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错后我走上人生巅峰[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春山犹枝
“二十块钱一份,算你便宜点儿,你选一份。”阮北第一笔生意,还给董洋洋便宜了几块。
董洋洋物理奇差无比,首先拿的就是物理,稍微翻看两页,就两眼发亮:“我去,这个有用。”
这个框架太清晰了,他这种渣渣,根据主框架顺下来,之前学得支离破碎的知识就有种被串起来的感觉。
“我能看下其他的吗?”董洋洋拿着自己手上那份舍不得松手,又瞄上了其他几份。
“可以。”阮北递过去,董洋洋都翻看了一遍,抱着就不放了:“我都要,你等着,我回去拿钱!”
“不用着急,什么时候给我都行。”阮北说。
董洋洋信他,他也不至于担心董洋洋赖这几十块钱的帐。
董洋洋喜不自胜,来回翻看:“这也太清晰了,难怪你说是秘籍。唉?这不是你的字吗?你自己整理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阮北跳起来,翻到第一页指给董洋洋看:“这么大字你没看见,王不凡!这是王不凡写的,可不是我。”
“名字有点儿耳熟?好像在哪听过。”董洋洋努力回忆。
阮北一怔,忙解释道:“是我们之前的学长,这份资料是他整理的,我抄了一份,帮他代卖。”
“是学长啊,难怪,肯定是个学霸。”董洋洋不再纠结,拿着刚到手的提纲兴冲冲走了。
没过两天,阮妈妈回来的时候给了阮北一百块钱,说是董洋洋妈妈给的,还说要谢谢阮北,给董洋洋的资料特别好用,董洋洋现在学习劲头都大了,说学得进去学得清楚。
最后还多了几十块钱,阮北哭笑不得,找他之前那个补习老师问了一下,用卖提纲的钱买了几本数学方面的书籍给王不凡烧了。
再去见他的时候,告诉他这是他自己挣得钱,王不凡虽然没有明说,但脸上的笑容骗不了人。
阮北又转达了董洋洋的一连串虹屁,王不凡更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道:“其实,这些都是我老师教我的,他才是真的厉害,我以前,也学不进去,成绩也不好。”
阮北惊讶无比,王不凡竟然有学不进去的时候?!
他变成鬼了都想着刷题,竟然还有学不进去的时候!
阮北的惊讶太明显了,王不凡忙道:“我说的是真的,我以前……特别差劲,幸亏遇见老师,他帮了我很多,也教会我很多,可惜……”
说到最后,王不凡情绪显而易见低落下来:“可惜我不是个好学生,我害了他。”
他低着头,眼眶发红,沮丧极了。
阮北不清楚经过,连劝都不知道该怎么劝,最后只能试探道:“也许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糟……”
王不凡摇了摇头,闷闷道:“秦同学跟你说过吧,我是自杀,牵连了老师,他辞职了。明明他是很好的老师,特别会教导学生,我很感激他,最后还是害了他。”
“我懦弱又自私,对不起老师的教导,他一定很后悔有我这样的学生……”
他整只鬼周身都笼罩着一层灰黑的气,被裹在里面的王不凡看起来也多了几分阴森鬼气。
阮北心里害怕,却还是鼓足勇气道:“不是,不是你说的那样,我觉得你真的很优秀,老师会为你骄傲的。”
王不凡愣了一下,眼里燃起希望:“真的吗?”
“真的。”
阮北用力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不管别人怎么想,我觉得你很优秀很厉害,你想啊,你才辅导了我一个多月,我就考这么好,你要是不优秀,谁优秀?”
王不凡抿了抿唇,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笑完,他眼神沉沉地看着空寂的操场,高三走后,连学校好像都寂静了几分。
“我……我有件事想拜托你。”王不凡思虑良久,终于下定决心。
“什么事,只管说。”阮北恨不得拍胸脯保证。
“我想请你去看一看我老师,帮我跟他说一声谢谢,还有……对不起。”
“好,没问题。”阮北想,如果这是王不凡的心结,他愿意帮他。
当天跟王不凡告别后已经太晚,第二天一早,阮北和秦固一起去王不凡老师家。
王不凡的老师姓李,名存周,王不凡说起李老师,就滔滔不绝,一点儿没有之前讷于口舌的模样。
他说李老师曾经是个数学家,非常有学问,后来年纪大了,回家乡的高中教书,又是很好的老师。
他说李老师性格慈祥豁达,对学生特别好,不管聪明的笨的,学习差的学习好的,他都一视同仁。
听起来确实是个很好的老师,阮北和秦固按照王不凡给的地址找过去,是一个老旧小区,老式筒子楼,楼梯间里堆满了杂物。
楼底下有个纳凉的大爷,瞥了眼秦固手上提着的水果,不等他们问先开口道:“找李老师是吧,不在家,买菜去了,你们等会儿他就回来了。”
阮北笑着问:“大爷,您怎么知道我们找李老师的?”
