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田园:拐个相公好致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深静堂
沈采薇开口解围道:“没事儿没事儿,大概知道个名号就行了。嗯,依我看,咱们这就去打听一下李记的货船停在那儿,先去那儿找找,要是没找着,再去林记那儿找。”
苏氏非常赞同,当即就要跑去打听。
“等等,先别忙着打听。”沈采萱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提议道,“这都下午了,咱们午饭还没吃呢。依我看,咱们先去吃饭,等吃饱喝足了,再过来打听吧。”
苏氏的打算是,先找到沈世华,一家团聚之后,和和美美的吃顿团圆饭。
但她性子柔顺,沈采萱提议要先吃饭,她就毫无原则的改变了主意,当即和儿女们找地方吃饭。
码头上的人流量这么大,这附近自然不缺吃饭的地方,他们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一条满是摊子、饭铺和酒肆的巷子。
苏氏勤俭,不舍得去饭铺,就随意找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干净的路边摊坐下,点了四碗最便宜的阳春面。
阳春面五文钱一碗,四碗不过二十文钱而已。
饶是如此,苏氏依旧嫌贵。
吃完了面,离开路边摊,苏氏就忍不住开始嘀咕:“刚刚那四碗面,分量好小,所有的面条加在一起,只怕也用不到一升面粉。去年成好,咱家多得了几斗粮,拉去镇上的粮行卖掉,当时我也跟着过去了。我记得很清楚,粮行里出售的面粉,每斗五十文钱,也就是每升五文钱。五文钱一升的面粉,做出四碗面条,居然卖到了二十文钱!啧啧,这钱也太好赚了!”
沈采萱颇有些无语,沉默片刻,解释道:“娘,粮食的价钱不是一成不变的。同样一升面粉,去年镇上五文钱就能够买到,今年县城五文钱可未必能够买到。退一步讲,就算五文钱就能够买到一升面粉,可要做出四碗阳春面,并摆摊出来卖,不仅仅需要一升面粉,还要需要佐料、柴火、人工等等,所付出的,绝不止五文钱!人家出来摆摊子,就是为了赚钱,你总不能让人家一点钱都不赚,白白给你煮面条吧?”
“没说不给人家赚钱,只是五文钱一碗实在太贵,依我看……”苏氏合计了一下,报出了心中的理想价格,“三文钱一碗就差不多了。”
沈采薇心心念念着要做生意,听到这儿,她突发奇想:“在这儿摆摊卖面条,确实挺赚钱的。娘的厨艺相当不错,做出来的面条可比方才那个面摊子上卖的好吃多了,绝对可以用来摆摊了。要不,咱也过来摆个面摊子?”
得,这对母女不过是在人家面摊子上吃了一顿略微有点贵的面条,就要过来跟人家抢饭碗了。
沈采萱再次无语。
不过,有创业神,这无疑是值得鼓励和支持的。
沈采萱想了想,便没有泼冷水,点头道:“面摊子?嗯,可以考虑。不过,咱们本钱有限,刚一开始,不可能又做面条生意,又做凉粉生意,这两项生意,只能够选一样。这样吧,待会儿咱去甜品铺子转转,考察一下价钱。算算看,到底是卖面条赚钱,还是卖凉粉赚钱,哪样赚钱就先搞哪样。”
甜品铺子?
就算没钱在甜品铺子里买甜点吃,进去转悠转悠,饱一饱眼福,闻一闻味儿,也好的啊!
沈采薇眼前一亮,一脸跃跃欲试。
沈采薇正幻想着甜丝丝的美味,就在此时,一旁的沈正榕发出了煞风景的“噗嗤”声,紧接着,一阵销魂的气味随风传了过来。
沈采薇赶紧捏鼻子,瞪向沈正榕:“这才刚吃完饭,你、你就……你还能不能行了?”
沈正榕捂着肚子,满脸的苦相:“我,我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哎呀,反正我这会儿肚子痛得厉害,我要去茅房,我要去茅房!”
