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色暮
她大喊:“那是什么——”
其他玩家一起看来。npc们更进一步,玩家们的落脚空间被进一步挤压。他们所有人都见到了西方的巨人。看不到更多细节,此刻只觉得高大雄伟,正朝某个方向挥起拳头。等拳头落下,旁侧高楼轰然倒塌!
他们脚下楼面震动,高修然险些摔倒。同时,在玩家们看不到的地方,许许多多攀附在楼壁上的npc直接被震开,身体飘摇若浮萍,晃在空中、摔在某个地方,留下一道血痕。他们或发出点惨淡痛呼,或径直被淹没在人潮之中。无声无息。
吴欢喊:“韩川已经过去了!先顾咱们这边!”
其他玩家倏忽回神。这时候,他们只剩楼梯间顶的中心区域尚被守住。胡悦咬咬牙,心慌意乱,后悔与懊恼夹杂在一起,又有些微不可查的放心。
她到底很相信“韩川”——不止是他,朱葛、于章和高修然也是一样的看法。虽然眼下情况已经十分糟糕,但韩川那边的情形显然更加危急。这样情形中,韩川留他们应对前仆后继的npc,独自一人牵制住远方巨人,已经足够意思。他们不能给韩川拖后腿!
思绪转到这里,平白多了许多动力。即便如此,朱葛与高修然逐渐力竭。吴欢留意到,那两人的动作越来越迟钝、缓慢。如果不是铁筋上仍然捆着纸钞,对npc威力巨大,那眼下情形,恐怕就是他们已经被层层叠叠的npc淹没、压到人海之下。
对于这样的想象,吴欢不寒而栗。她看着时间:六点五十,最后十分钟。
放在和平世界,眨眼而过。是一个课间,两条vlog,三四条抖音。
可在当下,足够从生存,走向死亡。
吴欢厉声道:“朱葛!右边一点钟方向——高哥,十点钟方向!”
多出一道声音,高修然与朱葛骤然觉得身上压力减轻。这边五名玩家互帮互助,聚拢一个小圈,不被npc们压倒。另一边,季寒川踩在断壁残垣上,抬头,看着遮天蔽日的人墙巨人。他并不累,只是双方身体大小悬殊过大,他已经尽力吸引巨人注意力,奈何效甚微。
此刻,巨人抬起一只脚,往东方行去,正好是酒店方向。季寒川叹口气,跟上去,仍然是借力跳起,铁筋在空中划出一道厉风——
巨人背后被轰出一道缺口。
但也仅仅如此,没有更多后果。
季寒川低头看表:五分钟。
三百秒,看似近在咫尺。可巨人走到楼边,只用十秒。几乎是眨眼功夫,玩家们头顶就多了一道阴影。是巨人的头颅。
“他”立在酒店旁边。玩家们看着巨人,吴欢惊异地在“他”脸上找到了五官。凹陷的眼窝、挺立的鼻梁,还有突出的嘴唇。那全部——全部都是npc。npc们在巨人面孔上攀爬、每一秒,都有人被挤落,从高空坠下。却也有人从身体内部爬出,抬眼,呆滞的视线落在玩家们身上。
她胃部痉挛。
而巨人像是满意,由npc们组成的唇角勾起,无数血肉之躯一起组成一个僵硬的笑。随后,“他”身处双臂,抱住高楼。
然后用力地、凶猛地,要将高楼拔起!
吴欢最先意识到这点。如若忽略掉双腿上的不便,她的状态反倒比其他玩家好很多。她惊叫:“不能让他把楼拔起来——”玩家们会直接滑走、摔死!
而随着巨人的动作,原本在楼顶、往楼梯间处挤去的npc们身体晃动,许多人滑倒。也有人选择朝巨人爬去,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在这期间,玩家们又见到季寒川。他面对朝阳,身上仿佛被镀了一层金光。身上仍然是那身沾染脏污、又被撕去数条布料的衬衫。
他面色冷峻,命令玩家们:“把钱拿出来,给我。”
玩家们喉结滚动。过往七天,韩川做的所有事历历在目。到了此刻,他们还是下意识选择信服。并非没有迟疑,可都到了这样的时刻。被npc们层层压住,兴许还能多撑几分钟。可如果被巨人直接拔起高楼,摔到不知何处,恐怕要撑不到七点、游戏结束,身上伤势刷新的一刻。
季寒川来四张纸钞,加一个打火机。
楼体摇摇欲倒。
季寒川不欲耽搁。他毫不犹疑,走到楼面边缘,对着巨人的“面孔”,点燃手上纸钞。火焰在他指尖跃动,几次燎到季寒川手指。他并不在乎,专心致志,留意着风向。
最终,季寒川微微笑了笑。
这点笑容,如同晨曦中的日光,又像冰川消融,春水潺潺流淌。可惜玩家们不能看到。
没有纸钞,铁筋就只是寻常工具。他们没有季寒川那样的力气,瞬息之间,就被npc们团团压倒。朱葛苦中求乐,想:至少老子皮糙肉厚,脂肪层就这作用!
