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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掠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雾下菘
“你可不可以多说一点话?”安漾有些不满。
一直都是她在说,她也想多听听原燃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她胆子比平时大很多,也敢说出这些非分之想了。
原燃,“……”
他问,“想让我说什么?”
她才发现,原燃声音很好听,从耳机里传过来,原本低而冷淡的声线,经过电流的变音,透着股淡淡的磁,说着这句话,倒,倒像是,在哄人一般。
虽然她知道原燃不可能知道哄人,这句话也是真真正正的在发问,没半点别的意思,估计,她答想让他说什么,他真的都会说。
虽然但是,还是让她脸颊热腾腾的,赶忙转移开了话题,依旧像之前那样聊着,又说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琐事,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半小时。
“那明天我再打电话给你。”安漾说,“会早一点。”
原燃,“知道了。”
挂断电话,安漾心情极好,棉花蜷缩在她身边,伴着外头的呼啸的风声,她很快美滋滋入睡。
*
星域,新年活动终于尘埃落定,由排名榜第一名获得活动最高奖励。
逐星游戏官方打算就冠军做一期专访。
——据说您之前,手游时代时,就是《星域》手游的老玩家了,那么您是随着手游一直跟来新《星域》的忠实粉丝?
不是。
——那您参加这个比赛的目的是?
奖品。
——您是天文爱好者?
不是。
——那您为什么喜欢那个奖品呢,是觉得有纪念意义?还是因为外形?
给别人的。
……
因为规定必须配合采访,之后才可以拿到礼物。
那得奖者倒是也接受了,只是每一个回答都是这么寥寥几字,没透露出半点有用信息,而且回答思维极其诡异,噎死人不偿命。
采访到后面,逐星游戏的编辑都翻白眼儿了,最后只能强行润色,把那些回答大改一顿后才敢发到论坛里。
很快,论坛回复盖起了高楼。
fire这个id,在《星域》论坛上早就小有名气,之前有匿名者在传网上过一段视频,是他突破《星域》最终关卡时的操作录屏,应该是旁人偷偷录的,镜头晃得和地震一样,但是,视频里那双手,应该是年轻男生的手,格外好看,白,手指很长,新竹般骨节分明,透着一股要命的诱人冷感。
当时,就凭那技术和手,都在论坛上吸引了不少粉。
只可惜,到后来,就再没有了他的任何消息,直到这次星域开的比赛,大家才在排名榜上再次见到他。
但是,还是有不少人记得的,fire这个账号过去的种种辉煌。
【好像他参加这个比赛,是为了把星空仪送给女朋友?!】
【火哥威武啊,之前手游时代好像就一直在霸榜,可惜后来退游了,果然实力还在】
【求问火哥是谁?】
【fire,星域手游时代的老牌大神啊,小哥哥手超级好看,技术也杠杠的】
千里之外,光线昏暗的小网吧,快速浏览完那数十页高楼,男人把烟头重重摁在了桌上。
“哥,怎么办啊。”一旁的陈跃惶恐不安问,“和老板说好了的,明天交货。”
陈澳平早和一个金主谈好了价格,足足三十万,就等着逐星开奖,不料,在最后的截止日期翻了车。
陈澳平粗声道,“能怎么办,你去把钱退了。”
“妈的。”他实在气不过,站起来,灯光下,面容格外狰狞,“敢搞老子,你他妈的也别想好过。”
陈澳平霸榜那么久,靠的什么,他自己最清楚,那人技术再高,不借助外力,是不可能打出超过他这个成绩的,他拼着不要自己这号了,也要把他一起拉下水。
*
又是一阵剧烈的头疼。
电脑界面还停留在打字界面上,答完了专访,填完了地址,终于把这件事情办妥,他把桌上东西拾好。
机票,安家的钥匙,他最重要的两件东西。
别的都草草撞进了背包,只有两件薄衣服,外套挂在衣架上,走的时候直接套上,他大部分物品都留在了湳安,没有带回家。
实在不舒服,改躺下,太阳穴像是被人用锤子在一下下砸着。
……又开始了
“小燃,出来吃晚饭了。”门口有人敲门,“小燃?”
