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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难攻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叶昕昕
羲族有个一年一度的祭天庆典,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几乎全族的人都在为此做准备。令四是越看张芸芸越满意,知道她未必看得上小允,他打算在祭会上求族长为小儿子和她订婚,一来给了她张芸芸极大的荣耀,二来有族长在,不怕她不答应。
“也就是家里没点果子,嘴馋了,往后就不会常出去了。”以为令四是觉得她在逃避劳作。
话到最后,令四才说出他来的目的,原是他要跟族里的勇士出去采集一些物资,恐要用好几天的时间,这段日子奴隶场就她跟小允一起看管,另外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宜,然后提着那袋子果子就走了。
张芸芸接了水洗了把脸,再拾一番就去奴隶场了。奴隶场不大,除了她跟小允还有几个人外,其余人都是被看管的奴隶。她到的时候,小允已经到了。
他颇为悠闲自在地坐在土堆的高台上,看着不远处走来的女人,身姿曼妙,皮肤白皙,是一眼就能在人堆里发现的女人。想到昨晚父亲跟他说的那番话,他年纪十九,部族里的其他男人在他这个年纪孩子都能出来捡物资了,他却迟迟没有一个女人。
而张芸芸就是父亲给他看好的人,随着人越走越近,他嘴角轻晒,他的女人必须得是温柔娴淑,温文尔雅懂得伺候男人的女人,眼前这个张芸芸没有半点符合他的要求。
怎么配成为他的女人,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
张芸芸远远的就感觉到这股细致丝毫不避讳的打量,自她第一天到奴隶场起,小允就看不惯她,嫌弃她是个女人,甚至处处给她下面子。对于她来说,小允不过就像一个刚上大学的小男生,脾气又臭又硬,却也没什么坏心眼。以前对于这样的人她一向是以冷漠应对,不过鉴于他父亲是令四,她偶尔回应几次,不至于两人关系太尴尬。
但是这个打量的眼神,跟其他男人打量囚禁的女奴一般,让她有种被待选的感觉,着实让人不舒服。
“这些奴隶起的都比你早。”她刚一走近,小允就指着底下站着的奴隶不满道。
“今天早起去摘果子了,回家又遇上令四叔聊了一会儿,所以来的有些迟了。”相比小允毫不掩饰的指责,张芸芸就显得淡定多了。
一看到她这一副仿佛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样子,小允就觉得气闷,不由得脱口而出的话就更加刻薄些:“听说昨晚你是睡的太沉才听不到我的唤声,”他仔细盯着张芸芸的面容,生怕错过一丝不对,“我连敲带喊,连邻居都叫醒了,你却没反应?我看,不会去找到哪家男人偷情了吧。”
此话一出,旁边几个族人看着她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似她这样的女子身边早都有男人了,她却孑然一身,现在想想那个相好的家里不会是有个母老虎吧,这样一想眼光不由更同情了些。
这么多男人,找谁不好,偏找个让自己受委屈的。
她没理那些人的眼光,也没再搭理小允。她发现,越搭理这人,他越来劲,索性道:“你爱怎么想怎么想。”脚步一跨,远离了这片地,领着她管的那些奴隶去了田地做活。
小允的脸色则变得铁青、僵硬。长到这么大,还从未有过任何一个人敢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方才他说完也没见她反驳,难不成是真的有个男人?
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就如一汪沸腾的泉水,久久不能平静。
趁着奴隶们在田地里干活时,她在周围转悠,又摘了不少的果子。到了中午,将这些奴隶又带回奴隶场,小允一看到她就想到那个可能,脸色又耷拉下来,张芸芸只以为他是不想看到自己,交代了旁人两句就走了。
“下午我有点事,部族村东头老刘家有五亩地还未种,偏他身体不好,到时候你先带着他们去,我随后便来。”
她还未来到部族之前,这些奴隶是日出而作,月升而息,一天到头但凡有点懈怠动辄遭到殴打,死伤人数急速增加,任务量堆积。后来,她便作了个规定,将一天分为上、中、下,做活只在上、下做,没想到活量比原先还要完成的快。
她先回了趟家,拿了许多平常做的馒头和干果,令带了些被褥和衣物,趁着没人的时候找了条小路上山去了。
她走后,煜平躺在草堆上,眼神清亮,久久未能再度入睡。周围很平静,除了外间同样早起的鸟儿,这个洞穴里能听到的声音只有他的呼吸声。往常正是拿鞭子抽打他起来做活的时间,但是现在他躺在这里,那些人却还在平安的活着。
如果昨天他死了,雨照常下,鸟儿照常早起觅食,那些人照常做事,他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鸟儿,活着跟死去没有什么区别……没人会知道他,记得有他这么一个人。
除了,张芸芸。
他一动不动,不知一个人思考了多久,直到嘴角翘起一抹无辜可怜又悚人的笑,一个可怖又骇人的想法开始慢慢在心里生长。
日头高升,林子里的鸟儿为了躲避晒人的日头不知到哪去了,此时偌大的山林竟连个鸟的声音都听不到,仿佛世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突然,一阵稀碎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个宁静。
会是谁?她吗?
