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场作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本站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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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生气,恨不得咬雍晋,将人咬出血来。他想再也不想同这个人见面了,大不了躲去国外。情绪上头了什么想法都来了,满腔的愤慨,满腔的委屈。他听见雍晋喘息着说:“一开始是你先招惹我的,一年前的酒会上,是你,先招惹我的。”话说到后边,近乎咬牙切齿。
周君委屈又莫名,眼眶红红地抬起眼。他衣衫不整地跪在雍晋身前,好像根本听不懂雍晋在说什么一样。他确实不记得了,雍晋知道。虽然早就知道的事情,却忍不住心头翻滚的恶意,就好像刚开始他知道这个人,认识到这个人就究竟是谁一样。
雍晋参与那场酒会,完全是看在友人的面子上。他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但身份使然,这么多年虽习惯了处在人群里,可还是喜欢清静。他眼光挑剔,很少会在酒会上看上谁就搂着人走,于情人的眼光上,他算得上的傲慢的,虽出入名利场,却很少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他不是没有欲望,但是也不会将就自己。即使遇上入眼的情人,雍晋也是有些冷淡的。熬的住他的冷淡,他也会好好待她,熬不住了,雍晋也不会因此翻脸。归根究底是他对情人没有什么独占欲,因为没有,所以哪怕知道其中一些出轨了,也不会对她们做些什么,而是给予丰富的分手后,将人送走。
其实他实在算得上大方体贴的情人了,他不承认他是谁的爱人。爱人要做的事太多,而雍晋总是不想心。现实中要让他心的东西太多,位高权重者最忌讳感情用事,他手中拿捏过不少人的弱处,更明白这东西的致命性。
遇上周君是意外,这意外带来另外一个他猝不及防的意外。他不喜酒会,虽想走可还有事要同友人交代。于是他出了宴席,在车里等人。雍晋坐在车后座沉默抽烟,车窗半开,他喝了些酒,神有点松懈与疲惫。正松开领结,让自己透透气时,另一方车门打开了,有人坐了进来。
那人喝的半醉不醒,一身暗红西装。醉酒的人迷迷糊糊感觉有冰冷的东西抵在自己脑门前,还笑嘻嘻地咕哝着别闹。雍晋与路边灯光看清了车里的人,面目眼熟,好像在宴席上见过。然而他半点儿也没放松,想他死的人很多。
小陈在前方回头,小声道:“对不住少将,我还以为……”少将没有说清楚等的人是谁,小陈以为来人是少将等候的人,也就没有下车阻拦。于是堂堂雍少将的车子,就被一位陌生人轻易的上了。那陌生人还很是厚颜无耻,嘴里喊着姑娘的名字,愣是没管少将抵在他太阳穴上,随时能要了他的命的枪支,竟然把手搂到了雍少将的腰上。
非但如此,那人还将手摸进了上衣口袋里。这下连小陈的枪都摸出来了,车里的气氛非常紧张,一切都那么一触即发。而那个人,却掏出了一个打火机。银色镶狮子头的打火机,在那个人手指里利落地钻了一圈。
踢达,打火机亮了,火苗蹿了出来。雍晋在那抹亮光出现时,瞳孔稍稍缩了一下。他心跳难得加快了,紧紧盯着眼前这人。许是因为危机感,又或者是从未被陌生人如此贴近的恼怒。都是些不好的情绪,在这有些狼狈的情况下,他看到这火光旁显现出来的脸。
狭长的眼,灰蓝的瞳孔,比脸颊更为红润的嘴唇。暗处点起的明亮,风摇曳着火光。是男人的脸,雍晋心里头浮现出这句话,是一张有着漂亮眼睛的脸。
