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是渣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三娘
叶瑾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叶开的脸毫无章法地塞满了屏幕。这死亡角度要搁普通人身上早就成歪瓜裂枣了,然而叶开还是好看,鼻子眉眼下巴甚至牙齿都透着致耐看,叶瑾甚至能数出他根根分明像小扇子一样自然上翘的睫毛。她羡慕嫉妒恨:“都是一个妈生的,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好看呢?”
叶开低下头笑了一下,露出t恤下一截细白的锁骨:“你睡傻了吧,谁有你好看啊,叶家五口数你最美,靓绝思源路。”
思源路是一条僻静的临海山路,住的人家一户比一户显赫,夸叶瑾靓绝思源路,那是把整个宁市的上流圈子都给比下去了。
叶瑾吃了这记虹屁,没忍住笑了,嗔怪地说了声“你呀”,而后卷着头发不经意问:“听说陈又涵去加拿大了?”
叶开笑容淡了点,“嗯”了一声。
消息真快。事实上,他和陈又涵在酒店里讨论空姐那会儿这消息就不胫而走飞跃太平洋了,全拜兰曼女士所赐,把陈又涵如何从天而降,如何绅士倜傥在群里拿着小喇叭叭叭一通乱吹,连瞿嘉都给炸了出来说:“妈,陈又涵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那黑心钱咱不屑。”可惜兰曼对陈又涵一见倾心,高调宣布明晚要请他家宴,还特意艾特了叶瑾。
“他去加拿大干什么?不是印度洋小岛度假吗?”
叶开切出微信,随意点开一个学英语的app开始训练阅读,嘴里敷衍道:“不知道,他说临时来考察项目。”
叶瑾那边不知道什么表情,静了会儿才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明知故问啊你,”叶开心里做翻译速读,脸上若有似无地笑,“还有一周多吧。”
“那你到时候和他一起回?”
叶开终于把没看进去几段的纽约客放弃了,但也没切回微信。他仰躺着面对天花板,双臂舒展叠在后脑勺,轻声说:“不知道。你是不是想来加拿大?”
叶瑾犹豫了一下:“昨天外婆让我来呢。”
叶开无声地勾了勾唇:“那你来吗?”
“不来。”叶瑾利落地说:“来了我们兰女士肯定让我带陈又涵到处玩,我吃饱了撑的飞一天去给他当地陪。”
话聊到这儿就结束了,叶瑾回去睡回笼觉,叶开了无睡意,拧开台灯随手翻开一本外文小说。这一看便到后半夜才睡,第二天起来时,眼底下乌青的两个黑眼圈把兰女士吓一跳。
“半夜不睡觉考哈佛呢?”
叶开慢吞吞地喝完一杯牛奶,反应迟钝地“啊”了一声,舔了舔嘴唇上的奶渍,说:“考剑桥牛津不行吗?”
“行,哪远你跑哪。”英吉利海峡给风湿腿疼的兰曼留下过深重伤害,她坐在对面,看叶开动作迟缓地切培根和煎蛋,闲聊问:“真想去英国念书?”
这个问题叶开没怎么想过,他才高一,许多人生的大事还没有进缓存条,随口道:“不去,还是哈佛吧,离我们高贵优雅的兰女士近一点儿。”兰曼端庄地浅笑了一下,又叹一口气:“你跟叶瑾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有主意,一个比一个倔强。你看她,三十多了还不结婚。”
“外婆,妈妈在给姐姐挑着呢。”
提起瞿嘉,兰曼更生气了:“我说你们俩小祖宗这么难伺候,原来是净得我亲女儿真传。”
外公瞿仲礼晨间散步回来,腋下夹着几份报纸和信件,像个做派古典的老绅士。他抖落开当地华人商报,喝了一口红茶问:“又涵什么时候来?”
