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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再跑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任落佳
她凑到他耳边,低声问他,“你能喝吗?我爸很能喝。”
林谷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安抚她,“没事儿。”
乔梓没见过林谷喝酒,也不知道他的酒量,这会儿不有些担忧。
张秀锦拉过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来,没好气的扯过她的耳朵,“吃饭,拉拉扯扯的干什么。”
小姑娘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拿过筷子开始吃饭。
盯着餐桌上清一色的素菜,和那唯一的一盘鱼,乔梓突然想爆粗口。
以为是场鸿门宴,结果没想到,倒像是来化缘的。
“怎么不买块肉啊。”
张秀锦没理她,抬头看着林谷,“我听乔梓说,你自己开了家装修公司?”
林谷点了点头,“嗯,大学的时候和朋友一起开的,规模也不太大,在滨江那边。”
乔建国来了兴致,拿过酒杯示意林谷,“那和我一样,都是做生意的啊,这酒,一看就能喝。”
男人拿着酒杯,语气很温和,“我们见客户,一般都是户主,很少在酒桌上谈生意,不怎么喝酒倒是。”
乔梓抬头看了乔建国一眼,“爸,你不要灌他酒,喝多了晚上我还要照顾他。”
一说到这儿,张秀锦来了脾气,没什么好表情的问她,“你晚上还跟他回去?”
她没看张秀锦,低头吃饭,“不然呢,留在家里和你吵架吗?”
乔建国在桌子下踢了乔梓一脚,“怎么和你妈说话呢,你这么大的姑娘,还没结婚就跑人家家里住,成何体统。”
林谷这会儿放下酒杯,抬头看着张秀锦,“叔叔阿姨,今天过来也是想和你们说这件事,乔乔刚住到我那儿,也没有多长时间,我打算等她硕士毕业,就结婚。”
乔梓一愣。
虽然他之前提过这事儿,但是她根本没想过会这么快。
张秀锦这会儿放下筷子,双手抱胸看着林谷,“我不同意。”
饭桌上的氛围,很是诡异。
林谷勾了勾唇,脸上是看不出的情绪,“叔叔阿姨,房子车子都不用担心,都是现成的,如果需要过户,明天我可以带着乔乔去公证,房子车子都可以给她。”
乔梓咬着筷子,一下子呆住了。
怎么就,都给她了。
“现在的房子够我们两个人住,有了孩子之后也绰绰有余,如果您和叔叔不满意,想换一套大的,我这边存款也足够杭川的首付,后面的贷款乔乔也不需要担心,公司规模虽然小,但是每个月的温饱我这边没问题。”
乔梓的眼泪一下子落下来了。
张秀锦看着他,突然低声笑了笑,“有房有车就行了?你这工作这么不稳定,新冠肺炎的时候,没生意了吧?”
张秀锦说的没错,新冠肺炎的时候,梓俏装饰几乎面临崩溃。
装修公司不比其他,一定要和户主接触,那段时间,林谷的压力暴增,办公区也是一片低迷,直到4月,疫情稍微平复一点,才又慢慢恢复过来。
那一年亏的本,到现在才零零散散赚回来。
“确实,那一年,挺辛苦的。”
“我不是不同意你和乔梓在一起,但是疫情造成的后果是什么样,你应该已经看到了,你工作不稳定,稍微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影响一大片,我把女儿交给你,不是让她跟你吃苦的。”
乔建国见张秀锦有些没完没了,吃饭的气氛很是糟糕,不由得伸手打圆场,“说这些干什么,就你那些公务员和老师好?小林年轻,自己创业也是好事,我当时也不是自己折腾的嘛。”
“所以你把家折腾成这样,过年都是要债的。”
乔梓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语气有些沉,“有完没完啊,到底是要吵架还是要吃饭啊。”
只有她一个人在家这样也就算了,林谷在还是这样,真的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这几个字怎么写吗。
乔建国又给林谷倒了一杯酒,“行了,小林,吃饭,你阿姨就是随口一说,别放在心上。”
俩人喝了一会儿酒,乔建国又开口问他,“你那房子,多少平?”
乔梓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她就知道。
在乔建国眼里,什么都不重要,只有钱。
“90多,加上公摊面积,100多。”
“那你们俩住也够了,那车子,是什么车?”
“卡宴,之前提回来的,挺长时间了。”
乔建国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谷一眼。
“好车啊,好车。”
张秀锦的重点和乔建国完全不一样,这会儿出声问他,“你爸妈做什么的?”
男人垂了垂眸子,握着酒杯,声音很轻,“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离婚了,我现在一个人生活,不太和他们联系。”
那一刻,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离婚这两个字,对别人来说,可能没什么。
但是对张秀锦来说,却是一根刺。
乔建国出轨,一年也不回来一次,回来就说要离婚。
张秀锦不肯,要这个,要那个,就是不肯离婚。
于是现在,再提起这两个字,她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去。
她放下筷子,不打算再藏着掖着了,“你和乔梓分手。”
室内的冷气吹得人直发颤,乔梓死死地捏着筷子,侧头瞪着她,“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妈,养了你二十几年!”
