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弄简小号
其实,长大后的路星河也曾根据仅有的线索,去找过这个自称曾住在衡山路附近的安康。
在那附近,符合条件的小区不多。他一间间地找,很快就找到了安康曾居住过的地方。
但邻居们都说,十几年前住在这里的那个安康是个三十几岁的儿科医生,后来因为贩毒被判了死刑,早就枪毙了。
年纪对不上,又阴阳两隔的。那就应该不是同一个人了。
路星河辗转寻找了多时,最后却扑了个空。失望之余竟有忿恨,当年的那个哥哥为什么要骗他呢?
面对主持人的追问,路星河低头想了想,望向镜头的眼睛真诚湛亮,“我想对他说,谢谢你让我有了很好的一生。如果可以,希望你能来找我。我很想与你重逢,哪怕只再见一面。”
林有匪望着屏幕上笑容恳切的青年人,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也跟着温柔地笑了。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说:人们爱上的,往往都是与他们相似的人,或是他们曾经的那种人,或是他们想要成为的人。
而单纯的路星河,就是曾经的林有匪,他是和林有匪相似的人,也是林有匪希望可以做完那种的美梦。
“林先生,您又在看这个视频呀?”
林有匪抬起头,见路星河的执行经纪人maggie笑容满面地看着他,手里拿着路星河的保温杯。心道,马虎的路星河大概又把保温杯忘在了保姆车里。
对谁都很温和的林有匪很客气地朝她笑了笑,“叫我有匪就行了。”
但maggie知道林有匪虽然客气,却并不不喜欢别人逾越。因此不管对方强调了多少次,她也仍谦恭地保持着“林先生”的称呼。
“您好像很喜欢这期采访,我见您看过好几次了。”
这位理着短发、胖乎乎的maggie女士素来以八面玲珑著称。
她以前带过许多个成熟的艺人,是个在圈内有口皆碑的优秀经纪人。
尽管许多人都觉得凭maggie的资历和能力,呆在星河工作室做个执行经纪实在非常屈才。但只有maggie自己清楚,林有匪给她开的是行业内任何一位经纪人都无法拒绝的薪酬。
而细心的maggie说得没错。刚刚的那期采访,林有匪确实反反复复地看了许多次。
每当他觉得无望时,就会重温一遍这段采访,用以说服自己——他只是如约而至,并没有做错什么。
……
另一辆车里,妆发完毕正在等戏的路星河背台词背得入迷。
这部恐怖片的男主角是个因被人污蔑,遭受诽谤而以死明志的鬼。
路星河是天赋型的演员,作为创作者他有十分敏感的那一面,在解读角色时也总会易地而处地去揣摩戏中人物的心情。
『你是想要我以死明志吗?』——这句绝望而悲愤的台词,引发了路星河对过去的联想。
犹记得十几年前,当安康谈及安妈妈的死时,曾对他说:“以死明志,却也会被说成是畏罪自杀。她的牺牲只证明了人心的腌臜。星河,幸好有你。见你这么干净,我便觉得世界也没那么脏。”
路星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紧握着剧本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林有匪帮他把每一个指甲都修成了圆弧形,很清爽也很干净。可路星河却总觉得自己的指缝里正冒出殷红肮脏的血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昨晚。
昨晚工后,洗完澡的路星河毫无睡意地坐在沙发上发呆。而那个在他身旁如神明塑像般沉默的林有匪突然凑过来,用手指轻轻握住了他的下巴。
声音温柔却不容拒绝:“抬头。”
路星河莫名地看向对方,他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看到了狠狠的震动。
他想:怎么了?
对方问:“你为什么哭?是因为我吗?”
哭?内心一片死寂的路星河惊讶地皱起了眉。他并不知道自己正在流眼泪,更不知道,冷酷的神明竟也会无奈地叹息。
骨骼分明的手指从他的下巴上移开,换以温热的嘴唇。
强势而柔软的舌尖裹卷着无意识涌出的眼泪,他模糊的声音是梦魇慷慨的馈赠,“可我来,并不是为了弄哭你的。”
……
路星河新戏开拍的消息让潘小竹这样的心扉cp死忠粉,开心了好久。
因为,正如某位心扉同人文的大手所写的那样——“有路星河车辙的地方,必有林有匪的脚印。”。
一旦路星河入组,在各路探班媒体的路透、采访里,一向与他形影不离的林有匪,曝光的几率便会大大地增加。
这意味着,心扉cp粉们会迎来一波正主发糖的最新资源包!
