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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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现世的债(2)
她拿起床头放着的那张微微有些发黄的照片。两个孩子纯洁的笑容好像绚丽的向日葵。绽放。男孩牵着女孩的手。她从小就深爱的男人。这许多年里。在她身边。停停走走。一如这个世界里惯常的迂回往返。无限蔓延。他把走南闯北买回来的礼物统统送到她面前。淡定地笑。像少年时那个仓皇说着拒绝的夜晚。让我们做比好朋友更好的朋友。喋喋不休地重复。提醒他。也警醒自己。转身离开之后。伸出一只手。却只抓住无尽的黑夜。
她的心。满了再空掉。让我感谢你。赠我空欢喜。她抚摸着光滑的玻璃边框。流下一些眼泪。零零乱乱爱了如此许多年。终究抵不过卑微敏感的心。那随风漂流的笑魇太遥远。沉溺在浮躁的岁月里。不经意就消失了踪影。那笑浅薄啊。无论如何都无法把紧锁的眉和那里面蕴含着的无限迷乱熨平。在她天花乱坠的记忆里。唯一被深深储存的只是他俊美的轮廓和不羁的心。那些他只对她一个人绽放的海誓山盟夹带着巨大的荒芜被厚葬。
那张可怜的从不粉饰的面孔。带着渴望式的绝望。拖着两个人的感情走了一年又一年。那好似毒药似的敏感。一路牵着她的灵魂。固执而微不足道地躲闪着唯一的爱恋。
【终】
他拿着那只从西班牙带回来的辟邪饰品给她。同时还有一张大红色的结婚宴请卡片。那红色刺眼啊。她使劲闪动睫毛。沉默些许时间。然后微笑。那歌里唱的。成熟不是心变老。而是泪在打转还能微笑。然而歌里的繁华永远都只如烟花般一瞬间就消逝。即使有菩萨庇护又怎能敌过干涸的心死后的灰飞湮灭。
爱情。终究是一笔现世的债。无法逃脱又偿还不清。在那些纠缠不清的纷繁热闹里。小心翼翼地翻晒记忆。悲伤而动情地唱着那些不为人知的歌。爱情是白色的。姑娘是端庄的。青春是凛冽的。城市是脏的。他们是会者离定的。于是离开了。赤身l体。掩饰不住地失魂落魄。
夏季的天空。时常雷雨交加。她把心脏慢慢托起。举到半空中。像被囚禁在冷窗后艳羡一米阳光的囚徒。带着强烈生还的欲望和回天无力的悲怆。心内悲悯到无以复加外表却平静如初。偶尔叹息还在。不多时。地上的空果汁盒被精心地排列整齐。沿着地板的踢脚线依次延伸过去。直到门口。盒子向上开口的地方都c着塑料吸管。残留着果汁的余痕。她抽烟的时候。顺手抓过来一只。将烟灰小心翼翼的从敞开的小口弹进去。滋的一声。一缕细微的烟缓缓升起。然后消散。偶尔还塞进一些糖果纸、线头等废弃的小碎物。那些总是突如其来的空d带着茫然的渴望。放纵喧嚣而孤立地独自缠绵。在她外面的世界。芸芸众生流畅而坦然地继续那些可有可无的日子。并夸夸其谈所谓生活勿论幸福或是忧愁。而她。却始终没有找到一个走入他们中间的合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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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今日娼妓明日修女
今日娼妓明日修女。
【初】
她习惯了活在生活中大大小小的角落里。眯起眼睛看外面繁忙的世界。安全而又微不足道。那个挺胸收腹在男人肆无忌惮的游离眼神中飘荡的女子。或许要赶赴一场暧昧的聚会。那个道貌岸然裤裆被支成一个小帐篷的男人。或许就是女子要奔赴的对象。那个甩着潮乎乎的手帕子满头大汗的大妈。或许刚从超级市场成功抢购了一批限量销售的特价商品。那个沮丧的哭哭啼啼的小孩。或许因为成绩太差被严厉的父亲痛打。那个打着唇钉踩着滚轴鞋飞速滑过的少年。或许哀叹着口袋里的钱总是不够花。周一娼妓。周二修女。周三和尚。周四花和尚。周五嫖客。周六大丽花。周日。请告解。她辛苦做了6天的工。都只不过是为等来那周日的。告解。
