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无尚随风
西市盛乐坊,虽然这仅是一处舞坊,但这里的娘子们依旧会因人而异的做些和妓馆女子一样的事,独孤明来这可不光是为了看看舞娘们的舞技,如今盛乐坊的第一舞娘正陪侍着他,这才是他来此的真正目的,他可花了不少钱在这个叫舞月的女子身上,更是花了大半个月才弄到手的,不在此缠绵几天,他可不会回去。
不过,今天他还必须得离开,因为他要去参加陈邠和卢卿儿的婚礼,他如今可是户部直属的金部郎中,户部尚书嫁孙女,他是一定得去的,反正大可晚上再过来,搂美人于怀。
独孤明一手勾着舞月的下巴,望着美人无暇的脸庞,殷红欲滴的双唇,意犹未尽道:“端的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呀!我有一事不明,舞月娘子你既已随我,为何又不愿跟我”
舞月莞尔一笑道:“驸马,我可不想当外宅,可你又不可把我带回,你让奴家如何跟你”
独孤明也没多话,这事,他也没办法,谁让家中正妻是公主呢,要是先前纳妾,那还说得过去,现在可不行,即便他想把舞月弄走,顶多就是养在外面而已,根本就不敢纳进门,到时可有他受的。
光福坊,陈邠已经把新娘子接了出来,见人出了卢府大门,站在门口的司仪大声喊道:“吉时到,请新娘上辇!”
“你尽然准备的是马车。”
陈邠可没想到卢卿儿真会说这个,他转头看着珠帘遮面的卢卿儿,小声说道:“卢娘子...夫人,马车后面我准备了马,可夫人就真敢当着家翁和岳父的面骑上去你不怕他们说什么呀”
“有何不敢的,就选马。”
陈邠反正是不敢多言的,她愿意干嘛就干嘛,守在车前的四个接亲内卫见卢卿儿过来,均拱手道:“请夫人上辇。”
倒是卢卿儿拉着手中的红绸,快步去了马车后面,还真瞧见一匹扎了红绸的骏马,随后,她还真跨了上去。陈邠自然赶紧上马,就这样,两人拉着一根红绸,骑着两匹马随着队伍去游街了。
虽然卢修远气的吹胡子瞪眼,可卢翰倒是认为,这样挺好,很有新意,也符合卢卿儿的性格。随着卢家人送亲的队伍加入,一场盛大的婚庆游街开始了。按照如今的时间,他们还需在长安城的大街上游行至少两个时辰后才会到陈邠所在的昭国坊。
当游行的队伍经过西市的时候,盛乐坊内,一个头戴半面银制面具的男子走入了舞月的房内。舞月见到此人后,随即单腿跪了下来,抱拳一礼道:“属下参见统领。”
面具男子带着沙哑声问道:“事可办好”
“启禀统领,已然办妥,他不会有所觉察的。”
面具男子点了点头道:“舞月你起来吧,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离开此地了,你的下一个目标是右威卫大将军姚忠,时限一年,入府为妾,事成不可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属下遵命。”说完之后,舞月交给了面具男子
438 成婚当日3
黄昏时,太极宫外皇城安福门前,一队守卫拦下了一大队的车马,这队人均是身着户部衙署制服,守卫倒也不惊奇。
“我乃户部度支主事,前来我司金部紧急运送钱饷,这是我度支部接到的调出令。”
这人说完,把一张印了户部大印的调出令给了守城卫的一个官兵,守城卫的领军校尉接过来看了看后,便把人放入了皇城。紧接着,这一队人便赶着大车到了紧邻將作监的金部外。
金部可是国库,这里除了重兵防守外,还有专人查验进出凭证和调令,确定无误后才会把钱交出去。调令是两张,一张是压了李隆基印鉴的,这是最为关键的一环,金部三个管事看过之后,又进行了对比,确认无误之后,才又开始查验起了押了户部大印的调令,同样看得仔细,没有问题。
在收下了调令和李隆基的印信后,一个金部主事说道:“还请出示我金部郎中的印鉴和符印一验。”
随后,度支部的人便出示了印鉴和符印,印鉴倒是没什么,他们金部的几个管事随意看了看便没去管了,而是仔细的查验起了符印,这可是每个月都会更换的符印,只要和他们手中的符印相吻合,调出的手续便齐全了。
