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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坟大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朝邶
昏暗的楼道,死寂的实验室,头顶的换风机发出细微的嗡响,阴凉的温度与外面的烈日形成鲜明的对比。
“心虚才会有忌惮。”陈岭脚下一转,沿着走廊往前方走去。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三楼,这层楼主要是化学实验室。





迁坟大队 第125节
见其中一间没关门,陈岭推门走了进去,刚踏入实验室,后门处有东西一闪而过。
“你看见了吗?”陈岭问。
吴伟伟连连点头,“看见了,好像是个红色的影子。”
陈岭:“追!”
两人从实验室里冲出去,走廊里空无一物,别说人影,连只苍蝇都没有。
吴伟伟将墨斗线掏了出来,“分头行动?”
陈岭从裤兜里又掏出两张符,隔空丢给吴伟伟,“注意安全。”
“放心吧。”吴伟伟今天抓鬼的兴致很高,说完人就跑没了影。
陈岭去到与他相反的方向,步伐很快,脑子也转得很快,金校长诡异的态度始终堵在他心上,因此越发觉得这栋楼有些古怪。
从三楼上到六楼,一无所获,他又从六楼上到顶楼,仍旧没有任何发现,倒是跟吴伟伟一起在顶楼天台碰了头。
两人下楼,回到一楼,正准备离开,忽然就接到了江盛行的电话。
陈岭这才想起拜托对方的事情。
江盛行先是道歉,说自己夸大了,本以为陶志勇的底细很好查,哪知道调查的推进并不顺利,甚至可以说是困难重重。
“怎么回事?”陈岭点开了提,然后把音量关小一些,示意吴伟伟一起过来听。
江盛行说:“陶志勇虽然只是一个小科长,背景却很深,他的父亲陶祥国是xx公司的一把手,用了不少手段替小儿子遮掩那些见不得光的丑事。陶家除了陶志勇之外,还有一个更为年长的大哥,相比之下,陶家的大儿子就要有出息多了,实不相瞒,我去年还跟他打过几次交道。”
江盛行见识多,人脉广,既然都认识陶家的大儿子,没道理对陶志勇一无所知。
陈岭猜道:“陶志勇被陶家放弃了?”
“是,陶志勇八年前出了一件事。”江盛行的声音沉了沉,“杀人。”
陈岭心头一惊,“那他为什么没被抓?”
江盛行说:“证据不足,被调查了一段时间后,人就被放了。”
八年前摄像头天眼不如这样分布密集,如果找不到其他更为完整的证据链,再找个能把死人说成活人的律师,的确有可能漏网。
陈岭看了吴伟伟一眼,问:“具体因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据调查资料显示,当时荣莘中学的一名女老师失踪了,说是老师,其实是校长秘书。而失踪前的一段时间,她正好和陶志勇私下来往,并且已经有谈婚论嫁的趋势。”
陈岭想起周原鑫,问,“那周原鑫的母亲是什么时候和他结婚的?”
“在那名女老师失踪后,大概一年的时候。”江盛行不紧不慢道,“女老师失踪后,她的家人打听到陶志勇和自家女儿的关系,他们立刻找上门去向陶志勇要人。陶志勇说他不认识那个女老师,女老师的母亲直接闯了进去,却在陶志勇家中翻出一件女儿曾经穿过的衣服。”
“陶志勇百口莫辩,被对方家长强行扭送了派出所。派出所审不出个所以然,就把人放了。可是女老师始终没有再回来,也没有入住宾馆的记录和乘车记录。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大概三个月后,她的家人直接提起诉讼,说陶志勇杀了他们的女儿,希望警方能依法办事,最好是把人给枪毙了。可没有确凿的证据,再大的怀疑也是枉然。据我所知,直到现在,还有警察在跟进这件案子。”
陈岭拿着手机换了个姿势,问:“他和金校长的关系,是因为那位女老师才扯到一起的?”
江盛行:“不是。”
江盛行的语气不太好,非常气愤的样子,“他和金校长是八年前才牵连到一起的。陶志勇仗着家里的关系,偷偷将一批劣质建筑材料倒手给金校长用来扩建校园,然后金校长以好材料的价格报给董事会批钱,两人从中赚取差额。”
用低劣的建筑材料以次充好,房屋修建好后一旦发生意外,受伤的成百上千。更何况这还是用在学校里!
