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妖事录

李澜为她做过的一切，不是她说离开就能忘记的，可是，她没办法做他的王妃，在她心里，李澜就是校长，就是家长，就是她见了她便浑身起刺多呆一分种都要竖起耳朵听说教的长者。
她的一颗心不知不觉 的就都系在青墨身上，没办法将李澜当做脑公啊。
“额，好吧。”韦欢不得不起话匣子，抱好李靖宇的骨灰，心思沉重也无心多说。
沙漠的夜晚，天空十分的高远，在韦欢的眼神里，天地空阔的惊悚孤寂，就她们两个人显得格外渺小。她紧紧靠着戚小梦，此时心里无着无落的更加想念靖宇。
“梦，我们往哪个方向走？不会迷路吧——”
“也没把握。”戚小梦淡淡应道，眸光却忽然一愣。
琉璃灯不是服了无形妖，刚才的城池高塔一切都消失了。
前面还有一个牌楼？
这是真实的存在还是怎样？
一座极高的牌楼高耸入云，立在戚小梦的正前方，她和韦欢聊着走出时光机，刚一抬头吓一跳。
心里再次一个咯噔。隐隐的有种难受的情绪在心里泛起。或许是因为这个沙漠里的幺蛾子太多难以走出去吧。
“韦欢，前面有个牌楼，你别害怕。”她第一时间叮嘱韦欢，料到刚从昏迷边缘过来的韦欢必定不安。
韦欢却奇怪的瞪着哭肿的水泡眼特意看向戚小梦，顿住脚：“梦，什么牌楼，大晚上的你别吓我。”
“啊？你没看见？”韦欢没看见，又是我自己看得见，难道是幻境连着幻境？戚小梦揉揉太阳穴，自己确实有点疲惫，身体不累，心累的感觉。
“没事儿，可能是海市辰楼。一会儿就消失了。”她捏捏韦欢的手掌，别吓着她。
可是实际上她确定那不是海市辰楼，是一座建筑，高耸入云。荒凉古旧。
莫名的心里有股恐惧又悲伤的情绪蔓延，这情绪扰的她心很乱。
这种复杂的情绪因何而来？或许是刚才听见韦欢将其李澜自己的自责惭愧再加上和青墨失散的窝心吧？
整的浑身从里到外的不舒服。
算了，我们换个方向。
“韦欢，看见北斗七星没，据说没方向感的时候按着星星的指向走。你看那勺把子两颗星向前延伸的方向就还是北边。”
戚小梦看似说给韦欢其实更是暗示自己别理会那座牌楼。实在是刚才第一眼看见那座牌楼的门面心里蓦地泛起的感觉很不好，说不出来的不舒服，是不安还是恐惧，说不出来。
这沙漠里也不省心很不太平，戚小梦不想再添乱，赶紧带韦欢离开这是最安全的。
拉着韦欢向后转。
脚步迈出半步，蓦地嘴角张开，一时都没合上。
怎么会这样？
难道自己没有一百八十度转向？
明明自己向后转了，正前方远处，依然还是那座牌楼。
不远不近，檐角高挑冲向云端一般。
“艾玛，转糊涂了，韦欢你看可能是那边指北。”戚小梦自说自话拉着韦欢的胳膊又在原地转个直角九十度，抬头，正前方，牌楼飞檐高耸挡住路径。
这牌坊修建的是圆形？但，明明只是一个城门般宽窄的牌楼而已。
前后左右都是这座牌楼？
出了纰了，难道是海市蜃楼？还是沙漠腹地地况复杂撞上了鬼打墙？沙漠里也有？
戚小梦准备再试最后一次。
她不能对韦欢说实话，解释起来复杂，不解释她又怀疑。
这次，她没拉韦欢，自己松开韦欢的手臂原地向后一百八十度，再看。
牌楼不远不近的立在正前方，似乎影影绰绰还有喧哗。
她看不清那里面有什么也听不清那里面说什么，以她的视力和耳力竟然听不清看不清，只知道自己的心骤然的紧缩，疼痛，心区就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胸闷的喘不过气来。
那种悲伤，从心底里洪水开闸一般泛滥起来，疼的戚小梦不得不蹲下 身子，手捂着胸前，仰头往那牌楼出看。
她迫切的很想走近那个牌楼去看看。又恐惧的想马上逃离这和场景。
但是无论她怎么想，似乎她此时都没有决定权。
这个牌楼，施了咒一般的她躲不开。
韦欢看着戚小梦一连串的反常都直了，愣了。
“梦，小梦？你怎么了？心难受？病了吗？”
戚小梦蹲下片刻撑着站起来，稳稳心神，不想这种诡异的情况吓到韦欢：“额，肚子疼。没事，韦欢，你知道我有点异能，所以我去看看前面的情况，你回时光机等我，万一有什么意外，时光机里也是最安全的。”
