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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生存手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因此曼曼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对着院子里的药圃,曼曼忽的想起年初时她竭力敛财时发下的豪言壮语,其中一项就是在这院子里开设个药圃,虽不能种些顶级的稀世药材,可是种些比较难得又不好养活的药材还是可以的。
她很快就离开了,说过的话也就随风而散,没想到陈云正还记得,而且把这药圃收拾的像模像样。
她明明知道这药圃里的药材不知道收了几碴了,他叫她回来不过是个借口,可她还是觉得心里像被马车碾过了一样难受。
迎着秋风,曼曼抬头仰望晴空,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难受什么。
曼曼行动很是利索,不过两天,药材收好了,吩咐白莪去药铺里做交割,收了银钱,又抽空把这几个月的帐册做好,她便算是完成了任务。
陈云正这几天都没出去,却常常忙的不见人影,这会儿才有闲心看曼曼交上来的成果,也不过是随手翻了翻就放到了一边。
他抬眼看着曼曼,道:我叫你回来,不只是做这些收尾的活计的,明天我便要起程了。院子暂时闲置着,你若有空,就过来打理打理,别等着将来我回来,这院子荒废的不成样子。
他这是要出远门了还一去几年
曼曼强忍着要探问的冲动,默然的应了一声是。他这还是借口,就算他要出门,哪怕去的时间再长,可这里是他的家,他早晚都要回来,以陈老爷和陈夫人对他疼爱的程度,又怎么会不留人打理
他却托付给她,只怕她也白白的许个空头诺罢了。
陈云正很失望的瞅着曼曼。她连问一声他去哪儿,要去做什么都吝啬问吗她还真是够薄情的。
不过算了,是他自己找虐,明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人,还非得要把她弄回来折磨自己。
陈云正苦笑了一声,道:这回如你所愿了,我再也不会纠缠你跟你闹腾你好自为之吧。
曼曼沉默了半晌,行礼道:六爷一路保重,奴婢不会说什么吉祥话,惟愿六爷此去,前程似锦,诸事遂顺。
陈云正看着苏曼曼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重重的一拳摆在桌上。青筋跳了几跳,到底还是颓然的坐下去:苏曼曼,你给小爷等着。
他原本是想把卖药材的钱,他剩下的用度银子都交给苏曼曼来着,可既然她这么无情,他再这么多情,岂不是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还是那么倔强,还是那么固执,做事不留一点余地。既然她不稀罕,那他还顾及什么陈云正把白术叫过来,吩咐道:去跟大哥说,把苏曼曼的契约再增加三年,利息按高利贷的算。
利滚利,二十两银子过了三年,那就不只几百两,连千两之数都有了。白术心底真吸气,但面上装的无动于衷,转身出去。
曼曼很快就知道了陈云正出门的目的,他竟然是去陈洲府求学的。
真想不到才一年不到,那个几乎刚开蒙的小男孩儿竟然成了众人眼中的希望。坐馆的学生对陈云正评价极高,竟然难得的自谦说自己才学有限,再教下去只怕要耽误了陈云正,这才主动举荐,说是陈洲府最有名的白鹿书院的院长是他一位昔日同窗,他愿意写封举荐信,推荐陈云正去那里读书。
白鹿书院在本地很有名,因为凡是进了白鹿书院的人,几乎十之七八都能考中,最不济也能博个秀才,这对于乡下人来说已经是个极为光宗耀祖的大事了。
陈老爷求之不得,当下便重金酬谢了先生,拿了他的举荐信,安排陈云正去陈洲府。
曼曼的日子一如从前,她除了给陈云端打打下手,算算帐,多少也算长了些见识,有意无意的便也打听些出府之后的事宜。
陈云端倒也没瞒着,直言道:只要你拿了卖身契,留下也好,出去也罢,一切随你意愿,老爷和太太不会过于为难你,陈家一向也算善之家,你与小六儿又并没有实至名归
曼曼犹豫了半天才问:那个,不是说,还有婚书之类的,该如何销毁
陈云端愕然了一会,毫不掩饰的笑道:没有婚书。
他想起陈云正吓唬苏曼曼的那番话来,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她还信以为真,瞧她那惶恐的模样,只怕这些日子以来没少为这件事纠结吧。
