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科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晴空之下
这坑洞又大又深,直接吞下了半个巨楼车的尺寸,最倒霉的是下面几层的胡兵,被摔得断腿呕血不说,命不好的直接被坑底水泥刺刺了个对穿,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呼吸。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后面随车冲锋的骑兵。有的马不及直接栽了进去,有得险险拉住疾驰的奔马,东莱城下一片混乱。
“敌军进入射程,弓手准备!”
瞭望哨的卫兵放下望远镜,朝着城头的弓箭手打出旗语。
弓箭营的校尉看向副将,副将点了点头。
“放箭!”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箭矢如雨一般砸落地面,被陷坑阻断冲击路线的胡骑只得举起手中的盾牌防御。
然而盾牌只能勉强防住要害,胯下的马匹就顾不上了。很快有马被箭矢射中,惊痛之下胡乱踢踏,根本不听背上的骑士指挥。
很快,有连人带马一并栽入陷坑,与楼车中的同袍一并做了黄泉同路人。
“快冲!快冲!快冲!”
前军叶护一边挥动骨朵驱赶手下的兵士,一边声嘶力竭地吼道。
左谷蠡王亲自到阵前,此战西胡大军势在必得,他身为左王心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主上添堵,就算是用人命填补也要冲到东莱城下!
“冲过去!绕开那些陷坑!只要靠近城墙,那些火炮就拿咱们没办法啦!”
“冲锋!冲锋!”
前军叶护杀红了眼,一骑当千冲在最前,意图带领身后人马一口气冲到城下。
不是他鲁莽,这陷坑对楼车是个阻碍,但却无法挡住灵活机动的骑兵。
只要他控马的功夫足够高超,注意闪躲,一路冲到城墙还是可能的。
前军叶护对自己的马术很有信心,却扛不住东莱城守军早有准备,一早便针对骑兵布下了天罗地网。
只见第冲在最前面的胡骑忽然身形一矮,连人带马栽入了新的陷坑。这其实已经不能叫做坑,而是一条又深又宽的壕沟,内中还装了水泥尖刺,摔下去便没了生路。
我在古代搞科研 第317节
前军叶护也被陷马坑挡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个本族的兄弟死于坑底,气得怒气上脑,差点没呕血三升!
这些业人恁地狡猾!竟然花招百出,不敢光明正大与他一战!
如此他越发确定封家子不在城中。
以往大军攻城的时候,那封家子虽然也有诸多手段,但却并不会避讳两军正面交锋,哪像今日之势,完全就是在玩小伎俩!
前军叶护一边骂人,一边指挥着骑兵齐齐后退。
业人这陷马壕沟挖得虽然长,但宽度却不算特别大,至少马匹高速冲刺是可以越过的。
只是此处距离城下还有一段距离,前方不知又埋伏了多少陷阱,还是谨慎一些为上。
他捡了几名骑术高超的,命他们为先锋,先行试探前路的陷坑。
这本是个送死的差事,但几人却欣然接受。依照西胡人的规矩,攻城战最先抵达敌方城下的人是一等军功,此行虽然危险,但一旦幸运通过,那边有了傍身的本钱。
几人驭马退后几步,正准备冲刺跳过壕沟,却在此时,东莱城头又有了动作。
“火箭营,放箭!”
副将一声令下,无数燃着火焰的箭雨从天而降。
众胡骑大骂着举起盾牌,结果这箭雨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抛物线,然后准地落入壕沟,下一刻,热浪腾起,火焰冲天。
“啊!”
前军一阵混乱,好容易控制住被惊到的马匹,前军叶护这才发现,原来这壕沟底部不单单有马刺,还有浓黑粘稠的火油。
“火油?!”
叶护惊叫一声,眼睛都要瞪出血来。
业人怎会有火油!火油明明是天神赐予西莫支海的神物,只在极北荒漠之地才能寻到,东莱城的火油从何而来!?
充作前锋的胡人也被吓了一跳。
没人比西胡人更了解火油,这玩意性烈,只要沾上就很难扑灭,不死不休。
火油是流动的,火箭一出,围绕在东莱城周围的壕沟全部燃起了火焰。火油燃烧黑烟滚滚,让人看不清壕沟和前路,火中又藏着尖利的马刺,这还怎么冲锋!?
