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生存手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三爷啊。曼曼的脸上带出来淡淡的怅然:他已经有了许多姐姐了,各个相貌出挑、性子温顺,他又怎么会看中我将来别说出人头地了,能不能熬着活下去都不知道呢。
咳你这丫头,年纪轻轻的,怎么竟说这种丧气话你这小模样,比谁又差了况且男人喜欢不喜欢一个女人,可不只是论姿色的。有的人生的再漂亮又抵什么用性子刚烈,不会温柔,不会笼络男人的心,不会投其所好,也就是一时三刻的新鲜这男人啊,就是个贱胚子,你对他越是不计回报的好,他未必对你好,所以做女人得懂得抓住时机,别一味的奉承他,但又不能自恃清高总之呢,要欲拒还迎,既不能让他轻易就得了手,又让他时不时尝点甜头
曼曼苦笑了良久,才道:我在陈府,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这苏大娘转转眼珠,叹气道:那倒也是,你也长大了,不用担心我们。陈老爷人很好,都给我们安置好了,那房子我也看过了,虽说不大,但也挺精致的,一用物什,应有尽有,你别担心。
曼曼点点头,觉得很安慰,问:虽说替你们置了院子,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以后也不好再劳烦陈老爷,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和你爹还能有什么打算以后就指望着你了。前前也不小了,却高不成低不就,同个好营生,我和你爹打算什么时候跟老爷求个恩典,看能不能进铺子里当个学徒啥的。读书识字是不大可能的了,我们也没指望着他考个状元,老苏家的祖坟压根就没长那根蒿子。等再过几年,再给他说一门差不多的亲事
曼曼一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就叫小丫头替她缷了钗环,洗了脂粉,又换了衣服,便面无表情的躺到了床上。一直到晚饭时分,她都没有起身。
陈妈妈悄悄进屋,朝着内室瞅了一眼,摒退了小丫头,自己迈步进来,低声唤着曼曼:姑娘这是怎么了见到了父母家人,得偿所愿,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倒不吃不喝起来了可是谁惹了姑娘不痛快能不能跟奴婢说说奴婢不能替姑娘解决,可上头还有老爷和太太呢,您有什么事,可千万别憋在心里头,这要是憋出病来可就不好了。
曼曼一声不吭。
陈妈妈知道她没睡着,撩开床帐,就坐在床畔,大有一副曼曼若不起来,她就跟着死磕的架势。
曼曼欠身坐起来,喉咙里有些哑,闷声道:我没事,不劳妈妈费心,更不敢打扰了老爷太太,妈妈若是肯体谅我,就由着我的性子吧,我现在不饿,什么时候饿了,我自会吃饭。跟谁过不去我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妈妈只管放心,我就是想一个人静静。
陈妈妈劝道:姑娘既然想得开,那是最好,但人是铁饭是钢,您多少还是用些
曼曼强硬的道:不必了,我心口难受,硬吃的话也只会适得其反,如果陈妈妈有话只管问,问完了我也好歇着,不必拿这些话来试探我。
陈妈妈闪了闪眼睛,盯着曼曼那张充满着稚气,无一不显着任性的小脸看了看,才笑道:姑娘是对奴婢存了敌意了其实奴婢是为着您好,所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如果奴婢不是为您考虑,何必冒着被您讨厌的风险,非得说这些不着您待见的话呢奴婢在陈府也有几十年了,这双老眼,不敢夸口看透了世情,但起码,像姑娘这般的性子的人,不知道看过了多少。人争一口气不错,可要看怎么争了。那些浅显的人,争的只是一时之气,命却没了。真正聪明人,会懂得进退迂回,只有笑到最后的人,才敢说争
曼曼被说的哑口无言,神色怏怏,却越发浮起执拗的神态来。
陈妈妈也不多劝,只道:今天的晚饭是小米粥,姑娘如果愿意喝就喝一碗吧,也免得奴婢一直在您耳边唠叨,没的惹您厌烦。