为什么查验这么仔细,就是因为今晚要调出的金钱过于多了,又没给出具体的理由,但他们丝毫不敢多问,毕竟这事是皇帝下的令,要干什么,那是皇帝的事,和他们沾不上边,他们既然已经查验无误,就得配合度支部调出钱财。
随后,一箱一箱的铜钱和黄金还有绢帛被装上了马车,足足装了一百八十辆大车。
金部主事拿着一张出库单说道:“此次出库铜钱三万贯,绢帛两万匹,黄金六万两,还请度支部下印。”
度支部主事随即拿出了印鉴在出库清单上押了印,这才叫人押着车出了金部往皇城外走。出了安福门后,他们这队人径直往正西的开远门而去,虽然这时的城门都还未关闭,但守卫城门的军士还是查验了他们的文牒,在查验无误后,这才放了行,而后便关闭了此处的城门。
城门处,一个守城的伙长对一旁的队正说道:“谢队正,户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子了,原来运个数万贯都要大军押送,这回倒好,就数百人,嘿嘿,就当真不怕有人盯上”
倒是这个队正说道:“说你一根筋还不信,难道非要城内的军队押送才行近两百车的财物,城外定会有数千大军押解的。行了,再过一刻钟咱们也就换班了,我可得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这时的昭国坊陈府内,宾客已经散去,秦风和陈邠都在各自的门口送客,确实有些累,秦风还好,没喝那么多酒,不像陈邠,他现在可是脑袋有点晕。内院,后宅到处都是酒桌,秦风府上的内宅照样是摆满了,他一圈敬酒下来,人就已经差点走不动道了。
这也没办法,他官职不高,上官要和他喝一杯,他可不敢作假,只能老老实实的喝一杯,虽然大部分喝的是果酒,但确实今天的人太多,要不是他原本就有些酒量,恐怕已经醉倒了,就更别说还能站在家门口拱手送客了。
洞房内,卢卿儿已经脱下了嫁衣,正坐在外间的桌子上吃着东西,她还需要等陈邠回来,把合卺酒喝了。可她肚子确实有点饿,就只能先吃着,慢慢等陈邠送完客回来。
“你叫什么名字”突然,卢卿儿对守在一旁的侍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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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9 国库被劫
次日一早,两个侍女原本是想过来叫主人起床用膳的,可就在她们刚到门口时,另一个侍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家主,内卫有急令....家主,内卫有急令。”
房内,陈邠早已经醒了,望着自己娶的这个算的上美艳的妻子,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片熊熊烈火,见卢卿儿还在熟睡,便大着胆子亲了她一口,正欲下手,就在刚碰到她时,门口便喊了起来。陈邠也只能摇头起床,内卫急令就知道是出大事了,他不得不起。
陈邠出了门,卢卿儿总算放松了下来,刚才她可是真有些紧张的,她在思想上可是一直有些挣扎的。
内宅大堂,陈邠衣服都还没穿好,便去见来人了。见到陈邠到来,内卫赶忙一礼拜道:“卑职参见陈主事。”
陈邠抬手说道:“好了,到我这就不必客气了,坐下吧,说说看,到底生了何事”
内卫拱手道:“陈主事,昨日傍晚时,金部被人调走钱财四十万贯,陛下震怒,现已经派人追去了,更命内卫全力追查,袁统领命卑职让陈主事赶紧回衙。”
陈邠皱着眉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金部被人给劫了”
见这名内卫点头,陈邠依旧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金部可不是其他地方,要抢这里,没人敢打主意,他是知道这里有多少军队在驻防的,而要调出大量钱财,更是麻烦,根本不会有人做得到,最后,他问道:“四十万贯,金部的库存最多的是铜钱和绢帛,这能运出多少,难道黄金都被提走了也不对呀,我所知金部也就不足十万两黄金,大部黄金都是存于掖庭宫的。那昨夜到底有多少大车呀”