乔梓蹭地站起身,刚想说什么,林谷就拉着她的手,把她扯回了位置上。
“阿姨,您不能干预乔乔的决定。”
张秀锦一下子来了脾气,抬手拍桌,声调都扬了起来,“你这是在指责我教育女儿?”
林谷一笑,模样很是温和,“我没有什么资格干涉您的家事,但是您不能这么对乔乔,也不能这么和她讲话。”
“我怎么和她讲话是我的事,你真以为睡了我女儿,我就把她白送给你了?”
乔建国猛地拍桌站起身,抬手指着张秀锦,“你胡说什么!”
张秀锦也被气急了,站起来和他对骂,“我胡说,你看看你自己养的好女儿,这才多长时间就住到人家家里去了,给人家睡!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
乔梓死死地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林谷拉着她站起来,一只手扶着她的肩,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冷,“叔叔阿姨,家里这个环境,我不能让乔梓留下来,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不要再带上乔梓,今天谢谢叔叔阿姨,我就先带她回去了。”
这话说完,林谷拉着她,朝玄关走。
张秀锦一个箭步上前,扯过乔梓的手,“乔梓,你不听话是不是,你今天敢跟他走一个试试,你翅膀硬了,连妈都不要了是不是!”
她力气并不小,乔梓被她扯的手腕生疼,不由得“嘶”了一声。
“妈,你能不能别这样。”
“我这样?你怎么不看看我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林谷扯过乔梓的手腕,把人扣进怀里,一字一顿,“阿姨,您和叔叔的所有问题,不能推到乔梓身上,这么多年,她为您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他说完,拉着乔梓走到玄关去穿鞋。
张秀锦还想再冲过去,乔建国已经一把抱住了她,“行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乔梓,你今天从这个门出去,就永远都别回来!”
俩人穿好鞋,林谷几乎是等也不等,就拉着乔梓进了电梯。
——————
好恐怖,好长的修罗场.....





你别再跑了 修罗场(二)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乔梓窝在他怀里,眼泪一颗颗砸落下来。
“林谷,为什么会这样……到底为什么啊……”
男人把她扣进怀里,抬手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我在呢,没事的。”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就只是,喜欢上一个人啊。
小姑娘窝在他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林谷揽着她,电梯到达,出了公寓楼。
这会儿俩人坐进车里,乔梓扯着安全带,垂着一个脑袋,声音很细,“林谷,我,我爸他,出轨了。”
那一刻,车子里很是安静,只有窗外吹过的沙沙声,混合着周围人群走过的吵闹声。
男人抬手,把人抱进怀里,声音很轻,“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乔梓扯着他的t恤下摆,哭的肩都在颤。
这一刻,好像有一只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喉咙。
胸腔里堵着一团棉花,她觉得都快要呼吸不上来。
据张秀锦说,乔梓刚生下来不到一个月,乔建国就出轨了。
像是所有的苦情剧一样,张秀锦还爱他,而且因为乔梓的关系,她把他重新叫回了家,过着普通的日子。
因为有孩子,她不想离婚。
可直到乔梓八岁那年,那段破碎的婚姻还是没有维持下去,张秀锦选择了离婚。
说是离婚,其实并没有和乔建国分开,只是为了让他安分守己一点。
乔建国这人,虚荣又爱面子,结婚的时候不老实,可是在离婚了之后,非常听话,再也不在外面拈花惹草,规规矩矩的守着母女俩。
后来张秀锦见他表现良好,在几年之后和他复婚了。
于是那时候家里,不仅有结婚证,还有离婚证。
乔梓十叁岁那年,张秀锦工作调动到了杭川。
她和乔建国协商,决定两地分居,而乔梓,跟随张秀锦来到了杭川。
其实日子还是像往常一样,张秀锦很忙,乔建国也很忙,乔梓就一个人,倒也没有什么大的困难。
父母的关心不够,她其实不觉得有什么,就是偶尔会难受,可那时候有林谷在,她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这段婚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悄然发生了变化。
张秀锦和乔建国总是因为一些小事争吵。
