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穿越之地球特派员

    时间不充裕，客人在外面等着，索普必须出去了。没有掌握完备的材料，就做重要会面，这感觉很不好。失去掌控在他就等于陷入被动，可这是人家在自己地盘上发起的会面，拒绝的话很失礼。




第四十九章、暗箱操作(一）
    第四十九章、暗箱操作(一）

    法兰克商会的建筑，带有鲜明的费德勒家族风格，简约丶厚重丶有力量。

    简约到院子中主建筑结构，抛弃了拱顶丶门廊丶阳台这些繁琐，就是干净利落的四四方方建筑体。

    建材就近选用产自安道尔领的花冈石，那玄青色条石的垒砌，给人以厚重的压迫感。建筑内部也是直线平面为主要结构单元，只在大空间铺以粗壮的石柱支撑。简而言之，这幢建筑中一切都是必要的，完全没有多余。

    邓肯与班克宁夫妇就处身在石柱支撑的大厅中。这大厅，一圈桌子呈环形摆放。熟知西大陆历史的人，会由此联想起古老的圆桌骑士传统。那这里就是会议室了。

    客人在圆桌边落坐，仆役送上热腾腾口味地道的咖啡。

    品着咖啡，有学知渊博谈吐不俗的书记官伊姆兰陪聊，客人们坐等也不枯躁。

    稳健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伊姆兰起身推开会议室大门。

    自带气场的索普费德勒伯爵缓步走进。他在门口停下脚步，对客人们微微躬身致歉，“要客人等待可不是费德勒家族的传统，相信书记官已经同各位解释过我的迫得己。但我还是正式地请求各位的原谅！”

    完美的贵族礼仪，不卑不亢的态度，但这就像一副铠甲冰冷包裏着主人

    班克宁是没有爵位的普通贵族，他脱帽向伯爵微微鞠躬致敬。

    邓肯同样没有爵位，但高阶魔法学徒的身份足以抵得上爵位了，所以只需要脱帽注视与伯爵平礼。

    劳拉郡主身份特殊一些，伯爵上前对她行吻手礼。

    礼节过后，宾主落坐。

    自从索普进来，就一直目光炯炯打量着邓肯。这种无形的压迫在内心不够强大的人通常两种反应：当做挑衅反击；当做危险逃避。

    但邓肯只当做是探询，那么表露来意就可以了，但不要过于直白一一

    “圆桌，它喻意着平等丶团结丶开放，”邓肯借题发挥，侃侃而谈，“就像威廉大道安道尔市场！”

    “开放是个不错的词汇，但我必需指出：它不在圆桌骑士精神之列！”索普直言不违反驳邓肯，代出些许居高临下。

    必须打掉他的傲娇，谈话才能平等进行，不然他会以为我们此番前来有求于他。

    “所谓精神，是在不断丰富中带动我们成长的，如果它一成不变停留在传说中，那就只能供我们景仰了！”邓肯一上来就展开理论上的降维打击。

    索普沉默了，邓肯的话新鲜又带有不可抗拒的说服力。受挫的索普决定不在理论层面，与这个妖孽般的少年对垒一一

    “我很欣赏您的雄辨，弗雷德先生！”索普称呼邓肯用上了“您”，可这个“您”表露的是潜意识里的他，明面的他还是不服气，“可我们是做实事的人，我们的职业是创造财富！对吧，劳拉郡主，班克宁先生”

    邓肯听出索普在暗讽自己夸夸其谈了，也就顺势把话落到了实处，“为了更高效的创造财富，安道尔领重新搭建了市场框架，我们今天来就是争求您的意见的。”

    “很有创造力，令人耳目一新！”索普由衷地说，但想到整件事完全在自己的掌控外，淡淡加了一句，“但看上去美，不保证做起来也一样的美！”

    ‘如果由您来做呢了”邓肯不再绕，直接挑明来意，“班克宁先生，劳拉夫人认为班克宁适合做市场总经理，安道尔领表示支持。同时我们一致认为：您适合主持董事会。”

