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小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海宴
宗主,宠孩子不是这样的黎纲忍不住抱怨道,飞流一定巴不得把整条街都搬回家里去
好少年大乐,立即赞成。
没关系啦,等会儿跟他们会合之后,你雇两个人把这些灯都送回去,反正我们院子大,顺着屋檐全挂上,让飞流好好玩几天吧。梅长苏笑着安抚完黎纲,又回头哄飞流,飞流啊,这些灯按规矩只能正月才挂的,正月过了就要全部收起来,知不知道
知道
黎纲苦笑了一下,只好不再念叨,伸长了脖子向前看:这么多人,可怎么找呢
找桃花灯吧,说好了他们在桃花灯下面
梅长苏话音刚落,一名护卫已大叫起来:看那里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前方大约五十步的地方,徐徐挑起了一盏硕大无朋的桃花灯,粉纱黄蕊,扎制的极是精致,纵然是在万灯丛中,也依然十分惹眼。
扎这么大,想不看见都难啊。梅长苏一面笑了笑,一面带着随从人等朝灯下进发,短短五十来步,进进退退走了差不多有一刻钟,总算汇集到了一起。
小飞流,这桃花灯送你的,喜不喜欢言豫津笑着摇动长长的灯竿。
嗯
要谢谢言哥哥。梅长苏提醒道。
谢谢
这么多人,要走到你说的妙音坊,只怕要挤到天亮呢梅长苏看着潮水般的人流,叹了口气,后悔答应你们出来了
不要紧,萧景睿道,也只是主街人多点而已,我们走小巷,可以直接到妙音坊的后门。那条路豫津最熟了,他差不多隔几天就走一回
言豫津白了他一眼,熟就熟,又不丢人,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始风流
行了,你先别风流了,大家还是快走吧,再晚一会儿你订的位子只怕要被取消难得宫羽姑娘今天出大厅,说要演奏新曲呢。谢弼岔进来打了圆场,一行人挤啊挤,挤到小巷入口,方才松了口气。
这章也比较过渡,但却不能省略过去还有啊,要相信俺是好人摇摇手继续下去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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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小说 第75节|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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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能够写出预定更新的部分,因为被几个回贴打击到了,一直在反省自己。
首先有读者认为本文有一堆日本漫画的影子,当然,这条意见尚不在反省范围内,因为俺根本没怎么看过日本漫画,可是仍然让人觉得失败和郁闷
第二,有妹妹觉得夏冬可以和小梅配成一对,但实际上俺在设定和行文上根本想都没朝这方面想过。
第三,前文里有一段宫羽来看望小梅,因为他休息而悄悄离去的情节,俺的用意是以此来表现宫羽暗恋小梅的女性心理,是一种即使受责备也想在新年的日子里见他一面的心情。但是有读者却将这一段理解为宫羽有事情找小梅说,错过了,是伏笔,小梅会因此漏算什么
这后两条是俺重点反省的内容。因为身为作者,如果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没有被读者理解,或者读者理解到的东西根本不是作者想表达的,那这绝对不是读者的问题,而是作者的问题。尤其这两位回贴的大大都是一直在跟文看,很认真给出意见的人,并不是匆匆快餐了一遍的读者。因此俺想要静一静,思考一下自己在前面的剧情和描述方面到底出了什么偏差,不想单纯为了更新而更新。
当然俺极有可能当局者迷,反省好几天也想不出为什么来,所以有旁观者清的读者们也请帮着俺分析分析,以便改进。特别是与上面举的例子意见相同的读者,告诉俺是什么误导了你,俺好修改。
至于总有读者觉得本书在风格上象这个象那个,这是见仁见智的东东,俺无所谓了,这里面军师和庆熹我都很喜欢,但其他的没看过,过节的时候奔去拜读一下