大爷摇着蒲扇,得意道:“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年年都有你们这样的年轻娃娃来找老李,就是你们今年这来的有点儿早。”
大爷说:“当老师好啊,你看老李,穷是穷点儿,学生都惦记着,光荣!”
阮北想,那得是受人尊重的老师,比如李老师,像他之前的英语老师,反正没听过有学生主动去看望她。
跟大爷闲聊了几句,他拿蒲扇往后一指:“看,老李回来了。”
说这不待阮北开口,先扬声招呼:“老李,又有你的学生来看你了!”
阮北扭头,见是一个有些干瘦的老人,约莫六十来岁,看见阮北和秦固,脸上就带上了温和的笑,脾气很好的样子。
李老师跟大爷打了声招呼,就带着阮北和秦固上楼,他住三楼,楼梯间很昏暗,阮北看见有声控灯,剁了下脚,没亮。
李老师说:“灯坏了,我记得要买灯泡,又忘了,你们走慢点,注意脚下。”
这种老小区没有物业,全靠住户自觉,二楼灯坏了该二楼住户换,他们拖着不换也没法。
到三楼,李老师开了门引他们进去,边招呼他们坐边去给他们倒茶,满怀歉意道:“不好意思啊,老师年纪大了,记不起来你们名字。”
“不用不用。”阮北摸了摸鼻子,和秦固分别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道:“李老师,其实我们没有上过您的课,我们今天来,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李老师笑了:“我说嘛,这么俊的两个男孩子,我不可能不记得,还真以为自己年纪大了记性不行,你们是受谁所托啊?”
阮北犹豫片刻,还是直接说了:“是王不凡王学长,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他,他是五年前的高考状元……”
李老师整个人愣住了,而后猛的站起:“记得,我记得那孩子,你们怎么知道他?他……他托你们什么事?”
阮北看李老师,一点儿没有王不凡所说的不良情绪,于是大方道:“王学长拜托我来看看您,跟你说一句,谢谢,还有对不起。”
李老师僵立在原地,突然就红了眼眶,跌坐在椅子上捂着脸:“这孩子……这傻孩子,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他……”
温和的老人,拍着胸口老泪纵横:“我一个当老师的,护不住自己学生,我有愧啊!”
阮北和秦固吓了一跳,面面相觑,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老师年纪大了,哭狠了身体受不住,阮北嚅嚅劝道:“李老师,王学长他很惦记您,肯定不愿意您为他伤心,您别难过了,伤身体。”
李老师一惊:“对了,你们是怎么见着他的,不凡不是已经……”
来之前阮北就问过王不凡,要不要透露他现在的情况,王不凡犹豫了很久,最后说,如果老师问,就告诉他,如果不问,那就算了。
现在李老师问起,阮北就据实以告了:“说来您可能不信,王学长他变成鬼了,而我……恰好能见鬼。”
李老师:“……”
阮北小心道:“您不信吗?”