曼曼沉默了一瞬,果然坐起身,趿上了鞋子,披垂着及腰的长发,慢慢的往外走。她的确是想借题发挥,就此探探陈老爷的虚实来着,可陈妈妈一番话,生生打消了她的念头。
陈老爷敢这么安排,自然是有他万全的理由。
他明知没有什么人可以做为她的软肋加以威胁,所谓的家人,不过是他们两个虚晃一招,给彼此的借口罢了。那么,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
他弄这么个苏大娘来,想达到的目的,也不过是她今天要说的那几句话而已。如果自己一意孤行,非要出陈府,所遇到的也不过就是这么几类人而已,她无权无势,又有亲情孝义压着,拿什么跟整个社会斗
陈妈妈亲自在一旁服侍着曼曼喝了碗粥,叫小丫头进来收拾,服侍曼曼歇了这才退出去。出了院子,自去找陈老爷回话。陈妈妈道:苏曼曼应该还是瞧出来了什么,否则也不会不拿出最初说好的那二十两银子,并且自始至终都没叫一声爹一声娘回去之后一声不吭,躺了大半个晚上,又不肯吃饭,竟似铁了心要赌气一般
陈老爷听了曼曼的反应,嘲弄的笑道:小丫头一个,能有多大本事就妄想着翻天算她聪明,要是再这么闹下去,我还有更厉害的手段等着她呢。
陈妈妈笑道:老爷说的是,奴婢想,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有点小心机也有限,怎么可能翻得出老爷的手掌心。
陈老爷想到了什么,没说话,只吩咐陈妈妈:你平时留点心,将那小丫头平时写的东西都留一份。
陈妈妈跟着陈老爷时日久了,略一思索,就猜出了个中缘由,想着苏曼曼这些日子都不曾动过笔,倒觉得有点为难,向陈老爷道:老爷是想叫人模仿了苏姑娘的笔迹,好给六爷回信么
陈老爷道:她现在所仗势的,不过是小六儿对她的迷恋罢了,若是她的信不能送到小六儿手里,只怕他立刻就会回来。她想的也太好了点,我自有主意让小六儿不能按时回来。
陈妈妈道:奴婢会按照老爷的吩咐去做,不过,这些日子她忙于做针线,好些日子不曾提笔了,奴婢有个主意,不如就让她再给六爷写封回信,至于送不送,还不是老爷说了算
一直站在窗口,盯着黑漆漆夜景的曼曼无端端的打了两个喷嚏,并且觉得耳朵根有些发烫。她搓了搓耳垂,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不热啊。
她倒没以为谁在背后惦记着她,也就没多想。
曼曼没那么娇嫩,风一吹就得风寒什么的。从前的本尊身体如何,苏曼曼不知道,但自从她来了这个世界,在陈府的这四年多,她几乎就没生过病,只除了那次被陈云正逼着吃药。有个健康的身体实在是件让人很愉快的事,
曼曼谨慎起见,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在窗前又站了会,关了窗回到了床上。
生病
她不想没病找病,因为她不习惯做这种自虐的事,不过换个角度想,如果病了可以拖延些时间,也未必不是好主意哈
.
通房生存手册 101.报复
.
曼曼到底还是打消了装病的念头。
她不想把陈老爷惹急了。
陈老爷那样的人,看似无害,可其实不知道手段有多毒辣,惹急了他,他不定在她身上使出什么更狠更直接更让她没法招架的手段来呢。
如果她病了,很有可能陈老爷把一切繁文缛节都省略了,直接把她剥光了塞到陈云方床上那她还不如留着一个健康的身体,保存点体力和精力呢。
及至陈妈妈准备了文房四宝,拿来了陈云正的家书,请她代为回信的时候,曼曼越发确定自己的判断没错。
真是可笑,亏得她还以为自己也算是聪明的,可是不懂世情的她和陈老爷相比,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她所做的一切,只怕陈老爷都当成了笑话在看呢。
曼曼读完了陈云正的家信,半天也没动。
管她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还是做消极的抵抗呢陈妈妈气定神闲,很是坐得住。曼曼不言不动,陈妈妈也就不催。
如果苏曼曼是个蠢笨的,她根本不必费事。如果她是个聪明的,更不必自己废话。曼曼微微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就给她时间想清楚了吧。
