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倾秦萧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桃菜菜
屠岑啸心知慕云倾定然有要紧事,关了门,回头看见慕云倾手里的兵符还是愣住。
“不敢了”慕云倾凝眉看他,只将兵符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南秦如今虽还太平,但外敌虎视眈眈,又能太平几时,若迎来乱世,唯有手中有权,才能确保自身平安。”
在她记忆中,南秦的大动乱,不到两年的时间便该来了。
屠岑啸拿起兵符,“并非属下不敢,是这兵符虽可以控兵,但是拢来的兵却不易驯服。”
慕云倾自然也知晓这个道理,只她问过舅父了,萧康朗带回来的五千士兵是他手里不可多得的精兵,若就这么放过了,着实可惜。
细想了一下,慕云倾又道:“屠岑啸,若将你关在一处,你最难受着的是什么”
屠岑啸想了想,“饿!”
不等慕云倾再多说什么,屠岑啸眼眸倏然一亮,“主子,属下懂了。”
“过段时间,我会将银子补来给你。”
慕云倾又陷入了深思,若将这五千人收服在手,日常所需的银两便要成倍增长了。
她想着白府和慕府的地契,也是时候收回手里了。
慕云倾端起旁侧的茶,刚送到嘴边,便见屠岑啸还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皮肤黝黑,此时垂着头,面上却透出一阵阵不自然的红。
慕云倾好笑的勾唇,未曾想屠岑啸竟也有羞涩的时候。
她故意不说话,憋了半晌,屠岑啸才支支吾吾的说道,“主子,内子……内子有事要问你。”
说完,他将头垂的更低了,慕云倾哪里还能不知道是什么事。
屠岑啸与唐氏成婚已有四年之久,却迟迟未孕,想来是急了。
“让素芷姐姐进来吧。”
唐素芷,原是唐氏的名字。
屠岑啸迅速出去,不消片刻唐氏便开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碟酥梨酪。
“主子尝尝,今儿新做的。”唐氏站在她旁侧。
慕云倾不禁轻笑一声,拉着唐氏坐到她对面,“以往不熟悉,你随着屠岑啸叫一声主子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叫的这么生分么,若无旁人在,喊我云倾就好了。”
“素芷姐姐把手给我,我先为你诊脉。”
唐氏也不是矫情的人,略一红脸便搭手上来。
她手腕有些凉,慕云倾手指动了动,寻到了脉门刚欲感受,房门‘砰’的一声被屠岑啸推开。
两人皆是惊讶的站起来。
慕云倾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权公子出事了,刚才回屋后突然吐了一口血便不省人事了。”
话音还未落,慕云倾已经先一步冲了出去。
权擎州靠在床榻上,一只手无力的垂在塌边,双眸紧闭,面上青白交加,唇角淌过一道血痕,却是黑紫色的。
这症状,分明是中毒了。
慕云倾心惊的上前,九耀手里的刀已经抽出,毫不犹豫的落到慕云倾脖颈上。
“主子!”屠岑啸欲拔刀,却被慕云倾挥手拦住。
“若我不过去,你家公子就没救了。”慕云倾冷眼看他。
九耀却倏然睁大通红的眸子,怒吼道:“我家公子死了,他死了。”
第217章 布好的局
他方才探过鼻息了,公子已经没气了。
当初他便劝慰公子,等着府里寻了神医再为他诊治,可公子偏偏要相信慕云倾这个女人,如今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公子。”九耀看着权擎州,“待我杀了这个女人,就陪您上路。”
他手里的刀一动,屠岑啸便闪身上前,挑开他手里的刀一脚踹上去。
饶是他出手快,九耀的刀还在割破了慕云倾脖颈上的肌肤,鲜红的血顺着伤口溢出。
唐氏忙用帕子帮她掩住。
慕云倾倏然冷下脸。
“权擎州聪明一世,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蠢奴才。”慕云倾恼怒的瞪他一眼,“绑了他丢去柴房。”
“你若不杀了我,寻到机会,我定然要为公子……唔……”
