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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弄雪天子
没错,赶紧掀开盖头,让我们大伙儿瞧一瞧。
一群好事者哄笑道。
若是换了其他人怕要手足无措,高枫和秦亚茹到没觉得什么,比起二十一世纪花样百出的婚礼,宋朝人的手段太过单薄,实在不够看。
高枫洒然一笑,随手拿起喜秤,轻轻地把喜帕从新娘子的脸上取下。
借着新房内的灯光,众人齐齐注目。却见秦亚茹缓缓地抬头,眉眼疏淡,并无过分的喜悦,只是轻轻勾起唇角,露出个极温暖的笑容来,众人的呼吸都跟着一窒五官只是好看而已,偏偏让人觉得这就是倾城国色,少有人能及。
高枫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坚定执着,还带着一丝迷离。
好半晌。屋子里的人都忍不住轰然叫好。
伴娘愣了许久,才恍然记起自己的职责,忙走上前。让高枫在新娘子身边坐好,把两个人的发打散,又梳成一个顶髻
等到一连串的仪式完了,屋子里的人都不免有点儿恍惚,也许是气氛太好。也许是新郎新娘之间太过默契,让那些本没抱多少善意的人,也免不了在心底深处不甘不愿地暗赞一句天作之合。
高枫还得去应酬宾客,再不舍得,也只能留秦亚茹一个人呆在新房里。
借着烛光,秦亚茹解开吉服的扣子。打散了秀发,洗净妆容,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抬起手来。
她秀气修长的手指上,戴着一个不大不小,很是精致的金戒指。
虽然不是钻戒,却是能工巧匠所制作,到比后世的钻戒看着更加精美。
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秦亚茹失笑。喃喃唱了句刚刚歌伎唱的曲子,这一次,应该能圆满了。
隔着一道门,外面哄笑吵闹声声声入耳,大红的,臂粗的蜡烛闪烁着光亮,照得新房说不出的喜气。
秦亚茹昏昏欲睡,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感觉到身子一轻,被坚实的手臂搂到了怀里,她迷迷糊糊地伸手环住来人的脖颈,连眼睛都不必挣开,即使隔了这么长时间,她还是熟悉最他的味道,本能地不会对他有任何一分抗拒。
帐幔落下,红烛燃烧,这一夜,春意正浓。
秦亚茹就这么出嫁了,回门之后,高家也顺顺当当地分了家。
其实说起来,现在这些大族的庶子,除了那些颇受宠爱的之外,大部分都是成亲之后就从本家拿走一小部分银钱,分出去单过,高枫分家,那再正常不过。
只是他的身份不同,分家才显得引人注目。
一开始其实是决定只分府,不分家,后来也不知道高枫和他爹高熙,还有几位兄长说了些什么,高熙居然做主分家。
秦亚茹也不曾问,反正对她来说,不必去高家立规矩,就是天大的好事。
上一次的婚姻,虽然是小门小户,公婆也还算慈爱,可天底下当人家媳妇的,又哪里真有轻省日子她从不抱怨,也不过是因为家教够好,也是为了丈夫,如今恢复自由这么久,再让她像以前那样伺候婆婆用饭,她恐怕还真不可能习惯的了。
将军府没那么多的规矩,甚至连下人仆妇都不算多,秦亚茹又不真是新婚的妇人,哪怕是做当家主母,也不过稍微适应了下便上了手,日子过得甚是滋润,就是莫名其妙的,她仿佛成了京城名人,每次出去参加个宴会,席上总免不了要让人说几句酸话。
当然,开封城的八卦消息多得很,秦亚茹和高枫,身份虽然不低,但比他们身份高的有很多,秦亚茹在别人眼里虽然够幸运,可比她还幸运的女人也不是没有,不过数月,八卦的热度便消散了。
晃眼间,已经十多年过去。
晚翠带着两个小女使,端着洗漱用的东西,脚步轻盈地走进女主人的卧房,先推开窗户,让清晨的阳光透进来。
才扭头去看窝在柔软的棉被里,用一只柔荑挡着脸,慵懒地伸懒腰的女主人:娘子,该起身了。
秦亚茹把怀里的抱枕扔开,叹了口气,还是乖乖从被窝里爬出,由着晚翠带人给她整理梳妆。
镜子里的妇人闭着眼,脂粉未施,蓬头乱发,却让那刚刚提拔起来,尚来不及培训的女使有些发呆。
已经过了十年,秦亚茹向来漂亮的脸上多少也添加了一点儿岁月的痕迹,可是老天爷无疑是极为优待她,即便是眼角眉梢加了一点儿细纹,她看起来还是充满了魅力,看惯的也就罢了,寻常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使,免不了要时不时惊艳一下。
晚翠也不以为意,她现在是秦亚茹早年女使里唯一一个还未曾出嫁的了,其他的早被秦姑娘给了一大笔嫁妆打发嫁了人,伺候自家主子多年,早对家里的小女使们不成熟的表现可以做到完全视而不见。
