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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色暮
他几乎崩溃:“我错了、我错了!!!”





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第5节
“背靠背……”
“好舒服,好舒服。”
“啊——!”祁俊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旁边的舍友厌烦地看来:“吵什么?”
祁俊神思不属,问:“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舍友回答:“没有。”皱眉,反问:“你听到什么了?”
祁俊沉默,“有人在讲话。”
舍友神色凝重一些。
他们都是玩家。先前两人已经自我介绍过。祁俊经历过两场游戏,共计二十天。舍友于章只经历过一场,但那场游戏,长达一年。
祁俊问起时,于章很轻描淡写,说:“在学校里。”学校很大,宿舍楼、图书馆,都是重灾区。深夜,食堂会亮灯,飘来一股诱人的肉香。在超市存货、后勤仓库被消耗殆尽后,为数不多的食物被玩家们小心翼翼地藏着。
总有人饥饿难耐,明知不对,却受不了诱惑,走进食堂。再出不来。
剩下的人继续煎熬。有人猜测,那股肉香是不是就来自昔日同学。可无人将这话说出口。
于章看看酒店房间四周墙壁。上场游戏里,女生宿舍,出过一整面墙中都有“东西”的情况。
眼下,他信口问祁俊:“现在几点?”
房间内没有表。他们早晨打探过,来培训前,每个组都有一名成员因为“业绩垫底”,被去手机,让他们好好学习。不出所料的话,玩家都是这种情况。
这会儿,祁俊打电话给前台,问清时间,是:“三点半。”
于章开始穿鞋,说:“差不多该去温泉了。”
祁俊沉默。显然是被“温泉”两个字激起了很多不甚美好的回忆,但于章看了他一眼,慢吞吞说:“还是你想晚上去?”
祁俊一个激灵,也跟着换鞋。
既然是泡温泉,就需要泳衣。两人在衣柜里翻了翻,果真找到两条泳裤,还有塑料拖鞋。这样穿好、披了浴袍,踩着下楼。在这座温泉酒店内住宿游玩的,不止是科信金融的员工。又兼这会儿无人正装,看着来去游客,两人完全分不清,到底谁是同样的玩家。
祁俊年纪比于章大,却没有什么社会责任心、不觉得自己该“爱幼”。游戏面前人人平等。
他已经在琢磨,要不要找个理由,撺掇于章换床。
可没等祁俊说出口,于章主动提出:“其实我想睡靠窗的地方,”只是进入游戏的时候,他就被淋浴喷头浇了一头一脸,后来出门,发现靠窗的床上已经有了人,“你看,咱们能换换吗?”
祁俊求之不得。但于章这样说,他反倒有些顾虑,问:“为什么啊。”
于章欲言又止:“我这不是上场游戏有点阴影嘛。”
没说的是:他们运气不错,住在三楼。虽然楼高够呛,但总好过住十几二十层的。遇到危险,总能开窗跳一跳、搏一搏。
这个理由很现实,祁俊接受了,心中一喜。
酒店后面,就是温泉。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池子,周边种着许多草木,各有讲究。两人在其中闲逛,总不能下定决心,下到某个池子里。到后面,是于章眼尖,拉一拉祁俊:“看,早上那个迟到的女的。”
祁俊抬眼过去。迟到的女生身边,还有另外一男一女。再仔细一看,三人手边、池边,都没有手机。
两人对视一眼,再一起往那三人身边走去。
像是接头暗号,问:“你们是‘玩家’吗?”如果是npc,听到这话,就会一脸茫然。
好在不是。
朱葛“哟”了声,笑道:“我们还商量呢,什么时候能把人凑齐,你们就主动过来了。”
他在诸人中年纪最大,旁边又是两个小姑娘,这会儿主动担当起对外社交的“重任”,道:“你们玩儿过几场游戏了?”
祁俊、于章便自我介绍,朱葛三人也投桃报李,各自说了名字。在他身边的,是陈妙妙与吴欢。胡悦早上经历了淋浴喷头的事儿,此刻不敢靠近水,于是跟着季寒川去找棋牌室,不知现状如何。
面对新遇上的两个玩家,朱葛:“这水挺舒服的,可以泡一泡,解乏。”在真正的危险来临前,与其他玩家打好关系,是一门必修课。
祁俊狐疑:“你们还真敢泡?”