最后顺便再解释一下女主的问题。俺不知道女主的定义确切是什么。如果是指男主的伴侣或男主伴侣群中地位最高的那个人比如某些种马后宫文,呵呵,那这就涉及到后面的剧情了,不好回答。俺现在还不能说谁是女主,也不能保证一定会有女主。如果女主的定义是指在戏份上、情节推动上、故事重要性上与男主相等,或虽次于男主,但明显比其他所有配角都重的女性角色,那本文就是没有女主的,为什么一定要有这种女主呢
俺会尽快结束反省期,再次恢复更新的不过好象快过年了,也恢复不了两天了
这是昨天没有今天补发的分割线
不走主街走小巷,虽然路程绕得远了一些,但速度却快了好几倍。踏着青石板上清冷的月光,耳边却响着不远处主街的人声鼎沸,颇让人有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及至到了螺市街,则更是一片繁华浮艳,纸醉金迷的景象。
言豫津好乐,是妙音坊的常客,与他同来的人又皆是身份不凡,故而一行人刚进门便得到极为周到的接待,由两位娇俏可爱的红衣姑娘一路陪同,引领他们到预定好的位置上去。
妙音坊的演乐大厅宽敞疏阔,高窗穹顶,保音效果极好。此时厅内各桌差不多已到齐,因为有限制人数,所以并不显得嘈杂拥挤。虽然有很多豪门贵戚迟了一步不得入内,但却没有出现闹场的局面。这一来是因为妙音坊在其他楼厅也安排有精彩的节目,二来世家子弟总是好面子,象何文新那么没品的毕竟不多,再不高兴也不至于在青楼闹事,徒惹笑谈。一早就抢定下座位进得场内的多半都是乐友,大家都趁着宫羽没出场时走来走去相互拜年,连静静坐着的梅长苏都一连遇到好几个人过来招呼说苏先生好,虽然他好象并不认识谁是谁。
这样忙乱了一阵子,萧景睿与谢弼先后完成社交礼仪回到了位置,只有言豫津还不知所踪,想来这里每一个人都跟他有点交情,不忙到最后一刻是回不来的。
怎么,苏兄又开始后悔跟我们一起出来了谢弼提起紫砂壶,添茶笑问。
梅长苏游目四周,叹道:这般零乱浮躁,还有何音可赏,何乐可鉴
也不能这么说,萧景睿难得一次反驳苏兄的话,宫羽姑娘的仙乐是压得住场子的,等她一出来,修罗场也成清静地,苏兄不必担心。
他话音方落,突然两声云板轻响,不轻不重,却咻然穿透了满堂哗语,仿佛敲在人心跳的两拍之间,令人的心绪随之沉甸甸地一稳。
梅长苏眉睫微动,再转眼间言豫津已闪回座位上坐好,其神出鬼没的速度直追飞流。这时大厅南向的云台之上,走出两名垂髫小童,将朱红丝绒所制的垂幕缓缓拉向两边,幕后所设,不过一琴一几一凳而已。
众人的目光纷纷向云台左侧的出口望去,因为以前宫羽姑娘少有的几次大厅演乐时,都是从那里走出来的。果然,片刻之后,粉色裙裾出现在幕边,绣鞋尖角上一团黄绒球颤颤巍巍,停顿了片刻方向前迈出,整个身影也随之映入大家的眼帘中。
呜演乐厅内顿时一片失望之声。
各位都是时常光顾妙音坊的熟朋友了,拜托给妈妈我一个面子吧,妙音坊的当家妈妈莘三姨手帕一飞,娇笑道,宫姑娘马上就出来,各位爷用不着摆这样的脸色给我看啊。
莘三姨虽是徐娘半老,但仍是风韵犹存,游走于各座之间,插科打诨,所到之处无不带来阵阵欢笑。众人被引着看她打趣了半日,一回神,才发现宫羽姑娘已端坐于琴台之前,谁也没注意到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身为妙音坊的当家红牌,卖艺不卖身的宫羽绝对是整个螺市街最难求一见的姑娘,尽管她并不以美貌著称,但那只是因为她的乐技实在过于耀眼,实际上宫羽的容颜也生得十分出色,柳眉凤眼,玉肌雪肤,眉宇间气质端凝,毫无娇弱之态,即使是素衣荆钗,望之也恍如神仙妃子。
虽然从未曾登上过琅琊榜,但无人可以否认,宫羽确是美人。
看到大家都注意到宫羽已经出场,莘三姨便悄然退到了一边,坐到侧廊上的一把交椅上,无言地关注着厅上的情况。
与莘三姨方才的笑语晏晏不同,宫羽出场后并无一言客套串场,调好琴徵后,只盈盈一笑,便素手轻抬,开始演乐。
最初三首,是大家都熟知的古曲阳关三叠、平沙落雁与渔樵问答,但正因为是熟曲,更能显示出人的技艺是否达到炉火纯青、乐以载情的程度。如宫羽这样的乐艺大家,曲误的可能性基本没有,洋洋流畅,引人入境,使闻者莫不听音而忘音,只觉心神如洗,明灭间似真似幻。
三首琴曲后,侍儿又抱来琵琶。怅然幽怨的汉宫秋月之后,便是清丽澄明的春江花月夜,一曲既终,余音袅袅,人人都仿佛浸入明月春江的意境之中,悠然回味,神思不归。