星期一。每一个角落都充满黏人的热。她快步前行。目光始终盯着地上的某个点。拖拖拉拉延续成一条隐性的线。l露光洁的身体微微蜷缩。踢踏的高跟鞋踩着〃咔咔〃的节奏奔赴这座城市最潮湿腐朽的地方。擦肩而过的男人越过她超低的领口直抵丰满的没有任何包裹的茹房。粉色的茹晕带着迷人的快感四散荡漾开去。一把拉住奇袭放肆的吻。蒸发非洲草原般赤l的原始情欲。
星期二。教堂的钟声准时在早上8点敲响。她双手合十。默默闭上眼睛。这是个干净而安详的地方。带着前所未有的勇气剥落虚伪的面具。这个世界太多疯狂。大部分人都在一个假想的生物链里循环往复并一遍遍演练真实的人生。包括她在内。灵魂像被狗吃了。留下惨烈的白骨发出咯吱咯吱怨恨不明的声音。那声音渐渐隐去。骨头锈迹斑斑地坍塌在垃圾堆里。暗黄而无力。她弄丢了自己。那遗失已久的纯良却找回了她。
星期三。她点燃一炷香。站在佛像前拜一拜。然后离开。佛像微笑说她曾经是自己的门徒。因打水时故意把石头绑在河里蛤蟆的腹部而被惩戒。投身做了女子。时间穿梭。古老的寺庙连同女子身上的青布冷衫一并消失得荡然无存。抹粉涂脂地戏弄摩天城市。却最终夭折于逐渐幻灭的灵魂。
星期四。为什么台北的东坡r是酒红色的。北京的却是褐色。
星期五。她的心像明镜一样。这只是一个黑得毫无深度的夜而已。她渴望游走。哪怕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微弱欲望。都能将她的愤怒灼烧得生疼。她清楚自己想要的。不过是一场短暂的胜利。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得不到。这在男人愤愤甩开她的瞬间就已经不卑不亢地注定。她在夜里两点三十七分在胡同的尽头为自己找了个临时的男人。支付一些钞票。听自己的名字响亮地从另外一张嘴里被辗转地呼唤。带着没首没尾的兴奋。带着天真又忧伤的眼神。期许月亮爬到最高点又渐渐滑落的一瞬间。兴奋地露出胜利者卑微且一文不值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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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康定离歌(1)
星期六。她活在显而易见的自由地带里。一个人自娱自乐。脆弱的道具。单一的背景。潦草而杂乱无章的情节。她像个不辞辛劳的舞者。时而激烈地扭动。时而沉溺地思索。时而决绝地转身。时而踯躅地流连。一个男子告诉她。微笑的时候想念的那个人一定很爱你。心痛的时候想念的那个人一定很爱自己。她微微一笑。没想起任何人。于是惴惴地担忧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人是真正爱她的。割开一道伤口。许多个恍惚的面孔从眼前滑过却没有一个叫得出名字。悲哀地发现。每个人都比她更爱自己。
【终】
星期天。她回到家。安静地梳理纠缠打结的长发。回想一周来不动声色变换着的角色。兴奋成一只闪光的精灵。没有一个角色不是她的。没有一个角色只是她的。她说爱你。恨你。你不明白。她也不明白。她说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修女。直到遇见你。曾经娼妓难为谁。
她习惯了活在生活中大大小小的角落里。眯起眼睛看外面繁忙的世界。安全而又微不足道。那个挺胸收腹在男人肆无忌惮的游离眼神中飘荡的女子。或许要赶赴一场暧昧的聚会。那个道貌岸然裤裆被支成一个小帐篷的男人。或许就是女子要奔赴的对象。那个甩着潮乎乎的手帕子满头大汗的大妈。或许刚从超级市场成功抢购了一批限量销售的特价商品。那个沮丧的哭哭啼啼的小孩。或许因为成绩太差被严厉的父亲痛打。那个打着唇钉踩着滚轴鞋飞速滑过的少年。或许哀叹着口袋里的钱总是不够花。周一娼妓。周二修女。周三和尚。周四花和尚。周五嫖客。周六大丽花。周日。请告解。她辛苦做了6天的工。都只不过是为等来那周日的。告解。
