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研究员

陆见和刘研究员一人点了一个菜，就坐在不远的桌子那等着。隔壁正好坐着两个人，陆见望了一眼，却发现是简明远和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两人一直在说话。





六十年代研究员 第39节
“你今天工作多长时间？”
“11小时23分43秒。”
“走神多久？”
“一小时……”
“为什么走神？”
“……”
“时间安排好，就要自动进入状态，我和你讲过很多次，每一步都要有规划，科研的生命是有限的，不能浪时间。”中年男人看起来很生气。
“知道了。”简明远还是相同的表情，眼里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不管要确到秒，不能将时间浪在其他地方，今天少睡一个小时，现在去实验室继续工作，记得把现在说话的时间也给补上。”
男人已经吃好了，将碗筷拾好就走了，只剩下简明远一个人机械的把饭吃完，然后没有停留的走了，目光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停留。
“那是简明远的亲爹。”刘研究员看到陆见一直盯着简明远，直至他走远再也看不见，才回目光，眼里全是疑惑。
“亲爹，那怎么……”
陆见完全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对父子的表现，父亲说话像是在设定程序，儿子就真的像一个机器人。
“从小就这样，简明远他爹妈都是做研究的，不过不是机械研究，是生物研究。从他一出生就像是做实验一样给他设定好了时间，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喝水，什么时候睡，全是设定好的。”刘研究员深深叹了口气，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爹娘，养孩子像是做实验。
“那现在是？”陆见也被吓到了。
“还有个项目名，叫什么生物优化实验选择一。说是培养出最优秀的科研人才，抛除一切其他欲望。”刘研究员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简明远不是夏教授的学生吗？”陆见有些疑惑，就没人阻止吗？
“那是人家亲爹娘，也没法不让见面吧？从8岁起夏教授就把他带到了身边，不过你也看到了，那对夫妻还是会时不时找过来。”刘研究员看起来很无奈，那时候性格就已经成型了，那里就能改变，而去夏教授那么忙，也只是把孩子弄过来，放在实验室里。
第58章
“不对, 你刚才说的是生物优化选择一, 难不成还有选择二？”陆见突然想起刚才刘研究员说的是选择一。
“那还真有选择二, 培养方向都确定好了，听说只要培养成军事指挥官，可惜简明远他娘在实验室不小心摔倒，流掉了，之后就再也没怀上。”他沉默了一瞬, 才似叹息般说出这段话。
陆见都不敢说话了, 不管怎么都觉得这孩子不被出生也许还是件好事, 虽然在他那个时代父母都对子女寄予厚望, 想要望子成龙，会给孩子报很多兴趣班，但也很少有像这样的吧？
“也是个可伶孩子，也就是在研究所大家都知道，也都能体谅, 这走出去了, 可怎么和人打交道。”刘研究员眼里满是忧虑，他也算是看着简明远长大的, 到现在连个媳妇都不好找。
陆见也觉得这是一个很是让人很头秃的事情, 就他这样的出门了还不被人以为是个傻子, 谁家敢把姑娘嫁给他，就像嫁给一台机器，说话做事以数据为准，似乎看不到温情。
如果真娶了媳妇, 以后两人生活在一起，被要求吃饭睡觉都要排时间表，不能容许一点差错，想想都是一场灾难，应该没有姑娘能受得了吧。
“行了，不说了，菜应该快好了。”刘研究员觉得自己今天说得有些多，也是恰好看到了简父，一时忍不住，而且陆见给他的印象太好了，看起来又不是乱嚼舌根的人，让他一下子就有倾诉的欲望。
陆见也没继续问，让刘研究员坐着，自己去把菜和饭来了过来。厨房的师傅直接给了他一个木托盘，陆见一趟就都拿了回来。
这边虽然是北方，但是盛产大米，特别是l省地域辽阔，土地肥沃，产的还是优质大米饭是国家的粮仓。刘研究员今天吃的是馒头，而陆见还是选择吃米饭，他在火车上已经吃了好几天馒头了，最近一段时间应该都不想吃馒头了。