门被直接推开,有人从身后搭上了他肩,想把他强行掰过来,少年陡然睁开了眼,视线空洞阴沉,原和义被拎着领子,一个大男人,就这样被他硬生生提了起来,直接甩出了米余,磕到了门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
原和义喘着气从门内出来了,一边脸颊还流着血,“不行了。”
原戎焦急的等在门外,忙迎上来了,“小燃怎么样?”
原和义,“已经又不认识人了。”
原和义擦掉了脸上的血,喘息平息了几分,“爸,有病,还是要去看的,您不能因为心疼小燃就讳疾忌医,我和赵院长熟,他们院里有高端心理治疗师,医生和仪器都是一流,保证可以给小燃提供最好的单独治疗。”
原燃重新把自己关进了房间,谁都不让进。
原戎神情很痛苦。
环礁疗养院,名气很大,说得好听,但是里面住的很多都是神有问题的患者,原戎知道那些人会怎么给人治疗,注射镇定剂,穿束缚衣,以及各种各样折磨得人生不如死的仪器。
他实在是舍不得孙子,原和礼从不管这孩子,他是个家庭意识很淡薄的男人,一心扑在事业上,在家时间寥寥无几,原燃出生那天,他只在家待了一晚上,很快又离开,第二天照常工作,一点没有改变行程。
小时候,原燃是被他带大的,他从小倔,性格有点孤僻,但是个很聪明的好孩子。
原戎有肺病,年轻时,被子弹擦过了肺,留下的老毛病,京城不养肺,加上原燃七岁时出的那起绑架事件,原戎深感自己无力再带大一个男孩,正好,白念芳一直想接他回家,于是,原燃回了家,他去了外地疗养。
中途原和礼只对他提起过一次,说小燃生了点病,白念芳带他治疗去了,说得轻描淡写。
原戎现在还记得,他从别庄把原燃接回来的时候,孙子木然空洞的眼神,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再开口说话叫人,像是患了失语症。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孙子真的会有那样的病,直到他后来亲眼见到原燃发病时的模样,以及白念芳手上的伤疤。
“爸,你先回去休息吧。”原和义叹了口气,“小燃的事情我会处理好,明天,我叫赵医生过来一趟,亲自给小燃看病,之后再做决定,一切都听医生的,怎么对小燃好怎么来,这样行吗?”
原戎没再说话,一阵猛烈的咳嗽,声音疲惫,最后却依旧没松口,“先看看小燃情况。”
那扇门被人强行打开,
一片漆黑,原和义开了灯,警惕的环视了一眼,没人。
屋子里已经空空荡荡,只有窗户半开着,窗户还在窗外翻飞着。
卫西皆在前面开着车,小心翼翼回头看了眼,“燃哥,你不是吧,这是玩的哪一出?”
原燃坐在后座位上,汗水已经把头发都汗湿,整个人都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没说话,脸色苍白,唇也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燃哥?你不舒服这是?”卫西皆再迟钝,也看出了不对劲儿,“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啊?”
“机场。”少年声音微弱,很沙哑,卫西皆还想说什么,被他看了一眼,撞上那种眼神,卫西皆登时不再敢说话。
“我送你到机场。”幸亏他刚拿到了驾照,不需要别人帮忙开车,
“您没事吧?”空姐见到那个少年,“需要帮助么?”
长着一张极其惹眼的脸,而且,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模样,有些微的痉挛,一直闭着眼睛,出了很多汗。
他摇了摇头。
飞机无声无息的在湳安机场降落。
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
大年初三的凌晨,湳安街头,他背着包,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影子被拉得很长,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脸色苍白得和鬼一样,头发乱七八糟,狼狈不堪。
他不能就这样回去见她。
会吓到她。
而且他不确定,自己这次的神志不清,还会持续多久。
石俊茂在家看春晚重播,一边往嘴里扔着花生,喝个小酒,翘着二郎腿,舒服极了,直到门口一阵沉重敲门声,惊得他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那声音,重得和要把他门敲碎一样,他骂骂咧咧了一声,“谁啊,搞老子门是吧?