康定离歌。
【初】
长途车的窗外是一大片泛着蓝色的纯洁却充满了橙色谎言的天空。好像繁花似锦的烟花轻而易举地掩盖了空气里所有的凉薄。清晨。她背着大大的深色旅行包从成都出发。做半天的巴士到康定。九月的康定灿烂得让人忌妒。一切都与明媚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云朵复杂地交织缠绕。被阳光笼罩上大段的金色。妖娆地蔓延。大块蓝白相间的格段似的天空。她将脸颊贴在车窗上。一阵清凉穿透耳骨直送进脑子里。闭上眼睛。那些无法愈合的伤口至今另她颤抖着疼。将头深深埋进双臂。大口呼吸。糜烂的心撕裂般的空d。无关矫揉。
她总是在这个时候来到康定。睡在当地加央阿妈家光鲜明亮的手工织毯上。柔软的毯子开出一朵朵盛大的花。带着美丽的疼痛。残酷而温暖。年复一年。永不凋谢。阿妈是纯朴的藏民。每年这个时候都等她来。织上几块鲜活精巧的毯子让她带走。残破的记忆里这是唯一能够温暖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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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康定离歌(2)
第一次认识加央阿妈是和他筹划最后一次旅行途经康定的时候。他们一个城市接一个城市地奔走。从西藏一直到四川。没有人愿意停下来。她不止一次地诅咒这场不择手段的游戏。徒劳又无能为力。九月的天荡漾着透明高贵的蓝色。云朵孩子般漫无目的地游荡。暖风亲吻着肌肤。连舒展的姿势都绚烂得无与伦比。心里晃动一下。这一切终将结束。
这个让她措手不及的男子在她赔上了十年的青春后向她宣告一场天花乱坠的婚礼。与她无关。如往常般虚情假意地微笑。与她同样居住在那座干燥城市某个角落里那个春风得意的女子。是否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在这十年中一直固执地伸着手要把另外一个她完全不知晓存在的女子拉进幸福里。惊天动地地宣称要让全世界知道他们的爱情。而一次又一次地以惨败收场。回头。依旧不肯离去。
很多时候。她都以为自己疯了。忍不住要一些固执的地老天荒。可天色总是轰然暗淡。天空被浓重而夸张的油彩渲染得支离破碎。瞬间模糊了她的眼。与她面对面站着的男人身后出现夺目而刺眼的光芒。旋转。顿挫。不可一世。把她从不切实际的歇斯底里拉回到现实。
她提及了这次旅行。以恋人的姿态。他目光如刀。死死地盯住眼前那张苍白凄美面无表情的脸。那张漫无目的的脸是他十年来不择手段都要弄清的真相。片刻。狠狠点头。
【终】
他死在他们离开康定后的下一个目的地。稻城亚丁的雪山上。他的不情愿抵抗不了她执意要转山的固执。海拔5900米的垭口。除了寒冷一切都不复存在。被风吹起的积雪缠绕着他们。她看着他。以一贯的苍白。以前所未有的深情。带着心里反复撕扯的忧伤。让自己葬身在纠缠的白色里。在他面前。一如她的脸孔。平静而歹毒地拥抱即将来临的死亡。
天崩地裂的声响。突如其来的雪崩让她无需纵身跳下也可以决绝地死无葬身之地。紧闭双眼平静地等待一切终结。嘴角淡定而柔美的微笑。十年来的第一次。大块积雪疯狂肆意地砸在脸上身上。仿佛巨大的火车发出轰隆声呼啸而过。不尖叫。
再度睁开眼睛。一切都恢复原来的宁静。强烈的光线肆无忌惮入侵她苍白的皮肤。眼前一道万劫不复的深渊。那是他原先站着的地方。她有些目眩。踉跄后退跌坐在雪地里。这是场该天杀的把戏。死的人应该是她。