“意外？还有什么意外？不，不不，小梦，我和你一起，让我自己坐在时光机里干等着我更怕。”韦欢几乎又要歇斯底里，梦是什么情况，她可不要一个人呆着了。





琉璃妖事录 第四百九十四章玄色的黑影走近
这种地方这种时候一个人闷在时光机里呆着就等于被世界抛弃了。
“对了，你肚子疼是不是饿？我这褡裢里还有点干粮你吃，长安金枝那带来的，快尝尝。”韦欢腰上还背着个小腰包，里面只有一壶水和几块馕饼。
馕饼是明月客栈的金枝特意下厨给她做的，一起穿来却不能一起回去，金枝简直就眼泪和面做的这一沓馕饼。
戚小梦摇头：“我体能足，没那么容易饿。先说好了，你跟我一起，若是出现什么诡异的事情你可得长胆儿撑住别再动不动就晕。”
“长，必须得练胆儿，我这不刚死里逃生浴火重生吗。”韦欢紧紧抱着戚小梦的胳膊，潜意识里她相信戚小梦不但有异能还是个本事了不得的闺蜜。
再说不相信也没别的出路呀，茫茫沙海就她们两个，是死是活都得在一起，好歹也有个伴。一个人的恐惧刚才她在时光机里知道靖宇没了的那一刻就已经体验够了。太够了。
“行——那我就不躲了——我能看见前面有个牌楼。”戚小梦拉着韦欢也不再找方向，反正东西南北都是，径直往那牌楼出走。
“牌楼——而我却嘛也没看见，梦，我只管跟着就是。再说咱们躲开就是了。”韦欢自认眼睛够大，绝对比戚小梦的眼裂还大一圈儿，不过视野中除了朦胧起伏的沙海，就是沙海，她现在是知道并且绝对相信戚小梦的异能，否则，在以前绝对会骂她神经病。
“废话，能躲开我愿意过去溜达？”
然而，仿佛就是沙漠整蛊，仿佛就是冥冥中注定的造化嫌戚小梦遇到的麻烦还不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停的挑战她的神经，不等她俩人走出几步，牌楼里却走出一个人影，夜月当空迎着她而来。
来人一身玄色长袍，遮挡着面容，身材不高整个人裹在袍子里看不出胖瘦，走路却很飘忽不是走是移动。
戚小梦握紧了韦欢的手，两人紧紧靠着停下。
“韦欢，待会儿发生什么你都别怕，现在你看见对面有什么吗?”
“沙海，空气，你，其他，没——”韦欢懵懂的也跟着戚小梦的步伐停下，又补充道：“没事，我相信你，你做什么我都相信。”
此时她已经彻底明白，自己不需要打听不需要知道，因为她也没那个本事看见肉体凡胎看不见的事物，她就是拴在戚小梦身上的一个蚂蚱，没能耐蹦跶，她只管跟在戚小梦身边保证不添乱就是了。
戚小梦眼看着那人向她们的方向走来，心，不由得揪起，刚才那股悲戚难受的感觉又袭上来，比之前更强烈，更让她很不得把心扯出来好好搂抱安慰一番。
四肢百脉的气血都涌动着一股莫名的哀伤。这令她迈出的脚步比灌了铅还沉重，艰难的挪动几步，便喘息一会儿，额上都是冷汗。
“梦，你，什么情况，手冰凉，看你脸上的汗——”韦欢敏感的发现了她的异样，戚小梦这样的状态，她之前还真没见过。
即使刚才在时光机里面对那么诡异的妖火，生死一刻，戚小梦也没怂过，此时她却一副欲生欲死的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恨自己没特异功能啥也看不见没办法帮她分担，只能拿手帕一个劲儿的给她擦汗。
戚小梦摇头，看着远处的黑衣人越走越近，确切说是越移动越近，她的眸光里都充满迷惑哀戚，自己也很惶惑迷离的呢喃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么想哭，想撒野，心塞得很——”
“哎呀，梦，你不是中邪了吧，前面是不是又有什么妖孽会放射迷惑人情绪的那种，咱们赶紧跑回时光机——”
韦欢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戚小梦自问自从穿越以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单是看见一个牌楼就立刻情绪崩溃，要不是对方有什么妖法自己应该不会这样的，点点头：“好，就照你说的先回时光机里。”