朱葛坦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对了,我们仨啊,早上都遇到了一些事儿。你们要是还什么都没遇上,就别下来了,小心直接给折在这儿。”
祁俊身体一抖。吴欢看着他,若有所思。
而祁俊、于章对视一下,于章沉默,说:“那我不下去了。”
他问朱葛:“你说,剩下两个人是去——”
朱葛:“棋牌室。”
于章再问那两个玩家的面貌特征,朱葛回答:“一男一女。韩川、胡悦。胡悦的头发早上剪短了,跟被狗啃了一遍似的。韩川嘛,一群人里,你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
于章:“……”这么玄?
他转身要走,不欲以身试险。祁俊犹豫半天,还是敌不过一些不甚美好的回忆,跟着于章一起离开。
花了十来分钟,找到棋牌室。他们原先还觉得方才那男人太夸张,可到了地方,于章问:“你觉得,是不是——”
“中间那桌,坐北边的男的。”祁俊弱声道。
他进来那一刻,四下一看,就觉得心里有谱:那人大约就是方才三名玩家口中的“韩川”。
原因无他。两人此刻,一同想到:游戏开始之前,这人是做什么的啊。
就这张脸,都能去娱乐圈当明星了吧。
走近一些,恰好听到同一张麻将桌上的npc问:“韩川,你赢了多少了?”
那男人“唔”一声,语调懒散,说:“几百、几千吧。”又笑一下,“早上借了王哥两百块,这会儿算是还清了。”
在他下首,npc王哥看他一眼,眼神深深。
而“韩川”恰好捏起一张牌,看一眼,再轻巧地把手中牌推倒,说:“不好意思,又庄上炸了。一人四十,还是先记下哈。洗牌洗牌。”
一桌的npc怨声载道,有人说:“韩川手气太好了吧,不和你玩儿了。”
“对对,不和你玩儿了。”
说着,就要走。
他们玩儿的很小,一局十块,庄家翻倍,自摸再翻倍。按说都是小钱,却耐不住韩川手气太绝。这一个小时下来,只在别人牌极顺、完全轮不到韩川摸牌的时候输过。
到后面,其他几个人也达成共识,一致针对韩川。轮到他了,下家就碰,能直接把他轮空三四圈。可到最后,算一算,仍是他赢得多。
“别嘛。”季寒川笑一下,“不然这样,我和王哥换一下座位?”义正辞严,“有时候就是这样,换个位置,就风水轮流转。”
他态度好,其他npc也不是真的不想玩,只是输得肉痛。说来不过几百块,可这才一个多小时啊。
可听他这么说,到底给面子,又坐下,打了一局。
季寒川:“不好意思,这回是胡牌。”
其他人:“……”真不玩了。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旁边的祁俊、于章目瞪口呆。于章还有点心思观察四周,果然在另一张牌桌上见到一个“头发像被狗啃过”的女人。对方神色凝重,看着手上的牌,迟迟下不去手。
而季寒川见眼前空了,遗憾地看一眼祁俊、于章,友善地:“你们要一起吗?”
两人忙摇头,说:“不了不了,没钱。”
季寒川挑眉,“哦”了声,视线从他们身上挪开,喊胡悦:“胡姐,你那边行吗?要我帮忙不?”
胡悦还没说话,她那一桌的npc们就喊:“不要!悦悦,别让他来啊,不然我们也不玩儿了。”
胡悦无奈,应一声,嘟囔:“我也想下场啊。”韩川给了她一百块,到现在,兜里只剩十块。
再出几次牌,她果然输了,如释重负,从桌上站起来。
走到季寒川身边,看看两个新凑来的玩家,再看看季寒川。
季寒川笑道:“要不然,咱们四个来打两盘?”一顿,“不玩钱。”
于章、祁俊心情复杂地坐下。胡悦忍不住问:“你到底怎么赢那么多的?”
季寒川坦然,回答:“算牌啊。”
胡悦:“然后呢?”
季寒川想一想:“然后……”停一停,“我也觉得,手气好过头了,倒像是有人看完我的牌,然后给我喂。”
胡悦指出:“听起来怪渗人的。”
季寒川笑道:“都到这种地方了,还说这话啊。”他看向两个新来的玩家,“怎么样,先报一下家门?”