不过一说到馒头，陆见又想起了还有两瓶酱在自己房间里放着，谢教授也忘记了找他拿，不会是已经忘掉了吧？要不他还是自己吃吧？坏掉了也不好。
因为天已经很晚了，陆见他们吃完饭就直接回去了，并没有再去实验室。两人回去的方向也不同，出了食堂门口就各自分开了。
陆见走回宿舍，上到二楼的时候，脚不自觉就往右边拐了过去，走到202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眼睛往隔壁那间看过去，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门下的缝隙里面黑漆漆的，一点光线都没有。
突然202的门开了，一个光着膀子的青年走了出来，看见陆见站在他门口，觉得非常奇怪，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
“额，简明远回来了吗？”陆见觉得很尴尬，随意问了一个问题。
“应该没有吧？没听到动静。”那人回怀疑的眼神，不过眼里却多了些好奇。
“哦，谢谢！”陆见到完谢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身后的目光还一直跟着他，直到他进入自己房间。陆见心里还在不断后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不自觉就去了那边。
等回到自己房间关好门，陆见松了口气。见时间已经很晚了，他把简明远的事情放到一边，赶紧去洗漱。
等他弄完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想起一个真实的事件。事件的主人公已经在60年去世了，充满悔恨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心理学家，主要研究儿童心理学，被认为是儿童神分析研究的第一人，她用她的知识拯救了很多人。
可是她的儿童心理学研究却是以自己的大儿子为研究样本，她从小就把自己儿子当作实验品，把他的神研究得很透彻。
不仅如此，她还将自己研究出来的成果和治疗方法都用到了一个正常儿童也就是她儿子的身上，这些方式甚至有可能是错误的，根本就没有得到过验证。
一个正常人被迫进行心理治疗，这无异于神折磨，最终他的儿子在27岁时坠崖而忙，很多迹象表明这就是一场自杀，是为了寻求解脱
也许她是世界儿童的福音，但她却也是杀死自己孩子的凶手，一个毫无母性的母亲。
陆见又想到简明远，还好有夏教授在。上次去夏教授办公室看到的简明远似乎更像个活人，会不听话，会惹人生气。
平时的他就像是一台机器，和夏教授一起倒像是出了bug。
想着想着他便睡着了。
而他想着的夏教授也从刘研究员的口里知道简父又来找简明远的事情。也知道简明远现在还在实验室没有走。
他看起来很生气，直接推开了实验室的大门，里面就只有简明远一个人还在那做实验。
“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让你不要再听他们的话，你是当耳边风了吧？那你怎么不和他们回去，还留在这做什么？”他气呼呼地所在简明远旁边的椅子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都习惯先找一把椅子坐好了再发火，得太累。
简明远没有出声，双手的操作还是很稳定，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在那继续做实验。
“和你说话呢！别人问你就答，我每次问你就不说话？我难道说的都是废话吗？”
简明远终于看着了他，然后轻轻点头。
“我……”
夏教授快气死了，虽然他每次说的话都一样，但哪一次是废话，而且这死孩子可都没听过。
“经过多次对比，多条句子反复出现五次以上，每次说话重复率在百分之八十六点九五。”
“……你都记下来算了？”
夏教授也是要哭了，居然把自己的话记下来做数据分析，这难到是嫌弃他太啰嗦了吗？这孩子居然有了这种情绪。
“……，太熟。”
夏教授回心里的想法，还是没有一点变化。不过他这是说过多少遍了，居然已经熟到不用记了。
不对，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说过这么多遍了，他居然还是这一副样子。真的是心累，感觉自己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老师，那不重要，我做的只是我想做的。”看到自己老师今天不再和以前一样长篇大论，气得跳脚，简明远终于放下手上的东西。
