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科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晴空之下
或者说,当时那对年轻的夫妻,根本不敢赶路。
他们避开了所有的官道,专门穿行在城池之间的野上,明显是在躲避什么人!
这一刻,宁非的心中雪亮。
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自己这具身体绝对不是宁三川和薛秀儿的孩子,他的出身很有问题,多半是在岐江城中发生了什么严重变故,亲父母或对他有善意的人,委托宁薛夫妇,将他带出了南郡。
因为害怕被发现,或者对方在水道上很有能量,宁三川只能带着妻子走陆路绕回塞外,并且将孩子归入自己名下。
原身一出生就被人盯上,有人想直接置他于死地呢。
若是知道他还在……
想到这里,宁非冷哼一声,转头问谢老。
“那我爹有没有说老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谢老想了想,然后摇头。
“你爹什么都没说。他们回来的当天正赶上上胡骑来犯,那时候情况紧急,也来不及再说什么,大家都往城头赶。”
“倒是你娘……”
谢老顿了顿,眯起眼睛回忆了一下。
“你娘那时候没有奶水,就拿了一块玉佩给我,说让我帮着张罗着买头奶羊。”
“当时我还吓了一大跳,问她这东西是哪来的。你娘开始支支吾吾,后来说是你爷给的,给家里长孙的信物,我还把她骂了一顿咧!”
“那家里长辈给孩子的东西,她这个做娘的咋能给卖了,这不是不敬长辈么!”
听到这里,宁非的眼睛瞬间一亮。
“谢老,”他着急地上前一步,“那枚玉佩你还有吗?”
“有啊,当然有!”
谢老一个劲儿地点头。
“我一直给你着,等你长大了娶媳妇,这东西还能做个聘礼呢!”
说着,他就站起身,领着宁非往主楼走,一边走还一边念叨。
“可是块好玉,晶莹剔透的,你爷可是真看重你的!”
“将来拿着这东西,就可以去南郡认祖归宗。你爹这辈子算是回不去了,但人总要落叶归根,将来世道稳当了,我老头子陪你回一趟南郡,也把你爹娘的牌位送回你家祠堂。”
说到这里,他忽然长叹一声,目光中露出几分寂寥。
“就是这鬼世道啊,一点都不安生。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你们老家的人找过来,不知道南郡还有没有人在。”
“东西我怕别人知道,就给藏祖师爷像后面了,时不时我就去看看,没人发现哩。”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主楼。岳万峰的木像依旧摆放在正堂。谢老走上前,先恭恭敬敬给祖师爷拜了三拜,然后才走到木像身后,也不知道扭开了那个机关,木像手中捧着的那卷书简竟然开了一个小口。
在宁非惊愕的目光中,谢老从里面摸了一块玉佩出来,放在宁锯子的手中。
“喏,就是这个了。”
宁非接过玉佩,借着油灯仔细查看。
这玉佩实际是块鱼佩,他这块是个黑色的墨玉单鱼,中间有凹槽,似乎还有应该另外一半白鱼。
两条鱼合在一起,便能组成一个完整的阴阳。这条玉鱼通体莹润,墨色均匀纯净,有水墨晕染的效果,做工十分巧。
“这个字是……”
宁非皱起眉,仔细地分辨着上面的镂刻的纹路。
钟鼎文的风格,不确定是哪种字体,对于一个理工男来说跟鬼画符没什么两样。
崔?雀?翟?
实在确定不了,只能暂时入怀中,等有机会请教一下文化人。
当然,墨鱼玉佩是不能给人看的,只能把字临摹下来,找机会去问问暮野兄。
能有这种水头的鱼佩,一个普通的工匠之家可负担不起,怕不是要牵扯到世家。
宁非现在一听世家就头痛,他最熟悉的世家就是薛家,都是群不要脸皮毫无风骨的货色,与他那个时代记载中的相去甚远。
能对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下药,不管是什么理由,都是泯灭人性丧心病狂的杀人魔,根本不值得原谅!
更多的事,问谢老也不知道了,眼看天色不早,宁矩子便把老头送出门,自己也往家的方向溜达。
经历了身世一糟,他心情是不太好的,一个人走在路上想心事。
走着走着,他就看到一群人急匆匆地自身边跑过,有几个活泼的还回头招呼他。
“矩子快点走呀,今日食间有好食!”
