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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荔枝
躺在地上翻滚好一会,痛楚才渐渐变得可以忍受。接下来呢?还有什么酷刑?会死在这个地方吗?恐惧击中蔡诗萍胸口的波心,然后涟漪扩散开来,恶梦一层加深一层,简直没有底限。蔡诗萍卷曲卧在地上,脑海里面胡思乱想,可是每个念头都像跑马灯稍闪即逝,连贯不起来。很痛很痛很痛,可是蔡诗萍根本就不敢去想什么时后会结束,因为只要一这样想,暴行就会再度接踵而来,而且一次比一次激烈,一次比一次变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蔡诗萍才慢慢可以用仅有的气力摇摇晃晃站起身来。
怪脸人他们还在。
蔡诗萍惊愕地望着他们,但是那群男生没有动作。蔡诗萍心脏狂跳,害怕到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好不容易站起来却瞬间就觉得脚软掉了。一阵湿热,尿一不受控制流出来,稀哩哗啦滴落弄湿地上一片,大腿内侧还可以感觉到尿滴淋湿的温热痕迹。
那群男生轻蔑讪笑,蔡诗萍只觉得全身从头到脚都羞到火热,低头不发一语,可是他们并没有任何接下来的动作。僵持了好一会,蔡诗萍才鼓起勇气决定把衣服穿上。内裤被撕到破烂又踩在地上湿脏一团,怎么样也无法再穿,也不想再穿了。把胸罩穿上,在套回上衣,最后拉起裙子,也不敢拉平皱痕拍掉灰尘,更不敢整理头发,只是怯怯地站着望向怪脸人,不敢离开。
“不会把我们抖出来吧?”怪脸人问。
蔡诗萍用力地摇着头。“不……不会!”
“学生证就借我们扣押吧!”怪脸人摇摇蔡诗萍包包里的证件。“等确定你乖乖的没乱说话,也没动我们的主意,你自己再去办一张吧!”
“……好。”蔡诗萍喏喏回答。
“要还你也可以啦,不过……你也不想再见到我们了吧?”怪脸人嘿嘿取笑着。
蔡诗萍低头不敢回答。
“滚吧!”
蔡诗萍转身尽可能地快步跛行。
“喂!”怪脸人突然叫住蔡诗萍,蔡诗萍白着脸站定。“我突然很想看母狗爬在地上是什么样子,可以表演给我们看吗?”
蔡诗萍脑中轰隆乱响发着抖良久,才趴下身,掌膝着地爬行,粗糙的碎石颗粒把皮肤刮刺得好痛。
“狗不是会叫吗?”
蔡诗萍忍住泪水,张口汪汪叫着。
“认真一点好不好?”
蔡诗萍终于哭出声来,但还是不敢违逆地汪声叫着,一面叫一面呜咽。
“爬出公园就赶快回家吧,这么晚了在外面鬼混很危险哪!”
蔡诗萍忍着痛一步一步爬出公园,然后才站起身迈开步伐小跑步跑走。即使全身都痛到快要散开来,即使被轮奸到快要虚脱,即使阴蒂和屁眼都还火热烧痛,但是再不跑一定会被玩死,所以蔡诗萍不论如何也要死命跑着。眼眶的泪水糊住视线,不管可以跑到哪里,反正跑就对了。深怕一回头就会被那群恶鬼拖回万劫不复的地狱,蔡诗萍用尽这辈子最大的力气逃走,不敢回头拚命地往前奔跑。
逼蔡诗萍怀着恐惧和痛苦跑走,正是怪脸人他们给予蔡诗萍最后的羞辱。
望着蔡诗萍狼狈逃走的背影,晚风这时吹来才开始不再炙人。虫鸣声唧唧作响,热闹而安详的气氛仿佛小公园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只是又一个夏夜而已。





黄雀 【黄雀】(四)
夏玉婵吃过午餐,才刚趴在桌上准备打个盹。
“玉婵,陪我出去一下……”方懿蕙轻轻拍着夏玉婵的肩膀。
“怎么啦?”虽然还没睡着,可是夏玉婵仍然把眼睛揉了揉。
方懿蕙咬着嘴唇没有说,就只是拉着夏玉婵的手肘,夏玉婵只好站起身跟着方懿蕙走出办公室。
“陪我去上厕所嘛……”经过午休时刻安静的走廊,方懿蕙压低声音跟夏玉婵说着。
“拜托,跟小孩子一样!”夏玉婵故意露出大惊小怪的模样揶揄方懿蕙。
“唉喔,人家不敢一个人去嘛!”方懿蕙皱着眉头挤着鼻子装可爱说。
“厕所就在办公室旁边,有什么不敢去的?”夏玉婵还是明知故问。
“人家要去音乐教室那边的啦!”方懿蕙气得跺脚。“那边比较偏僻,比较没有人打扰嘛!”