看清夜色里来人后,他半路改口,“卧槽,小祖宗,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鬼样子?”
*
安漾这个年过得很舒服,每天和原燃打打电话,在家学习一下,偶尔看看小说。
易渡沉默得几乎没有存在感,而且很勤快,张芳不在家这几天,家里大半活儿都被他干完了,安漾说过不用他做,易渡说好,转手又都给做完了,安漾再说,他就说是他这几天在这里白吃白住的一点小回报。
这天,安文远要出门和老朋友见面,易渡说下午回学校,安漾便没什么顾忌的出门见林希了。
走前,她给原燃随手发了个定位,“出门吃午饭了。”
虽然知道原燃应该还不会回来,昨天给他打电话他没接,安漾习惯出门给他报一下地址,怕他回来见不到人觉得冷清。
“来,庆祝我们软成年,喝点酒。”林希给她倒了一杯酒,挤挤眼,“礼物开学给你,明天我要出门走亲戚。”
安漾没有抵抗住她的反复劝说,一口,直接喝完了一杯。
酒好苦啊,喝了一杯,她脑子就有点晕飘飘,瓷白的脸一下也红了。
林希目瞪口呆,“这么猛的?”
“呜,好苦。”
……
少年出现在门口时,安漾已经喝趴了,林希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
“安漾怎么了?”原燃声线很冷,盯着她,漆黑的瞳孔冷冰冰的。
“就是喝醉了。”林希忙说,“……有点神志不清,你看着点儿,实在不行路上买点醒酒药,或者让她回去睡一觉。”
原燃目光转回安漾身上,似乎在认真判断真假。
林希打了个寒颤,觉得被他那样看完一眼后,自己都得折好几天寿。
安漾喝醉了,睡着了,很信赖的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原小猫,你回来了。”她笑道,大眼睛雾蒙蒙的,水润又干净,很亲昵的趴在他背上,“欢迎回家。”
少年回头,轻轻在她的脸颊上碰了一下,女孩歪了歪头,没有讨厌的神色,又闭上了眼,长而翘的睫毛颤了一颤。
气味干净,馥郁,甜香,吐息里有股淡淡的酒味,他从不喝酒,但是此时,竟然也觉得那股味道一样让人发疯。
他忍不住再次贴近,女孩在梦中发出了轻轻的呢喃,
是她不让他做的事情。
按世俗来说,他现在这种行为,应该是很卑劣无耻的吧。
但是,忍不住,安漾在梦里无意识的嘟囔了一声,“原燃。”
“嗯。”她叫一声,他应一声。
家里没人,他拿出钥匙开门,带着她进门。
原燃把她放下沙发,安漾还黏着他,“原燃。”
是她记忆里的原燃,他把外套脱下给她穿了,里面是一件黑色薄卫衣,应该是洗过澡不久,干干净净,气味比她好闻很多,只是似乎又瘦了一点,锁骨线条清瘦明晰,她靠在他怀里,正对着那块干净的皮肤,一抬眸,能看到他长睫投下的影子和淡色的薄唇。
安漾在他头上一阵乱揉。
毛绒绒啊毛绒绒,触感好得不得了,散着薄荷味清香。
她把他头发揉得乱七八糟,随后缩进他怀里,不让他走。
第一次这么主动接近他。
真么多天的煎熬,一下得到了抚慰,被熨平得不留一丝痕迹。
本来就淡薄的道德意识,一下都被抛到了九天之外,他回以热情……她现在,浑身上下,眼里也好,身边也好,似乎都被他完全占有着,意识到这点后,让他舒服得直眯眼,把脑袋凑过去,让她揉。
女孩却忽然回了手,身子一下抽离出他怀抱。
少年明显没有满足,抬起头,漆黑漂亮的桃花眼看向她,也有些迷蒙,似乎被她染上了醉意。
“笑一个。”安漾说。
女孩双手揪住了他的袖子,眼睛睁得大大圆圆,目光迷蒙,酒气清冽,声音软糯糯的,“不然,不揉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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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软软,在线调戏民男(大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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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掠夺 四十二
安漾醒来时, 脑子还疼着,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她拎起一缕头发嗅了嗅,敏锐的感觉到还残存着酒气, 安漾在翻了个身,脑子里混乱的记忆一点点清晰起来。
像是在倒放磁带。
……之前是在餐厅, 和小希一起,小希说是为了庆祝她成年, 问她要不要喝酒。
她同意了,然后, 一喝, 直接喝完了一整杯qaq.
