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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是渣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三娘
陈又涵慢悠悠拉着他胳膊,俯身在他耳边问:“学校里看到未来男朋友都不叫一下吗?”
叶开一下子心慌气短,狗男人今天不知道换的什么香水,闻得他肾上腺素像在飙车,慌不择路地叫他:“又涵哥哥……”
陈又涵离开他半步,抬手给他整了整领子:“好好上课。”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叶开不知道为什么,鼻尖蓦然一酸,像被颗柠檬顶到了。他不想吗?快两个月没有见过面,可他作茧自缚要当那高冷的被追求者,端着架子一句好听点的话都吝啬。
他别扭地问:“你什么时候走?”
“吃过中饭,怎么了?”
“那你帮我带几本书回去,我、我周末问你拿……”
陈又涵笑,不假思索地说:“好。”
两节数学课连上,认真听进去后就觉得时间很快,眨眼便打了下课铃。午休宿舍是开放的,叶开吃过饭,陈又涵已经在楼下等他。他和校领导在湖畔餐厅吃了顿商务餐。这图书馆对他来说不算大事,顺手投的而已,什么看进度看进展谈助学基金,不过是为了找个理由堂而皇之地来天翼。
在宿管阿姨处做好登记,两人上三楼,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天翼的宿舍和一些大学比较像,两人一间,两间共用客厅、浴室和洗手间。他打开门,把陈又涵请进去的时候莫名有点紧张。
高中生宿舍都干净,桌面整洁无杂物,书架上允许放五本与课程无关的课外读物。叶开抽出那三本崭新的签名本,一转身,陈又涵欺身把他压在桌边,靠得那么近,简直欺负人了。叶开被迫后仰,手撑着桌沿,眼尾急得微红。
陈又涵的手也撑着,跟叶开的挨着,擦着一点,但没有交叠。
“几分了?”他低声问。
“负分。”叶开嘴硬。
陈又涵低笑了一声:“太严格了吧。”
“我益求。”他口不择言。
……我他妈在说什么!
陈又涵勾起半边唇角,抬手揉乱他头发,决定放过他。语气恢复吊儿郎当的调性:“书我先拿着,周末要是念我点好,就陪我喝个咖啡。”
叶开拨了拨刘海:“好好着,珍藏签名本。”
“谁啊,这么金贵。”陈又涵问,随手翻开封面。
叶开说:“舍友的爸爸,当代著名青年翻译家。”
他抬眸,看到陈又涵猝不及防地僵住。他的手停留在扉页上。tang的签名很有个性,g的勾斜穿过,尾巴画了一个闪电般的折。
“他叫什么?”陈又涵盯着叶开,浑身散发着如同寒冰一般的气息。
“杜……唐。”
啪。
陈又涵单手合上硬壳封面,自嘲般地冷笑了一声。
第37章
南方出版社总部大楼, 现当代西语文学翻译编辑部位于第三十三层。陈又涵风度翩翩地叩响前台桌面:“你好, 找一下杜唐。”
“杜主编今天不在, 建议您改天预约呢。”前台微笑着挡回去, 看样子很习惯帮杜唐拒绝人。
陈又涵两指夹着递出一张名片:“打内线, 念。”
完全命令式的语气, 但脸上挂着散漫的笑, 让人不容拒绝。前台鬼使神差地拿起电话:“杜主编,不好意思打扰您, 这里有一位……gc商业集团总裁陈……陈又涵先生说——”前台没说完便被打断, 怔愣地重复:“让他进来是吗?好的。”
“我带您进去。”前台把名片放下, 领着陈又涵穿过杂乱但还算有序的编辑部,敲响了挂着主编办公室铭牌的玻璃门。
“请进。”里面的声音低沉清透,有金属的质感,光听声音的话, 不会猜到他已经三十出头。
门被推开。
陈又涵单手插裤兜, 心里静了一瞬, 走了进去。
两米宽的大办公桌上摞满了几乎有半人高各种书堆纸堆,羊皮鞋底的皮鞋踩上地毯无声无息,过了会儿,从那故纸堆后面抬起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他戴着黑框近视眼镜,很快地瞥了陈又涵一眼:“坐。”然后便又低下了头。手里握着一支钢笔,正在一叠白纸上写着什么。
洒满午后阳光的大办公室里只有笔尖沙沙的声音。
陈又涵的目光从他身后横贯整面墙的内嵌实木玻璃书架上扫过,都是书,满满当当的外文书籍和词典, 上层很不在意地塞了一些奖杯奖牌和证书。陈又涵的目光持续五秒,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怠慢了啊。”他说。
啪。
钢笔被按下,杜唐把眼镜往上一推,推开办公椅起身。他穿一件很简单的纯黑t恤,看上去好像比陈又涵还高一点。会客区挨着落地窗,他率先走过去,却没有坐下,在水吧给他沏茶,不冷不热地说:“好久不见。”
好一个好久不见。
说得好像也就个把月
陈又涵模糊地估算,十几年了?他竟然记不清。
他摸出烟盒递出一根,杜唐很利落地一摆手,不容推据的姿态:“戒了。”
陈又涵微挑眉,自己叼上一根:“杜主编办公室不会禁烟吧。”
“禁,你例外。”
陈又涵咬着烟嘴,低头无声地笑着摇了摇头。烟雾在空气中缥缈地散开,他轻吁一口:“真他妈能躲。”
“怎么找到的?”