眼见着进攻受阻,前军叶护只好将人马归,自己去中军向左谷蠡王回报情况。
左王自然大怒。
西胡人都是暴脾气,喜欢直来直去的正面交战,这些蝇营狗苟的小手段虽然不能决定大局,但也让人有如吃了苍蝇般的难受。
“火油?!业人哪里来的火油?!”
他问出了和前军叶护同样的问题。
火雷圣巫思忖了一下。
“多半是盗掘了天神的宝山。”
他顿了顿,表情有些阴森。
“墨宗那个伪主不是与东胡人交好么?东胡的地盘靠近海克萨城,说不得那伪主便是差使东胡人,从克腾山盗走了天神的恩赐。”
“若是王上早些下手,按我所说便吞并东胡三部,那也不会有后续这些烦恼。”
他这样说,左谷蠡王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这事火雷圣巫的确提过,但那时候他不愿事事受他指挥,拖了许久才动手,谁知就遇到了墨宗矩子前往海克萨城。
好在火油总有燃尽的时候,只要等到火油烧干,大军便可继续前行了。
结果他还是低估了业人的“狡猾”。
这壕沟蜿蜒曲折,竟然是一直通到东莱城下的。边军派了专人看守,一旦火油少了便有人马上灌注新的进去,滚滚的黑油像是不要钱一样,汇成一条环绕在城下的特殊护城河,竟然足足烧了一日一夜还没有停歇的迹象。
好容易等到第二天傍晚,城下的黑烟开始消散,憋了一肚子气的左谷蠡王命人点齐兵马,拉开阵列,心道这次就算天上下火雨也不能停,必须一口气拿下东莱城!
他正暗暗发力,忽然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只见一名兵丁浑身浴血,打马飞奔到阵前,根本来不及翻身下马就直接滚落在地,瞬间没了声息。
他手中还举着一封羊皮卷,上面封着紧急军报的漆印。左谷蠡王打开卷皮,只扫了一眼便脸色大变,看向东莱城头的眼神中透着惊怒和怨毒。
——封恺领黑甲军连夜奔袭旧京,因大军出征东莱城,城中防卫空虚。昨日夜半,黑甲军百十门火炮齐攻八城门,守军抵挡不住攻势,虽力战而不敌,旧京沦陷!
原来之前的烧火油是在拖延时间,把他的大军稳在东莱城下,然后那封家子带兵掏了他的老家!
什么回定安城奔丧,亲自扶棺回九凌城……雍西关距离此处千里,岂能是一日便能到达的?飞也飞不回来,城中那个“封恺”多半是假货!
可气这“假货”把他耍的团团转,平白让出了旧京大本营,倾巢而出进攻东莱城,后方露出了空档。
旧京没了,他在中原便没了落脚处。那封家子占了旧京,多半不会就此止步,肯定是要回师与东莱城守军夹击合围,趁他流落途中无地落脚的时候,消耗他的战力,将他一网打尽!
摆在左谷蠡王面前的,现在只有两条路。
要么放弃东莱城立即折返南召,凭借天险,先占据一处可以休养生息的营地,以后再图翻身。
要么拼死赶在封家子调转之前拿下东莱城,但东莱城南北都在边军控制中,独悬一处,实在不是个理想的经营之地。
再犹豫,边军的包围圈就要合拢,到时候被困在东莱、旧京之间的平缓战场,避无可避,守无可守,有没有补给,迟早是要被鲸吞蚕食殆尽的。
左谷蠡王手捏着羊皮卷,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咽喉隐约带了些血腥味道。
“封恺,封恺!”
第288章
生死一瞬间, 真要是鲁莽冲动的人,是不可能混到左谷蠡王这样的高位的。
虽然颜面受损,但栽了就是栽了, 对方既然能算计他两面夹击,自然不可能让他轻易拿下东莱城, 面前这座城池多半是要消耗他大量的兵力和资源的。
而且就算拿下来, 恐怕为未必能够守得住。
左谷蠡王不会天真的以为,等他杀入城中就能将那些威力巨大的火炮抓在手里, 反客为主。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最现实的情况, 是他的大军被这些火器重创, 等炮弹打没了,那些业人会直接毁了炮身,就算他拼着人命填埋进了东莱城, 接到的多半也是个废墟。
废墟是不住的,过两日就会成为被黑甲军围困他们的棺材。何况东莱城四面通达,几乎无险可守, 拿来了除了能找补些面子,什么实在的好处都拿不到。
“吩咐全军掉头, 立刻前往南召!”