五天以后。独自回到康定加央阿妈的家。天空依旧展现着它华丽而咄咄人的好颜色。那些纠缠着的白云散乱着。堆满褶皱。以罪恶的姿态弥散开来形成大片的空中墓床。天使们相继死去。灵魂被干枯的芦苇包裹着填满凉薄的空气。圣经里没有祭奠天使的哀歌。上帝愚蠢的疏忽造就了永不安宁的亡魂。一颗金色的尘埃在她眼前不停晃动。最后以极其拖泥带水的速度萎缩并消失不见。她想那是他的灵魂。死了都还要伸着手牵她的麻木不仁。可天堂已经沦陷。一片尸横遍野。最终。一切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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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六回
她在康定一住就是半年。帮着加央阿妈做些家务。偶尔织出些难看的毛毯。大片大片殷红色的呲牙咧嘴的狰狞小鬼。血红的雪山。阿妈拿出去卖。没有一家织工会织出这样的红色。毛毯很容易被兜售掉。她把微薄的钱都塞给阿妈算做答谢。从不说话。也不哭泣。
皮肤逐渐变红。透着健康的颜色。听络绎不绝的游客喋喋不休地抱怨。总是有太多人对这座跑马溜溜的小城失望。妖言惑众。翻腾都市的浮华。散落葵花般的笑容。如此简单反复。
漆黑的深夜。她把浓烈的烟吸进身体。桔红色的烟头影影绰绰。大口大口咽下冰冷的青稞酒。微微有些醉意。流下卑微的眼泪。点点滴滴淋湿天上白云几朵。点点滴滴灼伤水中寒星几颗。
马蹄声渐渐远去。踏碎梦中的鲜活。雪山耸立。白雪皑皑。唱出离别的悲歌。
擎起装满泪水的青稞美酒。胸口撒落灵魂。跳起心碎的果谐舞。月亮爬上山坡。
月亮。弯啊。弯啊。康定溜溜的情歌。
长途车的窗外是一大片泛着蓝色的纯洁却充满了橙色谎言的天空。好像繁花似锦的烟花轻而易举的掩盖了空气里所有的凉薄。清晨。她背着大大的深色旅行包从成都出发。做半天的巴士到康定。九月的康定灿烂的让人忌妒。一切都与明媚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云朵复杂的交织缠绕。被阳光笼罩上大段的金色。妖娆的蔓延。大块蓝白相间的格段似的天空。她将脸颊贴在车窗上。一阵清凉穿透耳骨直送进脑子里。闭上眼睛。那些无法愈合的伤口至今另她颤抖着疼。将头深深埋进双臂。大口呼吸。糜烂的心撕裂般的空d。无关矫揉。
关于他
六回。
【初】
重重裹了裹身上的睡袋。再紧一紧。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包上。背靠一棵巨大的古树。慢慢坐下。大口大口地喘气。深夜夹着潮湿的寒气入侵身体的每个细胞。把一切能穿的衣服都穿在身上。还是觉得冷。举着湿答答的树枝。试图点燃火堆。吱的一声。火柴熄灭。蒸腾起一缕淡薄的凉烟。眼睛像被施了咒怨的法术。渐渐开始分裂。碎成一片片玻璃似闪光的花瓣。夹杂着冰冷的寒气离开身体。背信弃义地争宠似的投靠冰冻的寒。低靡的风咆哮着擦过耳朵。卷起一些鬼哭狼嚎的声音。跌跌撞撞地扑面而来。
他在森林的这块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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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生 第 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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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森林的这块湿地里已经绕了六圈。是自发组织的探险队里唯一还活着的人。