曼曼的确是在出神,陈云正的书信,和每次的都不太一样。言语之间有些焦躁,书信也比往常要短了三分之一,他甚至在信尾抱怨:不知是否天气渐欲暑热,余星夜辗转,月半不能成眠。
就这么一句,没头没尾。却更耐人寻味。
半晌曼曼才回神,歉然的朝着陈妈妈道:妈妈想必是不太了解,每次回信都是大爷口述之后再由我代为誊抄的。
陈妈妈道:姑娘也不知道写过多少封回信了,就算大爷不在跟前,想必您也能倒背如流,何必再多此一举大爷出门了呢,归期不定老爷又急着给六爷回书,就怕他只身在外心不安稳。
曼曼也就点点头,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吧。说罢挥笔一蹴而就,撂了笔,道:劳烦陈妈妈拿给老爷过目。
陈妈妈小心翼翼的捧着信纸,道:是,奴婢这就去回禀老爷。
陈老爷将曼曼的书信从头到尾看了数遍,确定没什么破绽,也没有什么隐语暗语,更是对她自己的处境没提到一点儿,才算放下心来,道:算她识时务,叫人去拿给言瑾,交到驿丞,尽快转交到言直手里。
写了回信还不算,陈老爷又命陈夫人挑了两个出挑的丫头,附带自己手书一封,着管事星夜起程去找陈云正,只说是拨给他用来服侍他的。
悉数安排完,转眼也就到了陈云方纳苏曼曼的吉日。
曼曼这些日子反倒平稳了下来。她就是一条鱼,被刮了鳞,剖了内脏,洗沷干净安放到了砧板上,就差最后一个步骤了。只要明寒寒的菜刀举起来,陈老爷一声暗示,咔嚓一声,这刀就会把她剁成两半,放入油锅,放入葱姜蒜,再用沸水蒸煮,她这道菜就算是做熟了。
所以,她有点认命了。
心比天高,好像说的就是她,她从苏曼曼身上醒来,就一直自命不凡,总觉得自己好歹也是活过一世的人,不说大开金手指,在这个时空活的风声水起,但起码摆脱一个小小的通房的命运还是可以的。
谁想命运让她如此失望,又或者她对自己如此失望。
其实还是她过于天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不管哪个世道,女人都是弱者,尤其在这个时代,女人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尤其是她还只是奴才,连活着的尊严都争取不到,她又怎么可能独立自主,还妄想为自由开战
一纸卖身契,就把她压的死死的了。
曼曼被告知晚上要早睡,明天是吉日,要一大早起来准备盛妆华服。据说还要坐上喜轿,在鼓乐声中,抬着几个箱笼,从陈府的角门出去,在街上绕了两圈,才进陈云方的清凉居。
已经算是给曼曼足够的面子了。
坐花轿,穿嫁衣,抬箱笼,配鼓乐,这是娶妻才有的排场,她不过是个小妾而已。
曼曼再度看了看窗外那小小的一方院子,高高的院墙,在几十次确定自己爬上去再跳出去人不知鬼不觉的逃跑几率有多大之后,沉沉的叹了口气。
她转身回床上睡觉。
很快就有轻微的脚步声进来,替她关上窗子,锁死了插销。
这几天,对她的看管越发严厉了,她甚至连出屋子的机会都被大大缩减。
陈妈妈的说法就是:左右不差这两天,姑娘暂且忍耐忍耐。
曼曼也就笑笑,只安安稳稳的坐在屋子里。她要做的针线都做好了,放在一个小包袱里,没有什么事,她甚至连书都懒的看,常常是白天睡,晚上照料样睡。
晚饭她吃的不多,天才擦黑,就自顾自的回以床上赖着。初时陈妈妈还劝一句:姑娘才吃罢饭,且歇歇再睡,小心别积了食。
曼曼只是淡淡的笑。后来连陈妈妈也不说了,院子里不能去,屋子这么小的弹丸之地,她走不走的也没什么意思。
屋子里的灯火很快就黯淡了下去。
今天倒是没留人,但曼曼耳朵里听得清楚,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还真是小心无过错啊,陈妈妈是不愿意出一点差错。
曼曼盯着帐子外的一盏小小的夜灯,缓缓的赤脚下了地,取了灯罩,拨了拨灯芯。其实绝决一点,她大可以把这屋子和她一起烧起来
好像没什么必要。对于陈云方来说,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姨娘。对于陈老爷来说,不过是个暂时好用的棋子,对于旁人来说,她就是一个一时被人口耳传诵的苏曼曼而已。
她死了还是活着,对于旁人来说意义真的不大。
曼曼端起油灯,有些恶作剧的想,要烧也不能烧她自己住的屋子,而是烧着陈老爷的屋子才对。他惯于拿捏别人的软肋,动辄就威胁别人,不知道对于他来说他怕的是什么。