“恩，撤——”韦欢霎时间勒紧的心有点放松。
两人说时迟那时快前脚尖一点后脚尖一蹭，一百八十度转身完毕，开跑。
“灵儿——”
戚小梦脑顶炸开一声，这声音苍老凝重，好像听过，好像很熟悉——
蓦地戚小梦心房一紧，这声音，不是多年前刚到长安，和青墨在长安城墙根恍惚看见戚捕快时空中想起来的吗。
“阴阳不能相见——”
从那以后戚小梦再也没听过这个声音，她一度以为是自己幻听，后来就淡忘了这件事，没想到这道声音是真实存在的，现在，这道声儿出现了。还是在这个做梦都想不到的地方。
发声之人就在，身后，离自己不足十米——
汗毛孔根根竖起。小手不自觉的将韦欢的手攥的生疼。
韦欢满脸皱纹忍着，发现戚小梦的神情忽然变僵，手心都是汗，猜到梦是遇到了难题，自己帮不上忙还是忍着观察别出声了。
灵儿，灵儿是喊她吗？肯定不是韦欢。
自从听过九王爷那个故事开始，又经过封闭空间被原始人当做神女的事情，戚小梦已经渐渐感觉自己的前世或者就是那故事里的灵儿，虽然她不愿意往那上面靠拢。
她希望自己就是清爽的自己，不要那么沉重复杂的身世，前生的故事她背负不起，她只要做戚小梦就好了。所以她总是故意忽略这个猜测。
可是为什么听见这声灵儿，她的心登时就 翻了个底朝天一样的疼呢？
不，应该不是因为这声灵儿，是自从看见那道牌楼就心神恍惚难受。
“灵儿，过来——”就在戚小梦内心七上八下时，身后苍老低沉的声音却再次响起，这一次力离她的距离不过，五米。
灵儿过来？
不过，你谁啊，戚小梦极力抗拒着这道召唤，身子却不自禁微微发抖，好像这声音里有什么穿透力击中了她的筋脉一般。
“过来，灵儿。”
苍老低沉略带黯哑的声音就在身后，容不得戚小梦再有任何的迟疑和逃避。




琉璃妖事录 第四百九十五章黑衣人拉下面罩
她也是那种鱼死网破豁出去的人，猛的将韦欢推到数米外，自己猛一转身：“你是谁？”
黑衣人果然就站在自己身后，彼此相隔只有一米。他身上带着萧寒的煞气，戚小梦心房不禁又是一抽。
目测他个头不高，略略一米七左右，黑衣里面不知道裹着什么样的躯壳能如此勾动自己的情绪。
戚小梦微微低着头，眼眸凌厉眼白翻着逼视着对面的黑衣人。全身心都充满了戒备。手指拢起暗暗聚齐了周身的灵力。
她不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她只是带着韦欢又急于找青墨不想再多事了而已。
黑衣人的眼眸平静，手指从黑衣里伸出，缓缓拉下脸上的面罩。
“啊！”
远处的韦欢只看见戚小梦陡然跌倒在地，仰脸望着那肃然长立的黑衣人，嘴一直张着，斗鸡眼睁的不能再大。脸上的那不可置信的神情，那状态让韦欢心疼，一直以来都是装高冷，高冷不足；做逗比，逗比不足，唯有女汉子的狭义大气叫她服气的戚小梦从来没有这样被谁吓到过，她大写的心疼。
不知道戚小梦遇到了什么，不论怎样，就算自己不会功夫也不能看着戚小梦这般模样，就算这里的妖孽要有个靶子，那就让自己来吧，也好不再拖累戚小梦，大不了去找靖宇作伴。
“梦！”韦欢焦急的喊一嗓子就要奔跑过去，不料，黑衣人轻轻往她这边一指，韦欢便生生 的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道弹了回来，周围就像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将她圈起来，哪也去不了。
“梦，你不要怕，你行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扯开桑子喊了。
戚小梦却并不理会韦欢的反应，整个人还沉浸在巨大的惊讶之中，大脑真空，半晌才感到思维涌起回过神来，紧挪几步抱住黑衣人的大腿：“师傅——师傅，师傅——怎么会是你师傅——师傅——我好想你师傅——”
她没想到，万万没想到眼前的黑衣人，竟然是自己的师傅，在现代的师傅。