言豫津心神飘摇之下,手执玉簪,击节吟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潋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清吟未罢,宫羽秋波轻闪,如葱玉指重拔丝弦,以曲映诗,以诗衬曲,两相融合,仿若早已多次演练过一般,竟无一丝的不谐。曲终吟绝后,满堂寂寂,宫羽柳眉轻扬,道声酒来,侍儿执金壶玉杯奉上,她满饮一盅,还杯于盘,回手执素琵琶当心一划,突现风雷之声。
十三先生新曲载酒行,敬请诸位品鉴。
只此一句,再无赘言。乐音一起,竟是金戈冰河之声。狂放悲怅、激昂铿锵,杂而揉之,却又不显突兀,时如醉后狂吟,时如酒壮雄心,起转承合,一派粗疏,在乐符细腻的古曲后演奏,更令人一扫痴迷,只觉豪气上涌,禁不住便执杯仰首,浮一大白。
一曲终了,宫羽缓缓起身,裣衽为礼,厅上凝滞片刻后,顿时采声大作。
今夜便只闻这最后一曲,也已心足。萧景睿不自禁地连饮了两杯,叹道,十三先生此曲狂放不羁,便是男儿击鼓,也难尽展其雄烈,谁知宫姑娘一介弱质,指下竟有如此风雷之色,实在令我等汗颜。
你能有此悟,亦可谓知音。梅长苏举杯就唇,浅浅啄了一口,目光转向台上的宫羽,眸色微微一凝。
只是短暂的视线接触,宫羽的面上便微现红晕,薄薄一层春色,更添情韵。在起身连回数礼,答谢厅上一片掌声后,她步履盈盈踏前一步,朱唇含笑,轻声道:请诸位稍静。
这娇娇柔柔的声音隐于堂下的沸然声中,本应毫无效果,但与此同时,云板声再次敲响,如同直击在众人胸口一般,一下子便安定了整个场面。
今日上元佳节,承蒙诸位捧场,光临我妙音坊,小女子甚感荣幸,宫羽眉带笑意,声如银磬,大家不自禁地便开始凝神细听,为让各位尽欢,宫羽特设一游戏,不知诸君可愿同乐
一听说还有余兴节目,客人们都喜出望外,立即七嘴八舌应道:愿意愿意
此游戏名为听音辨器,因为客人们众多,难免嘈杂,故而以现有的座位,每一桌为一队,我在帘幕之后奏音,大家分辨此音为何种器乐所出,答对最多的一队,宫羽有大礼奉上。
在座的都是通晓乐律之人,皆不畏难,顿时一片赞同之声。宫羽一笑后退,先前那两名垂髫小童再上,将帘幕合拢。厅上慢慢安静下来,每一个人都凝神细听。
少顷,帘内传来第一声乐响。因为面对的都是赏乐之人,如奏出整节乐章便会太简单,所以只发出了单音。
场面微凝之后,靠东窗有一桌站起一人大声道:胡琴
一个才束发的小丫头跑了过去,赠绢制牡丹一朵,那人甚是得意地坐下。
第二声响过。萧景睿立即扬了扬手笑道:胡笳
小丫头又忙着过来送牡丹,言豫津气呼呼抱怨好友嘴怎么这么快,谢弼忍不住推了他一掌,笑骂道:我们都是一队的
第三声响过。言豫津腾地站了起来,大叫道:芦管于是再得牡丹一朵。
第四声响过。国舅公子与另一桌有一人几乎是同时喊出箜篌二字,小丫头困扰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大概是觉得这座已经有两朵了,于是本着偏向弱者的原则进行了分发。
第五声响过。略有片刻冷场,梅长苏轻轻在谢弼耳边低语了一声,谢弼立即举起手道:铜角
铜角是什么言豫津看着新到手的牡丹,愣愣地问了一句。
常用于边塞军中的一种仪乐和军乐,多以动物角制成,你们京城子弟很少见过。梅长苏刚解释完毕,第六声又响起,这桌人正在听他说话,一闪神间,隔壁桌已大叫道:古埙
接下来,横笛、梆鼓、奚琴、桐瑟、石磬、方响、排箫等乐器相继奏过,这超强一队中既有梅长苏的鉴音力,又是言豫津跳得高抢得快的行动力,当然是战果颇丰。
最后,幕布轻轻飘动了一下,传出锵然一声脆响。
大厅内沉寂了片刻,相继有人站起来,最后张张嘴又拿不准地坐下。言豫津拧眉咬唇地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放低姿态询问道:苏兄,你听出那是什么了吗
梅长苏忍了忍笑,低低就耳说了两个字,言豫津一听就睁大了双眼,脱口失声道:木鱼
话音刚落,小丫头便跑了过来,与此同时帘幕再次拉开,宫羽轻转秋水环视了一下整个大厅,见到这边牡丹成堆,不由嫣然一笑。
大礼大礼言豫津大为欢喜地向宫羽招着手,宫姑娘给我们什么大礼
宫羽眼波流动,粉面上笑靥如花,不疾不徐地道:宫羽虽是艺伎,但素来演乐不出妙音坊,不过为答谢胜者,你们谁家府第近期有饮宴聚会,宫羽愿携琴前去,助兴整日。