吴欢就要痛苦很多。她最没有反抗之力,身上仿佛压了一座大山。
其他玩家同样如此。只有季寒川,他看着风吹走自己手上的灰烬,让灰烬落在身前巨人身上。先前一点灰,就足够让npc胸口透出半胸大的洞口。如今,整整四张纸钞,灰烬纷纷扬扬。巨人身上,无数npc身体烧灼、消融。而巨人后退两步,身后的另一座酒店被直接压垮。“他”张一张嘴,奈何半张脸都被烧掉。
这时候,季寒川视线下移,去看巨人右胸。
他遗憾,但没有太多失落。
这一次,身边玩家太多,对许多事,都没有机会验证。
但季寒川隐隐觉得:此前,我大约不是这样玩游戏的。
他身后,太阳越来越高。巨人重新站起身,明明只是npc堆出的怪物,此刻,季寒川却从“他”的面孔上看出一丝愤怒。
面对此情此景,季寒川的唇角微微上挑——
无声地说:“来不及了。”
在他眼前,整座城市倏忽凝固。
远方似乎传来一声钟响。紧接着,楼壁上、街道上,以及季寒川身前身后的npc渐渐虚化、淡化。他眼前的巨人发出一声不甘的哀嚎,似乎难以置信,自己出现的数十分钟里,没有一名玩家因自己受伤。
而季寒川看着这一幕,想到什么,注意力从巨人身上移开。
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第26节
他轻轻叫了声:“宁宁?”
他已经很熟悉的小女孩蓦然出现,就在他面前。站在空中,身体随着npc们一起变得透明、近乎消失。
季寒川闭一闭眼,歉疚地:“我没有给你买裙子……”游戏却结束了。
很难说,他对宁宁许下这个承诺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他可以找很多借口:昨天夜里,自己是真的诚心。可今天事情太多,被围追堵截,于是难以抽出时间。
这都是实话。但季寒川不想讲。
他觉得自己失信,宁宁却向他笑一笑。她还是那个害羞的女孩儿,这会儿讲话,也仍然带着一点难言的羞赧,回答:“没关系。”
爸爸不记得我,却还会给我扎头发。
……
……
玩家们又看到熟悉的血色字迹。
这一回,字迹出现在酒店顶楼的地面上。如七天前一样缓缓浮出,是:“恭喜玩家韩川、于章、胡悦、朱葛、吴欢、高修然完成游戏。”
“本轮休息时间:两天。”
而楼梯间顶,五名玩家爬起来,吴欢摸一摸自己双腿,露出点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们一起,看着站在围栏上的季寒川。虽然没看到季寒川做了什么,但可以想见,他是如何拖延时间。
朱葛想到过去几天的事,感慨:谁能想到,韩川只是一个多小时麻将,就给玩家们带回一张绝地反击的底牌。
他这样想,其他玩家也各有思索。
最后,胡悦拢了拢重新长回的披肩长发,提议:“先下楼吃点东西吧?”