午餐休息的时候,潘小竹一边端着外卖盒,一边刷着最新的心扉cut,脸上幸福的笑容挡也挡不住。
陈聪从办公室里出来,见潘小竹边嚼饭,边低头看手机,鼓着腮帮子露出一脸老母亲般的欣慰笑容,不由好奇地问:“看什么呢?笑得这么肉麻?”
“你不懂。”潘小竹把嘴巴里嚼着的一块鸡肉咽下去,“我正争分夺秒,在吃饭的同时补充一点神食粮。”
陈聪疑惑地抓了抓头发,没等他继续发问,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出『宋辞』两个大字。
这是沈听用宋辞的私人手机给他打的电话。
陈聪立刻接起来,用特别社会的口气招呼道:“喂,兄弟,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你身体好点儿了吗?”
“我已经出院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恹恹的,“聪哥,我有一朋友想跟你认识一下,你方便晚上一起吃个饭不?”
陈聪刚张开口,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对方自顾自道:“哦,你不方便啊?那我下午直接带他去警察局吧。反正他找你谈的也是公事。”
面对沈听的暗示,陈聪立刻应道:“行啊,你让他直接来办公室找我吧。”
沈听挂了电话,朝着正往他杯子里加热水的楚淮南无比遗憾地耸了耸肩,“我朋友最近队里忙,没空跟你吃饭。让你有事直接去办公室找他。”
“你肠胃不舒服,喝点热水。”举重若轻的资本家“对人不对事”。
虽然是他主动提起让“宋辞”帮忙联系一下负责投毒案的陈聪。但在楚淮南眼里和沈听的健康比起来,其余的一切暂时都不太重要。
这样的体验让他自己都深感新奇。
含着金汤匙、出身于世家的楚淮南,固然举止斯文,彬彬有礼,但心底却总礼貌而疏离,用挑不出错的绅士态度把自己和他人之间的界限,划得泾渭分明。
出于人类的某种共性,尽管教养良好的天之骄子们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却早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而占据着金字塔顶端资源的他们自己则是与旁人不同的、顶顶矜贵的存在。
换句话说,像出身巨贵的楚淮南、根正苗红的乔抑岚和富埒陶白的林有匪,这种掌握着大量“生产资料”的人,是很难爱上别人的,因为他们心里可能只有自己。
那些妄想攀附、想要嫁入豪门的女孩儿并不明白,虽然门第之说倾废已久,可阶级相差悬殊的爱情仍少之又少。因为人是不会与蝼蚁恋爱的。
这些豪门巨贾的枕边尤物多如过江之鲫。
而明知竞争激烈却仍愿意奋力一扑的,或许亦没想过,自古想要成龙的鲤鱼众矣,可当真能鲤跃龙门的又有多少?
即便鲤鱼越过龙门成了龙,在生来便是龙的真龙堆中也未必就有立锥之地。
可沈听的出现让不曾与谁认真坠过爱河的楚淮南有了非常新鲜的心动体验。
面对沈听,他总算有点儿理解林有匪对路星河的事必躬亲了。
重视一个人的心情,原来如此玄妙。
第63章
陈聪知道沈听下午会带“朋友”来找他。
但当他在自己办公室门口见到楚淮南的时候, 还是吃了一惊。
毕竟, 像楚淮南这样的资本大鳄,江沪市的许多领导都会看在那些积年累月、数目惊人的各类捐款上略给他几分薄面。
陈聪在心里直犯嘀咕, 这样的人干嘛非得上赶着要和他“认识认识”呢?