说罢,沈正榕就冲向了巷尾——刚才吃面的时候,沈正榕听到隔壁桌的一位客人知会同伴,说自己要去巷尾上茅房,让同伴先点菜。
沈采萱一行人在来码头的途中,都曾上过一回茅房,所以此时此刻,除了突然闹肚子的沈正榕,其他人都没有上茅房的想法。
尽管如此,其他人还是跟了过去。
原因无他,这条幽深曲折的巷子由于靠近码头的缘故,聚集了三教九流,内部情况极为复杂,谁也无法保证,沈正榕一个年仅十岁的男孩子独自前往巷尾,中途会不会遭遇意外。
其他人的担心并非多余,他们仨只是晚了一步,就看见跑在前面的沈正榕被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巴掌掀翻在地,而那汉子在狠狠踹了倒地不起的沈正榕一脚之后,扬长而去。
沈采萱大惊,飞速上前扶起沈正榕,询问究竟。
沈正榕满脸痛苦之色,捂着被踹到的右腿,艰难站起身来:“刚刚那个人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我压根儿来不及躲避,就和他撞上了。不是我撞他,分明是他撞我!他反而倒打一耙,嫌我碍了他的路,冲我又打又骂!”
锦绣田园:拐个相公好致富 第40章 绝不隔夜!
沈采萱勃然大怒,对紧随其后的苏氏和沈采薇说了一句“你们在巷尾等我”,转身就去追那汉子。
尽管沈采萱一直在努力营造温柔善良的人设,可实际上,她的真正性情与温柔善良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距离。
忍气吞声?息事宁人?
不,她沈采萱的字典里可没有这样的字眼。
她奉行的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若是可以,绝不隔夜!
这个杀千刀的混蛋,胆子好肥,竟敢打骂自家小弟!
哼,要是不把他狠狠拾一顿,今晚沈采萱绝对睡不着觉!
沈采萱身负武功,武功虽说不高,但用来追踪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多时,沈采萱便追上了那汉子,悄悄缀在他身后。
沈采萱原本的打算是,当那汉子走到一个四下无人的所在,她就从背后给他一记闷棍,弄晕他之后,狠狠抽他一顿,给他留下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然而,跟着跟着,沈采萱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那汉子原本一举一动很正常,并没有异常之处,可自从他中途与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会合之后,他就变得小心翼翼,不断观察周遭的动静,看样子是生怕自己被别人盯上。
那汉子约莫二十五六岁,与那年轻妇人年貌相当,在外人看来,他们分明就是一家三口出行,再寻常不过了。
那么问题来了,明明做的是很寻常的事情,那汉子为何表现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呢?
难不成……他们是在私奔?那汉子拐带着有夫之妇,想要私奔去别处?
沈采萱脑洞大开,顿感狼血沸腾。
啧啧,私奔哪,尽管两世为人,她还是第一回亲眼目睹,着实亮瞎了她的24k钛合金狗眼。
沈采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不着痕迹的追踪。
这个时候,沈采萱已经不满足于打闷棍了,她决定搞事情——一路追踪到那对狗男女的落脚之处,然后向官府举报,说那汉子拐带妇女儿童。
哼,就算那年轻妇人表示自己是自愿跟随的,无法治那汉子的罪,可以让他逍遥法外。
但经此一事,那汉子就别想安然留在本地了,多半得要远走他乡。
沈采萱打算的好好的,可真正执行起来却困难重重。
原因无他,那对狗男女仗着熟悉地形,在县城的小巷里七弯八拐,绕来绕去,偏偏沈采萱怕被发现,不敢靠的太近,有好几次都差点被甩掉。
沈采萱怀疑自己已经穿越了大半个县城,想起家人还在码头附近等她,担心家人会着急,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然,打一顿算了,就别再跟下去了?
沈采萱犹豫片刻,决定打完了事,便悄悄凑了上去。
就在此时,一阵穿堂风吹过,猛地吹起了那年轻妇人的衣裳……
那年轻妇人一直抱着孩子,或许是孩子有病在身,生怕孩子见风,她一直用旧衣裳蒙着孩子,从头到脚,半点不露。
直到此时,有了这阵风,沈采萱方才得以看到了孩子的双脚。
不对!这不对劲!
电光石火间,沈采萱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火速后退,改变主意,继续追踪。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沈采萱跟着那对狗男女来到了一处颇为偏僻的废园,远远望见他们走了进去,正想要凑上前去,打探究竟。
自从服下九转真元再造神丹,沈采萱不但五感敏锐至极,就连直觉也敏锐过人。
尚未靠近废园,沈采萱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前面十一点方向有人!