雍晋听到这人闷声一笑:“真是一位美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人好似才发现被人用枪抵住了脑袋,有些漫不经心地轻叹道:“你要是不开,我就要做你不情愿做的事了。”雍晋眉毛一点点蹙紧了,他从来没对男人感兴趣过,也没男人敢轻薄他。
只听这人又调情般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便上前吻住了雍晋。雍晋浑身都僵住了,他从不接吻,因他性格冷淡,也因他的洁癖,更何况没有人敢强吻他。没想到人生第一次被人轻薄,被人吻,是在这车里,是位男人。
第19章
男人的唇还残余葡萄酒的甜意,不止是唇贴唇的磨。还放肆极了将舌头顶了进来,雍晋好似傻了,睁着一双眼,浑身僵硬,动也不动。小陈已经识相地将身体转回前方没有再看,他只听后面醉酒的人在让雍少将张嘴,言辞轻佻,不时轻笑。
雍晋回神后,才感觉到嘴上被人吮吸的力道。他抬手猛推,那人软绵绵地往后倒,竟然又睡了过去。雍晋将手帕拿出,捂在嘴上,脸色诡异极了。好半晌他才沉声吩咐:“小陈,将他丢下车。”
小陈领命下车,将人从车后座中拖出,倒也没真扔在地上,只四顾看看,将人置在商铺的台阶上,依靠着墙面。雍少将也下了车,一眼也没往那人方向看,只向小陈要烟,于黑夜中吞吐阵阵白烟。只是香烟味道虽然浓郁,但嘴唇上的葡萄酒味迟迟不散。
友人急忙赶来,因太过匆匆,额上梳好的油头散落几根,出了层薄汗。雍晋心头不悦,但看他这般,倒也不想同他生气,只说了事,就让人回去。友人走前,靠在墙角的人却发出了些动静。那人从台阶上滚了下来,大概是摔着了,趴在地上低声喊疼。
友人是宴会的主人,那人是宴会的客人。于是定晴一看,哎呀一声:“那不是周少爷吗!”雍晋冷着一张脸,见友人想去找人将这周少爷扶回去,难得出声干涉:“等等我会送他回去。”友人虽不知雍晋何时与那周少爷相熟的,但也没问太多,这便走了。
雍晋当然不会送人回去,他冷着脸上车,吩咐小陈开车,看也没看地上的人一眼。车子开了几分钟,小陈却听后方少将开腔道:“回去。”他跟少将多年,当然明白回哪,于是开回原处,那位周少爷还在地上趴着。
没有指令,小陈也不敢下车贸然去扶。只见雍晋缓慢将车窗打开,又抽了根烟后,竟亲自开门下了车。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小陈也只能看见自己所看到的。
少将缓步走向那人,将人从地上拉起。也不知那周少爷是否醒了,少将一时半会没回车上,小陈再去看时,竟见那两人原地拉扯一会,竟然又吻了起来。这回少将好似还是被迫的,因为少将一双手扶着周少爷的腰,可周少爷的手却死死搂住雍少将的脖颈。
小陈不敢再看,只目视前方,只待雍少将将人带回车上,他也没敢回头。只隐隐听到吮吸声不断,大多都是雍少将说别过来,别动了,可听衣服,接吻声便再度传来。雍少将中途抽空说去别野,不回公馆。
作为尽职的副官,小陈耳观鼻,鼻观心,将少将和周少爷送去别野后。他询问过需要将人扶上去,遭到拒绝后,便坐在车里目送着少将将人带上去了。少将没有扶,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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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粗暴地拉着那人的衣襟。可没走两步,就被周少爷双手搂住了腰,只见周少爷不断地对少将动手动脚。小陈坐在车里心情复杂,看着周少爷嬉笑的脸,心想:这位周少爷……还真是不要脸极了。
等后来那位周少爷再出现以后,就是一年后了。副官小陈并不确定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两人再没后文。只是后来雍少将出席那些酒会的次数变多了,且每次回来,脸色都不怎么好的样子。久而久之,就变回先前冷淡模样,再不怎么赴宴了。