    索普微怔，接着尴尬地实话实说：“坦白说，我还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我甚至没有弄清楚，董事会、总经理究竟是什么。但我对这一提议高度感兴趣。”

    邓肯温和一笑，“其实这一制度也不是凭空产生的，它也受到伯爵大人家族与王室关系的发。董事会好比是王室，所有权在它，由它决定要什么。总经理好比伯爵大人家族，职责是按董事会的要求，拿到它所要的。”

    “问题是我不想成为只会吃喝玩乐的寄生虫！”索普皱紧了两道浓眉，“而且，我想要的完全可以自己做到！”

    “但安道尔市场是个多方利益的聚合体，由哪一方具体经营都难免引来其他各方的猜忌。不是么”

    “不不不，劳赫乔治先生的品格有目共睹！法兰克城虽有抱怨，但绝没有指向劳赫乔治先生！”索普赶紧表明态度。

    “仅仅相信一个人是靠不住的！建立一个可信的制度才是各方长久合作的关键，就像圆桌十二骑士制度。”

    索普静静听着，班克宁夫妇也静静听着，邓肯站起身，缓步围绕环形桌案，一把把抚过高背椅的靠背，边走边说一一

    “形像一些说，总经理像这环形桌案的内圈，他的权利是有边界的。他每天面对的是具体的人丶财丶物，他就是要把这些要素最高效的配置，最大化产生利润。”

    邓肯话顿住，脚步也停下，见一直追随自己的三双眼睛，都露出沉思的神情，继续走下去，说下去一一

    “董事长的权利就是外圈，也就是说他的权力是开放的，没有边界的。他可以把圈外人拉到这张桌边，给他一把椅子加入我们！”

    听到这，索普手按桌面想起身，身为贵族的修养使他克制住自己。但内心的澎湃是无法克制的，从前他也有这样的想决，但真得做了却不能为自己为家族带来什么利益。当然，这利益要宽泛的理解，包括有形的和无形的。

    邓肯透过索普的肢体语言洞察到他的内心，继续缓步接近他，话也更加具有了针对性一一

    “比如说，我们为什么不能把免除过境税的领域向东向北扩展到克伦威尔领，扩展都维也纳城向西跨过海峡扩展到不列颠岛要知道，长达三百公里的一条商道，没有过境税还能保障安全，这样的经商环境意味着什么。而他们只需放弃一点点可怜的过境税。”

    索普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头，又松开，再握拳。

    “可这也不是说，我们的扩张就唾手可得了。正像伯爵您所说，看上去美，做起来不一定美，还需要大量的沟通，协调，付价还价。需要有一个经验丰富，精力充沛，勃勃雄心的人来主持一一”

    话说到这，邓肯也正好走到索普身边，俯身正对着他的眼睛，“我丶班克宁先生、劳拉夫人，一致认为：您是最合适的人选！”

    索普握拳的手松开，撑着桌子站起，深吸一口气：“我荣幸地接受邀请！”

    班克宁夫妇也站起鼓掌，邓肯趁势微笑着说：“这是个值得庆贺的时刻，可，一杯咖啡不足以表达我们大家的兴奋，您说呢伯爵大人！”

    索普哈哈大笑，喊：“拿最好的那瓶红酒来！”



第五十章丶暗箱操作（二）
    第五十章丶暗箱操作（二）

    德米特里修道院地处偏僻，从威廉大道上眺望，远只见丘陵起伏中露出的数个砖红色尖顶。

    拐下大道，沿着一条崎岖的砂石小路，忍受小半日的颠菠才能抵达这一块群山环抱中的幽静避世之地。

    修道院连同周边二百多亩的土地，都不在安道尔领管辖范围之内，是隶属于教廷的一块飞地。

    列瓦达担任德米特里修道院长，己经是第四个年头了。可列瓦达根本没有一颗隐修之心，他出生在西大陆南部商业名城弗罗伦萨，是个小酒商的次子。十九岁那年因争风吃醋失手打死情敌，逃到这偏远之地避罪，一呆就是二十年。他能当上修道院长，与信仰无关，纯粹是因为他经商的特长为教廷聚敛了大笔的财富。或许还要补充一点，他这人比经商更擅长的是投机钻营。