左谷蠡王当机立断道。
南召虽然不大, 但有白龙山做为屏障,山中流出的二牛河汇入南江, 可以保得一条水上通路,不至于被围困在死角, 而出了白龙山的东麓就是丰饶的南郡。
这个时候, 他忍不住后悔之前纵容火雷圣巫与陆家闹翻。
若双方还能保有之前的合作关系,现在说不定还可借助陆家的船队北上,与被分割在中原北部一带的部族军汇合, 积聚力量,卷土重来。
不过陆家这事做得也的确不地道,明明是自己下手杀了亲子,结果还反咬一口,把脏水泼到他们西胡人的头上,真是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虚伪得让人恶心。
想到这里,左谷蠡王胸口的恶气更憋闷了。
仗打到这个份上,他哪里还看不出墨宗矩子遇刺这事有门道!?
陆家肯定是动手了这没得说,但人未必就真死,或者死了也不甚重要,至少还容得封家那煞星借此机会给他做下了一个圈套。
可气的是他还真就中了挑拨,与陆涛翻脸捅出了双子的事,还差人四处宣扬,可是把陆家得罪得彻底。
得罪便得罪,那又怎样?不过是多了一个敌手。
反正他们西胡部族是要入主中原的,隔江而治的约定不过就是稳兵之计,早晚都要打起来,现在提前一阵也没甚大不了!
以封恺现在的实力,拉着火炮穿山越岭是不大可能的,进了白龙山他们就安全了。
他想得很简单,却不知道去往白龙山这一路上已然被布下了几道关卡,危机重重,步步涉险。
先是在挥师南下的时候遭遇伏击,边军也不知从哪里搞到了小型火炮,威力虽然不比城防炮和岸防炮,但胜在机动灵活,携带方便。边军用于拉火炮的马车都安装了橡胶轮,行走间轻快安静,速度也比西胡大军的粮草辎重快上不少。
冷兵器时代,热武器的威力自不必言,时不时就突发的战斗就给胡骑造成了大量伤亡。偏边军专门挑夜晚伏击,夜间视线不好,炮弹打大营却是一打一个准,许多胡兵在睡梦中就丢了性命,剩下的纵然机警,但夜间惊马和踩踏事故不断,等各部叶护们终于稳定住局势,始作俑者已经逃之夭夭,摆在他们面前的便是无数部族勇士的尸体。
更糟糕的是,日日如此,神出鬼没的伏击,搅得大军如惊弓之鸟,根本无法休息。几日下来,西胡大军的士气肉眼可见地颓败。粮草被抢了好几次,又一把火烧掉了大半,眼见着补给跟不上大军的消耗,左谷蠡王不得不下令一日三餐减为一日一餐,遣人四处寻找野菜野味,勉强维持大军战力。
等大军进入白龙山,无意义的非战减员已经超过万人,膘肥体壮的战马也都瘦的皮包骨,更别说消耗大、食量大的西胡勇士了。
左谷蠡王坐在二牛河边,看着自己头发蓬乱,狼狈不已的倒影,只感觉此生从未有过的憋闷。
他以前便是不得势的时候,也不曾这样凄凉,如一个无家可归的野狗,找不到落脚之地不说,一路还被人用棍棒驱赶,如何能让他忍得下这口气!
偏这个时候,亲卫送来了今日的饭菜。
一块干巴巴的黑面饼,一盘不知名的山野菜,还有一点腌制的咸马肉,这就是西胡左谷蠡王本日的口粮。
然而这已经是军中最好的配给了。
看着这少的可怜的食物,左谷蠡王胸中的怒火越发高涨。
南召城小,容不下这大军全员驻扎,他的粮草和补给也都告罄,若不能及时补充,大军在南召就是坐困等死。
比起茫茫的白龙山,那自然是富庶的南郡更容易补充给养。左谷蠡王在西胡王庭的时候便听过,南郡遍地黄金,粮食仓子都装不下,猪狗吃的都比边镇丰富。既然已经和陆家撕破脸,那也便怪他不讲道义,是陆涛先对他下手的!
左谷蠡王狠狠咬了一口黑面饼,干硬的口感与他在旧京宫中享用的美味相去甚远,越发衬得如今落魄凄凉。
他嚼了嚼一口吞下,然后冷声对麾下众部族首领发布命令。
“哈奇纳、德素、也台达三部,明日从东麓出山,本王听闻南郡的粮食都已入仓,没道理咱们在山中挨饿受冻,便依照老祖宗的规矩,去打他一轮谷草吧!”