雍晋和周君之间的纠葛,怕是小陈都知道的比周君这位当事人多。雍晋抛下那句一年前的话后,便粗暴地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口腔蹂躏得生疼。终于射出时,周君含着那满口浊液,满脸通红地往后坐。
他的嘴角已经麻了,胡乱地寻了张手帕将东西吐在了帕上。雍少爷面无表情地起身穿衣,动作优雅地扣上腕扣。周君抬起一双微红的眼,他想要解释,想要说法。他听不懂一年前的宴会怎么了,一年前他参与的宴会太多太多。
大多都是醉得人事不知,还有一次在公园处醒来,身上钱财被盗得一干二净。雍少将现在倒打一耙,说是他先招惹的,这让周君即感到委屈,又有些心慌。他该不会真对雍晋做过什么吧,可他再醉也不会将男人错认成女人。
更何况是雍晋这样的男人,想到这他望向从说出那句话后,就再没开腔的雍晋。男人嘴角紧绷,连眼神都透着几分冷冽。月光没让脸部轮廓柔和半分,雍晋背光而立,侧着脸,同不想再看他一样。皮鞋碾在地毯,他踏过他,没有留下半句解释,这便走了。
周君还坐在地上,越想越气,越气越恼。怒火烧得他口干舌燥,嘴里还都是那男人的味道。他咬牙从床头柜下摸出一瓶红酒,咚咚灌下半壶。放下酒瓶他抹了抹嘴,他真想不起来了,一年前是怎么了。
而且他虽然觉得自己不会将男人错认女人,可对雍少将却未必。他深知这男人对他的吸引力。那时狼狈如斯,偷情被男主人公抓到。窗前窗下,雍晋带着怒意和那双如有燃火的眼。如果不是小命要紧,如果不是他深知不能被抓到。只怕他还真的跑不动,会因为雍少将,而傻在原地。
他将一阵瓶葡萄酒都牛饮一空,打了个酒嗝。周君这才扶着地起身,迈着踉跄的步子跑到窗口往下看。虽然他心知雍晋早已走了,却还是忍不住奔到窗前,大骂一声混蛋,谁稀罕你。
声音刚落,他便哑了。一双醉眼瞪大了,连酒意同怒火都被吓了回去。雍晋还没走,只靠在那车子外抽了许多烟。楼上那声怒骂成功让雍少将抬头望去,正好与周君探出的脑袋对上。周君只觉得脸颊滚烫,夜风轻抚也没法将那温度消下去。
他张了张嘴,错愕无言。他觉得他该看不见的,却不知为何,他能感受到雍晋身上有股劲一下便消下去了。像是错过了不该错过的东西一样,周君却不知究竟是什么。因为抓不住,摸不清,他烦躁不安极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那人头也不回地钻进车里,这下是真的走了,车子沿着街道直行,拐弯,跟再也抓不住一样,彻底地走了。
第20章
不该跑下去的,他想。可等回神,他已光着一只脚,跑下了两层楼。一脚的黑灰,楼道的小窗口像个黑黝黝的洞,只落了一小块光在他脚背上。周君扶着墙看着脚背上的光,愣了许久,才长长叹了口气。他转着身子,这又回去了。
扶着墙一阶阶地上,记忆一格格的放。他想他从哪知道雍晋的,大概是哪个酒会上,他端着酒杯,同旁人说笑时,别人遥遥朝雍晋一指,像是说个秘密一般轻轻同他说,那位啊,雍都督的长子,雍晋。
也许当时他听了那声介绍,就将雍晋的名字翻来覆去地嚼在口中。也看了那人好几眼,却没有上心。就好比看到幅名贵的画,任凭画师在纸上留下惊心动魄的那一笔,多么美丽,却也欣赏地看多几眼,悄悄地搁在心头,只待日后重遇,那画携卷着浓厚的惊艳撞进眼里,才知其中厉害。
回到家中,他将脚洗净了,给自己涂药。沙发旁边的灯还未关,雍晋翻了几页的书搁在上头,他沉默地坐在雍晋坐过的位置,上头好似还残余了些余温。将书合上归位,将灯关闭,拢上窗子。像那人没来过一样,他回到床上,不再想了。