“你儿子,”陈又涵磕烟灰,想起就好笑,“他是不是让你给同学签名?”
杜唐淡漠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继而失笑:“你从签名认出我?”
陈又涵深表遗憾地微摊手,仿佛一场旷日持久的游戏最终以他作弊的方式取得了微妙的胜利。杜唐终于走向他两步,伸出手臂以兄弟的姿态抱了抱陈又涵,淡淡地说:“抱歉,又涵。”
这一声抱歉含了太多层双方已知的、未知的、不能宣之于口的、心知肚明的意思。陈又涵一手夹着烟,只抬起一手回抱,拍了拍杜唐的肩膀:“得了,你突然这么腻歪我受不了。”
杜唐勾了勾唇角,恢复面无表情,无情地说:“我还有工作。”
这赶人赶得含蓄又利索,陈又涵无语:“你真的一点都没变。”
“施译在天翼上学,我不会跑。”杜唐复又戴上眼镜,走向办公室的门。
“你当年——”
“小译是施文的儿子。”杜唐说完这句话才打开门,语气拒人于千里之外,但隐约有着无奈:“不要再问了,事情已经解决,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这真是史上最快会客记录,连一根烟都没来得及抽完。陈又涵在干净如新的烟灰缸里捻灭长长的烟蒂,自来熟地在桌上抽走一张名片,半举起手对杜唐示意道:“回见。”
这迟到了十多年的见面让陈又涵颇为憋屈,晚上约了乔楚喝酒,乔楚听了也很震惊,看热闹不嫌事大,他隐约幸灾乐祸:“这暗恋对象没追到手,白月光又出现了,请问这是种什么体验?”
陈又涵笑着揉了揉眉心:“你不问我,我脑子里全是他为什么会和施文的孩子在一起。”
“啊,”乔楚有点意外,“你这,一点没有旧情萌动的意思?那个心脏什么的,就没有扑通扑通的感觉?枯木逢春?死灰复燃?病树前头万木春?”
陈又涵:“……儿子中考第一了不起是吗?”
乔楚谦虚道:“好说,好说。”
“没有。”陈又涵冷漠地说。
乔楚顿时扫兴:“没劲,我发现你这个人现在就很没劲。不过我想到一好主意,”他凑近陈又涵,“你不是还没追成功吗,要不用杜唐刺激一下他?”
这什么低级馊主意。陈又涵想骂,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眼一晚上都很安静的手机,脸色微妙地变了。
乔楚仔细观察着他,见他拿起手机点开微信,页面干净没有未读。摁灭烟点开置顶的对话框,输入——
“看够了吗?”陈又涵似笑非笑,“要不要给你投屏直播?”
乔楚骂了一句,扭头去二楼巡场。
晚上十点半,已经过了熄灯时间。陈又涵打字,很含蓄的开场白:睡了吗?
叶开没睡,几乎一下午和一晚上都在等这一次震动,可信息真来了他却又不想回了。陈又涵最后那个表情很明显,他不必问出口,就知道杜唐就是他一直寻而未得的人。
陈又涵见他没动静,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便没再发。与乔楚聊了一晚上的天,快十二点时他惦记着又发了一句:晚安。
手机屏幕的亮度惊动了施译,他悄声问:“原来你也没睡着啊。”他从床上翻身:“好饿,我吃个泡面。”
三两步跳下床,撕开调料包,倒上热水,扒拉着凳子眼巴巴地等着。叶开也下去,给自己倒了杯热水,问:“你有你爸的照片吗?”
施译迷茫地眨眼:“你这么粉他的吗?”
