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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扇(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中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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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扇(H) 第八章
五日后。
辰时已过,温迎玉才将将醒来,昨夜他折腾得狠了点,现在一根指头都懒得抬。在榻上懒了会儿,才发觉他今日没给她塞那根药柱。
她抬手遮了遮眼。
想什么呢。
刚撑着酸软的身子起来,丫环司岚便听了声音进来伺候。
“姑娘,爷已经让人备了马车,等您用完午膳便送您回连双城。”
温迎玉系着腰带的手一顿,愣怔片刻,淡淡的应了一声。
他没出现,只派了身边的贴身小厮长青把她送了回去。
温迎玉所有委屈在踏进戏班的那一刻倾泻而出,平日与她最好的迎笙几步上来揽住了她,凄凄地唤了句师妹,便哽咽着说不出话。
看着师父也红了眼,温迎玉把心头的苦楚咽下,忍着不哭出来让他们更难过担心。
长青已经向班主连慧秋上前作揖,
“连班主,我家公子说,他和温老板十分投缘,便多留了几日,不当之处,还请见谅。”
说罢让人把备下的二百两银子呈上来。
温迎玉脸色惨白,浑身僵住,从来没有过的难堪让她几乎站不住。
连慧秋也气得发抖,她疼爱多年的小徒弟,早就当成自己的女儿养着,却被人这样羞辱,怒极之下,也顾不得面子上的客气,只冷冷的说了句岂敢便开口送客,和温迎玉进了屋。
刚挽着人在桌边坐下,温迎玉便跪下伏在她膝头,“师父......”
只剩她们二人,温迎玉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
连慧秋看着心里更不好受,“玉儿,是师父的错,不该让你去,我对不起你,也......”也对不起你娘亲。她把最后的话吞下,怕让她更伤心。
温迎玉的娘亲,本是京城褚家二小姐,未出阁时救下了受主家责罚、还未成角儿的连慧秋,交谈下竟极为投缘,便结为好友。
后来褚二与一秀才情定终身,褚家坚决反对,一番纠葛之后,褚家家主一气之下与她断绝关系,把她逐出族谱。
曾经有名的京城贵女下嫁给满腹经纶却一无所有的温玠,多少人背后耻笑,二人却平淡幸福的过了十年,还育有一双儿女,温元楷和温元卿。
唯一不足的,便是温玠因太过招风的才华一直受人压制,没得着一官半职,只做了个教书先生,日子却也过得去。
那年将近二月二,温元卿嚷着要上城外的雁回山踏青。一家人却在刚出京便遇了山贼,温褚二人和八岁的大哥儿丧命。褚二离府时唯一带着的婢女护着仅有六岁的温元卿滚下山崖,千幸万幸捡回了条命,又遇上了附近的猎户,送了她们一路,回了京城却无处可去,只能找上仍与夫人交好的连慧秋,当时已是名满京城的连班主。
连慧秋连忙找来大夫给二人医治,温迎玉被护的很好,没受什么皮外伤,只是惊吓过度一直高热不退,那婢女却是强撑着一口气,拼死要为小姐找个庇护,如今见连慧秋肯护着她,便撒手而终了。
温元卿退了高热却一直痛哭不停,她亲眼看着爹娘和哥哥被杀,又认为是自己害了他们,一时难以承受,又是一场大病。
连慧秋无事时便陪着她,她的徒弟们也心疼这个小人儿,只想尽办法哄她开心,就这样断断续续地养了一年多,终于走了出来,原本灵动活脱的性子却大变。
后来连慧秋便了温元卿为徒,并认为义女。又征得她的同意,随连双城的排辈,给字为迎,只留姓更名为温迎玉,也是为了让她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从此世上再无温元卿。
所以在张淮景唤出一句“卿卿”时,即便知道他只是调情,她也是微微一怔。
“玉儿,委屈你了......”