“下午呢。”
瞿仲礼“唔”了一声,窝进沙发里:“听你那么夸,我倒要看看这陈飞一教出什么好儿子。”
兰曼掩着手对叶开悄悄说:“吃醋了。”
“我听到了啊。”瞿伯仲抖了抖报纸,故意哼了一声,引得祖孙俩发笑。
叶开一睡不好就没胃口,一份早餐猫似的只舔了点便上楼去练竞赛题了。拼了两个小时实在熬不住,趴回床上昏天暗地地睡了起来。再醒来时斜阳照进西窗,将原木色的书桌和白色的飘纱渲染得一片金黄。他疲倦地从被窝里摸到手机,看到数条未读信息。
其中两条是陈又涵的,一条问他起床没,另一条是问他外婆喜欢什么花。
糟了。叶开揉揉头发从床上跳下,一个箭步跃至窗前。他的窗户正对着前院花圃,见外婆正在给玫瑰修剪枝桠,再一错眼,外婆佝偻的背挺直了,面向门口挥了挥手。叶开的视线顺着飘过去,见陈又涵沐浴着一身夕照,推开篱笆门走了进来。他穿着休闲西服,很英伦的款式,怀里抱了一大捧花。叶开不怎么认识花材,远远看去,只觉得那是一片如山岚雾霭般的紫。
外婆喜欢紫色,陈又涵居然只见一面便猜到了。
叶开看着他从容地穿过院落,停下,将捧花送到外婆怀中。过了两秒,外公也出来了,昂首阔步地走向他,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三人说笑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上二楼,在暖阳的光柱中散漫地漂浮。他看着他们站在夕阳下闲聊,看得入了神。
陈又涵似有所感,悠悠地一抬眸,准确捕捉到了二楼窗台后的人。两人隔着上下的距离静静对望,视线在空中交汇。陈又涵笑了笑,漫不经心地回视线,仿佛刚才只是不经意瞥到了一只飞鸟。
叶开离开窗台,脸被夕照晒得通红。
他后来一直梦到这一眼,梦到他捧着花沐浴着落日走向他,只是外公外婆都消失了,漂亮的花,漂亮的笑,都成了他的。
叶开梳洗好下楼,对刚才的事情只字不提,假装刚睡醒的样子。他穿着宽松的奶白色细绒毛衣,脚上一双可爱的兔子棉拖,是兰女士为了满足恶趣味而硬塞给他的。陈又涵在客厅里陪瞿仲礼聊天,叶开悄无声息地坐过去,拿起了一颗车厘子。
陈又涵目光含笑地瞥了他一眼,好像在看谁家小孩。
过了会儿,兰曼抱着花瓶过来:“又涵,你看看,好看吗?”
简单的白色玻璃花瓶里覆着那一大朵紫色的云。近了看才知道是深浅不一的紫,由数十朵花材组成的一场轻盈的梦。
“好看。”陈又涵笑了,“和您今天的耳环特别配。”
叶开抬眸,发现外婆今天戴的是贝母镶紫水晶的复古耳钉。
成了,难怪哄谁谁投降,撩谁谁中招。
叶开问:“什么花?”
“浅紫色的是落新妇,香芋色的玫瑰是伊迪丝,像烟雾一样淡绿色的是柔丝。”
叶开拆台:“记一路吧,是不是挺难的。”
陈又涵说:“何止,记备忘录里了,知道外婆要问,刚刚才复习了一遍。”
兰曼和瞿仲礼都笑。
四人的小家宴到处透着股温馨的气息。复古美的餐具,完美的光影,相得益彰的烛台,盛放得灿烂的鲜花,以及毫无隔阂和冷场的笑谈。话题多半是围着叶开和陈又涵进行,尤其是小时候那些糗事,被第一百次不厌其烦地提起来。什么裹在襁褓里被阿拉斯加叼走,和柯基赛跑,被陈又涵遛狗似地扔皮球,在迪斯尼里迷路了一边哭鼻子一边说要找又涵哥哥……哪怕都已经会背了,外公外婆还是笑得前俯后仰。
在这种场合,年纪小的除了被打趣没有任何人权。叶开叉起一块厚切牛肉粒,幽幽地说:“这种事到底还要说几年啊。”
陈又涵刚好坐在他对面,光影错落地流转在叶开致瘦削的脸庞上,在他的背后,鎏金陶瓷花瓶中插着一束落日珊瑚。听到叶开小小的抱怨,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说:“说到你二十岁吧。”
“……不止吧。”叶开抬眸看他,那清冷的一眼正衬着背后的浓墨重,画面美得像电影。
“是不止,”陈又涵慵懒的嗓音响起:“……说到八十岁也新鲜。”
吃完饭又陪着闲谈了许久,喝了两盏茶,城市陷入灯光浓影,陈又涵才起身告辞。他自己跟车行租了车,然而晚上刚喝掉瞿仲礼十几万的红酒,显然是不能酒驾回去的,唯一滴酒不沾的叶开承担了这个光荣责任。