曼曼气红了脸,在心底把陈云正骂了个狗血喷头,他那么小竟然敢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但没有婚书这玩意,她也就轻松多了,只要她能攒够二十五两赎身的银子。
曼曼所有的人生目标就只剩下了这一个,她要攒钱,她要为出府而努力。
陈云正这一走就是半年。
每个月都有书信来,是直接送到陈云端手里的。别人只当他们兄弟感情好,也只有陈云端知道这位六弟的心思。
每每家中上下阅遍了陈云正的书信,陈云端便交到曼曼跟前,道:你给六弟写封回信。
陈云正的书信渐渐自成风格,时常说些出外游学时的风景、民俗、趣事,再就是说些自己的生活琐事,文风诙谐,用辞简练,难得的竟有一股洒然飘逸之风。
曼曼难免要掠上几眼,竟有身临其境之感。
但她不傻,让她代笔可以,可让她代写回信,门儿都没有。她铺好了笔墨纸砚,定然十分郑重的坐到陈云端对面,道:奴婢准备就绪,大爷请吩咐,奴婢也好给六爷回信,免得他在外思家心切,多有惦念。
总之他不说,她就不写,曼曼严格把自己定位在代写书信的先生之上。
曼曼基本上忠于陈云端的口述,不加一点主观、感情,写完了还要给陈云端过目,态度十分之谨慎,生怕会把她扯进去一分一毫。
陈云端同李氏说起,道:我如今是真的看不明白了,小六儿他们俩这是要闹哪样
李氏对曼曼虽然并未完全去除戒备之心,但有茶浓不住的在一旁劝着,又有春纤、水纹等人在陈云端身边严防死守,她也勉强安了些心,况且她再度被诊出了喜脉,又没有多事的徐妈妈在一旁阻隔他们夫妻相聚,陈云端又时常肯同她说些私密话,心胸倒不似从前那狭獈,还能说笑:六弟要闹哪样,只有等你亲自问了他才知晓,只是就他那傲气的小性子,只怕闷在心里发了霉他也不会吭一声儿吧。
陈云正对苏曼曼执念之深,让李氏感佩,同时也替他叹息。不是苏曼曼多不好,而是她那样的身份,注定是不可能跟陈云正在一起的,陈云正迫不及待的想要长大,表现出他的能力,可越是这样,越会让他们两个越来越远。
陈云正却没有什么表示,仍然按步就般的每月一封家书,就仿佛毫不知情是曼曼代笔,书信的口气也越发随意,不似诚惶诚恐的向父母兄长禀报,而有点像夫妻间的喋喋絮语。
这一去,就是三年。
对于曼曼来说,这三年没有什么可值得称道的大事。生活总是有小矛盾、小争执,也总是有明争暗斗,冷嘲热讽,但都伤不到她的筋骨。
如果非得说有什么事的话,那就是她的初潮终于来了。
赎身的银子也攒够了,她有些雀跃的等着三年期满。
还有就是,陈云正以十一岁的年纪,考中了秀才,这几乎全县为之轰动的大事,陈家更是连放了几天的鞭炮,摆了十几天的流水席,陈老爷乐的合不拢嘴,把县上所有稍微有头有脸的人都让回陈府奉为座上宾。
但陈云正没回家,即使他几乎成了全县读书人的荣耀和榜样,可他没有一点得意和骄矜的意思。从书信里得知,他和几位同窗去了京城,自然还是打着游学的旗号。横竖他不缺银子,又不必侍奉父母,倒也游哉悠哉。
曼曼有一种吾家有弟初长成的欣慰。当然她也不过就是那么随意一想罢了,附赠着对他绝对的祝福和对自己绝对的自嘲。
她绝对不会把陈云正的上进归为自己功劳,也不会对她和他的未来报什么期许,只不过,毕竟曾经相识一场,得知他平步青云,越来越好,总比听说他失意落魄要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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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生存手册 93.欲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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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最近十分焦虑和紧张,下意识的,看着陈云端的时候就有些焦灼。她与陈云端日渐相熟,已经颇有几分默契,陈云端还从没看见过她这样失态过。
知道她不会开口,陈云端狐疑的看向曼曼,果然她总是第一时间挪开视线,极力压抑着自己心情的波动。
曼曼没法不焦灼,她很想问陈云端:你老婆到底什么时候把卖身契给我
越是到了最后几天,她越是有一种不安定的感觉,这几天更是左眼不受控制的狂跳。曼曼不是个唯心主义,可她一向知道自己运气不佳,没办法不把自己和厄运连在一起。
终于忍无可忍的时候,她找了个陈云端不怎么忙的时间,乘着奉茶的空,问陈云端:大爷,奴婢的卖身契,三年之期已经到了,不知道大奶奶什么时候比较有空闲
