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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释放的青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祝你开心。
少梅
不知道她这趟差要去多久,十天八天?还是一月两月?她不会就这么消失了吧。整个白天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该死的天还是这么热。打开信箱,想给她回信,可手指落在键盘上,却不知道该敲些什么。
你的身影溶进夕阳
黄昏被汽笛拉长
一泓清泉 流淌着思念
无语的日记 载上风雨
船儿没有找到港湾
是因为你有长长的海岸

又是一个周末,邵美有点感冒,想喝j汤。我去不远的菜市场拎了一只j回来,邵美不喜欢吃在市场处理过的j,她说那边杀j和脱j毛都不卫生,要我买只活的回来自己收拾。我上网查了查熬j汤的方法,抄在纸上。问题在于我如何将这只j杀死。手里提着菜刀,看着瘦弱的j被捆绑着,双腿不停地扑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迟迟下不了手。
正在发愁,赵强却突然走进院来。他穿着红色的绒衣,短短的头发硬硬地竖着,宽宽的肩膀很挺拔的感觉。我有些惊讶。
“你真强,怎么找到我这里的?”我笑笑。
“我去学校找你,林培说你搬出去住了,他告诉了我你的地址。怎么现在过上夫妻生活了?成家也不告诉我一声,做贼似的。”赵强笑得合不拢嘴。
“没办法啊,邵美要和我住一起,就是为了监视我。”
“有人管着就是幸福。”
“你这次来是借钱还是来还钱的?”我开玩笑地问他。
“不还也不借,你干吗哦,手里提着刀,要杀我吗?”赵强疑惑地看看我,再看看地上那只待宰的j。
“你可怜可怜我吧,刚刚交了房租费,手头确实有点紧了,过几天我和邵美要饿肚子了。”我笑着说。
“骗谁呢,手头紧还吃j?”赵强看着地上的j问我,“怎么,下不了手吗?”
“有点害怕,长这么大还没杀过j呢,邵美病了,非要喝j汤。”
“你就那点胆啊,杀个j都不敢,真有点鄙视你了。”说完,赵强抢过我手上的菜刀,蹲在地上踩着j腿,只见手起刀落,一股鲜红的血溅了出去,公j的头就利落地掉了。他松开手,那只无头j跃地而起,在院子里跑了几步,然后跌倒在地上抽搐。我目瞪口呆,赵强却说:“让它挣扎一会儿,这样血才会流得干净,r也会很好吃。”
我有点傻了,看着那只可怜的j说:“你这人好恐怖,你怎么杀j的啊,太残忍了。”招强拍了拍手,不解地看着我发牢s:“假慈悲,杀j就是这个样子的,你要那么好心就别吃它啊。”我无言,转身进屋,只见邵美躺在床上偷偷地笑。
赵强在外边喊:“你不出来我就走了。”我赶忙出去。
“你有什么事吗?没事就等一会儿,j汤饨好了也给你分上一碗。”
“你老婆病了,还是先照顾她吧。我不想吃东西,咱们出去,我给你说点事情。”赵强眨眨眼,示意不便让邵美听到,于是我随他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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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一部分(16)
“什么事啊,鬼鬼祟祟的。”我疑惑。
“娜娜要和我分手了,就是和你说一声。”他平静地说。
“分手?”我惊愕,“孩子拿掉了吗?”
