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科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晴空之下
要知道,封家的黑甲军正在赶往旧京的路上,他必须抢在封恺之前拿下东莱城,攻入旧京!
“告诉苏布剌,让他和前锋营准备好,把攻城的宝贝拉上去,今夜必须破城!”
亲卫神情一凛,立刻单膝应诺,出去传话不提。
左谷蠡王说的“宝贝”,是火雷圣巫制作给他的秘密武器,是不想轻易动用的家底。
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不想动也得动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边军已经在路上。
又是一日夕阳西下,骂了一日的胡骑再度无果而返,背影颇有些无打采的意思。
虞正耒松了一口气。
旧京有消息传来,封家的黑甲军已经从定安城出发,五日之内便能赶到东莱城。
只要再坚持五天,一切都可以解决。
我在古代搞科研 第278节
想到这里,虞正耒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有了些许的放松。
胡人善骑射,却没有攻城器械。只要他不出城,不走同淄城守的老路,坚持过五日还是很有希望的。
他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准备回营睡个好觉。
亥时一刻,天地寂静,东莱城也陷入了沉睡,唯有城头的哨兵还在严阵以待。
城外西胡营地忽然有了异动。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被推了出来,发出闷雷般的响声。
东莱城头很快亮起了火把,大战将至的凝重气氛笼罩四野,虞正耒从营房冲出来,来不及把铠甲穿戴完整,就急匆匆冲上了城头。
灯笼火把下,左谷蠡王的大旗迎风招展,旗杆上的狼头在月夜中显得格外狰狞。
“那……那是什么?!”
城头有人惊呼。
黑夜中,有巨大的阴影在步步逼近,城头的火把照不清情况,但却能听到木头摩擦砂石的声音。
“放箭!放箭!不能让他们靠近城墙!”
虞正耒嘶吼着。
他不知道胡人又搞什么幺蛾子。可直觉告诉他,左谷蠡王在沉寂多日之后忽然出招,选的还是这子夜时分,这多半就是抱了一击必杀的打算!
“把城中卫营都召集过来,给我轮番上箭,用铁劲弩!我就不信了,他们总归是要攻城的吧!过来就都给射死在城下!”
虞正耒的话音刚落,有把守西门的哨兵沿城墙一路飞马过来,报说西门也发现了胡人恶异动,似乎还是什么巨大而又奇怪的攻城木车。
紧接着是东门。
这时候,一声悠长的号角在静寂也夜晚中响起,木轮摩擦大地的声音越发接近。
东莱城外的旷野中忽然响起了胡人的应和声,西土仑语苍凉凄厉,杀机毕现。
接下来,便是接二连三的号角声,分别从西门和东门传来,昭示着东莱城三个方向被全数包围,除了北侧背靠悬崖的东岭古道,东莱城里的业人已经无处逃脱。
“大将军,城中已经有人要从北门离城了!”
有亲兵报到了虞正耒跟前。
虞正耒眼皮都不抬一下。
“大战在即,临阵逃脱,动摇军心,杀无赦。”
亲兵一愣。
这罪名原本治的是军中叛将,一般的庶民百姓是犯不到的。
可如今东莱城是虞将军的一言堂,他要按军令治民罪,谁也说不出什么。
毕竟,现在的东莱城,靠的可不仅仅是几万西河军,还有城中各世家和豪强的私人武装。
若真是让这部分人走了,隶属于家族的府兵自然也要跟随保卫,守卫东莱城的兵力一下子要减员不少。
更糟糕的是,北门背靠古栈道,地势陡峭易守难攻。
若有胡族北门外埋伏,他们这城门一开,怕是直接要把豺狼引入家中,天神来了也守不住东莱城!
“喏!”
军令传到北城门,拥堵住城门的世家都炸了。
他们中的很多人一早便做好了逃离东莱城的准备,马车和金银细软都是现成的,只是因为虞正耒守城一直很稳,胡人也没有攻城的动作,这才给了众人一线希望。
今日晌午又传来封家黑甲军来援的消息,世家大族越发放心。
城外的胡人再凶,但有黑甲军在外冲杀,虞正耒守城,东莱城这一关多半是能过的。
结果万万没想到,临近半夜胡人忽然有了动静。
城中消息灵通的世家一早就发觉不对,直接驱赶马车冲到北门,嚷嚷着要出城避难。
“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对啊!我们要回旧京,你们快点开门!”
