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迹之永生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亦如世
就在苏莱特敲了泰的房门而没有得到应答的时候,克罗莱尔正坐在泰房间外的窗边上,耐心地等泰给他打开窗户。
泰放下了长发,半边脸隐藏在披散的头发下面,一动不动地面对着窗户坐着,静静地等苏莱特从门外离开。终于,万物都归于寂静。
他抬了下手,窗栓便自动开
第五章 那些往事
对于泰来说,一千年的岁月不过像一场梦。而这场梦,也可以算是他最精彩的一段人生。
有个奇特的女孩子没打招呼就生闯进了他的世界。每次她的出现,都会给他制造点小麻烦,不是帮倒忙就是越帮越忙,让他偏离原本精准运行的轨道。她的神经太粗,有时候明明是挖苦她的话,却让她信以为真是在夸她。她从来不打扮,时间都用来泡在战场上,不停地奔忙,给人拉架。真的是拉架,完全没有立场,不区分敌我,只要是看到以多欺少,她就毫不犹豫地和少数派站在一起,挥舞起她的那根木棍。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夸的,好吧,泰必须承认,她长的很美。可是,这天地间,美人太多了,不差她这一个。他并不是被这个吸引。
那是因为什么呢泰有时候也想弄明白。
起初,他只是有点怕她吃亏。这么傻的一个女孩,又这么能打,容易被人利用、当枪使,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于是,只要是在战场上远远看到,他就会下意识地向她的位置靠拢。
后来,他有点心疼。她很少暴露脆弱的一面,但是他看到过她哭,那是因为她陷入包围,眼睁睁看着那些脆弱的生命之火在面前被捻灭。她也为他哭过。只不过受了点伤,晕过去了一会儿,她却哭得好像他已经阵亡了一样。
但是他还是最享受和她斗嘴,看她脸涨的通红却接不上话干着急,那个模样真是非常可爱。
泰无法说清楚是什么时候爱上了她,也不清楚到底爱她哪一点,总之,他认定,这个傻妞是他的,谁也别想动。
现实就是,当你永远失去那些美好的时候,你才会无休止地想念它。他本来计划得很好,那场战斗打完,他就永远和大天使这个身份告别,和她一起离开,远离战乱,去人间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相伴余生。苏莱特与他约定,在开满杜鹃花的山坡等他来娶她。
在他离开以后不久,他担心过的事终于发生了。苏莱特被同族出卖给了天使军,中了圈套。她腹背受敌,孤立无援。他们一哄而上,任她本领再大也没有胜算。她就那样流着血被带进了天使军的大营。
在那里,被称为圣洁天使的一群,毫无保留地将他们最丑恶的嘴脸展露出来给她看。他们对她用刑,并不是为了想从她嘴里探听出什么军情,只是为了玩乐。他们命令她求饶,让她选择,取悦他们或者去死。在碰了一鼻子灰以后,他们只能变本加厉地对她用刑,以找回他们的尊严
第六章 第七位大魔王
七这个数字,和泰真的是很投缘。他曾经是天界第七层天的大天使长,堕天以后,又成了地狱里的第七位大魔王。那次屠营惨案发生后不久,桑扬沙就出现在他面前并带来了路西法的问候。路西法已经为他安排好了一切,恭迎他加入新阵营。就这样,泰心安理得地住进了路西法送给他的城堡。这座建在群山之巅的宏伟建筑可以俯瞰整个峡谷,视野一直延展到地狱的边境——绝望森林。而城堡的后面,就是地狱的广阔疆域和入口,那里有一只长了三个头的守门犬刻耳柏洛斯。
泰平日里只做三件事:遛狗、喝酒、与美女共度**。
遛狗是排在第一位的。
刚开始,刻耳柏洛斯对这个新近成为魔王的人不感兴趣,他身上天使的味道还没有完全褪去,只要他一走近,三只狗头就轮番打喷嚏,让它很是难过,却又不敢发作,只有夹着尾巴灰溜溜躲进窝里去。
