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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青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洛拾意
楼既回能说出这样一句话,就代表着,他总算……总算是把洛家的嫌疑给洗清了一部分。
这个时候,越是护着洛芒,越会激起那个狡诈多疑的督主疑心,只能反其道而行之。
但……还不够。
果然。
楼既回将目光投向男孩,慵懒的声音命令道:“抬起头来,让我看看这位混账小公子,生出来什么样的儿子。”
洛芒的身体一僵。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楼既回,这个一手遮天的窃国之贼。
十年前,父皇驾崩,他刚刚出生,因未来得及记在玉碟上而逃过一劫,但是从懂事开始,他就无数次的听过关于那场宫变的记载。
先帝记录在册的皇子十二人,上到四十岁下至七岁,在那一天,楼既回就是一身黑袍手持长剑,宛若煞神,屠戮到最后仅剩四人。
而后,因太子登基后不服管教,杀之;下一任皇帝意图联合镇国大将军拿下楼既回,断四肢圈禁至疯癫。
如今,算上洛芒,皇室血脉也不过就剩下三人。
楼既回那把随身携带的长剑,沾满了皇室的血,几乎断了晋氏江山的根!
洛芒一直低着头,他隐忍的抿着唇,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滔天的恨意,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情绪外泄……
就在这时,洛识微一脚踹过来,哑着嗓子不耐烦的道:“洛芒,抬起头来给九千岁看看,怎么性格这么墨迹,一点都不像老子,啧……”
他嘀咕了一声:“不会真的是喜当爹吧?”
洛芒,老子,喜当爹。
三个关键词宛若一盆冷水泼下来,情绪激动的男孩立刻冷静下来,他慢慢的抬起头来,眼中充斥着畏惧的水意,怯怯的望着那个居高临下的男人。
洛芒的手用力的抓紧了一角,似恐惧,却还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坚韧,让他不肯这么丢人的哭出来。
“父……父亲……”他喊着洛识微,低低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寻找安全感的惶恐。
楼既回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洛芒,说:“的确不怎么像你。”
洛识微漫不经心的道:“长得不行,性格也不像我,倒像是我那个怂包爹,啧,怎么说的好像我才是野儿子似的。”
滴水不漏。
督主轻笑一声,指了指洛芒,随意的吩咐道:“先把人带回去吧,既然来了,总得帮洛小公子鉴定一下,是不是他的亲儿子。”
“您随意。”洛识微打了个哈欠,却微微垂下眼眸,眼底一片冷芒。
麻烦了。
楼既回是真的多疑的恐怖,完全不好应付,他敏感的,哪怕你演的再好、再逼真,都无法轻易应付过去。
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他慢吞吞的说:“您记得把我爹也带走。”
洛御史已经气的昏厥过去了。
岂料……
楼既回突然看向洛识微,那张艳色逼人的面孔似笑非笑,他轻飘飘的说:“不,还是带你回去吧。”





你杀青了 第103节
洛识微懵逼的抬起头来:?
你说啥?
第72章 算计
东厂办案,督主亲至,不经刑部与大理寺,直接从正三品御史家里抄走洛庭的独子独孙,扬长而去。
御史洛庭当场气昏,醒来后称病告假闭门谢客,这消息在朝野上下又是一片哗然。
在这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时,洛识微已经被迫来到东厂。
东厂位于京师东华门旁,作为晋国的特权机构,这里掌握着朝野上下一切重要信息,是为情报重地,除军队重兵看守之外,出入者无不是番役与锦衣卫。
过去,锦衣卫是隶属于皇帝的军事机构,但是自从楼既回出任东厂提督一职开始,这一支军队连带北镇抚司便都被他纳入东厂之中。
这也就代表着,楼既回可以不经刑部,查案办案,想处理谁直接抓进昭狱进行审讯,自行判决。
刑部最初当然是有意见的,楼既回权利过大,那刑部与大理寺这等司法机关岂不是形同虚设?
“后来呢?”洛识微问。
陪同他走进东厂的大役长沈郜挠了挠头,笑着说:“后来刑部尚书就死了呗。”
“……”嗯,意料之中。
沈郜指了指前面的小院,说:“接下来这段时间,您就住在这里吧,等配合我们查清了那洛芒的底细,自然就可以回家了。”
洛识微点点头,随口问道:“那我儿子呢?”
