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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搞科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晴空之下
更别说那块神奇的黑板擦,简直就是搭配讲书的强力道具,总在最最紧张的时候被拍得震天响,听得下面众人心肝乱颤,脑中一片空白。
当然,也不是完全空白。
按照宁锯子的要求,讲书的时候适当插入一些简单的文字讲解,从最基本的山、川、雷、雨开始,配合着剧情的走向写在身后的黑色木板上,格外令人影响深刻。
一页书讲下来,众看客都觉得意犹未尽,心中犹如猫抓狗挠一般的痒,对于黑板上那几个大字也格外印象深刻。
晚上睡不着觉,便反复琢磨剧情,连带着黑板上的字也记得牢牢的。
这可比上夜可来的有效率,只要一说起《东山群侠传》,就能想到对应情节中讲到文字,一来二去竟然也认识了不少。
有了基础,看客们的野心也在滋长。原本只是满足于听人念个故事就好的人,现在竟然也敢自己拿着报纸读一读。这一读竟然不是完全不懂了,囫囵吞枣能看个大概,真是大惊喜!
眼见着效果超出预期,宁非便把这套路推广到整个边城。
如今边城居民已然习惯了在工作之余听一段《东山群雄传》,别的地方不敢说,至少边城的识字情况大大改善,许多人还因此萌生了学习的兴趣。
后世每每说起这段时间,都会称之为知识的启蒙期。
边城之后涌现出许多大学者、大科学家,其实都是在这时候接受了基本的启蒙,从一本世俗小说《东山群雄传》开始,开启了一个灿烂辉煌的文化时代。
只是这时候,还没人能想到那样远。
这本划时代的《东山群雄传》,因为已经积攒到足够的文字量,第一册 单行识字读本已经印刷完毕,即将问世啦!
第271章
今日是《东山群雄传》第一册 单行本售卖的日子。一大早, 定安城玄武大街上便停了许多马车,都是附近城镇来的客商。
如今《定安报》也是边城热门商品之一,销售范围可不仅限于边城, 中原不少世家也都会偷着购置。
一方面是为了掌握边军和定安城的动向,另一方面也的确是受了上面的内容吸引。世家多有藏书, 可从没有一种文章像《东山群雄传》这样, 虽然遣词造句都是大白话,但却他娘的勾人心思。
世家郎君是一边骂一边看, 横竖看不顺眼却又喊着真香, 算算时间便暗搓搓地差人去买下一期, 身体无比诚实。
“去问问,人回来了没有?”
南郡崔家的五公子崔安,今天一大早就在院子里溜达, 时不时便找常随过来问话。
如今世道虽然混乱,但得益于陆家船队封锁南江口,中原就算打成一锅粥, 南郡却依旧风平浪静。
话虽然这样说,可身为陆家的姻亲, 崔家人的心远没有表现出的淡定。
陆崔两家代代联姻, 这一代的家主陆涛娶了老家主的嫡长女崔映雪,生下了嫡子, 但两家却因为十九年前的龃龉,关系有些一直不咸不淡的。
崔安是崔映雪的亲弟弟, 陆时己的二舅, 生平最爱看些闲书,搞些奇怪的机关闸盒,是锦绣中养出来的世家子弟, 风雅的富贵闲人。
他最近的心头好便是这《定安报》上连载的故事,期期必买,对个中的人物角色烂熟于胸。听说边城还有人专门搭台子讲书,这事崔安也想试试,不过他家下人中读书识字的不多,勉强讲起来也是磕磕绊绊,半点都不吸引人。
“要是得个机会去定安城看看就好了。”
崔五郎一边扇着手中的报纸,一边自顾自地念叨。
“能做出这‘纸’的人倒也有趣,轻薄坚韧,匠心巧思,只可惜印了些俗文。”





我在古代搞科研 第302节
若是能印上他的大作……
崔五郎畅想了好一会儿,蓦地一拍扇子。
“庆竹,庆竹?!去问问采买的人回来没有,我要的《东山群雄传》可一定呀买到!”
陆家要造反,亲外甥带头去杀皇帝,这事成了崔家未必能沾上什么光,但败了陆家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定然是要株连九族,全家砍头。
可叹族中还对此抱有妄想,觉得陆家得势崔家也会青云直上。崔安是崔映雪的亲弟弟,他虽然不清楚当初崔陆两家为何生出龃龉,但他忘不了那日阿姊求他时的惶然和焦急。
“阿弟,阿弟!你在城中可有可信可靠之人?”
