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色暮
同时,季寒川床边,原本摆放整齐、头部朝外的鞋子,改了姿势,鞋尖朝里,正对季寒川的头部。
邵佑皱了皱眉,抬眼,去看耿泰河的床铺。被褥被铺开,里面还垫着一团衣服。这是个预防措施,如果楼管二度杀来,只要不开灯细看,就不会察觉不对。
邵佑一顿,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没有刻意放轻声音,或说根本有意闹出动静。季寒川还没睡着,能听见邵佑衣料摩擦、脚踩上床架。他始终没有睁眼,起先觉得邵佑会不会去厕所。后来,却觉得一个温暖的身体靠过来,从背后抱住他,头发甚至蹭到季寒川脖颈。
邵佑的手在被子里摸索,找到季寒川的手,扣上来,手指在他掌心慢慢写:睡。
一顿,或许是觉得字形太复杂、怕季寒川看不懂,又拿英文写一遍。
季寒川有点好笑。因邵佑这番动作,他更加清醒。只是思绪还是被打乱。
这么一想,似乎邵佑在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就大多放在邵佑身上,很少再去想其他。会想要知道自己与邵佑是从何开始,怎么认识、邵佑为什么在十五班。作为宁宁的“另一个父亲”,邵佑一定知道宁宁是从何而来。考虑着这些,放在本局游戏上的心思实在不够。
在邵佑的体温里,他还是睡着了。两人的呼吸、心跳,慢慢交融。随着邵佑过来,那团黑色的影子像是失去了目标,在原地站了片刻,身形渐渐消失在黑暗里。
与此同时。
离开这座宿舍,视线前推,见到走廊尽头的窗子。方才耿泰河与白文玉翻窗离开,是从这里跳下一楼。此刻窗户上,还带着他们淡淡的指纹。
窗户没有完全拉上,留下一条缝隙,夜风从中透来。
窗外,仍然是雾蒙蒙的天空,和校外的霓虹光。可那一切,都是模糊的,看不分明,好像是一副奇异的画卷,作为背景,被铺在海城一中的老校区之外。
老校区的围墙是旧式,层层叠叠砖块,上面镶嵌碎玻璃。对于翻墙逃学的学生来说有些棘手,好在旁边有一棵树,能先攀爬上去。在“前辈高人”的口口相传中,树旁边的那块围墙,并没有顶着碎玻璃。
耿泰河拉着白文玉去的,正是这片墙。
只是此刻,两人并没有离开学校。
耿泰河骑在墙上,背上背着白文玉。月光照下来,他们的身体——尸体,一点点僵硬。
第89章 失踪
时间前推。十一点半, 耿泰河与白文玉站在墙边。白文玉抬头看围墙,见到碎玻璃反射出的光, 有点犯嘀咕:“这能上去吗?”
耿泰河乐呵呵地, 说:“小白,你还想回去吗?”
白文玉撇嘴:“咋回?我算是被你带沟里了。”
他打量一下旁边的树。觉得树干够粗,只是不知道方不方便爬。于是撺掇耿泰河, 说:“你先上去。”
耿泰河就笑,“咋, 害怕了?”
大抵是因为白天“丢了面子”,此刻, 耿泰河表现得异常活跃。他摩拳擦掌,踩着树上的瘤子,三下两下, 就到了围墙高度。白文玉看在眼里, 嘴巴微微长大, 揉一揉眼睛。
在耿泰河爬树的时候,他见到一个黑色影子。依附在耿泰河背上。可转眼, 那影子又消失不见。
白文玉想:应该是看错了。
是树荫的影子, 落在耿泰河身上。
他心大, 没有把这点眼花联想到白天耿泰河说的话上。见耿泰河顺利爬上去, 白文玉也来了点信心,要抱着树, 顺耿泰河刚刚踩着的那几个瘤子, 一步一步踩上。可这么爬到一半, 他手臂酸软无力。于是抬头,想让耿泰河拉自己一把。
这一眼,白文玉的瞳孔猛然缩小!
他看到耿泰河跨坐在围墙上。正侧头,与另一个“白文玉”讲话!