不好!
这多半是一个观察哨,偏偏自己所在的位置无遮无拦,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已经被值守在观察哨里的歹徒发现了!
锦绣田园:拐个相公好致富 第41章 嘤嘤怪
沈采萱心念电转,瞬息之后,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秒变嘤嘤怪,嘤嘤哭泣了起来。
沈采萱虽然内心凶残无比,但外表却是不折不扣的小萝莉——尽管年纪尚幼,却可以预见她将来必然倾国倾城——乃是世所罕见的美人胎子。
如此美貌的弱质少女孤身一人出现在四下无人的偏僻之地,在心怀叵测的歹徒看来,无异于天降馅饼。
尽管沈采萱的出现有些突兀,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但令人馋涎欲滴的“馅饼”就在前面,歹徒哪里能够忍得住?
放哨的歹徒犹豫了下,便擅离职守,从藏身之处乐颠颠的跑了过来。
那歹徒流里流气的说道:“哎哟哟,小妹妹,你摔哪儿了?快快快,哥哥给你吹吹!”
说话间,“乐于助人”的他就要对沈采萱动手动脚的。
沈采萱面露惊恐,快速向后挪动了好几下,恰好让那歹徒的咸猪手落了个空。
那歹徒狞笑一声,纵身扑向沈采萱,沈采萱后退,再扑,再退……
无论那歹徒怎么施为,沈采萱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去。
一连数次都没能得逞,那歹徒非但不生气,反而兴致更高了,脸上笑嘻嘻的,一双老鼠眼全黏在了沈采萱的身上。
他入行好些年了,接触过的小姑娘不下于一百,可如此美貌伶俐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啧啧,这要是拉去卖掉,少说也能够卖个三五十两吧?
哎呀,直接卖掉多可惜,还是想让自个儿饱饱口福吧!
可是,饱了口福的话,就卖不上价了呀!
怎么办?到底选钱呢,还是选“口福”呢?
就在那歹徒口水滴答,犹豫不决的当口,沈采萱正在不动声色的查探四周的情况。
确认附近再无第三个人之后,沈采萱出手如电,飞快点了那歹徒的穴道。
随后,沈采萱拖着动弹不得的歹徒,向他先前藏匿的地方走去。
一到地方,沈采萱二话不说,就是一顿胖揍。
那歹徒隐约猜到,沈采萱是想要严刑逼供。
其实,早在他被活生生扭断大拇指的时候,他就想要招供了。
然而,他被点了哑穴,根本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那歹徒一双咸猪手上的十根手指,无一例外,都被沈采萱扭断了。
正所谓十指连心,在这一极为凶残的过程中,那歹徒痛晕了又痛醒,可谓是死去活来。
掰完最后一根手指,沈采萱拿着从那歹徒身上搜出来的匕首,用刀身重重拍打他的脸,冷冷道:“知道厉害了吧?还不从实招来?”
被点哑穴无法招供的歹徒:“……”
“事到如今,居然还不老实交代?你好大的狗胆!”沈采萱怒不可遏,一脚将那歹徒踹翻在地,然后又一脚踩在了那歹徒的手指上,反复碾压。
动又动不了,说又说不出,那歹徒只能像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翻着白眼望天,流下了悲伤的眼泪。
沈采萱初次逼供,未有些经验不足,又隔了好一会儿,她才惊讶的发现那歹徒被自己点了哑穴,如今口不能言。
“被点了哑穴也不吱一声!”沈采萱嫌弃那歹徒误事,恼怒的踹了他一脚之后,这才替他解开了哑穴。
躲在暗处,目睹了全程的某暗卫额角青筋直跳,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这位沈姑娘真是……方方面面的一言难尽。”
为了防止那歹徒大声呼救,沈采萱将匕首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其实……完全没这必要,切身体验过沈采萱的凶残之后,那歹徒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了。
沈采萱问到什么,那歹徒就答什么,而且问一答十,连自己的祖宗八代都抖搂了出来,只求能让这位女魔头满意。
据那歹徒交代,他和他的家人原本生活在海边,世代以出海打鱼为生,多年前,朝廷突然间颁布了禁海令,规定“片板不得下海”,自那以后,他们一家人再也无法出海,只能够在附近的江上捕鱼,可是鱼获连原来的三成都不到。
