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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齐艳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渐生
对应的就是金木水火土五种灵气。
此地乃是大海之中的岛屿,自然以水、土、木
三种灵气最为丰沛。
黑川英介所擅长的是刀术,照理练的应该是金行功法,说不定还有水行作辅
助。
云知还觉得用火灵之气防守太浪费树木了,便一手拉着代表土行的木杆,一
手按住木杆前边的一个盾形按钮,神识沉入阵法之中,与其相勾连,用力一拉木
杆……
「咦,居然拉不动。
云知还大感惊讶,运起七成真元,再用力一拉。
还是不动。
十成真元。
还是不动。
云知还本以为自己找到了操控大阵的法门,终于可以大显身手,阻止举父出
世,万万没想到,只是第一步,拉动操作杆,就做不到。
他使出吃奶的力气,试了无数次,木杆还是纹丝不动。
于是,救世的第一个计划,就这么简简单单、毫无回旋余地地失败了。
云知还猜测是自己修为不够,无法推动阵法运转导致的,心里不禁把那位剑
圣大人骂了个狗血喷头,「你就不能照顾一下功力低微的后辈吗?你以为谁都是
你门下的那些变态天才吗?真是个糊涂蛋,大傻子,被驴子踢坏了脑袋的二货……」
王宗仪要是在仙界得知有人为此咒骂自己,一定会大叫冤枉。
只因他是纯粹
出于好心,才设置了一个保险机制,禁止地元境高阶以下的修士操纵阵法。
理由
也很简单:以他们的真元之薄弱,怎能催动操控得了如此庞大的灵气?首先就把
自己给压垮了,还谈何退敌。
云知还却没有心思去思考王宗仪的苦衷,他颓丧地坐下来,满耳朵砰砰嗵嗵
的震动声,脑子里乱轰轰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不知多久,外面传来的声响从砰地一声,变成了砰砰两声。
云知还回过
神来,猜测破阵的人应该是换成了徐元。
他站起身,随手翻动那份淡黄卷轴,发
现自己还有一小段内容没读。
虽然读完之后发现其实没啥用,但是云知还好歹知
道了什么时候大阵会被攻破。
原来在平台右上角,插有一支标有十个刻度的刻箭,
当它从台面上被完全震出,也就是大阵告破之时。
云知还凑过去看了看,还好,一格都没有跳出来。
无事可做,他走出屋门,默默看了一会徐元喷出的一根又一根撞木似的土柱,
继续去其他房屋里搜寻。
至于自己要搜寻什么,他也不太清楚,大约打发时间的
因素要多一些。
又万万没想到的是,往南第一个房屋,就让他小小地意外了一下。
屋中什么家具陈设都没有,就是一个两丈方圆深不见底的坑洞。
他站在坑缘
往下看,能隐约看到坑底有一点微弱的光亮。
他没有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落足之处是一片平地,四面洞壁开有门户,门楣上皆悬着一颗夜明珠,幽白
的光芒照出了地面上蛛网密布似的符文。
符文中央插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禁
止打闹」。
「什么意思,难道破坏这些符文就可以……」嗵地一声巨震,蛛网上红光流
窜,四壁灰尘簌簌而下,云知还被吓了一跳,敢情那举父大人就关在自己的脚底
下呢。
云知还猜的没错,这个符阵正是把神山势能转化为护罩能源的中枢阵法。
进四个门户走了一圈,又发现了另外的八个。
「唔,看来这个阵法还挺复杂。
」云知还回到符阵中枢,细细察看符文的材
质、画法,发现自己根本搞不懂,就很自觉地放弃了。
他飞回到彩池间,干脆抛开一切,浸在水里泡澡。
池水凉丝丝的,像有灵性般,给人不断往身体里钻的错觉。
云知还舒服地叹了口气,要不是耳边不断响起的噪音,池底不时传来的震动,
这倒是一段很美好的时光。
外面的人轮流破阵,砰砰之声没有停过,峰底的人则每过两个时辰,就要歇
上半个时辰。
转眼到了第二天中午,秦迟锦仍没有醒来。
破阵的人显然都察觉到了无人守阵,并没有如秦迟锦所说的,攻击一天一夜
后就停下,而是以愚公移山般的精神,不懈地叩击着神山的大门。
云知还已经习惯了这种状况,他甚至感觉无聊起来,有些希望樊迟他们早点
攻破大阵,这样起码还有人跟自己说说话,而不用对着一座空山发呆。
但是当他走进困龙阵的操作室里,看到那支刻箭已经弹出了九格时,他立即
回想起了此事的后果,又开始苦恼烦躁起来。
他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举父就要出世了。
