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蜗牛有爱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丁墨
许诩心跳稍稍有点加快。
静了一会儿,她不太客气的答:你觉得很有趣抱歉,我的专业不是拿来取乐的,而是用来破案的。
珀笑意更深,双手猛的撑到桌子上,线条冷硬的一张脸逼近她,暗红疤痕就在眼前。许诩蹙眉就往后一躲:干什么
中国人一向喜欢吹牛,看来你也没什么特别。他明目张胆的激她,中国警察都像你这么没用吗
许诩盯着他不说话,右手手指轻轻的在椅背上一下下敲着。珀亦极有耐心的等待着。敲了一会儿,她收手答:你不必激我。对我来说,分析你也不是什么难事。
珀往椅背里一靠,朗声笑了。笑罢,从抽屉里拿出把极其精致沉黑的小手枪递给她:如果你分析得对,这把枪当成礼物送给你。今后入缅,我黄金蟒是你的朋友。
送她枪这是试探吗
许诩抬头,目光滑向桌面:枪支在中国受管制,拿了也没用。如果我说对了,把这个给我吧。
那是一朵木雕的花,静静放在桌面一角,层层花瓣怒放,纹理密集而精致,又透出肆意的粗犷。
珀扫一眼那花:为什么要这个这个不值钱。
当然有原因,因为这朵花是你雕的。狂暴又繁复的姿态,隐藏在看似平和的表面下,很符合你的内心。
许诩淡答:中国有个词叫眼缘,意思是看一眼就觉得有缘。这朵花对你而言也许只是普通装饰品,但我觉得它有风骨。
珀脸上的笑意更加意味难辨,将花拿起来,丢进她怀里:你可以开始了。
许诩与珀对坐而谈的时候,季白正坐在一架武装直升机里,越过茫茫林海山川,往火车通行路线急速赶去。
虽然一切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但在专案组的坚持下,中缅双方同意不冒任何可能的风险,共同派出特警部队和军队,拦截这辆火车。
季白望着窗外漂浮的云朵,握着电话的掌心,略略有些发烫。
火车已经驶出山区,恢复通讯。专案组也已跟火车上其他刑警取得联系,做好了里应外合的准备。可许诩的手机,一直关机。
其他刑警说,许诩被珀请过去聊天了,老刑警想托辞开会把人带回来,对方士兵说珀将军不希望被打扰。
为免打草惊蛇,只能按兵不动。
看着她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季白只觉得心口微微发紧发疼。
许诩,许诩
许诩的手机打不通,是因为接到季白短信后,她就立刻删除、关机,不能让珀抓到一点蛛丝马迹。只是口袋里写满推理过程的那张纸,却是来不及处理了。
好在珀的目的只是试探,亦可能不想令她怀疑,所以没对她进行搜查。
迎着珀质询的目光,她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淡淡起身,将车厢环顾一周,这才转身看着珀,开口:首先,你的个性非常强硬,你行事依据的是自己的判断标准,而不是常人眼里的对错。所以你的士兵,对你又怕又尊敬,你在他们心里,就是天,就是地。
珀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黑眸盯着她,表情没有变化。
许诩继续说:第二,你热衷于权力,并且意志坚韧,所以才能在三十出头年纪,在军中拥有如此地位。她盯着他的脸,话锋一转:第三,你有轻度暴力施 虐的倾向。从你那天枪杀罪犯的方式就能看出来。不过,施虐的过程并不总让你愉快,甚至有的时候,你会抵抗暴力欲望,对不对
珀微微一怔。
你现在是一军统帅,如果彻底纵容,完全可以有更多的途径、更剧烈的手段,满足施虐欲望。但是据我了解,你在缅甸并没有这样的风评。所以我想,你虽然无法戒除施虐的瘾,但是你一直在克制。珀将军,我对这一点表示尊敬。
珀淡淡的盯着她,没说话。
许诩一口气全部说完:第四,你身边没有带女人,我推测你有一名固定伴侣。而既然你热衷于权力,这名伴侣应该是缅甸国内权贵之女,方便你获得更高地位;
第五,你的办公室、衣着、车驾,看起来并不比提索高几个档次。我想你的经济状况应该比较普通。这一点,也许令你对总司令心存怨埋
最后,她不急不缓重新在他面对坐下,略显倨傲的说:珀将军,以上结论,我分析得对不对
珀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鹰眸沉沉望着她,没说话。