草根出身的陈聪很有自知之明, 他知道楚淮南肯定不缺一个像自己这样、在刑侦支队当副队的朋友。猜不出对方来意的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楚淮南身后的自家队长。
除了在刚刚见面时, 嬉皮笑脸地替两人做了个简单的介绍外, 沈听并没有给陈聪任何暗示。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资本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早些时候, 楚淮南突然表示想请他晚上组个局,说是要认识一下他的那个在刑侦支队里做副队的朋友,顺便聊些公事。
沈听立刻笑着追问究竟是有什么事。但楚淮南有心含糊, 只说到时候他就会知道的。
职业的特殊性,让沈听不得不事事敏感。
他不知道这个总是藏得很深的资本家,又在打什么主意。
但自从中毒入院以来,楚淮南对他的态度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沈听的细节分析能力本就比普通人强上很多。加之, 楚淮南并无意隐藏自己的态度。
在这些天里, 沈听便深刻地体会到了对方在对待两人关系时,不同往日的态度与处理方法。
面对“干嘛非要和陈聪见面”的追问, 楚淮南避而不答, 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
沈听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狠狠瞪来一眼从沙发毛毯上旁逸出的脚尖轻轻地踢了踢他的小腿:“喂,快点儿说, 不然我是不会给你介绍任何男性朋友的。”
被这话逗乐的资本家, 伸手揉了揉散落在说话人额前的蓬松乱发, 捏了捏对方的耳垂,半真半假道:“有人想要当着我面杀你,这让我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捏过耳垂的手指态度自然地缠绕住沈听骨感分明而修长的指节。
楚淮南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对方虎口。心想,这双常年握枪的手却有着形状漂亮的甲床和四体不勤的少爷们才会有的削薄手掌。
手指被对方温热的掌心牢牢地包裹住,沈听却不能刻意地挣开,只好继续保持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等着楚淮南的下文。
很会兜圈子的资本家答非所问。
一脸认真道:“我知道,我是你喜欢的类型。”
暗渡 第66节
沈听刚想反驳,但说话人却压根没有给他说话的余地,无辜地眨着眼坦然道:“我承认,你乱七八糟的私生活确实曾让我有点犹豫。”
错过了最佳的辩解机会,沈听便只好沉默地等着见招拆招。
楚淮南垂下眼,仿佛是在斟酌着要怎么说才比较好。可低垂着的眼里却分明是遮不住的笑意。
等到忍住笑后才又抬眼看向沈听,真诚道:“但我确实很喜欢你,所以想要和你认真、长久地交往下去。”
这句话,他在一、两个月以前就说过。
“本来我是想在我们相处的过程里,慢慢明确自己对你的感情后再做打算的。但自你住院以来,我想了很多。你的这次中毒让我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资本家惯会胡说八道,可沉在眼底的款款深情却做不了假,“没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我很喜欢你,不想再骗自己了。”
楚淮南神色真挚,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沈听汗颜。
猜想对方大概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气,靠着信息不对称而大占上风的资本家,厚颜无耻地捏捏了被迫蜷缩在他掌心里的手:“在明确心意后想和喜欢的人有进一步的接触,这是人的本能。那天晚上……”
“等等。”沈听听不下去,他正努力地想要彻底忘掉那天晚上。
可某人偏要帮他回想。
“你——”
温热的鼻息带着楚淮南身上特有冷香钻进沈听的呼吸里。
柔软的嘴唇重演了那天晚上,那个旖旎而欲念沉重的吻。
沈听被不可理喻、毫无征兆的这个长吻亲得浑身僵硬。
“没有人教过你,在接吻的时候出于对更主动一方的礼貌,你也应该表现得享受一些吗?”
偷袭了别人的资本家过分理直气壮,竟让“受害人”一时间无法反驳。
深吻是爱欲的象征。鼻息沉重,和情事有着过分密切联系的、来自楚淮南的吻让沈听浑身窜起种触电般的感觉。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对他来说,这确实是比过敏更难耐的痒。
这一次,楚淮南十分正人君子,并未深入“腹地”为非作歹的手,无意间触到了沈听指节关节处的老茧。
他自己也是射击爱好者,因此很清楚这圈茧子因何而来。要开多少次枪,流多少血才能在原本平滑的皮肤上磨出这样的茧?