那个“白文玉”长着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连身上衣服也一般无二。要知道,此刻他们并没有穿校服,是套了自己的衣服。
白文玉扒在树上,看着这一幕,心底一点点发凉。他一时之间,疑心自己在做梦。可猛地闭眼、睁开,仍然见耿泰河在和那个“白文玉”说什么。这下,白天耿泰河说的那些话清晰地浮现在白文玉脑海中。他原本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细听,可眼下,那些话,却一字一字灌入白文玉耳朵。耿泰河说,他床边有一道影子。
白文玉又想到刚刚自己抬头,在耿泰河身后见到的那块影子。
他吞了吞口水,脑子晕晕乎乎,觉得耿泰河撞邪了。或许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对!就是前两天,他在教室里大肆说着先前学长的事儿。于是半夜鬼敲门。
但这关他白文玉什么事?
恰好手臂无力,于是白文玉轻手轻脚地下了树,决定不要掺和。他还是害怕的,心底也有个声音,说他这么把兄弟丢下,太不厚道。转眼,一点中二魂泛出来,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样天人交战,白文玉再抬头,耿泰河和那个披着自己面皮的东西已经要下围墙了。这时候,那个“白文玉”侧头,视线与白文玉相对。他一个激灵,从对方眼里,看到一片惨白。那张自己看了十八年的面孔,一瞬间变得模糊起来。脸上糊着血污。
他被吓得肝胆俱裂,往后退了一步。这里是学校最僻静的地方,何况已经是深夜了,所有人都要休息,有谁会来看这边?不会有人救他!他要自救。
这时候,白文玉完全不考虑被老师抓住后会有什么后果。记过还是留校察看?他不在乎!能活下去,就比什么都强。
他狠狠一掐自己胳膊,在心里默念“南无阿弥陀佛”。然后转身,就要往宿舍楼大门跑去。这时候,他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叫他:“小白?”
白文玉血液都凉了。
那竟然是耿泰河的声音,很困惑,问他:“不是说要看我怎么爬吗,你咋转过去了?”
白文玉沉默,不说话。脑子混乱,摸不准究竟什么情况。而耿泰河又说话了,嗓音里有点怒气:“我靠,你不会要当缩头乌龟吧?”
白文玉晕晕乎乎:怎么回事儿?
耿泰河这话说的,倒像是他还没有开始爬。
但白文玉尚记得刚刚那一幕。决心尚未消退,他说:“是,我不去了。”话音落下,就要往宿舍楼跑。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耿泰河怒火冲冲,说:“姓白的,你要跑了,你就是孙子!”
白文玉一面恐惧,腿都要打颤。一面迷茫,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刚刚出现了幻觉?
那只手压在白文玉肩头,耿泰河的声音缓和一点,要和他“晓之以情”,说:“你现在回去,不就相当于告发我了?哎,小白,都是一个宿舍的,你这样,以后还怎么做兄弟?”
白文玉吞着口水,耳鸣、心跳加速。有一瞬间,真恨不得自己直接晕掉。他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可耿泰河的声音也是真的。和从前一模一样,急躁又“义气”。白文玉声音打飘,说:“你这话太严重了。这样,我去教室……不回宿舍。”
耿泰河说:“不行,来都来了,你还想跑?我说小白,你好歹面对我讲话吧!”
白文玉恍若未闻:“呃,我回宿舍。”就要抬脚。
但按在他肩头那只手,仿若千钧。
耿泰河说:“你转过来!看着我!”
白文玉不耐烦了,说:“怎么不是你转过来看我?!”
他话音落下,耿泰河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白文玉这才后知后觉:刚刚和自己讲话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可他又听到:“哦,我转过去看你啊——”
他每一句话,都像是踩在白文玉心口。白文玉心尖一跳,像是全身细胞都在给他发出危险、预警的讯号。他拔腿就跑!
却来不及了。
他面前骤然出现一张脸,是“白文玉”!那个在墙上,与耿泰河讲话的东西。和白文玉五官一样,只是脸颊惨白又模糊,带着血污。这会儿桀桀怪笑,说:“好,我转过来了。”
还是耿泰河的嗓音。
“——抓到你了。”
白文玉喉间发出“嗬嗬”声,是惊骇过度,说不出多余话来。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脚下踩空!
他开始下坠、下坠。
最后,骑在一个人背上。眼皮抬一抬,能见到朦朦胧胧的月光。
第二天。
季寒川再醒来的时候,宿舍里只剩三个同班同学。他们看着季寒川与邵佑的睡姿,惊讶地开玩笑:“学霸,你和你媳妇儿终于圆房了吗哈哈哈!”