刚刚生育之后不久的妇人半倚在床上,面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抢挣起身体,压低了声音对亲弟道。
“不要和家里说,也不要家里的人,不能和家族有一丁点的关系!阿弟你交游广阔,应该有信得过的朋友吧,阿姊想要送一人出城,但决计不能让旁人知道他的身份,你……你能不能帮帮阿姊?”
当时的崔安怔愣了一下。
他有点不明白为何阿姊要提出这样的要求。
可看她的模样不像是在玩笑,崔家嫡长女无时不刻都注意风雅姿仪,何曾有过这样失态的时刻?
他看了一眼四周,偌大的卧房内之余他们姐弟二人,便是伴着阿姊出嫁的下人都被借故支了出去,可见这是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
“有倒是有。”
崔安点了点头,也压低了声音。
“只是与我交好的友人大多出身世家,与族中多少有些勾连。若是完全没有关系的,那边只剩下公输匠派的匠人了。”
他抓了抓头,颇有些不好意思。
“阿姊也知道,我沉迷于奇淫技巧,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直冰冷的手抓住了。
崔映雪的手很用力,指甲攥得发白,她咬着牙急切道。
“行!只要可行就行!匠人也没甚关系,只要不和家族有关联,能把我……人送出南郡,他们要什么我都答应!”
“阿姊要送的,是什么人?”
崔安好奇道。
却见崔映雪摇了摇头。
“你莫管,也莫要问,只管把人给我联系好,中间不要过问不要插手,我自会去和那人联络。”
崔安听得一头雾水。
但他和崔映雪的关系一直很好,比族中任何兄弟姐妹都要亲近,阿姊托付的事自然是要好好办的。
他联系了相熟的匠人,将信物交给阿姊,然后便再没过问此事。
之后不久,定安城中便起了波澜。
先是陆家分支公然质疑陆涛的家主之位,并以外甥陆时己要挟,等崔安得知的时候,南江上已然沉了一船的陆家人,而陆备也带船队远走外海,去给陆家嫡子寻求仙方了。
之后,岐江城的乱局还持续了一段时日。
在崔安记忆中,甚至有两日是全城戒严的,城中出入皆是要有陆家主亲批的路条,陆家的府兵不断在城中各条街巷来回,似乎是在找寻什么。
明面上是在搜查细作,可崔安莫名觉得事情并不那样简单。
他们崔家似乎被特别针对了,每一日都有人上门盘查,陆涛亲至的那一日,与时任家主的大兄密谈了很久,最终不欢而散。
而后便是阿姊犯错,被幽禁的消息。
具体什么原因不知道,可等崔安能再见到崔映雪的时候,她的身体越发不康健。明明只是刚过双十的人,却肉眼可见地衰弱和苍老,与当年风光出嫁的崔家大娘子全然两个光景。
但阿姊的神却非常好,两只眼都亮得吓人,一见面就朝他眨了眨眼。
“谢谢阿弟。”
崔映雪轻声说道。
她轻咳一声,抿了抿薄唇,目光温柔似水。
“以后……便全拜托你了。我的孩儿,我这身体,怕是陪不到他成年了。”
“他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把我的墨鱼给了他,阿弟若有余力,便尽量照拂一二吧。”
墨玉?
崔安疑惑地抬头。
他是知道阿姊有块阴阳鱼佩的,一颗白,一颗黑,两条鱼首尾相交,刚好可以形成一个完整的阴阳鱼。
只把墨鱼佩给了阿佐(陆时己乳名)?为什么?
明明是一对的鱼佩,明明阿姊只是阿佐一个孩子,为什么只给了一半?
再说陆涛就时己这么一个嫡子,陆备那小子又好男风,没意外的话陆时己就是陆家下一任家主,有甚需要照拂的?
他以为阿姊是担心因为陆涛恶了自己而连累儿子,却不曾想仅仅几个月后,崔映雪便撒手人寰,从此天人永隔。
崔安大恸,阿姊是崔氏一族最和他谈得来的人,外柔内刚,极有主见,与一般养在深闺的世家女子不同,从不觉得他浸淫奇巧是不务正业。
如今她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扔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儿子,崔安自觉明白了阿姊的托孤之意。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陆涛若是再娶,说不得还有多少儿子生出来,没有娘亲护佑的阿佑哪里斗得过?!