“就为这个才和我分手的,她说她妈妈知道了,怪她心不在学习上,就揍了她一顿,让她和我断绝关系,否则就让她回家,不叫她读书了。”
“这样啊。那你打算怎么办?”我追问,看到他一脸的无奈。
“接受现实呗,我有什么办法。”赵强的脸色苍白,憔悴得像被剥去皮的干葡萄。
“就这么完了?你们俩感情一直很好,怪可惜的,你还是找她谈谈吧。”
“她不可能再见我了,我知道,只是想不明白,现在的女孩,说变就能变,而且变得很干脆很彻底,就像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没有一丝一毫感情一样。”他的目光很深,能看穿天空似的。我愕然,看到满树的枯叶犹如旋舞的蝴蝶一般纷纷扬落,细碎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桂树叶在他干净的球鞋上洒下明亮的斑点。
喝完j汤,邵美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将她未看完的一本书也蹬下了床。
捡起掉在地上的书看了看,是文艺出版社的《新女性气质》。信手翻翻内容,原来是教女人为了情爱丰满怎样卖巧装乖,为了男人规矩怎样欲擒故纵之类的。其中有一章节见地新奇,令人感叹,题目叫“不妨放虎归山”,大致浏览,小有情趣。轻轻将书塞回枕头底下,邵美却突然惊醒了。她微微发烫的手握住我不放。说我一直想占有她不说,现在还要占有她的隐私。
我以为她是呓语,不料她睁开狡黠的眼睛说得头头是道。
“拿你跟书上的例子比,你一生视爱情如粪土。亏你也写得出《看着眼泪怎样甩碎》那些文字。”我不吱声,她打个哈欠又说,“男子汉,感情要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不要只喜欢谈恋爱。”
“你这几天怎么老踩着别人的痛处不放?画也不画了,削尖了脑袋气人。你说,我哪点得罪你了,明着来。”我诋毁。衬衣也不脱便钻进绣着君子兰的被子里。月光从窗边漫进来,白花花的,洒得满床都是。蜗居近两月的房子,第一次摆满异日之笑的苦涩。
“雨桓哥,好生睡觉。不要发作,都怪我妇人家心眼小。我发誓,再提过去的是蚊子。好生睡觉,我做‘希望’给你看,昨天你声称做得像‘委屈’。”邵美说着往枕上移移,摆正她的鹅蛋脸。
“啊,还差不多呢。你再做个‘失望’给我看。”我摸着她的脸,她挤弄着脸上滑嫩的r,顿时一脸失望。
“像。传神呢。再做个‘绝望’看看。”我又逗她。她照旧做着。
“非常正确。还要做个‘忧郁’看看。”我继续。她又弄出忧郁状挂在脸上。
“对,这个也对。脸谱专家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再做个‘陶醉’,陶醉,明白吗?眼睛别闭完。放松,再放松,嘘——”我俯在她身上端详着她的脸说。她正做着,见我要吻她,马上感到不对劲,抬手拍了一下我的脸。
“去你的,美死你!”邵美咯咯地笑了





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 3 部分
。她正做着,见我要吻她,马上感到不对劲,抬手拍了一下我的脸。
“去你的,美死你!”邵美咯咯地笑了起来,像幼稚园的孩子。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昏天黑地地吻着这张能千变万化的精致的脸。
记得第一次约会,风把夕阳吹得皱皱巴巴,冷冰冰的一块隔着一块。我看不到初见时邵美扬起的脸,很是心凉。躺在蓑草丛里,随随便便修完指甲,随随便便流完泪,傍晚搭过路车返回一心一意厌烦的学校。
没有一丝睡意,我枕着胳膊回忆着一幕幕的往事。
“雨桓,我们老家有句俗话:一个锅,一个盖,各人的汉子各人爱,别犯傻了。”邵美突然转过身对我说。
“我老家也有句土话:花红红两天,李子红两天,酸麦子不红也要红半边。”我两眼潮湿,整个儿像根草。
《新女性气质》又掉在地上,似乎还“啪”的一声。

借故要写论文,我翻起身去打开电脑。邵美翻了个身睡去了。
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一部分(17)
缘分就是这样妙不可言,少梅早早就挂在qq上了,我知道她一定是在等我上线。回头看看床上的邵美,确定她熟睡后,我跟少梅聊了起来。
雨桓:“少梅,没想到你在线。”
少梅:“亲爱的,你好呀。”
雨桓:“晕,你越来越放肆了,前几天还是想我,今天就成亲爱的了。”
少梅:“感情是随着时间慢慢升级的呀!”
雨桓:“哦。那你在北京好吗?”
少梅:“到了北京就睡,刚起床呢。”
雨桓:“现在还瞌睡吗?要瞌睡的话就去睡吧。”
少梅:“再睡就死了,现在有些精神,正好上网找你。”
雨桓:“哦,都晚上11点了。”
少梅:“怎么,你想睡觉了吗?”
雨桓:“没有啊。”
少梅:“你怎么了?感觉怪怪的,你是不是不方便?”
雨桓:“没有啊,你怎么这么说呢。说真的,我还担心你一去不复返了呢。”
少梅:“怎么会呢,我不是来了吗,傻小子。”
雨桓:“除了上课,就是上网,最近心里想得太多,累死我了。”
少梅:“那你都想些什么呢?”