如果已经无法阻止他的出世,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云知还越到危急关头越是冷静的性子发挥了作用,他苦苦思索了小半个时辰,
一个既让他心惊脉跳,又让他隐隐感到兴奋的想法逐渐成型——
那就放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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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云知还又推敲了几遍细节,「唔,风险不小,但不是没有成功的机会。
与完全的失败相比,选择哪个更好是不言而喻的。
云知还从屋中走出,发现天上涌现出越来越多的灰云,把太阳都遮住了。
怀着一点阴悒的心情,又来到了深坑边缘,毅然而然地跳了下去。
既已决定好,也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他站在平地边缘,朝中央的符文一掌拍
去。
果然如他所想,本就在护罩之内的符阵只设置了非常简单的防护机制,根本
挡不住他,掌风到处,尘沙飞扬,蛛网四裂。
底下的举父立即感觉到了,地面砰砰砰急剧起伏数十下,失去神山能量支持
的一层护罩应声而破,大笑声中,一条高瘦人影撞破地面虎跃了上来。
云知还早在心里排演了无数遍,来不及看清来人容貌,便单膝跪了下去,手
里多了一套蜀锦裁成的新衣,垂头呈上,大声道:「小子云知还,见过举父大人。
恭贺大人重获自由,日后天高海阔,任您来去。
举父被压在峰底三百多年,一朝得出,心怀大畅,正是踌躇满志的时刻,听
云知还话说得中听,哈哈大笑道:「小娃娃,怎么就你一人在此,你家大人呢?」
目光往他身上一扫,不禁咦了一声,道:「你不是妖族?」
云知还道:「大人目光如炬,晚辈是若耶峰的弟子,确实不是妖族。
至于那
几位妖族前辈,应该还在外面破阵吧。
此话显然勾起了举父的好奇心,便问道:「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云知还道:「晚辈是被一位叫樊迟的前辈抓来,投入此间,算计神山之主的。
当下迅速把樊迟的谋划概叙了一遍。
举父脸上显出古怪的神色,道:「小娃娃,你小小年纪,是不是就已经老糊
涂了,你可知道老夫是哪一边的人?」
云知还道:「晚辈当然知道。
举父道:「那你为何救我?」
云知还道:「是这样的,樊迟前辈在晚辈身上打了一记洄游针,让神山的主
人救我,神山的主人是个叫秦迟锦的姑娘,她的性子十分古怪,虽然耗费大量真
元除去了晚辈身上的大部分针劲,但是她知道樊迟前辈承诺破阵之后会救我,就
趁着还有余力,带着她的小徒弟跑了……」
举父本来正认真听着,闻言忍不住叫道:「什么,她跑了?」
云知还点了点头,道:「是的,她知道自己功力损耗太过,再阻止不了前辈
出世,就丢下晚辈逃命去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举父气得直吹胡子瞪眼,「这小丫头,本事不大,溜
得倒快。
云知还偷偷看了看他的脸色,试探着道:「大人还要听晚辈的理由吗?」
举父道:「你说。
云知还便接着说下去:「晚辈想着自己身上针劲未曾除尽,又不太清楚樊迟
前辈为人,为了保险起见,不如提前把大人您放出来,让您欠我一个人情,这样
即使您解除不了晚辈身上的针劲,在樊迟前辈面前为晚辈说上几句好话,谅他也
不敢不遵守诺言。
「呸,你小子忒没眼力,谁说我解除不了?把手伸出来。
」举父并不在乎他
这明晃晃的算计,倒是听他说什么「即使您解除不了晚辈身上的针劲」,心里大
为不满。
云知还便伸出手去。
举父枯瘦的手指往他脉门一搭,不多时即点头道:「不错,看来这樊迟小子
确实有两把刷子。
但是想难倒老夫,可就差得远了。
」伸手在他肩上一拍,道:
「好了。
云知还愕然道:「这就好了?」
举父大为得意,道:「不然呢?」
云知还忙又拜倒,道:「多谢大人。
大人神功盖世,真不是小子所能蠡测,
想来即使是那魔尊、神后出手,也不过如此了。
举父道:「魔尊、神后是谁?」
云知还道:「是当今之世修为最高的两人,原来是一对夫妻,后来因为政治
理念不合分开了,如今他们划江而治,各统领着九州一半的土地。
「哦?」举父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问道,「这两人谁更厉害一点?」
云知还面露难色,迟疑一下,道:「不知大人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举父道:「废话!当然是真话。
云知还道:「那肯定是魔尊更厉害一点了。
举父道:「果如你所说,他为何还没拿下那什么神后来?」