恐怕连煜都没发现,他望向洞口时的眼神有多么渴望。好在,上天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心声,来人正是张芸芸。她背上扛着一个麻袋,额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似乎赶路太匆忙,忘了歇息。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她喘息着将身上的袋子放下,看着躺在草堆上的煜问道。
这鬼天气,也太热了。
煜看着她,心里有了一种奇异的微妙,被人关心的感觉……
“我没事。”他道。
躺在草堆上,连动也没动过还说没事,当自己是神吗?张芸芸心里腹谤。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个麻布,是她自己剪的,当做他这段时日的毛巾。在他说话的当头浸湿,拿过他的手指,将上面的脏污细细擦拭。
两只手掌触碰的刹那,似是冰与火的交集,像是比物理反应还要强烈的化学反应,在心里如一根爆竹噼里啪啦。煜的身体仿佛触电般,僵硬到不知所措。眼神错愕地看着低头仔细认真为他擦拭的女人。
他这一系列惊愕的反应,没有引起张芸芸的注意。





病娇难攻略 第 4 章
与煜秀气白净的脸不同,他的手指纤长好看,但是很粗糙,指腹上还有很多厚重的茧子,是来到羲族这段时间来一直日夜不停干活,手指上还有些昨天留下的擦伤。
她拿过一个致的小瓷瓶,治疗伤药上好的东西,是从系统辅助工具里拿的。
“这是愈合膏,治疗伤口很有用的,”蘸取一点啫喱透明状的东西,散发出一股淡淡的中药味,然后在伤口处仔仔细细地涂抹开,“这药对伤口特别管用,两三天就好了,你身上不是还有伤吗?要不你把衣服脱了我帮你一块涂了。”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系统剧情上提了这位男主最厌恶别人的触碰了。
张芸芸拿毛巾擦拭的动作太快,煜还来不及反对,就感觉冒着热气的布子在冰凉的手指细心略过,从指尖直暖热到了温凉的心,这期间他保持沉默,一言不发。待到她用药擦拭伤口的时候,他的心依然是震撼的。
还在腾族的时候他就明白,药材是上天赐予最神圣、最珍贵的东西,只有他看中的子民才可以拥有,他这样的妖邪只会玷污了它,不配使用。
有次跟族里的同龄男子去捕捉猎兽,他被推选为诱饵,最后猎物被捉到了,大家也不约而同受了伤,其中他的伤口是最重的,鲜血直流,胳膊上有一道翻了肉的血痕。那天煜被父亲拎着衣服锁在了小黑屋,透过窗户在给其他人的伤口上涂抹草药,而他只能在屋子里自愈。
既然这么被期待着死去,又为什么会出生呢?反正这个世界他一点也不喜欢。
就在刚才,那个女人毫不犹豫的将伤药给他用了,那个感觉冰冰凉凉的,压盖了隐隐作疼的痛觉,与温热的毛巾是完全不一样的触感,奇异的是这两个他一点也不反感,相反心里很喜欢。
喜欢?