叶开:“……你说是就是吧。”
施译翻出手机相册:“那就有点多……”
——虽然都是他偷拍的。
叶开看了两张,面无表情地把手机递还给他。
难怪陈又涵以前喜欢冰山型的。
……可这也太他妈攻了吧!
周五下晚自习,陈又涵的电话准时过来:“三好生,拿书吗?”
班里还剩下三五个学生,叶开正在拾卷子,动作也不急,敷衍地“嗯”了一声,说:“改天吧。”
陈又涵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然后就听见教室门被敲响了。
叶开抬头看,陈又涵穿着白衬衫,墨绿色的领带被他扯得松了,保持着手指叩门的动作,挑眉:“下课了吗?”
用不着叶开答,剩下的几个都见过陈又涵,异口同声拖长调子:“早——下——了!”
陈又涵吊儿郎当地问,像个不务正业的学长:“下课了还不回家?”





我的竹马是渣攻 第36节
这下热闹了,此起彼伏的嘘声口哨声:“没人接啊!”
“我也想坐兰博基尼回家!”
叶开背上书包:“认他当哥,要什么都有。”
屋子里静了一瞬,高中生们齐声乖巧状——
“哥!!!!”
三五个人愣是喊出了惊天动地的架势,陈又涵一边绅士地揽过叶开往外走,一边无情地说:“兰博基尼坐不下,等下回喜提复兴号再来接你们。”
“切——”
余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
两人穿过二班和一班的教室,穿过年级组大办公室,转身下楼。陈又涵顺势牵住了他的手。
“同意了吗就动手动脚。”叶开懒洋洋地讥讽,但手倒没动作。
陈又涵也只是松松地抓着,他要抽回去也就是秒秒钟的事情。他勾住他手指:“伤透了心,预支一下。”
临近九点半的校园很寂静,大部分人都回家了,剩下周末也留宿的学生也在上最后一节晚自习。十月末的夜晚已经有了些微凉意,灯光把凤凰木的树影照得纤细茂密,两人并行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影子中,左手和右手连着。
从教学楼走向大门停车场有段路,倏尔起了风,陈又涵抽出手,揽住了叶开。他只穿了件校服polo衫,短袖的。陈又涵半抱着他,胳膊和胸膛滚烫。
两人都没说话,路上碰到老师,陈又涵也没回手,叶开淡定地叫“老师好”,对方还问:“你哥来接你回家啊?”
等老师一走,不知是谁先没忍住笑出了声。脚步慢悠悠的,像是在校园里散步,陈又涵抬头看了眼月亮,亮着呢。
谁知今天却不是兰博基尼,换了辆阿斯顿马丁硬顶dbs,之前叶瑾还问陈又涵借去玩了几天。铅灰色的矫健造型,在夜色中像一个蓄势待发的捕食者。极平庸的光影也流转出了它的奢华倜傥,一看就知道会是陈又涵的车。
轰鸣声在夜色中嚣张,一路驰骋着上了临江大道,一侧是江,一侧是海,码头沿岸的连片的酒吧。陈又涵在海边停下车,把杜唐的全套作品签名扔给叶开:“齐了。”
一共十三本,以他的年纪,这个成果可以说是天道酬勤。
“你找他签的?”
陈又涵不避讳:“约着见了一回,叙了叙旧。”
叶开问:“你看到他,还能想起自己十七岁时的心情吗?”
陈又涵点着烟,闻言沉默了一下,无声地笑了笑:“怎么说呢,我记性不太好。”他注视着叶开的低垂着的侧脸,温柔地说:“只记得住一个人十七岁的样子。”
纤长的手指停留在光滑哑光的扉页上,叶开蓦然眼眶发热。陈又涵下车,亲自为他打开车门。两人一前一后走上石堤。
酒吧的喧闹声渐渐消失在身后,海面是变幻的霓虹光影,陈又涵的声音在夜色中平静而低沉:“小开,我没有和任何人交往过。如果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要告诉我。”
叶开身上披着他的西服,铺天盖地都是他隐约的香水味。这句话和体温、气息一样让他紧张,他支吾着说:“我又没有答应你……”
陈又涵掸了掸烟灰,笑着调整措辞:“我没有正儿八经追过人,要是追得不对,你也要告诉我,不然我就失败了。”
“你当初对他……”
“表白过,喜欢过,没算正经追。我跟他表白的时候他在看一本外文小说——他那时候英语水平就很高,听我说完,他连头都没抬,说,‘知道了。’”
叶开没忍住笑,笑完后回味过一点柠檬味儿:“你记得好清楚啊。”
“是很清楚,因为我们后来就打起来了。”
叶开笑得肩膀发抖:“打赢了吗?”