同一时间,远在中原鼎丰城的陆时己却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陆涛为独子向定安城求亲一事,无意中终结了顶风成为世家联军内讧的状态,斗得正酣的各方势力骤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对手并不是同阶级势均力敌的其他世家,而是远在边关世代军伍的兵头子。
虽然心中鄙夷封伯晟的血统,可如今已然不是靠着血统就能高高在上的时代。乱世中唯有实力是以第一位的,天下谁人不知封家独子率领的黑甲军兵强马壮,的所向披靡,是一块绝对惹不起的硬骨头!?
而且这兵家子模样出挑,有手腕有谋断,一看就不是池中物。便是封伯晟自己看上他们家的儿女孙辈,他们也会忙不迭地连声应下。东山朝的世家被鼎丰城那场屠杀彻底吓破了胆子,管他什么匹配不匹配,结一门实力强横的亲家才是硬道理。
崔安出使定安城的消息传出,也不知有多少世家暗暗扼腕。
只恨自己晚了一步,胆子不够大,心思不够果决,让陆家人抢了个头!
如今皇室司马一族几乎断绝。论实力也唯南郡陆氏可与雍西关封家匹敌。目前封家忙着剿灭胡骑,陆家拿出来的又是族长嫡子、名闻天下的少年英才陆时己,这两家一南一北强强联合,旁人自然没了指望。
比断绝了靠联姻攫取利益的想法,众世家的注意力只得转回到眼下的战事上。
有了陆家船队源源不断的运送给养,世家联军靠着车轮战持久战消耗战,围困鼎丰城一个半月,终于磨光了业朝王室的最后一丝气数。
我在古代搞科研 第318节
司马烨坐在已经空荡荡的大殿前,半身染血,左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仰头看向头顶的星空。
这是鼎丰城的星空,一座方方正正的宫殿中的星空,只是他过去几年都没有心思观赏,没想到走到人生最后时刻,竟然只有这片天陪着他。
鼎丰是开国高祖发迹的地方,也是他们司马家的福地。当年他入主这座宫殿,正是人生最意气风发的时候,身边围绕着无数文臣武将,手中掌握着大业朝的部分江山,他以为他会与祖先一样,在这里完成毕生的夙愿。
然而这一切,便如幻梦一般转瞬即逝。
曾经庄严厚重的大殿如今已经一片狼藉。就在前日,他在殿前的台阶下亲手斩杀了五名背主投敌的叛将,人头滚落白玉石头台阶,鲜血染红了殿前的青龙台。
一个月的围困,城中的粮草人力都见了底,仗打到今天,最后一批东山军亲卫也以身殉城,如今他身边竟然无人可用!
遥想当年,开国太祖何等风光,结束了昏庸腐朽的前朝,身旁猛将如云,谋臣熠熠。可叹这司马家的天下只维系了不到二百年便骤然场,业朝的光统帝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竟然是要孤身一人奔赴黄泉!
火焰,在司马烨的狂笑中熊熊燃烧,掩盖了远处城门崩塌的巨响。
马蹄声、喊杀声、呼喝声、惨叫声,成为这座宫殿最后的记忆,与司马王室曾经缔造的辉煌一并燃烧殆尽,跌落尘土。
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等终于能进人的时候,陆时己见到的,便是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
他站在传说中的正殿前唏嘘了一会儿,便差人在废墟中翻找存留的物件。隆成帝驾崩后便踪迹不见的玉玺,有人传言是落入了司马烨的手中。
可惜他掘地三尺也没能发现玉玺。只找到一具烧得焦黑的尸体,勉强能够辨认出是司马烨。确定了司马烨的死讯,世家自觉头顶上悬着的刀子没了,便开始闹哄哄地谋算如何瓜分战利,搞得陆时己不胜其烦。
不过到底是他亲手结束了司马皇室,这可是与天齐的惊世功勋。
站在破败的鼎丰城头,陆时己正意气风发地俯瞰天下,却见亲随脚步匆匆的跑上来,递了一封密信给他。
“郎君,定安城有变。”
常随的脸色很不好。
“据说崔郎君被封家人扣下了,说他刺杀了什么人,据说人现在已经下了大狱!”