许诩也抬眸直视着他真真假假,弥天大谎,黄金蟒,你信还是不信
答案是信,但不完全信。
珀没有动她,可也没有放她回去,而是关在了旁边的一间小车厢里。
珀的性格没有如此谨慎,现在许诩几乎可以断定噜哥也在车上,这是她的主意。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防备自己,但这情况对她来说,一点也不好。
车厢的窗户是锁死的,外头有铁栏杆。门也紧闭着,刚才进来的时候,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值守。
许诩静默的坐到床上,拿出了手机。
电话接通的时候,许诩的心漏跳了一拍。季白低沉的嗓音透着几分焦灼:许诩
她几乎是立刻答:是我。我没事。
终于听到她的音讯,令季白久悬的心落回实处。但没见到她人,始终心绪难宁。默了一瞬,他语气坚毅的说:我们十分钟后到。等我。
许诩拿着手机,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山景。
他说十分钟后到。
大军从天而降、围追堵截,必然令珀和噜哥争个鱼死网破、利用一切手段逃生。而她身陷囹圄,他们怎么会放过这个护身符
季白,我被关在第四节车厢。许诩轻声说,我可能会成为人质。
话音刚落,轰鸣声四起,火车驶入山洞。一个又一个,阴黑的光影扑朔交错。电话里只余杂音和寂静。
那头,直升机急剧颠簸,季白拿着手机不动。这时,坐在机头的特警队长在呼呼风声中大喊:发现目标准备迫降
第一个信号,是前方传来的震天的爆炸声,整列车厢仿佛受到挤压,轰然急速刹住。许诩早有预料,紧靠墙边扶住床,但后背还是撞得隐隐生疼。
这是他们正在炸断铁轨,迫使火车停下。
很快,天空响起了飞机螺旋桨引起的气流声,亦隐隐有杂乱的车辆引擎声、密集的脚步声传来,昭示着车厢外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过了几秒钟,车厢门嘭一声被推开。
珀和噜哥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口。
许诩一下子站起来:怎么回事
噜哥一只手抬枪指住她的头,另一只手拽住她的胳膊:跟我们走。
许诩不出声,跟他们出了车厢。走道里全是士兵冲来冲去,大声呼喝。车外更是人影攒动,一片兵荒马乱。
三人刚往前跑了几步,噜哥转头看着她:手机呢
许诩从口袋里拿出来给她,她接过砰一声就砸在车厢壁上。
一片狼藉的车厢里,季白手持冲锋枪,与一队特警全力朝第四节车厢包抄过去。
在克钦军司令亲卫团、中方特警队的双重威慑下,火车上不明情况的士兵们,并未进行正面抵抗。很快局面完全被控制,特警们亦在羁押罪犯的车厢,发现了定 时炸弹这与专案组之前的推测一致:珀打算制造意外,至于他是准备放走这些罪犯,还是杀死这些罪犯以掩饰自己的罪行,无从知晓了。
可是,许诩去了哪里
季白和特警们望着空空如也的车厢,雪白床铺还有浅浅下陷的痕迹,十分钟前,她就是坐在这里,用听似沉静,实则有一丝掩不住的难受的声音对他说,她会被挟持
这时一名特警从地上捡起破碎的手机:季队
季白接过,只看了一眼,塞进口袋里,跟自己的放在一起。
追
地毯式搜寻迅速在周围山头展开。
刑警都分配到各个搜寻小组里,季白与一队特警冲在最前头。然而山野茫茫、珀与噜哥又具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一时间要找到他们,谈何容易。
天色渐渐暗下来,各个小组也越散越远,漫漫不见踪迹,只能偶尔靠对讲机和手机交流。季白始终绷着脸,警惕的搜寻着目力所及的任何地方。
这时,他的小组抵达了一小片起伏的土丘旁,举目望去,只见树林深深,寂静无声。
季白的目光,被草丛间一点暗白色吸引。强光手电迅速打过去,他快步走过去
是拇指盖大小的纸片,上面有几笔墨迹,纸面还很白,没有沾到太多灰土,显然留下没多长时间。
季白心一紧,迅速站起来:立刻在附近找,有没有类似纸片。
很快在前方找到了第二片,这次写着30-40岁,另外还有几笔胡乱的涂画。
大伙儿精神一振,沿着纸片方向快速前行,很快又找到第三片,这次写着性格暴虐
一名武警迟疑的问:季队,这些纸片真的是被挟持的刑警留下的为什么内容看不出联系
天色已经全暗,月色稀疏的从林间透下来。季白正蹲在一片草从前,伸手拾起同样的一块纸片。