崔安担忧外甥,时不时便遣人送些东西过去,还定期亲自上门探望,生怕外甥在陆家被苛待。
随着时间的推移,崔安渐渐发现,事情并不像崔映雪预料的那样糟糕。
陆涛一直没有再娶,陆备也没什么成亲生子的迹象,陆时己一路长到成年,一直是被作为陆家下一代继承人培养的。
只是有一件事让崔安有些介意,那便是阿姊临终前说把墨鱼佩给了儿子,可崔安每次看到陆时己的时候,他系的却只有一枚白鱼佩。
崔安曾经试探过阿佐,发现阿佐似乎不清楚这鱼佩还有另外一半,这倒是件奇怪的事。
阴阳鱼佩是阿姊的心爱之物,按说不可能只给一半。既然阿佐有了白鱼,阿姊又说把黑鱼也给了儿子,那玉呢?
崔安的第一反应就是被陆涛那老小子给拿走了。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毕竟陆涛是陆氏一族的主人,要什么宝贝没有,何必去抢儿子的东西呢?
就算是抢,也断没有只抢一半的道理!
这件事,成了挂在崔安心头的一个疑案,不过他也没有想太多,只觉可能是阿姊去世那段时间过于混乱,鱼佩不小心遗失了。
反正阿佐也长大了,眼看着成了陆家着力栽培的继承人,也不需要他一个崔姓的闲云野鹤再照拂什么。
其实这些年下来,崔安越发觉得阿佐这孩子被养成了陆涛的翻版,身上半点都找不到他阿姊的影子。
陆时己是个纯粹的陆家人,表面光风霁月,文雅淡薄,其实内含勃勃的野心,并且时时刻刻都在计算利益得失,视天下为棋,以人为子,难得一分真心。
便是他这个做人娘舅的,一路看着他长大的正经亲戚,两人相处这些年,只能感觉到阿佐在逐渐疏远他,毕竟他不是崔家家主,崔家又一直依附陆家,亲舅舅除了日常给些小玩意,其实也没甚用处。
崔安对这事心知肚明,失望之余倒也看清形势。他素来性情豁达,爱憎分明,从不会因为旁人的苛待便自怨自艾,陆时己不亲近他这个没用的娘舅,他便远着些,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
只是当年因为阿姊的托付,与他交好的那家公输匠人也从此不知去向,如今也不知身在何方……
越想越烦心,崔安便忍不住又去催促下人,问问采买的人到底回没回府。
只是去采买的管事还没回信,倒是有个不速之客登门。
“郎君,陆家郎君来了,说有事与您商议。”
常随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对崔安道。
“我听有小道消息,说陆家有意和雍西关封家结盟,这次怕不是要郎君您……”
“我?”
崔安一笑。
“陆家和封家结盟,和我崔安有甚关系?他陆涛要做什么事,何曾问过旁人的意见?何况你家郎君我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人言微轻着呢!”
“不是啊……”
那常随急得抓耳挠腮。
“平常事与您无关,但若是关乎……您可别忘了,上次陆时文婚事被拒,我怕陆家人还不死心,瞄上了阿佐小郎君啊!”