娘子,郎君昨夜又没有回来,这都第五日了,莫不如派人去探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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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113.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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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战争
秦亚茹怔了怔,笑着摇头。他今日就会回来。
她果然是最了解高枫的人,还不到中午,高枫便回到将军府,陪着秦亚茹和大郎一起吃了一顿饭。
吃过饭,一家三口便窝在葡萄藤架子下面下食儿,高枫在一旁看着大郎和他娘亲对弈,时不时出口指点几招,可惜都是昏招,偏偏大郎对自家爹爹甚为信任,总是很听话地掉到坑里,把棋下得一塌糊涂。
按照大郎的说法,他爹这是拿儿子来讨好新妇,他身为人子,怎能不遂了自家爹娘的心意。
今日,大郎照旧一直输棋,逗得秦亚茹哭笑不得,十几年过去,她儿子已经成了翩翩少年郎,生得七分像亚茹,丰神秀美,学问还极好,开封好多大儒都称他是十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将来必会金榜题名,一出门总会招来无数漂亮姑娘投掷瓜果。
若不是秦亚茹觉得他年纪小,不宜太早结婚,恐怕早就被人抢回去当女婿了。
行了,你自去读书。秦亚茹摇摇头,抹掉棋盘上的棋子,也不用复盘,还是莫要复盘的好,若是棋谱被记下,知道的人还好,不知道的,还当我文武双全的宝贝儿子是个臭棋篓子,多掉价儿
大郎失笑,瞅了自家爹娘一眼,把桌子上的茶端起来,一饮而尽,便溜溜达达地走人,他父母多日未见,想必有很多话说,他还是莫要留下来打扰为妙。万一惹恼了他爹爹,还不知被怎么整治。
瞧着儿子挺拔的背影,高枫很得意地一扬眉,凑过去搂住媳妇的腰身,吐出口气:是到了给他相看新妇的时候,哎,儿子可怜,不能像咱们一样热热闹闹地谈恋爱,不过,还是得给他找一个温柔娴淑的好女孩儿。纵然比不上你。也要差不多才是。
秦亚茹偎依在高枫怀里,轻轻颔首。
昨日母亲带着两个女使过来看我,虽然没多说,但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怕是担忧你的子嗣。
高枫挑眉: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有大郎在。
对于自己的嫡母方氏。一开始高枫和秦亚茹都只当陌生人相处,不过,这个时代重视孝道。礼尚往来少不了,总要互相走动,走动了这些年,秦亚茹到对方氏的 印象越来越好,那是这个时代最典型的书香门第出来的闺秀,纵然刻板,可她对待丈夫的庶子,是当真一碗水端平,并不随意苛待,见高枫越来越有出息,成了皇上 的重臣,她既不像一般人家那样担心以庶压嫡,也不奉承讨好,从不做有违礼仪规矩的事情。
秦亚茹也不得不承认,像方氏这般女子,实在是最好的宗妇人选,有她做当家主母,家里会少很多麻烦。
大郎毕竟不是你儿子,再说,他还姓秦。秦亚茹揉了揉眉心,略略蹙眉,就连爹爹和大哥都开始操心。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可是就是没有孩子,虽然因为她本身便通晓医术,并不会服用乱七八糟的药物,可这些年来,她的的确确是有些着急了,努力把所有可以做的助孕的事儿,都做过一遍。
奈何,始终没有消息。
高枫到觉得无所谓,十年来,他们生活得很幸福,即便是一直再没有儿女,他也不曾觉得遗憾,在他看,自小养在身边的大郎,就是他的儿子,能再和亚茹生一个孩子当然最好,哪怕只是个女儿,他也高兴,但要始终没有儿女缘分,那便罢了,一辈子无儿无女的人又不是没有。
只是,亚茹毕竟还算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她不能给自己生个孩子,怕是心里不好受。
高枫叹了口气,眉眼间略带了几分歉意:亚茹,我要走了。
我知道。伸手摸了摸自家男人不大光滑的下巴,上面的胡茬子刺得秦亚茹手指生疼,自从党项自立,李元昊自称皇帝,建国号大夏,我就知道,你怕是要走了如今朝中大臣都要求出兵讨伐,你大约也是想去的。