是她留下的。他的声音低沉有力,胸膛中从来坚韧冷硬的心,却像是浸在寒流涌动的水中,隐隐发涨发疼。
纸片上,正是他熟悉的清秀字体,笔迹飞扬的写到:季白、三哥、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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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蜗牛有爱情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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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森林阴黑得像永无尽头,许诩靠坐在一块巨石旁,疲惫的喘着气,同时用余光观察着对面的男女。
噜哥的脚受了伤。这一片捕兽夹很多。她因为一路戒备着许诩,脚下分心,踩中一个,顿时血肉模糊。
只是他们伤了一个,逃亡速度稍有减缓,许诩想脱身却还是不能。
噜哥正坐在一块树桩上,昏暗的夜色里,依稀可见因疼痛而紧绷的五官。珀蹲在她面前,托起她的脚,正用随身带的绷带给她包扎。
珀,你带她先走,我断后。噜哥忽然说。
许诩微微一怔,却听珀答道:不用。
噜哥默了默,答:我这样迟早会引来警察。
珀忽然站起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牢牢注视着她。片刻后却松开她说:一起走。
噜哥没再说什么,只是表情多了几分坚毅。
然而这两人着实厉害,一夜奔袭,竟然真的让他们从天罗地网中逃出来,逼近了老挝边界。
此时天色发白,微湿的雾气丝丝袅袅浮动在树林里,前方是一片开阔的山谷,山谷尽头,是一条湍急的大河。过了河,就是老挝。
珀转身看着许诩:到了边境,就放你走。
许诩一怔,噜哥已经皱眉:你要留她这个祸患
珀瞥她一眼,算是默认。
可是她一定会给警方通风报信你留下她,我们能逃多远
把她打晕扔在河边
噜哥还想争辩,珀看一眼许诩,鹰眸冷漠,语气果决:她比很多人,更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许诩和噜哥都没说话。
河面湍急。
太阳已经从远山背后升起,明亮的日光将山谷照得通亮,河水闪闪发光。
珀站在最前头,目光专注的盯着上游他在寻找最适合淌水过河的地点。
许诩双手一直被绳子绑在身后,此刻已是精疲力尽。望着晃荡的水面,压下心头隐隐燥动不安的情绪季白肯定不远了,她活着就是最大的胜利。等他
微喘着,刚想用手指勉强从口袋里夹出一块纸片,忽的心头生出异样的感觉。转头
噜哥沉默的看着她,慢慢举起了枪。而珀背对着两人,丝毫未觉。
许诩望着黑洞洞的枪口,思绪有刹那的空白,而后她感觉到身体不由自主变得僵硬,手心开始冒汗。
季白,我是不是等不到了。
季白已经跟特警们分散开,沿着山谷搜寻。越接近边境线,意味着许诩越危险,所以大伙儿扩大了搜索半径,追踪更加急迫,用对讲机彼此联系。
季白始终维持着沉肃警惕的心情,不去想任何不好的可能。但胸口好像始终有一块地方,隐隐钝痛,寒意无声。
透过一片小树林,远远看到河流奔腾。季白越过树林,正沿着水流举目远眺,猛的浑身一震
只见前方不远处,铺满鹅卵石的河滩上,一人面水而立。另一人站在他身后,正举起枪,对准一个小小的熟悉的身影。
周围空旷而寂静,只有河水奔流的声音。季白看着这一幕,心口某处,仿佛也随着那人拔枪的动作,急速塌陷下去。
他心爱的女人,从来坚韧的、聪明的小女人,被人逼上了绝路,沉默赴死。
胸腔中瞬间生出一股惊痛的怒火,他已闪电般拔枪,砰一声子弹破空而去。
噜哥正要扣动扳机,突的听到耳边一声尖啸,肩头已是一麻,随即泛起钻心的疼,手枪脱手,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许诩浑身一震,转身拔腿就跑。谁知一旁的珀反应比她更快,一把将她提回来,手臂一勒,枪口就对准了她的脑门。
季白持枪快速奔跑逼近。
颠簸的视线里,许诩的样子越来越清晰。短发凌乱、衣衫也被荆棘划破许多。她的脸隐隐有些发白,漆黑的眼却依旧透着执拗和顽强。在看到他的瞬间,那双眼里涌动的许多许多的情绪。