    仅凭经济上的贡献担任一座中等规模修道院长院长，列瓦达难以服众。两年半前威廉大道安道尔市场的兴起，他敏锐地抓住这一机会，为教廷再开辟一个稳定的财源。

    靠安道尔市场，列瓦达在院长的职位上站稳了脚，可他同时也知道：这也是自己的天花板啦！

    首先，他爱美酒，爱美食，爱美女的品行，在帝国南部行省大教区风评极差；更主要的还是他见不得人的出身。这两道坎儿挡住了野心勃勃的列瓦达进取之路，任他如何艾怨，如何不甘也是无济于事。

    机会之门对我关闭啦！列瓦达发出如此的感叹。于是他就越发地放纵自己，常常在修道院中整日酗酒，在情妇家中整夜留宿。

    这天中午，有修道士通知醉眼朦胧的列瓦达院长：安道尔领继承人弗雷德邓肯，法兰克城索普弗德勒伯爵，克劳恩商会代表班克宁夫妇到访。

    列瓦达的酒吓醒了，自己只是在市场中代理教会的商务利益，这四位大人物何至如此呀！他敏锐地觉察到这与前一日市场中张贴的吿示有关。

    这或许是个机会，在列瓦达看来一切不确定都是机会！

    “快快，’列瓦达一边催促着，一边甩下身上脏兮兮的袍子，大踏步向后院走去，“打水，帮我打水！＂

    烧水来不及了，一桶桶冷水浇到列瓦达肌肉松驰的身体上，激得他一阵阵战栗！

    在这个小小感冒就能要人命的时代，列瓦达也是拼了！

    列瓦达预感到这是一个机会，有可能改变自己后半生的机会。列瓦达可以放纵，但绝不甘平庸！

    机会来了就要迎面抓住他的胡须，因为他背后没有头发！这是列瓦达的信条。

    焕然一新的列瓦达出现在客人面前，他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秃顶眼袋下垂，身材臃肿，但是他目光犀利，面色红润，步伐有力。

    “尊贵的客人，德米特里修道院有自酿的西大陆最好的啤酒，如果各位不嫌弃，每人带上一大杯怎么样”列瓦达的讨好，列瓦达的急切，都是毫不加掩饰的。

    索普和劳拉流露出了轻蔑，觉得他太缺乏教养；班克宁感同身受，自己也曾为一个机会讨好过邓肯，只是没他这么赤果果；邓肯关注的重点根本不在这些，他只要能成事的人。

    老于事故的列瓦达把贵族老爷们的不待见看了个清清楚楚，但是他不在乎，他只是个小酒商的儿子，没有显赫的出身，他只有一张厚脸皮。光有敏锐的商业头脑，没有一张厚脸皮，机会一样在手边溜走！

    没人反对那就是默认了，列瓦达粗声大气吩咐手下的修士上酒。以致那名修士都为列瓦达的自甘轻贱，卑躬屈膝羞愧难当。

    啤酒上来了，满满的大杯装，邓肯率先喝了一大口，酒是不错，泡沫丰富，苦涩中带了麦芽的纯香。

    班克宁跟着喝了，索普略一犹豫也喝了，只有劳拉没动，她坚持认为啤酒是下等人的饮品，红酒也配贵族身份——

    见邓肯放下酒杯，列瓦达小心翼翼开口：“弗雷德少爷，西南部教区黎赛留红衣大主教授权我代理在安道尔领的商业利益，而且据我所知，大会的日期在五天后——”