江盛行越想越恶心,怒气喷发,“目前荣莘中学里八年内新起的教学楼全是豆腐渣工程!”
陈岭脑子里灵光一闪,站姿随着骤然紧绷的心绪而挺直。
他有些紧张的凑近听筒,问:“金校长会不会也和女老师的失踪案有关?”
否则刚刚为什么一提沉舟楼,姓金的就跟要被人挖了老坟一样紧张。
江盛行也不太敢肯定,他的人没能查到太多内情,眼下这些资料,是通过某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才弄到的。
“这个我说不准,但金校长和陶志勇的苟且勾当不少,除此之外,学校食堂采购的食材也有问题,那些东西全是由陶志勇从熟识的批发商那儿弄来的坏菜。切掉腐烂的部分,继续入锅烹煮。”
江盛行是做实业的,无论是因为自己的本心,还是出于对江域的敬畏,江家上下极少有人敢做伤天害理事,每年横江集团都会拨出去一部分款项用作慈善。
金校长和陶志勇犯下的事儿,在他眼里简直就是臭阴沟里的屎,见不得光,令人嫌恶。
陈岭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事,赶紧让吴伟伟找机会去食堂溜一圈,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
当然,如果能从食堂工作人员口中套套话,并录下现场视频就更好了。
到时候证据一掏,让那两畜生百口莫辩。
江盛行等陈岭吩咐完吴伟伟,开口道:“陈先生,我能查到的就这么多,还有别的需要我做的吗?”
“暂时没有。”陈岭正欲开口,走廊里多了一串脚步声。
他按住吴伟伟的肩膀,从隐藏的墙角露出一双眼睛,居然是金校长。
金校长神色十分紧张,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他的眼珠子四处乱转,似乎是在找人。
他沿着走廊一直走,上了大楼左边的楼梯。
陈岭抓紧时间问电话里的人:“对了,那名失踪的女老师叫什么?”
江盛行说:“范小舟。”
下一秒,陈岭冷笑出声,掐了电话。
吴伟伟听出他笑里的冷意,下意识站直,心跳微微加快,“陈哥,怎么了?”
陈岭侧脸看过去:“这栋楼一共有几层?”
吴伟伟说:“九楼啊。”
“九,至阳之术。”陈岭又问,“刚刚你听到女教师叫什么名了吗?”
“范小周?”吴伟伟猛地一拍脑门,“不对,应该是舟,沉舟楼的舟!”
沉舟楼只用于实验,根本用不了九楼。之所以会浪空间和高额的造价,为的是用九这个至阳之数镇魂!
吴伟伟心里发凉,死死咬着腮帮子,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陈岭怕他会忍不住冲上去逮着校长揍几拳头,急忙安抚道:“别激动,还不能打草惊蛇。咱们来这儿的目的除了要替周原鑫超度伸冤,现在又多一个任务。”
——找到失踪的女教师。
而世界上,除了金校长和陶志勇,恐怕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她的下落。
第90章 扑克桥16
“要不直接堵人逼问?”吴伟伟想来想去, 似乎就这么个办法可行。
“不行。”陈岭思索几秒,开口道,“万一他通知陶志勇跑路怎么办?”
警方那边没有陶志勇杀人的证据, 陶志勇万一被惊动了,拾包袱跑了也就跑了, 谁都无权阻拦。
他若是窝藏在国内还好, 若是直接奔出国门,要想再把人抓回来就困难了。
陈岭手指敲了敲墙壁, “先试探一下, 看看金校长和范小舟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 若是有,一个名字就能让他方寸大乱。”
吴伟伟立刻兴奋起来:“怎么做?”
陈岭问:“你怕疼吗?”
吴伟伟不明所以,“怕啊, 怎么?”
陈岭说完抓着吴伟伟的手指,塞到对方嘴里,“咬破了挤点血出来。”
吴伟伟简直想哭, “陈哥,不带这样的……”
“快点。”陈岭催促完, 抬起自己的左手食指放进嘴里, 同样咬了一口。
鲜血涌出,他立即将手指撤出来, 用力一捏,鲜血直往外冒。
伤口不大, 很快就会被凝固, 他抓紧时间用破开的手指在墙上写字,写到一半血就止住了。
他冲着吴伟伟昂首:“该你了。”
血书啊,若是金校长看到书写的内容, 肯定会第一时间去确定尸体还在不在。
明白陈哥的意思后,吴伟伟十分大方的在原有伤口上又咬了一下,疼得他嘶了一声,随后迅速以血书写。
“然后呢?万一金校长不从这边下怎么办?”
