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弄简小号
特助站着没动,路星河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是连正常和朋友交谈的自由都没有吗?”
在痊愈之前,当然没有。
特助为难地立在床边,直到楚淮南也冷下脸孔才察言观色地道了声歉,暂时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没有他的限制,对话变得容易也愉快许多。
沈听同路星河讲了许多外界对他被绑架一事的讨论。
说到林有匪竟然挑这个节骨眼出境,沈听站在路星河的立场上,十分鲜明地表达出了对林有匪的不满。
“什么事能比你的命更重要呢?挑这个时候出国,地球离了他就不转了?”
路星河虽然和林有匪有龃龉,但这么多年也没在外人面前说过他一句不是。这个时候更下意识地反驳:“这不能怪他,又不是他的错。”
沈听一哂:“那他撇下你一走了之该算是谁的错?”
路星河无言以对。
一边的楚淮南见他不说话,便笑着打圆场:“当然是那个鹿秋明还有他同伙的错。”
沈听也笑了笑,话锋一转说:“听说鹿秋明的同伙是个神病人。”
路星河并没有很惊讶。几天前,警察来过一次,在特助的陪同下给他做了笔录。因此对鹿秋明雇佣神病人绑架了他的事情,他早就知情。
沈听见他没有反应,有些气愤地说:“说起来,那个病人以前还在康仁住了好长时间的院。”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路星河,路星河还没来得及没接,倒被楚淮南接了过去,还美名其曰:“星河最近只能吃些清淡流食。”
实际上,是小心眼的资本家觉得自己都还没吃过沈听削的苹果,不能让路星河抢了先。
沈听没和他一般见识,他很清楚这种并没有损伤主要脏器的腹部枪伤,只需在手术后禁食十二小时即可,根本不存在短时间内都只能吃流食的说法。
他拿起另外一个苹果边削边说:“那个康仁你们之前还去做过公益吧?”
路星河点了点头,“就在事发前不久。”
沈听说:“怎么想到去那儿做公益啊,那个医院挺邪乎的。”
路星河立马想起,那趟公益行程是林有匪最先主张的,顿时十分紧张,“为什么这么说?”
沈听半抬着眼睛打量他,说:“我有一哥们儿在刑侦支队,听他说,那个医院出了好些个犯事儿的。”手里的苹果像件担得起雕细琢的工艺品,他削的很慢但刀法却很熟稔连果皮都没断。
路星河看着越来越长的果皮,突然说:“神病犯事也很正常,家属是有看护责任的。”
“怪就怪在这儿,犯事儿的都是被家人遗弃后,由康仁本着人道主义神公益治的。”沈听切了一小片果肉戳在刀上递给他。
路星河伸手接过来却没有吃,淡淡地问:“鹿秋明是在哪儿找的人?”
这个问题也正是近来警方正在调查的。
据鹿秋明交代,他是在网上找的人。钱也打给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网友。警方顺着打款记录往下查,却发现对方用的并非自己的身份信息,而是从黑市上买了一组“四件套”。
暗渡 第158节
所谓的四件套是指被非法倒卖的身份证、实名手机号、银行卡和u盾。在管控尚不严格的几年前,往往花100200元就能从偏远山村弄到一张身份证,而凭借这张身份证则可以办好剩下的另外三样。
近几年,由于利用四件套从网络借贷平台骗贷的案件屡见不鲜,有关部门开始严厉追查遏制“四件套”的倒卖。
但即便如此,因为金融诈骗的高额益,倒卖行为仍然屡禁不止。对于犯罪分子来说,这类账户最大的优势是“易取得”和“难追究”。
而这张卡比普通金融犯罪更令警方头疼的是,里面的赃款并没有被取现,而是被转入海外某个机构账户。据查,那是个虚拟货币的交易平台,受当地法律限制,平台有权利对任何个人或机构关于客户信息的询问保持缄默。
因此,警方还在通过其他渠道,追查这张银行卡究竟属于谁。
从路星河的病房里出来,沈听对楚淮南说:“路星河和林有匪之间不太对劲。”
楚淮南侧目看他,“怎么说?”