此言一出,满厅大哗。宫羽不是官伎,又兼性情高傲,确实从来没有奉过任何府第召陪,哪怕王公贵族,也休想她挪动莲步离开过螺市街,外出侍宴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遭,众人皆是又惊又羡,言豫津更是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儿,道:宫羽姑娘肯来,没有宴会我也要开它一个
梅长苏却微微侧了侧头,压低了声音问道:宫姑娘这个承诺可有时限是必须最近几天办呢,还是可以延后些时日,比如到四月份
他这轻轻一句,顿时提醒了言豫津,忙跟着问道:对啊对啊,四月中可以吗
宫羽一笑道:今年之内,随时奉召。
太棒了言豫津一拍萧景睿的背,你的生日夜宴,这份礼够厚啊
萧景睿知他好意,并没有出言反对。因为他的生日宴会一向随意,以前曾有损友用轻纱裹了一个美人装盘带上时被父亲撞见,最后也只是摇头一笑置之,更何况宫羽这样名满京华的乐艺大家,自然更没什么问题。另外莅阳长公主也喜好乐律,只是不方便亲至妙音坊,如今有机会请宫羽过府为母亲奏乐,也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
那就定了,四月十二,烦请宫姑娘移驾宁国侯府。言豫津一击掌,锤落定音。
谢弼佯装嫉妒地笑称大哥太占便宜,旁边有人过来凑趣祝贺,言豫津神采飞扬地左右答礼,宫羽抚弄着鬓边的发丝淡淡浅笑,一片热闹中,只有梅长苏眼帘低垂,凝望住桌上玉杯中微碧的酒色,端起来一饮而尽,和酒咽下了喉间无声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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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写的我吐血,分割线都吐没了,关键就在于文化水平太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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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小说 第76节|私炮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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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新春,年前那风波频频的紧张局面至少在表面上稍稍松缓了下来。在宫中,越妃做足了示弱的姿态,的主要精力又要放在安稳六宫上面,两人好一阵子没有起过大的冲突。朝堂上,太子和誉王虽然仍是政见不和,但由于暂时没有新的引线燃起,针尖对麦芒的情况毕竟有所减少,自十六皇帝复朝开印后,两人还没有一次当面的正式交锋,让人感觉很是和平,甚至有些和平的过了分。
果然,清闲的日子总是延续不了几天。正月二十一,一声巨响震动了半个京城。
当时正在窗前晒着暖暖冬阳的梅长苏感到了一丝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颤动,大约半个时辰后,他得知了这丝颤动并不是错觉。
私炮坊所存的火药意外爆炸听完黎纲第一时间来报的消息,梅长苏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了一句誉王果然比我狠他竟然能将事情闹大到如此程度
据说是由于最近无雪天干,火星崩落引起的,整个私炮坊爆炸后被夷为平地,四周受牵连的人家初计也有九十多户,这其中大部分是毁于后续引发的大火,烧了大半个街坊,死伤惨重。现在因为尸体不全,具体死了多少人暂时难定,但单私炮坊内就有数十人,加上遭受无妄之灾的平民,少说也有一百多了
伤者呢
近一百五十人,重伤的有三十人左右。
现在火情如何
好在今天无风,没有延到下一个街坊,现在勉强已算被扑灭下去了。不过当时火势实在太大,最先赶到的京兆衙门只有那么点子人,即使加上了周边自发来救火的居民,也根本控制不住。邻近人家忙着转运财物,有些奸邪之徒便开始趁机哄抢,巡防营这时才赶到,一面镇压,一面自己趁乱摸取,场面十分混乱,最后还是靖王殿下率亲兵到现场才镇住的。后来靖王殿下支出了一部分军中帐篷,暂且安置灾民和伤者。太医院的医士和药品都是官册的,一时调拨不出来,殿下出资征用民间的,属下已经启动京城里的药堂兄弟们前去支援了。