虽然那时候,满朝文武都觉得党项实在不足为患,他们大宋只要派出大军,必定马到成功,就连官家都根本没觉得有必要派身在京城的高枫出马。
但是秦亚茹和高枫,却已经做好了艰苦战争的准备,至少,这场战争不会像朝中大员想象中那么容易。
一年的时间,秦亚茹和高枫两个人分头行动,高枫裹挟着工部一群官员,弄出了不少炼钢炉,打造了许多先进武器。
那炼钢炉的图纸当然不是高枫自己想的,这家伙的记性再好,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根本就没看过的东西,全是秦亚茹从自己的一代智脑里搜集的资料,她身上的防护服也脱下来给了高枫,本来这防护服就是高枫的,让他用,恐怕还更熟练。
虽然现在智脑上最有用的卫星导航不用想,但是有它在,高枫计算预测一下敌人的行军路线,绘制绘制地图什么的,要变得简单很多。
秦亚茹也没闲着,帮自家男人培训了一批医疗兵,也制作出来各种各样的成药,其实效果极好的云南白药止血散,早就交给了朝廷。如今秦亚茹也就添加一些最近才弄出来的药物,大部分都是中成药,也有一部分是她弄出来的西药。
战争终于开始。
高枫离开了东京开封。
秦亚茹坐在南云书斋的二楼,看着他跨马而去,总觉得自己还有好多东西没有为他准备好,不觉苦笑。
其实,她已经准备了很久,该做的都做了。
以前那人也经常出去执行任务,论起危险程度,恐怕并不会比这一次小,毕竟,如今他是主帅,但那时她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忐忑不安,或许,成了亲,成了夫妻,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真的会变得很不一样。
好在还有大郎。
秦亚茹略坐了坐,便收拾心情,带着儿子回娘家看望自家老父亲。
秦文渊也随着高枫一起走了,家里只剩下身体日渐虚弱的老父亲和大哥身怀六甲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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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114.胜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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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胜败
战争这种东西,开封的老百姓们感触并不深,此乃国都,便是偶尔外面出现些流寇作乱之类的情况,最多也只是东京骄民茶余饭后的谈资,或者是文人墨客们清谈的话题,这一次与夏的战争,也同样如此。
秦亚茹把屋子里立式书柜上的书本一本本地排放整齐,听着一门之隔的厢房里一群儒生们慷慨激昂的争辩声,不由勾了勾唇角。
大郎趴在眼前的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砚台,他今年和阿玥商量着要下场考试,教导他们俩的先生也觉得可以试一试,虽然可能还差点儿火候,却是也到了提前去积攒积攒经验的时候。
本朝科举考试,一次得中的本就不多见。
秦亚茹本来不反对,可偏偏今年党项那边儿闹出乱子来,高枫不在,大郎口中不说,心里却担心自家爹爹,尤其是现在消息并不畅通,战争的具体情况,京里的人大多数都只能靠猜测,朝廷邸报,又不是他们能随便看的。
最近有很多小道消息,都显得分外悲观。
一来二去,这孩子的状态多少受了影响,秦亚茹到是开始觉得,再等三年也没什么不好,毕竟考试不是个清闲活儿,万一精神焦虑,病倒在考场上,考不中是小事,伤了身体可不得了。
大郎还年轻,过几年再去参加科考,也没什么不好,一是更有把握,二来年纪大一些。也好为官。
秦亚茹笑了笑,抹去脑子里略有些纷乱的思绪,收拾完书本,随手翻开一本游记,闲坐着阅读。
等大郎完成了一篇文字,秦亚茹就带着他回了秦家,让秦易之给外孙审评一下,秦易之的身体眼见着差了许多,精神却还好,十年前的苦难摧毁了他的健康。到让他的性子变得豁达。