梦很长,也很细碎。梦里雍晋将他推下窗口,他从高处坠楼,却不只是他,雍晋陪着他一起。风声凛冽中他听见那人笑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们不停地落,不停地落,却没在地上炸成一朵血红的花,而是落进了那熟悉的车里。
雍晋握着他的脚踝,手里像着了火般烫着他的踝骨:“是你先招惹我的。”于是他将雍晋压在身下,梦里的雍少将不再强势,不再冷硬。只安静地任由他拧开了自己的纽扣,露出光滑的胸膛,块块垒砌的腹肌。周君眼神有丝迷茫,这皮肉太过干净,该有疤才是。
他手抚在那皮肉上,触感让他低声叹息着。他垂下眼,仿若膜拜般吻着,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气息。下一刻天旋地转,他落入层层白色床单里,像是被许多布料笼住了脸,只隐隐有光从布料的缝隙中钻到他的脸上,照着他的眼。
周君在梦里踢着腿,很慌很疼。是了,是疼,像是有什么东西不管他的意愿,强行撬开了他的身体,如火热的蛇,紧紧纠缠着,一点点嵌入那最隐私的深处。周君觉得自己当时在哭,不断地哭。布料被一层层掀开,就像是无数的窗子被打开,让他觑见最深处的那张脸。
还是雍晋,是情欲的脸,蹙眉抿唇,眼睑泛红。那滴汗在额间落到他的脸颊旁,和他的泪混在一块,在脸上斑驳着滑至颈肩。他看着雍晋展现了从未又过的柔情,在他额角眉眼亲吻,低声说:“别哭,我不弄了。”
失重感传遍全身,周君在自己床上猛地清醒。浓烈的太阳从窗帘里投在地毯上,街道上喧嚣的声音在房中跳跃着。卧室外是阿妈的脚步声,天已大亮。周君恍恍惚惚,好似还未从那旖旎的梦中抽身而出。
他喉间干涩,下体湿黏一片,寸寸吐息都是烫的。深沉的头痛如锤般撞着他的脑袋,让他哑着声喊阿妈进房。他确实发烧了,他少有生病,上一次大病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好像还是这个季节,烧得浑浑噩噩,人事不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日日做梦,还是春梦,几场下来周君的病更重了,躺在床上重感冒的周少爷不自觉地就娇气了。拉着阿妈的手,湿润双眼,翁声翁气地叮嘱阿妈一定要发现他什么时候不行了,及时送去医院。药准备齐全了吗,被子要不要加厚。
他要给阿妈加钱,让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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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留下来过夜,得半夜起来想喝口水都要晕倒在厨房。阿妈也算是侍奉过许多家的了,她深知男人感冒即绝症的德行,毅然决然地拒绝了雇主的加钱,女儿坐月子,她要回去照顾外孙,实在留不住。
周少爷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病卧在床,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人生病易空虚,空虚就容易乱想。想得最多的还是那让他做春梦的罪魁祸首。祸首那晚果然一走了之,再没找他。周君在床上头疼又难受,心里翻来覆去地将人骂。
却不知罪魁祸首其实来过几趟,只是在楼下停车,抽了几根烟这又走了。这天周君好不容易好了些了,便给自己冲了杯咖啡,他端着咖啡推开窗想看夜景,一眼可见楼下那辆熟悉的车。周君眼睛微睁,匆匆跑回房间里拿出望远镜。
那东西又重又沉,搬到窗口往下看时,恰好看到雍少将那伸出窗外,轻弹烟灰的手。是雍少将没错了,熟悉的白手套。周君到了楼下时,只追到了车尾巴,那车又从他手心里溜走了,溜过太多次了,这次却没什么懊恼。