楚淮南隐隐心疼,他甚至荒唐地悔恨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遇见对方。
从不低头的骄傲的资本家,颔首用嘴唇轻碰了下掌中人的手背,才终于松开。
如获大赦的沈听不得不承认和楚淮南之间日益增多、有意无意的亲密肢体接触让他觉得非常棘手。
这个一脸笑容的资本家,是个前所未有的“麻烦”。
面对楚淮南,沈听第一次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并不是讨厌对方的碰触,只是面对一次又一次相似的进攻,却次次都只能束手无策地干瞪眼,这实在不是他所熟悉的“敌情处理办法”。
沈听心情复杂,可作为浪荡惯了的宋辞他只得硬着头皮勾起嘴角,报以一个虚假而轻浮的笑。
不过就只是追问了几次对方约陈聪吃饭的理由。
如果这就是他反复追来的答案,那还不如不要开口。
不知道楚淮南究竟作何打算,却没有正当理由拒绝的沈听,并不想帮他牵线搭桥。
在他看来,带着这个比狐狸还的资本家和陈聪约饭,实在是没有必要。
况且,他早就已经约了刚出院的徐凯和黄承浩晚上要一起聚餐。
这次投毒,虽然贝隆确实有动机,但沈听却觉得有些地方说不太通。他想借着晚餐,问问黄承浩和徐凯是否近日与人结仇。
并不打算另组饭局的沈听便帮楚淮南约了陈聪在办公室见面。
陈聪拿捏着分寸,在和楚淮南礼貌地握手后,他既不过分热络也不过分冷淡,熟稔地招呼两人坐下,开门见山地问:“找我有什么事?”
“我听宋辞说,你是他这起投毒案的负责人?”
“是。”
“犯人找到了吗?”
陈聪一愣,下意识地去看沈听的脸。
沈听微一蹙眉,他便心领神会地公事公办道:“我们的侦查尚未结束,案件还在调查中,细节部分恕我不能透露。”
楚淮南吃了个闭门羹却也不恼,“那就是没找到了。”
陈聪吃不准楚淮南的来意,可就凭这几句简单的对话,惯会和嫌疑犯打心理战的他就已经觉出了对方的难缠。
但楚淮南毕竟不是犯人,他是作为陈聪挚友的“宋辞”向他引荐的朋友。
陈聪不好驳朋友面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和楚淮南并排坐在沙发上的沈听打破了沉默,他用手肘顶了顶套话能力十级的楚淮南,“欸,这是我很好的哥们,他说不能透露,那肯定是有苦衷。你别太过分啊!”
陈聪已经习惯自家队长放自如的演技。对“宋辞上身”就判若两人的沈听已经有了疫能力,很配合地点了点头。“就我和辞哥的关系,能说的我铁定知无不言。”
沈听作势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又朝身边人补充道:“你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赶紧挑重点说。我约了心理咨询,十五分钟后,你还要送我去卫呢。”
楚淮南本来也并不打算绕弯子,听沈听说到卫又想起两人在卫的那一次见面,眼中的笑意又浓一分。
他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帮助警察尽快揪出投毒案背后的主谋。
……
“悬赏缉凶?”
听了楚淮南的表述,明白了他的来意后,陈聪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财大气粗资本家果然不知民间疾苦。
陈聪耐着性子和楚淮南解释了政府部门的经有限。
“这个案子虽然涉及到了刑事犯罪,但实质上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这显然不符合公安部的悬赏金申请条件。”
刑警和普通人对严重性的定义不同。
对楚淮南而言,沈听中毒入院,这就已经是相当严重的后果。
“悬赏金由我个人来出。”他显然是有备而来,“我已经让人查过相关条例,在江沪市,只要不违反公序良俗,受害者的家属或相关方,是可以申请自负悬赏金,以公安局名义悬赏缉凶的。”
虽然坐在一旁的“受害者”并不认可这位自作主张的资本家,自我标榜的家属身份。但却也认为楚淮南悬赏的提议对找出凶手或有奇效。
时至今日,警方已经排查过斗狗场内所有工作人员的纹身情况。却并没有发现与陆衍熙描述一致甚至接近的嫌疑人。
由此可以推断出,凶手大概率是来斗狗场看斗狗表演的客人。
而那家因投毒案牵连,被警方发现存在赌博情况已被取缔的斗狗场,是以熟人介绍的方式揽客的。
也就是说,客人们第一次去斗狗场时,都需要熟人牵头,不可能单独成行。
因此,悬赏缉凶便很有可能让那个认识“手上有翅膀形状纹身的客人”的介绍者主动到案。
有人愿意出钱帮助警方破案,当然是好事。
陈聪让潘小竹拿来了相关的申请资料。
帮楚淮南做过笔录的潘小竹显然对这个富可敌国的“热心群众”印象深刻。
在陈聪的示意下,她负责地和这位“焦急的受害人家属”耐心确认着申请资料的各项细节。
最后一栏是关于悬赏金数额的。
楚淮南笔尖一顿,跳开了这一行。龙飞凤舞地在落款处签下自己的名字和日期后,把表格递还给潘小竹。
“金额一栏你还没有写。”
“这个由警方填写吧。我对这个没有什么概念。”
潘小竹好像只在电视剧里看过类似的桥段。——男主大笔一挥,在支票本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而后将数字栏空白的支票递出去,“喏,数额随便,你自己填”。
第64章
潘小竹看着空白的金额一栏, 感觉自己快要落下贫穷的眼泪。她迅速拾了一下因资本家无意的炫富暴击而风中凌乱的心情。
填多少好呢?