邵佑翻了个身,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
三个男生摸摸鼻子,很快又嘻嘻哈哈,说:“老耿和小白还不回来?他们校服还在呢吧。”
“急什么,还没到七点呢。”按照之前说的规定,是七点关宿舍门。
“哎,咱们要不要把他们校服直接拿教室去?”
“不用吧。”迟疑,“万一他们回来,又找不到衣服,那该有多急?”
“也对……”
这么离开,去外面洗漱。季寒川跟着从床上坐起来,一偏头,就见到鞋尖朝自己的鞋子。
宿舍只剩他们两个。他推一推邵佑,说:“怎么今天赖床?”
邵佑就抱过来,下巴搭在季寒川肩头,说:“没睡好。”
季寒川有点稀奇:“你还会没睡好……”一顿,意识到什么,“昨晚?”
他话讲到一半,邵佑侧头,亲一亲他。是很简单的唇瓣触碰,再无其他。季寒川笑了下,明白:哦,不能问。
那就不问了。
他觉得自己在被迅速腐化。有邵佑在,所以对其他事物都兴致缺缺。
两人一起起床、一起洗漱,再回来拿校服外套,去食堂吃早饭。老校区的食堂,光线很暗,几百号人挤在里面,油烟味混杂在一起,实在不算好闻。好在饭菜味道不错,生煎是现包的,表皮软酥,底盘焦脆。咬开一口,还能尝到里面鲜美的汁水。季寒川一连吃了五六个,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好吃。”
这天是周四。
早上进教室,上课之前,有半小时早读时间。班主任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对两个老空位视若无睹。但在发觉角落里耿泰河、白文玉的座上没有人时,他不满地皱眉,说:“谁和耿泰河、白文玉是舍友?”
一顿,教室里稀稀拉拉举起五只手,包括季寒川和邵佑。老主任又问:“他俩人呢?”
对自己班上的这群祖宗,班主任斗智斗勇已久,颇为了解这些学生的德性。感情上,他当然希望所有学生都能开窍懂事、考上好大学。但理智上,他也知道,班里唯一的希望是邵佑,剩下勉强算0.5个希望的,是被邵佑手把手带着的季寒川。
当初邵佑强行要求来十五班,惊掉了办公室里一群老师的下巴。好在长久看下来,邵佑并没有被“带坏”。只是要说给这个班带来了什么好的影响,那也真的没有。他和季寒川的桌子,在十五班教室,就像是涛涛激流中的两块礁石。明明在一副画面里,被冲刷洗礼,又毅然不动、不受牵连。
那三个npc男生嗫嚅着,相互看看。其中一个道:“老师,我们今天集体起晚了,醒来就没见他俩。”
“集体起晚”这种事儿,大多人都经历过。班主任在心里过了一遍四个字,转头看邵佑,说:“邵佑,你也‘起晚了’?”
邵佑还是那副“不承认、不否认”的态度,说:“我比他们起的还晚。”
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第82节
这是实话。但他没有说的是,耿、白二人,是在昨夜离开。
班主任皱着眉头,额头的皱纹能夹死一只苍蝇。学生无缘无故不见人影,这是大事儿。眼下,显然没办法从这群小混蛋口中得到什么线索。他急匆匆道:“课代表领读!”然后就离开教室。
第90章 心理咨询
平日看, 觉得老校区阴暗狭窄,像是一个黑窟窿, 里面塞着一千号人。可到了要找人的时候, 又觉得学校这地方实在太大了。
班主任去找了教导主任,连带几个教导主任手底下专门巡查纪律的老师,一起先去宿舍。这会儿已经快八点, 学生被窝早凉透。可耿泰河、白文玉的校服还堆在上面。几个老师面面相觑,教导主任按先前经验, 先仔细询问班主任,早上那几个学生是怎么说的。班主任复述了, 教导主任就冷笑,说:“这几个崽子,玩儿什么春秋笔法呢。”
班主任皱眉。等早读结束, 五个学生被一起叫进办公室。老胡唱黑脸, 班主任唱白脸。花了点功夫, 撬出来:原来不见了的两个学生昨天半夜就溜走。
班主任要被气死了,教导主任老胡的血压也有点高。他们把学生在学校关整整一百天, 之前给不少家长单独做思想工作。立了多少军令状, 保证孩子在这里可以平安无事、好好读书。家长们也是怀着这种期望, 才愿意把孩子送来。可现在, 这群小崽子不识好人心,净会添乱!