她本想着那日或许会给个教训,却没想着那公子爷真的丝毫不顾连双城的面子,直接把人扣下。今日又这番侮辱,不知玉儿在那儿受了多少委屈......想着也忍不住落了泪,抚着她的头发心疼不已。
温迎玉摇着头,说不出话,只埋在她膝头压抑的哭着。
过了半个时辰,二人才渐渐平静下来。
温迎玉刚一出门,就见一群师兄师姐守在院子里,面含关切,又不知怎么安慰她的样子。
她心头一暖,虽然她平时性子冷,不爱和人交往,但也知道这些人是真心待她,却不知道怎么回应。
最后还是迎笙上前给她解围,“好了好了,回来就好......大家也别围着了,去后厨说一声,晚上做点好菜去......”
说罢强撑起抹笑,拉着温迎玉回了房,也没问在张府的事,只告诉她大师兄回了。
“昨儿午时才从直隶回来,知道了你......便怒冲冲赶去张府,师父之前也去过几回,都吃了个闭门羹,他没法子,跟无头苍蝇似得,只得回了林府找他大哥帮忙,唉......可急坏了他了。”
“恩,师兄待我很好。”温迎玉低着头,藏着一双红肿的眼睛。
迎笙握着她的手,幽幽叹了口气,“今日你一到,我便差人回林府告诉他了,想想也该回了......
刚说完便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高大的男子推开门闯了进来。
”师妹!“




桃花扇(H) 第九章
那人急匆匆地闯入,却在看到温迎玉抬起头的一刻顿住。
垂在身侧的拳头越握越紧,猩红着眼打在实木屏风上。
来人便是林启衡,城北林家的小少爷,因着父母早亡,由兄长抚养长大,在林家极受宠,却不愿参与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从小便专爱戏曲。林家也就无奈顺了他的意,拜到连慧秋门下,只是不随辈范字,如今,已是名燥京城的大武生。
“我去找那个混账!”话从嗓子里挤出,夹杂着愤怒与仇恨。
“师兄!”迎笙连忙上前拦住他,“你先别冲动,那张淮景是什么人,你找他能讨着好儿?所幸师妹已经回来了,你......你们好好说说。”说罢,回头给了温迎玉一个安抚的眼神,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屋子。
温迎玉无措地站在床边,“师兄......我没事,你别去、别去找他......”
林启衡背过身,把手抵在额头上,艰难地咽下口气又转身冲过抱住她。
“师妹,我娶你,我娶你好不好?”
温迎玉愣了一瞬,眼中尽是愕然,不明白师兄怎么会说出这话来,蹙着眉推开他,“师兄,我只当你是兄长,况且......”
“我不在乎!我只恨自己没保护好你.......我知道你对我没有那种感情,所以我从来不提,不想你为难,我想就这样在你身边也好......”他顿了顿,颤抖着手抚向她蕴着水雾的鸦睫,“师妹,嫁给我,我会疼你爱你保护你,我会站在你身前,再也不让你受委屈,我发誓,你......你愿意吗?”
温迎玉还未回神,下意识避过他亲密的动作。
“师兄,”她垂下眼,葱白的手指无措地捏着裙边,“对不起......我没想过嫁人,如今更不会。我们.......”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起码、起码你嫁给我,有林家,不会再让你受那种委屈。”
林启衡没有在意她的躲闪和拒绝,他守了她十年,从她六岁到连双城,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明明应该被捧在掌心呵护,却失去了最亲近的家人;明明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女孩儿,却有化不开的浓重的痛苦......
他永远忘不了高烧退下的那天,温迎玉第一次清醒,躺在榻上愣愣的看着陌生的床帏,突然惊起,揉了揉眼看向守在床边已经两天没合眼的师父,“连姨,我做了个梦,好可怕......”
连慧秋哭着搂住她,“好孩子,没事了,没事了......
温迎玉慢慢张大了眼,惊慌和害怕难以抑制的泻出,她张着嘴重重的喘息起来,像被人卡住了喉咙,晶莹的眼泪毫无防备的砸下来。
林启衡那年十二,只觉得那眼泪似乎砸在他心上,烫得他也疼了起来。
此后一年,她养病,他陪伴,哄着她喝药,逗着她开心,看着她在慢慢走出阴影,也一点一点变得更冷漠,他无时无刻不在心疼。
他加冠那年,她一曲动京城。林家给他办的冠礼很隆重,宾客盈门。他求着兄长,谎称邀她陪师父给了她张请帖。
她遂着他的心意,绣了个翠竹的荷包,递给他时,众人调侃:是否能听温老板为师兄助兴一曲?