如今致仕。这位老大人每日都开开心心的,也不大和儿女们腻歪,自己读书,自己找娱乐。甚至还在教坊司交往了个红颜知己。闲来无事饮茶赏花。偶尔逗一逗 外孙,连大儿子迟迟不成亲,成了亲迟迟没有孩子。连女儿十年来未曾给女婿生下一儿半女,他的忧虑也渐少了,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秦亚茹领着儿子的手,自顾自地进了秦家的大门,伺候秦易之的一个女使,把他们母子俩迎进屋里,又给两个人沏茶拿了点心,才笑道:官人晌午就喊头疼,又不肯看大夫,这会儿在屋里歇着,娘子先坐,估计过一会儿便醒了。
点点头,秦亚茹一笑:别惊动爹爹,让他睡。嫂子又在佛堂
女使无奈地点头。
秦亚茹也无语她那嫂子什么都好,贤惠善良大度,操持家业也是一把好手,就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脾气变得古怪,尤其是一涉及到她大哥,或者多愁 善感,或者满心烦闷,这几日更是暴躁易怒,时不时地就有邪火,家里的下人没少被她迁怒,偏偏她嫂子的性子其实不差,发了火之后,立时便觉得自个儿不对,这 阵子一直握在佛堂,潜心念佛,说要消除心底的戾气。
在秦亚茹看来,她嫂子大概是孕期反应比较激烈,孕妇嘛,可以体谅,她到宁愿她把火给发出来,也好过整日呆在佛堂里,一来少了运动,对身体不好,二来整日吃素,也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奈何不管别人怎么劝,她一个平日里温柔可人的女子,这会儿到固执起来,说什么都不肯听。
秦亚茹略有些出神,忽听大郎用指头在木质的门框上轻轻地刮过,抬起头,板着脸道:娘,听说要和谈了,爹爹是不是马上就回来
他的话很轻,面上却多少带了几分激动。
秦亚茹没有说话,想起前两天在南云书斋听见几个儒生在讨论,日前延州知州范雍上书朝廷,说党项那边表示愿意议和。
要说一开始宋夏之间的战争,朝中大臣们无不是满怀希望,甚至根本就没把党项那群野蛮人放在眼里,可后来战争持续,一连吃了几个小败仗,元帅高枫亲自上 前线督战,也没有能一战功成,甚至连战无不胜的麒麟军都只是堪堪与对方战和,党项那边,似乎一场顽固难打这群人到有了畏战情绪,开始鼓动起议和来。
秦亚茹对这段时间宋夏之间的战局也是一知半解,当年她就不知道战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到了二十一世纪,也没太在意,这会儿她也不确定这一次战争,具体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可她还是觉得,结果不会让她失望。
虽说历史上夏存在了许久,可这一次有高枫在,而且高枫还做了很多准备,她也尽心尽力地帮了忙,即便是好多人都以为战局不利,被几个败仗给吓坏了,秦亚茹还是相信,宋朝一定能赢。
娘,爹爹会很快回来吧
大郎拧着眉头,面上略带了几分忧愁,秦亚茹上下打量自家已经抽条,面上虽然稚嫩,却已经不是个小孩儿的宝贝儿子,她知道,大郎最近压力很大。
高枫的名声太盛,他战无不胜的传说流传的太广,几乎被神话了。与此同时,他太年轻,名声太大,一旦他的所作所为,没有达到人们的预期,人们对他失望的速度也会变得很快。
如今战争还在焦灼,宋朝还没有明显败势,甚至高枫才去,可能连整军都没有完成,关于他的流言,就满京城乱飞了,那些酸言酸语,不说大郎,就是秦亚茹自己听到耳朵里,也是浑身不自在。
听着那些莫名其妙的儒生们,甚至包括武将,有的说高枫名不副实,有的说他已经不堪大任,秦亚茹就不觉冷笑要知道,这十年来,高枫有大半时间是闲置状态,皇上对他多少也有些戒心,不肯让他的势力太大,去往战场,总要有时间调整。
再者说,高枫是人,又不是神,战场的情况变化莫测,哪一个将领能保证自己永远只胜不败更别说,有时候很多的失败,都是非战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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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115.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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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消息
秦亚茹搂住大郎,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哄着他去陪秦易之说说话,自己则去看自家大嫂。