陈云端明了曼曼的意思,他对于她迫不及待的要离开抱着漠不关心的态度,说白了就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因此道:这个,我也说不准,毕竟这是后院的事情,除非不得已,我是不插手的。
李氏终于如愿以偿的给陈家生下了嫡长子,如今都两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了有了仰仗的缘故,她对陈云端后院女人的态度宽松了许多,在春纤和水纹相继有了身孕之后,她大度的把她二人抬成了姨娘。
两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恭顺和忠心,相继生下两个女儿,并没有多大改变。陈云端对他后院的女人们的态度没什么改变,春纤和茶浓对李氏的态度没什么改变,就是院子里年轻的婢女们也没什么改变,好似没人多羡慕春纤和水纹的命运,到了适龄的年纪,大多投亲靠友的选择了出嫁。
李氏也成熟了,相较于从前对陈云端固执的爱恋,现在只有更游刃有余的平和。
相较于李氏的转变,陈云端没什么变化,除了容貌上的成熟,做事风格的稳重,以及越来越明显的这个时代男人的特点,他的三观和从前没什么变化,或者说他正稳健的按照小时候形成的三观一天天迈入成熟。
因此他说这话时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但凡是归清雪院的女子,都是李氏的份内之职。女主内,男主外,他分的很清楚,如无必要,他也没有想越权的意思。
曼曼对李氏就疏离的多,毕竟一年到头,两人几乎没有相交的时候,李氏既然打定主意不找曼曼的麻烦,曼曼更不会主动把自己送到她跟前去讨嫌。她之于李氏,不过是寄居的一个丫头罢了。
所以曼曼婉转的想要通过陈云端试探一下李氏的态度,只不过失败了而已。
今年的曼曼已经过了十六岁了。就如同蜕变一样,她出落的一天比一天美丽。关于她的去留,已经不是李氏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
李氏也在发愁,她跟茶浓商量:六爷临走前特意交待,要把曼曼的卖身契再拖延三年。我原以为他怎么着也能回来一次,所以便答应了这个顺水人情,谁知道他竟在外面耽搁了,现下三年之期已到,我可怎么回绝苏曼曼
茶浓早嫁了人,现在是李氏身边的管事娘子,见李氏这样郑重其事,便笑道:不过是个顺水人情,您既答应了六爷,总不好反悔,那就再拖一阵子好了。您不是已经给六爷送信儿了吗他怎么回的
李氏道:还能怎么回,拜托我再延三年。说的容易,可借口难找啊。你没瞧出来苏曼曼那劲头吗她是一门心思的想离开。
茶浓现在想开的多了,笑道:苏曼曼还是天真幼稚,就是那种没受过苦,没吃过亏的人,所以才一门心思的对外面的世界抱着幻想,真要把她放出去,不出两天她就得后悔,跟着六爷还能亏了她不成依奴婢看,奶奶想要拿捏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李氏笑笑道:毕竟不是正经八板的清雪院里的人,做出点什么来,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吗也不知道六爷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轻了重了,不是怕将来落了埋怨
茶浓想了想,道:这倒也是,过轻了,只怕不能打消苏曼曼的想法,过重了,又怕六爷回来心疼这位苏姑娘,反倒落您一身不是。要不
茶浓低声道:就让水凌多用点心思
茶浓是想让和曼曼同住的水凌把曼曼攒的银子偷出来。没了赎身的银子,看苏曼曼还有什么底气。
大不了过了这个关口,再找机会把银子还她就是。
李氏咬着牙想了想,道:先叫水凌过来问问再说。
水凌却大摇其头:不是奴婢不肯应承,这苏曼曼鬼灵精着呢,她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压根也不在房里放着。她的箱子奴婢平日冷眼也瞧过,除了换洗衣服,还有几件奶奶打赏的不怎么值钱的首饰,一吊钱都没有。奴婢也问过她,她说她横竖也没什么负累,就把银子都托人存到票号里了,就连票根都在大爷手里存着呢。
李氏和茶浓互看一眼,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苏曼曼是冷情薄性,倒未必有多少心机,但可见她对谁都是不信任的。
一计不成,茶浓再想一计:到了这会儿,大奶奶再不然跟大爷挑明了说吧,横竖是六爷的托付,大爷也不好袖手旁观,不如请大爷出手,随便挑个曼曼的错,不轻不重的罚她一回,先过了当前再说