于章、祁俊说了名字、游戏经验。季寒川对于章颇感兴趣:“整整一年?你是哪个学校的?”
于章心情复杂,回答:“京市大学。”
季寒川“唔”一声。失忆人士,感想贫瘠。反倒是胡悦低低惊呼一声:“啊,那你成绩一定很好吧。”
于章苦笑:“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胡悦叹口气,“也对。”
几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洗牌、垒牌,都没什么玩的心思。季寒川算过自己赚的钱,一共一千六。npc们输得明明白白。
棋牌室内有挂钟,看一眼,已经四点半。季寒川有意无意,问:“你们之前玩儿游戏,第一天,会死人吗。”
几人动作一滞,皆有许多不好的回忆。但还是打起神,胡悦先说:“没有。”
祁俊:“我第一局游戏的时候,七天,一座公寓楼,到最后,都认不全所有人,所以实在不知道。”
于章则道:“不知道。不过学校几万个人,到后面,尸体却少很多……”沉默。
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因于章不过是第二场游戏,胡悦专门对他讲了很多注意事项。季寒川不动声色地蹭课。
听胡悦说:“我之前和其他玩家聊,他们总结过,第一局游戏基本都是在一个封闭空间。于章的‘大学’作为场地范围,已经是最大的类型了。像现在这种,一个小城市都是场地,只会在后面的游戏里出现。”
于章与季寒川一起认真地听。
胡悦:“我个人感觉,从第一场游戏到现在,体力、耳力,还有目力,都有一点点提升。”耸耸肩,“但也可能是心理作用吧。”
季寒川深以为然:虽然老朱中午爬楼梯的时候口口声声说自己爬不动,可能一口气冲上十层,原本就不是他那个年纪、体型,能做到的事。
胡悦:“但也就这样了。小说里那些道具、异能,压根不存在。”
祁俊叹气,于章:“那往后的游戏里,如果越来越难,我们是靠什么过关?”
胡悦回答:“经验,还有运气。”捏一张牌,“最重要的还是运气。我听过一个传说,有人玩儿过只有五分钟的游戏,就是让他在两张纸条里选数字大的一张,他选中了,就通关。这能有什么说的?哦,胡了。”
他们聊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样轻松的时刻,只有游戏第一天会有。胡悦很珍惜。
可到最后,氛围还是被打破。季寒川捏牌的手一顿: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他仔细分辨,奈何常识欠缺。过了足足两分钟,胡悦猛然站起来:“有救护车!”




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第6节
到这时候,房间里其他人也听到一样的声响,一起围到窗户边。的确是救护车,不久后,有一个担架被推出来。上面是一个头发湿漉漉的女孩儿。
第6章 镜子
女孩儿被医护人员推进救护车。车门关上、向前驶去,不久之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所有玩家一起沉默。季寒川在下方围观的人群里看到朱葛等人,喊了声:“老朱!”
朱葛眼神复杂,抬头看他。胡悦则在季寒川身侧低声自语:“‘温泉’的标记对象也出来了?”
后面几人汇合,季寒川等人从朱葛口中听到转述。
朱葛也是从npc口中听来二手消息,说:“溺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池子那么浅。”
可所有人心知肚明:能是什么原因?