“两败俱伤,各写检讨三千字。他是优等生,人生中第一回 写检讨,所以还是我赢了。”
“你在他身上没有遗憾吗?”
陈又涵停下脚步。海边风更大,叶开的两手不得不抓着西服领子,柔软的黑发被风吹得乱了,眼神却很通透。陈又涵非常喜欢他这样的眼神,聪明的、矜骄的、自持的,又很平和,没有任何戾气和杂质,只是干干净净地剔透着。他有时候会爱屋及乌地想,瞿嘉还算不赖。
对这样的眼神,陈又涵从来不忍心说谎。
衬衫被风吹得贴上胸膛,后背被风灌得鼓起,整个人气质有种倜傥的落拓。他单手插兜,捋了把头发,笑说:“有喜欢才会遗憾,没有喜欢了就只剩下了释然。”
叶开后来在期末考试的家长会上见过杜唐一回,在学校里,施译在带他重温校园。是施译先看到了叶开,冲他招手,大声喊他的名字。叶开刚从新落成的图书馆出来,冲叶开挥了挥手,看到他身边的那个高大男人。
冰山一样的气质,穿得却很书卷气,白衬衫外面罩一件莫兰迪淡绿色的圆领针织衫,看着像个不苟言笑的学长。
施译很周到地介绍:“杜唐,这就是之前找你签名的叶开。”
叶家的。
杜唐伸出手,是对待成人的社交礼。叶开与他握手:“杜老师好。”
很聪明。杜唐不动声色地想,稍微分神回忆起陈又涵约他喝下午茶的那天。他提起小译的舍友,让他又额外签了一整套的名。陈又涵提起他时神情很温柔,是那种默不作声的、毫无痕迹的温柔。杜唐签得很认真,签完问:“小译的舍友是叶家的,你认真的?”
陈又涵抬眸:“你看出来了?”
杜唐冷冷地说:“看出来不难,看不出来才难。”
“认真的。”陈又涵这才回答他。
杜唐回神,眼神停留在叶开的脸上。干净、内敛的高贵,让他想起叶芝的散文笔触,是自然的、毫不张扬的轻盈的美。他刚才在想叶开会叫他哥哥还是叔叔,毕竟怎么叫辈分都会乱。没想到他叫他杜老师。陈又涵眼神不太好,这回却很在线。就是路有点窄。
他很少笑,此刻对叶开温和地笑了笑,疏离地寒暄,嗓音特别好听:“你好,小译平时给你添麻烦了。”
“杜老师客气了,宿舍里还是施译照顾我多一点。”顿了顿,他说:“谢谢您上次给我签名。”
杜唐勾了勾唇,问:“《聂鲁达情诗》里,你最喜欢哪一句?”
“还没有看完,只记得一句——”叶开看向李花。开得真早,不过一月份就很热闹了,满树的白色小花一簇一簇簇拥在枝头,被风一吹就落了满地。他回目光,用标准的西语发音念出一句诗:“——你是我每日的梦想。”
“好句子。”
礼貌地告别,施译微抬头问:“哪有聂鲁达?上次签的不是叶芝吗?”
“是聂鲁达,你记错了。”杜唐轻描淡写地笃定。
叶开出校门,陈又涵的车等在路边。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他来接送上下学?竟然不太记得清了。
像三十七度的水。
会忘了它的存在,但它包裹着指尖时,会感到无可替代的舒服。
他打开车门,往后座扔下书包,冷不丁说:“我刚看到你初恋了。”
陈又涵推他脑门儿:“狗屁。”
“眼光不错。”
车子启动,叶开随手点开一个本地音乐电台。粤语播报声中,陈又涵笑着吁出一口烟,单手打转方向盘,切入寒假接学生放假的混乱车流中——
“能别每天变着法儿夸自己吗?”