苦熬了几年之后,他的家人在贫病交加中先后辞世,成了孤家寡人的他一咬牙一跺脚,就和其他快要活不下去的渔民结伴离开家乡,四处讨生活。
刚开始时,他们一伙人靠当苦力维持生计,走的是正道。
渐渐的,与一些三教九流接触多了,他们一伙人中的带头大哥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苦哈哈的给人扛活来钱太慢,不如改行为非作歹,这样来钱快——便领着小弟们走上了邪路。
于是乎,这个来自淳朴渔村的小团体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丧尽天良的犯罪团伙。
该团伙初创期,坑蒙拐骗抢,无所不用其极,业务范围相当之广,多项业务并存。
不过,带头大哥颇有头脑,他在实践中发现,要想赚到大钱,业务在于而不在于多,思考再三之后,决定摈弃其他,专攻一项——拐卖妇女儿童。
该团伙发展到现在,已经具有了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他们从不在一个地方滞留太久,在某地逗留一段时间,拐到一定数量的妇女儿童,就立刻转移阵地。
半个月前,该团伙来到了温阳县城,四处打探之后,在县城北门附近的找到了一处废弃的园子——也就是沈采萱现在所在的位置——便在这儿安营扎寨了。
经过半个月兢兢业业的工作,该团伙在温阳县城以及周边搞到了二十几名妇女儿童,加上之前在府城拐带却还没来得及出手的几名妇女儿童,废园里一共关押着三十几名妇女儿童。
而该团伙共有二十九名成员,白天的时候,除了镇守的带头大哥,十名留在废园里面负责看管的,以及四名守在废园四周负责放哨的,其他的十四名成员都分成小组,出外勤做业务。
要想拐走妇女儿童或许不难,但要想不着痕迹的拐走,就比较困难了。
为了稳妥起见,外勤人员找到目标之后,不会立即动手,下手之前,都会反复踩点,挑选恰当的时机下手。
因此,外勤人员并非每天都有斩获。
该团伙倒霉的地方就在于,他们的外勤人员上班时间不尽职尽责,非要横生事端——平白无故的跳出来打骂沈正榕——让沈采萱盯上了。
更倒霉的是,被盯上的这组外勤人员昨天前天都空手而归,偏偏今天有了斩获,让沈采萱看出了端倪。
沈采萱原本只想拾那汉子一个人,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决定一窝端,设法端掉这个犯罪团伙,为民除害。
略微思忖片刻,沈采萱将那歹徒打晕,然后拎着他前往附近的树林,找了一处隐秘的所在将其藏好,随即辨明方向,疾步前往位于城东的县衙。
锦绣田园:拐个相公好致富 第42章 绝处逢生
城东,县衙。
郑忠维捂着腰,从公堂里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郑忠维今年二十二岁,乃是温阳县衙快班衙役的头目,俗称捕头。
在前朝,衙役虽然吃着公门饭,但地位极低。在统治阶层眼中,衙役乃是官府的奴才,乃是与倡优无异的粗鄙贱役,以前朝制度,衙役的子孙三代都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也不被允许当官。
到了本朝,衙役在科考方面不再受到限制,地位有所改善,逐渐得到了世人的认可。
现如今,衙役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够当上的,衙役的头目更是如此。
郑忠维年纪轻轻就能够当上捕头,全是托了他那县丞舅舅的福。
有这么硬的后台,郑忠维的日子应当很好过才是。
事实也是如此,郑忠维十六岁开始在县衙当差,一路顺风顺水。
今年年初,前任捕头卸任了,他年纪轻轻就被破格晋升为捕头,可谓是春风得意。
然而,不久之前,情况发生了变化。
半个月前,有人前来县衙报案,说是自家的孙儿昨天去上学堂,至今未归,怀疑是被人拐走了。
讲真,这个年代的拐子还是比较猖獗的,失踪些个人口纯属正常。
刚一开始,上到知县大人,下到小小衙役,谁都没太当回事儿,不紧不慢的照章办事。
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当口,有位贵人带着小公子过境,在城里某一大户人家借宿。
借宿当晚,小公子听说附近有夜市,便背着大人,只带了一个小厮外出游玩,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公子丢了!