温迎玉只皱了皱眉,还未言语,他便挡了回去,“师妹是我邀来的贵宾,怎么好说为我助兴。”其实他更想说,玉儿是我心仪之人,是我会一生呵护的人。他想让那些对她不敬的人道歉,永远不想让她皱眉。
他还想说,还有一年,你就及笄了,可愿嫁我?
但是他知道,他只是她的兄长。
所以他退,他守,不越雷池一步。
所以知道这件事,他会失控,只是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他怕她会哭会害怕,从前可以藏在心里的感情,在她受到伤害时再也无法控制。
他想给她个安心,想为她筑起道墙,即便她不想要,即便要逼她抉择。
“师兄,林家不会同意的,我也......”温迎玉难以开口,眼前这人是她相处十年的师兄,是除了师父和迎笙最亲近的人,往日他的关心和照顾浮在她心头,让她不知再怎么拒绝他始料未及的爱意。
“林家那里有我,我去求他们,大不了,我大哥二哥总想我回去,我就顺了他们.....”
温迎玉错愕的抬头,急急地劝道,“怎么可以!你又不喜欢做哪些,师兄你、你不要为了我......”
“不是,”林启衡轻轻打断,“在外面这么多年,学了戏,成了角儿,走过那么多地方,我也满足了,总有一天要回去的......
看她还要说什么,他直接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阻断了她的话,“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恩?”说罢便冲她温和一笑,转身出了屋。
温迎玉心里乱成一片,她对师兄没有男女之情,要她接受是绝对不可能的,可这要如何拒绝?
还有......
为何师兄说要娶她,她却突然想到那个人......
她明明感觉到这几天他对她的温柔,甚至有些宠着她,即便是腻了,为什么今日要让她这样难堪......
她想了想,又自嘲地笑了,最开始不就是这样吗,他那样的人,哪会把你放在眼里,给几颗甜枣就忘记最初多么不堪了......
温迎玉静默了会,起身把头上的玉钗卸下,衣衫也换回自己的,抿了抿唇,把张府带回的那些锁进柜子里。
她今日也是累极了,哭了好一场,心头那么多事扰着,却也抵不住沉沉困意,躺回熟悉的床榻,顷刻便睡了过去。




桃花扇(H) 第十章
万碧阁三楼。
二人对弈,都是慵懒的姿态,再看棋局却是风云际会,蕴藏杀机。
余下一人,大约十八九岁,一派风流公子的样儿,无聊地倚着窗边喝酒,似突然想到什么,扭头看向执棋的一人,“哥,听说你把人送回去了?”
开口这人名为罗靖,天津卫罗家的独子,也是张淮景母家的表弟,而他问的那人正是张淮景。
只听到白玉棋子与棋盘碰撞的玎玲声响,未有人回应。
罗靖早料到了没人会理他,只撇了撇嘴,自己嘟囔道:“没想到她竟是褚家的人。”
又转过头,兴冲冲问向另一位,“你好端端的来京城做什么,王家的事解决了?你就抛下那新娶的小娘子过来?我哥应该也不用你来帮忙吧......”
那人无奈的打断他,“我这趟是要下江南,听说张大公子瘫在床上三年了还惦记着翻身,顺路过来看看,”说着抬眼看了看对面那人,“张淮远和褚家这些勾结,你应付的来,只是,不知道他怎么搭上的王裕那支,好歹是王家底下的,你看着我的面子,稍微留留情。”
张淮景嗤笑一声,“怎么,当上了这家主,底下这些东西也都归你护着了?王家的人我不会动,你自己拾。”
那人正是满洲里王家家主王承安,前些年到天津卫,偶然与张淮景相识,结为莫逆之交,年前王家家主之争,张淮景自然也为他出了份力。
王承安应下,想了想又皱着眉问他,“你那个大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初若是除了,哪还有现在的事,你留他难不成是心软了?”
张淮景扯了扯嘴角,面含冷冽不屑,“呵,心软?让他就那么死了才是心软,他是百足之虫,我就把他的腿一条一条折断。还有妄想最好,不然岂不无趣?”