曼曼轻轻吹熄了灯。
那火焰猛的亮了一下又瞬间熄灭。屋子里是烧焦了的灯油味。
她摸索着把油灯放回去,再摸索着往床榻上走。脚底下被绊了一下,曼曼顿住了脚步,狐疑的挑了挑眉。她来的时候不记得这里有什么东西。
她弯腰去摸,竟是一双男人的靴子。
曼曼跟烫着手一般,啪一声那靴子就掉回到了地上。这地上是青石砖的地衣,并没铺软毛地毯,这一声就显得有些突兀。
好在外面的人似乎没听见。也或者听见了,知道曼曼一个人在屋里也掀不出什么风浪来,所以乐得不发一声儿。
曼曼便缓缓的往后退。
屋子里一片漆黑。就算她竭力的睁着眼,也看不到任何一点光明。
她退的缓慢,却迅速停住,因为她退到了一个人的身上。一双大手揽住了她的纤腰,另一只手则毫不客气的捂住了她的嘴。
曼曼没有尖叫。
她甚至有些配合的跟着那人的脚步靠近了床沿。
静夜里有咚咚的心跳声。曼曼想,那不是自己的心跳。
揽在她腰间的手松开了,却很快又按上来,将曼曼按倒,用柔软的物什塞住了她的嘴。他灵巧的将曼曼的手腕绑到一起,直接绑到了床栏。
床帐被挥开,层层叠叠,将床里的世界与外界隔绝开来。
曼曼在黑漆漆的压抑中睁着眼,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能徒然的感受着那人挑开了她的亵衣、肚兜,再到亵裤。
春末夏初,夜里还有点微凉。躺在柔软的丝被之上,就这样赤着身子,曼曼觉得冷。温热而沉重的身子压下来,将娇小的她整个覆住。
曼曼低低的嗯了一声,没多少痛苦,只觉得舒适。
从骨子里,她就是个凉薄而又自私的女人。报复陈云方,让他先戴上一顶绿帽子,于现在的曼曼来说就是一件快事。报复陈老爷,让他的计划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是她现在很乐意的事。
疼痛一点点从胸前漫溢开来。
那人的手指纤长却略带薄茧,从她的肌肤上滑过,就带了刮喇刺痒之感,尤其捏着她胸前的柔软红缨,就更是另一种刺痛和酥麻。
曼曼有些窒息的扭着身子。她忽然后悔了。报复别人,却是以自己的痛楚为代价,似乎不合算啊。
这天下事都是需要代价的,她想什么都不付出,却妄想着回报,那怎么可能呢
纵然她明白这个道理,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在那人的揉捏搓弄之下,她也没时间多想了,
等那人箭在弦上,已经将滚热硬烫之物抵在她泥泞潮湿的幽径花口的时候,他忽然扯掉了曼曼嘴里的帕子,开口道:苏曼曼,你是愿意呢还是不愿意
曼曼忽然睁大眼,惊骇的道:你,是你啊,你快放开我,你这混蛋
晚了。他猛的往前一挺身。
曼曼在剧痛中紧咬着唇,咬牙切齿又绝望的道:陈云啊,你这混蛋
.
通房生存手册 102.主意
.
曼曼昏沉沉的,如同置于摇晃的船上,四周都是动荡的水波。这种轻盈的感觉让她觉得如在云端,是一种享受,可是不能忽略的疼痛让她觉得是一种折磨。
她才动动手指,就发现自己手腕上的带子被解开了。
喉咙里堵的难受,眼窝一热,竟然滑下来两行泪。
她觉得实在懊丧,便用手背将眼泪抹去。哭什么说句难听话,这个结果,比她预想的要好多了。再难听点,是她咎由自取的。
她要是想要名声又想要幸福,还不如当初一穿到苏曼曼身上就二话不说自行了断,说不定就穿回去了。
一方柔软的帕子扔在曼曼的脸上。
曼曼无声的卷了卷帕角,还是拿过来拭掉了眼泪,又悄悄的擤了擤鼻子,这才转手又恶狠狠的抛了过去。
身边人轻笑一声,腿脚还大喇喇的压着曼曼的双腿,道:你这挺有精神的吗我还怜惜你是初次,怕你禁受不住呢。
曼曼伸手在他赤着的胳膊内侧狠命的一掐,道:滚。你这熊孩子,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起来了
陈云正不高兴的道:什么熊孩子以后你再敢说这几个字,我就
曼曼忙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在黑夜里狠狠瞪了他一眼。很快想到,再怎么瞪他也看不到,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当下便挣了挣,道:你怎么跑回来的这里也不是你待的地方还有,你到底想怎么着
