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
作者:东家书
文案【佛系种田文,轻松日常暖向,感情流,美食出没】【温文尔雅美人受x高冷腹黑醋攻,修罗场预警】厨师长苏遥穿成了在京待考的同名文弱举子。面对书中即将到来的谋反&am;宫变&am;政斗,手握炮灰剧本的苏遥果断拾铺盖:考什么考?继承家产不香么?苏家有祖传小书铺一间,经史典籍并传奇话本一起卖,苏遥从此过上稿,卖卖书,赚赚钱,喝喝茶,发发呆的养生日常。只有一名最赚钱的写手大大十分难缠,高冷刻薄,刁钻尖酸,脱稿欠稿的理由花样百出。苏遥头回上他家催稿子,这位傅先生便倚在榻上,眼都不抬:“今儿我吃的馄饨皮太厚了,硌牙,不能写了。”苏·职业假笑·遥:“大大您想吃啥样的馄饨皮?和纸一样薄行吗?”一盏茶的功夫后,眼尖嘴毒的吃货傅陵看了一眼皮薄如纸的馄饨,又看了一眼端来馄饨的人:唔,人不错,得想办法娶了他。【攻视角】归隐的左相傅陵,在老家闲着写起了话本。写着写着,看上了签他的小书铺老板苏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心灵手巧,肤白腿长。一向挑剔的傅陵十分满意,然后他发觉:教书的谢夫子也对苏遥很满意;问诊的白大夫也对苏遥很满意;就连当街卖字的许秀才也对苏遥很满意……傅相怒了,拿出纵横朝野的手段:敢惦记本相的人,你们想得美!#架空写文,没有考据##日常向##佛系##超级轻松##甜,超甜##经营内容不多##重点走感情##满足吃货的文#内容标签:布衣生活 种田文 美食 甜文主角:苏遥,傅陵 ┃ 配角:街坊邻居,亲戚朋友 ┃ 其它:轻松暖文一句话简介:处处修罗场立意:平安喜乐,人间烟火
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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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
作者:东家书
文案
【佛系种田文,轻松日常暖向,感情流,美食出没】
【温文尔雅美人受x高冷腹黑醋攻,修罗场预警】
厨师长苏遥穿成了在京待考的同名文弱举子。
面对书中即将到来的谋反宫变政斗,手握炮灰剧本的苏遥果断拾铺盖:考什么考?继承家产不香么?
苏家有祖传小书铺一间,经史典籍并传奇话本一起卖,苏遥从此过上稿,卖卖书,赚赚钱,喝喝茶,发发呆的养生日常。
只有一名最赚钱的写手大大十分难缠,高冷刻薄,刁钻尖酸,脱稿欠稿的理由花样百出。
苏遥头回上他家催稿子,这位傅先生便倚在榻上,眼都不抬:“今儿我吃的馄饨皮太厚了,硌牙,不能写了。”
苏·职业假笑·遥:“大大您想吃啥样的馄饨皮?和纸一样薄行吗?”
一盏茶的功夫后,眼尖嘴毒的吃货傅陵看了一眼皮薄如纸的馄饨,又看了一眼端来馄饨的人:唔,人不错,得想办法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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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催稿(一)
早春二月,夜雨无声。
方暖和了几日,向晚时分却又淅沥落起雨来。夜里尚冷得厉害,雨势不大,却连绵不绝,激起层层叠叠的寒凉。
斜风细雨,落在松云巷内的青石路上。春意露出些微苗头,青苔便已悄悄染上经年的旧石砖。小雨一来,道路愈发湿滑。
来人急匆匆地奔入小巷,一时不防,便教这薄薄青苔滑了个趔趄。
好在他要寻的人家就在巷口,他提着灯笼,飞速地理了一遭儿粗布衣衫,叩响了面前店铺门。
苏氏书铺。
春夜寂寥,叩门声于静谧的雨夜中,显出几分惶急。
夜深了,苏氏书铺的主人家倒像是没睡的样子,不一会儿,便传来脚步声,伴着一声询问:“是谁?”