第29章 休息日
楼体还在晃动, 玩家们小心翼翼地下了楼,看一眼身后酒店,或多或少, 都觉得心情复杂。
最后,吴欢咳了声, 说:“咱们还是走远一点, 万一楼塌了……”剩下的话,不用说, 所有人都懂。
玩家们心有戚戚, 赞同了这个提议。此刻路上再无他人, 偌大一个城市,只剩他们六个。先前的血字说,他们有两天休息时间, 意思是后天早晨七点,他们才会离开这里、进入下一场游戏。
胡悦提议:“还是找个小区住吧,酒店太不方便了。”
这个建议, 得到大多数人认同。季寒川不发表意见。
他好像又回到七天前,刚刚在酒店床上醒来的时刻。不知眼下场景是什么、不知自己要面临什么, 不懂玩家们在游戏中生存的许多潜规则。要沉默地看、沉默地听, 然后让自己融入其中。
他看到玩家们露出点笑,一起去停车场找车。按他们的话, 此刻只是“人”消失了,但所有无生命的东西都还留着。很快, 他们找到一辆没有锁的车子, 钥匙还插着。正好是面包,够坐六个人。
朱葛毛遂自荐,说可以负责开车。而于章坐在副驾驶, 凭借一点聊胜于无的经验,给朱葛指路。他们一路开出温泉区,过了约一刻钟,进入市区。路边出现高楼、出现餐厅,出现许多温泉区内没有的公共设施,是一个城市该有的样子。
胡悦焦躁地摸一摸头发,嘟囔:“赶紧到地方吧,我要洗澡。”
吴欢笑一笑,坐在她身边,侧头,看向窗外街道。实话实说,这场游戏里,除去韩川之外,所有人都没有多少付出。连前面游戏的紧张、疲于奔命,都没剩多少。这当然是好事,但也要清醒一些,明白此类好事可遇不可求,不能因为一次轻松游戏,而被消磨了意志。
她在心里整理待会儿要对韩川讲的内容。过了十数分钟,车子在一个高档小区内停下。玩家们说好,先各自去清洗、休息,等到十二点钟,再在这里集合,一起吃午饭。
季寒川听了,抬脚要走。而其他玩家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于章摸摸头,嘿嘿笑着,说:“韩哥,麻烦你帮忙‘开’下门。”
季寒川:“……”
他无所谓地答应下来。片刻后,小区内开了六扇门,其中装修布置各有不同。玩家们小小欢呼一声,然后各自找地方洗澡。季寒川看着这一幕,无奈。但不知不觉间,他还是勾起唇角。
他起先还不知道,玩家们为何一定要找小区、而非酒店。但当自己进入一扇门,看到其间摆设,季寒川倏忽觉得:与酒店相比,当然还是这里更有烟火气。遥控器胡乱摆在沙发上,餐厅的桌子没有擦,好像主人只是匆匆外出。但玩家们知道,这局游戏的npc已经完成他们的使命:组成一小时前的人墙巨人。
他们不会再出现、不会再回来,把桌子擦干净,迎接客人到来。
再说,先前在酒店的七天,实在给玩家们留下一点心理阴影。
季寒川洗了个澡,换了身晾在阳台的干净衣服。他站在窗户边,微微眯起眼,去看温泉区的方向。天光明亮,没有其他遮挡。他在心里默默算着那座酒店的位置,最后见到一个黑色的影子。
他想:楼果然塌了。
季寒川倏忽意兴阑珊。
他转回客厅,在电视柜上看到一张全家福。典型的421家庭,四个老人,父母,加上一个小孩。小孩是活泼好动的年纪。
季寒川半蹲在全家福边,手指在照片上轻轻点过,心里浮出一点微弱的、让他不明所以的钝痛。
眼下没有其他事要挂心,他很快想到前天夜里的司机,还有两人之间的谈话。季寒川扪心自问:难道我真的有孩子吗?
既然有小孩,那一定也有伴侣。他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想:我会和什么样的人结婚呢?
季寒川慢慢在心里勾勒出一个影子。他觉得自己会喜欢温柔的人,要有一张好看的面孔。这样想,又记起游戏开始那天,自己拖出镜面中的塑料鬼,点起一根烟。好像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而他答应对方,自己再也不抽烟了。
季寒川心中嘀咕:难道我还被“那个人”管着?
他摸一摸下巴。出乎意料,想到这里,心里竟然泛起一点微妙的甜。
好像自己并不排斥被什么人“管”,只要是对方,就觉得很开心。
他再想,忽而又记不起自己之后说了什么。只是答应不抽烟、不在“某个人”面前抽。
最后,季寒川叹口气,深觉自己颇为渣男。老婆不记得,孩子也不记得。如果真像是吴欢说的那样,自己经历过三位数游戏、算来大约数年游戏时间,那老婆孩子也不知去了哪里、是什么状况。
他有一点迟来的倦意。过去七天,季寒川始终力充沛。到此刻,或许是没有其他事了,才觉得可以休息。念头一上来,就困得撑不住。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左右看看,最后躺在沙发上。
这样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多。季寒川迷迷糊糊地醒来,屋内仍然空空落落。他下了楼,见到那辆面包车。而其他五个玩家已经聚在一起,手边是一些零食袋子,正拿了副桌游的牌,玩得兴致勃勃。
见了季寒川,胡悦脸上带笑,招呼他:“韩哥,你终于醒了。我们刚才还在说,门口有家火锅店,不然大家去吃火锅?”