陈云端很为难,他自然不在乎一个小丫头的命运,所以让他违背本性栽赃陷害,他有点犹豫。李氏见他这模样,不禁也叹道:妾身也不愿意,曼曼不管怎么说也是好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若是因此蒙上了污点,就是将来六弟再有什么想法,只怕也难了要妾身说,其实送曼曼姑娘出府也没什么要紧,顶多派人多注意照拂也就是了。
陈云端还是有点犹豫。如果真像李氏说的,把苏曼曼送出去,由他派人一手照管,也不是不行,但迟早会被人知道,传来传去,还得传成是他养的外室,于他大有妨碍。
三人成虎,到时候骑虎难下,他还是为难。
纠结了好几天,陈云端还是点头应了。
曼曼很快就因为失误惹了大祸。
帐册上有涂改的笔迹,盘点到最后不多不少差了二十五两银子。陈云端倒并没说什么,只是命几位帐房先生加紧彻查。
曼曼被暂时送进空房,由府里的两个力大的婆子看管,只等着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但很快有流言传出来,说是曼曼吞了这二十五两银子要为自己赎身。
曼曼也在懊恼到底是哪儿出了错,可听到婆子转述这流言的时候,反倒平静下来。这本来就是一个陷阱,如果从前她还怀疑自己有八成错,现在可以毫不犹豫的确定她一点错都没有。
到底是为什么陈云端要这么陷害她
春意浓里,陈老爷和陈夫人相对而坐。
陈夫人有些意兴阑珊的道:小六儿出门都三年多了,妾身听说,今年过年他还是不肯回来
陈老爷点点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他还小,贪恋外面的自由广阔,就随他吧。
陈夫人有点失落:说是这么说,可他一走就是三年多,也不知道他长高了没有,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生病,身边就两个小厮,哪里会照顾人遇没遇到坏人交了些什么朋友唉,他好歹倒是回家来一趟,也好让老爷和妾身看一眼放放心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狠心,一走就不回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陈夫人念着念着就心酸起来,用帕子拭着泪,声音哽咽的说不下去话。
陈老爷毕竟是个男人,身边还有两个儿子,对这个小儿子的记挂倒没有那么深,见陈夫人如此伤感,不由的有些烦恼,道:整天窝在家里,你嫌他淘气捣乱没出息,好不容易出息了,你又嫌他不回家,真是妇人之见。你要真是闲了,就把言平的婚事定下来吧。如果没什么大的意外,就订在今年九月吧,临年年底,小六儿说不定还能回来吃他三哥的喜酒,顺带着住到过了年再走。
也只是说不定而已。
陈夫人又叹了口气,道:定下日子倒没问题,只是,就方哥儿那性子这夫妻能不能过到一处去
已经在一年前定下了迟家的三女儿,两家也下了定,纳了吉,迟家也在准备着嫁妆,就等着定了吉日成亲。
可陈云方还是那样不着调。不管外人对他的评价有多高,在陈夫人看来,都只能归结于不着调。兄弟三个里,陈云端倒也罢了,现下两个姨娘两个通房,但那毕竟是婚后才指给他的,可陈云方现下就五个通房,还不论他在外面整天和狐朋狗友们捧起来的青楼女子。更可气的是,清凉居里后院的树下,不知道埋了多少幼小的幽魂。陈夫人知道的已经有三个了,其中一个是咏芳的,一个是夏娆的,还有一个是夏烈的。
不知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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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生存手册 94.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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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陈云方,陈夫人下意识的就要皱眉,就要头疼,这几乎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小的时候,她还试图培养母子感情,只是好像天不从人愿,或者叫事与愿违,陈云方与她越走越远。
