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皇甫奇
这还要谢谢两位大师教导。
王冲笑了笑,走了过去。
在另一个世界,有达摩东渡传武学的说法。因此对于这个世界的身毒的武学,王冲一直都很好奇。
身毒饥荒贫困,整体的武学水平不如中土,但并非说就没有长处。在身毒所有的武学中,王冲最好奇的是龟息术。
传闻中这是身毒苦行僧的绝学,修成了这门绝学,可以深埋在大地之中,十天十夜,不吃不喝不呼吸,都没有一点事。
而一些厉害的身毒苦行僧,甚至可以达到三个月,甚至数年的时间都在大地之中不呼吸不动弹,仿佛死了一般。
上辈子,身毒武学中王冲最想学的就是这一门,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如今遇到阿罗迦和阿罗傩,王冲哪里会放过这种机会。
阿罗迦和阿罗傩倒是知无不言,唯一的问题是,以王冲现在的修为还学不了。
轰隆隆!
正在说话的时候,前门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马车声,马车中,小妹兴高采烈的声音即使隔了很远,也非常的清晰:
小哥,出发了!爷爷生日,娘亲说让我们现在就去四方馆!——
知道了。来了!
听到小妹震彻整个王家府第的大嗓子,王冲笑了起来,眼中透出一丝期待已久的神色。
不管外面的风风雨雨,整个王家,今天却是喜气洋洋的。所有的屋宇,所有的檐角都挂上了一窜窜大红的灯笼。
许多地方都还刷上了红色的木漆,一派喜庆的味道。
爷爷七十大寿,这是整个王氏一族的大日子。除了王冲的父亲镇守边陲来不了,其他所有人,大伯大姑小叔他们统统都会一起去给爷爷祝寿。
王冲自然也是一样。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王冲也只有这一天,才能进入四方馆中,去探视自己的爷爷。
虽然有些无奈,但将相门第,这也并非王家独有。有所得,必有所失。
两位大师,我先走了。
王冲用梵语道。
嗯,公子,我们就不随行了。
阿罗迦阿罗傩恭声道。四方馆是大唐禁地,有重重的大内禁军高手守护,就连王冲他们这样的王家子嗣都不能轻易进去,更别说是阿罗迦和阿罗傩这种身毒胡僧了。
王冲点了点头,有小妹在,又有王家的大批护卫随行,甚至禁军都派来了高手,光天化日,倒是也不用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
王冲迈开步子,朝外走去。
王家大门外,一辆大红的马车停止,母亲和小妹都在上面。王冲钻进去,马车就缓缓驶开了。
你们两兄妹都给我听着,冲儿是一样,小瑶你也要听着。今天是爷爷生日,除了我们,还有很多你爷爷的老部下过来。一会儿到了那边,少说话,多吃多看。不要给我惹出什么事来。
一到了公公生日的时候,赵淑华就极其紧张。
在家里,虽然她说了算。但人人都知道,王氏一族的主心骨,真正的掌舵人其实是公公。
公公一生辉煌,深受圣皇宠幸。王氏一族之所以非富即贵,名列将相之门,全都是因为公公的功劳。
在王氏一族,公公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
对于公子,赵淑华向来极为尊敬,也极为畏惧。事实上不止是她,其他几家妯娌也是一样。
娘亲,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王冲拍了拍母亲的后辈,安抚道。
就是,爷爷有什么好怕的?我才不怕呢!
王家小瑶撇着嘴巴道。
听到小妹的话,王冲和母亲都是苦笑。在王家,爷爷向来极为严厉,不管是大哥二哥,还是堂兄他们,都被爷爷训斥过。
就连王冲自己,上辈子也是一样。
唯一例外的,恐怕也只有自家小妹了。
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爷爷还是奶奶,都特别喜欢自家这个天生神力的妹妹。在这么大,爷爷从来就没骂过她。
每次看到小妹,两位老人家都是笑呵呵的。搞得王冲和几位大哥堂哥表兄都嫉妒不已。
但是没办法,小妹就是招宠。
而且女孩子,除了贪吃,就是贪玩,也不会惹出什么事。
马车穿街过巷,一路往东而去。大约几个时辰之后,王冲坐在马车里,突然感觉到一股磅礴的气息,扑天盖地,仿佛潮水一般覆压而来。
这一刹那,王冲又有了一种面对天地洪流的感觉。
到四方馆了!