第272章
一听说陆时文的名字, 崔安就眉头直皱。
这事当初没有声张,但身为陆家姻亲的崔安,个中内情大概还是知道一些的。
啧啧, 上门求亲,结果被当场抓奸还丢尽了脸面, 陆时文这件事办的也真是难看。
崔安当然知道这里面有门道。
陆时文是陆时己的跟班, 一惯唯陆涛的命令是从,他的婚事可是不简单。
之前前往定安城求亲, 那也是出于陆涛的示意, 走的时候带了那许多人, 可不都是求亲的队伍,多半还有别的算计。
毕竟这段时日,边军和封家的风头实在是太强盛了。便是从不关心政事的崔安也听得耳朵发痒, 什么封家造出了能打大船的岸炮,封家在白鹭口围海建造盐场,封家把仙匀城贺岳家的船队击沉了大半, 封家的大名传遍南江各处。
紧接着,封伯晟的长子封恺又带兵出击, 一举回了被胡骑占据了东莱城。之后, 封家小子打退了胡骑的反扑,以东莱城为据点, 南下追击占据旧京城的左谷蠡王,以解寿平郡王的压力。
只可惜寿平郡王不争气, 被胡人吓破了胆子, 还没撑到援军到来就突发中风,
他一倒下,他的几个儿子谁也不服谁, 起了内讧不说,人人还都想掌握兵权,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者”。
老郡王还倒在榻上吐白沫,寿平城就防彻底乱成了一锅粥,之前与封恺约好的两面夹击也没了下文。
原本的计划是由黑甲军在北部发起强攻吸引火力,寿平军在南部进行策应袭扰,两面夹击,逼迫胡人从南召向旧京缩兵力,以解寿平城的压力。
结果寿平城内闹内讧,根本也没有人去管什么两面夹击的事,边军按照既定计划发起攻击,却迟迟得到不到南向的响应,佯装强攻变成了真强攻。
封恺带领三万黑甲军,与胡骑苦战三日夜,虽然勉强拿下了长宁关,但自身付出的代价也十分惨重,短时间内无法继续驰援寿平城。
此一役过后,受到战略压制的左谷蠡王索性放开手脚,分兵出击南线。
他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和封恺斗根本不划算,三万黑甲军和三万寿平军根本不在一个攻击段位上,柿子还是要捡软的捏才是。
于是,胡骑忽然加大了对寿平城的围攻力度。原本就一盘散沙的众王孙,在来势汹汹的胡骑大军面前彻底丧失了斗志,只恨自己不能多长两条腿,比旁人早一步逃离寿平城。
可怜寿平郡王,虽然半辈子过得糊涂懒散,但临到生命的最后,他还是担起了一个司马氏子孙该有的魄力,一力主张抵抗胡骑,捍卫正统。只是到底不是做英雄的命,还没等出师自己便倒卧病榻,眼挣挣看着不肖子孙败坏了大好的局面。
寿平城破的时候,寿平帝听着外面的喊杀和惨叫,眼角流下了不甘的浊泪。




我在古代搞科研 第303节
此刻他独身一人躺在破败的宫室中,周围没有一个亲近之人随侍在侧,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之时,寿平帝死不瞑目。
崔安到消息的时候,还颇为惆怅地感慨了一下。
寿平郡王他以前是见过的,是个会吃会喝会享受的老头,和假模假式的司马良,脸黑暴躁的司马烨完全不一样。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崔安莫名觉得寿平郡王并不讨厌,谁料最后竟然得了这样凄凉的下场。
倒是封家的崛起谁也没想到。一直窝在边城的苦力忽然翻身了,一举发迹成了豪富之家,甚至还惊动了稳坐钓鱼台的南郡陆家。
一想到陆时文灰溜溜从定安城返回时的场景,崔安就忍不住嗤笑一声。
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自命不凡,自讨苦吃。
“郎君,陆郎君来了。”
正想着,耳边忽然响起了常随的提点声。
崔安把脸上的冷笑了,随手整理了一下衣冠,出门迎接“贵客”。
稀奇,真稀奇。
自打阿姊去世之后,这还是陆涛第一次进他崔安的院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陆郎君可有事?”
崔安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算是尽了地主之谊。
陆涛这老小子,虽然已是不惑之年,但每每出现在人前都是一副清雅名士的左派,白衣羽扇,笑容温和,让崔安看着格外碍眼。
当年阿姊便是上了这厮的恶当,不知他这假脸下面藏着捂不热的冷心,还有无尽的算计。
有时候他看阿佐,觉得这孩子越发和他这个亲爹一个模样,笑虽然是在笑,但却完全感觉不到真诚,一举一动像是刻意雕琢一样,痕迹颇重。
“是有要事要和阿恒商量。”
阿恒是崔安的乳名,陆崔两族世代联姻,陆涛和崔安从小便认识,叫他乳名是一种表示亲近的暗示。
崔安哼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讲屋内伺候的常随都遣了出去。
偌大的书房中,只余郎舅二人。
陆涛笑了笑,倒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如今天下局势纷乱,阿佐这孩子去了江北,他有自己的打算,我这个做爹的不能拦着他。”
“但我与阿宁(崔映雪)就这一个骨血,便是拼上性命也要保他平安。只是陆氏一族终究单薄了些,我欲与他一个妻族做助力,不知阿恒可愿做这个亲使?”