季白的脸色越发沉肃,没有半点表情,隔着十几不远,也抬枪稳稳瞄准了珀。
两相对峙。
许诩看到季白,只觉得恍如隔世。
在刚刚濒死的瞬间,她生平第一次全身冷透,无计可施。她只能听到耳边静静的风声,还有胸膛中心脏急速跳动的声音,大脑一片空白。
可现在,看着他墨黑的眼,就仿佛有一股沉沉厚厚的暖流,瞬间就强势没过心头,包裹住她不稳的心脏
呼吸渐渐平复,她抬起冷肃的眼,看着面前三个人。
她还慌什么季白已至,大军将至,现在慌的,应该是珀和噜哥。
这时珀恶狠狠的说:放下枪,否则我杀了她。他非常狡猾,把许诩提起来,自己身体要害部位都被挡住。
噜哥从旁威慑:季白,你是神枪手。但珀的枪,不比你慢。
季白持枪不动。
阳光越来越刺眼,河水哗哗流过,一时间四人都没说话。
许诩知道这局面相当棘手:其他干警听到刚刚的枪声,必然很快赶到。到时候珀狗急跳墙,稍微一点心理波动,都可能导致她血洒当场
他们现在的精神高度紧张,必须避重就轻,攻心为上。
稍一思索,她有了主意。
季白正深深的看着她,正打算开口,却听她低柔沉静的声音,先响了。
珀,大家都是一把枪,谁都不占优势如果你杀了我,季白就会杀了噜哥。许诩说,我死了,对季白来说就是牺牲个下属。她是你唯一爱的女人,你舍得吗
她讲话的同时,季白已经快速将枪对准噜哥。珀的脸更加紧绷,暗红的疤痕似乎也变得更加纠结,噜哥亦是神色微变。
许诩继续说:你不想她死,我也不想死,只能僵持。现在季白顾及我的命,等大部队赶到,局面一乱,有中方有缅方,不是人人都会在乎我一个小警察的命。你们国内,也有人一心想你死吧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乱枪之中,我们三个都是死。所以我提议,一命换一命,你放了我,跟噜哥马上走。你和季白都是神枪手,都有顾忌,都不会开枪。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许诩的话正好说中珀忧心的事,他抬眸与季白对视一眼。
这时,却听一旁的噜哥冷冷说:不行。
三人全望着她。噜哥嘴角浮现个讥讽的笑意。她先是看着季白背后的山林,隐隐可见树影攒动、她似乎已经听到了零落的脚步声。那是大批人群正快速包抄过来。
她又深深看了眼珀,开口:不要相信她。之前我没深想我们这次被发现,肯定与她有关。既然这样,老挝境内肯定也已经埋下伏兵。就算我们能逃过去,也是必死无疑。她在骗你。
季白和许诩都没出声。
噜哥又说:不要放她,带她去老挝她会是你的护身符。我的手和脚都受了伤,走不了,也不会成为你的累赘。快走我替你断后说完就拔出刀,挡在季白面前。
珀沉默一瞬,目光极为狠厉的看她一眼,点点头,拖着许诩一步步往水里退:噜,活下去
情势骤变,许诩一时无计可施,抬眸望着季白。可季白完全没看她的脸,他的枪暗暗瞄准珀,手指慢慢扣上了扳机,沉黑的眼一片坚毅
噜哥眼尖,挥刀就刺向季白的心口。
住手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后背心口位置添了个小小的血洞那是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见情势不对,开枪击中了她的胸口。
这突如其来的,令正在后退的珀,一下子抬头看着她,线条凌厉的脸神色骤变:噜
许诩心头一震,季白自然也看到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一枪射出,精准命中珀的右手腕
珀浑身一震,手枪脱出。许诩猛的向前一扑,季白已是大步抢上前,一把将她从水里抱起来。
身后脚步声杂乱逼近,数名特警从林中冒头,见状全一拥而上,将珀制服。珀被数人压在地上,身躯如野兽般僵直紧绷,手臂被反剪,眼睛赤红。噜哥奄奄一息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动,不知在说什么。
季白举枪的手臂终于垂落,低头看着怀里的许诩。许诩亦惊魂未定的看着他,耳边是他沉稳而略显急促的心跳,他的脸在阳光下英俊而沉默。
三哥许诩下意识轻喃。仿佛在喊他的同时,自己的心也能得到慰藉。
季白盯着她,黑眸中慢慢逸出一丝笑意。
许诩也笑了,把头埋在他胸口。季白双臂猛的一收,令她整个人都紧贴进他的胸膛里。
飞往霖市的航班上。
噜哥和珀已经分别押送往中缅监狱,等待他们的,将是两国的严厉判罚。