“喔,所以你要‘出恭’,古文是这样说对吗,国文老师?”夏玉婵仍然不放过捉弄方懿蕙的机会。
“这位历史老师,你再碎嘴我就把你打入冷宫了!”方懿蕙气呼呼地顶撞回去。
“哇,臣妾知错!”夏玉婵举起双手做投降样。
方懿蕙如果可以选择,当然不想在学校上厕所,可是事情总有万一,非得在校内大号,只好选午休的僻静时刻躲到学校最角落术科大楼音乐教室旁的厕所好好解放。音乐教室旁的厕所是方懿蕙班上的整洁责任区域,所以方懿蕙平时就盯紧学生把那里扫得清洁溜溜,除了让整洁比赛成绩好看,也方便自己这种非常时期偷偷来这儿有个舒服的如厕环境。一定要说什么缺点,大概就是地方太偏远,不拉个人陪心里总会毛毛的。
中午时分,走到音乐教室两人就已经浑身是汗了。暑期辅导课只上学科不上术科,所以除了扫地时间之外,根本就不会有人到这儿上厕所。厕所里幽幽静静,尤其女厕又放置了长青植物盆栽和水生植物吊饰,洗手台的大片梳妆镜擦得晶亮,虽然没有中央空调,但是整体环境一点也不输大型百货公司的厕所。
“好像有烟味。”夏玉婵鼻子嗅了嗅。
“隔壁就是男厕,也许是打扫时有人在偷偷抽烟吧?”反正班上学生龙蛇混杂,方懿蕙也不寄望每个人品行端正行为良好,抽烟虽然犯了校规但是眼不见为净,所以方懿蕙才懒得苦口婆心去劝导,抽死也不关她的事。
“这些小孩子就是犯贱,以为学大人抽烟很帅!”倒是正义感强烈的夏玉婵忍不住发牢骚抱怨。
两人选了两两相隔的厕所间,方懿蕙拿出消毒湿纸巾把马桶坐垫来回擦了好几次,然后才慢吞吞脱下裙子和内裤,让肚子里的便意凝聚。夏玉婵却是快手快脚,方懿蕙才刚坐定,夏玉婵就已经毫不扭捏地排放尿液,激射的尿流把马桶内壁拍打得潺潺作响,方懿蕙只是听着都脸红了。
夏玉婵尿完冲水,悉索地穿回衣裙,走到洗手台洗手。直到现在,方懿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用力将大便一点一点排挤出来。
“懿蕙,你的婚礼都办得差不多了吧?”夏玉婵倚着洗手台跟方懿蕙聊天。
“啊?你没有出去等喔?”方懿蕙红着脸问。
“又不知道你要大多久,出去等很无聊耶!”
“那……呃……可是很臭耶!”方懿蕙羞到脸都快沸腾了。
“不会啦,你大你的,我聊我的!”夏玉婵倒是很豪爽地回答着。
“……”方懿蕙尴尬了一会。“办得差不多了啦。”
“说起来,你老公有没有为了婚礼的事情跟你吵架呀?”
“很少啦,反正他都嘛说我高兴怎么办就好,而且他那么常要出差,根本就没时间陪我弄这弄那啊!”
“是喔,那很好啊,可以打造你的梦幻婚礼。”夏玉婵谈到婚礼,也像许多期待婚礼的女人一样喜孜孜地。
“对呀,为了要塞进礼服,我还要再瘦两公斤!”方懿蕙也笑了。
“拜托,你已经很瘦了好不好?”夏玉婵哀嚎。“我才要再瘦两公斤吧?
不然那件伴娘礼服一定会被我绷坏!“
“呃……玉婵,你要瘦的不是腰,是胸部啦……”
“啊……哈哈哈……”夏玉婵尴尬地陪笑。
“欸,对了,辅导课结束那个周末,你要不要陪我去浮月饭店住?”
“为什么要去那里住?”
“我的喜宴不是在那里办吗?我们还打算选包套方案,婚礼结束以后在那边住一个晚上,我……我想先去住住看嘛!”方懿蕙害羞地说。
“浮月饭店这么高级,不用试住了吧?”