“当然是关在东厂的私牢里了,”沈郜理所当然的说:“他肯定不能和您住在一起啊,得防止你们串供。”
这么直白的吗?
洛识微裹了裹身上的白裘,哑着嗓子慢吞吞的问:“他算是囚犯,我算客人是吧?”
“自然。”
“那您记得给我配个大夫,最好是太医。”
洛识微走进去,瞥了一眼这寂静到近乎荒凉的小院,非常自来熟的补充道:“再来四个貌美的丫鬟伺候我生活起居,六个杂役把这里打扫干净。”
沈郜都被他这副颐指气使的态度给气笑了。
他粗暴的拎住洛识微的衣领,脸上的刀疤伴随着冷笑愈发狰狞冷厉,一股见过血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拍了拍病秧子苍白恹恹的脸颊,警告道:“洛小公子,这里是东厂,不是你天天逛的青楼楚馆!”
他说完,一把将人丢开。
洛识微被他晃得头晕眼花,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刚被鞭笞过的后背直接撞在大门前,顿时痛的眼前一黑,他“嘶”了一声,暗暗磨牙,很好,这仇他记下来了。
“你可以不管,但是在配合东厂办案之前,我要是先病死了,您记得想好说辞,怎么和九千岁交代。”
青年靠在门上,眉眼微垂神情恹恹,他低低的咳嗽了几声,紧接着擦了擦唇角,一抹血渍从苍白的唇瓣间一闪而过,气息愈发清浅,仿佛就靠这一口气吊着命呢。
沈郜脸色一黑,道:“找大夫当然可以,你要貌美丫鬟是什么意思?”
洛识微哑着嗓子,语气慢吞吞的,却格外的理直气壮:“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你不找人伺候我,还想饿死我不成?”
沈郜骂骂咧咧:“果然不愧是含着金钥匙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
洛识微对这种鄙视毫无在意,眼看他态度缓和下来,反倒是立刻得寸进尺起来,还不忘叮嘱对方:“记着,丫鬟一定要貌美的,这关乎到我的神状态。”
“——洛·识·微!”
“他就是这么说的!”
东厂大档头,被外界称作食人伥鬼的沈郜,此刻俨然一副被洛识微气到爆炸的样子。
他安置下那病秧子,便气势汹汹的冲进了书房,将原话一句未改的转达给楼既回,最后阴沉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道:
“督主,这败家子被他爹真是宠坏了,进了东厂还敢如此嚣张,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待办完这桩案子以后,我要亲自处理掉他!”
楼既回正在翻阅六部奏折,他手执毛笔,轻描淡写的在奏折画上两笔,丢在一侧,这直臣的弹劾尚未送达帝王手中,便以被无情驳回。
他拿起丝绢擦了擦手,斜睨了一眼心腹,问:“为何要等到办完案再处理,你想动手拾一个病秧子,何时还会忍到现在?”
沈郜说:“那就因为他是个病秧子啊,您没看见他那副病歪歪的样子,我都怕一脚下去他直接断了气!您不是对这桩案子感兴趣吗,我哪敢现在就动手啊。”
楼既回闻言轻嗤一声,说:“所以说,他也不是纯粹的不知天高地厚,相反的,他比你聪明的多。”
这病秧子完全是吃准了沈郜现在不敢杀他,才敢这么大胆的提各种要求,更何况一个敢于直面楼既回,和他有商有量的人,这是纯粹的不知天高地厚吗?
不,这份胆量就超越了绝大部分高官群臣。
沈郜小心翼翼的探着头,见他神情间并无不悦,这才说道:“您对他……很感兴趣。”
楼既回眉峰上挑,漫不经心的问:“还发现什么了?”
