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蜗牛有爱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丁墨
许诩一看十点了是挺晚,说:三哥,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下去。
季白点点头,起身拿起外套,却没移步,而是目光温和的看着许隽,开口:这么说可能有点唐突,不过你是许诩最尊敬的哥哥,我想表个态让你放心我非 常重视跟许诩的感情,将来也有结婚的打算。我知道她的个性很单纯,以后我会尽心尽力照顾她。行,时间不早了,我告辞了。
季白走后,许隽看一眼许诩:三哥那我是几哥
许诩因为季白的一番话,心头淡淡的愉悦着,只笑而不答。
等许隽洗了澡出来,恰好看到许诩站在沙发前,正从他裤兜里掏出钥匙串。
干什么许隽蹙眉。
许诩把自己家钥匙摘下来,塞进口袋。
许隽就有点气了:女生外向
许诩很淡定的答:要是你下次来的时候,我们在做爱怎么办你尴尬不尴尬
许隽气结。
又过了一会儿,许诩亲手下了碗面给他宵夜,还加了两个柴鸡蛋。许隽吃得干干净净,心里才舒服了。看着妹妹嘴角带着微笑,窝在沙发里发短信,心头一软,走过去揉揉她的头发。
养了多少年的宝贝妹妹,从来舍不得让人碰的心头肉,现在也快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女人了。
哥哥希望你永远幸福,最好永远不会为男人伤心,不会有错失,不会被辜负。
第二天。
许诩明天就要出发,今天不用去局里。上午去了趟省厅参加工作会议,下午在家收拾行李。
傍晚的时候,季白过来了,许诩要收拾行李,让他自己在客厅看电视。
天色渐渐暗下来,新闻联播的声音朗朗入耳,窗外是静谧的万家灯火。季白坐了一会儿,侧眸望去,房间中的许诩正坐在床上往箱子里叠衣服。脖子上挂着长长的白色耳塞线,神色很淡定,嘴里还低低的哼着不成调子的歌。
明天中午就走了,小家伙还真是毫无留恋啊。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许诩忽然转头,定定看了他一眼,起身走过来。
季白身姿舒展坐在沙发上,将她的手一拉,她就站到了他双腿间,却不肯坐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对准了他。摄像头连续白光闪过,她瞥他一眼,淡淡的说:拍几张,到那边可以看。
季白心中原本那点点无奈和抑郁,立刻烟消云散。她拍好照片,就乖巧坐到他大腿上,低头看照片。
因为是在家里,她穿了件宽松简单的t恤。素白的颜色,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单薄。她的手臂非常纤细白嫩,握在他麦色的手掌里,显得柔软又脆弱。季白低头在她手臂上轻轻一吻,抬起沉黑的眸看着她:要不要去我家过夜
许诩整个人仿佛定住了,缓缓侧头看着他:你觉得可能吗说完就从他身上跳下来,有点板起脸了,但脸色又很红。
季白长臂一伸,将她拉回来,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自控力没那么差。你明天就走了,陪三哥一个晚上,好不好
季白家离警局不远,安静又开阔的小区,大片的绿树花园,只有几栋住宅楼。他住的是一套宽敞的两居,装修摆设处处透出独居男人的风格特点:黑白灰色调,简洁、冷硬、整洁,流理台干净得像新的,没有半点烟火气。
许诩把行李直接带了过来,明天一早直接去省厅专案组报道。
不过来他家的决定显然挺正确的。许诩看到了他收集的一些枪械模型,相当精致有质感,那也是她的心头好;还有他加入警局这些年,零零散散拍的照片。大多 数表彰照、会议照。二十出头的季白,留的还是短短的平头,白皙俊朗的一张脸,眼睛里有藏不住的傲气。不像现在,皮肤晒黑了不少,修长干净的大手上也了茧和 疤痕,遇到天大的事,那墨黑深邃的眼睛里,却只有冷冽的沉静。
后来,两人就一块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这夜晚倒也惬意而令人心动。夜色越来越深,许诩打了个哈欠,季白淡淡看她一眼,松开她的肩膀起身:困了就去睡,柜子里有干净床单被褥。我洗澡了。