“林有匪的特助盯他盯得太紧,这不太像是平等的恋爱关系。”
楚淮南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有匪对他很好。”
“我知道。”
沈听说:“我之前一直觉得路星河对他的态度很冷淡,但从他今天的反应看,尽管两人吵了架,他其实还是挺维护林有匪的。”
“那当然。”楚淮南笑着拍了拍他挺拔的腰臀交界处:“床头吵架床尾和,又不是旁人,有什么事睡一觉就好了。”
被揩了油的沈听却并没有和他计较。
虽然路星河处处维护,但沈听仍觉得林有匪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他默默地把从头到尾林有匪出现的几个重要节点都捋了一遍。
最开始是楚淮南在到黑警字条的当天,和林有匪有过聚餐。
而在文旅小镇那次,whisper送来陈峰日记时,林有匪不仅是少数知道沈听当天会入住酒店的人还恰好在现场。
更值得深思的是,林有匪居然还在清明时,无意结识了沈妈妈,而在他和沈妈妈认识后不久,沈母就也到了一份陈峰的日记。
再加上这回,林有匪的心头肉居然被神病绑架袭击。而这个病人又在和案件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康仁接受这过治疗……
这一切都未太过凑巧。
但沈听比任何人都明白什么叫作“疑罪从无”,他也不希望因为先入为主地把林有匪列入了有嫌疑的名单上,而做出偏激不公的判断。
毕竟,能证明林有匪是无辜的的证据,和疑点一样多。
比如,刑侦小队与网警在林有匪家获取的信息可以证明。——林有匪并不通电脑,他的电脑被技术高超的whisper当做最最低阶的肉鸡操控使用了很久,却不自知。
再比如,文旅小镇那日,林有匪与沈听房里都到了日记……
可如果一切就如沈听猜想那样。
林有匪就是whisper,那他真的会冒险在自己公寓里留下肉鸡痕迹,还选择他同行的时间段送来日记吗?
况且陈聪他们透彻地调查过林有匪,他是归国华侨,背景清白,又是青年才俊,并没有参与任何腌臜事的动机。
万事皆有因果,犯罪必有动机,如果林有匪真的有问题,那么年轻有为的他做这一切的动机与目的又究竟是什么呢?
第162章
握着方向盘的楚淮南见沈听陷入沉思, 便也跟着沉默。
林有匪是他为数不多的挚友之一。从他个人的情感角度出发, 他并不希望这样一个“知音”会与犯罪案件有关。
而就在他们正为林有匪到底是不是whisper又是否在这些事件中扮演某种推波助澜的角色头疼时,沈听接到了另外一个姓林的人的电话。
这个人的身份倒是非常明确,是个罪犯无疑了。
林霍回国了。
“你在哪?我去找你。”
他很少用这种态度同沈听说话, 但也算是意料之中的语气不善。他一直在为沈听不跟他商量就擅自招来警察而生气。
虽然有慕鸣盛在,即便贝隆到案, 林霍也并不担心贝隆会狗急跳墙地胡乱攀咬。而实际情况, 甚至比他想得更好一些。
贝隆死了,还死得相当是时候,就死在警方提审的路上。
他不是天真的人, 从来没有指望在业内一直被传杀兄弑父上位的慕先生会是个良善的人。但他也确实没想到, 一直对贝隆表现得十分信任的慕鸣盛,会仅仅为了不惹额外的麻烦, 就做到赶尽杀绝的地步。
“听说,那天宋家的小孩也在场。”
慕鸣盛看似随意的一句话让林霍心惊胆战。他沉默着考量是不是该为自己辩一句:我在墨西哥,对此真的不知情。
就当他在电话这头冷汗直下时, 对方却又轻轻放过了,只说:“年轻人做事, 怕没个轻重,阿诗已经死了,他的弟弟你得多看着点。”
他连连应下, 只当慕鸣盛真的不知道贝隆落网一事是宋辞的手笔,可却又忍不住地揣度宋诗的车祸,会不会也是另有隐情。
“和我家楚总在一起呢, 你要来啊?”沈听扯着嘴角,语气慵懒而漫不经心。
他这一副宋辞上身的样子,让楚淮南频频侧目。
有楚淮南在,林霍当然不好真的直接杀过去。
只好退而求其次地问:“你那什么时候忙完?我有正事要跟你说。”