“足足一百八十辆大车,运走铜钱三万贯,绢帛两万匹,黄金六万两,这批人约六百人上下。”
陈邠眼睛都大了,要说什么钱财好运,那还得运黄金,当然更为简单的是飞钱凭证,可这玩意,金部可没有。他们有的全是实打实的铜钱和绢帛,但这些东西又确实是过于笨重了或体积庞大了,一贯钱就六斤重,一百八十辆大车拉三万贯,也就是说,每车就得拉上千斤重,这再加上两万匹绢帛,每车又得拉上百余匹,这样一来,每车都是满满当当的,就算从金部把这些给搬走,根本就运不远,只要一追,这么大目标,指定玩完。
可陈邠转念一想,这事恐怕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既然人家都能设计从金部把钱财给调走,那运送是绝对考虑过的,他很难想像,这么大规模的运送队伍要怎么才能避开追捕。
随后,陈邠说道:“好,此事我知道了,跟着便会去司衙,你先回去吧。”
内卫走后,陈邠没去多想,这事太过玄乎,他是真想不透的,要说抢劫,抢些珠宝玉器或是宝石又或者是金器也比跑到金部费这么大劲才弄走四十万贯来的轻松。
回了房,陈邠见卢卿儿已经起来,便对她说道:“内卫有急事,我需出去一趟,估计这五天的假可就没了,家中你多熟悉点,人也不复杂,就几个人,有事你问梅香就成,还有,若是今日四娘过来拜见,你可别为难她。”
卢卿儿望着陈邠笑着道:“怎么,你怕我打骂于她放心,我会好好待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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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 司衙问话
到了次日,追寻的各路大军传来消息,没有丝毫踪影,加之又是晚上,没有人看到过什么马车,从路上的痕迹来看,车辙印出了长安城十里便慢慢在减轻,直到什么痕迹都没有了为止。
他们的这个消息是真把李隆基给气昏了头,这下,倒霉的可就不是一两个人了,虽然李隆基没有杀人,但该贬官的贬官,该下放的下放,足足数十人因此获罪。他们还算是好的,真真倒霉的还是宫里的内侍们,内宫的清洗向来都是血腥的,这一会,三百多人因此丧命,还有些虽然保住了命,可他们都被下放去给皇家守陵了,也就意味这他们一辈子将和陵墓为伴。
其实,这都是无妄之灾,别说他们倒霉,袁颌照样倒霉,三天下来,什么都没查到,李隆基可是极为不满,就差踹他几脚了。李隆基在愤怒时说了这么句话,“若是查不出,提头来见。”
袁颌可不敢认为这是李隆基吓唬他的,那些内侍可就是三天时间便处理干净的,他可不敢想象真要是没查出点蛛丝马迹来,李隆基会么样迁怒于他,对于他而言,也仅仅能往下逼一逼,可这对事件的调查又有何用。
独孤明也因此丢了官,虽说心情不好,但还是不能影响他继续到盛乐坊去找心爱的美人。但他还是失望了,美人不在,永远离开了他,他只得失魂落魄的往家中而去,可刚到家门口,却被陈邠给拦下了。
“驸马,还请随我回一趟司衙。”
“陈主事,我已经因此丢官,你们内卫为何还要询问若是我能想到任何疑点也不至于如此吧”
陈邠拱手言道:“驸马,你也知道,这回的事可出的奇,受牵连之人也非是少数,更有数百人因此丧命,其实这已非是钱财之事,我想你也应当明白这其中的厉害,我来请你是好事,若是他人,可就指不定会如何说了,如今内卫可是顶着陛下火气的。”
这话可是说的有点带着威胁的意思了,但独孤明也明白,内卫如今所受压力之大,也非是其他几部可比的,谁让皇帝倚重内卫呢,这一趟他还必须得去,真的是不去不成,就如陈邠说的,好歹陈邠还好说话一些,真要是换了他人,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来。
“那好,我便随陈主事走一趟。”
“来人,带驸马回司衙。”
这事其实也弄的陈邠有点心烦,上面的压力越来越大,要是再查不出点什么名堂,内卫就真得倒霉了,如今巡查这事确实也是够累人的了。都别说他们,大理寺这边更是搞的鸡飞狗跳,如今的大牢里,这几天抓的人就不少,真要是上面逼急了,指不定会干出点什么来呢。