周君觉得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冒汗,剧烈运动让他堵塞已久的鼻子都畅通了。像一昧灵药,第二日周君便大好了,明明前一日他还病得起不来床的模样。阿妈用骨瓷杯冲花茶,瞧着在小桌旁阳光下,又重新闪闪发光的先生,心里暗自嘀咕。
有些时日未联系的文小姐搞起了情怀,不通电话改转寄信。信纸带着文小姐的香水味,还有那一手漂亮的花体字。到信的周君在晒太阳的时候提笔回了,不止送信,还赠予一条项链。没几日周少爷便接到文小姐来电,女人在电话那头怪他狠心,她一连给他寄了几天的信,斯蒂森竟然一封也不给她回。
周君大感冤枉,他明明回了,何况文小姐的信他后来确实没到。两人在电话里一来一往才弄明白了信件丢失的事情。文小姐叹了口气:“斯蒂森,我还给你寄了邀请贴。夹在第三封信里,想你当我男伴。”
征得周君同意后,确定了时日,文小姐又懊恼道:“我再也不要寄信了,不如用电话同你说,要是和你有了误会,又不说清,那是真的太冤枉了。”
两人也不知信件究竟去了哪,这事也没再提。等时间到,周君出发去接了文小姐,两人步入舞厅时,却意外见到了一位人。准确来说是文小姐很意外,这宴会不止笑笑闹闹要跳舞,还有舞女下场表演。也有胆大的女士见着心仪的男士,便上前邀舞。酒和香烟,红男绿女,一派奢靡中还隐隐透着股隐晦的情色。喝醉了也许就同陌生人看上眼,再发生些什么。
文小姐展开手上致小扇半遮脸,掩住自己的嘴唇同周君悄声说:“那不是雍少将吗,听说他惯来看不上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21章
周君眼神从停在那人身上后,就没转移过。听到文小姐的话,他眉眼闪过一丝懊恼。是了,这是什么地方,雍少将来这种地方,难……心里尚未寻思完,就见有一女士朝雍少将走去。
雍少将今天一反平日或军装或致西装的衣品,而是换了件略欧式的衬衣。黑色裤子被扎进皮靴里,衣服的领口有些宽敞,露出锁骨了胸膛线条。少将就这么坐在那处,端着酒杯浅尝而止,倒也没有看谁,甚至都没分一眼向周君的位置。
那女人躬身凑到雍少将耳旁说话,身材火辣性感,丝袜从紧裹双臀的裙里伸出,纳进那小巧的红高跟里。也不知说了什么,周君眼见着少将轻轻一笑,那一笑不止惊了周君,更惊了一旁的文小姐。因此文小姐的语气从疑惑到惊艳,也出于一些女儿家的心思,她同自己的男伴讲:“雍少将也是位风流人,不知道今晚哪位有机会能和他走。”
果然她的男伴脸色一下变了,怒意挡都挡不住,一双眼神似火直勾勾地看着雍少将那方向。文小姐摇了摇扇子,掩住唇边微显笑意。她觉得男人都是好斗的,最听不得自己在意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夸别的男人。周君生气也是因为在意她,她喜欢看男人为她生气。
周君听到那句谁有机会同那人走时,气性已经压不住了。又烧又辣,还有点点苦。娇气的周少爷,风流的周少爷何曾尝过这样的滋味。女人他从来都没有得不到,这男人,却是不敢要了。心里头惦念得紧了,那人的份量便一码一码的往上累,直到累成一栋大楼,常驻在里头,直到他再也推不动为止。这人就会让男人想一辈子,念一辈子。
文小姐尚未偷乐完,就瞧见雍少将起身了,绅士的行了邀舞礼后,便搂着那女人迈入舞池。她是没见过雍少将跳舞的,她的交际圈里偶尔提起这位少将,大多数女儿家都是娇羞一笑,有些向往,却谁也不摆在明面上说。
文小姐将视线落到雍晋搂住的女人身上,上下打量着,瞧着这位让传说中很是难办的少将,走入舞池的女人。最后微嘟双唇,心头只道一句,不过如此罢了。忽地她的男伴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热得厉害,热得文小姐小声叫着,尚未反应过来,斯蒂森便将她拉进了舞池。