再后面……安漾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到底做过什么了,她拼命回想,脑子里终于浮出一个画面,还依稀记得, 应该是她彻底睡着之前的最后的记忆。
安漾,“……?”她缓缓僵住了。
那个笑得那么放肆的人是她么, 像个女流氓一样, 对原燃说,让他给她笑一个,不然就不揉他了?真是的她?
安漾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子, 瞬间从面颊一直红到了耳尖, 整个人像是一只被煮熟了的螃蟹,
啊啊啊啊啊啊啊, 想死!她那会儿是不是疯了。
小姑娘整个人埋进了被子里,面红如烧,只想在地上刨个洞钻进去,变成一个鸵鸟算了,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脸再见原燃了。
因为从来没有见原燃笑过,她一直想看,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这么一种羞耻的方法达到目的呀?!而且,说完后,她就睡过去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最后到底笑还是没有笑,她也不知道,就算看到了也忘记了,这样,怎么算,都是她亏大了……
安漾红着脸,起身冲去浴室,打开热水把自己狠狠冲了一遍,她搭着毛巾从浴室出来,总算把身上那股酒味都冲洗干净了,只是脸上热度,还是根本无法褪去。
原燃是什么时候回湳安的?她都不知道。
现在又几点了?
安漾换好衣服,擦干头发,看了眼时间,她和林希出门吃的午饭,现在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快六点了,也就是说,原燃带她回来后,她足足睡了一个下午。
安漾磨磨唧唧推开门。
意外的是,安文远也回来了。
他似乎刚接完电话下楼,有些尴尬,对原燃道,“新年好,刚接了你爷爷电话,原燃,你到湳安后,至少要打个电话给家里报平安,你家人都很担心你。”
原燃坐在客厅,而对面……
安漾视线一滞,才发现,是易渡,神情很拘谨,而原燃面无表情,视线甚至有几分阴沉,两人面对面坐着,一主一客的显得如此分明。
“那个,原燃,这是爸爸的学生。”安漾磨磨蹭蹭走到他身边,小声介绍。
易渡已经站起身,“我马上就走。”
“谢谢老师这几天对我的照顾。”易渡说,“今天学习寝室开了,我今天就回去,这几天叨扰了。”
他有些难堪的,偷眼看了下她,垂着眼。
安文远说,“没事没事,下次有空,欢迎再来玩,你回去先去趟实验室看看,别让他们出了错,明天叫小宴过来找我一趟。”
易渡一一应好,门很快被合上,客厅里恢复了平静。
原燃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站起身,又在她身边坐下,可是,没有蹭过来,安漾倒是知道,不是因为安文远在身边的原因。
简直像是猫在自己领地被侵犯后,不加掩饰的呲出了尖牙和利爪。
肯定是生气了。
领地意识很强,忽如其来的外来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住了进来,
安漾抿唇,偷偷笑了下。
“软软今天生日,我们晚上出去吃吧。”安文远说。
按农历日子算,好像确实是今天,安漾自己才方想起。
吃完饭,三人一起回家,路上,安漾陆陆续续接到了很多祝福短信,三人一起上楼上,安文远从自家信箱里翻出不少礼物盒子,上面贴着各种标签,各色的祝福语。
安漾人缘好,每年生日时,即使时间不太好,但是依旧能到许多礼物。
她回到家,洗漱完,开始拆那些盒子,一直到最后一个,不大不小,没有任何标签。
她有些怔,轻轻打开,愣在了原地。
是个致的星空仪,一眼看过去,价格极其不非。
熟悉又陌生的。