“可你这样子，该怎么找媳妇啊？”其实现在简明远已经比他刚来的时候要好多了，刚来的时候是完全过不下去，他的生理时钟已经完全被设置好了，到什么点做什么事情，一点容错率都不能有。
夏教授又很忙，一忙就把他忘记了，只要错过规划好的用餐时间他就不吃饭，非要等到下一个时间点，可是把他累得不轻，也急得要死，就怕把孩子养坏了。
“不结婚。”简明远其实并不像表面那样没有情绪波动，他不想见到自己父母，尊敬夏教授，喜欢研究机械，害怕结婚，更害怕拥有自己的孩子。
承继父母基因的他说不定也会变成他们一样，就像他们说的，“你是最完美的试验品，这是为了理想事业而奋斗。”
他们只是太爱自己的事业了，也爱他，不过爱的是作为实验品的他，而不是作为孩子的他。
那他呢，这么热爱机械事业的他会不会有一天……
他不敢想。
“行了，整天一副这个样子，人家姑娘傻才看上你。”夏教授也是头疼，实在是有心无力。他还是回去搞他的研究吧，等他过几年眼睛一闭，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简明远看到夏教授离开，微微垂下了头，额前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无法看清。
陆见一大早就去了刘研究员的办公室，昨天两人约好了要尽快把图纸画出来。
等他到的时候刘研究员已经在里面了，正用铅笔在纸上画着什么。看见他回来立即招手让他过去。
“你看一下，这对柱塞偶件的径向间隙是不是要好好看一下，不然太大了配合不了，还有上面这个斜槽，得配合这个径向孔还有这个……”
“这个柱塞偶件和出油阀偶件都要在切割的时候仔细看一下，配合间隙要求很严格……”
陆见在这边过得很充实，刘研究员和他交流得越多就越是器重他，液压传动系统也马上要进入了论证环节，如果论证通过，下面就可以开始试制了。
等到时间进入十月中旬的时候，l省已经完全进入了秋天，而且昼夜温差很大，最高温度十几度，最低温度只有几度，而且空气非常干燥，让陆见这个南方人觉得格外不适应，脸上都起了皮。
突然有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广播叫他去门卫室他去拿包裹，应该是从湖安市那边寄过来的。陆见才想起来自己自从来这里之后还没往家里打过电话，家那边也不知道是怎么拿到地址的。
想到这里他一路跑到了门卫室，等他到地方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汗，他直接袖子擦了擦就进去了。
门卫室有两个中年男人坐着，看样子像是退伍老兵。他说明来意，将工作证拿出来给他们看了一下，其中一个大个子就从墙角搬来一个大包裹放在他身上，包裹很大，陆见差点没保住，还好那个大个子扶了他一下。
陆见赶紧道谢拿着包裹就走了出去，大门不远的地方正好有一个邮局，他抱着大包走了进去，里面的营业员差点以为他是来寄包裹的。就要接过他的东西直接上秤，陆见赶紧解释，这才借到了电话。
“喂，郑陆大队，哪位？”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电话里面的声音有些失真，不过还是能清楚听见粗喘声，应该是跑过来的。
“爹，是我，陆见。”
“是你这个兔崽子啊，居然还敢电话过来，还以为和你四哥一样也丢在外面了，出去那么久连平安都不报一个，你这是要急死谁啊？”陆父显然是很生气，一段话说的都不带喘气的，声音大得让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爹，我安全得很，和谢教授一块，他很照顾我，你们不用担心。”陆见陪着笑，这次的确是他做的太不应该了，第一天过来都没顾得上打电话，现在都差不多快一个月了。不过他爹是对自家四哥多怨念啊，时时刻刻都不忘提起他。
“怎么，现在谢教授比你爹还重要了，我可不认识谢教授，我只知道他把我儿子弄出去了一个月都没消息。”
听完这话陆见就觉得陆父是不是吃醋了，上次是谁说不介意谢教授的，现在这样可像是很介意。
“没有，没有，主要是太忙。我今天到包裹了，可真大，你们怎么知道地址的呀？”陆见赶紧转移话题，结果发现好像又说错话了。