老胡的视线从季寒川身上飘过去, 眯了眯眼。季寒川摸摸鼻子, 听对方说:“你们几个, 一人写两千字检讨。”
季寒川:“……”啊?又来?
“别不服气!”老胡抽了把另一个男生的头,力气不大,那男生也终于开始觉得,自己瞒下一件很危险的事儿。
之后,就是老师们商量着,先给耿泰河、白文玉打电话。之后实在联系不上,再给家长交代一句。实在不行,报警。高中生,虽然耿泰河已经成年了,但白文玉还没满十八,够得上报警条件。这么商量完,班主任险些心绞痛,老胡也手痒,想从抽屉里摸烟。这么一想,就记起抽屉里那包烟还是从季寒川手里的,于是又把季寒川瞪了一眼。
季寒川很无辜。
后面开始上课,老师们把这五个兔崽子打发走。回教室路上,季寒川有意无意,问其他三个舍友,说起那两个贴在黑板边上的名字。这时候,他的说法已经换成:“你们知不知道祝阳、高卓?”
这是个很含糊的说法。如果“知道”,皆大欢喜,证明班主任有问题。同时,季寒川这句话的意思,就是问这两个同学近况。
如果“不知道”,季寒川也能转换话锋。
果然,他得到了否定答案。刚刚被老胡抽头的男生挠挠脸,问:“谁啊。”
季寒川说:“两个小网红……之前网上掐架,闹挺凶的。哎,不知道就算了。”
话题在这里打住。
季寒川侧头,看一眼邵佑。他什么都没说,眼神里却透露出许多意思,似乎在问:那你呢?
邵佑抿着嘴,不说话。
季寒川就想:之前十几场游戏,邵佑已经很不容易了。要他把这样的细节都记住,有点为难他。
另一边,办公室里还有女老师,于是老胡和十五班班主任一起,去楼外抽烟。抽着抽着,瞅一眼宿舍楼的窗子。之前只把每个宿舍单独的窗户钉上铁栅栏,现在看,还是不够。
这里毕竟是学校,不是集中营,没道理让老师们白天负责上课、晚上还要花大功夫巡逻。几个楼管倒是专门干这活儿的,但老胡这会儿觉得,还是要治本。于是说:“得把那几个楼道的窗子也钉死了。”
班主任闷头抽烟,不说话。老胡瞅一眼他油光发亮的脑袋,心有戚戚。
两个中年男人慢慢走着,压力都很大。这才刚开始百天冲刺,就出了这种事,谁都不愿意。最后,两根烟抽完,十五班班主任想起昨晚季寒川的古怪问话,说:“胡老师,学生之间传的那些闲话,你有什么头绪吗?”
老胡一顿,“你们班也有?”
班主任:“对,就是刚刚那个男生,季寒川,他昨天问我,我们班有两个人是不是没来。但班上根本没有那两个人啊!”他纳闷,“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开玩笑。我就想,孩子们的心理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老胡叹口气,“你别说,我还真给那几个一开始传‘梦游’的宿舍学生家长打了电话。二十多通,没一个说自家孩子有这毛病的。奇了怪了。去年也没这么多事儿。”
老校区很小,两人走着走着,就绕到了宿舍楼后。看到身侧的围墙,还有几棵零星的树。教导主任安慰道:“都是为了孩子。”
“唉。”叹气。学校制度,学生们考好了,老师能有奖金。但这奖励,说白了,和十五班班主任没什么关系。辛苦却是一样的。
正叹气,忽然余光一闪。班主任懵了下,讲话声都磕巴了:“胡老师?”
老胡正要点下一根烟,声音从嗓子里哼出来:“嗯?”
班主任:“你、你看!”
老胡抬头,看到两个骑在墙头的少年。
……
……
似乎是觉得季寒川昨天表现得太奇怪,这天上午,班主任给了他一节课的假,放他去找心理咨询师。
老校区实在很小,只有三栋楼,外加食堂一个建筑。心理咨询和校医院都挤在食堂二楼。
季寒川上楼的时候,看着斑驳的墙皮,其实不抱什么希望。但到了地方,推开门,里面倒是装修的不错。贴了墙纸,是很干净清爽的蓝。还有一把软椅,他坐在上面,看着昨夜只闻其声的心理老师。
心理老师是女性。知性打扮,不太能看出年纪。眼角有温柔的细纹,这会儿给季寒川泡了杯茶,听眼前少年问:“老师,还有其他人来你这儿吗?”
