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平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zzsss1
侬智英又道:“如今杨文广被困山上,不能回营。我们可派兵连夜袭取他的营地,两千首级,唾手可得。”
侬智光连连称妙,又从桂州城内守军中抽调两千五百名人马,偷袭宋军先锋营。
全州城内,战报如雪片般纷纷而至。穆桂英接到战报,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杨文广竖子,不听本帅号令,擅自用兵。导致首战失利,损伤数千,有损军威。本帅必将按军法处置,以谢三军!”
杨金花见母亲发怒,不敢言语,畏立一旁。杨排风进言道:“元帅息怒!杨文广虽然违抗军令,致使丧失前师。然其终究是三军先锋,如若被侬军擒获,必将使军心涣散。唯今之计,当先设法救出文广要紧。”
穆桂英闻言,传令道:“传本帅将令,令三军今夜校场集结,三更出城,全线向桂州推进!”
杨排风道:“元帅,不可!”
穆桂英疑惑道:“为何?”
杨排风道:“后军粮草未济,恐怕难以维系大军推进。督粮官酗酒渎职,征调的粮草,都耽搁在路上,排风一直催问,孙总兵却不理不睬,依旧我行我素。”
穆桂英微一皱眉,道:“传督粮官孙振来见本帅!”
不一会儿,孙振醉醺醺地来到帅堂,见了穆桂英赶紧下拜。
穆桂英责问道:“孙总兵,大军到全州已有数日,为何迟迟不见粮草到来,是何原因?”倌紡裙:伍妖玖叁伍伍伍柒玖孙振出身官宦,并不明白行军打仗,只道督粮只是一名闲差。因此自从大军开拔,整日在后营中饮酒作乐,以致于从京城和各地征调过来的粮草,全部延误在了半路。现在被穆桂英如此一问,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话来。
穆桂英见他一副醉态,便已明白了几分,怒道:“孙振,你饮酒误事,督粮不力,延误军机,可有话说?”
被穆桂英这样一问,孙振吓得连忙跪倒在地,磕头不止,道:“求元帅饶命。
下官知错,请元帅网开一面!”
穆桂英道:“耽误行军,按律当斩!不过本帅念你初犯,暂不追究。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孙振押下去,重责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孙振一听穆桂英要打自己,吓得酒都醒了一半,叫道:“元帅,手下留情!”
然而,几名刀斧手不由分说,就把孙振提了下去,押到校场,扒下裤子,狠狠地打了三十记板子。
责罚完孙振,穆桂英对杨排风道:“现军中粮草短缺,三军难以推进。由本帅自带五千精骑突入广南西路,设法去解救文广。你暂代元帅之职,行元帅之令!”
杨排风道:“元帅,万万不可!你乃是三军之主,如此行事,太过冒失。不如由排风带兵前去吧!”
穆桂英道:“南军诡诈凶狠,你去恐难应付,何况文广乃本帅之子,自当由本帅亲自前去营救。”
杨排风还欲再劝,穆桂英却一摆手,道:“本帅心意已决,不要再劝!”穆桂英决定亲自前去,其实自有她的道理。她一直以来,都在和辽国、西夏等北方国家作战,却从未和南方军队交过手。她身为三军统帅,便想要去试探一番敌军的虚实,以便日后作战指挥。
一旁杨金花道:“母帅,哥哥被困,女儿心里焦急万分,不如让女儿随你一同前往!”
穆桂英道:“不可!你初经战阵,焉识打仗的道理?你还是先随排风驻扎在全州,待军粮一到,随大军推进广南。在此期间,一切号令,都要听从排风的,知道了吗?”