“打扰苏老板了,是我,许泽。”
门内传来开锁的声音,吱呀一声,书铺斑驳的红木门打开,露出一张文弱白皙的年轻面容。
苏遥披着天青大氅,端着一盏旧烛台,烛火摇曳,映出他一双乌亮的眼眸,黑如墨玉,却并不显得幽深,反而格外温润和气。
他一眼瞧见门口之人,微露疑惑:“许先生深夜前来,这是……”
“实不相瞒,我有件事不得不麻烦苏老板,打扰苏老板休息了,万望见谅。”
许泽慌忙跑了一路,衣衫尽湿,鬓发沾了雨水,尚有些凌乱地贴在额上。
夜风一吹,苏遥都不由打了个寒战,忙请他:“是什么要紧事?大雨天倒跑一趟,先生快进来说。”
“不必了。”许泽语气匆忙,又面露几分憔悴,“我长话短说,族中连夜来急信,道祖父病重,唤我回乡侍疾。祖父年事已高,此番恐怕……”
他目露两三哀色,又转瞬掩去:“这一去还不知几时能回。我来与苏老板辞行,顺带……上回签好的《江海听潮客》的第六卷 ,三月前怕是不能有了。我知道契书有约在先,我……”
许泽神色踟蹰,声音越发低,苏遥却于此时接口道:“无妨无妨,家中是大事,许先生先去照管。这契书上的违约金,先生自是不必在意。”
许泽素来知晓,旧京城所有的书铺里,苏老板最是通情达理好讲话,却也没料到,这一趟,话能说得如此顺利。
他手头紧俏,了一大笔违约金,自然感激。顿了顿,因言语木讷,找不到许多好话,只得郑重保证一句:“苏老板放心,应下的书册,许某定然尽早赶出来。待成了,便寄给苏老板。”
苏遥略点点头,只道:“不急。”又道一声:“许先生稍等。”
许泽见他进门,回来时,却将一个粗布钱袋塞入他手里。
许泽连忙推拒:“苏老板,这……”
苏遥温声道:“铺中与许先生来往多年,苏某勉强也能算先生的朋友吧。先生祖父有恙,我略尽些心意罢了。先生可不要推辞。”
许泽抬头,正对上苏遥清浅温润的眼眸。
大抵是生了一张和善的脸,接济钱财之事,也能做得不让人觉得那么难堪。
许泽卖字写文为生,一向身无长物,有了这些钱,好歹不愁回乡的路了。
他心下又添十分感激,却碍于脾性面子,只深深行了一礼。
苏遥忙避开:“山高水远,许先生一路平安。”
许泽望着他纤细文弱的身姿,怔了一瞬,忽而错开眼去,讷讷半晌,低声道:“许某一定还会回旧京的,苏老板……保重。”
说罢冒着雨又跑了。
身后齐伯刚拿着伞过来:“公子,伞还去送吗?”
“罢了。”苏遥远远瞅了一眼,见已无踪影,只得道,“许先生家中事急,跑出去老远了。”
他阖上门,回身关住湿凉寒意。店铺中燃着明亮烛火,窗外雨声密密潇潇,灯火中似乎都晕染了层层水汽。
数排一人高的书架上,整整齐齐摆着书卷,自经史典籍至戏文画本,无一不有。
齐伯一路熄了书架处的烛火,只留下柜台一盏,挪远了些,又推去一盏姜汤:“公子刚才受了风,喝点再算账目。”
“哪儿就这么娇贵了。”苏遥笑了下,却依言放下纸笔,端着姜汤喝起来。
齐伯瞧着他笑笑:“公子从前最不爱喝姜汤了。”
那是因为从前的壳子里装得不是我。
众人皆不知晓,苏遥是个穿书穿来的。
同名同姓的原主身体孱弱,身患咳疾,进京待考时病死于京城了。
苏遥下夜班时出了车祸,一睁眼就穿进了这本他前夜刚翻完的小说中。
也算捡回一条命。
苏遥捧着瓷盏一饮而尽,笑了笑:“从前是我不够爱惜身体,现在懂得了。”
齐伯闻言倒叹口气:“公子一心要考功名的,可惜这身子骨是个拖累,不然必定早就为官做宰了。”
老人家对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滤镜都不是一般的厚。
高中个进士,倒还不是不能想,但原主出身商贾,毫无家世背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恐怕没那么容易。
苏遥不知原主究竟是因何病故的,但醒来后翻到他的日志,却看到最后一页写着——
“京中居大不易。宦海沉浮,人心反复凉薄,尤使我心惊。眼下只悔早年荒废祖业,期盼能早日返乡,重兴祖业,安乐一生。”
原主应该并未等到返乡,便逝世了。
苏遥读到此处,只觉得满心遗憾。原主口中的祖业,便是两三薄田,并这一间书铺。
于是他便麻溜地拾铺盖卷,飞速地回家养原主这副身体了。
既然外头待得不快活,那咱们就回。
只是他也未能躺着吃吃喝喝太久。
因为原主的家底实在算不得多厚。
烛火摇动,满室昏黄。苏遥拿着纸笔对了一番账目,轻轻地叹了口气。
齐伯又给他推来一碟梅花糕:“公子填填肚子再算。”
这梅花糕是蒸出来的,雪白香甜的糯米粉裹住糖腌的梅花馅,捏作致玲珑的五瓣小花,码在青瓷碟子里,格外小巧。
苏遥尝了一口,“唔”一声:“糖放多了。”又笑笑:“阿言又去厨房玩?”