泰发现了这个问题,便跑去修罗界与地狱的凶兽恶鬼们厮混了一阵子,再回来站到它面前的时候,每个毛孔都散发着令人狗儿熟悉的恶棍气息。终于,刻耳柏洛斯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爱与敬意,更不用提他还给它捎来了最爱的那一口肉。这样一来,一魔一狗成为了跨种族、跨年龄的亲密朋友。他给它起了个小名,叫coco。只要他远远地一叫这个名字,刻耳柏洛斯就精神抖擞,张着三张血盆大口,吐着舌头颠颠地跑来。他白天没事的时候就牵他出去散步。他爱它至极,还做了一个绣球,散步的时候就抛出去,再让它叼回来。后来,时候差不多了,他在假意扔出那只球之后,悄悄地将球藏起来。刻耳柏洛斯到处找,找不回来,非常沮丧地回到他身边。
“没关系,仔细闻一闻,总能找到的。”他笑着这样说。
刻耳柏洛斯是头较真儿的地狱三头犬。泰从此牵着它广阔天地间寻遍,寻找它记忆中熟悉的那只绣球的味道,那只用苏莱特穿过的布料制作的绣球,是它最爱的玩具。
这样找了又七年。
她的形体与灵魂已经消失了七年,真的还会有什么留存吗连泰自己都有点怀疑这件事了。直到有一天,它站定在一棵树下,三只狗头同时低下来仔细地嗅,然后,突然兴奋地甩开狗爪,拼命地刨树下的泥土。泰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马上跟过去,轻轻拨开狗儿,将手放在地面上。泥土顺从地在他的手下分开,露出了埋在树下的一只布包。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布包拾起来,掸掉了上面粘的泥土。它只有他半个巴掌大小,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字:“致阿撒兹勒”。每个字的最后一笔都要向上翘,她写字就是这样,绣出来的也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布包折叠成信封的形状,很轻。泰捏了捏,薄薄的,好像没什么东西。他打开布包,看到了里面的一束头发和一封信。
读她写的东西,好像看见她站在面前对他说话:
“亲爱的阿撒兹勒,听说这是很灵验的魔法,在月圆的夜晚把妻子的头发埋在月桂树下,丈夫就会很快回家,再不远行。虽然我还不是你的妻子,我也要试一下......想念你的苏莱特。”
泰好像看到了那个画面:月圆之夜,她在这树下虔诚地许愿,期许一个相守的未来。夜风吹起她的裙摆,将她的思念捎给远方的爱人,她安心地等待,盼他归来,浅笑漾在她的酒窝里。
我答应你,再不远行。
他轻吻她留下的遗物,无限感伤。
泰喜欢喝酒。他住进城堡后,第一件事就是充盈他的酒窖。地狱的魔王大多嗜酒,他们爱这能给他们带来激情的生活调剂品,但是他们几个加起来的酒量也不敌泰一个。论酒量,如果泰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大家喜欢找他喝酒,除了能喝得尽兴,还有一个,是欣赏他的酒德。他总是不急不忙地品着美酒,笑眯眯地听朋友们聊天,偶尔发表一下他的见解,但是绝不打断说话的人,也从来不参与争论。那些**的美酒消融了他眼底眉间的冰霜,重新让他露出温柔的一面。
渐渐的,酒窖里面的酒已经没办法满足他挑剔的口味,也越来越无法麻醉他的神经。他只好动辄跑出去老远,找来各种果实原料,尝试自己来酿造。克罗莱尔就在
第七章 向暗黑异界进发
泰见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号,不由得对他更加感兴趣了。
“你认识我”泰审视着他。
“地狱来的,又叫这个名字的,好像只有您一位。”阿古笑了笑接着说:“之前也来过一位,他跟我说,您早晚有一天会来寒舍,没想到真说对了。”
“竟然有这种事。”泰挑了下眉。住在这儿几天了,他发现这个小旅店实际上是三界的中转站。既有真正旅行歇脚的人类,也有下界的鬼怪,除此之外,他还见过贪杯的天使互相搀扶着与他擦肩而过。这也是让他想多住几天的原因。
泰没有追问是谁预言了他的到来,而是又自己倒了酒,喝了一口。
“这酒挺好,就是有点甜。”他这么评价。
“人类喝它,就是普通的红酒,神魔喝它,却会各有各的味道。”阿古解释道。
“怎么说”泰偏过头看着他。
“它会弥补心底最缺失的那部分,带来抚慰。”阿古诚实地回答。
你是说我心里苦咯
泰看着他不说话。
阿古被他盯着,呼吸都有点困难,他不由自主地咳嗽了一声,扶了扶眼镜,“对不起,我多话了。您慢慢享用。”说完就想起身离开。