“是呀是呀,午后食间就飘出来香味,可把我给馋坏了,总算等到饭点!”
说话的都是些年轻人,比宁非大不了几岁,平素也是十分活跃。
他们大都在作坊里做学徒,每日下工便呼朋唤友去新食间填饱肚子。不过年轻人也不是牛婶子唯一的客户群,还有些老者吃完晚饭也不会走,聚集在新食间下棋吹牛侃大山,直到新食间关门撵人。
视线所及都是生机勃勃,宁非的心情也开始好转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跟着谢老进坞堡时的场景,那时候大家都饿得面黄肌瘦,有些人连走路的力气,坞堡里充斥着麻木和认命的脸,哪怕听到找不到食物的噩耗,大家也没什么情绪变化。
那时候的宁非,还天真的以为是墨宗众人有素养,能平静接受死亡的现实;可现在再回头看,那根本就是自我放弃的绝望。
死气沉沉,没有希望。
现在就不一样了,他的到来改变了一切。
墨宗弟子吃喝穿住都不发愁,之前被生存压抑住的性情也彻底放飞,坞堡内时不时能听到欢声笑语,恋爱的酸臭气也在不断发酵中。
比如刘通和萍花小姐姐……
我在古代搞科研 第135节
一说起萍花小姐姐,宁非忽然想到了昨天到的一块样品布。
布料是织布坊那边送来的,言说是代坊主萍花新试制的厚料,想让矩子帮忙品评一下。
宁矩子看到布料的时候就吃惊了。
这这这,这不就是帆布了么!
这细密的经纬线,也不知道萍花小姐姐是怎么织出来的,和现代的布料也没什么区别了。
织布这事宁非是真不懂,但这并不耽误他发现好物。
帆布的用处很多,未来的九凌城就有码头规划,通过乌知河的支流可以进入主河道,顺利而下进入大海。重要的水路货物集散点,也是宁非给九凌城的定位之一。九凌城是工业区,产品下线后直接放到货船运输,不但省时省力,而且还能带动城市发展。
到时候,若是再能从系统那里搞到帆船图纸,未来的墨宗也能造出出海大船,扬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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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男人都有个冒险梦,宁非也不例外。
上辈子即便他身患病症,也没耽误他学帆船学游艇,偶尔也会独自驾船出海放松心情。
只是在这个时代,航海的意义比海钓要重要许多。
一望无际的大海对面,也许是陌生的大陆,也许是孤独的岛屿,再不济也有吃不完的生猛海鲜,丰富餐桌不无小补。
嘿嘿嘿,波澜壮阔地大航海时代啊!
想到已经开始批量产出的帆布,以及未来可能扬帆出海的大船,宁锯子就忍不住心中喜悦,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嘿嘿嘿……嘿嘿……嘿
第129章
宁锯子在家盘算着扬帆出海, 殊不知朱雀大街上的自家店铺,最近可是有点不太平。
起因都是因为巷子斜对面那家豆腐坊,姓郑的忻州夫妇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长女沉静温柔,次女活泼俏丽, 羊角巷子里的老少爷们都喜欢。
当然, 宁村作坊里的“西海人”,他们也喜欢。
因为之前有宗门曾经在定安城里务工, 是以挑选伙计的时候, 宁非特地选了些眼生的, 大部分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子。
张二柱是个特例。
他在土木组干了很多年,之前的火炕和水泥项目都有参与,算是土木组年轻一辈中比较出的人物, 以张二柱的资历,原本不用来定安城做伙计。
但来定安城的事,是张二柱特地向宁矩子请求的。
自从那日他看到萍花和刘通在一起说话, 张二柱的心里就一直梗着一根刺拔不出来,时不时就疼得揪心。
他就是想不明白, 为啥萍花宁愿给个弱鸡崽子笑脸, 也不肯多看他一眼,他张二柱到底哪里不好了?!