“没有,是隔壁祝娘子送来的。”齐伯笑笑,“公子去了京城两年,舌头越发刁了。”
苏遥穿进来前,本身是个厨子。
手艺还不错,自然味觉灵敏。
苏遥尝了一个,谢过祝娘子,又嘱咐:“我倒不是不让阿言进厨房,只是烟熏火燎的,他才十岁出头,一时看顾不到,别出了什么事。”
齐伯应了声,又笑道:“阿言近来越发忙了——上回公子说要送他进书院,他为准备下个月的入院小试,温起书来门都不出,再没去过的。”
苏遥听到这话,却是又微微叹了口气。
这送孩子读书的学,还没着落呢。
阿言是他进京期间,齐伯买来的奴仆。
苏家人丁稀薄,亲戚都极少,苏遥这里更是只有他与齐伯并这个孩子。
苏遥回来后,见他年幼可怜,又识些字,便想法子让他脱了奴籍。并在九年制义务教育的影响下,觉得孩子都得送去读书。
脱籍时上下打点已了些钱财,如今又要去读书。
苏遥垂着头又对了一遍账本。
再算一遍,钱也并没有变多。
齐伯凑过来:“怎么了?账有问题?”
问题?
苏遥给他数:“咱们家这书铺现在签了十一位先生的话本。这三位一直卖得不好,暂且不论——”
他勾了一下,又道:“刘先生盛先生陈先生年岁大了,书稿出得慢,再来得等开春回暖了,也不论。”
他一下划去六个人,接着道:“剩下的这五位,顾先生卧病,沈先生忙着续弦,许先生家中又有了事,如今只剩两个——”
苏遥愁得头秃:“进账只靠这两位先生,咱们能大鱼大肉地活到开春回暖的时候吗?”
齐伯默了下:'“……近来猪肉贵得很,少吃肉还是能的。”
作为一个厨子兼吃货,没有猪肉的世界是不完整的世界。
省钱使人抑郁。
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 第2节
齐伯顿了顿,却又道:“……公子,咱们可能连两位先生都靠不了。”
“嗯?”苏遥一个哆嗦。
齐伯胖乎乎的手指在账目上一划,圈出“傅先生”三个字。
苏遥仿佛被雷劈了一下,顿时清醒了。
姓傅的,笔名鹤台先生,绝世大鸽子。
文写得特别好。
拖更欠稿做得特别顺手。
齐伯甚为委婉:“我觉得,鹤台先生的书稿,二月底大抵交不上。”
苏遥:“自信一点,把大抵去掉。”
根据经验,对傅先生来讲,契书上定的日期就和他的家底一样,也就是个数字。
苏遥自去岁回来,一共与这位傅鸽子签过四次契书。
第一次迟交了一个月。
第二次迟交了一个半月。
第三次迟交了一个半月,且只交了十章。
苏遥问了一句,傅先生直接遣人将违约金砸在了他脸上。
第四次……
要不是姓傅的砸违约金不眨眼,苏遥是不可能和他签第四次的。
这次的契书自去岁腊月就签好了,新文,三个月的时间,只签了二十章。
但这也是有可能交不上的。
毕竟人类的本质是鸽子。
有钱的鸽子更难缠。
说起来,生意上素来讲究个情面,违约金只是意思一下,定得其实并不很多。而鹤台先生的文好,若能印制成书,会赚得更多。
苏遥想象了一下红烧肉酱肘子糖醋排骨凉拌猪耳爆炒肥肠走油肉小炒肉鱼香肉丝,又想象了一下失去它们的世界。
夜雨渐急。
苏遥怒而拍板,明天就去傅大鸽子家催稿子。
第2章 催稿(二)
翌日一大早,苏遥便去后院折了数支红梅花,找了个白瓷瓶心插好作见面礼,捧着前去延庆坊,寻傅鸽子了。