做的好。梅长苏赞了一句,又补充道,烧伤不好治,浔阳云家有种不错的膏药,你派人快马兼程去取一些来交给靖王。
是。
梅长苏的目光幽幽地闪动了一下,又道:现在正月都快过完了,已不是最危险的时候,反而发生了这种惨烈的意外,时机未免太巧传我的话,一定要重点针对誉王详细彻查,尽量找到他有意引发此案的证据。这么多条人命啊,岂能无声无息地死去一旦有任何进展,立即密报给我。
是。
黎纲躬身退下后,梅长苏缓缓起身,走到书桌边展开一幅雪白的宣纸,开始濡墨作画,想以此稳定心神。飞流也进来拿了枝笔不声不响地趴在旁边画着,默默地陪伴他。窗外的日脚慢慢移动,梅长苏的心绪也渐渐沉淀。一幅完就,停笔起身时只觉腰部有些微酸,旁边的少年也随之抬起了头,漂亮的大眼睛里全是关切。
飞流出去玩吧
不少年摇着头。
那跟苏哥哥一起出去走走
好
梅长苏从旁边衣架上拿起一件貂皮翻领的大毛衣服穿了,走出房门。守在院中的护卫见他是外出的打扮,忙备好小轿。一行人出了大门后,按梅长苏的指示,穿街过巷,来到一处余烟未尽的街口。
虽未设明卡,但京兆衙门的捕快们三三两两地成队,还是在阻止闲人们随意进出,遥遥看去,半个街坊都是断壁残垣,弥漫着一股焦臭的味道,偶尔还有残留的明火窜出,被巡视的官兵们泼水浇灭。梅长苏下了轿,沿着狼籍一片的街道向里走着,负责警戒的捕快见他衣着不俗,不知是何来头,虽然还是要遵照职责过来询问,但态度还算和蔼。
我是梅长苏正想着该怎么说比较合适,突然看见靖王府的中郎将列战英从一个拐角处出来,便抬起头,向他打了个招呼。
列战英其实根本没怎么跟梅长苏说过话,但是对于这位直接导致了靖王府内部整饬活动的苏先生还是印象深刻,见人家主动招呼,立即予以了礼貌的回复。
捕快们呆呆地看着两人相互招手,以为都是靖王府的人,忙退到一边让出道路。梅长苏快步走过去,问道:靖王殿下呢
在里面列战英以手势指明方向,突然又觉得不是特别妥当,补问了一句,是殿下约先生来的吗
梅长苏回头看了他一眼,故意道:不是,殿下一直躲着不想见我,今天听说他在这里,所以找了过来。
啊列战英刚呆了呆,梅长苏已扬长而去,等他反应过来急急从后追上时,靖王恰好带着亲兵从里面巡视而来,三人碰了个面对面。
苏先生靖王虽然也有些意外,但随即了然,京中的任何大事,果然都逃不过先生的法眼啊。
梅长苏游目四周,虽然耳边仍是一片哀哀哭声,但并无流离街头之人。沿着道路两边扎着一座座挨着的帐篷,有官兵捧着一盆盆热气腾腾的食物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地分发着。草药的味道从街道的另一头飘过来,同时也有蒙着白布的担架被抬出。
若是战场,这不算什么,但这是大梁国的繁华帝都,景象未免有些惨烈,梅长苏叹息一声,殿下真是辛苦了。
都是勤勤恳恳的小百姓,没有人知道自己家隔壁是个火药库。靖王也随之叹了口气,示意一旁的列战英退下,也许真是时也命也,能多过一天就好了
梅长苏挑了挑眉,殿下此言何意
沈追昨日很高兴地对我说,他终于查明了太子与户部那个楼之敬设立私炮坊牟取暴利的一应事实,只是无权立即查封,所以已具折上报圣听,请求陛下恩准京兆尹府协助封收这座私炮坊,抄没赃款,缉拿疑犯。他当时很有自信地说,一两天内就会有朱批下来。没想到啊折子才递上去一天,就发生如此惨烈的意外,上百条人命眨眼灰飞烟灭而且对其中大多数人来说,这简直是场无妄之灾。
梅长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殿下觉得,这是个意外
靖王的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回头直视着梅长苏的脸,语气中寒气碜碜:苏先生在暗示什么
沈追身为继任者,具表弹劾前任,就算有再多的人证物证,闹到天也不过是一桩贪渎案。太子毕竟是太子,陛下无论如何斥责他,惩罚都必然是不疼不痒的。可如今一声炮响,事情顿时被闹得众人皆知,这到底也是上百条人命,民情民怨,很快就会形成鼎沸之态。太子将要受到的惩罚,只怕会比以前重得多。殿下请细想,这案子闹大了,太子必然吃亏,那谁有好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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