季寒川可有可无地答应。于是片刻后,几人坐在店中。人不在,冰柜倒是还开着,里面取出的肉片仍然新鲜。底料下进去,国内带出热腾腾的辣味。朱葛取了一提啤酒,给所有人倒上,举杯感慨,道:“之前也说过,这是我老朱的第八局游戏,真是……”有惊心动魄的时候,可跟着“韩川”,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兴致上来,要给季寒川敬酒。季寒川笑一笑,喝了,随后说:“以后大概也见不到大家,不过希望大家都能好好活着。”
玩家们一起应声,于章喝完,放下手中玻璃杯,叹道:“这回,听吴姐、胡姐说了,我才知道好多游戏的事儿。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出现了多久。”
吴欢温言道:“继续活下去,总会知道。或许在你的时间线上,你就是活的最久的那个。”
于章惆怅,其他玩家面上也带出一点失落。但很快,于章又打起神,说:“虽然这局游戏只有七天,但我还学到蛮多。有些事,也想请教一下大家。”
吴欢笑道:“你说。”
于章道:“上局是我的‘第一场游戏’,当时是什么状况都不知道,就直接开始了。吴姐,以后游戏都会像这局一样,没有通讯设备、没有钱,衣服也是‘游戏’提供吗?”
吴欢想一想,解释:“也没有。还要看游戏的具体情况,我知道有一局,是把玩家关在电脑里,这种就肯定可以接触通信设施。总归,每场都会有点不同。但不管怎么说,‘游戏’不会给玩家提供便利。”
于章道:“我在想,这局里,钱有那么大用处。会不会因为这个,游戏才让我们什么都没有?”
吴欢道:“有可能。”
于章:“照这么说,可能手机也会有用……”
吴欢道:“也许。”可惜他们先前没想到这块,现在也没机会实验。
饭桌上,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其余人也加入讨论。这场游戏里,面对很多危机,都靠“韩川”以力破巧。但日后没有韩川,遇到类似的情况,他们要怎么处理?
于章说起前天夜里的地下走廊、后面缓缓变成的肉道,还有那颗仍在跳动的腐烂心脏。
他说:“我们没有韩哥的力气,但其实如果手上有工具,未必不能对那个心脏造成一样的损害。这样一来,‘游戏’没准也会给我们指路。”
高修然心有戚戚,也说:“现在才觉得,很多事,是我们自己吓自己。”如果郑灵没有选择停留在三号房里,而是继续往内探索,她兴许也能离开。至于饥饿,倒是另一回事。
朱葛则道:“那天楼梯间,前后夹击,我是真想不出法子。”
胡悦听他描述完情况,想一想,提出:“但那种情况,有很大偶然性吧?如果老高晚一点进楼梯间,你们也不一定能撞到。”到时候,朱葛他们会面对的,只是一条走不到尽头的台阶。
朱葛叹气,高修然跟着叹气。最后,两人碰一碰杯,颇有“难兄难弟”的姿态。
这一顿饭,吃到锅内干涸、一提啤酒喝空。天色暗下来,休息的第一天转眼要过去。玩家们早上睡过,可昨夜一夜未眠,一顿饭下来,又觉得疲倦。他们重新回到小区,准备再补一觉。休息时间来之不易,可惜他们并没有挥霍的余地。
能吃饱、喝足,都是万幸。
等其他人告别、离开,只剩吴欢和季寒川。季寒川看一眼旁边的女玩家,见吴欢笑一笑,邀请他:“好了,咱们单独聊聊?”