原来，师傅不是死了，原来也是穿来了，这剧烈的爆炸一般的消息令她一时都不敢置信，自己都能穿来师傅有什么不能穿来的，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看见师傅。
再她心里师傅的地位就是父母亲人，就是那曾世上最亲的人。
轻声父母自她五岁就将她寄宿在师傅家里，一年才去一两次看望她，后来就再也没露过面，戚小梦已经忘记了他们的样子，唯有师傅和师娘对她最好，弥补了她所缺失的全部父爱和母爱。
不过——不对，师傅为什么喊她灵儿，而不是丫头，或者小梦？
而且师傅的声音虽然低沉黯哑但没这么苍老。
从巨大惊喜中冷静下来的戚小梦瞬间自责，自己太不冷静了，或许用亲人的形象击溃对手是某种妖孽的灵法也不一定。
她迅速又推开黑衣人，站起来退后两步，双手交叉胸前做抵挡状：“你是谁，为什冒充我师傅，究竟有何用意？”
黑衣人笑了，嘴口两边的法令纹笑起来很深像两边延伸开来。
这笑纹儿，戚小梦还是熟悉的。她更加疑惑，紧盯着黑衣人的脸。
他相貌一点不老，就像一个和蔼的中年人的模样，是师傅当年的模样。
甚至可以说得上风度翩翩。
师傅上山失踪的那一年正是这般模样，消防，民警，民间救援队调出了大量的时间和人员搜山寻找，都没有找到他。只看见山涧里他遗留下的背包水壶等登山物品。
最后，一年后，有关部门确认他死亡。
中年丧夫，师娘哭的昏天地暗，大师姐已经出嫁，没有太大的悲伤，戚小梦刚刚工作，和下面的师弟师妹很长时间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眼前这个撩开黑纱面罩的男人，音容笑貌，确实是师傅。但是，这声音，得经过多少千锤百炼才沧桑成这调调。
尽管戚小梦腹内有两颗灵丹，血脉里有奔涌的灵力，但是脑袋里的智商，还是没多大长进，她一时难辨真伪，呆呆的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勾唇浅笑，没有戾气。
“灵儿这名字你已经遗忘了，好吧，师傅唤你小梦。”
“师傅？你真是我师傅？我如何信你？我师傅中年就，声音没你这么老气——”
戚小梦半信半疑，实际上她愿意相信眼前的黑衣人就是自己的师傅虽然师傅这造型过于的，装酷，吓人，看不顺眼。
“呵呵，师傅已经活了上万年面貌虽然变化年强，声音岂能不老。”黑衣人拉起戚小梦，那带着硬茧缺个小手指的大手令戚小梦一抖。
是师傅的手 ，是师傅手的温度。
但是，她更加糊涂，上万年？什么意思？
难道师傅也是有来历的？
“师傅记得你比赛前最爱用零食换你三师弟的水袖——完了不爱还，还强词夺理说人家嘴馋。你还喜欢陪大师姐相亲，你没看上的就不让大师姐交往——”
真是师傅？他说的没错，三师弟的舞衣水袖和自己买的差不多，但是质地漂亮甩起来更飘逸，是他老妈出国带回来的，第一次戚小梦是无心拿错了，后来就是有心换着用，还因此使用了各种小心机。
还有爱看热闹当电灯泡陪大师姐相亲，哪个男的都得先她看着像好人才同意大师姐和人家约会——
都是真的，一般人不知道的。
他知道这些，只有师傅才知道这些。师傅宠着自己即使三师弟和大师姐告状，有理也被训斥一通。
这个证据像催化剂，令戚小梦心头一热：“你真的是师傅？为什么？我没懂，上万年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吗？”黑衣人挥手指向身后那座牌楼。
刚刚淡却的悲伤凝重到呼吸都困难的淤堵感又袭上戚小梦心头。她摇摇头。
眼眸看向远处矗立入云的牌楼，一股止不住的悲呛化作潮湿充塞着泪囊。
“不记得，可是，为什么心情很难受。”
“小梦想知道吗？”黑衣人的声音和缓，并没有看起来的严肃，这语气这声调是师傅惯用的。




琉璃妖事录 第四百九十六章看场哑剧的韦欢
“不！不想。”本能的排斥恐惧令戚小梦断然拒绝：“师傅，如果你帮我应该指明我走出沙漠。”