所剩无几的体力逐渐无法支撑极度的匮乏。不明就里的身体依旧机械且徒劳地朝向前方某个茫茫的地方摸索。极度凹陷的眼眶凸显着爆裂的眼球。急切而不知所措。竭尽全力抖落一些勇气。追逐幻境中的一缕火光。仿佛出口就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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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忆(1)
每次竭尽全力地找寻。却终究回到。他开始害怕起来。死亡的恐惧真而迫切地撑破他的眼睑。一些白色的幽魂淡然飘过。在他眼前舞动火红的长发发出狰狞的尖叫。他头晕目眩。绝望愈渐张狂。一路奔跑。一脚踏进结了一层薄冰的小溪。冰层破碎。寒冷的水灌进鞋里。穿透薄弱的脚心。直扎心脏。不敢停留。跨过一根根巨大的倒塌腐朽的树干。依旧没有一丝光亮。
他忽然感到自己气数已尽。站定。用尽全部力气保持呼吸。拼命抓起沉重的衣角抖落凝结在身上的晶莹剔透的冰霜。叮咚叮咚落在地上。砸伤安眠的老鼠。倏忽间四处逃窜。
无法控制身体的平衡。失足跌进臭气熏天的y沟壑里。闭上眼。再也睁不开。
【终】
清脆的鸟鸣带着柔软的阳光刺穿层层叠叠的树叶。清晰地照在他身上。头发里包裹着的霜冻借着皮肤的温度逐渐融化。混合着清晨的露珠和疲惫的汗水在全身流淌。倏地滑进身体隐匿的dx。口干舌燥。吮吸树叶上的露水。干涩而清冷。
依稀记得昏睡过去之后的梦。急促的脚步声踏着腐朽的枝杈吱嘎做响。缠绕如麻的节奏。苍茫的原始森林尽头一片宽阔的园地。魁伟的白桦带着凛冽的骄傲直指碧蓝的天。一些熟悉而友好的笑脸迎着他的目光越来越近。他发呆地站在原地凶狠地咽着唾沫。嘴唇撕裂。流淌黏稠的血腥。他的白色纯棉床单。温柔地擦过潮湿的有些发霉的皮肤。抚慰恐慌而绝望的心。纯粹而熠熠生辉。
他回过神来。依旧是那片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他躺在厚厚的落叶腐烂后积淀成的腥臭泥土上仰望天空。睡袋里一片汪洋。再没有一个地方是干燥的了。看着那些在清醒阳光里依旧发亮的苍茫的星。决绝地发现背叛了他的感觉和方向此刻又附着在身体上。背叛者永远背着背叛的罪名被无情地抛弃。它们也被黑夜抛弃了。他决定休息一下再走一次。
回忆着昏睡前的一切。深深刻在脑子里。拒绝回头。
重重裹了裹身上的睡袋。再紧一紧。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包上。背靠一棵巨大的古树。慢慢坐下。大口大口地喘气。深夜夹着潮湿的寒气入侵身体的每个细胞。把一切能穿的衣服都穿在身上。还是觉得冷。举着湿答答的树枝。试图点燃火堆。吱的一声。火柴熄灭。蒸腾起一缕淡薄的凉烟。眼睛像被施了咒怨的法术。渐渐开始分裂。碎成一片片玻璃似闪光的花瓣。夹杂着冰冷的寒气离开身体。背信弃义地争宠似的投靠冰冻的寒。低靡的风咆哮着擦过耳朵。卷起一些鬼哭狼嚎的声音。跌跌撞撞地扑面而来。
忆。
【初】
泛着苍白光泽的盥洗台上。立着一对孤零零的ikea白色马克杯。阳光透过窗户温和地照进房间里。那是个糟糕透顶的小世界。满地都是被遗弃的凌乱。终于有一天。他也离开了这间房子。除了时常拥抱在一起的狗和猫。什么都没有带走。门口的地上歪七扭八横着一双半新的蛋黄色女式棉布拖鞋。被他毫不留心地肆意踩踏过。留下男士鞋底灰黑的印迹。鞋柜上放着半盒烟。烟盒被揉得皱皱巴巴。周围散落零星孤独的烟丝。那个精神涣散的深夜。他歪歪斜斜地进了家门却再也没有半点勇气走近那张空了的双人床。就势倒在客厅沙发上。一睡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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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忆(2)