屠岑啸堵了就要的嘴,用力一提,便将人带去了后侧。
慕云倾擦了擦脖颈上的血,去探权擎州的鼻息,确实感觉不到起气息了。
她微蹙眉头,又将手落在权擎州的脖颈处,感受到指下微弱的跳动她才倏然松了一口气。
“方掌柜,去取药来。”慕云倾捻着银针落在权擎州胸口上,口述了一副药方,“败酱草、鱼腥草、红藤、漏芦、穿心莲、野菊花、白头翁各取五钱,捣碎了再去熬。”
方掌柜忙点头,刚欲转身,慕云倾又叫住他。
“等等。”她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出去就说权公子救不了了,药也要偷偷的熬。”
方掌柜知道慕云倾这是怀疑同方堂有内鬼,小心翼翼的出去了。
慕云倾以银针催着权擎州胸口的血落到手腕处,再以刀划破手腕,将黑污的血顺着伤口挤出。
一刻钟后,污血流尽了,慕云倾才起身出去。
屠岑啸在外面等她,“主子,权公子怎么样了”
慕云倾无奈的摇头,“夜里抽空埋了他,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权家虽是商贾之家,但是对付我们一个小药铺,还是绰绰有余的。”
屠岑啸未曾想到权擎州真的就这么没了,又问,“九耀又当怎么处理”
“杀了!”慕云倾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活着,这件事极有可能会败露。”
说完,慕云倾先离开了同方堂。
夜深人静,屋外的寒气骤然而降,将整个同方堂都包裹的阴冷异常。
权擎州的尸体还停在屋子里,只点着一盏小油灯,翠英悄悄的推门进去,一颗心脏砰砰砰的狂跳。
偶有寒风略过,油灯上的火苗随意摇曳,衬的地上的影子越发的诡异。
翠英张着嘴无声尖叫,她强撑着胆子将手伸到权擎州鼻下,一股灼热的气息袭来之后,一只冰冷的手倏然握住她。
“啊,鬼啊!”翠英瞬间惊叫出声,扭身刚要跑,屋内忽然亮起几盏灯。
方掌柜气恼的瞪着她,“翠英,这事儿当真是你做的”
翠英吓傻了,“我……我我……,叔父,诈尸了,有鬼!”
慕云倾掀开帘子走进来,淡淡的扫了翠英一眼,“谁指使你的”
“没有。”翠英扑通一声跪下来,“主子,我没有,我就是想看看,权公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还不承认”慕云倾皱着眉头,这是时候权擎州也从床榻上坐起来,低语道:“从你给我下毒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翠英瞪着眼睛,怔怔的看着慕云倾和权擎州,吓得连哭都忘了。
方掌柜有些不明所以,“主子,这是怎么回事”
慕云倾淡道:“上次天道镖局来同方堂惹事时,我与权公子便设下了这个局,既然是冲着我们两个来的,自然不会因为失败一次就收手了,只是我们都未曾想到,第二次出手,会来的这么快。”
“我……我不是有心的。”翠英哇的一声便哭起来,“是白公子要喝天香楼的酒,我,我没有银子。”
“糊涂!为了那样一个人竟然做出这种事。”方掌柜愤懑的指着她,“你知不知道他不过是主子……”
后面的话方掌柜没有说,换成了深深的叹气。
再看翠英,慕云倾已经生不出半分的同情,上次提点一次,她已是仁至义尽。
“翠英,不是所有的错都是一句无心的就可以解决的。”
慕云倾冷眼看她,“你明知那是毒药,明知道权公子服下之后很可能暴毙身亡,你也没有丝毫心软,这不是无心,翠英,你是想杀人的。”
“方掌柜,这件事过了之后,将她送官吧。”
方掌柜连连点头,翠英却落得满脸泪痕,她的嘴咕哝一下,慕云倾眼疾手快的捏住她的嘴。
“想死”慕云倾眯了眯眼,“也要将眼下的事解决了再去死。”
“去告诉跟你接头的人,就说事成了,你若不做,我不止让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还会把你的白公子折磨的生不如此。”
灯影遮住了慕云倾大片的面容,她垂着头,一双眸子阴鸷冷厉,缠绕在眸底的了死气。
以往慕云倾都是和善带笑,翠英哪里见过她这副样子,吓得再不敢挣扎,颤抖着点了点头。
慕云倾这才松开她,让屠岑啸将她一并关了起来。
“我已经另寻了院子,这两日就先委屈权公子了。”慕云倾又道。