听到这话,陆时己的眉心微动,拆信的动作蓦地急切了许多。
信是从南郡岐江城送来的,阿叔的亲笔,比常随说的要详细许多。陆备在信上不但写明了墨宗矩子被杀的后,定安城中大肆搜捕与南郡有关系的人,封伯晟的幼子还亲手斩杀了他派去的死士,扶灵抬棺。并且在信的末尾,陆备还直言提醒侄子要小心封家人的报复。
毕竟能让封大公子扔下战事连夜返回的人,他的死封家不可能善罢甘休,封恺都不会答应。
放下信,陆时己的脸色沉凝,心中却微微舒了一口气。
不肯善罢甘休,封家要报复,那说明人的确是死了。
死得好,死了就好,这场从投胎就开始的争夺,最终还是他笑到了最后。
原本陆时己的心中还有一丝忐忑,毕竟派死士刺杀那人,这事是他秘密安排,并没有与父亲和叔父商量。不过从陆备的语气来看,似乎对那人的死并不上心,也不觉得他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果然,父亲和阿叔还是向着他的,毕竟是他们一手养大的人,与那个弃子分量不同。
不过就算这样,陆时己也不想掉以轻心。
只要那个人死了,他就是无可替代的陆家继承人,没有人能再威胁到他的地位!
想到这里,他伸手召唤常随,吩咐他去陆家的船队,他要返回南郡。
鼎丰城已经拿下来了,陆家的府兵都被安排在战略要位,对那些废物有绝对的压制。
他本就是陆家贵不可及的继承人,轻易不应该离开岐江城。若不是为了家族,为了父亲,为了自己积累功勋和声望,他也不会冒险度过南江。
现在,他的任务圆满完成,也是时候回去了。鼎丰城这边的事,阿叔会派人接手,不需要他这个下代家主亲力亲为。
何况阿叔说的清楚,封家对此事不会善罢甘休,定然是要出兵报复的。
这样一来,孤悬与南江以北的鼎丰城就很危险,正好把那几家的蠢货推到台前,让他们先消耗一下封家的怒火和气力,也算物尽其用了。
主意打定,陆时己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一日之内便做好了安排。
傍晚,陆家运送补给的大船起锚,载着陆家小郎君和一众亲随折返南郡。站在船头,最后眺望了一下已经远去的鼎丰城,陆小郎君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只是这笑意还挂在嘴角,他就感觉脚下的船体一声剧震,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冲击力掀得飞了起来,重重摔在船楼的外板上!
“轰——”
“怎么回事?!”
陆时己唇角带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却惊恐地看到自家大船的船尾处桅杆折断,已然有火焰腾起。
而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艘异域风格的木船,船头一门黑色的巨炮,炮口正直直对着己方船楼,蓄势待发,只待人一声令下,就会展开下一轮的轰击!
可这些,都已经不入陆时己的眼了。
他现在的视野中,只能看得到站在巨炮之后,那个身着青衫的少年。
那张脸,他太熟悉了,熟悉到每天在镜中都能看得到,同样的眉眼轮廓,与他近乎一模一样!
只是他不会露出那样狂妄肆意的笑容,那种明晃晃的恶意,他只会隐藏在心中,不可能挂在脸上。
双子,倾家灭族的祸端,只能去一留一。
可那个人不是……死了吗?!
没给陆家的芝兰玉树想通关窍的机会,他便看到那个顶着自己容貌的人挥了挥手,似乎很有礼貌地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便毫不迟疑地亲手拉动了火炮的绳子。
轰——!
第289章
陆时己乘坐的这艘是陆家的楼船, 在南江水道几乎是无敌的存在,船手和把头们谁都想不到还有人胆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也就根本不曾做防备。
其实防不防备都一样。
陆家的楼船都是木质的, 只在船体外围包裹了牛皮和铁甲。
但对方这炮是冲着加班轰的,巨大的船楼在江面上就跟活靶子也没什么两样, 绝对是一打一个准。
第一发炸开了楼船的后甲板, 小半个船尾被削入江中,第二发炮弹直接命中船楼, 碎片飞溅, 混合着船手的惨叫和惊呼, 二层以上的船体都被炸没了,大船彻底失去了平衡,开始朝着一侧倾斜。
“快救小郎君!小郎君坠江了!”
船上有人惊呼。
接着, 便有一道接着一道的身影跳入江中,朝着在江心浮浮沉沉的少年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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