杨金花不敢忤逆母亲,默默地垂下头不言语。
当天黄昏时分,穆桂英披挂整齐,只见她虽然年过四旬,却依旧英姿勃发,气宇轩昂。两道剑眉杀气腾腾,明珠眼黝黑深邃,鼻若悬壶,口似点绛,凝脂赛雪。头上顶紫金盔,脑后垂两束雉鸡翎,身披七星锁子甲,内衬绣云边锦缎战袍,浅绿色中衣。下披牡丹征裙,花开富贵。足蹬缕金丝牛皮战靴,筒高及膝。身后罩一顶红色大氅,迎风飞舞。她点齐五千人马,出了全州,向桂州驰援。
虽然嘴上说着要把杨文广军法处置,但是听到文广被困,心里比谁都焦急。
毕竟杨文广是她的亲生骨肉,还是杨家的唯一香火。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文广被敌军困死,这也是她要亲自带兵解救的原因。
穆桂英一路上快马加鞭,风餐露宿,仅两三日,就已临近桂州。根据探子来报,前方不到百里,便可窥探桂州城墙了。穆桂英怕敌军有诈,令士兵们放慢了脚步。
一日,到了一个村庄上。村庄就在大路的一侧,屋瓦齐全,座落井然。穆桂英令士兵就地歇息片刻,自己带了几名亲兵,进村去探听消息。
不料到了村里,却发现四下寂然,全无人声,甚至连犬吠声都没有。穆桂英好生奇怪,令亲兵四处打探,仍未见人影,仿佛全村的人都在一夜之间蒸发了。
“此地甚是怪异,既找不到村民,我等还是先撤出村庄再作打算。”穆桂英道。正要转身离开,忽地听到不远处隐约传来一阵哭声。
“元帅,哭声是从村后的林子里传来的。”一名亲兵道。
“去看看!”穆桂英把手搭在身旁的佩剑上,快步向村后走去。
村后是一片竹林,竹叶依然是嫩绿色的。大出穆桂英意料,竹林里没有潮湿的泥土味和新鲜的青草味,迎面扑来的竟是一阵浓烈的血腥味。
“啊!”打头的亲兵惊叫起来。穆桂英急忙趋步向前,只见一个天然的大坑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数十具尸体。这些尸体,竟然清一色都是男性。他们的身上汩汩流出鲜血,像是刚被杀死不久。
见此惨像,穆桂英也不禁动容。她留下几名士兵,就地掩埋这些尸体。自己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寻找哭声的来源。
当她们进到竹林深处,不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甚至连穆桂英这样久经战阵的名将,也不由打了个寒颤。只见满地的赤裸女尸,身上沾满了泥污和鲜血,有些身首异处,有些姿态怪异。
哭声是一名衣衫凌乱的少女发出来的。她蓬头垢面,下身几乎全裸,伏在一具看上去年纪稍长的女尸上不停痛苦。
穆桂英的亲兵都是豆蔻少女,见到这样淫邪的场面,脸色都白了,不禁都别过头去,不忍直视。穆桂英亲手解下自己的大氅,给那名少女披上。
不料那少女竟十分害怕,见到穆桂英直往后退。
穆桂英安慰道:“不要怕!我是宋军元帅穆桂英,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少女更加痛哭不止,啜泣道:“你们,你们是宋军?”
穆桂英点点头。
少女这才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地道:“今日一大早,僮兵来了村里,把全村的男丁都杀光了……又把村里的女眷赶到后山,大肆发泄兽欲。谁要是稍加反抗,就立马乱刀砍死……我和姊姊都遭了他们玷污,姊姊被数名僮兵蹂躏致死……他们,他们说,这是侬三王对他们战胜杨文广的犒赏。我,我当时昏了过去,他们以为我死了,才没有杀我……呜呜……他们都是一群畜生,魔鬼……”
穆桂英问道:“侬三王是谁?”