任凭他们怎么吆喝,把手北门的卫兵就是一动不动。只要有人靠近,城头便直接放箭,当场射杀了好几个家族的仆役。
“大将军有令!大战在即,临阵逃脱,动摇军心,杀无赦!”
守城的将士大喝道。
众世家不服,开始驱赶仆役强行冲撞城门,眼见着北城一片混乱。
而这个时候,在东莱城东、南、西三个方向,那隐没在夜幕中的巨物终于展露出峥嵘。
三座几乎与城墙等高的楼车,完全不畏惧城头如雨点般飞下的箭矢,凭借着下方的木轮推动巨大的车体,一步步靠上了城墙!
轰——
第251章
三层的木质楼车, 与东莱城墙等高,下设木质车轮,周围都被密实的厚木板隔档, 只留一些射弩孔用来攻击,笨重却又坚定地盯着如雨而下的箭矢, “轰”地一声靠上了城墙。
西河军的强弓劲弩虽然厉害, 但也射不穿有牛皮包覆的厚木板。巨楼车如入无人之境,一旦靠上城墙, 里面的西胡人便开始向守军泼洒火油, 发射火弩, 东莱城头瞬间燃起了熊熊的烈焰。
西河军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武器,开始是被巨大的楼车震惊,之后又被沾之即着的火油烧得惨烈, 无数人在火中哀嚎翻滚,却摆脱不了烈焰加身的厄运。
然而更糟糕的是,当众人慌乱于摆脱火油之时, 无数胡兵从与城墙等高的楼车中跳出,毫不力便占据了城头要冲!
很快, 原本用来对抗城外敌人的城楼, 变成了对内屠杀城中百姓的掩体。东西两个大门很快被打开,无数的胡骑策马冲入, 在东莱城的街路上肆意踩踏,砍杀守军和平民。
而这个时候, 聚集在北城的世家也觉察出情况不对, 越发激烈地冲撞城门。
北门守军虽然严守军令,可毕竟大部分人手都被调去余下三城支援,剩下的兵丁寡不敌众, 很快就惨死在世家随扈的刀剑之下。
“开门!快开城门!东莱城破了!”
乱局中,有人厉声高喊。
“胡人冲进来了!胡人冲进来了!”
这两嗓子,像是打开了催命的机关,让原本就心慌不已的人群越发惊恐。原本光鲜亮丽的郎君们纷纷打马抽鞭,忙不迭一窝蜂地朝城门涌,什么风度、仪态之全数抛到脑后,心中只剩一个念头:
——要出城!要逃出东莱城!
踩踏、推挤、惨叫。
咫尺城门,俨然成了决定生死的黄泉路,有些人还没能靠近城门,便化成马蹄下碎肉,永远地留在东莱城。
最后,还是东莱城第一大世家的族长站出来,靠着人数众多的随扈和府兵,强行压制住北城门的混乱,这才打开了东莱城的北门。
门一开,夹杂着血腥气的风扑面而来。
门外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整整齐齐列着好几队胡人,人数不算多,但手中的钢刀和骨朵还在滴血。
在他们脚下,横七竖八地陈着不少尸体。那些都是东莱城的守军,身着西河王军的服饰,血染沙场,死不瞑目。
当中一人身着银甲,被彪悍的胡骑簇拥着,背后是一面绣着狼头的西胡旗,灰白色的狼尾迎风猎猎。
有眼尖的人认得出,这便是左谷蠡王座下第一猛将,有“莫支海黑虎”之称的叶护阿吡罗,此人之前在东莱城下几次骂阵,黑色狼头让城中许多世家闻言色变。
万万没想到,好容易打开北城门,以为暂时可以逃脱生天,结果硬撞上了一早便等在外面的豺狼!
阿吡罗骄横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也不多说,只微微挥了一下手,无数的雪亮的箭矢就对准了城门内的众人。
“一个不留,杀!”