“我就想嘛!”方懿蕙呐呐地说。“这样我才可以跟我老公报告筹备的进度啊。”
“喔,所以你老公说不管,其实还是很在意呀。”夏玉婵取笑方懿蕙。
“那……他都花这么多钱了,总要把事情都弄得漂漂亮亮,这样才物有所值吧。”
“呵呵,看你,小女人的咧!”
“哎!喔!”方懿蕙嘟嘴。
“对了……我问你喔……”
“什么事情要这么小声来问?”
“你们……嗯……那个了没?”夏玉婵也难得脸红结巴了。
“哪个?”方懿蕙隔着厕所门看不到夏玉婵表情,意会不过来。
“就是……那个……做爱做的事情……那个嘛!”
“喔!夏玉婵!你……”方懿蕙也脸红了。“你很讨厌耶!”
“我是你伴娘耶,跟我讲一下会怎样?”夏玉婵一急就摆出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先发制人。
“欸……”方懿蕙犹疑着。
“欸什么啦!”
“那我跟你说,你不可以跟别人说喔!”
“那当然啦!”
“还有,也不能笑我!”
“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们……还没做过啦……”方懿蕙越说越小声。
“咦?我以为你们早就已经……”
“没有啊,我们的观念都很传统,而且…我想把第一次留给我老公……”
“这才没有好笑咧!这样很浪漫啊!”
“喔……我怕你觉得我很老土……”
“我才不会!”
“嗯……对了,那你呢?”
“我?”
“对啊,那你有做过了吗?”
“我……?”换夏玉婵结巴了。“我连男朋友都没有耶!”
“之前的啊!”
我之前也没有交过男朋友!夏玉婵很想这样讲,但是这样好像会显得自己很没行情,所以还是算了。“嗯,还好啦!”
“还好是什么意思?”
“啊,就……”夏玉婵整个嘴巴都打结了。“你好了没有?午休快要结束了耶!”
“快好了啦!”方懿蕙嘟嚷回应。“对了,那你到底要不要陪我去浮月饭店住啦?”
“好啦!不然那天你来我家,我开车载你一起去啊?”
“不是来我家载我喔?”方懿蕙撒娇。
“我又不是你老公!”夏玉婵笑着。“反正你住的地方离我家这么近,而且那里巷子那么窄又难临停,刚好我家里有一点事要忙,你先来我家,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再一起出发啊!”
“好啦。”
方懿蕙把屁股擦干净,冲完水也走出厕所,洗好手两人相偕离开。
女厕所里的扫具收纳间隔了好一会才慢慢飘出一缕烟。
“超恐怖的,没想到午休还有人来这里上厕所!”张顺堂站起身,活动着刚才久蹲不动麻掉的双腿。
“是欠干蕙跟大奶婵耶!”刘继朗抽着烟也站起身活动筋骨。
两个人打开门走出来,用力喘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这里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咧!”张顺堂抱怨着。
“都是你说女厕比较干净!”
“是比较干净没错啊!”
“幸好刚才有躲起来,而且前一支烟已经抽完了,不然烟味这么重,一定会被发现的啦!”
张顺堂洗脸兼漱口。“怎么样,欠干蕙大便耶!有没有破坏你心目中的形象啊?”
“靠,是人都会大便的好不好?”刘继朗把烟在洗手台弄熄。
“搞不好欠干蕙的比较香啊!”张顺堂打开方懿蕙刚才用过的厕所,用力深呼吸一口,露出很陶醉的表情。
“妈的,你是变态喔?”刘继朗笑打着张顺堂的肩膀。
“咦,这是什么?”张顺堂从马桶水箱盖上面捡起一条手帕。“天啊!欠干蕙用过的手帕耶!”
张顺堂丢在刘继朗的脸上,刘继朗用手捂着用力吸一口气。“喔,欠干蕙的汗是香的耶!”
“真的吗?”张顺堂抢过手帕吸气。
“哈哈,骗你的啦!哪有什么味道啊?”刘继朗笑得肚子都痛了。
“有有有,真的有淡淡的香味!”张顺堂认真地说。
“真的假的?”刘继朗狐疑地拿回手帕嗅着。“哪有?”
“真的有啦,是那种……嗯,处女的香味!”
“哈哈,你又知道处女有香味?”刘继朗讪笑着。
“可是我知道她的确是处女!”两个人抱着肚子放声大笑。
等笑到回神时,才发现方懿蕙站在厕所入口,两个人笑容僵在脸上。
“你们两个在女生厕所做什么?”方懿蕙又羞又气,声音压抑不住激烈地抖着。
“呃,我们……”张顺堂一下子被吓到,也结巴说不出话来。
“怎么啦?”夏玉婵跟在方懿蕙身后走过来,看到两个男生出现在女生厕所,立刻板起脸来。“你们怎么会待在这里?”