旧京城中写戏文小说的先生少说亦有百八十个,其中最卖座也最神秘的,就是这位鹤台先生。
此人两年前才来旧京,一本《云仙梦忆》震惊四座,迅速成为最受追捧的话本先生。
当然,震惊四座的不止是他的文章,还有更文速度。
两年写一本,断更是常事。
一个月写上个七八章,各位看官都能喜极而泣。
也是得亏文好,不然在人才济济的旧京,学子们与闺阁小姐转眼就能将他忘了。
不过,尽管追捧者甚众,这风吹草动立刻就能传得人尽皆知的旧京城里,却无人知晓这位鹤台先生的真实身份。
因有一纸契书,苏遥才知他姓傅,连名字也不知道。
此人身份成谜,性格喜好更是无从猜测,单苏遥听过的传言,便有十数个说法,总结起倒只四个字——
非常难搞。
这傅先生在旧京城内唯一一次有实锤的露脸,是他初来之时,去过一遭儿平宁坊的曲家酒楼。
因酒楼环境不合心意且饭菜不合口味,傅先生专门在人家酒楼外壁上提了首词泄愤。
这年头,文人墨客喝至上头,在酒楼食肆外写首诗做个对子之类的,极其常见。
也被许多酒家当做风雅事。
但像他这么大咧咧直接迎头骂人的,旧京城里还是头一遭。
且他这首词文采斐然、朗朗上口,曲家掌柜连夜粉刷了外墙,都还被传诵了月余。
曲家酒楼一时门可罗雀,后因官府查出卫生问题,直接就倒闭了。
随着此处掌柜小二皆卷铺盖走人,旧京再寻不到鹤台先生的踪影。
于是花样百出的各路听闻纷迭而至,流传至今。
苏遥只知道,传闻里有关鹤台先生的住处,十个有八个都是假的。
这傅鹤台就住在旧京东南边的延庆坊。
偏是偏了点,但就在所有流言制造者的眼皮子底下。
今日晨起天色濛濛,流云卷卷,一副欲雨未雨的模样。
因着天色不好,一路行人极少,连坊门处的食肆都没开。延庆坊地界本就偏,如今更显得僻静,毫无烟火之气。
昨夜刚下过雨,青石路上还残留着层层雨渍,微风一吹,拂起新鲜的泥土气息。
湿漉漉的,掺着点草木初生的清甜。
苏遥深吸一口这没有雾霾的空气,心旷神怡。来了近一年,他其实挺喜欢这个世界。
就是一路走过来有点冷。
苏遥暗道,等有钱了,一定买上几辆最大最平稳的车轿,配几匹好马好骡,再不受这冷风。
齐伯虽年过半百,但身体倍儿棒,还有功夫关心他:“公子累了吗?”
苏遥笑笑:“许久没出来过了,以后得多来走走。”
“不知公子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来此处。”
齐伯笑得眼眯成一条缝,比划着与他闲聊,“延庆坊的百宝阁会做一种一拉线就跑的兔子,极好玩,但一摔就坏。娘子嫌钱,你却喜欢得不得了,我抱你偷偷来买过好几个呢。可惜如今是不做了。”
苏遥其实并未继承原主的多少记忆,这样久远的琐事,倒难为齐伯还记得如此清楚。
苏遥深知齐伯待原主甚好,感触之余又不由保证:“齐伯放心,等我赚了大钱,什么样的新奇玩意咱们都买来。”
“一样买三个,一个拿着玩,一个放着看,一个专门用来摔。”
齐伯让他这话逗乐了。
苏遥瞧着怀里的红梅,又笑叹:“可惜如今是不做了,不然送去给傅先生,恐怕比这花好些。”
齐伯道:“这傅先生是读书人,整日吟风弄月的,小孩子家的玩意儿,怎能入得了他的眼?”