泰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他。
“问你个事。”泰略微向他靠近一点。
“您尽管说,我知道的都会告诉您。”阿古诚恳地说。
“你知不知道复活术”泰的手感觉到阿古的身体一震。
“您在地狱这么多年,也该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这种逆天的法术,怎么可能存在。”阿古压低声音,陪着笑说道。
“你是黑巫师,也做不到吗”泰将手搭在他肩上,将他上下打量。
阿古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这才意识到,之前那个人说的都是对的。地狱第七位大魔王会来到他的旅店,到那时候,他在人间的好日子就结束了。
看他不说话,泰撤回了手,拿过酒杯继续自斟自饮。实际上,他寻找黑巫师,已经找了很久。自从他得到了苏莱特的最后一缕头发,就萌生了复活她的念头。有可能做成这件事的,只有那些生活在暗处的黑巫师。可是锁定他们的踪迹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黑巫师们居无定所,身份飘忽不定。还好他有克罗莱尔。他穿梭在各种人的梦中,为他寻找黑巫师的
第八章 访客
暗黑异界,是与地狱并行存在的另一个空间,它的疆域随这个世界的王者能力大小而改变。这一界的现任之王者,被称作杜松,和人间一种木质坚硬的树木同名。说起这位王者,就连同为黑巫师的阿古也搞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杜松时而以男人的身份出现,时而以女人的身份现身,时而是看似睿智的老者,时而是天真烂漫的孩童,谁也不清楚杜松有多少张脸,而真正的杜松又是什么样子。唯一无可置疑的是杜松很强大,已经没有人知道这位王者在位多少年了,正如没有人能丈量,现在的暗黑异界的领土到底有多宽广。
这样的黑巫师之王,竟然告病了。他再也不出现在众巫师面前,只偶尔签署一些手令,字迹也是飘渺无力,仿佛大限将至。坊间流言四起,一些实力强大的黑巫师开始跃跃欲试,大家都开始猜测下一位王会在何时出现,又会如何推翻杜松的政权。阿古就是在这个时候离开了异界,他不想成为牺牲品,因为黑巫师想要增益法力,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吃掉同类。那个被吃掉的可怜虫,连同他的法力技能一起,成为了强者的补药。据说,杜松就是在娘胎里干掉了自己的十个同胞兄弟姐妹才出生的。然后,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又吃掉了上一届的女王——杜松自己的生母,最终称王。
这也是黑巫师的名声不好,被地狱的众生鄙视的主要原因。他们卑劣得连魔鬼都唾弃。和这样的族群打交道,泰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只要比他的对手再狠一点就行了。
这是泰第一次踏上暗黑异界的土地,如果可以,他永远都不想再来。这片土地荒芜的可怕,举目望去,只见枯槁的树木,树枝上落满了乌鸦。大片大片土地寸草不生,狂风卷着黄沙厉鬼般哭号着,劲风带着砂石打在脸上生疼。天空呈现诡异的橘黄色,不是夜晚也不是白昼,没有太阳,也看不见月亮和星辰。地上匍匐着数不清的半人,衣衫褴褛,呻吟着,原地翻滚着,挥赶着啄食他们身体的乌鸦。说是半人,是因为它们只有半个身体,腰以下已经不见了。他们生前也是黑巫师,被吃了一半丢下,死不了也活不成。见到有人来了,他们用双臂充当双腿,飞快地将身体掩藏起来,有的躲进了地洞,有的躲在巨石后面。
泰皱了皱眉头,忍住从心底泛上来的一阵恶心。
“这些黑巫师,都是因为对王不敬,受到王的惩罚,被扔在这里自生自灭。”阿古的声音响起,他抬脚迈过一个已经奄奄一息再也爬不动的半人,走在前面给泰带路。
就这样走了半天光景,他们终于看到了点文明的痕迹,进了一座城。巨石垒起的城墙上点缀着一些深绿色和土黄色的仙人掌,足有一个人高。街上黄土铺地,街边是一水儿低矮的泥巴民房,窗户是小小的一个黑窟窿,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声响。他们偶尔能看到有人进出,走路颤颤巍巍,老得看不出性别。