“……抽烟……”刘继朗指指洗手台的烟蒂。
“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抽烟抽到女生厕所来了啊!”夏玉婵怒极冷笑。“跟我到训导处去解释吧!”
张顺堂垂头丧气跟着走出厕所,刘继朗经过方懿蕙身旁,将手帕地给方懿蕙。方懿蕙盯着手帕,一手接过就扔在走廊旁的水沟里,然后用力地甩了刘继朗一个耳光。“低级,下贱!”方懿蕙咬牙切齿骂着。
刘继朗摸着火辣刺痛的脸颊,张顺堂幸灾乐祸地偷笑。方懿蕙走向夏玉婵,低头小声说话,夏玉婵听完转过头冷冷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又回头往前走。
进了训导处,训导主任正翻着报纸。“怎么啦,又是你们两个家伙?”站起身应付。“又犯什么错啦?”
“抽烟……”张顺堂抢先嚅嚅说着。
“年纪轻轻不学好,这么小就抽烟抽这么凶,小心抽死你们啊!”训导主任从抽屉拿出空白悔过书。
“喔,是吗?”夏玉婵冷冷笑着。“在女生厕所抽烟?其实是想偷窥吧?”
“女生厕所?”训导主任抬起头。“在女生厕所抽烟?”
“是在女生厕所偷窥!”夏玉婵冷酷说着。“这两个人在女厕偷偷摸摸,被我和方老师当场捉个正着!”
“老师,不是啦,我们真的只是抽烟而已!”张顺堂急急辩解着。
“喔?抽烟为什么要挑女生厕所?学校这么大,可以偷偷躲起来抽烟的地方这么多,为什么非挑女生厕所不可?”夏玉婵连珠炮说着,不让张顺堂有辩解的机会。“而且你们在女生厕所还聊那些低级下流的天,要谁相信你们的居心没有不良?你们这样做知不知道会对学校女生有多大的负面影响?”
“可是……”刘继朗也想辩解。
“好啊……你们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啊!”训导主任冷笑着。“今天呢,我也懒得打你们了。像你们这种品行这么低劣的学生,我们学校可招惹不起你们,你们也不用请家长来。反正你们的过早就记满了,我本来是想你们到毕业如果只是抽烟翘课我还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闹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也只好请你们提早毕业啦!”
“主任,对不起,可是我们真的没有偷窥,我们只是……”张顺堂急忙地争取哀求着。
“不用了,趁暑假还没结束,你们自己去找还有哪间学校愿意收留你们,不然国中肄业的学历,哼哼……”训导主任皮笑肉不笑。“以后可难过喽!”
“主任,我们……”刘继朗也加入哀求的行列。
“你们,你们怎样?”训导主任两手撑着下巴。“你们以为有谁会同情你们吗?我为什么要花时间听你们解释?你们两个干的坏事有多少你们知道吗?
我的十只手指加上十只脚趾都数不完啊!你们被退学根本就是迟早的事情,像你们这种学生我告诉你们,已经没有药可以救了你们知道吗?我只拜托你们以后出社会行行好,不要抢劫杀人什么的,让我在报纸的社会新闻看到你们,我都没脸说我教过你们这样的学生啊!“
张顺堂和刘继朗被羞辱得脸上一阵青白。
“枉费我一直以为你们两个心里还有一点点的羞耻心,你们犯的错我原谅你们多少次了?”方懿蕙发着抖说,眼睛竟然又红又湿,看起来是气到激动的极致。“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正正常常,过得像其他的孩子一样?”
“方老师,你别对他们说教了,他们比牛还不如,你就别对牛弹琴了吧!”
夏玉婵冷冷说着。“你们别以为在学校每个人都会原谅你们还是包容你们,学校也有规矩和极限,超过了一样要接受处罚和制裁。你们连这个都搞不清楚,以后出社会怎么打滚呢?出社会没有人会教你们原谅你们,再这样下去我看你们真的只能待在监狱那种地方了吧!”
一下子训导处里安安静静。
可是刘继朗在发抖。他受够了这些大人的冷嘲热讽,他受够了自己所有的行为都要被放大来挑剔,他受够了自己只是不爱念书难道就非要被贴上标签变坏学生了吗?