云知还不慌不忙地道:「那不过是魔尊顾念旧情,而神后又个性刚烈,所以
不愿逼迫太甚罢了。
大人您想想,男乾女坤,那神后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再强还
能翻了天不成?」
他本以为举父那年代肯定没有男女平等一说,这么解释能吻合他的认知,不
料举父竟摇了摇头,道:「小子此言差矣,男的又如何,女的又如何,不都一个
嘴巴吃饭,一个屁股拉屎,在修道上能有什么差别?」
云知还忙道:「是是是,大人此话有理。
不过晚辈所说,确是实情,当年魔
尊晋入天衣境时,神后还在地元境巅峰,过了四五年,不知得了什么机缘,才赶
上去的,可见在修行资质上,差了魔尊不少。
「唔,」举父点了点头,道,「修行一道,越往后越拼天赋,这个倒是没错
的。
云知还听他似是信了六七分,不禁大喜,脸上却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道:「大人要晚辈说真话,晚辈绝不敢有丝毫瞒骗之心,尽管囿于见识,有时难
免说错了,但是有意欺骗的事,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举父道:「你小子能言善道,狡猾得很,我可不敢信你。
」被蓬乱苍白的须
发掩掉大半的脸上,却不禁露出了一点笑容。
云知还嘿嘿笑了两声,又道:「万望大人替小子保密,不要让樊迟前辈知道
我跟您说过这些话。
举父道:「这是为何?」
云知还道:「他们跟南朝有仇怨,肯定会跟您说神后比魔尊厉害,让您先去
对付她,我却不识相地把真话告诉了您,那不就是跟他们作对吗?他们一个个法
力通天,要捻死我就跟捻死一只蚂蚁似的,您要跟他们说了,就是害了我,那可
有点不够厚道,毕竟我也是听您的吩咐,才跟您说明实情的。
举父唔了一声,道:「也是,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云知还直到此时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自己这一步,总算是赌对了。





萧齐艳史 【萧齐艳史】第三章 神山之主(二十一)(二十二)
2019年10月27日
第三章:神山之主
(二十一)
举父看了看他手上捧着的衣衫,问道:「此地何处灵气浓郁些?我先休息休
息,其他稍后再说。
云知还犹豫一下,才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既可沐浴,又可补充灵气,
大人请随我来。
」当先飞起。
举父跟在后面。
云知还带着他来到彩池边,道:「大人,就是这里了。
举父原来的衣衫早烂掉了,便直接跳到了池子里,倚壁而坐,道:「这里的
确不错。
云知还见他浑身白毛,泡在水里,四处散开,身形长瘦,肋骨突出,实在是
有碍观瞻,跟第一次看见秦迟锦沐浴的情景相比,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似的,
忙转开脸去,看着远处雪亮的刀光,随口问道:「大人,您不跟外面的人说一声,
让他们停下来吗?」
「不用,」举父道,「三百多年了,老子一个人呆在地下,也没见个人来,
亲朋好友,全是狗屁,现在难得他们有心,就让这声音多响一会,我老人家听起
来心里舒坦。
那护罩虽然破掉了一个夹层,对外围实际上没有多大影响,因为少了一个天
衣境高手的攻击,灵气空出来许多,对樊迟他们来说,进展反而明显变慢了。
们虽然心里奇怪,但也只能继续埋头苦干下去。
云知还自然乐见这种情况,也就不再多说。
气氛沉静下来。
举父在一个池子里泡一会,又去另一个池子里泡一会,等到他心满意足地走
上池岸,数十个彩池里的水已经全部变回了无色的状态。
他以手掌搓去满脸须髯,
再捏短了垂至脚踝的一头白发,现出一张虽有皱纹、但仍气色红润的长圆形脸蛋,
颇有些鹤发童颜的意思。
云知还适时递上新衣。
举父伸手接过穿上,伸了个懒腰,道:「走吧,他们
要等急了。
云知还跟着他到了护罩之前。
只听他大喝一声,有如雷霆,一指点出,却是
轻飘飘的。
轰地一下,护罩如有实质,竟着起火来。
那火色作淡金,极是厉害,
片刻功夫,即在护罩上烧出一个大洞。
举父身形微闪,已到了樊迟等人所在的山
坡上。
云知还跟在他身后,一落地,即收获了几道或诧异或敌视的目光。
他耸了耸
肩,也不解释,就这么泰然自若地站着。
樊迟跟举父见过了,对云知还道:「小兄弟真是有大福分之人,我前面的承
诺仍然算数,你过来,我为你除去体内的针劲。
他身后的徐元道:「樊兄,那羲和剑……」
樊迟摆了摆手,道:「这一份礼物没有送到龙王的手上,我们已经失过一次
信了,徐兄难道要我再失一次吗?」