李老师苦笑:“信,我信。”
他学了一辈子数学,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现在,宁愿面前这孩子说得是真的,他的学生王不凡,并没有真的离开这个世界。
阮北想了想,提议道:“要不这样,我回去问问王学长,如果他愿意,你们见一面,当面说好不好?其实他心里很愧疚,觉得对不起您,我觉得这似乎是他的心结。”
李老师惊讶地睁大眼睛,讷讷道:“好、好,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了小同学。”
“不麻烦。”阮北笑道:“您不知道,王学长帮我很多,我今年高考考得很不错,多亏了王学长替我补习,他说都是您教他的。”
李老师一脸笑纹:“是他自己聪明,你们都是好孩子。”
两边又聊了一会儿,李老师问王不凡的情况,听说他依旧在学习,非常高兴。
临走前,李老师似乎是担心王不凡不肯见他,跟阮北说:“你帮我跟不凡带个话啊,就说不是他的错,是老师对不住他,金融也很好,都是给祖国做贡献,是我没考虑周全,把他带偏了。”
出了门,阮北抬头看了看,跟秦固说:“咱们把这个灯泡换了吧。”
秦固点头:“行。”
他们去买了个灯泡,又跟楼下纳凉的大爷借了梯子,敲了二楼门让他们把电闸关了,然后把灯泡换了。
二楼住户自己不愿意换,有人出钱出力他们还是乐意的,配合地拉了电闸,让阮北换灯泡。
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早,阮北去学校找王不凡说李老师想见他的事。
王不凡一向害怕秦固,阮北就让他先回去了。
到了学校,找到王不凡,阮北在他期待的眼神中把今天见面经过全叙述了一遍。
王不凡捂着脸,发出微弱的啜泣声,阮北知道,他在哭。
阮北安静陪在他身边,看已经没有眼泪的王不凡无声哭泣,他的痛苦绵长刺骨,变成了鬼也不曾释怀。
王不凡哭了很久,终于慢慢停下来,抽噎道:“小北,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
阮北说:“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想说什么都可以,我保证,谁都不说,困困也不说。”
王不凡从来没有朋友,也无人可以倾诉,他知道那有多难过,背负太多,就连呼吸都觉得累。
王不凡沉默了好一会儿,眼神迷茫,喃喃道:“从哪说呢?我变成鬼之后,好像很久之前的记忆都清晰了,那就从头说吧……”
“我以前,不叫这个名字……”
王不凡三岁以前,有个平凡而普通的名字,叫王涛。
有个平凡而普通的家庭,普通的父母普通的家境,什么都普普通通,他就像所有普通小孩子一样。
他爸爸妈妈没什么文化,在菜市场有个卖鱼的摊子,起早贪黑满身鱼腥味,挣两个辛苦钱。
被抱错后我走上人生巅峰[重生] 第53节
鱼摊虽小,却也忙,要卖鱼要称鱼还要杀鱼钱,王爸爸一人忙不过来,王妈妈也被捆在鱼摊上帮忙,小王涛没人带,就被父母带着,放在鱼摊子旁边。
三岁,王涛上了幼儿园,从识字本上认识了数字,每天听爸妈卖鱼算账,他的小脑袋飞速转动。
他喜欢那些数字,他喜欢算数,那对小王涛而言是很有趣且很轻松的事。
有天,王妈妈不在,爸爸卖鱼,王涛照例先算出了价格,王爸爸按完计算器算的却不一样。
王涛小声提醒爸爸算错了,王爸爸生气道:“一边去,别耽误事儿!”
客人却觉得很有意思,催王爸爸:“你再算一遍嘛,我觉得小朋友算的对的。”
王爸爸瞪了王涛一眼,又算了一遍,竟然真的是他算错了。
客人夸了一句:“你这娃娃真不得了,说不定是个天才。”
这一句话,王爸爸记在了心里,客人走后,他又出了几个算术加减题给王涛算,结果发现,三岁的儿子心算竟然比他摁计算器还快。
王爸爸又惊又喜,回头就跟老婆说了,夫妻俩高兴得不行,本来想给王涛测智商,听说要交,两人又打了退堂鼓。
不过,从那以后,王涛就成了自家鱼摊的人肉计算器,王爸爸炫耀一般让儿子在鱼摊帮他算账钱。
幼儿园也不用上了,他儿子可是天才,那幼儿园老师能教个啥,还浪钱,学死贵。
王涛成了菜市场里有名的小神童,很多人慕名来他们家摊子买鱼,家里生意好了,王爸爸王妈妈每天都喜得合不拢嘴。
他们俩想,王涛这名字太平凡了,配不上自己天才儿子,于是趁着孩子还小去改了名,王涛成了王不凡。
王不凡一点儿都不开心。
他只喜欢算数,不喜欢很多人围着他,每天重复算几毛几块,也不有趣了。
很多大人会摸他头捏他脸,他觉得很难受,有次还被一个阿姨的指甲刮伤了。
他跟爸爸妈妈说,他不想留在鱼摊,想上学,被爸爸骂了一顿。
王爸爸说:“老子幸幸苦苦挣钱养活你,让你算个帐你都不干,你说你能干个啥?幸苦活你老子我都干完了,你坐着钱还不乐意,不孝顺的玩意儿。”