晶体在灯光下折射出不同颜色的光华,她轻手轻脚拿起,看完说明书……墙壁上,映照出现了一片如梦似幻的星空,有淡淡的流星划过,伸手,似乎可以触碰到,她仰着脸,看了很久很久,鹿眼里盈满了光华。
……
某人没提起过这件事情,没有问她喜不喜欢,那盒子没头没脑的,署名也没有,祝福也没有。
笨蛋,这样,不怕她以为是别人送的么。
但是,她知道,除了他之外,不可能再有别人给她准备这份礼物。
她记得的呀,去年冬天的时候,她和原燃一起去上学,在路上,看到商场外巨大的led屏,正播放着《星域》的广告。
大片虚幻的星海,蔓延在屏幕上,缓缓旋转,映照在房间浅色的墙壁上,格外真实。
她当时放慢了脚步,一直扭头看着,完完整整看完了那支广告,把公司和游戏名认真记在了心里。
她回去上网查了查,知道那是《星域》新年全国竞技活动,第一名的奖品,而且,还没开奖,在论坛上已经被炒到了一个她根本想都不敢想的天价,安漾直接就断绝了这个念头,
她没说过想要,回忆起来,似乎也只是轻声嘟囔了一句,“好漂亮。”
原燃当时没有任何反应,没说话,她以为他没注意到,加快脚步赶上他,之后也再没提起过这件事情。
但是呀,仔细回想一下,她说过的话,他好像都会记得。
*
原燃从原家离开时是半夜,无声无息,从窗户直接跳了出去。
大半夜,之后消失得无声无息。
“能去哪,肯定是回湳安去了呗。”白念芳说,苍白消瘦的女人,脸上还残余着呆滞的神情,唇却浮着冷笑,一种极其扭曲而怪异,让人毛骨悚然的不协调感。
去见那个把他魂勾走了的。
完全不像原燃了,不像她一人带了那么多年的,一手打造出来的小怪物。
长达那么多年的,和外界完全断绝联系的生活,白念芳原本是打算就这样,让他这样一直待着,如意料之中,长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或者疯子。
但是,他们临走前,原和礼终于回了一趟家,看完儿子,他从病房出来,盯着她,淡淡说了一句话,“我儿子,不能是个文盲。”
几个月后,那是他第一次回家,第一次和她说话,白念芳唇微微颤着,脑子时反复回荡着那句话,什么话也说不出。
他和她说话了,因为那小怪物。
她原本以为,原燃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像正常人那样的七情六欲,在那几乎和外界完全断绝关系的七年里,他从男孩长成了少年,可是,除去原家请来的老师教授的知识外,他什么都不懂。
性格孤僻,乖戾,扭曲,完全没有正常的沟通和交际能力,自我封闭,极度缺乏常识。
怎么可能去喜欢别人?那种怪物,又怎么会有人能忍受得了他?
白念芳怔怔盯着自己指尖,眼睑微微抽搐着,脸色是一种灰败的白。
原燃长大了,长得越来越像原和礼,尤其眉眼,不过,轮廓更加致,有致的唇峰和更秀挺的鼻梁,那都是来自另一半基因的遗传。
他脸上掺杂的属于别人的部分,白念芳不想看,尤其是当那些部分,和属于原和礼的五官神态交织起来时。
只是看一眼,她就嫉妒得想发疯。
一直到死,原和礼还要用这种办法来折磨她?
直到第二天,原戎联系上安文远,确定原燃确实安全抵达了湳安,状态很正常,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原戎,“算了,小燃喜欢那边,就让他待着。”
原和义,“爸,你这样放着,对小燃和安家人都不好,安家不知道小燃情况,万一他在那发病了,伤人了怎么办?你这是溺爱他,反而会害了小燃。”
白念芳呆滞的坐着,宛如一个苍白的幽灵,一言不发,原和义看了她一眼,“到时候,我负责带小燃去检查。”
原戎没说出话来,病痛和神上的双重折磨,让这强势果决了一生的老人,在暮年显得格外苍老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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