许诩目送他进入浴室,很快传来淅沥的水声。她在转头看着两间房:一间书房,一间卧室,只有一张大床。
许诩将床上的被子和枕头扔到客厅沙发上,还给他摆放整齐。然后从柜子里拿出新的床单和被子,躺上了床。
卧室有大面落地窗,暗灰色窗帘,夜色星光透过玻璃洒进来,黑蒙蒙一片,透着种空旷的安静。许诩把头埋在枕头里,他的床非常干净,没有一点味道。
喜欢。
浴室门响了一声,许诩跳下床站着。脚步声渐近,季白出现在门口。
卧室光线柔和,他往那里一站,仿佛就挡住了大半光线。他穿着件灰白t恤,黑色家居短裤。肩背的肌肉线条隐隐显现出来,显得高大、修长又紧绷。平角裤到 膝盖上方一截,露出颜色较深的结实长腿。而头发还没干,湿漉漉的贴着额头,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黑眸里仿佛还有水汽,定定的看着她。
许诩的脸忽然就有点发烫,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然后就看到他一脸淡然的走回客厅,把他的枕头拿进来,跟她的扔在一起,然后抬眸看着她:睡吧。
许诩:你不睡沙发
季白坐到床上,含笑看着她:我什么都不做。来,睡觉。
许诩还是相信季白的保证的,有点惴惴的上了床,刚在他身边躺下,他长臂一捞,将她整个抱进怀里,低头开始亲。
到底是在床上,许诩全身紧绷。过了一会儿,季白的唇移开,但还是将她抱在怀里,英俊的脸近在咫尺,眼眸黑如星辰:晚安。
许诩穿的也是舒服的家居t恤和长裤。只是他穿得太少了,男人微烫的紧实的皮肤,贴着她的全身,很不自在。于是她开口:这么睡不舒服,放手。
季白妥协的将原本枕在她脑袋下的胳膊抽出来,但另一只手还搂着她的腰,淡淡的道:你就当提前适应。
夜色很安静,只有沙沙的风吹动小区里树木的声音。两人都闭上了眼睛,静静拥着没说话。许诩的心理素质到底强大,很快平静下来,而且他的怀抱其实还挺舒服的。困意慢慢袭上心头忽然唇上一热,季白又低头亲下来。
厮磨了大半夜,最后季白还是忍了下来,从背后搂着她的腰,一起睡着了。
季白这些年都醒的早,天蒙蒙亮的时候就睁眼,这一看,无声失笑许诩整个人像只小树懒,挂在他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腰,双腿缠着他的腿,脸埋在他胸口,睡得很安静。
是把他当成抱枕了可季白不能再继续让她抱下去了,他的自控力已经被挑衅了一晚,正是最薄弱的时分。轻轻将她的手脚都放下来,起身去冲了个凉水澡。
再回卧室,她还在睡。季白坐到床边,执起她柔软的小手,亲了亲,抬眸望着窗外的晨色。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阳台,拉上隔门,给北京打电话:薛部长,是我,小季,很抱歉这么早打扰你对,这事儿我们局长不肯,我是自愿要求加入是有点急,真是抱歉了这事我爷爷肯定同意,我妈他们担心过度了
霖市毗邻西南边境,每周都有数趟直飞缅甸仰光的航线。来自全国各地的专案组,在这里集合,搭乘专机,飞赴缅甸。
午后阳光灼烈,宽敞的候机厅光影斑驳。许诩坐在一排空荡荡的椅子里,低头看案件资料。其他专案组成员年纪都比她大,也都是全国警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彼此都认识。见她一个木讷安静的小姑娘,打过招呼后,也不多话,大老爷们儿们站在一边抽烟聊天去了。
过了一会,专案组组长一位公安部副厅级干部,召集大家碰头。
飞机已经驶进停机坪,登机通道已经打开,空航小姐微笑站在入口等待着。
组长严肃的说:各位,我们马上就要踏上飞机,离开国土,前往异国抓捕通缉犯。在此,我代表专案组,提出要求,也做出表态:一定竭尽全力、排除万难,誓将通缉犯抓捕归案。
大伙儿都积极鼓掌。组长微微一笑,说:还有个好消息,我刚接到上级通知,专案组临时加入了一个生力军,他是主动要求加入的,有了他,我们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听到这里,许诩心头隐隐一动。
组长接着说:他就是霖市警局刑警队队长,季白相信大家都认识。他应该马上就到了。大家全露出喜悦神色,许诩的目光立刻飘到前方候机厅入口处。不多时,果然出现了一个熟悉而高大的人影,手里还拎着个旅行箱,不紧不慢的朝这边走过来。