陈邠找独孤明,也并不是没有理由的,皇帝的印鉴他们无法查,毕竟皇帝已经把和印鉴相关的人该杀的都杀了,他们也只能查户部大印是怎么回事还有独孤明身上的符印为什么也会被盗用一事。
内卫司衙里,陈邠把独孤明带去了一间审讯房,独孤明看着墙上挂的刑具,心里就不踏实。倒是陈邠还让人上了一杯茶给他,不管如何,他还是驸马。
“驸马,内卫查到前些时日你一直逗留于西市盛乐坊,和一个叫舞月的舞姬朝夕相对,除此之外,你虽还去了其他地方,可并未和他人过多接触,若说你身上
441 告一段落
陈邠原本是有五天婚假的,可这五天下来,别说放假了,他连家都没回过,每晚都是在内卫司衙睡的,其实别人也一样,就连袁颌也是,毕竟这回是真的触怒了李隆基,人都杀了这么多了,他们内卫又哪敢松懈呀。
好的是,李隆基让他别查这事,放他三天假,跟着就回华清宫去,那里还是需要人的。这倒是陈邠愿意看到的,出了宫之后,他没回家,而是到李府找南宮逸去了,金部这事出的奇,他还真想听听南宮逸对这事的看法。
内宅的大堂里,陈邠把事叙述了一番,而后才问道:“先生,此事我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如何发生的,这里面疑点太多,可这伙人却偏偏都能掩盖起来,行事风格可不比内卫差,确实够厉害的。”
南宮逸点了点头道:“此事确实如你所言,疑点太多,但又可做的如此完美,当真是高人所为呀!我倒是好奇,他们又是如何躲过追捕的,这可是满载的大车的呀,近两百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还有,他们费尽心思,冒了这么大风险,就是为了四十万贯这我也是觉得有些纳闷,若说为财,他们数百人的规模,但凡洗劫大户,只要多洗劫几户,这钱财照样不少,可为何他们非要劫夺金部呀难道这里头还有何深意”
“如今大理寺和内卫介入,照样没点线索,弄不好,这案子还会成为悬案呢,我听司衙的人说,这都是内卫好多年没遇到过的事了,做下这么大一件案子,竟然丝毫找不出半点线索来。”
南宮逸思虑良久后才说道:“此事线索很多,只是你们无法查或是不知如何查起而已,首先,对方是异常熟悉你们内卫的,这是其一,否则又如何做到清风过隙的。其次他们对户部流程异常清楚,清楚得来连户部的人都没有丝毫怀疑,这也可说是最大的破绽,不出所料,这次的事,定是朝中之人所为,和什么江湖人沾不上边。
再者,他们五六百人,这可很说明问题的,不说其他,就说我们,阿郎在长安安置的人有多少加上侯齐新调过来的和扬州过来的人也就不到一百八十人,这虽是为了保险起见,但你也清楚,若是再多人,哪里会逃得过内卫的眼睛。像他们这般出动五六百人办事,这得需要多么严密的行事呀!”
“先生的意思是说,这回是朝中将领所为”
“是谁不知道,可我知道,这绝非是什么朝中领军大将所为,这么大的事不漏一点风,还动用了这么多人,这绝不是一般人可培养出来的势力,在朝中可做到的又有几人呀不说他人,即便是虢国公好像也做不到吧关键还在城外,这才是症结所在。”
陈邠瞪大了眼睛道:“开远门外往西二十里乃是太子的庄园,难道....”
南宮逸抬手道:“不管是谁,你们查不到的,即便是太子所为,你们把庄园搜查一遍也不会看到钱财的,你也知晓,这么明显的疑点,他人是绝对会抹除的。但有一点可肯定,钱财没有远离,定是被人给藏了起来,而要藏下这么多铜钱和绢帛,接应他们的人也决不在少数,能在长安周围调动这么多人的,应该是屈指可数吧,我估计陛下也想到了,要不然也不会下狠手清理内宫的内侍们了,而你们的内卫统领只怕同样也清楚,只是不敢明言吧。”
要说城外能养这么多人的,还真是屈指可数,太子李亨,郯王李琮,棣王李琰,颍王李璬,他们都在城外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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