南城。
三辆巨大的楼车势不可挡,很快城墙上便是一片火海。
若是宁锯子在当场,他一定能认出这巨大的楼车便是是史书上记载的“吕公车”。
明朝大将常遇春曾造吕公车进攻衙州。
原装的吕公车是一种巨大攻城机器,与城墙等高,内置楼板,外罩牛皮,以人或是畜力做驱动。车一旦靠向城墙,车中藏身的兵士便可如履平地般跨过城楼,不需要再使用其他的攀爬工具,是翻越城墙的利器。不过吕公车行动笨重,易受攻击,且受地形限制,所以实战效果并不理想。
东莱城下的这三辆,是经过改良的加强版,用坚固的木板取代了牛皮,驱动的木轮也使用了简单的联动结构,这与史书上记载的吕公车有很大的不同。
这楼车是火雷圣巫为左谷蠡王心打造的,甫一出现便震惊全场,被左谷蠡王视为至宝,轻易不显于人前。
原本是准备用在夺取旧京的关键之战,结果碍于封家黑甲军逐步逼近,不得不提前拿出来用在东莱城。
既然拿出来了,左谷蠡王对于此战也是志在必得。他眼看着这无以伦比的巨兽打开了东莱城的大门,一直皱紧的眉头骤然有些放松。
城门破了,东莱城就到手了。
一夜血战至天亮,城中的硝烟终于有了消散的迹象。
战后清点战损,胡骑伤亡不算小,一场仗下来折损了十分之一的人手,也是出乎左谷蠡王的意料之外。
他原本以为,巨楼车一出,那些孱弱的业人就会崩溃投降。
毕竟之前在同淄和忻州都是这样,如入无人之境,肆意斩杀,那些世家大族空有财富,却根本提不起半点血性和战意。
可是这一次,左谷蠡王失算了。
这次他遇上的是虞家嫡系虞正耒。这位年轻的世家郎君,虽然是匆忙上任骠骑大将军一职,可却是一力承担起冠在他头上的称号。
东莱城破之后,虞正耒且战且退,步步固守,与西胡人打起了巷战,身中数箭而不退缩,最终力战殉国,全了虞家忠烈节义的名声。
虞正耒阵亡后,东莱城的百姓和西河军残部继续抵抗。若不是阿吡罗带人从北城门入城,与余下三面形成包围圈,东莱城也不会这么快就落到左谷蠡王的手中。
战后,胡人拖着虞正耒的尸体要挂上城墙,被左谷蠡王挥手制止。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位年轻的将军,摇了摇头,最终吩咐手下将人厚葬。
血性忠烈的勇士,西胡人一向不吝给予尊敬。
夺取了东莱城,左谷蠡王并没有在城中休整,留下阿吡罗带一部守城警戒,自己则是带着大军向旧京进发。
消息传到旧京,朝堂剧震。
力战殉国虽然英勇,但损失了西河军的锐也是实打实的噩耗。东莱城一役败得惨烈,司马良却根本没心情去安慰痛失爱子的虞氏一族,因为通往旧京的大门已经被彻底打开,胡骑杀到城下只是迟早的事。
是走,是守,朝中吵成一团。
虞、解两家是主战派。如今朝廷还有五万大军,固守待援未必不能成事。
何况封家的黑甲军已经自雍西关南下,出发也有一日时间,以封恺之骁勇,只要旧京能扛得住胡骑五日的猛攻,待边军驰援便可里应外合,一举将左谷蠡王反杀。
我在古代搞科研 第279节
两家想得也很简单,左右都已失去家中英,若不能保住旧京这一国朝象征,在守城中确立不可动摇功勋,日后元气大伤的两家必然要吃亏。
但也只有虞谢两族这样想,朝中大部分的家族一早便被东莱城的惨烈吓破了胆子,主张逃难的大有人在。
“陛下,如今敌众我寡,不如暂且避其锋芒!”
朝堂上,有老臣跪地哀泣道。
“哪怕偏居一隅,至少也能保住宗室的传承不至断绝。陛下乃是皇家正统,何必玉石俱焚,让伪王得利?!”
他话音刚落,兵部尚书解畑承立刻出班跪地,恭恭敬敬给正明帝行了一个大礼,同样声泪俱下。
“陛下!京城城防完备,背靠天险,朝中目前还有五万兵马,粮草物资充足。只要调用得当守城十日不是问题,何必弃守?!”
“如今局势混乱,天下哪有安宁之地?京城乃是国朝体统的象征,若是如此轻易放弃,不战而逃,便是有朝一日能光复河山,我等怕是也落下招人说嘴的把柄!”
解畑承这番话说得尽可能委婉,但痛失爱子的怒气还是让他忍不住吐露锋芒,听着那老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很不是个颜色。
解畑承都没有看对方一眼,径直从袖中取出京城舆图,恭恭敬敬承到正明帝的案前,躬身说道。
“兵部已经连夜制定守城之策,请陛下御览。”
正明帝面沉似水,目光定定看了解畑承半响,这才回转目光,伸手要去取那舆图。
只是手指刚伸到半路,之间之前跪地痛哭的老臣“咚咚”扣了两个响头,声音蓦地提高了八度,如杜鹃泣血。
“陛下!”