徐元叹了口气,道:「罢了,以后我们另寻一件宝物,以作补偿就是了。
云知还见他们守信,原来被针劲折磨得死去活来产生的恶感减弱了一些,对
樊迟道:「樊道友好意在下心领,但是我身上针劲已解,就不劳费心了。
就此别
过,后会有期。
」转身便要走。
阳弧叫道:「等等,那位神山之主呢,她去哪了?还有蓁蓁,她应该回到她
的族人身边。
云知还笑道:「她们已经逃走两个多时辰了,你们要是现在马上向西追去,
也许还能见到她们留下的尾迹。
樊迟等人一头雾水,总觉得事情似乎有点诡异,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便互相
招呼着,准备一起离开。
突听举父道:「这鸟山压了老夫三百多年,不打它一拳,怎么出得了胸中这口恶气。
一拳平平击出,好像打得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棵树。
只听轰隆一声,神山腰部爆出一团烟雾,随即天柱崩塌般的巨响传来,覆满
积雪的一截白塔似的,倒栽了下去。
正要离开的云知还闻声转身,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血液凝滞,一颗心子
像卡在了喉间,怦怦怦地狂跳不已。
樊迟遥望着远处的滚滚烟尘,暗暗喟叹:「这就是天衣境吗……」
云知还嘴唇颤抖,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神山的方向,可是只能见到一片死寂
的烟尘慢慢扩散开来,偶有存活的飞禽,振翅发出几声惊悸的鸣叫,除此之外,
没有发现任何活物的声息,不由心中一片冰凉,手脚发冷。
忽见徐元抬手一指,叫了一声:「有人!」
众人齐齐望去,烟尘之中,一道雪白的身影冲天而起,随即,云层裂开一线,
漏下天光,向众人所在的方位疾驰而来。
云知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听樊迟大吼一声,「闪开!」身子一轻,如
风中残叶,瞬间被卷到了两百丈外。
咻地一下,一线白光照亮了众人的眼睛。
只有举父还留在原地,他不闪不避,向空击出一拳,叮地一声轻响,与众人
预料中惊天动地的场面不同,像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白光掠过之后,岛上仍然
一片平静。
举父抬起头,看着凝停在半空中的一道身影,笑道:「小丫头,你很了不起,
但是我记得,廉贞剑好像不是这么使。
空中那道身影正是秦迟锦。
漫天阴云下,她如一道月光,手提长剑,静静地伫立在虚空之中,身上一件
纯白的衫子,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翻卷如云。
长发乌黑浓密,以青色丝带随意
地扎起,垂在腰后,有从容不羁之态。
底下一对纤巧秀美的脚儿,未着鞋袜,晶
莹如雪,竟比身上的衣衫还要白上几分。
云知还大喜之余,又不禁心中一动,想起自己当时慌慌张张的,好像确实忘
了给她穿上鞋子。
樊迟等内行之人,看到的却不是她的美丽,他们首先注意到的,是她身上那
股冲霄的剑意。
那是一种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东西,忽而凌厉,忽而舒缓,忽而飘渺,忽而
雄奇,悲欢离合在其中流淌,天地众生在其间沉浮……瞬息百变,气象万千。
徐元迟疑道:「这是……」
樊迟面露凝重之色,道:「看地上。
几人依言望去,只见已被他们攻阵之时打得土崩地裂、草树萎黄的海岛上,
举父立足三尺之外,一根又细又长的线条,向两端延绵而去,深不见底,直得仿
佛用尺子量过一般,不禁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震撼不已。
黑川英介看了许久,才艰难地把目光移开,涩声道:「天衣境!」
u5730u5740u767cu5e03u9801uff14uff26uff14uff26uff14uff26uff0cuff23uff10uff2d
(二十二)
此时秦迟锦身上又生出新的变化,她默默闭上眼睛,一会再次睁开,身上剑
意如百川归海,汇入丹田之中,消失不见了。
悬停于半空的身子,静谧得仿佛一
片秋叶。
她朝举父微微一笑,道:「这确实不是廉贞剑,乃是晚辈新悟得的剑法,前
辈可要试上一试。
话虽平和,樊迟几人却都知道,这是要凭武力把举父留下了,不由都把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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