音乐很缠绵,她同他跳贴面舞。文小姐闭上眼睛,恨不得将自己的身躯揉进斯蒂森怀里。而斯蒂森却在透过她蓬松的卷发,眼神明晃晃地看着前方。他看着雍少将,很是不忿。
那女人在雍晋怀里后仰,纤细的腿抬了起来,挂在了雍晋腰上。舞是暧昧的,人很缠绵。虽然是舞,却在周君眼里,这两人化作不知羞耻的男女,胯贴胯互相厮磨,好似这舞池是两人情欲的床,下一秒便要缠作一堆,不知廉耻!这四个字几乎要从周君紧咬的牙关里蹦出来。
他带着文小姐还未靠近,便见那女人垫起脚,在少将下巴处留了个浅红印子,将什么东西往少将手里一塞,便摇着屁股,出了舞池。雍少将手指摸着下巴,忽地抬眼往周君这里一看。周君面色一滞,匆忙将自己的情绪从脸上回。
等他再往那处觑,却不见雍晋。再找到那人时,便见他迈着步子往门口的方向走。那张纸条写着什么,是电话号码还是地址。周君失了态,他将文小姐带下舞池后,匆匆朝同一个方向追去。
等寻到人时,雍晋正用那纸条烧起的火点燃香烟。戴着戒指的手替烟掩风,只给了周君一个侧面,被烟簇拥着端正的侧脸,在梦里出现过许多回的睫毛、鼻子,还有那滴汗。周君似迷怔了,缓步靠近。
这人没有要同他说话的意思,周君想。那还是自己先说吧,他就着几步的距离开口道:“怎么就烧了,你不是和她跳得挺好的吗?”雍晋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却没什么温度。他的问题确实幼稚,可雍晋不能不搭理他。
这种心思刚泛起就让周君心里惊了一惊,他是什么时候觉得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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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应当的,他明明先前都是畏惧着这个人,如今这些小心思,倒是像被宠坏的,很不讨人喜欢。周君闭紧了嘴,两人一时僵持着,凭添几分陌生感。
实际上他们并没有认识多久,做那事还没做成全套。约会一次,见过几面。通常这种节奏在周少爷手中,他甚至不会去多心地应付女伴,除非是那女伴十分讨人喜欢。越想心里头越凉,代入这么一思考,他的态度过于急了,也失了分寸。
周君略勉强地笑了:“倒是我多嘴了,我的伴还在里面等我,先进去了,下次见。”虽然也不知道是否有下次了,他有些慌地面朝着雍晋退了几步,转身想走。雍晋沉稳的嗓音从后面传来,只两个字就将周君身子定住了。雍晋让他站住,没有过多的语气,不算大的音量,却很有份量。
雍晋继续道:“想起来了吗,周先生。”依然是生疏的口吻,得体的语气。周君却心里沉了沉,缓缓转过身:“我做了个梦。”雍晋闻言略挑眉稍,似有兴趣的样子。周君一边说一边往回走:“梦里少将你总是在滴着汗。”
他看着雍晋没有变化的神色:“那汗总是会滴在我脸上,特别烫。就像你的身体一样,一直压着我。”他已经与雍晋只差一步的距离了,他清晰地看到了雍晋的眼睛一点点变化着。瞳孔好似搅了一圈浓郁的墨,颜色更深了。
他的手指点在了雍晋的那枚戒指上,继而将那根手指圈住了,指腹在指骨上摸索着,有点点糙,他的声音恍若呢喃道:“梦里我总是在痛,好像被人一点点打开了身体,那痛每每在我醒来的时候,都会让我出一身的汗。”
话语间他的吐息几乎完全贴在了雍晋唇边,却没吻上去。眼前的周少爷像是被梦魇住了,一夕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周少爷自己大概也是不知道的。他和文小姐在下车前在车里分食了一卷大麻,那股子劲让他到现在还踩在云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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