叶开发动车子,见陈又涵没有系安全带,出声提醒。陈又涵应了一声,垂首闭眼捏着眉心,一脸疲乏的样子。叶开拿他没辙,俯身过来拉出安全带,摸索着插扣。
“咔”声轻响,叶开松开手回身,却猝不及防地陈又涵一把抓住手腕。
陈又涵不知什么时候睁的眼,他看上去面色如常,神志清醒,只是酒后的眼神愈加深邃,衬着城市的霓虹繁华,恍若星辰散落。
那种心口虚浮的感觉又重新出现,攫取了叶开所有的感官。他好像漂浮在了一团灯影之中,指尖连接着心室轻颤,少年人的喉结微妙地滚动。
“怎么了?”他听见自己问。
我的竹马是渣攻 第12节
“不回酒店。”陈又涵说。
“……那去哪儿?”叶开注视着他的眼睛,一秒,两秒,视线下移,浓黑的眼睫仓皇地垂下。
陈又涵想了想:“叶开,陪我看海吧。”
第14章
冬夜看海吹风,不是脑子抽了就是神有问题。
然而叶开轻轻挣脱开他的禁锢,双手扶上方向盘,说了个“好”字。
车子开上史丹利公园,隔岸北温哥华的灯火通明,涨潮了,黑色的海水一波又一波温柔地上涌,摇晃着港湾里白色的游艇。叶开找到地方停车,发现陈又涵睡着了,微微歪着一侧脑袋,呼吸绵长,英挺的侧脸被窗外遥远的灯光照出一线温柔的光弧。叶开伴着海浪的声音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才叫醒他。
两人下地,立刻被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陈又涵喝了酒又吹风,醉意立刻上头,脚步不分轻重地虚浮起来,意识好像随着海浪起起伏伏。
叶开与他并肩而立。水是黑的,灯是澄黄的,摇晃在月光下的的海上,像缥缈的浮游生物。步道上还有人迎着风夜跑,草坪上,三三两两坐了几个像他们一样脑子抽风的年轻人。
正经人谁大冬天晚上来看海啊,不是谈恋爱的就是失恋的。叶开虽然裹着羽绒服,但还是感到冷风顺着骨髓沁入体内,他揶揄地问:“又涵哥哥,温哥华的海好看吗?”
陈又涵捋了把头发,吹了声轻而悠扬的口哨。
“冒昧地问您一个问题。”他彬彬有礼。
“您请说。”陈又涵礼尚往来。
“没有说您年纪大的意思,不过,”叶开一歪头笑得欠抽,“您冷吗?”
陈又涵:“……”十七八岁就是嚣张,超过二十五就被他们无情归纳入中年人行列,三十三“高龄”还被叫一声哥哥,那可真是叶开给面子。
“冷怎么的。”在若有若无的光影中,陈又涵好笑地睨他一眼。
“冷……”
“给我取暖是吧。”陈又涵恍然大悟的样子,抬臂搂住叶开。不够,这看上去是叶开冷而不是他冷。于是绕到叶开身后,长臂一圈,一手环肩,一手横腰,将叶开结结实实地搂到怀里。
叶开整个人都僵住了。
“托您的福,”陈又涵讲话,热气呵在叶开的耳朵和脖颈里,“我觉得暖和多了。”
叶开:“……”
不是,他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黑灯瞎火的站着,像那种看完海后就要跳海殉情的神经病鸳鸯。叶开头皮发麻,心脏打颤,指尖像过电一般酥麻。他投降,求饶:“我错了,您年富力强,青春芳华,屈屈零度的海风能耐您何呢,对吧,又涵哥哥。”
陈又涵的呼吸里带着淡淡的酒味,被风一吹就散了,只留下一点甜的余韵麻痹着叶开的嗅觉神经。他说:“下次还敢吗?”
“不敢,”叶开从善如流,“您在我心中永远二十五。”
陈又涵这才放开他,在他额上弹了一指,好像刚才只是跟叶开开了一个玩笑。
可是叶开并不觉得好笑。他整个人像是被零下一百度的寒冰冻住,只有一颗心脏在不争气地疯狂跳动。
两人顺着步道缓缓往前,风好像小了点。陈又涵拢着手心点起一根烟,抽了一口后便夹到了指尖。两个人都默契得没有说话。过了会儿,陈又涵突兀地说:“叶开。”
叶开转过脸去看他一眼,等着下文。
“在你眼里,我是那种无可救药的混蛋人渣吗?”
叶开胸口一窒,立刻想到两人去机场路上的对话。那时候闹了不愉快,他以为陈又涵不会在乎。
“我……”叶开张了张唇,没有马上否认。
陈又涵自嘲地笑了笑,弹掉长长的烟灰:“想听故事吗?”