“我有办法。”陈岭指向金校长上去的楼梯,“你从那边上去,发现金校长的踪迹后,时不时弄出点动静让他听到。”
金校长敢一个人进沉舟楼,要么是他没有参与对范小舟的直接杀害,没那么心虚。
要么,他以为范小舟被彻底镇压,翻不出任何水花。
陈岭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他说:“还记得金校长第一次接待我们的时候,他的态度吗?”
“当然记得。恨不得我们能立刻把学校里的邪祟铲除干净。”吴伟伟皱起眉头,疑惑道,“陈哥,你说他到底是对付想周原鑫还是范小舟?”
陈岭说:“或许二者都有呢?”
“操,好一招借刀杀人,一箭双雕!”吴伟伟气得跺脚,挥了下拳头,他放下狠话,“陈哥,你等着,我保证他乖乖从这边下来。”
陈岭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去。
吴伟伟开始往上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他不能发出任何脚步,又要看清金校长的踪迹。
一层楼,两层楼,直到第三层楼,他终于发现了金校长。
金校长鬼鬼祟祟,探头探脑,走路时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吴伟伟抬起胳膊,轻轻在身后的木门上碰撞一下。
碰的一声,吓了金校长一跳,他紧张的转身看向后方,走廊空空如也,一片寂静。
说来也怪,这栋楼建造的位置几乎是整座学校的中心位置,前后虽然都有建筑,但因为间隔距离较开,阳光并不会被阻挡。
可不知为什么,自一楼到四楼这几层长年见不到光,阴森冰冷。
金校长喉头滚动,外强中干的喊道:“谁!”
回答他的只有冷寂的空气,和自己因为惊吓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金校长定定的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住走廊尽头,大概过了两三分钟,他确定没有别的人在走廊里后,抬脚往四楼走去。




迁坟大队 第126节
四楼比下面更阴森,也不知道是谁手贱把走廊里的百叶窗拉上了,整条走廊黑不见底。
金校长摸索着来到墙边,摸到悬吊的拉绳,唰啦一声,起一扇百叶窗。
光亮洒进来,照亮了他脚下的路。
金校长往前走,第一步跨出去,后一只脚尚未落下,他突然惊慌地啊了一声往后跳。
在他眼前,地面起起伏伏,有数不清的怪异凸起。
那些凸起正在变化,呈现出一个清晰地面部轮廓,一个女人的轮廓。
“怎么会……”金校长轻声喃喃,眼睛写满了不可置信,无意识地往后倒退至墙角。
颈侧有幽凉的风拂过,很轻微。
金校长打了个哆嗦,反手按住颈侧,手背却被什么蹭了一下。
他浑身僵硬,慢慢地转头,余光瞥见一张脸从白白的墙壁中凸出来,下巴距离他的肩膀只差毫厘,而对方的鼻尖正好贴着他皮肤。
呼吸之间,森冷的气息尽数渗入他的肌理。
楼梯下方,吴伟伟仰着脸一脸纳闷,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前后左右反复横跳起来,有病?
他从兜里摸来摸去找不到道具,最后拆下一颗纽扣,瞄准目标砸过去。
金校长本就吓得神不俯体,如今被这么一砸更是害怕,而这种害怕,在他看见滚落到脚边的黑色纽扣,上升到了极点。
他夸张的张大了嘴巴和眼睛,呼吸急促,吭哧吭哧的呼吸声在走廊里传递着。
吴伟伟没想到自己一颗纽扣的威力会这么大,正想在心里夸奖自己两句,站在楼梯上方走廊里的金校长突然白眼一翻,晕倒过去。
“……不会吧!”吴伟伟被突发的情况搞懵了,冲上去蹲到地上喊了两声校长。
金校长毫无反应,双眼紧闭,呼吸平缓。
吴伟伟掏出手机通知陈岭上来,号码拨到一半就被掐断了,随后便看见他陈哥的脑袋从楼梯下方冒出来。
陈岭手里捏着伸缩棍,神情警惕,上来就问:“邪祟呢?”