“师傅自然会送你出去的。但是，你不想知道，这里，曾发生什么，关于你的来历？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都是有渊源的。这，很重要。包括，师傅。”黑衣人语气依旧和缓但是却并不迁就，摆明了，戚小梦必须要知道他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本来半信半疑的戚小梦恐惧的一步一步往后退，内心里极力抗拒那个牌楼带来的好奇，就像一个魔术盒子，不敢揭开不敢面对里面有可能还是什么自己意料不到接受不了的东西一样。
可是内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说，你面对吧，师傅说的是对的。
现在回想起来，师傅和自己的缘分很是难得，他对自己的好，胜过亲生父亲，为什么一个舞蹈培训学校的老师可以对一个学员这样，本来仅仅是学员而已。
难道真是自己有多可爱吗？自己一度以为是幸运，是老天给你关上一扇窗又开了一道门。
而且自己从来没见过师傅有亲人，除了朋友，除了爱他爱的弱智的师娘，师傅没有亲人。
世界上谁能没有亲人？可以没有兄弟姐妹谁能没有父母，家乡？
此时看来，就像这个疑似师傅的黑衣人说的那样，是有渊源的。
什么渊源？
面对戚小梦的反应，黑衣人并没勉强她。
拉起戚小梦的手：“小梦，师傅想喝你泡的竹叶茶了。”
话落，两人之间便出现一张石桌。
桌子上玉制的茶壶茶碗都已经摆好。茶具都比一般的茶具大。
一个玉器篓子里还有新鲜的竹叶，晒干卷曲扁直平滑、翠绿毫显。和白玉相映衬，极为好看，显得这个夜色里诡异的地方也有了点暖色。
“我，我，我那时就是玩闹的，竹叶茶不好喝，您别取笑我了。”戚小梦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有一次确实心血来潮去山上找来一篮子竹叶回家说要给师傅泡茶：“师傅不乖，师娘说您就喜欢买些草叶子喝水忒钱，小梦摘的这些竹叶子新鲜，煮开给您当茶喝。”
后来师傅喝没喝她都忘记了，没想到师傅还记得。
“师傅喜欢喝就好喝。”
“竹叶茶？好吧，以后我买龙井给师傅。”戚小梦内心里另一个相信眼前黑衣人就是师傅的声音占了上风，和黑衣人在石桌两端坐下。
手指捻起几绺竹叶搁在茶壶里，那茶壶里是有水的，水温正好。
搁茶进去，戚小梦把玉壶擎在手里上下左右摇晃一番，再停滞一会儿，便将壶嘴徐徐倒入师傅眼前的玉茶盏。
茶盏不小，有吃饭的海碗大小。
戚小梦只道是师傅豪爽，喜欢大碗喝茶。
洁白柔和的白玉茶盏注满了浅绿色的液体，黑衣人低头凝视一会儿，将茶盏推到戚小梦面前。
“小梦，你看着它——”
“为——”戚小梦下意识低头嘴里还拧着刚要说为什么，却一下子哽咽回去，再也发不出一声。
此时那茶盏的水面翻花儿，就像一本古书翻开页码，露出里面的图画。
戚小梦胸闷难平，一口气没上来晕厥过去——
“小梦！小梦！小梦！”韦欢就像看一场哑剧一样，看见戚小梦诡异的瘫坐，看见她倒茶一样的姿势，韦欢以为是戚小梦的异能在和人说话，忽然她看见戚小梦昏倒，这下她崩溃了，和谁聊啥也不能昏倒啊，这不正常！
怎奈周围被屏蔽了一般，她迈不过去，走不过去，只能撕喊。
黑衣人转头向韦欢的方向撇了一眼，挥袖道：“你且回去。”
瞬间，沙漠里韦欢刚才站立的地方便是一片空白。
只有时光机孤零零的半陷在流沙里。
戚小梦昏迷中脑海一片千军万马般的闪烁咆哮，最后悲呛冲出喉管扑哧一声涌出一口鲜血，倏忽间许多的记忆许多的影像就像头脑里安装了蕊片一般在她记忆里出现，唤醒。
身体虚乏羸弱，就像刚出生一般的无力。
缓缓睁开眼，黑衣人在对面的椅子上坐着，眸光柔和疼惜。
“管家？榴木上仙——”正是问玄门的老管家。
“哎，灵儿，你都记起来了。”黑衣人笑纹更深。
“原来问玄门的老管家，榴木上仙就是师傅——”这是灵儿在员峤仙岛时的老管家，也是个草木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