“怎么知道的，到处问的呗，这还是小秦去厂里找厂长问的，你说你忙，怎么能写一封信的时间还没有？”
果然陆父又要炸了，他今天火气真的大，不过还好陆母不在这，否则一定会对着他哭，可比陆父难招架多了。
“是秦辉啊，他和大姐订婚了吗？”这个答案和他想的差不多，正好可以继续转移话题。
“上个星期办的，你舅妈他们都来了，还带着个小姑娘，听说是她娘家侄女，一直在问你，差点被你娘赶出去了，还是你姥姥拦着才没撕破脸。”
“那我娘？”姥姥拦住了，那娘没炸？
“你娘，差点没把你姥姥和你舅妈一起赶出去。”陆父显然是听懂了陆见的意思。陆母看着硬气，其实心很软，小时候总被人欺负，所以伪装得很凶悍。
“……”
陆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现代的人还是儿子亲，就像他姥姥，年轻的时候没儿子，被人看不起。似乎是等有了儿子才找回了尊严，心疼都来不及，怎么会真的不管，姥爷也就硬气三分，真和儿子闹翻他也做不到。
“行了，电话也贵，你记得要经常写信回来，你娘每天念叨好几回，我快被她烦死了。”陆父在那边叹了口气，也是头疼。
“好，对了，包裹里面都寄了些什么？怎么这么大？”陆见突然看到脚边的包裹，赶紧又说了句。




六十年代研究员 第40节
“这包裹还挺快的，以为要走半个月呢！都是你娘准备的，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看。那挂了，我还有事。”陆父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陆见也只好把电话挂好，看到了里面听得正高兴的女营业员，现在这电话质量，完全漏音，可是一点隐私都没有。
“多少钱？”陆见敲了敲营业厅的玻璃。
“一共3分钟，1毛五。”
陆见付完钱就拎着自己的大包裹回了宿舍，艰难地打开门，直接把它放在了桌上，然后坐在椅子上，这一路弄过来可把他累得够呛。
歇了一会，直接打开了包裹，将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堆在了桌子上。陆见仔细看了看里面不仅有两套棉衣，还有好几罐咸菜和肉酱，还有两双棉鞋，看起来应该陆母自己做的。
陆见先去洗了个澡，他刚才一路搬着东西过来，又走了那么远，满身都是汗，感觉身上都是臭的。等洗完澡出来，他拿着鞋和衣服试了试，都是他的尺码，很合适。
陆见下午还要去实验室，就把鞋和衣服都放到柜子里面，又看了一下剩下的咸菜和肉酱，各拿了两罐，其他的也都放到了柜子里面。
之前的带过来的两瓶肉酱还是被谢教授要了过去，不过被夏教授抢过去了一瓶，这一次还是再给他送点吧，看他最近好像火气有点大，经常和夏教授吵起来，就像是打仗一样。
陆见一下楼就看到一个人正蹲在墙角，似乎在看着什么，那人的身影看起来有些眼熟。
他走了过去，直接站到了他的边上，才发现原来是简明远，他非常专注地看着地上。
“简同志，你在看什么？”不得不说人都有好奇心，自从知道了简明远的事情，他总是会想到他的事情。
“看蚂蚁觅食。”他还是盯着地上，嘴里还在不断念叨着什么。
陆见听到这个答案觉得非常奇怪，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实验室吗？怎么会在这里看蚂蚁搬家，这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吧？
“那你看出什么来了吗？”陆见见他看得那么认真，有些好奇。
“负责搬运的都是工蚁，它们首先搬运杂草种子，然后运蚜虫、介壳虫、角蝉和灰蝶幼虫，它门要准备过冬了。”他站了起来，似乎已经观察完毕了。
“对了，你怎么没去实验室？”陆见没忍住问了出来。
“老师今天给我布置的任务就是观察蚂蚁觅食，然后写一篇报告给他。”简明远的话还是没有什么起伏，完全不觉得被人安排看蚂蚁觅食有什么不对。
“额，你记得他原话是怎么说的吗？”陆见不是很相信夏教授会丧心病狂的让自己的学生看一天的蚂蚁，还让人交报告。
“他说，你不是没事干吗！没事就找个蚂蚁窝，看看蚂蚁是怎么觅食的，顺便还可以交一份报告给我，可以写详细些，反正也是闲。”
简明远一字不差的将夏教授的话重复了出来，只是这一段话被他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出来，感觉怪异得很，似乎说的就是他以为的意思。