季白一走过来,几个相熟的刑警队长,都大笑着跟他打招呼。季白一一跟大伙儿握手拥抱,又去跟组长打了招呼。有人递烟给他,他笑着摆手说戒了,然后目光就似有似无的朝许诩飘过来。
许诩一直站在人群最外围,看着他沉静英俊的侧脸,温煦含笑的眼睛,也忍不住笑了。
亏了。
要早知道他会一起去,昨天她才不陪他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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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蜗牛有爱情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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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阳光闷热炙烤着大地,一望无际的旷野上,树林和青草轻轻随风摇动。天地间仿佛只有两种颜色,头顶上水洗一样的蓝,和脚下郁郁葱葱的绿。
一列火车,从远山背后奔驰而来,沉闷的轰鸣声,打破原野的沉寂。
这是专案组入缅的第二天。
昨天抵达缅甸首府仰光后,中缅双方官员进行了会晤。
中方的目的并非抓捕噜哥一人,而是端掉以她为首的整个跨境犯罪集团。所以今天专案组乘专列,前往噜哥犯罪集团可能盘踞的克钦邦。
克钦邦相当于中国的一个省份,当地军队实行武装独立自治,因此缅方陪同人员除了两名警方官员,还有克钦邦本地的一名高级军官,他带了两个营的士兵,沿路护送专案组。
火车中午发出,预计次日凌晨抵达。
一路风平浪静。
夜色慢慢降临,只有火车在田野间呼啸而过的声音。前方开始出现零星的灯火,已经抵达克钦邦周边的乡村。
专案组一共八男两女,还有一名三十五六岁的公安部女官员,叫陈雅琳,主要负责与缅方的外勤联络。
两位女士住一个软卧包厢。天色一黑,陈雅琳就早早洗漱睡了。许诩看了一会儿书,也拿起毛巾牙刷出了包厢,往盥洗室走。
旁边的包厢门没关,里头灯光炽亮,男人们的聊天声还很热烈。许诩闻声抬头望去,恰好看到季白坐在下铺,正对着门。听到动静,他抬眸瞥她一眼,继续与其他人聊天。
盥洗室没有人,许诩刚刷完牙,就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季白出现在镜子里,手里也拿着洗漱用品,俊脸有浅浅的笑意。
自上飞机,两人还没机会独处,也没怎么说过话。对视片刻,许诩继续洗脸,一边洗一边说:三哥今晚不用人陪了
她的语气特别稀松平常,却叫季白嘴角微微上扬,低沉醇厚的嗓音含了笑意:许诩,我昨天什么都没干。
许诩微窘。
她可以跟哥哥张口闭口说做爱,堵得他哑口无言;但季白隐晦的一句话,却叫她感到不自在。
哥哥说得对啊,她真是有点女生外向。
你为什么又决定来了她转移话题,局长宣布那天,他的确是没有要来的意向。
季白不答,反手将盥洗室门一关,把洗漱用具一放,将她拉进怀里,结结实实亲了一口。
还用问这趟差,他出不出都不影响大局。还不是为了陪她。
季白浅尝即止,没过多久,就放她回包厢了。
火车颠簸,许诩睡得不太安稳。迷迷糊糊忽然感觉车猛的停住了,车窗外有阵阵密集的脚步声,依稀还有人在用缅语大喊什么。
她和陈雅琳立刻警醒的坐起来,撩开窗帘一看车停在一个小站台上,外头光线极亮,是军用探照灯。许多士兵扛着枪在站台周围走动,看起来至少好几十人。
专案组的人全都走出包厢,站在阴暗的过道里,警惕的看着车外的动静。许诩跟季白隔着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没出声。
车外的士兵越聚越多,几乎是三步一哨,将车围住了。
又过了几分钟,缅甸方官员赶过来。
情况很快弄清楚了。原来克钦邦虽然由独立军司令统一管辖,但下面各支军队鱼龙混杂,经常火拼争斗。前方小镇里,有两个旅起了冲突,很可能会开火。