秦家本来是没有小佛堂的,和别的世家大族不同,秦家的主母们就没有出过吃斋念佛的人,不过,自从她大嫂进了门,家里就有了佛堂,她大嫂是个信佛的,每个月都有那么几日要茹素,每日也要念几遍经文。
秦家的这个新妇,姓程,也是书香门第出身,不过家世也只是寻常,程氏的父亲只是个七品县令,家底不厚,比起秦家来尚有不如,不过,程氏到是好性子,好 样貌,当年一群比她条件更好,家世更高的闺秀上赶着巴结高将军的亲信,前途无量的秦家长子,可秦文渊一眼就相中了除了容貌之外,无论哪儿都算不上出挑的程 氏。
当时秦文渊直接就说,家里都是美人,要是娶一个相貌不好的,到家来还不自卑死,哪能安生过日子
他这虽是玩笑话,秦易之和秦亚茹到都没反对,实在是那程氏生得着实不错,男人都爱美女,秦文渊有一个样貌出众的娘亲,倾国倾城的妹妹,眼睛早被养得很 刁,若是新妇的容貌不够好,想培养出深厚的夫妻感情,恐怕要持续很长一段儿时间,还不如头一面就有眼缘儿,来得更妥当。
程氏对这门亲事,也是极为满意的。秦亚茹母亲早逝,她没有婆婆在头上,小姑子又早就出嫁。丈夫疼爱她的很,哪怕没有身孕,也不曾纳妾,还把一切风言风语都挡在了门外,从不让她有一点儿烦心。
她多年来,在家里都过得很是惬意,自然和旁的人家里要苦熬上好多年的新妇不同,依旧是以往温柔的性子,与她做姑娘的时候,也没什么大的不同。
秦亚茹入了佛堂。就见嫂子坐在佛前。看着经书发愣,连忙伸手把自家嫂子扶起来,扶着她在佛堂里慢慢走动,苦笑道:你注意点儿身子。别老一个姿势坐着。对身体不好。有空去花园转转,换换心情。
她都有六个月多的身孕,身子又不是很健康。心情也不大好,由不得家里人不紧张,秦亚茹替自家嫂子把了脉,见她的胎还算稳当,才松了口气,扶着她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才让她于软榻上坐下。
姑嫂两个说了几句闲话,秦亚茹和自家嫂嫂相处的还好,也挺有话题可聊的,她也会说话,不过寥寥数语,就让满腹忧愁的孕妇笑逐颜开。
家里没有个能主事的女人,将军府又没有人,秦亚茹索性带着大郎在娘家住了下来,每日帮着嫂子处理处理家务,哄着老父亲多吃,多睡,心情愉快,偶尔还能看到父亲那从教坊司出来的红颜知己。
虽然说离开教坊司并不容易,但那也得分是谁,真正的声名远播的行首,哪个不认识几位达官贵人年纪到了,花费些银钱脱籍,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如今和秦易之交好的行首,以前是教坊司的头牌之一,柳如玉,和刘诗诗几个的关系还不错,擅长琵琶。不过年纪到比刘诗诗,燕西西那几个更小一些,三年前还当红,也就这几年渐渐有退隐的意思。
如今年过三十,柳如玉推辞了欧阳悦留她做教习的意图,离开了教坊司,在开封买房置地,一个人过起日子来。
教坊司的女伎们能够顺利离开,又愿意离开的人很少,她属于稀缺的技术人才,到不愁生计,不说在教坊司积攒下的银钱就够她用的,单单是随便应下,教一教那些寻常人家的小娘子穿衣打扮,基本礼仪,也能过得很好。
说来奇怪,她才三十多,那么多等着纳她为妾的达官贵人看不上,偏偏看上了个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头子,竟然和秦易之的感情越来越好,几乎隔上三五天不见面,秦易之就受不了。
程氏觉得不可思议,可她公公的事儿,显然不是她能管的。
秦亚茹到觉得没什么,钱谦益娶柳如是的时候,都快六十岁,人家柳如是才二十三岁,那时候柳如是还不是对一个老头子情根深种,她爹爹好歹也是个帅老头,又文采斐然,还没有迂腐之气,勾搭个行首再轻松不过。
当然,这两个人的关系最多算是有一点儿暧昧,秦易之始终没有想过要纳他的红颜知己进门,而那个行首也是个特别的人,居然也不说要嫁入秦家的话。
秦亚茹也便只当自家爹爹寂寞,想要找个能谈得来的朋友,而那位温柔多情,还弹得一手好琵琶的绝色女子,正好符合了一个文人雅士的遐想罢了。
本来秦亚茹的日子过得挺舒服,结果没几天,就传出党项的军队包围了延州,延州守军损失惨重,麒麟军也大败而走,高枫都受了伤的消息。
接下来好些日子,秦亚茹连一封家书都没有得到不说,连朝廷都再也得不到延州那方面的消息。
一时间,京城一片混乱。
秦家的气氛,也压抑的要命。
我不想他离开,宁愿他没有出息,宁愿他是个庸人,也不想他去战场。
程氏蹙着眉头,恍恍惚惚地拉着秦亚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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