“他妈的夏玉婵,你说够了没有?”刘继朗怒吼出声。“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你凭什么这样教训我们?现在是怎样?只是被我听到你们是处女,就要陷害我诬赖我吗?妈的你只是假处女真卖骚啦!”
“你说什么!”夏玉婵气急攻心,才伸手要甩刘继朗一个耳光,方懿蕙却抢先一步狠狠打在刘继朗脸上。
“不准你再说任何一个字!”方懿蕙红着眼,咬牙切齿地说着。
“夏老师、方老师,你们先回去上下午的课吧!”训导主任走过来打圆场。
“这两个流氓我来处理就好。”
夏玉婵和方懿蕙气呼呼地走出训导处,一起走出来的还有辅导室的谢老师。
“我说,夏老师啊……”
夏玉婵一下子收敛不住情绪,怒目瞪着谢老师。
“这些孩子虽然坏,但是作奸犯科也还不至于,花点时间谈谈聊聊,其实会发现他们还是有可爱的地方。”谢老师慢吞吞地说着。
“喔,谢老师,你是说教育辅导学还是教育心理学那一套吗?”夏玉婵毫不客气地反应。“那些只是曲高和寡的理论而已,对现实一点帮助也没有!”
“可是把他们逼到绝地,对大家都没好处啊!”
“是我逼的吗?是他们自找的吧!”夏玉婵激动说着。“谢老师你整天躲在辅导室里面,大概不知道现在的学生顽劣到什么程度吧?我现在说的是活生生的现实,不是书本里面的理论还是考试的标准答案!”
说完夏玉婵就和方懿蕙连袂离开,不理温吞古板的谢老师。
“唉!”谢老师叹了一口气。在这所学校待了二十几年,从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到现在只等着退休,虽然没有以前的积极热情,但是这所学校历年来各种光怪陆离的事情也见识过不少。这个年纪的学生血气方刚却又缺乏足够的判断力,把他们逼到绝地最后狗咬狗两败俱伤的局面也看过几次,只希望这些都是杞人忧天的烦恼而已。
谢老师摇摇头慢慢踱步走回辅导室。
“我靠,你最近越来越变态。”塑胶桌上一杯咖啡喝到过半,带着银框眼镜的青年身穿毕挺合身的深色西装,乍看之下以为是业务员,但是结的领带是深蓝色镶金线,沉稳的配色又暗示着他的工作比较严肃。
“还好吧,跟以前差不多。”桌子对面是一个高中生年纪的少年,大口咬着汉堡,嘴边都是沾酱和菜肉残屑,生菜碎片掉了一桌也不在乎。
“叫你去搞掉那些签赌收帐的小混混,你还唆使人家的小弟去轮奸嫂子,你口味是有这么重吗?”青年翘着二郎腿,啜了一口咖啡又随意搁在桌上,杯内咖啡略微溅出杯子,滴下来的液体和之前的旧渍痕融合一体,也不知道是喝进肚子的多还是这样浪费掉的多。
“我只是杀鸡儆猴而已。”少年把汉堡吃掉,喝了一大口可乐,接着开始抓薯条继续塞进嘴巴。你明明就很喜欢这一套,别假了,少年心里这样想。
“听说那几个小弟还有持续骚扰他们的前任大嫂,搞得那个女的神经兮兮,差点闹自杀哩。”
“蔡诗萍。”
“啊?”
“我说,那个女的叫蔡诗萍。”
“随便啦。”
“现在不算大嫂了吧,我看那个大哥大概也废得差不多了。”
“总之你别玩出人命,你出事我是不会同情你的。还有,不要老是搞这些烂摊子让我去帮你擦屁股。你要知道,你只是我的线人而已,别以为是……”
“卧底嘛!我知道啊!又不是演电影,卧底过来卧底过去的,笑死人了。
反正我烂命一条,能做到哪里就算哪里,不会拖你下水。“
“干,你是在那边帅什么啊?你妈咧?是不用你照顾了喔?”
“拜托,她好手好脚的,会自己照顾自己好不好?”
“最好这是当儿子的人说得出来的话啦!”
“反正哪天我真的出事,还是靠你比较有出息。”
“谢谢,不用。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同情你的,你只是……”
“线人嘛!我知道啊,你已经说了八千多次了,八千多次了啊!你不腻我都腻了。”
“总之混碧海宫八家将,自己注意一点。”
“你在关心我吗?”
“废话,养一个线人很辛苦的你知道吗?”
“……对喔,给点钱花花。”
“……你真的以为我是人肉提款机啊?”
“不是,最近新收小弟,钱花比较凶,手头紧。”
“你学人收什么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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