陪同专案组的那位克钦军官叫提萨,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皮肤黝黑,眉目俊朗。他通过翻译,安抚众人:请大家放心,我们车上有代表总司令的旗帜, 他们不敢冒犯。现在围住车,只是希望我们不要插手前面的事。你们都回去睡吧。说完还用生涩的中文补了句:好的。意思是情况还好。
但尽管他这么说,另外两名缅甸官员神色却很紧张。这让专案组众人也不能放心。陈雅琳蹙眉用缅语说:我跟你们到前面看看。一名老刑警说:我陪你去。
陈雅琳点点头,转头对许诩说:你留在车厢里,反锁好门。说完,两人就跟着缅甸官员和提萨,一块往车厢前部走去。
许诩倒不会紧张,她来之前看过缅甸资料,克钦总司令是很有威信的;而且从来也没有缅甸军队,敢动中国官方人员,谁想惹恼强大的邻邦而且紧张也没用,无谓浪费精力。
她转身进了包厢,锁好门,躺回床上。随身携带的警棍就放在手边,以备万一。
季白看着她走进去,跟其他人也回了包厢。
车一直静静的停靠在站台,窗外光线依旧炽亮。男人们一开始都观察窗外,但始终看不出什么动静。过了一阵,有人提议,每个车厢派个人值夜,轮流睡觉。大家都同意要真的有什么事,保持体力才是最重要的。
这时有人想起来,说:隔壁就许诩一个人。
季白站起来:我去吧。
季白走到许诩车厢门口,侧耳听了听,里边静悄悄的。他微微失笑睡着了吧小家伙永远是这么镇定,让他这个男朋友好没有用武之地。
其实许诩也没睡熟,浅眠打着瞌睡,过一阵也会观察车外情况。
不过季白不想打扰她,点了根烟,靠着她的车门,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摇晃的光影,守着不动了。
夜里终于有稀疏或是密集的枪声传来,红光隐隐照亮了天空。季白听身后车厢依然安安静静,心情仿佛也随之变得平静。他顺手给车厢外站台上的、一脸稚嫩的年轻士兵递了包烟。士兵露齿而笑,向他打手势,半天弄明白了,士兵说天亮就会撤退,让他放心。
第二天许诩醒的时候天刚亮,火车已经在通畅的铁路上笔直飞驰,两侧稀疏出现农舍和牵着牛的村民。陈雅琳已经回来了,在对面铺睡得正香。看来危机已经完全解除了。
许诩下床去洗漱。经过季白车厢的时候,下意识抬头望去,季白跟个同僚正坐在床边吃方便面,看到她,淡淡一笑。
火车很快就抵达目的地木巴镇。
噜哥人并不没在木巴镇出没过,专案组首先来这里,原因有点复杂。
因为是在异国,中方警员没有执法权,只能以观察员身份,随缅方开展行动,亦不能佩枪。但缅方的态度其实有点微妙,他们表示,罪犯大多是中国人,而他们并不掌握这些人的犯罪事实。所以他们愿意配合抓捕,但前提是有这些人的犯罪证据。
所以现阶段,专案组最重要的任务,是收集犯罪证据,提交缅方,由缅方实施抓捕行动。
而噜哥集团在国内恶名累累的罪行就是人口贩卖,按照广东警厅提供的证据,他们拐卖的缅女,有相当数量来自木巴镇这一带。所以专案组希望走访受害者家庭,获得直接证据。这样也能给缅方更大的动力因为受害者都是缅人。
从车站前往镇上,还有两个小时车程。提萨调了辆军用大卡过来,载众人过去。士兵们则跑步前进。山路泥泞而颠簸,大家坐在暗暗的车后厢,都没说话,也有人闭目小寐。
季白坐在许诩身旁,伸手揉了揉疲惫的眉心。许诩小声问:昨天没睡好
季白瞥她一眼,不答反问:你呢
我还可以。
那就行。他没头没脑说了句,头靠着车壁,闭上眼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头一歪,靠在许诩肩膀上。许诩抬头看没人注意到这边,调整了一下坐姿,坐得更直了,让他能更舒服的靠着自己。
季白低着头,嘴角微不可见的扬起:老婆,昨天我可是又陪了你一晚上。
木巴镇毗邻江边,河岸边停着几台正在车水淘金的大船,许多简易工棚沿江而立。村舍都聚集在河堤之后,错落而密集。燥热的空气里,有淡淡的水腥味,也有甘蔗的甜味。
按照专案组掌握的资料,这个村落至少有二十多名年轻女性,被贩卖到中国境内。因为这一批被解救的缅女,还在跟缅方办理交接。专案组众人拿着纸面资料,走访了其中几户家庭。
很快有了发现。
虽然有几家支支吾吾推说,女儿只是外出打工,什么都不知道,拒绝再交谈;但也有四户家庭看到女儿在中国的照片,痛哭流涕。经指认,都是本镇相同的两名青年,为女儿介绍工作,然后就一去不复返。
人证物证俱在,老天仿佛也帮着专案组。很快,提萨根据村民提供的线索,带着一个排的士兵,突袭了江边一家餐馆,成功抓获了这两名人贩。一起被捕的,还有两名中国人。经一名村民指认,这两人也曾出现在村子里,有一次还是他们直接带缅女去中国的。