沈郜苦着一张脸,诚实的摇摇头:“其他的没有了。”
憨货。
小败家子都比你招人喜欢。
可是啊……
楼既回望向窗外,回忆着青年的一举一动,幽深的眼眸中蕴含着穿透人心的锐利,他的唇角含笑,自言自语:“可就是太招人喜欢了,所以才更像是有问题啊。”
“督主?”沈郜没听清,疑惑的喊了一声。
楼既回起身,他拿起一侧的佩剑,便向外走去便吩咐道:“让番役去洛芒的老家查查清楚,到底有没有这个孩子的存在,至于洛识微……”
他脚步微顿,轻笑了一声,说:“他想要什么都配合他,这可是东厂的客人,怎么能怠慢呢。”
“是,督主。”
洛识微是真的没想到,他是因为演的太卖力,反而引起了大boss的注意力,被迫出台营业。
此时,宫中请来的御医刚走,他就趴在床上,哼哼唧唧。
【哥,楼既回这也太多疑了吧,我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把洛芒养大,还养成明君,难难难,难如登天。】
洛识微问:【真正的历史是什么样的?】
【御史布局却没料到儿子风流成性,却是处子之身,最终在骑虎难下的局面,失手将其子打死,引起楼既回的怀疑。
洛家遭遇东厂抄家满门抄斩,十三皇子被迫开启了长达十几年的逃亡,性情愈发扭曲,以至于后来登基掌权后,因偏激的性格终成一代暴君,乱世由此而来。】
洛识微:“……”
【所以说,原身这对爹妈,就是一对憨批啊……】
从他们开始,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而现在,他不仅要在大boss的关注下,把这小崽子救出去,而且最狗的还是这小崽子的性格已经开始流露出些许的阴暗了。
啧,这可真是地狱难度。
比较值得欣慰的是,楼既回似乎并没有立刻处理掉他的意思,东厂对他以礼相待,洛识微在这里的日子还是比较舒适的。
于是他就安心的宅了下来。
平日养养病,逗逗漂亮小姐姐,在院里晒晒太阳,一天又一天的就这么过去了。
宛若咸鱼。
搞得最后,连沈郜都看不下去了,主动上门提醒:“你儿子可还在私牢里面呢。”
洛识微晒着太阳,眼都不睁一下,说:“所以呢,九千岁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我一定照办。”
沈郜笑了一声,凑到他耳边,冷冷的说:“也没什么,就是查出来了一些问题,督主现在已经在去私牢的路上了。”
洛识微心头一跳。
他悄无声息的将一侧的手指紧,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大档头满怀恶意的笑容。
“是吗。”
洛识微咳嗽了一声,慢吞吞的说:“那咱们也跟过去瞧瞧?”
沈郜双手环臂,冷眼看着他从藤椅下走下来,还在一旁说风凉话:“那你可得跑快点,不然的话等赶过去,看到的就是小崽子的尸体了。”
洛识微喃喃:“你说的有道理,快点,必须得快点。”
沈郜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督主说的不错,这人之前果然都是装的,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怎么可能半点不在意。
紧接着,就见洛识微急匆匆的上了马车,喊道:“跑快点,现在去了说不定还能提供点线索,跟九千岁邀个赏什么的,这么好的机会去晚了也就没有了!”
大档头的笑容凝固了。
这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很微妙。
沈郜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他是督主手里的伥鬼,听从驱使杀戮无数,甚至非常享受杀人的快感,但是唯独没见过洛识微这种人。
这人……是不是有点太狗了?
下车之后,洛识微就迫不及待的奔向东厂的地牢。
一路上,有沈郜在侧,完全是畅通无阻,最近地牢时洛识微还看了一眼大档头怪异的眼神,随口问道:“大人可知道,男人在世,最得意的三件事是什么?”
“升官发财死老婆?”
“那是对于其他人而言!”
洛识微振振有词:“感谢九千岁,让我发现了新世界的大门,对于我而言,应该是升官发财死儿子才对!”
“怎么,你听起来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慵懒的声线在这黑暗潮湿的地牢中,带着一股阴森危险的气息。
洛识微停下脚步,猛地抬头,却见那人正坐在梨木椅上,双腿交叠,细长雪白的手指正用白布擦拭着手中染血的刑具,笑意吟吟的看着他。
他穿着一袭紫袍,墨色的长发垂在身后,只是简单地随意的用一根玉簪挽成发髻,在这黑暗的牢房中却带着一股不可直视的雍容贵气。
但是,这里却没有看到那小崽子的身影。
洛识微眼皮一跳,隐约间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下一刻,他听到楼既回轻笑一声,说:“过来,小洛公子,既然你都这么迫不及待了,不如……就由你亲自来动手,如何?”