开始只是单纯被拒绝的不甘心, 再加上之前闹得比较大,被同辈人看了热闹, 时不时就拿他跟萍花的事出来说嘴。不过大家也没什么别的意思, 绝大部分都在为他鸣不平,这样张二柱的心中好受了不少。
毕竟萍花自己也不是啥毛病都没有的,像他这样不计较她脸上印子的人, 可是不多见呢。
本来这事就该这样过去了,以后大家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可扛不住萍花和刘通越干越红火,不但造了织布机,还成了新成立的布坊领头人!要知道墨宗从来没有让女子做领头人的先例,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满意。
可是很快,这种不满就消失了。布坊赚钱,而且赚了很多钱,那些在布坊工作的婆娘都拿到了工钱,也不比其他匠房的人少多少。
最重要的,矩子准备在九凌湖建一座更大的织布坊,会招跟多的工人,织出更多的棉布,这可不是小打小闹了!
这样一来,张二柱的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他混到现在还只是个普通工,那个“嫌弃”(自己觉得)的女人已经成了坊主,这不摆明说他张二柱配不上人家么?
越想越郁闷,越郁闷就越纠结,之前一直过得顺风顺水的张二柱忽然遭遇到人生危机,直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之后的那段日子,他见谁都低着头,总怀疑别人在笑话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这次跟宁非主动要求去定安城,也是抱着逃避的想法,想远离宗门中那些人的眼神,他觉得那些眼神里面都有木刺,在不停地扎他的脸皮。
其实这件事宁非也调查过,并没有张二柱想象得那样夸张。萍花和刘通清清白白,张二柱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挫折,过分敏感罢了。他也劝过二柱哥,无奈张二柱这人也是个死脑筋,一条路认准了就要跑到黑。除非萍花犯下大错,或是回心转意,不然他心中这点憋闷很难排解。
那怎么可能呢?
宁锯子摇头叹气。
莫说萍花小姐姐不可能这样做,就算真是一时想不开圣母心发作,他也会死拦着让她清醒的。
个人的情绪问题只能个人解决,男子汉大丈夫,不靠自己还想靠谁?
于是,宁非很痛快地同意了张二柱的请求,把他派到了定安城的店铺做活计。
考虑到他的资历和年纪,宁矩子还安排他管理剩下几个小伙子,也算不大不小给了些权力。
只是他并没有想到,就是这点权利,让张二柱成了旁人网中的重点猎物。
梅大娘回坞堡交账,张二柱便成了店里的临时掌柜。店虽然不开,但门口的黄牛和商贾却仍时不时地过来探听情况,一来二去便和张二柱混了个脸熟。
张二柱对这些人还是很有警觉的,时不时还会提醒手下的同伴不能漏墨宗身份,无论谁来打听都只说是西海商人雇来的活计,家住塞外边城小村镇。
当初众人即将来定安城,宁矩子曾经就保密一事给大家讲过课,仔细分析过利弊得失及目前墨宗的形势,众人都把这事记得牢牢的。
可当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对他示好,羞羞答答的眼神中满是情意的时候,张二柱脑子里的那根弦就有点绷不住了。
郑二娘长得比萍花长得俏美,家里比萍花宽裕,性子比萍花热络。
虽然有点爱使小性子,可他一个爷们跟小娘子计较个啥!?又不是养不起她!
最重要的,郑二娘心悦他,有事没事就爱找他聊天,有时还会做些吃食悄悄塞给他,这大大满足了张二柱的虚荣心。
他在萍花身上受到的挫折,都能在郑二娘这里找补回来,怎能不让他动心?!
是以渐渐的,张二柱偶尔也会和郑二娘说起宗门的事。虽然还是会死咬着西海商路,但很多细节都是套了墨宗的近况,他准备再稳定一段时间,就把实情告诉二娘。
二娘将来要嫁给他,和他一起回坞堡,早晚都要知道。
这一日,张二柱和二娘幽会回来,迎面遇上刚从坞堡回来的梅大娘。
梅大娘上下打量了二柱一眼,视线落在他手中提着的小食盒,表情颇有些意味深长。
她笑了笑,朝着二柱招了招手。
“二柱来,婶子有话和你讲啊。”
于是张二柱跟着梅大娘进了后院。
后院有个房间是梅大娘的办公室,日常她就在这里盘账,十分僻静,最适合聊些闲话。
“坐吧二柱,”梅大娘笑道:“也不是外人,要吃啥喝啥自己找,婶子就不招待你了。”
张二柱应了一声,找了把胡凳坐下,抬头看向梅大娘。
“婶子,可是矩子有啥指令了?”