就在张芸芸以为会得到一个生冷的拒绝时。
“可以。”煜淡淡道,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煜穿上衣服看着像是一个营养不良的少年,待脱去时才发现,看似瘦弱实则全是健实的肌肉,像是草原上其貌不扬的猎豹,虽比不上狮子的雄健,但速度却是无人可敌。待上衣全部脱完后,她脸上的惊讶甚至都掩藏不住,心思同时变得很沉重,面对这个不足十八岁的少年头一次生了心疼的感觉。
那健状的背部,有大大小小,或深或浅,数不清的伤痕,有的是剑伤、刀伤、有的像是斧子砍出来的,还有前几天被人踢打出来的淤伤,更甚者有些惊险狰狞的疤痕她根本认不出是什么造成的,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
如此复杂的疤痕交错,凹凸不平,宛如大陆上纵横的山水图,不得不说,他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上药吧。”煜已经背对她坐好。
清冷的音调响起,她才回过神,蘸取伤药在淤伤处细细搓揉,末了,她忍不住道:“要是觉得疼就说,我力道轻些。”
“嗯。”没有温度的清冷调,让人看不穿他的真实想法,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对她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排斥和警惕。
煜这个人到底是倔强了,等到伤口全部涂抹完后,她才发现他的额头上全是密密的细汗。想必方才定是疼的厉害,可他硬是忍住,没让她听到一句闷哼。
这个人的忍耐力惊人的可怕。
“饿了一早上,你肯定饿了,”待煜穿好衣服后,她打开麻袋,拿出准备好的饭食,她递过筷子,“都还是热的,快些吃吧。”
煜握着筷子,吃着热乎乎的米饭,这是他十几年来吃到的最舒心,最满意的一顿饭。他在吃饭的时候,张芸芸就在旁边熬药,虽说年轻人抵抗力强,但是煜之前受过的殴打太多次,也难伤到身体,吃些药会好的更快。
午间阳光炽烈,山间一片高温,高林树木耷拉着绿油油的树枝,唯独这处隐蔽的洞穴清凉通风,一人吃饭,一人熬药,本不相融的两人此时的画面莫名和谐,甚至带着点安逸的舒心。
“等我把药熬好就得走了,你一会儿吃完饭别忘了喝药,”这药可是花了她三十个铜贝外加两只养了许久的家鸡换回来的,“那袋子里都是我给你带的干粮,要是饿了你就吃。”
又要回到他一个人待的时刻了。
煜吃饭的动作就是一顿,随之慢慢减缓,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神情,唯独一双清冷的眼睛,“晚上什么时候来?”
“今晚上可能来不了,”张芸芸眉头微蹙,“昨天晚上小允去找我了,差点发现我不在。最迟到明天晚上,我才能来,”她从麻袋里取出自己放好的被褥,“晚上冷的时候记得盖上,就不会着凉了。”
她顾自自言自语,却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一言未发。离开的时候,煜没抬头,手中的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一下又一下往嘴里送,眼睛阴鸷,不似往常的清冷。
路上,她随手摘了几个野果果脯,直接走到了奴隶场。果不其然,一到那里就看到了坐在土堆台子上的小允,眼睛像天空上扫射的鹰眼一样,刚一踏入奴隶场就被捕捉到了。
往日都是太阳下山之后才能看到小允,但是这几日他来的貌似太勤快了些。
张芸芸面不改色走过来,小允一看到她,心脏就莫名的狂跳,眼睛就好像长在了她身上一样,拉都拉不回来。见到她走近,清咳了几声,面色不善问:“你怎么又迟到了?莫不是在房间里休息的太舒服了,忘记了我父亲交给你的任务,”还未待她出声又哼道,“就知道女人成不了大事,白白辜负了我父亲一片心意。”
一张脸臭的就好像她欠他多少铜贝。
昨晚上睡的迟,又一大早起,连着跑了好几趟山路,她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没心劲儿跟小允计较,只无打采道:“身子不舒服,多休息了会儿,故而耽误了时辰,小允弟弟别见惯。”
若是以往,他定要摆着脸道:谁是你弟弟!闻言,他的脸色一变,也顾不得装,当下着急问:“你怎么了?哪不舒服?若实在不舒服你就别来了,差个人告诉我一声就行了,”他眉头深蹙,神色紧张,看的出来是当真关心她,末了又道,“不然你回去吧,索性这也没什么事,有我看着,这些奴隶也不敢造乱。”
一向被小允恶语相向的她平白被这样关切对待反倒有些不适应,身子不舒服是真的,但也不全真,小允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他心肠不坏,她一早便知,否则当时也不会将昏迷不醒的她带回来,虽说后面有些针锋相对,不过也就是些少年人的不服气罢了。
“我没事,不过是昨晚没休息好,在这坐一会儿就没事了。”察觉到某些特异的关心,她谢绝道,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其他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无论小允怎么说,她都无动于衷,最后,小允索性撂下脸,面色难看,别扭问:“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系统:……这才是正常少年人啊,敢爱敢恨,跟那个病娇煜一点也不像。
“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我刚才的话,那么,”煜道。