权擎州点头,“九耀那边……”
“后面的好戏要有他才能令人信服。”
慕云倾轻笑出声,又交代了屠岑啸一些后续的事宜,才动身回慕府。
仅仅两日的时间,权家就命人寻上门了。
慕云倾一直守在同方堂,权府管家来寻人时,自然也是她接的。
权管家拿出一封信递给慕云倾,“这位公子,还请将我们家公子请出来,老爷已经寻他数日了,命小的前来接公子回府。”
慕云倾假意的瞥着信,眼睛却在看着四周,视线触及拐角处露出的衣角,慕云倾勾唇,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里从未来过什么权公子。”
话音还未落,后堂便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权府的小厮竟然从后堂走过来,手里还提着被五花大绑的九耀。
“小公子,这可是我权家的人。”权管家面色倏然一冷。
第218章 你不是死了
慕云倾恍然若觉的‘哦’了一声,“前两日药铺进了贼人,还未来得及送官,倒未曾想到竟是你家的人。”
“既如此,还请权管家将我药铺的损失赔给我吧。”
九耀被气的瞪眼,他这辈子何曾见过这样下作的人,害了他家公子不说,竟然还反咬一口。
“唔唔……”他挣扎着,权管家连忙命人将他身上的束缚解开。
“权管家,是她害了公子,快报官抓她。”
九耀说着,眼眶倏然就红了,“公子受她的蒙蔽,一直留在这家药铺治疗病症,不想前两日,公子忽然吐出一口鲜血就去了。”
“我瞧见了,公子那口血是黑紫色的,是中毒了,是她趁公子不备,害了公子。”
“你说什么”权管家一脸震惊,“你说公子已经去了”
“是我没有,没有守好公子。”九耀挣扎的站起来,伸手便要掐慕云倾。
可惜慕云倾在他喝过的水里加了料,刚向前一步便虚脱倒地,他愤恨的握紧拳头,眼神阴翳的瞪着慕云倾。
“你一个做贼的,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慕云倾淡笑出声,“你品性如此恶劣,兴许就是你将你家少爷害了,寻不到人顶罪,这才赖到我们同方堂来了。”
“你说我杀了你家公子,证据呢你又能拿出多少”
慕云倾面容白皙,眉眼含笑,微挑的眉带着无尽的得意,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九耀气的跳脚,可有虚弱的动弹不得,只憋红了整张脸。
慕云倾笑着笑着,眸光就越发黯淡了,冷声道:“南秦的律法难道没有告诉你,污蔑他人也要受到刑罚么”
“证据你关在柴房隔壁的翠英就是最好的证据。”九耀朝着权管家使了个眼色。
权管家立刻会意,不给慕云倾阻止的机会便命人去了后院儿,没一会儿便把狼狈不堪的翠英揪了出来。
那日她吓坏了,如今当真有些神志不清,看到权管家便尖叫一声,“没有没有,我没有杀权公子,不是我做的。”
她越是喊着没有,别人越是怀疑,权管家跟在权老爷身边多年,自然能看出端倪,面上的和善彻底被冷厉取代。
“这位小公子,你以为此时还能瞒的下去么”
慕云倾微耸肩,“若不信,你便在我这药铺搜吧,所能搜到什么权公子的尸体,我随你去衙门就是了。”
“已经两日了,谁知道你将公子藏到哪里去了。”九耀辩驳一句。
权管家正皱着眉,一筹莫展之际,药铺内倏然进来一道人影。
“当真不巧。”白景山阴恻恻的瞥了慕云倾一眼,“两日前夜里,我路过同方堂,正巧看见这铺子里的小厮抬了个麻袋出去。”
“夜里黑,我倒是没注意,如今想想,觉得甚是可疑。”
权管家略一拱手,“原来是白老爷。”
白景山点头,虽一味的想表现出一丝悲伤,但眼底的笑却如何也掩盖不住。
慕云倾看在眼里,激起眸中暗芒阵阵。
是狐狸就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白景山费了这么深的谋算,又怎么会藏得住。
此时的九耀也不管白景山与权家是不是有过节,只道:“若白老爷能帮我权家找出真凶,我家老爷定当厚礼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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