    邓肯知道他这是在试探，轻晃着杯中的酒说：“这件事必需在会议之前定下来，时间紧迫所以请你辛苦一趟前往香槟城，我急得主教大人首肯！”

    “愿意为您效劳，请问您让我做什么”

    “我们想请主教大人向威廉大道安道尔市场，派驻裁判所用来解决市场中发生的商务纠纷！”

    邓肯说着铺开了纸，刷刷当着列瓦达的面草拟一份书面报告。报告完成，交由同来的其他三人审阅，三人无异议后签名，邓肯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子。四位贵族签名，这份文件的分量够重。

    列瓦达在这一过程中，心脏一直怦怦跳动如鼓！他终于鼓足勇气说，“尊敬的弗雷德少爷，我想请您同意我的一个小小说辞，裁判所一事是在我再三恳求下您才同意的。”

    “为什么”正要给信封口的邓肯问。

    “我很想出任这个裁判所的首席法官，如果在这件事上立下了功劳，有助于我得到这个职位！”列瓦达够聪明，他知道坦白相告是最能打动人的。

    “可是我为什么帮你这个忙”邓肯似笑非笑盯紧列瓦达的眼睛。

    “因为对您有好处！”

    “说来听听！”

    “首先，没有任何一位神官比我更了解这个市场了，我想这点您不会否认！其次，我会在任职期间努力领会您的意图的！”有明言，有暗示，列瓦达说这番话时居然脸不红不白。

    “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呢”

    “您不需要相信我！就凭我们正在谈论的这番话，在场的有三位贵族可以作证！您可以随时摧毁我！欺骗教廷是重罪！”

    “既然你这么彻底的出卖自己，我就成全你啦！”

    邓肯信封里取出信，重写，但是这回三人签名了，劳拉拒绝签名。好在签名的三人足够代表性了，劳拉不过是锦上添花。列瓦达拿了这封信，匆匆赶往南部教区主教驻在地香槟城。

    从德米特里修道院返回的路上，一直闷闷不乐的劳拉终于发火，“这样不择手段的人，绝对是我们事业的隐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看不出这一点邓肯！”

    邓肯慢悠悠地说：“我更相信制度，一个坏的制度可把好人变坏，一个好的制度可以限制坏人做恶！”



第五十一章、暗箱操作（三）
    第五十一章、暗箱操作（三）

    帝国西南部这样的偏远教区，没有特别主要的城市，通常是设一位普通主教管辖的。

    克劳恩三世把宗教势力引进了学院，教廷为表高度重视，特派一位红衣大主教进驻，圣克劳恩学院。学院繁衍出香槟城，红衣大主教的势力就辐射到香槟城。

    随着香槟城在周边影响力日渐突出，西南教区也逐渐从法兰克教区独立出来，自成一体了。教区的首脑自然是红衣大主教。这是数百年的传统了。

    说起来，现任的红衣大主教黎塞留，与邓肯还有一面之缘呐。十岁那年，邓肯凭借一首配乐赞美诗，给大主教留下深刻印象。

    前往请求大主教的列瓦达，往返香槟城愣是仅用了二天半时间，这足见他对权力的渴望，追求权力的不遗余力。

    疲惫的列瓦达眼里的光芒不减，这说明此行的目的达到了。可他面带忐忑与焦虑又是怎么回事呢只有听他自己解释了一一

    “红衣大主教阁下原则上同意在安道尔领设立裁判所，除裁判长外的法官也可以由安道尔方面任免。但是有个先决条件，”列瓦达说到这里，现出了紧张神情，双眼一刻不离的观察邓肯的脸，“安道尔领必须同时建一座教堂！”

    艰难地说完后半句，列瓦达把紧紧捏在手里的一封信递上，“这是大主教阁下亲笔写给您的！”

    邓肯接过信，检查了火漆封印完好，就把它放在手边，没有急着拆看。他现在身处圆桌大厅，索普还有班克宁夫妇也在。现在这里己经默认为董事会办公场所了，有关大市场的一切事物都在这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