第59章
“……”
陆见心里却像是有百八十匹马跑过一样, 无比杂乱, 这明明说的就是反话, 应该就是让他好好休息吧？他居然真的来这里看蚂蚁。
“不是，夏教授怎么会说你闲？”
“老师给所有人放假了，把实验室给锁了。现在离实验室开门还有18小时41分钟32秒。”说着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陆见终于在他脸上发现了类似委屈的表情，虽然只有一瞬间，差点让他以为这不过只是一个错觉。
“那你现在？”
“回去写报告。”说完他就转身往宿舍走去, 一点都没有和陆见说一下的意思。
陆见看着他走远, 无奈地摇摇头, 就往实验室那边走去。
不过陆见现在觉得他挺有意思的, 有问必答，听话不会拐弯，除了做事的风格，不过他应该会是很好的助手，通数据, 观察能力强, 最重要是执行能力很强。也许他不适合主导项目，但作为辅助部分, 他一定很合适。
陆见心里这么想着, 很有一种把人挖到自己那边的冲动, 不过现在他自己还是助理研究员，暂时还真没这个胆子，那可是夏教授的学生。
脑子里想法不断，他脚步却也没停, 没多久就到了谢教授的办公室。
谢教授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陆见刚想敲门，里面却突然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其中一个声音是谢教授的，另外一个则是夏教授的。
陆见一时有些进退两难，敲门吧，里面吵得太厉害了，不敲吧，要是里面打起来了怎么办，就算不会打起来，那两位年纪也不小了，要是真气出个好歹来，那可就要完蛋了。
想到这里陆见敲门。
“谁呀，没事赶紧走。”说话的是谢教授，语气很冲，直接就赶人走。
陆见没出声，又继续敲门。
“耳朵不好使是吧？都说了赶紧走，一直敲什么敲……”
来开门的是谢教授，看到是陆见，脸色和缓了些，不过还是很难看。
“老师，我家寄了东西过来，这是我爹娘特意给你带的。”陆见赶紧将手上的东西递给谢教授。
“又是肉酱？”谢教授看到罐子眼睛都亮了一下，别说这陆母做的肉酱味道是真的好，他一直都吃不惯北方的东西，最近一段时间可都是靠这肉酱支撑着，结果那个夏教授还抢走了他一罐。
“还有两罐咸菜。”
“不行，你先拿回去，等下我再找你拿。”谢教授想到自己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惯会抢人东西的讨厌鬼，又把东西都塞进陆见怀里，推着他就赶他走。
“什么好东西？”没等陆见走出两步，夏教授就出来了，他脸色看起来倒是很好，就好像争吵得那么厉害的不是他一样。
他出来就看到了陆见手上的东西，顿时眼睛就盯在了上面。
见到他的目光谢教授赶紧又从陆见手里把东西都抱了回来，手臂紧，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夏老头，我和你讲，这都是我的，你，想都别想。”他那个你字音说得特别重。
“都是个教授了，就不要那么小气，我们都多少年关系了，用得着这么客气。”他边说话边用手去抢谢教授怀里的东西，几句话说得轻重不一，有几个字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个土匪。”谢教授没夏教授力气大，最终还是被抢走了两瓶，正好是一瓶咸菜，一瓶猪肉酱。顿时就喊了起来，整个人都快被气得跳脚了。
夏教授拿到东西，也就没反驳，乐呵呵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夏教授今天你们小组的人都休息了吗？”陆见一看到夏教授就想到了简明远，又见现在他心情很好的样子就问了出来。
“是啊，辛苦这么长时间，有人都快住里面了，我就直接把门锁了。”
“可是我看到简同志蹲在墙角研究蚂蚁觅食，说你给他安排了这个任务。”陆见不客气地说了出来，这个老师也是有些心大，明知道自己学生不会拐弯，还不把话说清楚。
“不是，我啥时候让他研究蚂蚁了，我们都是做机械设备的，这么会去研究蚂蚁。”夏教授根本不记得有让自己学生去研究什么蚂蚁，这不是胡闹嘛。
“不是你和他说，闲着没事回去看蚂蚁觅食，顺便写个报告的吗？”陆见直接按简明远表述的意思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