“嗨,没啥指令。就是婶子想跟你说点私话。”
说到这里,梅大娘笑了笑,压低了声音对张二柱问道。
“二柱啊,你最近是不是看上人了?”
张二柱一惊,本能地想要否认。
这梅大娘可是萍花的养母,他和萍花的事落个如此场,二柱的心里对梅大娘也有点芥蒂。
可一想起二娘俏丽的小脸,他忽然又有了底气,大方地点了点头。
“可是对面豆腐坊的郑二娘?”
张二柱又点了点头。
梅大娘忽然叹了口气,眼中露出一抹同情。
“二柱啊,不是大娘嘴臭。”
她顿了顿,颇有些意味深长。
“大娘是真觉的,那位郑家小娘子并不是你的良配啊!”
她去坞堡跟矩子交账,也就几天的功夫,再回来就发现店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之前好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傻小子们,忽然间彼此都开始冷淡,吃饭的时候也不闲聊了,天天就知道闷头干活。
可东西都卖得差不多,作坊现在也只是私下集一些宗门需要的粮食和种子,哪有那么多活计好干?!
心中怀疑的梅大娘私底下打听了一下,发现问题都出在街对面那家新开的豆腐坊中。
豆坊两个闺女,大的小的都和店铺几个小子都有眉来眼去,偏傻小子们彼此还都不知道,还是前几日被偶然到访封家小郎君,无意间撞破了门道。
梅大娘是什么人,那是风月场中反复打滚的老狐狸了,一眼就看出了豆坊夫妻的把戏。
什么良家闺女?!哪有良家闺女手腕这么灵巧的!?这吊着、拴着、勾着,却不让人占便宜的本事,明明就是楼子里招揽恩客最常见的把戏啊!
别说她冤枉人,她能理解小娘子们想找个好人家的心情。自从她成了这宁村作坊的掌柜的,一天天也不知道有多少邻里街坊过来给家里的小娘子说亲,看中的都是西海活计赚钱多,生活有靠。
那些人家的小娘子,想嫁归想嫁,但没一个自己出来勾搭汉子的。广撒网,广捞鱼,不被鱼发现还能逐个挑拣的本事,良家小娘子上哪儿学去,只有楼子里的姑娘们才会修炼。
听说这户人家是在他们集体回坞堡的之后搬过来的,两个丫头不在家里帮忙,有事没事总绕着作坊后院来回溜达,明显来者不善。
梅大娘觉得,这家人多半是被那个商贾派来,打探“西海商路”的底细的。
店里卖的东西太招眼,什么都是独一份,这暴利谁能不眼红?套一个傻小子进去能抓住一条商路,赔上个丫头又算什么?
想到这里,梅大娘的心中就起了警觉。
她以前做舞姬的时候见过不少商贾间的下作事,那真是为了银钱什么都做得出,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她很怕墨宗这些傻小子也上套。
墨宗给了她饭碗,给了她活路,给了她安身立命的地方,她就算做个杀千刀的混球也要护住他们!
是以梅大娘这几日也没闲着,先是按兵不动,私下摸准了郑家小娘皮的撒网轨迹。而后又逐个击破,舌灿莲花,跟那些傻小子们揭破了小娘皮的花招,快狠准地把人从温柔陷阱里给拔了出来。
郑家那两个小娘皮见事不好,也缩了捕猎范围,将重点确定在张二柱的身上。
这两日,郑二娘与张二柱的往来越发密切,有人甚至看见二人私下密会,郑二娘也开始无顾忌地给二柱送东西,一副大大方方两情相悦的模样。
梅大娘觉得,她不能再观望了。
我在古代搞科研 第136节
第130章
对于张二柱, 梅大娘心里也有顾忌。
之前把他当自家女婿,说话办事都不见外,时不时还会撮合一下他和萍花。
无奈萍花不答应, 梅大娘也不能强迫她。
开始的时候梅大娘还生气,后来织布坊越办越红火, 张二柱却越混越颓唐, 梅大娘也开始觉得小子和自家闺女不合适。
有没有本事且不论,一次失败就站不起来, 那也太怂了!