王冲心中一动,立即反应过来。他以前曾经来过四方馆,这种气息王冲非常熟悉。唰!撩开车帘,王冲放眼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座巨大的宅院矗立,宅院方方正正,足有普通将相门第的七八倍大,看起来非常朴素,但是却给人以一种无比庄重肃穆的感觉。
任何人走到这里,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敬仰崇敬的感觉,压低声音,放缓脚步,匆匆经过,似乎怕惊扰了里面的人。
整个宅院周围,没有一个人,连一户民居都没有。在宅院的正门上方,王冲看到了一张简单的牌匾,牌匾上是三个白底黑漆的大字:
【四方馆】!
字体苍劲雄浑,有种破纸而出,如真龙腾空,牵动天下的感觉!
这里就是四方馆!
这里就是整个大唐,除了皇宫之外,最受人尊敬的地方!
【欢迎关注我微信公众号皇甫奇,那里有关于本书的建筑刀剑,以及我各种信息。】
第八十七章 刻薄的大伯母!
第八十七章
四方馆看着静悄悄的,但是王冲却知道,这个地方绝对是中土神洲守备最森严的地方之一。
这里面不知道派驻了多少禁军强者,远远望过去,四方馆上空,连空气都隐隐有些扭曲,看到日月星辰都有些怪怪的。
四方馆看着简单朴素,轻轻松松就能翻墙过去,但真正每去之后就会发现,这个地方绝对是龙潭虎穴。
轻易能进入,但并不一定能活着出来!
王冲每次进入这里,都会有一种进入铜墙铁壁的感觉。
想不到,终于又来到这里了。
看着远处的四方馆,王冲心神恍惚,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对于四方馆,王冲其实一直是不喜欢。
原因很简单,这里的气氛太严肃了。每次进入这里,不像是家庭聚会,而像是参加朝会一样。
而且,爷爷,或者说老爷子(王冲在内心里一直这么称呼他)的性格又太过刚正廉洁。
王冲的叛逆,不学无术,闹事,落在老爷子的眼中并不讨喜。这使得王冲每次来这里都仿佛隐形人一样,被边缘化了。
没有人注意他,也没有人在意他。
因为这个原因,王冲就越发不喜欢来这里了。
很多事情,都是要失去了以后,才能感觉到它的重要的。
王冲真正感觉到老爷子的份量,是在老爷子去世以后。整个王氏一族失去了依靠,顿时天塌地陷,彻底的衰落下去。
直到那个时候,王冲才幡然醒悟,真正明白老爷子对这个家族意味着什么。
人总是要不断的接受教训,才会成长的。
当很多年后,王冲已经不再年轻,王冲才真正明白爷爷的用心:
他一生刚正清廉,不管财富地位,还是权势,对他来说都毫无吸引力。没有人不喜欢子孙满堂,没有人不喜欢享受幸福晚年。
他之所以坚持了这么久,在耄耋之年,还待在四方馆中,为的就是这个家,为的就是所有的王氏子孙!
所以上辈子,当很多年后,故地重游,四方馆里已经没有了禁军护卫,里面杂草丛生,变成一个很普通的院子,大伯和小叔跪在地上,才会失声痛哭!
那一幕,王冲永生难忘。
曾经的王冲对这里充满了敬畏,然而二世为人,王冲对这里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
不止是流动在血脉里的亲切,对于王冲来说,这里同样还蕴含着帝国的一丝希望。
王冲要想改变帝国的命运,改变神洲的命运,就必须征得四方院里那位老人的认同和帮助!
这是王冲唯一的机会。
驾!