王不凡,四岁,给自家鱼摊打工挣钱养活自己,不然就是不孝。
他越发不爱说话,除了算账报价,别的时候一天说不了几句话。
王爸爸王妈妈也没在意,他们沉浸在鱼摊的好生意里。
因为生意变好,钱挣得多了,王爸爸扩大了规模,多租了一个摊位,进更多的鱼卖。
有王不凡算账,王妈妈不乐意再来鱼摊,她一向不喜欢浑身沾满鱼腥味,于是来得越来越少,平时在家里洗衣做饭干家务,偶尔进货的时候搭把手。
可惜后来人家看习惯了小孩子算账,而且王不凡年纪越来越大,不像小时候那样稀奇,所以关注的人越来越少。
王不凡松了口气,王爸爸却很生气,他恨不得让儿子出去吆喝招揽生意,可惜这会儿才发现生了个闷葫芦。
王不凡八岁,王爸爸忘了送他去上学,还是旁边卖菜的摊主提醒,说你们家孩子,该上小学了吧。
王爸爸这才记起,儿子到上小学的年纪了。
菜摊老板嘲笑他:“你这当爹也太不上心了,孩子上学你都不重视。”
王爸爸梗着脖子说:“不就是个小学吗?我儿子可是天才,小学能学着点儿啥,晚两年也没事。”
说是这么说,每天被人盯着还是难受,王爸爸就送王不凡去上小学了。
送他上学前,王爸爸叮嘱说:“你可得给老子争点儿气,先适应一个学期,拿个第一名,然后咱们就跳级。”
王不凡没拿到第一,不但没拿到第一,连前十都没有,语文直接考了倒数。
他是插班进去的,开始上课的时候,已经是一年级下学期了,他不会老师教的拼音,不会读不会认也张不开口去读。
他数学好,能心算,可一年级数学太简单了,个位数加减法用不到他几块几毛都能算清楚的心算,拉不开分数。
王不凡拿着试卷回家,看到数学还好,看到语文的时候,王爸爸勃然色变,一巴掌打掉了王不凡一颗乳牙。
“是这里一颗门牙,其实我当时在换牙,本来就要掉了。”王不凡指着已经长起来的恒齿跟阮北说。
他心态还算轻松,这些过于久远的记忆,再提起或许怅然或许不忿,但似乎并没有激起他太多伤怀。
阮北却满心难过,他已经知道了,王不凡的不幸来自于他的原生家庭。
他是个真正的天才,却也是个被亲生父母毁掉的天才。
第46章
王不凡的人生被割裂成三个阶段。
八岁以前,他是远近闻名的小神童,天才。
八岁以后,他泯然众人。
从第一次期末考试他没拿到第一名起,神童的光环便出现了裂缝。
当王爸爸王妈妈再炫耀自己聪明的儿子时,邻居同行只要回一句“听说你们家王不凡连第一名都没考到。”
就能让王不凡父母觉得颜面尽失,转头回去便要打骂训斥“不争气”的儿子几句。
其实每个班几十个小孩,第一也只有那么一个,王不凡成绩并不差,哪怕他语文一时间没有跟上去,他数学永远能考满分。
可他的父母在乎的不是他数学怎么样,他们就想着,人家三岁孩子还不认识字,你三岁都能算过计算器了,为什么长了五年,你还倒退了,你怎么连人家普通小孩都考不过。
王爸爸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信奉者,王妈妈混迹菜市场,扯皮撒泼一把好手,这样的父母,在面对孩子成绩“不理想”的情况时,唯一的手段就是,打。
考不到第一,打。
让他给亲戚表演心算不愿意,打。
不肯参加演讲比赛,打。
很长一段时间,王不凡经常忍着伤痛的去上课,王爸爸王妈妈好歹还记得哪些地方不能打,他们惩罚王不凡的方式,多是扒了裤子抽屁股,疼,还不会把人打坏。
王不凡屁股肿得老高,连凳子都坐不下去。
他的小学语文老师是个很年轻的新人,入职第一年就带他们,冲劲十足。
发现发生在王不凡身上的暴行后,这位老师热血上头,直接带着王不凡找上了王家的鱼摊子,指责王不凡父母不该这样对待他,这是虐待。
她的心是好的,也确实想帮助王不凡,但她选错了方法。
王爸爸王妈妈都是极度爱面子又不要脸面的人,这并不矛盾,他们虚荣,但某些时候又会撕下脸皮暴露自己无知浅薄的一面。
当着一众同行和客人的面,被一个刚出学校门的黄毛丫头指着鼻子骂,王爸爸觉得丢了大脸,下不来台。
他一张粗黑面孔涨得黑红,鼻孔里喘着粗气,一巴掌把年轻的女老师推了个趔趄。
“老子教育自家孩子,关你个x事。”王爸爸破口大骂,满嘴脏话。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也为了发泄怒气,他一把扯过王不凡,当着众多围观人的面扒了裤子抽他。
王不凡从来不敢大声哭,他已经快十岁了,懂事了,自尊心觉醒,懂得了羞耻。
可是大庭广众下,他被亲生父亲扒了裤子打,屁股上的疼抵不上他心里的难受,他一阵阵恶心,发出难忍的干呕声。
王爸爸误会了:“你他么还嫌弃老子,老子就是个卖鱼的,你不争气,以后只能跟着老子继续卖鱼。”
他两眼赤红,顺手从池子里捞了一尾活鱼,往王不凡嘴巴里塞:“老子让你告状,在家连个屁都不放,原来都留着在外头告你老子,老子让你说!”