他跪走几步,“胡人造了新的攻城利器,几丈高的楼车可轻而易举翻越城墙。东莱城十几万人尚且守不住,京城怕也不能幸呀!”
“不如趁现在还来得及,暂时避其锋芒。解尚书不是说封家不日便能到达?那正好可为帝驾拖延一二,保得陛下平安脱身!”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磕了一个响头。
“若是再有迟疑,还是要来不及了!”
他这样说,司马良伸向舆图的手又生生顿住,握拳,最终颓然放松。
他沉默了半响,深深叹了一口气。虽然没有当场作出决定,可虞解两派臣子,见状皆是心中一悸,而后面如死灰。
陛下被胡人的攻城车吓破了胆子,多半是要决定弃守南逃了。
于是,正明朝最后一次大朝会,结束得有些不明不白。
内侍总领刚刚宣布下朝,众臣子便沉默如鸟兽散,再也没有人在朝后面圣揍报。
解畑承和虞正榄对视一眼,即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和绝望。
弃城而走,不战而逃。
这个耻辱的标签,从今以后怕是会死死地贴在他们这班司马良的追随者身上,几代人都无法摆脱。
正明帝一朝,立位无诏,没有玉玺,在体统上便先天不足。如今又站不到家国大义的高位,便是此次能逃得灭国之灾,以后怕也不能再统御天下了。
正明,正明,得之不正,名誉尽失,便是最终的结局。
只可惜了他们虞解两门,一场追随终究是看错了司马良这个孬种,被他满口义理谦卑的态度打动,谁知竟然是个扶不起的花架子,还不如那骄奢暴虐司马烨有血性。
当晚,宫中有消息传来。
——为保住国朝正统,正明帝决意南迁。着兵部尚书解畑承和大司马虞正榄留守京都,为帝驾断后扫尾,余下朝臣跟随一同前往召南。
随着帝驾一并前往召南的还有城中仅剩的5万西河军,一个人都没有给虞解两家人留,全数带走,自生自灭之意不言而喻。
如此一来,便是把这两大世家晾在旧京城,气得解畑承和虞正榄也不讲什么忠贞道义了,直接令家中族人和仆役拾家当,连夜出走,去往老家固守保命。
短短三日,昔日繁华鼎盛一时的旧京城,已然成了天下最混乱的地方。
城中无论世家百姓尽皆出逃,重臣王公的马车混杂在洪水一样的逃难人群,叱骂、哀求、无奈,绝望,负面情绪笼罩全城,人人脸上都挂着惊惶。
逃命的时候,身份和地位都不重要了,唯有尽快离开的念头充斥脑中,越快越好,早人一步便能多一分逃出生天的机会。
只是这样的想法未天真。三日后左谷蠡王陈兵旧京城下,意外地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这大概是业朝历史上最让人啼笑皆非的一幕,来势汹汹的胡人杀到城门,原本以为又要推出巨楼车和投石机,结果一拳打在棉花上,城中根本没有守军,轻而易举便接到一座繁华富丽的都城。
左谷蠡王坐在旧京正殿的皇座上,头顶是金碧辉煌的大殿,俯瞰汉白玉台阶下跪伏在地的属下,便是远在西莫支海的王庭也造不出这样奢华壮丽的建筑。
坐在这样的地方,胸中自然而然便生出一种睥睨天下的豪情。
这便是做中原帝王的感觉吗?
“陛下。”
火雷圣巫从旁步出,躬身向左谷蠡王施一大礼,并自动自觉改换了称呼。
“如今司马良南逃,正是我大军乘胜追击的好机会,陛下如今手握业朝京城,独缺一枚传国玉玺,那宝贝必然是随司马良遁走,不若一鼓作气,挥师南召,抓住业朝伪帝与天神献祭。”
火雷圣巫眯了眯眼,眸光中爆出一丝恨意。
“另外,陛下既已然占了阊洲和恒寿,那薛家便也无甚用处了。薛家盘踞两城多年,城中关系盘根错节,龙泉剑坊和阊洲铁矿事关我大军兵器补给,不容得半点差池。既然是无用,不若将那些薛家人斩草除根,杀鸡儆猴,彻底断了业人的念想吧!”