“邪祟?我没看见啊。”吴伟伟说完,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我说这逼刚刚怎么突然发疯,原来是见鬼了。”
陈岭本来在楼下守株待兔,突然感知到一阵强烈阴气自楼道上方传来,当即快速跑上楼。
看了眼地上的人,他走过去,指腹贴在金校长的颈边。
脉搏平稳,没死。
陈岭站起来,“活着呢,把他拖到那头去,然后你跟我去找刚刚那邪祟。”
吴伟伟挽起袖子,两人合力一起,像拖麻袋似的把金校长拖去了走廊另一头的楼梯口处。
邪祟能力不小,来去无踪,陈岭依旧必须依靠驱邪符对空气中邪气的反应来辨别对方的去向,但最后,还是跟丢了。
那股深重的阴气在踏上五楼的瞬间就消失了。
如果那个替周原鑫遮掩,被镇压在学校里的鬼真的是范小舟,那她是靠着什么在维持自己的清醒?
八年,两千多个日夜,怨气和恨意的层层叠加,即便是人都会被仇怨蒙蔽眼睛,失去本心,更何况是被杀害,已经化为厉鬼的当事人?
陈岭一路走一路想,很快就回到了底楼。
吴伟伟见他陈哥一路沉默,也不敢说话了,默默的跟着,直到他听见陈岭说:“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吴伟伟便乖乖的守在那几个血字下方,等金校长醒来后自己下来。
陈岭走出沉舟楼,仰头看向建筑物的顶部。
这才发现整栋楼的猫腻。
顶部竟然有个六边形的装饰塔顶,塔顶上竖着一个七八米高的小旗子。陈岭用手机拍下照片,放大,再放大,发现小旗子居然布满了文字。
是藏传佛教的经幡。
竖立着的经幡能驱邪迎祥,逢凶化吉。立幡时必须请喇嘛念经,符咒加持,避祸驱邪的能力更加。
陈岭面向着沉舟楼的楼门,“范小舟,你在吗?”
楼门昏暗,隐约可窥见一点红影。
陈岭:“我不会伤害你,我能跟你谈谈吗?”
红影在后退,渐渐隐没于昏暗。
等陈岭快步踏上阶梯跑进去时,范小舟已经彻底不见,周遭除了刺骨的阴气,什么也没有。
陈岭叹了口气,遇到个拒绝交流的小姐姐可真麻烦。
有些人固然罪该万死,可若是因为这样的人把自己给拉下了地狱,就不太值当了。
范小舟蛰伏这么多年,留着金校长的狗命不取,无非是想用他引来另一个人。可另一个人不是已经来过学校了吗?
范小舟为什么没有把人杀了?
陶志勇身上难道有什么辟邪的东西?
陈岭百思不得其解,打算从周妈妈那里入手。
他回教室向下一堂课的老师请了假,从校服里扯出挂在胸口的门禁卡,直接离开了学校。
现在已经十一点十分,最后一节课马上就要开始了。校门口的那些小吃店已经把小桌子搬了出来,不少老板正跟伙计一起打扫卫生。
陈岭走到外面的大街上,打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师父一看人穿着校服,而现在又不是放学时间,苦口婆心劝了一路,说千万别逃课。
陈岭解释,对方就说他狡辩。
为了不心累,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荣莘中学距离陶志勇家挺远,前前后后光是红绿灯就遇见十几个。抵达的时候,小区里四处飘着饭菜的香味,勾得陈岭馋虫都出来了。
他吞咽着口水,敲响了陶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周妈妈,见到陈岭,她苍白无力的脸骤然怒气勃发,“你还有脸过来!我们陶家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我的丈夫!”
陈岭侧身让开,惊险的避开周妈妈留长的指甲。
“阿姨,陶志勇杀人的事情你知道吗?”
周妈妈明显愣怔了下,她浑身竖起看不见的尖刺,目光凶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不做什么,只是想来跟你聊聊天。”陈岭神情平淡,好像真是来串个门,聊个天。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马上给我滚!”周妈妈说完就要关门,被一只从外面伸进来的手给撑住了。
她有些崩溃,自我折磨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尖声发问:“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求求你,你已经把我丈夫害进了警局,能不能放过我和我的孩子。”
“害他的是他自己,是他作恶多端遭了报应。”陈岭看着周妈妈痛苦的脸,默了默,突然问,“阿姨,你想过周原鑫吗?”