王承安听了这话打趣道,“是我多想了,你这人就没有心,怎么可能心软。”
张淮景却是一怔,想起那个娇婉柔弱的女子,谁说他不会心软的?
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不急,让他先蹦跶两天。”
罗靖听着他们的话,放下酒杯凑到棋局边儿上。
“哥,那褚家你打算怎么拾?他们会因为你动了温迎玉动手吗,我看褚家认都不认她,要不是咱们查,谁知道她就是当年褚二的那个小女儿,他们也不一定就知道,可不见得会管这事儿。”
张淮景落下一子,淡淡地回他,“你以为这么多年,从来没人敢找连双城麻烦,是光凭了那连慧秋和几个家主的交情?”
王承安接过话来,“我听说褚家家主极好脸面,脾气也爆,但十分疼爱当初的二小姐,赶她出门恐怕已是后悔了的。即便如今不认温迎玉,却一定知道她的存在。”
“那他们会做什么?哥你要不要提醒提醒下面的人,万一褚家真急了的话......”
“你这瞎操什么心,褚家不会为了温迎玉明着跟淮景作对,不过是给他们个警告。就算他们敢接着插手张家的事,淮景还对付不了吗。”
跟他解释完王承安又忍不住笑了,“罗靖,我看你表哥对你还真好脾气,能听你成天在旁唠叨。你这一点儿长进也没有,罗家主放心把那一大家子交给你?”
“那不是有我哥吗,他才不管我。”
张淮景睨了他一眼,“我明儿就让舅父把你提回去,罗家的事你早该学着接手了。”
“哥!”罗靖闻言大嚎,“我才不要回去,老头知道我偷跑出来,还来扰你,肯定要打断我的腿.,我可是你亲弟、亲表弟啊......”
二人笑着也没搭理他。
罗靖闹了会,又贼兮兮地凑向张淮景。
“哥,那温迎玉......滋味怎么样?”
那人闻言一顿。
“前两日有人背着我爹,给我送了两个扬州瘦马,我还没动呢,不如你跟我换换,我把那两个送给你,你让她也陪我几天......我可听人说,那温迎玉当真是绝色尤物,肌肤胜雪,似明珠美玉,又似皎皎孤月,声音娇柔婉转之极,那身段儿更是.......”
他本眯着眼说得正兴,张淮景却把白玉棋子丢回棋盒,吓得他一个激灵,立刻回了神儿,剩下的话哽在嗓子里。
“那身段儿如何?”张淮景回手,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罗靖见他这样哪敢再说,怯怯诺诺的回道,“我也是听旁人说的,那日你也没邀我来,我可是见都没见过她......
“我看明儿得我亲自给你送回去了,平日里好的不学,净想着这些勾当。”
“别啊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再不说了,我就留在你身边,你肯定教的比我爹要好,是不是?”
没人再理会他的油嘴滑舌,一旁听着的王承安倒是叫张淮景的反应勾起了兴趣,好奇的调侃他:“怎么?你这是真上心了?有生之年竟能看到你护着个女人,啧,难得难得。”
罗靖反应过来,不怕死地问他,“真的?哥,你真看上那女人了?我刚才、我刚才胡说八道的,你可别和嫂子说.......
张淮景咬着牙踹了他一脚,也意识到自己方才似乎有些失态,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喟叹一声,”上什么心,不过是个会伺候人的戏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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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诶?会伺候人吗?你之前不是说她啥都不会还得你伺候着吗?是我记错了?
张公子:滚
小江:......好!我马上




桃花扇(H) 第十一章
又过了十日便是中秋节,罗靖还赖在张府,张淮景自然也没有真把他赶回去。
“哥,我晚上可不陪你了,碧沅要我跟她去逛灯会。”
张淮景神色淡淡的没说话,倒是长青在一旁无奈的回他,“罗少爷,我们爷什么时候要你陪了,您去便是了......”