第252章
东莱城破之后的三日, 左谷蠡王举兵入旧京,登坐业朝开国217年的御座,在元和殿颁布旨意, 着叶护呙石领左路骑兵追击伪王司马良。
同时,以“私通外敌”为名, 下令阊洲恒寿两地的守军, 将薛氏一族下狱,沿南江古水道押送往旧京。阊洲恒寿一夜之间风云突变, 龙泉剑坊和阊洲矿这种战备要地一早便被胡人接受, 如今更是戒备森严。
东莱城破之后的第四日, 封恺领黑甲军抵达东莱城下。
五万对八万,城头的叶护阿吡罗信心满满,发誓要将这与西胡部族世代为敌的封家子斩落城下。
大战一触即发。
封恺扎营城外, 举起望远镜朝东莱城头望了半晌,沉声问身旁的常随路勇。
“东莱城中,可还有业朝百姓?”
听他这样问, 路勇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哀痛。
“万不存一。”
常随的声音有些哽咽。
“探子来报,因虞将军率领城中百姓殊死抵抗, 力战身亡后仍有余勇奋不顾身, 胡将阿吡罗在入城后即大开屠戮,老幼妇孺皆是不留, 尸骨从北城门运出,直接扔入后山崖下。”
这样。
封恺点了点头, 没有再多说。
阿吡罗如此做绝, 边军不用再忌惮什么,屠城之恨不共戴天,封恺哪里还会手下留情, 必然是一出手就要置于死地的。
索性趁着这一次,把尖厉的爪子和牙齿都亮出来,让胡人也尝尝什么叫做锥心之痛。
如同几日前左谷蠡王围攻东莱城,黑甲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五万骑兵将东莱城周围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不过在城中的阿吡罗并不着急,因为当初攻城使用了巨楼车,所以东莱城的城墙还在,他手中又有八万军骑,无论是人数还是城防他都占上风。就算封恺再骁勇,远道从定安城赶来的边军总有消耗。便是趁着对方立足未稳先打上一波,说不定还能给名闻天下的黑甲军以重创。
是以眼见着黑甲军兵临城下,阿吡罗索性亲自率领军队出城,在东莱城前列阵扬刀,准备先给那封家子来个下马威。
他知道封家陌刀的厉害,以骑兵冲杀陌刀阵,沙陀王已经给西胡部族上了惨痛一课,是以此次阿吡罗出兵,是将以弓箭和火油瓶排列在最前方,准备用这些远程武器先消耗掉黑甲骑兵和陌刀阵的威势。
这火油是天神启迪给火雷圣巫的恩赐,黑色的油液涌出地表,遇火即染,熊熊不灭,沾之便不能摆脱。
把火油投掷到对方阵中,而后以火箭点燃,对方必然阵型大乱,忙于灭火逃命。此刻再以骑兵冲杀,便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当初他们攻上东莱城头,便是采用了这样出其不意地策略,是以阿吡罗对此很有信心。
“弓弩手列队,上火油!”
一声令下,五列抬着床弩的胡人士兵走到阵前。他们是经由西莫支海圣殿荆条戏谑的神射手,个个臂力强悍,专门负责发射火油瓶。
火油性烈,沾之即着,为了避误伤己方,一开始便要和敌方有一定间隔,防止对方骑兵迅速穿越火线,距离控制十分重要。
对于这一硬性要求,阿吡罗也是有所准备。
他差人在东莱城头也装了巨弩,只要黑甲军胆敢靠近,便由城头直接发射火油,保证对方不敢靠近一步。
眼看着胡骑拿出火油队,远处的边军阵列也隐隐有了波动。
原本位列最前方的陌刀队忽然开始大踏步后撤,他们似乎已经意识到火油瓶可能给步卒造成的威胁,很快便退出了几丈之外。
“叶护,他们这是知道怕了?”
一旁的亲信满脸兴奋,挥了挥手中的骨朵。
“怕也晚了,已然到了东莱城,一个都不能活着跑了!”
他这番话一语中的,只是遗憾的是,跑不出去的并不是边军,而是盘踞在东莱城的8万胡兵。
只见对面的陌刀队撤下,露出后方一队队身着灰色皮甲的边军。这些人的服饰与普通的边军并不不同,只是他们身旁的黑色大炮过于显眼,黑洞洞的炮口齐齐指向对面的弓弩队,一眼望去,令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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