于章忍不住问:“朱哥,她去了医院,那剩下几天的培训……”
朱葛心神恍惚,吴欢代他回答:“在大多数游戏里,npc是‘讲道理’的。她不用担心接下来的培训了。”她原本就是在场诸人中经历过最多游戏场次的人,见到的情况也多。这会儿稳重地讲一句,其他人都颇信服。
于章稍稍松一口气,听吴欢转而道:“她要担心的,是在医院里,会遇到什么。”
于章瞳孔一缩。霎时间,无数关于医院的灵异传说从脑海中浮现。吴欢叹口气:“这座城市说小,其实也不小。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可能只有一座酒店有问题……”这样一顿,其他人都有一些联想。唯有季寒川,看着玩家们难看的脸色,心头念头浮动,却又显得空空落落。
吴欢打起一点神,问季寒川:“我听悦悦说,你赚了不少。”
季寒川回答:“一千六。”停一停,简单解释:“那个借我钱的npc,有点奇怪。我不想一直欠着。”
吴欢“唔”了声,又道:“现在,还有两个人不知道身份。”
朱葛:“生死有命。咱们说是共享情报,但也做不得准。”到最后,多半还是一个人担着。
季寒川看看陷在沉重气氛中的诸人,又想到方才担架上的女孩儿。对方面色苍白,脸颊上还带着水珠。按照朱葛等人“第一天不会出事”的理论,她大约在救护车上就能被抢救过来。可之后的事,就说不准了。
聚在门口的npc们三三两两散去,季寒川对朱葛说:“看来你还是别去医院了。”
朱葛一怔,想到季寒川早上的话。他苦笑:“你怎么还有心情说这种玩笑。”
季寒川道:“如果我医院看她,遇到一个鬼医生、鬼护士。那等我回来这里——”
朱葛幽幽道:“他们可能白天上班,晚上来找你。”
季寒川不太在意地笑了笑。朱葛看他,总有些莫名情绪:他遇到过许多玩家,也有心大之流,甚至有人能全凭运气、一路过关。但像季寒川这种,他还是第一次见。
只有一天接触,朱葛还不知道,要如何概括自己心底微妙的感觉。只隐隐觉得,季寒川仿佛是真的“不害怕”。
季寒川:“哦,那也太辛苦他们了,算了。”
天黑之前,剩下的时间,季寒川去那个离酒店十分钟路程的超市买了七块手表。都是便宜货,儿童款,指针是荧光的,加起来只有一百块出头。拿回来分给其他玩家,玩家们如释重负。
至少解决时间问题,不至于迟到。
又一起吃了晚饭,再聚在季寒川与诸葛的房间里,闲聊、打扑克,一直消磨到十点多。吴欢深呼吸一下,放下牌。
之所以选择这个房间,是因为从始至终,这个房间内都没有出过状况。可今晚之后,一切就很难说。吴欢心态最平,她遇到的问题在会议室里。于章则很忐忑,当着众人的面,问祁俊:“你还记得,午睡的时候,那个‘声音’,对你说什么了?”
祁俊沉默片刻,心跳开始加快。手心里都是黏腻腻的冷汗,半晌,说:“背靠背。”
“背靠背?”于章皱眉,胡悦则低低“嘶”了声。
于章看过去,问:“你知道这个?”
胡悦含糊地:“一个小故事。”
祁俊沉默,到底没有问一句,“是什么故事”。他还想安心睡一晚。
至少一晚。
……
……
这晚,胡悦没有进浴室。吴欢则在季寒川与朱葛那间房的盥洗室洗漱完,期间开着门,始终无事发生。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下楼时,陈妙妙路过楼梯间,心脏怦怦跳动。不敢回头、甚至不敢侧身,生怕自己被楼梯间内的黑暗吞没。
祁俊与于章相伴回到住处,于章心烦意乱,提议:“不然咱们还是问前台叫个叫早?现在有表,但没闹铃,万一睡死了呢?”
祁俊不置可否,于章就去打电话。可电话拨通,本应是前台,却没有声音。
于章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
他蓦然挂断电话。
转头看祁俊,祁俊一脸困惑,看着他。
转眼,电话又“叮铃铃”响起。这一回,祁俊也意识到什么。他往后退了一些,见于章沉默地坐在电话边上。座机始终在响,而于章心中默数,数到六十秒,没有断。
再六十秒。
没有断。
“叮铃铃、叮铃铃——”
“铃铃、铃铃——”
于章始终不接,电话铃声也坚持不懈地响着。祁俊心有怒气,却不敢言,眼见于章像没事儿人一样扯开被子,俨然就要伴着电话铃声入睡。祁俊只好平复一下呼吸,也满怀怨气地躺下来,心中抱怨:要不是他要打给前台,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只能庆幸,按照今天韩川他们的推测,这种电话,只会找于章。
他勉勉强强,在一声声铃音中入睡,心神不宁。到了后半夜,铃声仿佛停下来。祁俊迷迷糊糊,觉得总算能好好睡一觉。这时候,又听到那个阴魂不散的声音。像是一个少女,在他耳边咯咯地笑,说:“背靠背,好舒服。背靠背,好舒服。”
他蓦然惊醒,却不敢睁开眼睛,浑身僵硬,躺在床上。那个声音太近了、太近了……
他想:背靠背?为什么是背靠背?