心理老师说:“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季寒川理解。笑一下,说:“嗯,职业道德嘛。但我还是想知道,其他人来的时候,有没有提到,他们的鞋子莫名其妙转了方向?”
心理老师一愣。季寒川看着她的表情,慢吞吞“哦”了声:“有吧。”
某种程度上,他是来搜集信息的。
心理老师大概也意识到这点。她温柔地笑一下,说:“这里的环境,还是有些压抑了。圈子狭小,大家每天谈论的内容也差不多。如果有一点相似的细节出现在自己身上,在感官中,这点相似性会被不断放大。也就成了你所说的情况。”
季寒川就笑。他低头,见到纸杯里散开的花瓣。是玫瑰骨朵,这会儿散发出幽幽香气。
他问:“老师,你觉得这是一种集体幻觉吗?”
心理老师不置可否,说:“对‘集体幻觉’的认定,是有严格定义的。现在呢,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传闻到了什么地步,但显然,既然‘错觉’内容和那个传言有关,就不算‘没有外界刺激’,更谈不上‘集体幻觉’……当然,我不建议你为了验证这个,每天特地去记鞋子怎么摆、放在什么位置。”
季寒川眨眼,听对方道:“……虽然‘高三最重要的事情是学习’,这话很俗。但眼下情况,你的确可以用‘学习’来分散注意力。”简而言之,不要总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季寒川说:“我不就山,山却就我啊。”
心理老师无奈,说:“试一试。”一顿,问,“同学,我之前听你们老师说,你昨天提到两个人?”
这里毕竟是学校。说是“咨询”,其实并不正规。季寒川也不介意,回答:“对。”
心理老师温和地:“不如你和我讲一讲,那两个人,是什么样子?”
季寒川看她。空气里,玫瑰茶的味道像是比之前要浓郁一些。他手捏着纸杯,杯中温水轻轻荡漾。玫瑰花瓣在温水中散开。
季寒川眨了下眼睛:“老师,你误会了。”
他把纸杯放回桌面上。
咨询室里装了空调。这会儿开着,屋子里似乎比之前要燥热一点。
但也仅此而已。季寒川松了松领口,说:“我没有提到两个人……嗨,不知道班头怎么和你说的。”
心理老师温柔地说:“你们班主任告诉我,你提了两个名字。问他,那两个人还来不来学校。”
季寒川说:“他听错了。”笑眯眯地,“哪来的两个名字?我怎么不记得。”
既然“班主任”、“三个同寝男生”的印象中,都没有那两个名字。这就说明,是“游戏环境”把那两个名字抹去。
他这样的态度,让心理老师顿了顿,有些接不上话。
季寒川眯了眯眼睛,说:“你刚刚也说了,学生压力太大,所以会有一些特别留意的小事。但说真的,学校这个制度,班主任压力才大吧。所以呢,没准是我们班头也有些受不了,在和老师你‘求助’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想到,同一时间,班主任是真的很“受不了”。
他手心都是粘腻汗水,问教导主任:“电话还是打不出去?”
“奇了怪了,我给你打,明明好好的。”教导主任皱着眉头,最后,把手机放进口袋,“也没什么,出门往东一百米,就有个派出所。这种情况,嘶。”
第91章 出不去
最先, 班主任和老胡是骇了一跳。转眼,变成恼怒,叫那两个学生快些下来、回去上课。当然,真回去之前,少不了一番训斥。
可他们叫了几声,墙上两人仿若未闻。班主任觉得不对劲了。
他毕竟更了解自己班级的孩子。一中的学生, 再混,也都只是上课不听、作业不写的程度, 不会做多过分的事。此刻见耿、白二人愣在原处不说话, 班主任心底渐渐泛起一阵凉意。低声说:“胡老师,不太对。”
两人转了个方向, 去迎着光照,看两个孩子的面孔。十八岁,还是初升的朝阳, 此刻却像是浸了寒霜。两人面目惊惧,死不瞑目……
不知在最后一刻, 看到了什么。
胡老师手都在抖。
有孩子去世了,对一中无疑是重创。这事儿不知道能不能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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