“就是南王侬智高的弟弟侬智光。”少女哭泣道,“他在侬家排第三,因此我们这带的人,都称他为三王。人称他患有精神疾,行事阴狠暴虐,常常无故杀人,屠戮附近村民,奸淫妇女。桂州一代的乡民,无不深受其苦……”
穆桂英默然道:“此等王族,不受天命,亡之必然……”
穆桂英平南 【穆桂英平南】(3)
作者:zzsss12019年3月28日3、马失前蹄从村里出来,穆桂英感慨万千。她令人将那名幸存的少女到后营安置起来,重新集结部卒,朝桂州进发。到了桂州城外三十里地,见一废墟,原是杨文广先锋营的驻扎处。因杨文广被困,营地里群龙无首,遭侬军袭击,两千名将士全部授首。
见此情景,穆桂英痛心不已,道:“都怪文广不遵号令,方有此败。待三军攻破桂州之日,当好生祭奠这些阵亡的将士。”
正在思想间,前方又有探子来报,道:“元帅,小人已经探明,杨将军被敌军困于一座不知名的山冈之上,离此地不到二十里。山上将士已被困七日,粮水断绝,怕是支撑不了几日了。”
穆桂英点头道:“好!传我帅令,朝山冈进发!”
不一会儿,宋军到了山下。穆桂英仰头望去,只见密林之中,果有旌旗飘动,隐约可见旗上绣一“杨”字。山下的道路中间,扎着几座僮军的营寨,把下山的道路堵得死死的。
穆桂英救子心切,来不及安下营寨,就带两千精兵在侬军寨前列阵搦战。刚刚摆下阵势,只见寨门大开,拥出一队人马,约有数千人。为首的一人,是一名黑盔黑甲的僮族大将,正是三王侬智光。
穆桂英摆开绣鸾刀,道:“吾乃是大宋天子御封的平南大元帅,钦赐浑天侯穆桂英!敌将快将杨文广放下山来。要不然,本帅踏平了你的营寨!”
侬智光大笑道:“哈哈!原来你就是穆桂英啊!传闻你当年大破天门一百单八阵。今日一见,果然英姿飒爽,气宇不凡。”
穆桂英道:“既知我名,还不快快下马就缚?”
侬智光依然笑个不停,笑声极其怪异,像哨子一般尖锐,刺得穆桂英耳膜直发痛:“想必是你儿子被我打得哭了鼻子,现在找他娘来报仇了!哈哈!”
穆桂英娇叱道:“休得废话!你放,还是不放!”
侬智光直接应道:“不放!我倒是要看看,你穆桂英能有什么能耐!”
穆桂英大怒,挥起绣鸾刀,朝着侬智光直砍过去。侬智光急忙举刀招架,只听“乒”的一声,刀枪相交,火花四溅。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穆桂英忽然一转刀锋,朝着侬智光的直砍过去。
侬智光从未见过如此迅速的刀法,忙将枪柄往后一拉,才险险挡住了穆桂英的一刀。不料穆桂英的刀法又变,转而向侬智光的双腿砍去。侬智光惊慌失色,急忙把腿往上一缩。
穆桂英的刀锋过处,鲜血横飞。侬智光缩腿要是慢了半拍,怕是右脚已经保不住了。但纵是如此,他的坐骑还是不能幸免,被穆桂英砍断了双腿。
侬智光连人带马倒了下去。也幸得他身手敏捷,一个凌空后翻,落在地上,要不然已被战马压在了下面。饶是如此,侬智光还是“腾腾腾”地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穆桂英的绝技“一马三刀”威震边陲,无数辽将、西夏勇士都丧命在她的刀下。仅仅一个照面,打敌将上中下三盘,让侬智光失了坐骑。侬智光不由大惊,忖道:“想不到穆桂英一介女流,竟有如此玄妙的刀法!看来传闻非虚,此人实乃我大南国之心头患也!”