张秀锦怀疑乔建国在外面养女人,每次问他要钱都很是困难。
而乔建国怀疑张秀锦和她的学生有不正当关系。
乔梓那时候和张秀锦生活在一起,不疑有他的相信着自己的母亲。
因为她知道,母亲很辛苦。
可张秀锦大概是工作压力太大,和乔建国的问题,逐渐转移到了乔梓的身上。
新冠肺炎那段时期,乔梓每每想起,就会觉得自己能活下来真是不容易。
新年的时候,疫情彻底爆发,乔建国从北方回到杭川,和母女过年。
可是大年初八那一天,乔建国走了。
在疫情最艰难的时候,他抛下了她们母女俩,说,要回去处理公司的事。
可那时候,所有的企业全部停工了,根本没有事要处理。
张秀锦和他吵的撕心裂肺,乔梓一直在哭,可乔建国还是走了。
然后,张秀锦在家里,越来越害怕,每天都振振有词,每天都要给乔建国拨无数个电话。
她害怕。
乔梓知道,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于是她在家里陪着张秀锦,做家务,煮饭,厨艺在那段时间练就的炉火纯青。
可乔建国越来越烦,不再接张秀锦的电话。
后来俩人吵的越来越凶,乔梓不知道因为什么,乔建国把张秀锦的微信,手机,全都拉黑了。
张秀锦,找不到乔建国了。
于是,她开始用乔梓的手机给乔建国拨电话。
让她打电话,发微信,要钱。
乔梓和乔建国打电话的时候,要开提,她要在一旁听着,然后告诉乔梓,应该说什么,问什么问题。
几个月后,乔梓崩溃了。
她像是一个工具人,父母传话的工具人。
那一天,张秀锦照例拿着她的手机和乔建国吵架,让乔梓打电话,发微信。
乔梓第一次,拒绝了。
她哭着说,“妈妈,我不想这样,你们俩的问题,你们自己解决好不好,我不想当你们之间的传话筒了。”
可张秀锦骂骂咧咧,哭天抢地,“乔梓,我现在只剩下你了,你也要这么对我吗,你就是个白眼狼,我白生你了,我就让你打个电话你都不打,你还是人吗……”
这种话,从那一天开始,一直到现在。
乔梓已经听腻了,甚至已经,没有表情了。
六月的时候,疫情逐渐好转,那一天天气很好,可是乔梓在家里,和张秀锦摔了凳子。
她真的受不了了,她要崩溃了。
张秀锦每天都在阳台打电话,家里住的是跃层loft,张秀锦的卧室就在隔壁,她每天都要被她的呼喊声和咒骂声吵醒,每一晚都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入睡。
乔建国不回家,张秀锦就和她闹。
那种环境,根本写不下去论文。
她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还没醒的时候,张秀锦冲进她的卧室。
“你给我起来,买机票回去,你和他说,我不离婚,我打死都不离婚,他不听我的,听你的,你跟我回去。”
乔梓本来没睡好,还被她这样吵醒,起床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们俩离不离婚到底关我什么事啊,他要跟你离婚我回去就管用了吗!”
张秀锦气的胸腔一起一伏,根本不管她,直接拽起她往楼下扯,“让你回去就回去,废话干什么!”
走到客厅的时候,乔梓终于爆发了。
她抬手扛起餐桌的椅子,猛地砸在了地上,嘶吼道,“你有完没完,你要逼死我是不是!我现在就从这儿跳下去行不行!”
她猛地跃过玻璃门,朝着阳台的窗口奔了过去。
可是没等她跳下去,张秀锦就把她拦了回来,扔回了客厅里。
“你跟我作什么作!不是你爸家里会这样吗!你去找你爸闹啊!”
那一刻,乔梓跌坐在冰冷的地砖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真的不想哭。
可是她忍不住。
为什么会这样,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爸妈婚姻的问题,是她的错吗。
爸爸不爱妈妈,不接妈妈的电话,是她的错吗。
不是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她是不是,就不该,出生啊……
张秀锦跟着她一起跌落在地上,哭着喊着,嗓子都哑了,“乔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可能跟他复婚,你看看这个家,变成什么样子了……”
那一刻,乔梓仰起头,突然问她,“妈妈,是我让你,复婚的吗?”
好像所有人,婚姻失败的时候,都会把问题,归咎在孩子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会这样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和他在一起吗。
如果,不是因为她。
她,是个多余的人。
她,是罪孽深重的人。
父母婚姻里所有的问题,都是因为她。
她,罪大恶极,活该下十八层地狱。
张秀锦听到她这么问她,猛地站起来,“你还怪上我了?那时候如果不是你生病,我会和他复婚?我告诉你,乔梓,你和老乔家人一模一样,就是个畜生,我如果不和他复婚,我现在会过的很好,我至于受这么多委屈吗,你没资格指责我!”