季寒川微微颔首。
第30章 吴欢
寂静的、无人的城市中, 路灯拉出两条长长的影子。
吴欢斟酌着,先说:“我们的组织,叫做‘启示录’。”
季寒川“唔”一声, 示意吴欢继续。
吴欢:“有时候,对于‘游戏’带来的绝望, 宗教是一种很好的排解方式。至少算是神寄托。”
季寒川挑一挑眉, 实话实说:“其实我没把这个名字和宗教联系起来。”
吴欢微微笑了下,道:“之前问你, 是不是失忆了, 你说是。”
季寒川点头, 吴欢便道:“我以前遇到的那个人,他已经‘恢复’了记忆。他的事,被组织研究过很久, 最终得到了两个结论。”
季寒川露出点洗耳恭听的慕言,吴欢缓缓开口,说:“第一, 在玩家的实力累积到一定程度之后,‘游戏’会针对这个玩家, 展开‘清洗程序’——我们用‘程序’来作为代称, 是因为‘游戏’本身的特性。韩川,”她一顿, 忽然一笑,说, “我猜你也不是真的叫这个名字。”
季寒川耸耸肩, 不置可否。
吴欢:“那个玩家说,在他进行第五十场游戏的时候,他被一个游戏生物‘标记’了。往后, 不论在哪个副本,都会遇到那个游戏生物。这给他造成了很大困扰。但在几场游戏之后,因为一点意外,他在进行自我介绍的时候,没有说出自己的全名。那局游戏里,‘标记’他的东西没有跟来。”
季寒川来了点兴趣。
吴欢:“所以,他开始思索,这种‘标记’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呢,”吴欢摊手,“在‘游戏’降临之前,他是个程序员。可能只是巧合吧,总之呢,他把进入游戏以来经历过的情况,代入到编程里,就觉得一切迎难而解——”
季寒川沉吟:“比如npc会被‘刷新’,他的‘标记’本身也是代码化的产物?”
吴欢纠正:“只是可以这样理解,不是肯定。”
季寒川:“好,继续。”
吴欢:“那之后,他就开始有意实验。如果不止是名字变化,性别、年龄、身高……这些会不会也是参数?到后面,他说,觉得如果‘游戏’真的是一个程序,那写代码的人一定很机械化。”
季寒川若有所思。
吴欢:“再来说‘清洗程序’。嗯,这只是一个代称。”
季寒川:“他遇到了什么?”
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第27节
吴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他回到了他的‘初始世界’。”
季寒川眉尖一点点拧起。
吴欢:“他见到了他曾经的家人、朋友。那几天的游戏里,他的记忆一点点复苏,想起很多‘游戏’降临之前的事情。后来,他说,那是‘游戏’之前,他最幸福的一段时间。还有,他很肯定,一定程度上,那里的家人、朋友,都在保留了‘自我意识’。”
季寒川心思浮动,想:那我的老婆、小孩——
吴欢:“他们想‘留下’他。”
季寒川一怔。
吴欢:“我听完这件事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游戏’设计师一定很懂得人类心理,并且不吝于以最坏的恶意揣度……可以同甘,不能共苦。自己被游戏折磨,一遍又一遍死去、一遍又一遍被洗掉记忆,再去折磨其他玩家。这么惨,那凭什么作为‘玩家’的人可以不用经历这一切?”
季寒川沉默,听吴欢说:“那时候,虽然游戏没有明说,但他隐隐约约觉得,如果他在那场游戏里死了,就也会被同化成一样的‘游戏生物’。”
季寒川道:“也就是npc?”
吴欢点头,沉重地:“是。他一开始,是很高兴的,觉得运气好,可以在那么多的游戏里恰好遇到自己曾经的生活。到后面,才发觉,‘游戏’居心险恶。”
季寒川沉默。
他侧头,看一眼天上朦胧皎洁的月光。明月皎皎。
有风吹来,带着沁人心脾的桂花香气。
他说:“所以,你觉得,我也会进入这样的‘初始世界’?”
吴欢温和地回答:“对。在那个玩家之后,组织就开始有意搜集这方面的资料。”
季寒川道:“作为只经历过十场游戏的人,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吴欢一怔,叹道:“对。但那个人认识‘我’,‘之后的我’。”
季寒川明白了,轻轻点头。
吴欢:“总之,在‘初始世界’里,不要掉以轻心。玩家之间或许还有善意,还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力帮忙。但npc不会。”
她郑重,警告季寒川:“‘他们’已经是另一种生物了。如果你顺利通过‘初始世界’,你也会想起一些‘游戏’降临之前的事——到那时候,对这句话,你会有更深刻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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