陈云正懒洋洋的开口道:你不要管。愿意信我,你就等着,我必不负你。不愿意信我,明儿个随你上花轿
曼曼气恨的又掐他一把。
他倒忍了,疼的直吸气,在夜色里抱怨道: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可也没必要喜欢的直掐我,明儿见了娘,瞧见我手臂都紫了,若问起来,可叫我怎么答呢
曼曼气的道:我管你。一时又有些心灰意懒。他说的好听,若是信他,就等着。等什么他们毕竟是一家人,陈云正一时任性,将生米煮成了熟饭,谁知道陈老爷会不会容忍他这次的任性
如果不能容忍,她可就惨了。
曼曼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身上粘腻腻的,又没着衣服,夜里又凉,更觉得冷了。她推着陈云正:刚才,没惊动人吗
她后知后觉的开始脸红。尽管从头到尾她就低声喊了那么两句,可外头人若是有心,也定然会听见。
陈云正却不耐烦她这么动来动去,把她强按在怀里,不许她乱动了才道:是你没出息,一共没有一炷香的时间你就睡过去了,惊动什么人
曼曼憋气之极,知道跟他说话就只有生气和斗嘴的份,一件正事也谈不上,只得捺下心口的不愤,不跟他探讨这个体力的问题,只道:你起来啊,这么着赖下去算怎么回事
陈云正翻身将曼曼扣在身下,嗓子忽然就有点哑,道:曼曼,你现在是醒着的吗
什么他说的都是听得懂的话,可她怎么没听懂呢
你不会再睡过去了吧
曼曼懂了,她红着脸道:你能不能更不要脸一点才这么大点的小孩子儿,你满嘴里说的都是什么啊。
见陈云正来真的,曼曼气极败坏的道:你,你别啊,陈云正,你想害死我是不是。她死死掐着陈云正的脖颈,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陈云正压根不在乎她手上的力道,将她的腿分开,压在自己的腿下,直抵幽径洞口,道:我还没想好。
真是要死了。他总是这么幼稚,凭什么让她相信他曼曼气的眼泪掉下来,索性松开手躺在床上挺尸,冷笑道:是啊,等你想好了我都死了,你都没玩够,怎么甘心乘着我还剩一口气,自然是凭你折腾,你来吧
陈云正倒气乐了,不情不愿的停在那,用手抚着曼曼的脸,触到她脸上的湿冷,替她拭掉了,俯下去用唇亲着她的眼睛,叹了口气道:就是不能惯着你,你瞧你,才给你点好脸色你就骑到我头上了,说话这么不客气,曼曼,我怎么会让你死呢。
如果想让你死,我就不必这么急着赶回来了。
曼曼这些日子貌似平静,其实是心力憔悴到了极点,否则也不会因为第一时间知道是陈云正反倒昏了过去。
听他这么说,竟是无比的委屈,哽咽着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他不知道陈老爷是怎么威胁她的,他不知道他自己的亲爹还有多少手段,他更不知道如果触怒了他亲爹,陈老爷未必会对他怎么样,却绝对会让她怎么样。
陈云正越抹,曼曼的眼泪越多,陈云正低声吓唬她道:你还哭,小心把人都招来,我不但救不了你,连我自己也跑不了。
鬼话。刚才动静那么大都没人来,她哭的这么压抑,怎么就能招来人了
可曼曼还是忍住了,问他:你打算怎么救我到天亮也不剩多少时间了
陈云正嘻笑道:救你可以,但不能白救,你先亲我一下。
曼曼伸手掐他:你就不能正经点吗我都快急死了。
她越无助,陈云正越得意,她越撒娇,陈云正越觉得自己重要,她越依赖,陈云正越觉得自己高大,便有恃无恐的道:你到底亲不亲不亲咱就这么耗着。
曼曼没法,只好欠起上身,敷衍的在他眉眼之间胡乱亲了一下。陈云正乘势按住曼曼的后脑,噙住了她柔软的唇瓣。像是小孩子在舔噬着甘美的糖块,又新奇又贪恋,吮吸良久,才依依不舍的松开。
曼曼脸红的都要滴血了。她不可避免的踏上这条她极力要回避的路,甚至越来起落排斥越来越不抗拒,竟大有碎掉满地节操,在这条不归路上一直走到底的架势了,这让她又羞又愧又无地自容。
一别三年,她对陈云正所有的印象都停留在离别前。那会他还是个稚气任性的孩子,可现在,他长手长脚,身强力壮,相比之下,她在他跟前就跟个小鸡仔一样。
而且她越发有小鸟依人之势,疲软到成了一摊烂泥,是无论如何也扶不上墙,只有依靠他的份上。被他欺负成这样,曼曼直觉不想再做人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