亲使?
崔安挑了挑眉。
陆涛这番话说出来他并不惊讶,世家原本就是靠着联姻巩固关系,阿佐到这个年纪还未有婚嫁的意思,想也知道是他老子想要拿亲事做个好盟。
只是不知是那个女郎入了老小子的法眼。
“你为阿佐看中了哪家?”
听他这样问,陆涛手中扇子轻摇。
“是定安城,封家。”
崔安眼眸微抬,半是审视半是打量,似乎是在揣测陆涛的话中有几分真意。
良久,他才轻声道。
“封家?封家可不是世家。”
“那又如何?”
陆涛朗声大笑。
“我陆家便是天下第一的世家,与谁联姻都是一样。如今也早已不是世家横行的年代,阿恒岂会看不出,这世家谱系已然到了山穷水尽之地?”
话虽然是没错,但从陆涛嘴巴里说出来,便格外让人觉得怪异。
崔安可是没忘了,他那个外甥陆时己“违背父命、一意孤行”,加入“反抗暴政”的世家联军,这事要是真给他们做成了,天下便再无司马皇室,陆家很可能会成为真正的“第一”。
到了那个时候,陆涛多半不会容忍有世家掣肘他的天下,定然是要彻底铲除世家谱系,将所有可能危害到他的势力统统祛除。
这便是他之前说的,陆家成了崔家沾不到光,败了反倒要被连累得吃瓜落,可恨大哥与族人都看不透。
他点了点头,也不想再听陆涛话里有话,单刀直入。
“之前陆时文便求了封家的女娃,你现在又要拿阿佐去配,怎地就非封家不可,不怕让人笑话?”
听他这样质问,陆涛倒也不生气。
他好整以暇地晃了晃扇子,从容道。
“时文岂能和阿佐相比,封家不应婚事也没什么。”
“我陆家的嫡支嫡子,司马家的宗女也配得,何况封伯晟没有嫡女,亲事多半要落在旁支,他还有甚不满意的?”
崔安轻笑一声,觉得实在难以理解陆涛的厚脸皮,好像只要阿佐亮个名字,封家人就会荣幸至极应下,简直荒谬!
封家不想结亲,那可不单是因为看不上陆时文,而是根本不想和陆家扯上干系。
以前陆家没造反的时候都不想,现在陆家反了,封家一心南地抵抗胡军,未必愿意趟这滩浑水。
但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陆涛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下了他的面子他一定记恨。
“既然封伯晟没有嫡女,你要求娶哪一支的封氏女?要我做亲使可以,且先把话说来得明白,没得我好心办了错事。”
崔安的态度让陆涛十分满意。他点了点头,倾身一步压低了声音。
“是封伯晟的堂弟,行七的封卫,他有个嫡女,年岁与阿佐正相配。”
“阿恒是知道的,之前因为时文的事,我们与封家有些误会。阿恒是阿佐的亲舅,你若能先去斡旋一番,将来我们也好操作此事。”
听他这样说,崔安心中了然。
原来不是真让他去说亲,只是让他去和缓一下两家的关系。
以他对陆涛的了解,阿佐的亲事不过是个借口,那老小子摸不准封家的脉,是想要他去试探一下。
如果封家真的有底子,以目前中原局势来说,这门亲事结了也不亏。
如果封家是虚张声势,那求亲之事也不用出口,直接把先前陆时文的丑事圆回去就成了。
崔安本不想应下此事,可最近岐江城和崔家内部的气氛越发不好,就连自家亲兄长都隐约有了想要再度和陆家结亲的打算。
陆崔两家时代联姻,结个亲事原本也不算什么。可偏偏人家看中的可不是风华正茂的阿佐,而是阿佐的亲爹,想再送一个女儿进陆家做主母!
这事差点没气炸了崔安的肺管子!
旁人这样算计也便罢了,说这话的竟然是他和阿姊的亲兄。姓陆的自己还没说要再娶,他做人大舅哥的反而要上赶着给妹夫送人,他把阿姊放在哪里?!
越想越憋闷,看眼前的人便越发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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