也许是那十几万的红酒太过沉醉,也许是夜风吹得他脑袋不清醒,陈又涵心中闪过微妙的一丝犹豫后,沉静地说:“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
叶开停住了脚步。
陈又涵回头看他,笑着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叶开两手插在衣兜里,迟缓地跟上。
“他是我高中同学,后来在我隔壁上大学。”
是吗。叶开在心里应了一声。陈又涵上的是三流本科,中外合办学昂贵但毕业证书跟张废纸差不多的那种院校。一墙之隔,它的隔壁是国内前五的重点名校。
“我从高中开始喜欢他,但他就像座冰山一样无动于衷。”陈又涵说到这儿,想起什么,低低笑了一声:“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妈的,他把我当兄弟,我其实是想睡他。”
叶开面容平静,握成拳的掌心一片潮湿。
“再后来他就消失了。”陈又涵仰起脸静静地看着夜空。星光暗淡。
叶开听见自己说:“所以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喜欢过别人。
那声音平静冷淡,听着不像是自己的。
“嗯。”陈又涵笑了笑,伸手抹了把被吹僵了的脸,“十几年过去了,我以前经常幻想会在哪里突然遇见他。比如在候机厅,在机舱,在异国机场的安检通道里,或者干脆就是什么时候我回天翼看看,他刚好也在。”
叶开也陪着短促地笑了一下。
“故事讲完了。”陈又涵舒一口气:“妈的,”他回头看向叶开,“我喜欢他的时候,就像你现在这么大。”
浓郁的夜色中,叶开的身影晃了晃。
好像有一把刀子狠狠地捅进了身体的哪里,他痛得眼前一片模糊。
“你来加拿大……是因为打听到了他的消息吗?”叶开轻声问。
“什么?”陈又涵失笑,“怎么可能,我早就不找他了。”顿了顿,平静地说:“我来看你的。”
叶开艰难地呼吸。海风是潮湿的,史丹利公园是著名的天然氧吧,这里的负离子含量高到可以治愈粉尘肺患者,但他却觉得呼吸一次比一次短促。陈又涵完全没有发觉他的异样,以为叶开被他操蛋的暗恋故事惊吓到了,默默抽完一根烟才向他走去:“回去吧,再——你怎么了?”
叶开的眼神很空,被陈又涵一问,才仿佛被针刺到般剧烈地缩了一下,才道:“没什么,可能有点冻到了。”
陈又涵骂了一句操,脱下大衣裹上叶开,将他紧紧搂进怀里:“怪我,我抽风。”
偏偏回程的时候下起了雨,雨势急促磅礴,冰冷地打在脸上。陈又涵举起大衣,将两人罩住。两人在雨里小跑,跑着跑着陈又涵笑起来:“什么鬼天气,难得跟你走走路给我下雨。”切尔西靴溅起雨水。到了车上,两人都狼狈得要死。陈又涵打开空调,叶开才注意到他的手因为举着大衣淋着雨,已经被冻得通红。
身体先于意识握上去,触手一片冰凉。
“冷吗?”叶开认真地问。
其实是冷的,宁市人都不抗冻,根本没怎么见识过冰雪酷寒,更不用说陈又涵养尊处优。这会儿暖气一熏,他感觉手指胀痛起来,像被针刺,被火烧,指甲里好像被特务插了沾着辣椒水的竹签片。
叶开不等他回答,抓起他的手贴上脸颊,掌心贴面,掌背被叶开掌心覆着。
陈又涵像是在寒冰之中触碰到了一片暖玉,像凝脂一般光滑。
“你是不是傻。”陈又涵骂道,不由分说地抽回手,刷刷抽了几张纸巾,劈头盖脸地给浑身湿透的叶开擦了起来。
“又涵哥哥。”叶开任由他折腾,半晌,没来由地叫他。
“干吗。”
“我好难受。”他抬眸,那眼神让陈又涵看了说不出的心疼。
“怎么了?”陈又涵停下动作,心想他妈的有没有天理,你难受我怎么也他妈的很难受?
“不知道,可能病了。”叶开委委屈屈地说,冷不丁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像只小狗一样。
陈又涵心里柔软一片:“我送你回家。”
这么一翻折腾,他的酒早就醒了。
“不用。”叶开拒绝。
窗外雨声瓢泼,疯了一般密集地打在窗子上,雨刷刮过水流,立刻便又被雨点覆盖。
在震天的雨声中,叶开眸光水润,可怜兮兮的,“就是……那个,你能抱抱我吗?”
“……啊?”
叶开难为情地说:“我知道这是一个不情之请。”
陈又涵:“……倒也没这么夸张。”
“那你抱我一下,我好冷,我需要永远二十五岁的像朝阳一样的又涵哥哥的温暖。”
陈又涵:“……”我看你现在挺好受的。
叶开往他那边凑了凑,微张开手臂:“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好亏啊,不仅要抱你还要听你秘密,听完是不是还得帮你保守?”