他躺在床上,背靠背……
祁俊心思一动,身上淌满冷汗。那个少女的声音更近了,几乎是在他耳蜗里呢喃:“啊,你发现我了?”
“啊——!!!”
……
……
时间拉回晚间,十点半。
屋内只剩季寒川与朱葛。朱葛做了会儿心理准备,勇敢地走进浴室、洗漱。
然后清清爽爽地出来,对季寒川道:“应该没事儿。”
季寒川正对着灯,摆弄那个儿童荧光手表,并且在记忆里搜刮——嗯,一无所获。
他随口问朱葛:“你听过那个‘背靠背’吗?”
朱葛拿毛巾擦着脸,坦然:“听过。”一顿,“我之前还遇到过类似的,什么人头在地上咚咚咚,楼上小孩儿拍皮球,马尾转过来还是马尾……”
季寒川挑眉。朱葛叹道:“这些东西,之前都是都市传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游戏开始以后,竟然活了。”
季寒川问:“那你听过什么和手表有关的故事吗?”
朱葛:“有个沾边的。”
季寒川一脸“愿闻其详”的模样。其时天色已晚,朱葛其实不想聊太多。但想着季寒川仗义地陪自己上楼下楼,也就含含糊糊地讲:“有小孩儿过来问你,‘你见我的手表’了吗?”
当然不会是真正的小孩子。
季寒川轻轻“啧”了声,想到中午时自己在楼梯间内看到的小小身影。可下午再进楼梯间,他一路留意,都没见到对方。朱葛在楼梯间内抖如筛糠,他便没有和对方提这事儿。更有甚者,季寒川有种直觉:那并不是楼梯间里的“东西”。
可这话没法直接说。
此时此刻,他翻身下床,也走进浴室。朱葛在外面喊:“别关门啊。”
季寒川可有可无地应了声,拆了套一次性牙具,另附洗面奶、洗发露。他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又低头,去挤牙膏。
在季寒川挤牙膏的时候,镜子里的他笑了笑,露出八颗白牙。
牙膏是清凉的薄荷味。在刷牙的同时,季寒川捏着包装盒,看上面的说明。他额前的发丝垂下来,挡住镜子里那个摩拳擦掌、一脸跃跃欲试的“季寒川”。对方脸上的笑越来越大,嘴角几乎咧到脸颊边缘,露出一张血盆大口。
而在这时候,季寒川放下包装盒,抬眼。
镜中的“他”,瞬间恢复成普通模样。
季寒川漱口、吐掉水。再去拿洗面奶。洗面奶质量不错,很容易就打出泡沫。泡沫被涂在季寒川脸上,他这回闭上了眼睛,一点点将泡沫在整张脸上揉开。
镜中的“他”抓紧时机、扶着镜面内的洗手台,要从镜面内爬出。
另一个小身影浮现在门口,悄悄握着门把手,忧心地看着悠然洗脸的季寒川,低声叫:“爸爸——”
镜中“季寒川”嘴越张越大、几乎占据半张脸,把眼睛、鼻子挤到上方堆起。这样一张畸形的脸先从镜面出来,随后是肩膀、上半身。
这时候,季寒川本尊揉着脸,哼起一点歌。
那个门口的小身影停一停,困惑:爸爸不是不记得我了吗?
可她到底把抬起的手起来,看着季寒川拧开水龙头、要洗脸的样子。
与此同时,一张血盆大口在他发顶张开,口水流淌,几乎要滴到季寒川发间。
季寒川眼睛仍然闭着,顺手从旁边倒拿起刚刚用过的牙刷,身体往旁边避开,手里牙刷向上一捅!
牙刷柄没入镜中怪物上颚,季寒川听到一声凄厉痛呼。
他喃喃自语:“臭死了,什么东西,都不刷牙的吗?”
然后睁眼。
季寒川:“……”
“不仅臭,”他慢吞吞道,“而且丑。”
第7章 怪物
浴室里这么大动静,朱葛却仿佛全然没有听到。
季寒川不以为意。按照白天里诸玩家聊天时透露的消息,他大致能猜到。当这些东西出来的时候,其他玩家的感官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影响、无法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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