她刚写了一个『1』,便又踌躇着抬头瞄了一眼站在楚淮南身旁自家队长的脸色,见沈听摆出一副你看着办的态度,潘小竹“下笔如有神”地往那空格处填了五个零。
一般来说针对普通恶性案件,单纯由政府出资的悬赏金,金额从500到5000不等。而除了一些具有重大社会危害性的超级案件外,悬赏金额破万的基本都是由受害者家属出资的。
对于这起没有死者的小微案件, 一万元已经是潘小竹对“多”的理解。
但出于对资本家的敬意, 她思考了一下又狠了狠心在后面多写了一个零。
十万块, 这差不多是普通人一年的基础工资了。
潘小竹心道, 今天我也总算是体验了一把豪掷六位数的快乐了。
“你核对下数额没问题的话,在表格的『知晓』一栏打个勾。我们走完审批流程后,就联系发布悬赏通告。”
楚淮南低头看了一眼表格,在接过笔打钩后, 又往那串数字后面再多加了一个零才重新把表格递还回去。
“谢谢你。”资本家礼貌地冲傻瞪着眼、作为普通劳苦大众中一员的潘小竹态度诚恳地道了谢。
潘小竹看着眼前这张神仙般秀致多情的脸, 在心中暗自嚎道:我擦!一百万?那如果提供线索的是警察, 这个钱还给吗?
填完申请表后, 楚淮南揽过沈听的肩膀体贴道:“走吧, 我送你。”
沈听无视对方亲昵地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朝他一点头,两人并肩一起出了警局。
正想着一会儿该怎么跟常清聊天的沈听,浑然不知自己对楚淮南亲昵动作的默认态度, 坐实了两人间的亲密关系, 也在潘小竹心中彻底锁下了一对霸总攻x警督受的美好cp。
结束心理咨询后, 一脸黑线的沈听去了和黄承浩及徐凯约好的那家餐厅。
这是一家菜单上只有螃蟹的“苍蝇馆”。
这家名为“蟹生”的小店其貌不扬,缩在江沪市地标万国公馆后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小巷虽小却藏龙卧虎,大隐隐于市地藏了好几家价格昂贵、但口味很好,店铺迷你且装修简陋的私人小馆子。
作为不接受外客的私宴,蟹生一共有两层楼。一楼用白瓷墙将厨房和大厅简单地隔开,厅堂里只放了两张样式最最普通的四方桌。油晃晃的玻璃台面底下压着不知道来自哪个年代的古早台历纸。
而二楼只设了一个包间,用于接待常客。
眼下,一楼仅有的两张桌子拼在了一起,三四个衣冠齐楚的中年男人正围着一桌子推杯换盏,桌面上摆着一盘盘以螃蟹为基础原料的菜。
上楼时,沈听隐约听到他们讨论的是四五个亿的设备采购案。
暗渡 第67节
踩着吱吱呀呀作响的老旧木板楼梯,他心道:花大价钱到这种环境的地方吃饭,这大概就是之前楚淮南所说的“情怀”吧。
一想到楚淮南,沈听不又联想起刚刚心理咨询时,常清说的那一番话,他本来就阴沉的脸色顿时更黑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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