你杀青了 第104节
他笑意吟吟的看着洛识微,斜挑的凤眸无限风情,直消一眼便是勾魂摄魄,但是却无人敢面对这张脸、这个人有任何旖旎的想法。
洛识微只觉得遍体一寒,毛骨悚然。
第73章 能不阉吗?
这是明晃晃的试探。
楼既回从一开始,就没放下对他的怀疑。
洛识微慢慢放松僵直的后背,避被察觉出异样,他笑着走上前去,开口便道:“当然可以,能为九千岁效劳,是我的荣幸。就是不知道这小崽子到底是有多大的问题,如果您愿意的话,或许我还可以为您做更多的事情。”
他谨慎的试探了一句。
就在这时,一侧的刑架上传来嘶哑的怒吼声:“阉狗!还有你这和阉狗沆瀣一气的奸佞小人,他是无根之人,无父无母断子绝孙也就罢了,你却是为了讨好这种奸宦连亲生儿子都能下手杀死的小人,我呸!”
他骂着,身后的锁链因为聚类的挣扎都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洛识微冷不丁的将第一个词汇听成了“原狗”,下意识的就要去找刀捅死他的死对头,随后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骂楼既回。
当面骂东厂督主是无根的阉狗,真是好恶毒的话术,好大的胆子。
两侧的狱卒皆是鸦雀无声,没有人上前制止,甚至是沈郜,因为他们都知道,督主一向不喜下属自作主张画蛇添足。
洛识微的眼皮跳了跳,他悄悄地朝楼既回窥去,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九千岁那艳丽逼人的面容,在黑暗的环境下愈发的阴冷。
他的唇角仍旧含着笑意,阴鸷的凤眸静静的注视着刑架上的中年男人,就这么看着他破口大骂,不知过了多久,那本已做到英勇就义的心理准备的男人,却逐渐在这样的目光下愈发的气短。
他的声音愈来愈弱,整个人都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却还顽强的抖着嘴唇放狠话:“奸宦当道、国将不国,楼既回,你可以杀了我,但是终有一日你会不得好死、挫骨扬灰,遗臭万年!!!”
他骂完,仿佛用尽全部力气,整个人都不住的喘着粗气。
慢慢的,地牢陷入一片死寂。
洛识微安静如鸡的站在他身边,眼观鼻鼻观心,乖巧的动也不动,恨不能把自己变成隐形人,以被这阉狗祸及无辜。
可惜不行……
见他骂着骂着就没有了声音,楼既回无趣的回视线,他慵懒的撑着下颌,斜睨了一眼洛识微,道:“小洛公子,他都骂你与阉人沆瀣一气了,你就没有点什么表示?”
……他分明一直在骂你吧,关我什么事?
洛识微内心腹诽不已,表面上却一本正经,他眨了眨眼,诚恳的说:“我这等小民,倘若真能有机会与九千岁沆瀣一气,那可真是借他吉言了。”
“哦?”楼督主挑了挑眉,发出一个单音节,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那犯人又开始骂骂咧咧,嘴里不干不净,显然是被他恶心的不行。
洛识微充耳不闻,他真诚的望着楼既回,声情并茂的道:“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入朝为官的梦,奈何身体孱弱、学问不,我那老爹还不肯给我走后门,最后我是一腔抱负无处用,只能颓废的发泄在烟花柳巷中!”
“这次有机会见得督主,既仰慕于您的风采,又惊讶的发现东厂这雷厉风行、大刀阔斧的办案风格,实在太对我的胃口了!”
洛识微眼都不眨,愣是把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给美化了一通,然后他真挚的说:“小民不奢求别的,只求能留在督主身边,贡献些许绵薄之力,做个小小的文官便好。”
一侧的沈郜震惊的嘀咕了一句:“这人可真不要脸,倒是我东厂的风格。”
别说沈郜这种憨憨武将,就是乖戾阴冷的楼督主,都为之侧目。
“为我效力?”