不仅那位贵人身份贵重,就连小公子本人,身份也非同小可。
小公子这一丢,别说小小的温阳县衙了,就连青州府衙也要震上三震。
青州知府严令温阳知县迅速破获这起拐卖案,务必寻回小公子。
破案嘛,知县大人自然不能够亲自上阵,自然责成捕头郑忠维完成这项工作。
郑忠维丝毫不敢懈怠,立即明察暗访。
然而,事与愿违,一晃三天过去了,郑忠维始终没能察访到一点有用讯息,可以说,至今毫无头绪。
迟迟破不了案,知县大人受到了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
就在刚刚,知县大人将他的压力转嫁给郑忠维——以偷奸耍滑、虚应差事为由,重打了郑忠维十大板,督促他尽职尽责,尽快破案。
郑忠维身为捕头,手底下有一帮捕快,其中一个名叫陈永荣的年轻人,乃是他的心腹。
陈永荣奉命在县衙外面守候,看到郑忠维走出了县衙,忙上前搀扶:“大哥,你受罪了!”
郑忠维声音压得极低:“不打紧,打板子的兄弟手下留情了,我并没有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陈永荣眼见这个时候县衙外面没什么人,忍不住小声嘀咕,“大老爷也真是的!破案,谁不想啊?可问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这案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破了呢?肯定需要时间的啊!这才过了短短三天而已,他就按捺不住性子,发脾气胡乱打人了!哼,听说还是进士出身呢,一点涵养都没有!”
“住嘴,别乱说话!”
听到陈永荣口不择言,竟然当街指摘起了堂堂知县大人,郑忠维神色大变,赶紧拉着他远离县衙,一直走到县衙所在的那条街的尽头,确认四下无人,郑忠维这才低声道:“这跟涵养有什么关系?案情如此重大,却迟迟没有头绪,谁能够心平气和、镇定自若呢?这个当口,大老爷向我施压,要求我尽心办案,完全在情理之中。老实说,今儿个我只挨了不痛不痒的十大板,一没伤筋,二没动骨,这结果已经很好了。不过……”
说到这儿,郑忠维眉头紧锁,难掩担忧之色:“要是再过几天,案子依旧毫无进展,就不是打板子的事儿了。到那时候,大老爷不但会将我‘一撸到底’,让我彻底吃不了这碗公门饭,还极有可能要治我得罪……”
陈永荣闻言,倒抽了口凉气:“这、这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郑忠维一脸无可奈何,“那位小公子身份非同小可,若是最终无法将他顺利寻回,必定要有人为此事负责,好给贵人一个交代。那么该由谁来负责呢?按照常理,小公子是在咱们温阳地界上丢的,就应该由温阳地界上的人来负责。知县大老爷吗?呵,怎么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我这个小小的捕头了。”
陈永荣心念一动,压着极低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你是说……日后大老爷为了给贵人一个交代,很可能推你出去当替死鬼?”
郑忠维极为隐晦的点了点头。
陈永荣一脸难以置信:“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看在二老爷的面子上,大老爷也不能这么绝情吧?”
陈永荣口中的二老爷就是郑忠维的舅舅——温阳县丞。
在平头百姓眼里,县衙里有四位老爷——大老爷县令,二老爷县丞,三老爷主簿,四老爷师爷。
按照燕国现行的制度,县令以上的官员必须实行回避,不得由本地人担任,而且要经常调动,而县中的属吏——即县丞、主簿等——必须由通乡土人情的本地人充当。
换言之,县令与县丞不是一路人。
如今的县令刚上任不久,与县丞接触有限,并不是很熟。
但,即便如此,新任县令为了顺利展开工作,肯定不会轻易得罪县丞,自然而然的,不大可能为难县丞的侄儿。
“是呀,按照常理,大老爷看在我舅舅的面子上,不会太过为难我。”郑忠维语气艰涩地道,“可是,那位小公子的来头实在太大,别说我舅一个县丞了,就是知府大人的面子都未必管用呀!”
陈永荣闻言,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颤颤巍巍的问道:“那、那可……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设法找出那杀千刀的拐子,救回小公子,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郑忠维说着说着,不禁有些气馁,“可是人海茫茫,该去哪儿找呢?”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