。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容逍问他,“医师说你醒过来以后不应该感觉到疼了,虽然还有点虚弱,但是休息一阵子就好。如果哪里疼,一定要说出来。”
闻晏趴在容逍怀里,深深地怀疑他是不是一觉穿越到了一个平行世界,不然容逍怎么一副比管家先生还温柔的样子。
但他也是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心口的伤好像没了,拉开衣领一看,那里的皮肤已经光洁如初,除了一个红色的印痕还没消,几乎看不出来他曾经受过伤。
医学奇迹啊,闻晏大惊小怪地想,妖怪要是都去开医院那还有人类什么事儿啊。
他动了动身体,确认哪儿都不疼。
“我感觉挺好的,除了不能马上去跑个一千米,哪儿都问题。”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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