楼既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然后朝洛识微招了招手,“过来。”
洛识微乖巧柔顺的半跪在他的面前,便感觉一只手慢慢抬起了他的下巴,那白皙的手指一片冰冷,摩擦着他的下颌时甚至能感觉到一层厚茧带来的刺痒,一股危险感弥漫在心头。
青年的身体僵了僵,却是动也不敢动。
楼既回有多美,武功就有多高,一层厚茧覆盖在指腹间却并不影响他的美感,相反的,那代表着一种恐怖的爆发力。
他只需要稍稍用力,便可以拗断洛识微的脖子。
洛识微仰着头,努力地眨着大眼睛,充满了求生欲,看起来一脸赤诚,实际上心脏早已揪成一片。
又怕死,又怕楼既回作妖。
表忠心是迫不得已。
但是……但是楼既回这阉狗,下一句可千万不要是把老子给阉了吧?
督主大人,报效东厂肝脑涂地,不阉行不行啊!
一想到这里,洛识微的心脏就紧张的砰砰砰直跳,完全控制不住。
“怕什么?”楼既回低笑,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洛识微,那天生多情的凤眸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嗔意,他说:“你这心,都快跳出来了。”
洛识微厚着脸皮,若无其实的道:“面对督主,又几人能做到平常心,小民这没出息的反应也实属正常。”
“想留在东厂?”
“是。”
“既然如此……”
楼既回拉长了语调,他看了一眼刑架上污言秽语的男人,笑吟吟的说:“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吧。”
洛识微秒懂。
他需要一纸投名状。
他跟着将目光投过去,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位竟然是太原赵氏的家主,真正的世家掌权人,同时也是标准的皇权维护者。
晋国建立至今已有数百年,七家士族树大根深,他们是名门望族,家族中的子孙时代为官,将整个朝廷把控的密不透风,寒门永无出头之日。
在一段时期中,甚至有种说法时这江山不姓晋,分明就是七世家的。
直到先帝驾崩,楼既回挟天子以令诸侯,把控军权与政权,七家士族在数年间元气大伤,为恢复昔日荣光推翻楼既回这座大山,只能不停地试图拥护小皇帝掌握实权。
洛识微将目光定格在赵家主身上。
后者恶狠狠地盯着他,破口大骂:“你这阉人的走狗!亏得洛御史能生出你这种奸佞叛徒来,小娘养的东西我呸!”
很好,这一看就是搞事情被抓进来了……
政治博弈,一方是奸宦,一方是世族,那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赵家主辛苦了,赵家主受罪了,感谢赵家主舍身炸碉堡,为他和十三皇子争取到了一线生机,既然这样他可就不客气了。
洛识微淡定的想着,他在那高亢的污言秽语中,掏了掏耳朵,冷笑一声,道:“老匹夫,圣贤书读多了吧,连骂人都是翻来覆去这几样,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督主,”他已经很熟练的改了称呼,轻声说道:“既然这老匹夫不知死活,那不如我们就给他点教训吧。”
他看向楼既回。
楼既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那你想怎么教训他?”
寻常的方式,可是没法取悦九千岁的。
不过,洛识微恰好就是最了解变态、最擅长对症下药的人。
洛识微垂下眼眸,不咸不淡的道:“这几百年来,世族将晋国的官位完全掌握在手里,寒门无出头之日,百姓受尽剥削,只有他们高高在上,自然不懂换位思考。
既然如此,那最好的办法不就是让他们自己也体验一下,这种滋味吗?”
一侧的沈郜“啧”了一声,说:“合着你是想煽了他啊,这一招督主早就玩过了,对于这种家族高于一切,完全将自身置身之外的人来说,他们不仅不觉得屈辱,还觉得英勇就义嘞!”
洛识微看向赵家主。
后者对他一声冷笑,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洛识微平静的陈述着沈郜的话:“对啊,家族高于一切。”
家族……
沈郜一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洛识微轻声说:“督主,我记得赵家主嫡系一脉就一位独生子来着,您说呢?”
那病弱的青年就安静的站在黑暗的角落里,大夏天的,唯有他虚弱的裹着白裘,一张秀美苍白的脸孔病恹恹的,语气平静没什么情绪,说起话来更是慢吞吞的,但是说出的内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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