然后,张秀锦冲出了家门。
——————
诶,其实那个年代吧,好像都是这样。
不过没关系,我们是新时代的青年,有理想有抱负,想法不一样了哈哈哈哈。
小乔,伤心总是难的,你要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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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再跑了 修罗场(三)
乔梓抱着膝盖,流干了眼泪。
哭到最后,她身子猛地在颤抖,呼吸都喘不过来气。
那时候,她多想,就那样死掉。
只要死掉了,张秀锦就不会恨她,她就不用,承担那些罪孽。
后来,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到了阳台。
她看着18楼的风景,站在那里,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这十八层地狱,困住了乔梓,也困住了张秀锦。
后来,乔建国给她打电话,问她,是不是和张秀锦吵起来了。
乔梓握着手机,问他,“爸爸,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听筒里传来乔建国的叹息,“姑娘,你什么都没做错,是我和你妈妈的问题。”
她颤颤巍巍的,盯着楼下移动的车辆,缓缓出声,“你们都说我很优秀,我很听话,我也一直很听妈妈的话,你们不送我出国,我答应了,让我考研究生,我也答应了,你们说什么我都答应,我从来都没有过要求,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这样,我到底,犯了什么错,爸爸,我是不是,就不该出生啊,可是我也不想啊,可是你们,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啊,呜呜呜………”
她的眼泪,一颗一颗砸进空气里,顺着十八楼的高度,掉下去,然后,无影无踪。
后来,乔梓擦干了泪,去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六月的阳光很刺眼,天气很热。
她在微博上找了一家看起来很干净的刺青店,和老板约了时间。
老板问她,刺什么图案。
乔梓坐在那里,想了好久,说,“刺一串字母,在肩膀上。”
后来,她坐在椅子上,扯掉衣服,露出一截白皙的肩膀,让老板刺上了那串字母。
tout va bien。
在法语里,是,一切都会好的意思。
会不会好,她不知道,可是她还想努力试试看。
墨水针一刺一刺的渗进皮肤里,乔梓咬着牙,却不觉得疼。
还能有什么,比那更疼呢。
纹到一半,她晕过去了。
老板把她扶起来,和她说,不用担心,是正常现象,第一次纹身,都会紧张,有些人会出现晕针的现象。
乔梓那时候才想起来,她低血糖,也没有吃午饭。
她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水和糖,温吞着吃了下去。
如果,她没有醒过来,该有多好啊。
这样,就再也不需要面对张秀锦和乔建国破碎的婚姻,不用,为他们承担。
那天过后,张秀锦和乔建国仍然没有离婚,仍然在吵架,拉黑,而乔梓和张秀锦,也仍然在争吵。
直到,九月,乔梓回了沪川开学。
那场维持了大半年的争吵,终于画下了句号,她终于,喘了一口气。
可乔梓知道,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她能躲一时,毕业了,还是要面对那样的张秀锦,和那样的家庭。
*
“林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呜呜呜——”
她一边说一边哭,窝在他怀里,气都要喘不过来。
林谷的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心脏像是被人撕扯着,疼的快要呼吸不上来。
他那么用力爱着的人,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
每天都是撕心裂肺的争吵,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人胆战心惊。
怪不得她面对那些问题的时候总是逃避,怪不得连对他撒个娇都要畏畏缩缩。
因为张秀锦那样的性格,乔建国那样的父亲,造就了这样一个学会看人脸色,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的乔梓。
她太听话了,听话的,过头了。
所以她去了沪川之后,才会变成那样。
抽烟,写小说,追星,张秀锦觉得什么不正经,她就去做什么。
这是唯一能让她,快乐的事了。
林谷抬手,隔着衣服布料蹭了蹭她肩膀处的纹身,问她,“疼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不疼的。”
那里的疼,哪里比得上那种无助的绝望感。
男人叹了一口气,一双手捧起她的脸,一字一顿,“乔梓。”
她眨着眼睛看着他。
“以后,这个家,不想要就不要了,我给你一个家,没有争吵,没有鸡飞狗跳,只有我和你。”
我会好好爱你,再也不会让你,过这样的日子。
乔梓抱住他,哭声渐渐平稳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在他肩头蹭了蹭鼻涕和眼泪,声音很细,“林谷,如果经历这些,都是为了把你换回来,这笔交易,我不亏。”
用破碎的二十五年,换回余生一辈子的幸福,她愿意。
林谷扣着她的后颈,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很轻,“乔乔,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我们乔乔,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了。”
那一刻,周遭都安静下来,乔梓只听到了俩人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
其实真正受委屈,真正辛苦的时候,乔梓感受的还没有那么清晰。
可真的有人,抱着她,和她说,她受了很多的委屈,这时候,乔梓才觉得,她是真的受了委屈。
张秀锦对她所有的掌控,这叁年在沪川所有的辛苦,好像,都被林谷这一句话消弭了。
有他在,有他陪在身边,这一切,都变得云淡风轻了。
乔梓想,她好像终于熬过了黑暗,看到了天光大亮,也见到了太阳。
她抱着他,一双手环上他宽阔的脊背,仰头,蹭了蹭他下巴上的胡茬,“我们回家吧,林谷。”
男人轻声“嗯”了下,随即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仰躺在座椅靠背上,“这车你能开吗?不能开叫个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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