沈听笑了,“我这儿的都不算什么正经事,你要是有正事要找我,我随时可以结束啊。”他的态度轻松又大方,仿佛吃喝玩乐、不思进取才是他毕生的使命似的。
林霍没心情跟他抬杠,直接给了地址让他尽快过来。
与宋辞有关的所谓正经事,翻来覆去拢共也就那几件。
贝隆已死,林霍拖了几天,这个时候才总算肯从墨西哥回来,这说明十有八九他一直紧盯不放的那个僵尸订单已经到手了。此刻,大概率是想和宋辞聊有关配方的事情。
事实果然不出沈听所料,他刚进门,椅子还没捂热,林霍便直奔主题。
“订单成了,墨西哥佬诚意十足,甚至破例付了两成的定金。”
墨西哥人一向强势,做的又是倒买倒卖的中间生意,以往的订单从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验货后才肯陆陆续续地付款。
这次林霍以订单数额庞大为由,拿了笔巨额定金,这是史无前例的。
付了钱的墨西哥佬怕他拿了钱玩人间消失,又鞭长莫及,作为分支机构头目的季新便自然跟他回了国,美名其曰是要配合工作。
“现在一切都已经妥当,只等投产。”
沈听低头玩手机,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林霍说了一堆,最终又绕回了原地,皱着眉抱怨:“这个时间,你实在不应该动贝隆。”
“这个时间?”沈听冷笑一声,油盐不进的顽固:“想点就点了,难不成动他还要翻黄历?”
林霍的嘴角因不满而微微耷了下来。虽然他俩在电话里已经就此交锋过多回,且事已至此,现在再去计较应不应该也实在没有意义。
但他作为长辈,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的,“贝隆的事,慕先生很生气,他知道那天你也在的。”
慕先生?调查显示,天汇背后的慕万亿已经不在人世,这个慕先生怕就是继承了毒贩父亲慕万亿衣钵的二代。
沈听斜眼看他,不知死活地问:“所以呢?”
所以?所以你的小命,很有可能是因为配方才被留下的。
林霍心里明镜一般却没有点破,只是叹气:“和你说不明白,以后万事记得先和我商量,像你这么贸然出手,很容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沈听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林霍的话外之音。
且不说他擅自借警方之手铲除贝隆的行为会不会跨了“慕先生”的雷池。
只说僵尸生产的事情,拔掉贝隆的这步棋也走的很有风险。毕竟贝隆是在江沪周边出的事,被他这么一闹,风声一紧,大额僵尸订单投产难度增加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沈听要的就是这份板上钉钉。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他草草结束了手机游戏,抬头朝林霍露齿一笑,“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林霍默默骂他是初生牛犊,不知道天高地厚。
对方却浑然不知他的腹诽,胸有成竹道:“配方我随时可以去瑞士拿,生产我也和淮南说好了。”
林霍还想再说两句,沈听笑着打断他:“咱们现在要配方有配方,要原料有原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就盯着墨西哥佬准备钱好了。”
他的自信满满来的不无道理。
远南这么多年的良好声誉简直是天然的保护伞,加之以医药产业起家的楚家还掌握着大量的原料供应,确实是个最好不过的合作伙伴。
见眼前的青年似乎早有打算,林霍的口气稍微缓和了些:“你预备什么时候出发去瑞士?”
“过几天就去,坐他的商务机走,顺便去度几天假。”
“跟楚淮南一起?”
“怎么不合适?”