在陈夫人看来,陈云方小时候顶多是敏感、内向不讨喜,可他长大了,又变成了不着调。
老大懂事,顺风顺水,接管铺子,娶妻生子,虽然也闹过小矛盾,但他总体上来说是个懂得委曲求全,顾及大局的人。他一直在尽力弥合母子、婆媳,甚至是妻妾之间的小摩擦。总体上来说,成效显著,起码现在看起来他们夫妻和睦,儿女双全,后院也稳定安全。
小六儿虽然骄纵任性,但谁也没想到他竟然在读书上很有天分,又小小年纪考中了秀才,陈夫人对陈云正的进步已经超出了意外之想,只等着他也娶了妻子,成家立业,她就觉得圆满了。
只有陈云方提起来只剩下了叹气。
不着调不仅仅指他入不敷出,四处借贷谋生,却又自诩注重生活品质,为人风雅,还有他那乱糟糟的一后院女人。
陈夫人就不明白了,吃了上顿没下顿,却又守着一屋子所谓的名人字画、珍玩古董,他的肚子就真的不饿了
既然没钱,又为什么整天充多情风流,养着一院子的女人,任凭她们挥金如土当然,他自己在外面,对所有的女人都一律公平大方,一掷千金时有发生。
好吧,做父母的就是贱,明知道他这是咎由自取,可他还不上高利贷,还是替他担忧,但花了钱也得不着他的感激,他觉得子债父偿是应当应分的。
他年轻,血气方刚,又没有娶妻,愿意在后院折腾那就折腾吧,可陈夫人不明白,他明明不愿意在婚前弄出庶子庶女来,又为什么不给那五位通房喝避子汤
避子汤又不是绝子汤,他不会多情到舍不得那几位通房受一点损伤吧
咏芳那贱人痴心妄想,得陇望蜀,从小六儿身边恬不知耻的去了陈云方那里,早就已经珠胎暗结,陈夫人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故意没管。
可她没得到好报,孩子没了。
夏娆的则是陈云方亲自命人一剂药打下来的,而夏烈的孩子则听说是那贱人根本不想要,自己生事折腾下来的。
陈夫人不愿意在陈云方手里多造杀孽,命人送去避子汤,可陈云方面上接了,背地里却传来陈夫人有意要断陈三爷的子嗣的流言。
陈夫人气的病了大半个月,发誓再也不管清凉居里的事。
可赌气是赌气,还真能不管吗
在陈云方的婚事上,陈夫人也是没少费脑筋。陈云方朋友多,偶尔也会去别人家做客。风外有别,男女有别,那些私下定情都是戏文话本子里的,当不得真,可陈云方就是有本事跟迟家三小姐闹出传闻来。
实在是闹的不像话了,陈夫人气恼之余便对陈老爷道:横竖是他自己喜欢是他自己挑的,那就成就了这门亲事吧。
陈云方却又不愿意。
气的陈夫人郁火从生,牙疼了一个多月,还是陈老爷一顿鞭子抽下去,陈云方才老实了,算是应下了这门亲事。
应是应下了,娶进门来还不知道这小两口会怎么样呢。
陈老爷则没那么多担忧,不以为然的道:云方还小呢,等成了家,心性慢慢定下来了就好了,小夫妻整天在一处,哪有不吵架不拌嘴的时间长了还不都消停了老大媳妇刚过门时不也是醋坛子一个我瞧着现下可好多了呢。
陈夫人只能自我安慰:希望如此吧。
陈老爷却眼睛一闪,忽的想起一事:我记得小六儿走前,他院子里是有个通房的,现下如何安置了
夫妻多年,陈夫人不敢说十分了解陈老爷,可多少也能休察得到他的心意,面上装着不在意,眼睛却一眨不眨的落在了陈老爷脸上,道:我记得是在老大的清雪院,怎么
陈老爷道:你瞧着那丫头如何
如何这可叫她怎么说呢
陈夫人脑子里瞬间就转了七八个弯。小六儿对苏曼曼是有执念的,那么小就知道耍心机庇护她,临走了还要托付给长兄,可见他的心志之坚。
苏曼曼与咏芳倒是不同,但不管怎么样,能够让儿子如此沉迷的就是祸水。若她安安分分的没什么娇蛾子,即使她比陈云正大上个三五岁,陈夫人也能接纳她。不过就是个通房,有了孩子抬成姨娘也就罢了,至于她以后人老珠黄,如何打发下半生,不在陈夫人的考量范围之内,但如今么,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她回到陈云正身边的。
正好陈云正一去三年,也不知道把这个苏曼曼忘了没有。
可若是为了打发她,便把她送给老爷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大陈老爷身边的姨娘年岁都大了,猛的弄这么一个鲜嫩的小姑娘,那还不得独宠后院
陈夫人做思考状,道:头几年还是个半大孩子,容貌瞧着也就一般,但难得的是做人极聪明
还是个孩子就为人聪明,那就是有很有心机。
陈夫人失笑道:在小六儿身边也没多少日子,倒是把小六笼络的服服帖帖。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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