提萨的人可不像中国警方文明执法,揪着四个人就跪在餐厅前,一顿暴打,才押回来给专案组点收。这个收获让专案组众人兴奋异常。专案组长是一位副厅级干部,叫孙普,高兴的对大家说:第一天就是开门红,务必保持这个势头,狠狠打击噜哥集团。
因为已经是傍晚,专案组决定在木巴镇停留一个晚上,明天一早继续走访周边村落。同时连夜审讯人犯,争取获得噜哥犯罪集团的更多线索。
夜色渐深,遥遥村落一片寂静,只有提萨的士兵坐在村舍前的空地上,大声喝酒喧哗的声音。
狭窄简陋的农屋里,暗暗的灯光照得人犯的脸异常紧绷。季白和其他几名资深刑警,对他们进行分开拷问。但这几人异常顽固,只字不提。
不过专案组众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耐心好得很,陪他们继续耗
凌晨三点,屋外的士兵们倒了一片,直接在草丛土地上呼呼大睡。时不时有人伸手拍打脸上的蚊子,用缅语低声咒骂。
季白和陈雅琳审问的是一名中国青年。他虽然一直没有吐露什么,但精力似乎已经有些不支,肥硕的脸微微抖动着,额头也渗出了层层的汗。季白和陈雅琳对望一样,都明白差不多了。
眼看他就快被攻克,突然间屋外传来一阵凌乱响亮的脚步声。季白二人心头一凛,都抬头望去。
嘭一声门被推开,是提萨手下一名排长,一脸气愤的说了一长串缅语。
季白盯着他,陈雅琳神色大变:季白,他说今天提供线索的几个村民全被人毒打了,现在全跪在外面,要找我们翻供。
天色黑得像迷雾,风吹得村落周围的树林哗哗作响。季白等人赶到屋外时,许多士兵都已经惊醒了,将跪在空地正中的十来名村民团团围住。
白天还是衣着老旧但是干净的村民们,如今全都鼻青脸肿衣衫破烂,有的还一头鲜血,胡乱用布包着;有的眼眶都被打出血了,看起来狰狞无比。
众人用缅语惊惧的哭喊着,空地上只有他们的声音,所有中方人员、缅甸士兵,都静悄悄的。
陈雅琳和缅方官员安抚了很久,才从他们口里弄清楚两件事:
一、今天晚上,有五六名歹徒来到他们家里,施暴之后威胁,如果继续作证,等专案组和士兵一走,就会杀死他们。就算他们的女儿被救回来,还会被卖到东南亚做鸡,比现在更惨。
二、那伙人让他们转告专案组: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缅甸治安不太好,继续追查下去,专案组难免会有什么人身意外。
组长孙普听完,直接爆了粗口:去你妈的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其他刑警也都火了:狗日的好嚣张这帮孙子
提萨派去追人的士兵很快回来了,说赶到村口的时候,他们的车已经走远了,不见踪迹。
季白沉吟一会儿,对孙普说:孙厅,我建议留下两人,安抚证人、同时向证人获得这一伙罪犯的画像;再押送犯人先到仰光,继续审问;我们其他人立刻沿公路,进行追踪抓捕。并请提萨少校留下一队人,暂时保护几名证人。
孙普思索片刻,点头:按你说的办,事不宜迟,马上上车。目光扫视一周,刚要分派人手,就听季白淡淡说了句:许诩跟着我。许诩答:是,师父。
事态紧急,提萨的大部分人都留在后方,其他缅甸官员,也一同押送犯人回仰光;提萨亲自带了十来个人,跟着专案组。
本来提萨还对专案组的追踪存有疑虑因为犯人已经离开有几个小时了。但当他看到季白等人根据车轮痕迹、脚印和地图进行精准定位后,不由得对中方刑侦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卡车在山路上奔驰了半个晚上,天亮的时候,提萨找来几辆小车。
季白一直没休息,亲自开一辆车,许诩和两名士兵坐在后排。过了几个小时,他跟一个中年士兵换手,坐到许诩身边。
季白握着她的手,问:你怎么看
许诩微微一笑:是机会。
季白也笑了。
许诩说:这一伙人态度非常狂妄、言辞还有点不切实际,很可能是噜哥的犯罪势力在国内被打击后,新吸收的年轻成员,所以行事才会这么冲动大胆。噜哥行事一向谨慎,我们对她在缅甸的犯罪团伙成员一无所知。这帮人捅出这么个篓子,反而给了我们顺藤摸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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