多日辛劳,有惊无险,终获圆满硕果,专案组众人都是疲惫又喜悦,各自靠在座椅里,时不时聊上两句,语气都带着欣慰的笑意。
许诩和季白坐在最后一排,季白侧头看着她白皙素净的小脸。
失而复得,他的心头明珠。
大劫之后,两人都是心潮涌动。但自噜哥二人被俘后,他们就一直忙着后续工作,话都说不上一句。现在周围亦是两国警员,亦不方便,只能紧紧在座位下牵着手,不发一言的看着彼此。
过了一会儿,季白看着她,轻声开口:胆子好大,自己的命还悬着,就拿噜哥的命威胁珀
许诩的心情已彻底平复,不紧不慢的答:不要紧的,他很在乎噜哥的命。
过了一会儿,她却又转头看着他。
那你当时打算怎么做跟我想的一样吗她记得他当时也打算开口。
季白看她一眼:你分析珀挺到位,可你忘了分析我。
珀舍不得心爱的女人,难道我就舍得
那两人是穷凶极恶的匪徒,任何差池都可能令你受到伤害。所以我怎么可能在你命悬一线的时候,冒着激怒他们的风险,还用噜哥的命威胁珀这种事也只有你干得出来。
事实上,当时涌进他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拿自己去换她。
他会想办法说服他们譬如噜哥手脚受伤行动不便,许诩人小体弱,珀带着她俩难以逃亡,如果人质换成他,可以帮珀背着噜哥;又或者一个刑警队长,季家的小孙子,远比一个普通小警察更有价值
他的话令许诩一愣她忘了分析他季白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捏着她的手,往椅背一靠,阖目休息。
许诩望着他俊朗安静的睡颜,过了一会儿,脑子里忽然冒出个猜测难道他是打算
她静默片刻,凑过去吻他。
谁知嘴唇刚触到他的脸,他就察觉,倏地睁开漆黑的眼,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不管不顾周围的人,低头深深吻住了她。
窗外,一朵朵流云被阳光照得雪白发亮,暖暖的金黄色映着碧蓝高远的天。而遥远的地面上,隐隐可见匍匐的山脉、绿意晕染的田地。霖市就在前方航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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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蜗牛有爱情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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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飞机抵达霖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暮色灰蒙蒙笼罩大地,远处灯塔如珠玉点缀。
停机坪上站着一堆人,看样子架势不小。季白和孙厅走在最前头,迎接他们的是省市领导的亲切慰问,以及记者们环绕不停的闪光灯。
季白看到省领导身边的一位青年男子,没有太诧异,微笑:华秘书。
华秘书笑:你哥哥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一切顺利吗
季白点头:顺利。
一旁省领导笑:季白是我省公安系统楷模,他出马没有罪犯能逃脱,请季司长放心。
许诩走在最后,刚下飞机,就被大胡赵寒几个霖市警局代表围住。前头他们过不去,全都远远眺望着,关切的问许诩:还好吧听说你被挟持了有没有受伤
许诩看到他们,心头也是一阵暖意,一一回答了。大家聊了一会儿,又都隔着人群,看着前头的季白等人。
天色已晚,按照计划,许诩和季白需要明天上午到省厅参加表彰总结会,今晚没有安排。眼看前方人群始终停着不动,驻谈,许诩就向大胡等人告别:那我也先回家了,明天见。
大伙儿都点头。
就在这时,却见前方人群里,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过来。
正是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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