苏遥笑笑:“倒也未必。我先前读他的文章,看到这傅先生颇擅木工,对这样巧的东西,他一定感兴趣。”
又有些遗憾:“他名声在外,品味又挑剔得很,我不能投其所好,就只能附庸风雅,送两支花了。”
齐伯瞧着苏遥,只不置可否地笑笑。
天色迷蒙,却并不如何阴沉。
苏遥穿着天青色外衫,他身形本就有几分单薄,长袍广袖的装束,倒显出几分清逸。
年节方过,养得他气色也好上许多,一头乌发半束半披,更衬出肤色白皙,面容秀致,一双清朗眉目更时时含笑,温如甘泉。
这副品貌捧着灼灼红梅,人花相映,别说旧京城了,便算上如今的帝京,也再寻不出这样风姿的美人画。
这红梅搁齐伯手里,兴许还遭人嫌弃;苏遥捧着去送,只要对方长眼了,那必定不到一个“不”字。
齐伯面对看着长大的小公子,特别骄傲。
他一路放心地走到傅宅,轻轻扣门,却是许久才有人迷迷瞪瞪地探出头,还揉着眼:“谁啊?”
“老吴,我,齐平。”齐伯笑呵呵的。
“嗐,原是老齐。你怎么有功夫来我这儿?”
吴叔又使劲揉了把眼,清醒三分,探头望向齐伯身后,却是忙客气一笑:“呦,老齐你家年画上的人活了,这还特地带来给我长见识?”
傅先生深居简出,但凡大小事,皆是吴叔来往。
齐伯对他的能说会道十分受用:“我家书铺的掌柜,今日专程来拜访傅先生。”
“稀客稀客,见过苏老板。”
吴叔热络地将人引进来,却面露些许为难,“劳烦苏老板先去花厅等等,这大清早的,我家公子还没起呢。”
现下可当真算不得大清早了。
这自在的作息习惯。
苏遥临来的时候,阿言都起床,背过三五篇《楚辞》了。
不过想来不愁吃不愁穿,也不用考试,一闷头睡到日上三竿,也是人之常情。
苏遥如常笑笑,去了花厅等。
一等一个时辰。
吴叔歉声连连地过来请。
苏遥本就好脾气又好说话,耐性更是一等一地好,自然不作计较。
吴叔连着打起两道帘子,却是将人引进了东暖阁。
傅宅偏僻,周遭只余鸟雀之声。外头看着不打眼的两进两出小宅子,房间内陈设却极其致大方,除了书之外,皆是珍稀新巧之物。宝帘银钩,珠幔画屏,鎏金香炉内燃着沉水香,连糊窗子所用都是勾竹叶纹的松香色软烟罗。
富贵闲雅。
苏遥暗暗感叹,这傅先生品味不错。
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钱。
就桌案上按照粗细长短悬挂得一丝不苟的狼毫笔来看,还是个强迫症。
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 第3节
苏遥虽让这露富露得恰到好处的景象惊了一下,到底没怎么失态。
他惦记着这满屋子的钱,本就温和的态度更客气了几分:“傅先生有礼,初次见面,在下苏氏书铺苏遥。”
他行了一礼,斜倚在榻上之人却并未动弹。
简单点了下头,甚至眼皮子都没抬:“嗯。”
顿了下,又补一句:“苏老板好。”
房间里默了一瞬,苏遥不由噎了一下。
一旁的吴叔忙笑道:“苏老板请坐。”将早就倒好的热茶,又推近了些。
这茶是正儿八经的西湖龙井,吴叔客气,苏遥就顺势再尝一口。
放下瓷盏,却见得榻上之人仍毫无动静,只八风不动地翻过一页书。
糊窗的软烟罗本就薄若无物,天光透进来,也被筛得影影绰绰。
自苏遥的角度望去,正瞧见似有似无的淡淡阴影洒在傅陵面容上,勾出他致下颌,薄唇悬鼻,入鬓长眉,并一双微垂的丹凤眼。
苏遥微微一怔,又心道,果真是“非常难搞”的长相。
他试着再寒暄几句,得到的都是单音节词回复。
也对,这等高冷的文化人,都不爱客套废话。
素来秉承“先讲情义再谈生意”的苏老板,决定更换策略,直切正题地询问:“傅先生,不知您的新文写得如何了?契书上定的日子,就在这月二十六。”
傅陵正眼错不转地瞧着手上的书,闻言,只不以为意地张口:“书稿我交不了,还没写。”
简洁明了,理直气壮。
苏遥又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