第38章
瞿嘉从年前就开始推进叶开的十八岁生日宴。准备工作旷日持久, 光会场布置方案就毙了百十个版本。年前, 香槟色烫金请柬就已派专人送到了宁、平二市上层圈子以及港澳、大陆其他往来密切的商业合作伙伴手中。
宁市最大最豪华的欧式尖顶城堡丽宁公馆是时代遗留的产物, 现在成为了上流社会派对的宠儿。前庭的草坪养护得比有钱人家的羊毛地毯还光鲜洁净, 大得可以跑马。三重罗马风雕塑音乐喷泉一重比一重壮丽, 青砖铺就两米宽的步道上, 瞿嘉派人做了绵延的花径, 两侧乐队弦乐悠扬,穿过这些, 才是别墅的厚重雕花正门。身着晚礼服的侍应生为宾客推开大门, 五光十色的华丽如同烟花在眼前绽放。
生日派对从中午持续到了深夜。主宴席必须是在中午吃的, 安排在了瑞吉,这之后才转移到了丽宁公馆。为了方便宾客恣意尽兴,那天的宁市出现了许多人记忆中有史以来最庞大的a8车队,宁市和平市车行的所有a8汇成长达几公里的车流, 而这只不过是瞿嘉安排的接待用车。
为了这场成人礼, 瞿嘉不计代价。
所有玫瑰全部从肯尼亚空运, 这些娇嫩华贵的花把最美的姿态盛放在了当天,第二天便尽数枯败凋零。三个最顶级的花艺团队共出动了两百多名花艺师从前天深夜开始忙活,才完成了主宴会厅的花海布置。白荔枝的甜美、珍珠雪山的高雅、海洋之歌的神秘、menta的华丽,共同交织成一场让人如同置身云端的梦境。
叶家是最低调的,他们的私生活作风中看不到任何奢靡的痕迹,几乎是上层圈子“节制”的代名词,但瞿嘉有意用这今生有且仅有一次的极尽奢华,来骄傲宣布叶开的成年。
陈又涵推开化妆室的门, 叶开闭着眼,化妆室正在为他轻扫眼影。等睁开眼时,他从镜子里看到陈又涵。
他的着装是从来不出错的,今天这样的场合选了最经典的无尾黑礼服,黑色真丝领带,胸口只以一块淡蓝色星云纹的口袋巾做点缀。叶开从镜子中与他静静对望数秒,不知想到了什么,仓促地垂眸。化妆师轻托他的下巴:“小开,不要低头,看前方。”
陈又涵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两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视线漫不经心地锁住了镜子中叶开的脸。
就是不放过他。
叶开渐渐、渐渐地面颊发烫。
化妆师麦琪是叶家重大活动的御用合作伙伴,已经很熟了。她打趣道:“怎么回事,我刚才打过腮红了吗?”
陈又涵这才轻轻吹了声口哨,慵懒地说:“靓仔,十八岁快乐。”
叶开长长的羽睫又不自觉地垂下,清冷的声音回答:“……谢谢又涵哥哥。”
麦琪一边给他鼻侧扫了点阴影,一边笑着说:“小开好乖呀,这么乖可是会被很多姐姐喜欢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陈又涵立刻就笑了,被叶开瞪了一眼。麦琪顺着看向陈又涵,打趣道:“陈哥哥今天也很帅,该不是看上哪家千金小姐了吧?”
陈又涵风度翩翩地胡诌:“看上了,千金不千金不知道,但肯定是今天最漂亮的。”
叶瑾这时候推开更衣室的门出来。她穿了一件酒红色亮片吊带半身连衣裙,肩平腰细腿长,打了高光的身体在灯光下散发出高级的光泽感,一头心打理的卷发慵懒地披散。她一抬臂,反手捋了把长发,笑着说:“我说今天心砰砰直跳,原来是你看上了我。”
陈又涵无语,抬腿就想走,话里有话似地啧了一声,“人一多就挤得慌,我先出去转——”
“——站住。”叶瑾慢悠悠叫住他,嘴里咬开一个发卡,一手挽住如云般的黑发,吩咐道:“劳驾,帮我固定一下头发。”
陈又涵静了一秒,怀着上坟的心情走向她,懒洋洋地伸出一只手,不甚温柔地托住了那把长发。
叶瑾在后面别上一个u形夹,从镜子里与陈又涵对视,语气带点嗔怪:“什么表情,敢情我今天不是最漂亮的啊?”
陈又涵没心思跟她打情骂俏,半真半假地敷衍:“风华绝代,就是比小开差了那么点。”
叶瑾这时候瞥了眼叶开。麦琪在给他做造型,他静默着一声未吭。男士的妆容不过是为了在水晶吊灯下显得不那么苍白,多锦上添花的作用是没有的,更不要说鬼斧神工改头换面了。他就是天生如此,冰峰一样冷冽,玫瑰一样娇嫩,像月光下的一朵花,又疏离又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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