是以张二柱若是真能得了姻缘自此振作, 梅大娘只有替他高兴的份。只是这郑二娘来路不明, 她不能眼看着二柱铸成大错。
琢磨来琢磨去,梅大娘终于找到个机会跟张二柱说道说道。
只是她这刚一开头,张二柱的脸色就开始冷了, 说出口的话也有些阴阳怪气。
“婶子,这事自有我爹做主,婶子一个外人管我家事不太好, 毕竟二娘也不是你家的女儿。”
一听这话梅大娘就明白了,二柱这是在怨他们家萍花。
“二柱, ”梅大娘笑容越发和气, “若是个普通人家的小娘子,婶子也不敢问你家事, 但这郑二娘举止有欠妥之处,咱们店里几个小子都和她……”
梅大娘这话说得艰难, 只说举止有欠妥之处, 已经是在顾念张二柱的面子。若是由着她的性子来,怕是要跳起来直接骂小娘皮心机放浪,勾引爷们的本领高超。
可梅大娘自己觉得委婉, 听在张二柱的耳朵里还是万分刺耳。他根本等不及梅大娘把话说完,就一门心思认定对方想破坏他的好亲事,“腾”地一下站起身,冲着梅大娘吼道。
“婶子莫再说了!我敬你是个长辈,但你不能口出秽言,污了二娘的名节!”
“小娘子的名声多重要!婶子自己也是养过女儿的人,若是有人说你家萍花与人私通,举止放浪,你待如何?!”
“放浪你老娘的屁!”
骂谁都行,梅大娘就听不得人家讲究萍花。
尤其这人还是张二柱,以前对萍花百般示好的小子,现在竟然说什么“与人私通举止放浪”,梅大娘可忍不下这口气。
她再也不想顾忌张二柱的想法,直接开嗓骂人。
“那郑二娘怎配和我家萍花比?!哪家未出阁的小娘子和七八个小子勾勾搭搭,还上赶着给人家送吃送穿,一个巴掌勾五个汉子,也不看看自己应不应付得来!便是楼子里的姑娘不开张的时候,那也知道得矜持点!”
“亏你也是坞堡的人,我们家萍花清清白白干活养活自己,你这屁话也说得出口!”
“什么清清白白!她不久和那个刘通勾搭上了吗!?”
张二柱一巴掌拍翻了桌子,梗着脖子对梅大娘吼道。
“说的好听,不想成亲。不想成亲她和个外男老混在一起作甚?!”
“噢,对,刘通那小子虽然不中用,但是能帮她造织布机!能帮她在矩子面前露脸!下一步她是不是还要勾搭矩子啊!?”
“啪!”
梅大娘一巴掌扇在张二柱的脸上,直接将他的脸打到一边。
胡人大婶气得满脸通红,整个人都在颤抖,手点指着张二柱半天都说不完整一句话。
“你……你……你说这话丧良心不?”
“萍花是靠自己拼命才有今天,她当初在猪场干活你又不是没看到……”
“看到了又怎样?她不就是会利用人么?”
张二柱捂着脸,冷冷地说道。
“当初是我,现在是刘通,刘通也被她拒绝了吧?婶子你别急,她心气高着呢,一般人她都看不上。”
“放你娘的狗臭屁!”
梅大娘啐了他一口,觉得和这混蛋提萍花的名字都是污糟。
“反正那个郑二娘有毛病,她那做派跟楼子里出来的一般无二,说不得便是细作找你打听宗门的内情。”
“你爱稀罕不稀罕我管不了,但你得记清楚你是哪儿来的,别做对不起祖宗对不起矩子的丑事,莫说婶子我没提醒过你,将来有你后悔的!”
听她这样说,张二柱冷笑一声。
“婶子你打也打了,看在以前的情分我也不和你计较。”
“但我的事用不着外人多嘴,你还是管好你自家闺女。”
“二娘是不是楼子里我不晓得,但你们家那个却是实打实,她最好记得自己是打哪儿来的,别做脏污我们墨宗的丑事!”
说着,他就一拂衣袖,怒气冲冲地出了门。
结果在跨院里遇见了几个年纪相仿的同伴,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很复杂,显然是听到之前他和梅大娘争吵的内容。
张二柱心中又开始别扭,冷着脸呵斥几人。
“都堵这里干嘛?没活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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