穆桂英又圈马回来,上身紧贴着马颈,手起刀落,兜头朝着侬智光砍了过来。
侬智光急忙挺枪格挡。不料穆桂英这一刀,竟是虚招。刀在半空,却见她刀法又变,刀刃一翻,竟翻到了他的枪杆之下。原本穆桂英自上而下砍来,侬智光的格挡自然也是自下而上,此时穆桂英一下子由砍变成了挑,劲道自然也是自下而上的去。侬智光还没能来得及变照,手中的长枪已被穆桂英挑飞出去。
第二个照面,又让侬智光丢了兵器。想那侬智光,不可一世,自称大南国第一名将,现在竟败在一名女子的手里,不仅失了坐骑,还丢了兵器,脸上一下子挂不住了。但他自忖并非穆桂英对手,如果舍死一搏,也只是徒伤性命。便一咬牙,转身往后跑去,心下却是怨恨异常。
“哪里走?”穆桂英大喝一声,纵马追赶上去。她此次孤军深入,意在奇兵制胜。因此,擒贼先擒王,是眼下的当务之急。她胯下的胭脂马疾走几步,侬智光两条腿,又怎能跑得过她?穆桂英手起一刀,朝着侬智光后脑砍了过去。
眼看侬智光就要丧命刀下,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娇喝:“住手!休伤吾兄性命!”只见侬智英从斜刺里冲了出来,拔出双股剑,架住了穆桂英的绣鸾刀。
两名女将也不答话,便战了起来。侬智英的武艺稍逊于其兄长,又怎是穆桂英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便已无法招架。她虚晃两剑,拔马便逃。
穆桂英连败两员敌将,宋军士气大振,纷纷掩杀上来。穆桂英更是一马当先,朝着山冈之上冲杀过去,一路上连挑了僮军几座大营。僮军兵败如山倒,一路上抛下的尸首,不可胜数。
固守在山冈之上的杨文广,忽闻山下喊杀声震耳欲聋,忙令人下山打探。不久,探子便回报称穆元帅已率军破围,马上就要打到山上来了。
杨文广闻报大喜,急令军队集结一处,冲下山去,来一个里应外合。此时,僮军在宋军的两面夹击之下,更是一溃千里,抱头鼠窜,纷纷往桂州城内跑去。
穆桂英和杨文广合兵一处。杨文广道:“多谢母帅及时来救,要不然,孩儿必葬身于此!”
穆桂英瞪了他一眼,道:“你不遵帅令,擅自用兵,致我军大败,军威丧尽。
待此战结束,必将你军法处置!”
杨文广知道他母亲言出必行,一下子吓得不敢说话了。
穆桂英道:“僮军新败,桂州必将大开城门,接纳溃卒。此时你我合兵,一举而下桂州,易如反掌矣!若桂州唾手,本帅当使你将功抵过!”
杨文广大喜,和母亲一起,率军朝着桂州城奔杀过去。大军临近桂州城下,果见桂州城门大开。护城河的桥上,挤满了败溃下去的僮军。城堞上的守军,根本无法拉起吊桥。
“杀!”杨文广一心想着要建功立业,一马当先,朝着桂州城内杀了过去。
忽然,四周号角齐鸣,战鼓震天动地!
穆桂英大惊,环顾四周,只见从四面远处的山峦之后,杀出无数僮兵,黑衣黑甲,旌旗蔽日,马蹄踏动,烟尘四起,也数不清有几千几万。
穆桂英惊道:“不好,中了敌军埋伏!快快撤退!”她心下甚是疑惑,自己率军深入,此事只有宋军一些高级将领知晓。此前探马回报,侬智高主力身在邕州,如由桂州前往邕州求援,一来一回,也需好些时日。她本想在侬军增援到来之前,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却不知这些伏兵从何而来。
转眼之间,这些伏兵已经杀到近前,把穆桂英和杨文广所部团团围困起来。
侬智光已经到了城垛之上,他望着城下笑道:“穆桂英,想不到吧!你千里奔袭而来,竟是来送死的!”倌紡裙:玖伍肆贰肆叁玖零玖穆桂英望瞭望周围的那些僮军,黑压压的一片,漫山遍野,少说也有四五万人。不由冷笑道:“侬智光,你休要得意!我大宋五万禁军,不时即至,你的这些游兵散勇,又岂是我天兵对手?”