刚捞出来的活鱼,劲头很大,被王爸爸这个鱼贩子钳制住鱼身,尾巴却还活力十足,来回弹跳着甩在王不凡脸上,发出清脆的打脸声。
“从那以后,我最讨厌吃鱼了,特别是鱼尾巴。”王不凡微微笑着,眼里却仿佛有晶莹的水光。
他周身鬼气缭绕,连白净清秀的脸上都是一层黑气,阮北这次却一点儿都没害怕。
阮北大口呼吸,他觉得有点儿喘不上气,他知道能将王不凡逼到自杀的定然不是一般的痛苦,可没想到是这般让人难以忍受的经历。
他光听一听,都能想象得到那个孩子有多难过绝望,可在那之后,王不凡又忍耐了近十年。
“后来我的老师报了警,警察来了。”
王不凡说:“小时候,我曾经想过长大了要当警察,因为警察叔叔无所不能,可当他们也不能阻止我爸爸,我就再也没想过这个愿望了。”
警察来了,王爸爸梗着脖子说:“这是我儿子,他成绩不好我教育他,有错吗?”
在这个国家,父母打孩子,没错。
除非是将孩子打死了打残了,人民舆论才会谴责唾骂他们。
王爸爸既没有将王不凡打死,也没有打残,甚至他只打他屁股,比其他那些父母,已经“很有分寸”了。
至于那些羞辱虐待行为,那算什么呢?小孩子哪有什么脸面,瞎讲究。
警察只能以劝导为主,可警察一走,王爸爸一盆腥气十足的洗鱼血水泼出去,把带王不凡过来的老师骂走了。
年轻的女老师是哭着走的,漂亮的花裙子上沾满了鱼血鱼鳞,从那以后她再也不管王不凡的事了。
王不凡开始厌学,他看不进去书,明明书本上每个字他都认识,但他就是学不进去。
尤其是他曾经最喜欢的数学,写算式的时候,他会闻到一股股鱼腥味,头晕恶心。
他觉得他可能病了,脑子坏掉了。
可他并不觉得难过,甚至暗自窃喜,他不再是什么神童,也不是天才,他最羡慕的是隔壁邻居家的孩子,一直不及格,考一次八十分他妈妈都高兴地杀鸡炖鱼。
王不凡一直很羡慕隔壁家的孩子,他觉得那家的爸爸妈妈太好了,他甚至鼓足了勇气去跟那家的孩子打招呼,想跟他做朋友。
那个男孩性格很开朗,朋友一大堆,不多王不凡这一个,王不凡为了讨好他,替他写作业背书包,这才拥有了自己第一个朋友。
不过这段友谊并不持久,王爸爸王妈妈发现后,王妈妈站在自己大门口,扯着嗓门大声道:“别一天到晚跟些不三不四的孩子一起玩,老话说得好,跟着好的学好的,跟着坏的学坏的,你要是敢给老娘考不及格,还烧鸡,老娘把你给烤了!”
对门邻居把门摔得震天响,从那以后那一家子见到王不凡,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笑眯眯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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