“这些是黑巫师的
第九章 伯爵的条件
泰被带进了这座大宅院,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宅院里面完全是另外一番世界。这里遍地绿草如茵像厚实的地毯,小溪潺潺绕房流淌,树木花丛明显经过精心地修剪,呈现出一幅生机勃勃的画卷。这景象与门外的萧瑟形成鲜明的对比,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泰知道,异界的环境完全根据王者的心境创造而生,从他一路看到的破败,已经可以感受到,这位黑巫师之王确实是有了心病。而这里不同。这座宅院的主人,把自己的家园填满了蓬勃的生机。
来的路上,阿古已经告诉泰,这座宅院的主人是离王最近的黑巫师,他是异界的大祭司,大家都叫他“伯爵”。如果说有谁能真正帮得上泰的忙,那一定非伯爵莫属。伯爵是杜松的亲叔叔,辅佐杜松从称王到今天。而他正好又是阿古的老主顾,他们也是因酒结缘。
阿古没有随泰进来,他的使命已经完成,就在伯爵的家门口与他道别。终于可以回到人间,他松了一口气。
“祝您一切顺利。”阿古对泰颔首作别。“办完事,您沿原路返回就好。”
“回去再找你喝酒。”泰拍了他一下,算是谢过。接下来的路,他将独自前行。
这座宅院的前院和内庭中间隔了一座小湖,曲折的走廊跨过湖面将它们相连,湖的对岸,正满开着大片大片淡紫色淡蓝色的紫阳花。泰看着这美景,恍若回到他自己的属地,看来,黑巫师中也有懂得装点生活的人。
穿过花丛中的风雨廊,再转个弯,一扇大门面向泰敞开。引路的人恭敬地站到路的一侧,对着泰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门里面,是一个纯白色的世界。白色的地板一尘不染,墙也是四白落地,墙上开着窗,挂着白色的纱帘,橘黄的天色隐隐地透进来,却被地板白色的反光所掩盖,房间里面等距间隔的地方,落地摆放着一人高的展架,每个上面都摆放着一尊白色石膏人头像,像是展示雕塑作品的美术馆。
泰慢慢向房间里面走,一边走一边欣赏这些头像。他们有男有女,脸上各自带着不同的神情,有的怒目圆睁,有的泰然自若,有的悲伤垂泪......每一个雕塑都栩栩如生,称得上是优秀的作品。在房间的最里面,一个披着黑袍的巫师正面朝着他来的方向热火朝天地忙碌。他的面前摆着一张工作台,台面上放着一只水桶,一袋石膏粉。他正低着头,用双手在桶里用力地搅拌着。
“魔王大人大驾光临,万分荣幸。恕在下实在不能脱身,没有亲自去门口迎接。”那个人一边说一边抬起头来。虽然头发花白,伯爵却有一张看上去很年轻的脸。但是,他那一双世
第十章 也是杜松,也是荼蘼
喝黑巫师的茶需要勇气。谁也无法保证这到底是茶还是毒药或者是不是事先被下过蛊。
泰端起茶杯,先闻,再含了一口茶,慢慢品了品味道,才咽下。茶很香,他点点头。
“这茶是我自己种出来的,曾经给路西法捎过一些,他也很喜欢。”伯爵很高兴泰懂得品茶。
半盏茶下去,伯爵觉得是时候讲讲他的故事了。魔王并没有催他,而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貌与克制。果然,掌管着**的人就是不一样。
“故事要从上一任的王者,杜松的母亲说起......”伯爵看着泰,幽幽地开口,眼神却仿佛穿过他,看着远方。
每个黑巫师生来都有自己最专长的能力,比如说,伯爵能看到尚未发生的事,这种预测未来的能力,让他成为大祭司。而杜松的母亲,最专长的能力就是起死回生之术。她成为黑巫师之王,是众望所归。前面政权的更迭实在是太频繁了,大家都盼着能过上安定的生活。杜松的母亲在位的时候,异界就是伯爵庭院中的样子。这样的安定持续了几百年,直到女王怀孕。伯爵看到了凶兆,他奉劝女王打掉这一胎,他预见到腹中的胎儿会威胁到女王的地位甚至是生命。在这之前,女王刚刚失去了丈夫,腹中的胎儿是她唯一的寄托,她坚持将孩子生下来,于是,有了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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