“迟到本就是我不对,你问我是应该的,我怎么能生气?”张芸芸道。“对不起!”一时间,两句话末叠加在一起,她的表情有些怔愣。
小允却不看她的表情,拉着她的手就往前走,“我刚才已经道歉了,你再有不高兴也该高兴点了,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回家休息,而不是在一个奴隶场,”末了,似是对方才张芸芸的拒绝不赞同,“一个臭烘烘的奴隶场有什么好待的,女人还是少去这些地方。”
这条路好像走过很多次似的,他比主人还熟悉,到了地方推开家门,把她按在床上,“你待着别动,我给你倒水。”然后轻车熟路地去厨房烧水。
“你以前来过这里?”她问。
小允在厨房烧火,将一根树枝一腿劈断塞到火坑里:“这里原本是我的房间,你来了之后,我就搬回去跟我父亲住了,”说完,端着一碗热水走过来,小心仔细地递给她,“慢点喝,小心烫。”
“不过,等到我们俩成婚之后,我就会搬回来,总不能叫新婚夫妻分离不是。”小允一屁股坐在坑边上。
“咳咳咳”张芸芸惊吓。
“你怎么回事,喝个水都能成这,怎么活到现在的?”看着小脸咳的通红,他忍不住埋怨,“你这样还是身边缺个男人,我要不告诉父亲,让我俩提早成婚?”也好照顾你,后面这句话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不!不用了!”张芸芸惊慌失措。
小允闻言,眉头轻蹙,不知道她说的是不用提早成婚,还是……应该不会是后者,她怎么可能不想跟他成婚。不然,在这个羲族她一个女人没个男人又怎么过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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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难攻略 第 5 章
小允离开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醒来便到了第二天早上。随意拾一番便又去了奴隶场,小允不在,反倒是来了一个脸生的年轻人。
张芸芸看到的时候,他正在挥撒鞭子抽一个年长的老人:“老不死的,快点干活!”
从她来到奴隶场后,挥鞭子抽人这样的行为已经很少见了,就连小允气极了也只是口头大骂,更别说像他这样的暴力了。
“你是哪来的?”她心中有些不高兴,虽然知道这是系统剧情,但看着一老人在自己面前被粗长鞭子抽打,心里到底过不去那关。
年轻人这才发现身边来了人,看到张芸芸脸上顿时像笑开了花,与方才怒气冲冲、凶神恶煞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原来是芸姐,怪我眼拙,方才忙着教训这惫懒的家伙,竟没看到您,我原先跟着族里狩猎,刚刚被调来替小允哥的班。”
小允这个人,不来便是不来,向来不会让人替班什么的……
“发生什么事了?”她问道。
“您还不知道,祭典将来临,为了祭礼,令叔跟族长前天去采购被不知什么人袭击了,关键时刻令叔为族长挡了一剑,族长没事,令叔胸前流了好多血,小允哥听闻这不赶忙去找他们了。”
张芸芸闻言,眉头深深蹙起,系统剧情里也有这么一段,令四虽然挡枪了受伤,但没有大碍,族长为了表示对令四舍身相救的感激,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小允。
若是按照剧情发展,她也没有必要为了小允和自己的婚事烦恼。这样一想,昨天沉沉积压在心头的石头仿佛一下被搬开砸碎了,轻松不少。
眼睛一转便看到下面站着的一老人在磨石,族里的许多兵器都是奴隶场磨出来的,磨石是件耗体力的活,要想磨的好,用的一向都是壮的年轻人。
“奴隶场的活计有一个专门的值班表,每天轮到谁了,上面自有标记。我记得,磨石都是年轻人,而他好像是在田活那一栏,”张芸芸黑亮的眼睛看着他,脸上不带一点笑意,“谁让你擅自更改值班表了。”语调虽轻,语气却重。
族里的狩猎虽是集体劳动,但也分指挥中心、低级劳作,这年轻人最常做的便是低级劳作,属于谁都可以指挥的那种,突然一来到奴隶场,看到一群唯唯诺诺的人仿佛自己才是他们的主人,加上他是替小允的,其他人也不好管他,这才有点得意忘形。
张芸芸说完,他还觉得无所谓,直到她脸上真正严肃不带一点笑意,这才觉得有点慌张惶恐,害怕被再次送回去:“原来我们这还有值班表,第一次来没注意,我这就去看看。”然后转身走了,背影仿佛在仓皇逃窜。
她叫来了其他人,把这老人带下去休息,另外重新叫来了几个青年人干活。正要转身离去时,一个苍老浑浊的声音叫住了她,是那个老人。
“姑娘这样的好心人,上天一定会给福报的。”说完才在一些人的搀扶下离开了。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这其貌不扬的老人原先竟是腾族的巫老,也就是给煜判“邪魅”巫女的父亲。
小允不在,族里人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为将临的祭典做准备,她索性带了一些东西抄小路去了山上。到的时候,煜正躺着休息,听到动静,眼睛倏然睁开朝着声音看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煜看向她刹那的眼神仿佛带着一种狰狞的期盼,仿佛一头猎豹终于等来了期待中的欣喜。
不过片刻又恢复宁静,眼睛清冷温凉,看过去就像一个在寂寞中孤独等待的人。
“你刚在睡觉吗,我是不是来早了打扰你了,”张芸芸走过去,眼睛随意一瓢便看到了昨天她拿来的干粮,满满的一袋子,惊讶道,“你昨天晚上没吃饭吗?”