被揭穿的人也不恼,只悻悻地嘀咕着,“我还不是看表哥孤家寡人的,一个人过节多无聊啊,他最近可是连醉欢楼都不去了......诶哥!你不是还惦记着那个温迎玉吧......?”罗靖刚说完便窜了出去,怕再被他揍。
张淮景掀着眼皮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
罗靖也不管他什么意思,得了回应便像受了鼓舞,再接再厉,“要不然,你也请她去逛灯会去,听说今晚望江楼可以看烟花,女人嘛,最喜欢这些了。”
张淮景勾着腰间的穗子,调子懒慢,“你倒是懂......”
“那当然——”话脱口而出,却见那人勾唇笑了下,罗靖直觉不妙。
“你过来。”
罗靖咽了口唾沫,摆着手后退,“不了,哥,我想起来还得提前去接碧沅呢,我先、我先走了,您随意、您随意......”说着飞快逃出了屋。
长青在一旁偷笑,“爷,罗少爷真有意思,少有人敢跟您逗乐儿呢,偏他还这么怕您......”
张淮景冷哼一声,“嘴欠。”
他们这边笑闹着,连双城戏班里却是气氛压抑。
温迎玉刚下了场戏换完装,便迷迷糊糊地被迎笙拖走。
“师姐,怎么了?”
迎笙似是急着跑来的,还带着喘,却片刻也不停。“大师兄从林府回来了,好像是说通了你们俩的事......”
温迎玉蹙了蹙眉,“师姐,我......”
“林家那边是解决了,没想到师父却怎么也不同意,他已经在师父门前跪了一个时辰了,怎么劝都不起......”
一进院子便见周围围了一圈人劝着,林启衡身着鸦青色翠竹长袍,背脊挺直地跪在中间。
她匆匆跑过去,“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
林启衡听到她的声音方才抬头,温和的笑了笑,“师父不放心把你嫁给我,我总得让她安心。”
温迎玉本想拒绝,却不好当着这么多人下他的面子,只得说了句进去找师父,却被他拉住。
林启衡眸光一闪,想起一个时辰前师父的话。
“启衡,你知道玉儿心里没有你,那孩子又死心眼,绝不会愿意嫁给你,你又何必强求,让两个人都不痛快......”
“玉儿心里有伤,虽然感情上淡薄,可心思却细。那件事......你现在不在乎,能保证将来也不在乎吗,况且林家的人,他们如今因为你答应回去,勉强同意了这门亲事,但你也知道,他们其实是打心底里不赞成的,不然你也不会回去这么久,他们会不在乎,不拿这个伤害玉儿吗?”
“如果玉儿愿意,我不会再反对,但是如果她不愿,我也不会逼她,师父希望你也尊重她的意愿......”
他承认自己有私心,却还是拦住了她,哑着嗓子说道:“不用,你不必去,我来劝师父就好。”
温迎玉感觉有些奇怪,却也没坚持,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师兄,我们谈谈吧。”
林启衡垂下了眼,呼吸急促起来,他知道她要说什么......正想着拒绝,房门便被人推开。
连慧秋站在门口,她知道林启衡一直跪在门外,到底是有十多年的师徒情分,怎么也不忍心让他再这样跪下去,“你跪着做甚,起来,先去用饭。”
“师父……”
“你还当我是你师父就起来!”连慧秋不愿再说那件事,她也不想让这个弟子伤心失落,可她更不会因为心软委屈玉儿。
师兄妹们见师父发话,也连忙把他拽起来,“对啊师兄,先去用饭……”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温迎玉没吃几口便放下筷子出了厅堂。
她不知道怎么说能叫师兄不再想娶她,她对林启衡,有敬意有感谢,有这么多年的陪伴之情,却丝毫不染半点爱意。
那日听他表露心迹,她就打算拒绝,下午困极睡了一觉,醒来便听人说他回了林家,未来得及。这趟回去,他怕是了千般功夫才说动了兄长,如今再说恐怕要更伤人了……
出厅堂没走几步,林启衡便赶了上来。
二人踌躇着没说开口,彼此都有些尴尬。
他叹了口气,“师妹,听说今晚长安街有灯会,望江楼还有烟火表演,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温迎玉垂着眼睑,不想看他期待又小心翼翼的眼神,“我——”
“你不是想跟我谈谈吗?往年中秋可都是咱们一起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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