林霍安静了一会儿,才说:“琪儿也要一起去的,他还小你自己注意一点影响。”
这一句提醒倒真引起了沈听的注意,他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语带双关:“看来林总知道得挺多啊。”
这个林霍连配方需要他和宋琪儿两人一起才能取出来这点都很清楚。难怪宋家的掌门人宋诗都已经不在了,林霍在宋琪儿面前却还扮演着“二十四孝”的好尊长。
过阵子“宋辞”就要和楚淮南一起去瑞士拿配方。
楚淮南却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
意外的是,一向甘愿受爱人差遣的他,这一次却不太赞成。
“这个时候把配方交出去,太危险了。”
沈听在宋诗追悼会上的声明楚淮南还记得,这个配方是他的死金牌,这个时候拿出来,恐怕不是最佳的时间节点。
“本来没打算真拿配方出来。”沈听实话实话:“我也拿不出真的配方来。”他和宋辞也就是长得像,又不是真的他。
“那你预备怎么办?”
沈听的计划十分简单——把宋琪儿带出来,找个安全的地方呆两天。然后他一个人回来,拿没拿到配方,要不要共享配方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不料这个想法也再一次遭到了资本家的反对。
“太危险了,查个出境记录而已,只要有心要查,谁都能查得到,万一他们发现你根本没出过境呢?”
沈听心道,谁都能查到出境记录,恐怕不是吧?
再说了,让海关配合也只是申请的流程问题。
工作上的事情沈听一向说一不二,因此他笑了笑,用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解决了一切未知的隐患。
哪怕有不小的风险,他也必须这么做。
暗渡 第159节
因为只有配方从瑞银保险箱里出来了,那些窥视垂涎配方的罪犯才会真正地有所动作。
而楚淮南担心的也正是这件事。
但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拿自己冒险这件事,沈听一向下得了决心,行动也熟稔。
楚淮南脸色因此而沉了下来。
有个不惜命的爱人真的是种提心吊胆的体验。
可偏偏做主做惯了的资本家,还无法左右对方任何一个高危的决定。
见他面色不佳地沉默,沈听犹豫了几秒,最终伸手轻轻地握了一下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别担心,相信我,我有分寸。”
他通过自己的方式笨拙地示好,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楚淮南眸色深沉地望着他,捉住他难得主动伸过来,又立刻想要逃跑的手,送到嘴边狠狠啄吻了一记。
沈听不太自在撇过脸,却并有没躲。他不习惯主动,试图岔开话题。
干巴巴地说:“宋琪儿你上次见过的。”
条理清晰的楚淮南却很不容易被带跑话题,他握着手心里因长年握枪而带着薄茧的手,认真地说:“沈听,很多人都期待你能够成为不怕牺牲、拯救世界的英雄,但我不同。我只希望你可以做个回得了家的英雄,最好能在保障自己安全的基础上,顺便维持一下正义。”
沈听愣了愣,恍然觉得这是一句比“我爱你”更有份量的告白。
做个回得了家的英雄吗?他忍不住笑起来:“顺便维持一下正义?你当犯人都是吃素的?”
……
而另一方面,由于近来多起僵尸案的重要证人都在关键时刻被杀,且犯人都患有神障碍,并且都在康仁就过医。
因此,康仁神病院早就被桃木行动小队列为了重点侦查的对象。
为了不打草惊蛇,对康仁及犯案神病患者的背景调查一直都是由桃木行动的队员们秘密进行的。
但由于作为公众人物的路星河此前也遭到了与前案有共性案犯的绑架。因此,神病病人犯案只需承担有限责任或责一一事引发了全社会的广泛关注与讨论。
上层领导不得不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责令行动小队尽快取得突破性进展。
桃木行动的队员们将他们整理的近几十年来的可疑神病案例做了汇总和整理。最终他们发现在这些案件中,只有一名当时的被害者仍幸存于世。
第163章
案件要追溯到二十年前, 当时的受害者叫程红, 是一名性工作者。
案发时,她才十六岁。
程红出生在离江沪不到三百公里的一个小村里,当年交通尚不发达, 没有所谓大经济区、卫星城的概念,哪怕离经济发达的江沪并不远, 那个小村却十分贫困, 生活水平要比当时已进入现代化的江沪落后十几年。
十三岁那年,程红跟着同村比她大几岁的女孩子一起来江沪打工。