再一看,苦涩的草药到是喝完了,干粮却是一点都没动。
“是不喜欢吃这个?”干粮是她拿小麦蒸的馒头,亲自活的面,因为技术原因麦皮没法去的干净,面粉口感自然会粗糙,再加上时间长了,馒头难发硬,张芸芸不由暗暗撇嘴,这时候了还挑剔,“你要是想吃好点的,我下次蒸软点,但是现在也没有啥能吃的,就别嫌弃了,赶紧吃吧。”语气随意轻佻,好像他事儿多。
张芸芸进来的时候,煜站了起来,这两天他身上的伤势已经好大半了,随意行动已不再受阻碍。昨天自她走后,他一个人呆坐在这空荡荡的洞穴里望着洞口,静待至天明,仿佛下一秒那里就会出现个人。直到晨光微熹,他才认命,阖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不过下一秒,张芸芸就出现了。
眼中的欣喜还未褪去,闻言她的话,他的脸面清冷,眉头微微轻蹙,眼睛甚至透露出一种厌恨,本想打招呼的嘴唇紧闭一言不发。
她说完之后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和疏离,对着她的脸色也不如昨日好看。方才出口的话也没人接,诺大空旷的洞穴里,她不觉得有些尴尬。
这么不喜欢硬馒头?当初在奴隶场吃的还不如硬馒头呢,看着也挺能吃的啊。
“额,你是不是渴了?我这有水。”没话找话,她摘下脖子上挂着的葫芦,递到他面前,言笑晏晏,颇有点关心讨好的样子,“这是我的水壶,里面是热水,我刚刚上山喝了正好是温热的。”
煜看着递到眼前的葫芦。她喝过的热水……眼睛闪烁几下,最终还是伸出手接住了,水里加了蜂蜜,入口即甜,经过喉咙一直到胃里,暖滋滋甜腻腻的,喝过后不由的咂舌回味。
这感觉……清冷的眼睛头一次产生了渴望。
“甜吧,”转过头看到的就是一张眼睛里都带笑的脸,很美。煜不由的咽了口喉咙,轻轻道:“很甜。”
张芸芸心底轻轻叹气,到底还是个孩子。
“你,昨天不是说晚上才来吗?”煜眼神清冷,慢慢道。
“原本是晚上要来的,族里临时出了点事,”说起这些她的神情并没有很沉重,“小允的父亲,令叔出事了,族里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没人注意我,我就来了。”
闻言,煜的手指一顿,眼神透出阴冷,闪了闪接着道:“出什么事了?”
“下个月就是羲族一年一度的祭典了,族长跟令叔去外面采购物资的路上被一群来路不明的袭击了,令叔为族长挡了一剑,听说流了好多血。”张芸芸道。
煜继续问:“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张芸芸摇摇头,“这哪知道。”这么大的部族有个敌人完全不是多稀奇的事。
“不过,因为令叔的舍命相救,族长非常感激,他好像打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令叔的儿子小允,”张芸芸道,“不过也是小道消息,具体是不是我也不清楚。”
煜看着她,审视又冷静,如果不是有十足把握的事情,以她的性子是不会说出口的,脑子里一道光一闪而过,仿佛什么事情瞬间清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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