马车外传来一声吆喝,王冲眼神恍惚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缩回脑袋,和母亲一起坐在马车时在,往四方馆的方向缓缓驶去。
王家的马车已经不是第一次驶入四方馆了,车身上的标志在大唐帝国也少有不认识的,但还是经历了严格手续,一一检查,确认无误,然后才放行进去。
就在这里下车吧!如果九公召见,会通知你们的。
进去四方馆不远,就有禁军站岗,几名披着黑甲,脸色阴沉,木无表情的禁军刀剑相叉,阻挡在前方。
这里是四方馆的外缘,虽然是王氏一族的人,也只能走到这里了,必须等待里面的召见。
无规矩不成方圆,虽然王冲也不习惯这个。但王冲却知道,这是当今圣皇定下的规矩,为的就是怕有人混水摸鱼,偷溜进去。
对于四方馆,圣皇极其的看重。
你们都在这里等着。一会儿姑姑他们就来了,到时大家一起进去。记得不要乱跑。
王夫人在马车上叮嘱,对于这一切她早就熟门熟路,见怪不怪了。
王冲和小妹点了点头,然后打开马车门,从马车里走了下去。
四方馆里戒备森严,一眼望去,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层层叠叠,到处都是明里暗里的禁军护卫。
这些目光从四面八方打量过来,一语不发,给人一种时时刻刻被监视的感觉。
上辈子,王冲对这种被监视的感觉一直觉得很不舒服。不过两世为人,经历过大风大浪,王冲对这种监视早就不以为意了。
娘亲,我扶你下来。
王冲站在马车旁,搀扶着母亲下来。王夫人点点头,心中一片欣慰。
这孩子真的长大了,换作以前的时候,又哪里会这么懂事。
忽略掉四处密布的禁军护卫,四方馆内其实还是美的。馆内树木郁郁葱葱,在树木与树木之间,一条条修砌的整齐平坦的青石小路环绕而过。
小路两旁,有很多深具古韵的青色嶙峋假山岩石。工部细心监造的一条条清澈的活水,在周围潺潺经过。
王冲放眼望去,甚至还看到了一丛丛经心栽培的墨竹,苍郁而刚劲,有种勃发的生机。
——老爷子爱清净,而且年轻的时候文武兼修,这些东西都是他喜欢的。
轱轱辘!
就在等待的时候,一阵隆隆的马车声从身后传来。
吆,这不是淑华吗?来的很早啊!公公寿辰,淑华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人还没看到,一个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声音倒首先从青色的大马车里传来。王冲扭过头,看到一名戴着簪钗,穿着很是贵气的中年妇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一双眼睛盯着这里,透出丝丝刻薄的味道。
大伯母!
王冲脑海中闪过一道电光。这马车里探出头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冲的大伯母邢元春。
如果说上辈子大伯父对自己是一向喜的话,那么大伯母对自己就是讨厌了。这种讨厌不仅仅局限于王冲一个,而是王家上上下下,大哥二哥,父亲母亲小妹全部包括在内。
甚至在王家落难之后,大伯母的这种态度也一直没变过:
落难的时候,大家团结还来不及,每天饥不裹腹,但大伯母总是叽叽喳喳,数落个不停。吃饭的时候,她一定要吃最好的。
而等到挑食物的时候,她也一定要挑最大份的。
王家落难的时候,人人都是瘦骨嶙峋,但是大伯母反而还胖了几斤。
因为这个原因,王冲和她两个人是互相讨厌。
嫂子说笑了,今天公公生日,淑华又哪里敢迟到。
听到兄嫂的声音,王夫人脸色微沉,但却并不敢反驳。邢元春是王家嫡长媳妇,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地位比她要求。
娘亲,何必跟她客气?大伯母,今天爷爷七十寿辰,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身为长辈,居然来得这么晚,也太不用心了吗?
王冲拉着母亲,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道。母亲开不了口,他一个小孩子可没有那么多的忌惮。
就算是爷爷那里怪罪起来,也最多是说他个少不更事,没什么大不了你。
就是,就是,你干吗说我娘亲?
小妹挥鼓着拳头,也在一边不服气的鼓噪。
你!
邢元春没想到王冲会插口,还指责她来得太晚,不用心,气得从马车里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王冲,满面的寒霜:
你们两个小小东西,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怎么说话!我和你母亲说话,轮到你们来插嘴吗?——赵淑华,你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够了!
就在此时,一声冰冷,威严的声音的马车里传来。马车内外,正在争执的三人立即安静了下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