“哈哈!”侬智光仰天大笑,“穆桂英,本王劝你别再逞能了,快快下马投降!我早已知晓,你大军粮草不济,还全部停留在全州城内。你奔袭而来,仅有五千人马而已!”
穆桂英暗惊,自己的行动部署,敌人竟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城头上侬智光一挥手,上来一人。穆桂英和杨文广细看,此人五短身材,肥头大耳,挺着一个大肚子,几乎要把身上的锁子甲全都撑破了。此人竟是宋军督粮官孙振。
穆桂英惊道:“孙总兵,你……”
孙振呲牙咧嘴地大笑起来,看样子前几天挨了三十大板屁股还没痊愈,样子看上去是在笑,却又像是在哭:“穆元帅,前些日子你打我三十大板,现在我要你加倍偿还给我!”
原来,那日孙振因督粮不力,被穆桂英重责了三十大板,心里怨恨。前思后想,自己好歹也是出身王侯,竟遭此侮辱,越想越气。当晚,穆桂英又传下帅令,让他筹备五千人马三天的粮草。他一打听,原来穆桂英要亲自率军深入桂州,一想报仇的机会来了。一面遣副官给穆元帅送粮,一面自己乔装打扮,收拾细软,连夜奔桂州投敌。
原本侬智英怕宋军主力攻城,已派人向邕州求援。快马前脚刚走,孙振后脚就传来了穆桂英要突袭桂州的消息。侬智英对兄长侬智光道:“此去邕州,数百里地。若待邕州兵至,远水难救近火,恐怕桂州早已不保。需另想计谋应对!”
侬智光急道:“那该如何是好?”
侬智英略一思忖,道:“穆桂英孤军深入,本已犯了兵家大忌。她此举,无非是要救出她的儿子杨文广,杀我们措手不及。我们不如将计就计,调昭、宜、柳三州和恭城之士卒前来增援,可获人马万余。另以兄长三王之令,就近抽调三十六峒的精锐之士,齐集桂州城下伏击穆桂英。”
侬智光略有疑虑道:“此计在杨文广身上已经用过,还能在穆桂英手上奏效么?想那穆桂英威名传播遐迩,必不能如此轻易就缚。”
侬智英道:“穆桂英救子心切,必不会多想!可遣士卒四下放出流言,称杨文广在山上已是弹尽粮绝,支撑不久。穆桂英定然愈发焦急,冒险攻山。”
侬智光抚掌道:“吾妹此计甚妙!我等必能毕其功于一役!”当下又派使者四出,召州城和三十六峒的兵马前来支援。
穆桂英得知了前因后果,不由大怒,指着孙振骂道:“好你个叛贼,赵家天子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此事待本帅奏明圣上,必将诛你九族!”
孙振却浑然不惧,笑道:“哈哈!穆桂英,怕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你不看看四周?都是僮军的人马,你即使插上了翅膀,也别想飞出这里!”
侬智光一挥手,下令道:“杀!全部给本王杀光!”
事已至此,穆桂英谓杨文广道:“唯有拼死一搏,方能杀出一条血路。你紧随我后,朝东北方向冲杀!”
杨文广点点头。
僮军的包围圈已经越来越小。穆桂英突然喊一声“杀!”宋军立即变成了锥形阵,一齐朝着僮军东北方突围。
僮军以藤牌、捻枪为主,成防守阵形。第一队宋军精骑冲杀上去,顿时人马俱碎。紧接着又是第二队精骑踩着第一队战友的尸首,跃入敌军阵中,两厢里,一场混战,打得昏天黑地。
僮军捻枪齐射,能连人带马贯穿,不少宋军将士皆仆于此。连杨文广的左臂也被射了一枪。穆桂英见此,奋力杀透重围,对文广道:“你先走!本帅断后!”