光y逆流成河。月光折s。曲曲转转照进两年前这个宣泄快乐麻醉与暧昧的房间。如今已落满尘埃的日历牌。时间指向3月12日。温热的爱恋在桃花惊艳的阳春里张扬并快乐着。在长久的迂回纠结中。追逐奢华的感情。光滑的地板上并排躺着两个人。手牵手。各类宠物杂志散落在房间各个角落。光洁的茶几上杂乱摆放着香薰的饰品。暗蓝色油彩的多孔烛台。圆柱形刻着大朵大朵玫瑰花的情调蜡烛。 不远处。一只叫比利的棕褐色可卡将那只名叫小白的波斯猫搂进怀里。两相比较。身材如他和她。
冰箱上贴满他留下的小便条。趁着被温暖的季节麻醉。动情挥霍无尽的暧昧甚至悲怜。深夜走进家门。被撕得粉碎的便条散落得满地都是。望着挂在墙上的那只绣花布艺口袋里放着的各色油彩笔。有些笔的笔套已经不见了。以孤孑的姿态挺立并萧瑟在y郁的穿堂风里。时而随着布袋轻轻晃动。
走进卧室。抱住孤单而瘦弱的身躯。轻轻抚摸。油然而生的歉意深深追随。叹一口气。透支到疲惫。当感动变成必须。感情就已经被狠命甩到命运的死胡同里。以无可救药的决裂姿态挣扎。萎靡。
【终】
秋日明媚干净但不热烈的阳光零星漏进潦草的空房间。照在浅咖啡色的窗帘上。把覆盖在上面的一层浮尘照得闪闪发光。原本清洁的玻璃窗被昨夜的雨水冲刷。风干过后印上些坑坑洼洼的泥点。地上散落大堆的猫粮狗粮。被水浸泡。膨涨扩张。泥巴似的混合在一起。
挂在墙上的那只绣花布艺口袋依旧以孤孑的姿态挺立。上面落满灰尘。混乱地装着些卫生纸。过期发黄边缘曲卷的宠物杂志。干裂的睫毛膏和口红。凝固的各色指甲油。揉皱的带小碎花的留言条。以及那些已经不见笔套的油彩笔。如今笔油已经干结堵塞。再也写不出任何一个字。无论何种色彩。无论温暖或冰冷。
卧室的床底有一只ikea深红色印花纸箱。他临走前把一些杂物乱七八糟地扔在里面。包括她穿旧了的性感r色蕾丝睡衣。她曾经穿着它在他眼前晃动。撩拨起浓浓的性欲。破了d的丝袜。松垮的发带。掉了漆的小夹子。以及曾经流连在茶几上的暗蓝色油彩多孔烛台和那只圆柱形刻着大朵大朵玫瑰花的情调蜡烛。只是曾经并排手牵手躺在一起的他或她。早已不知了去向。
离空荡荡的大双人床不远的地方有一根断成两截的电视机电源线。被厚重的尘屑包裹成灰色。好像从没被人碰触过。顺着电线望去。那台封尘已久的电视被摔得粉身碎骨。残留的尸体上落满时光的踪迹。木制地板一道严重的裂痕。翘起的边缘带着尖锐的木刺扎伤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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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爱是寂寞说的谎
他离开的时候心底涌动着无法名状的忧伤。为这个曾经繁花似锦如今油尽灯枯的房子。为一件件被丢弃的曾经成双成对如今孤孑无依的残物。为她。也为自己。
泛着苍白光泽的盥洗台上。立着一对孤零零的ikea白色马克杯。阳光透过窗户温和地照进房间里。那是个糟糕透顶的小世界。满地都是被遗弃的凌乱。终于有一天。他也离开了这间房子。除了时常拥抱在一起的狗和猫。什么都没有带走。门口的地上歪七扭八横着一双半新的蛋黄色女式棉布拖鞋。被他毫不留心地肆意踩踏过。留下男士鞋底灰黑的印迹。鞋柜上放着半盒烟。烟盒被揉得皱皱巴巴。周围散落零星孤独的烟丝。那个精神涣散的深夜。他歪歪斜斜地进了家门却再也没有半点勇气走近那张空了的双人床。就势倒在客厅沙发上。一睡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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