周妈妈:“人都死了,你老是提他做什么?!”
想起现今的一切都是因为周原鑫的遗物才会引发的,她越发烦躁,指着陈岭的鼻子骂道:“当初要不是你多管闲事送东西过来,我的家庭也不至于沦落成今天这样!”
陈岭看了眼快要怼到自己鼻尖的手指,偏了偏脸,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问道:“翻旧账没意思。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你,知不知道陶志勇身上背着命案。”
电梯间有说话声,该是有邻居回来了。
杀人放火这样的恶事,无论是真是假,落到别人耳朵里都会成为饭后谈资,谈着谈着,没准就成了“真”。
当初陶志勇被警方抓走,已经闹得很难看了,她不想脸上那层面子再被刮下去一层。
“进来说。”她狠狠的瞪了青年一眼,转身一脚踢开挡路的杂物。
自从丈夫被抓后,这个家她也没心思再打理,整整一个上午她都在求爷爷告奶奶,盼望着大哥能救自己的丈夫。
可陶家人的心简直像是铁做的,听说了自己的亲弟弟被抓后,无动于衷不说,还说什么抓得好。
真是一群狼心狗肺,没有人情味的东西!
思及至此,周妈妈脸色越发难看,语气更加恶劣,“话说完就赶紧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像是为了专门打她的脸,卧房的门被拉开一条细小的缝,小男孩站在门缝的另一面,很小声的喊了一句:“大哥哥。”
陈岭冲他笑了下,正想走过去,周妈妈移步跨过去,挡住了他的路。
“别碰我儿子!”她像只护崽的老母鸡般,但凡敌人跨过半步,她就会发动攻击。
陈岭住脚,盯着周妈妈的眼睛问:“你对周原鑫也这种态度,他就不会死在学校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我让他去自杀的吗?!”周妈妈被指责得心虚,声音越来越大。
陈岭面无表情道:“周原鑫在家挨打,在学校受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被欺负了家里难道没有人去学校沟通吗?我丈夫亲自去过了,还是找到校长说道的,周原鑫他自己不争气想不开,你不能怪到我身上!”
周妈妈跌坐到沙发上,她哽咽一声,捂着眼睛说:“他爸十年前就死了,我一个女人拖着他有多辛苦你知道吗?要不是遇见陶志勇,我们母子俩早就饿死街头了!”
“所以你为了保住现在的生活,可以无视儿子被虐待?”
陈岭讥讽的语气像是一把刀子划在周妈妈的脸上,她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周原鑫他不听话,被打一顿怎么了?谁家的父母不打孩子?!”
“行,这个先不提。既然你说陶志勇去学校替周原鑫出过头,你周原鑫被欺负的情况为什么没有好转?”
“我怎么知道……”周妈妈的眼神飘向脚边,不敢直视对面义正言辞的人。
陈岭:“陶志勇和荣莘的金校长是朋友,如果他真的有心维护,金校长必定也愿意出面帮助周原鑫。可是他没有,你所谓的亲自说道,怕是两人只在办公室里喝了几杯热茶,谈了谈八年前的某件案子吧。否则周原鑫为什么要自杀?”
“你胡说八道!”周妈妈突然叫喊,吓得刚刚踏出房间的儿子又倒退回去。
小男孩怯生生地望着门外的两人,小声的说:“妈妈,你别生气……”
“大人说话没有你插嘴的份儿,给我滚回房间去!”周妈妈气急,将怒转嫁到了儿子身上。
“陶家有权有势,而陶志勇作为家中的小儿子,自然备受宠爱。若只是继续不务正业,闯些不痛不痒,危害不了陶家根基的祸事,陶家不会放他自生自灭。可是杀人不一样,这种情况下若是在包庇儿子,整个陶家都会被连根拔起。”
周妈妈嘴皮子抖了下,目光越发游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阿姨,和一个故意杀人犯住在一起,你不心慌,不害怕吗?陶志勇的脾气那么暴躁,万一他哪天一怒之下对你和孩子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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