杨文广本想留下来和母亲一起杀敌,无奈左臂疼痛难忍,血流如注,心想若是留在此处,也是为母亲平添累赘,便点了点头。
穆桂英带军且战且走,四周都是震天动地的喊杀声,而身边的跟随自己的士兵却越来越少。仿佛永远也杀不尽的敌兵,像潮水一样,蜂拥着向她扑过来。她纵使武艺绝伦,却也有力气用尽的一刻。不一会儿,便感觉双臂酸痛,累得连绣鸾刀都举不起来了。
抵挡片刻,见杨文广已率队走远,心中也稍稍有了些安慰。忽然,她调转马头,往西北方向而去。一直如影随形的僮军,也跟着她往西北方向追杀过来。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脱险,穆桂英竟以身诱敌。
她一边战,一边走,渐渐地后面僮军的声音越来越远。她飞奔到一座山前,只见山上树木参天,枝叶浓密,山间如烟尘般水雾缭绕,彷如仙境。
穆桂英不作多想,便率队进了山里。“此间雾厚叶茂,必能甩开敌军!”她如是想着。等进了山,回头一看,身边仅剩下数百名将士,不由心里甚是悲戚。
此时她已浑身出汗,精疲力竭,见士兵们亦多疲惫,便令他们就地休憩,再寻机返回全州。
他们刚刚坐下,忽闻密林深处传来一阵娇叱:“穆桂英,如今你已被我重兵包围,还不快快下马受缚?”
穆桂英大吃一惊,急忙提刀上马。只见从林间出来一名女将,竟是侬智英。
她身披重甲,脸上却带着面罩,虽然看不清面目,但凭声音,看身段,穆桂英早已认出是她。穆桂英冷笑道:“手下败将,又来送死?”说罢,打起精神,举刀又向她砍去。
侬智英轻轻把剑一格,竟轻易地架开了。侬智英大笑道:“穆桂英,你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么?”
“你说什么?”穆桂英问道。但是她的话刚刚出口,就感觉一阵昏眩,一时没有坐稳,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她使劲地挣扎了几下,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再也站不起来了。在她身后,数百士兵竟也像是中了邪一般,全部昏倒在地。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穆桂英惊惶地问道。
“穆桂英,你久居北国,自然不会知道南国还有瘴气这东西吧?”侬智英从战马上翻身落地,走到穆桂英身边,弯腰拾起掉落身旁的绣鸾刀,解了她的佩剑。
瘴气,乃是万物腐朽之秽气凝聚而成。如人吸入,重则可致命,轻则也有如生病一般,暂时无法行动。方才穆桂英在山外所见的雾气,实则乃瘴气所化。她刚一进山,便觉浑身乏力,却也没感觉出异常,只道是自己拼杀过度,耗费力气所致。现在和侬智英一动手,便发觉其实身体早已被瘴气侵蚀。现在,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侬智英要戴着面罩出现了。
“你,你居然用这种诡计!”穆桂英怒目而视。
“哈哈,兵不厌诈!穆元帅你领兵多年,应该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侬智英令士兵把穆桂英捆了起来,押往桂州处置。
另一边,杨文广忍痛奔走了数十里,却仍未见母亲追赶上来,不由暗自担忧。
忽然,一位逃回来的士兵冲入中军,跪在他面前,道:“杨先锋,不好了!穆元帅被敌将侬智英捉去了!”
“什么?”杨文广大惊失色。他急忙收拾残军,要去救回母亲。
部将杨元卿阻止道:“将军不可!贼军势大,如你折回,无异于羊入虎口。
况元帅拼死搏战,也是为了保你周全。如你再去拼命,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元帅的好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依属下之见,当迅速放回全州,求取大军踏平桂州,救出元帅乃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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