“是的。”
“我可以只抱不听吗?”
“不可以。”
“祖宗。”
陈又涵张开双臂,把叶开搂进怀里。他湿透了的西服已经脱下,现在只有半湿的衬衫和马甲。他的体温滚烫,香水味被雨水打散,只留下冷冽的前调,与他富有侵略性的男性气息交织着,灼伤到了叶开的心里。
叶开枕着他的肩膀眨了眨眼,幽幽地说:“我的17岁好像也有喜欢的人了。”
陈又涵一僵:“你闹呢?”
“不知道,我觉得是的。”叶开的声音有点沙哑了:“我好可怜啊,跟你一样在17岁喜欢上别人。”陈又涵无语。
“我不会像你一样这么惨吧。”
什么话!
陈又涵捏了捏这小动物的后颈:“不会,我的17岁一团糟糕,你的17岁花团锦簇,坏的17岁都被我走了,你的17岁一定什么都很好。”
“包括恋爱吗?”
“17岁恋爱有点早。”陈又涵冷酷地说。
“那我喜欢的人也会像你的白月光一样对我无动于衷吗?”
扎心了。陈又涵咬牙道:“不会。”
“那你觉得他会喜欢我吗?”
“会。”他沉稳的声音在叶开耳边响起:“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叶开推开他:“那就好。”
陈又涵对他这种用完即丢的行为十分有意见,立刻变脸:“好什么啊,告诉你上大学前不许谈恋爱。”
我的竹马是渣攻 第13节
“我心里偷偷喜欢不行吗?”
“我看不太行。”
“你管好宽哦。”
陈又涵作势要揍他,想了想以大欺小不太雅观,转而恶狠狠地说:“还有,他不是我的白月光!”
车子轰然起步,激起一道雨雾。叶开目视着被车灯照出的雪白前路,抿着唇扬起了唇角。
第15章
叶开那晚回去就病倒了,脸烧得贴张面饼上去就能糊,躺在鹅绒被里昏昏沉沉地反复做梦。期间好像看到了陈又涵,看到他探出手摸他的额头,在床边坐下。床垫微微下沉的感觉特别真实,叶开从被窝里伸出手去想抓住他,结果捞了个空。醒来时的失落感特别强烈,门窗都被关得严实,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叶开咳了一声,惊动兰曼。纤细的身影在门口一闪,旋即到了床前:“宝宝,我的宝宝。”兰曼心疼得无以复加,摸他的脸,他的额头:“怎么样啦?让外婆看看。”
摸了一通,觉得温度比原来正常多了,兰曼舒了口气,给陈又涵扣分:“大半夜不睡觉看什么海,又涵也是个小孩子。”
叶开帮他背锅:“是我要去的,我开的车。”
兰曼埋怨地瞪他一眼:“多大一军功章是吗,还用你抢我抢。”
佣人端粥上来,兰曼接过了亲自喂。叶开哪儿都透着虚,也就没跟她矫情。喝了两口,空空的胃里熨帖不少,才佯装不经意地问:“又涵哥哥没事吧?”
“他没事,来看过你后就回国了。”
叶开怔忪,下意识地说:“这么快。”
时差刚倒过来就回国,他真是送快递来了。
“说是公司临时有事。”
一碗粥喝完,叶开靠在床头看手机,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睡了两天了。打开微信,信息塞得满满当当的。他往下滑,找到陈又涵的头像,有个小红点,心里像中奖一样。陈又涵的留言很简短:公司有事先走了,照顾好自己。又添一句:醒了告诉我回程时间,我去接你。
叶开握着手机,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翻看他和陈又涵的聊天记录。他们聊得不多,陈又涵平时不怎么打扰这三好学生。屏幕不断往上滑动,最后停留在今年一月份的时候,一条视频。叶开微怔,再度点开。路灯下陈又涵的脸笑得痞里痞气,目光直视着镜头,有股慵懒的挑衅。他说:“我陈又涵此时此刻特别想念叶开,想得无法自拔……我现在就想见到他。”声音透过手机话筒传出,有种不真实的沙沙声。
叶开鬼使神差地点击了藏。
再睡时,一夜好梦。
没了陈又涵,日子又回到了写作业、遛狗、料理花园的状态,散漫得像个小神仙。临走前几天,一家人自驾去惠斯勒滑雪。叶开很小的时候就上雪板,第一次接触高山雪场就是在惠斯勒,这里一直被专业滑雪杂志评为北美最佳滑雪地。每年冬季回温哥华,他都会在这里滑上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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