这名把她带出村的姑娘是全家人的指望,村上人人都说她有出息, 在江沪赚到了大钱, 过年时回去不仅戴着金耳环,手上还有一对镶着碎钻的手镯, 就是村长的儿媳妇也只有眼红的份。
程红年纪小,村上同辈的孩子都比她大,因此都叫她小红。
小红脾气好, 出落得也十分水灵,尽管才十三岁但她全然不像同村的其他女孩那样长得又瘦又矮像发僵了禾苗。连在江沪见多了各色莺燕的同村大姐大都夸她是掉在鸡群里仙鹤。
年轻时, 小红长得高而瘦,瓜子脸,额前的刘海恰到好处地自然卷, 而比刘海的弧度更吸引人的则是在那之下的、一双水汪汪的杏仁眼。
这样天然去雕饰的美人,任谁见了都会多看几眼。
文迪指着老照片对沈听说:“这个小红和现在资料上的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沈听扫了一眼两张被放在一起,做今昔对比的照片, 顿时皱起眉肯定地说:“这不是同一个人。”
蒋志是这份资料的整理者,他老早就对程红新旧两张照片做过初步对比,因此飞快地解释道:“是因为后来整容了所以才不像的吧。”
近照上,中年的小红鼻子和眼睛都有着很明显的整容痕迹。
“不是。”沈听笃定地否认:“她的腮骨比之前大了许多。”
随着年岁的增长,普通人的脸型也会和年轻时有稍许不同,但尽管肌肉线条会有变化,可骨架却不会有太大改变。
可近照上的小红两处下颌骨明显呈较为宽大的钝角,这和旧照上,她下颌线条窄而流畅的致骨相大相径庭。
潘小竹在认真对比后也点头附和:“确实不一样,以现代人的审美标准来说,针对脸型的整容通常会通过截骨等手段把原本宽大的腮骨磨平,绝不可能把脸往宽里做,况且——”她指了指照片上女人明显高耸的苹果肌说:“这个人脸部的肌肉走向是往上的,这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肌肉纹理走向,她应该做过埋线之类的提升。瘦脸针也没少打。也就是说腮帮子宽大完全是因为骨骼构造的问题。所以我支持沈队说的,从面部结构看,这两张照片上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结合沈听和潘小竹的推测,两张照片在经过技术处理后被调整成等大放在了同一片网格中。最终的对比结果证明,沈听的判断非常准,这两人的腮骨位置无法重叠,因此尽管眉眼神似,但不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极高。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除了路星河以外唯一的幸存者也可能被偷梁换柱了!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汗毛林立地沉默了一分钟。
沈听从密封的文件袋里拿了一张匿名的卡,拨通了档案中的幸存者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声音冰冷的女人。
“谁?”
“是小红吗?”沈听故意把音高压得很低,这让他听上去像是声音略年轻的中年男人。
女人狐疑地问:“什么事?”
“我朋友把你电话给我了,我想我们或许也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电话那头静了静,程红很快说:“对不起,我已经不做这行很多年了,你找别人吧。”
而后电话被不留余地迅速挂断了。
沈听开着提,大家都听到了程红的回复。
陈聪笑了笑:“她说谎。”
沈听“嗯”了一声。陈聪说的没错,程红确实说谎了。
潘小竹问:“为什么能判断出她说了谎?”
沈听说:“这份档案更新于五年前,也就是说留的电话也是五年前的。如果她真的金盆洗手了,为了不受到骚扰,不可能不换电话。”
潘小竹对此也深以为然,想了想又问:“但她否认了,现在怎么办?要约谈问询吗?”
“不用。”沈听低头打楚淮南的电话,对方刚接起来就问:“你在哪儿?”
楚淮南难得被查岗,意外之余竟然高兴:“在公司,怎么了?有事吗?”
沈听报了个地址,是一片老小区。潘小竹知道那是居住证上登记的地址。
“这一片是你们远南新拍的地块吗?”
沈听得到了楚淮南肯定的回答。
第164章
程红的工作作息和邻居们不太一样, 因此并不常与街坊来往。
远南集团的楚淮南要到她家小区所在地块视察的消息, 还是她手底下的小姑娘们跟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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