雨桓:“想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一个知心的女孩。”
少梅:“我给你介绍,你要不要呀?呵呵。”
雨桓:“开玩笑吧。有你在,我想不了那么远。”
少梅:“是不是又捡好听的说了?”
雨桓:“真的。”
少梅:“我没说是假的啊。你太敏感了,有些话并不真正就是那个意思。”
雨桓:“先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实话实说哦。”
少梅:“那好,开始吧,我喜欢问答游戏。”
雨桓:“1:你现在留的是长发还是短发?”
少梅:“曾经长发飘飘,后来剪短了。”
雨桓:“2:你有多高?”
少梅:“一米六八,呵呵。”
雨桓:“3:胖了还是瘦了?”
少梅:“不胖也不瘦。”
雨桓:“一般情况下问女孩的年龄不太礼貌,可我还是要问,芳龄几何?”
少梅:“1988年6月16日。”
雨桓:“还说不是,你比我小多了。”
少梅:“呵呵,别那么夸张好不好,你才大二哎,顶多比我大一岁。”
雨桓:“电话也通了,年龄也告诉我了,那该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吧?”
少梅:“不就是想看我的照片吗,你说话太难听了,好像我有什么目的似的。”
雨桓:“瞧,你的幽默感去哪了啊?到底行不行?给不给我看?”
少梅:“呵呵,好吧。”
我心中窃喜,马上就要揭开我一直想要知道的谜底了。qq提示我有文件传送过来,是50多k的jpg文件,双击它的小图标,一幅640x468的图片展开在我的桌面上。我有些失望,因为我看到的并不是她,而是一张风景照。我呆呆地盯着屏幕沉默着,看她的qq头像一直闪个不停,她不断地传话过来。
少梅:“怎么样?好看吧?”
少梅:“你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少梅:“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扫描过相片,所以……”
少梅:“说话呀,好了好了,以后你应该有机会见到我的。”
少梅:“其实,我可丑了,你不怕?”
少梅:“小气鬼!!”
少梅:“???”
我苦笑着,握着鼠标的手心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
雨桓:“好了好了,不跟你一般计较,先看看我的作品吧。”
我打开画图板,飞快地描画出一个女孩的形象,并在旁边加了“少梅”两个字,然后存成jpg文件,给她传送了过去。
少梅:“你画的是我吗?简直不敢相信。”
雨桓:“你就是那么描述的呀!刚完成的,我也有点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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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一部分(18)
少梅:“我有那么美吗?你想像中的我就是这样吧,可能你要失望了。不过,那拎包的样子倒挺像的。”
少梅:“谢谢你给我的画像,我很喜欢。”
雨桓:“说真的,我想像中的你比这个还要美,只是我水平有限,画不好。”
少梅:“美得一塌糊涂,那不是我,我不漂亮,很丑。”
雨桓:“美不美自己说了不算,要看别人怎么评价。”
少梅:“我脸有点红啦。咱们不说这个了,讲讲有趣的事情吧。”
雨桓:“好啊,你想听什么呢?”
少梅:“我先说个有趣的事吧。我高中的一个女同学,晚自习后回家,常被跟踪。跟踪她的大约都是街巷出生的男孩子,我们俗称‘小痞子’的,正处于青春期,整日无所事事。那个女同学有些自豪,常常说起也常常抱怨着‘唉,真的,我好怕的。’每天都这样,说得多了,我们都烦了。其中一个促狭的男同学说道,真可惜,为什么就没有女人跟踪我呢?有一天好不容易被跟踪了,忍了很长时间没舍得回头看,到了家门口,才发现是条狗。”
雨桓:“……晕啊。真的还是假的啊?”
少梅:“不知道,他是这样说的。”
雨桓:“那我也说一个。大约在两年前吧,我读高中。一个夏天的晚上,我和一个追我的女同学外出散步,走到一条灯火暗淡的街巷时,突然看见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冲过来,在女同学的胸脯上摸了一把就走了。”
少梅:“天哪。你怎么讲这么粗俗的故事。是你女朋友吧。”
雨桓:“不是,那时候还只是同学。这是真事,不骗你。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可以无所不谈了。”
少梅:“就这样完了?那后来怎么样了?”
雨桓:“我以为你不想听了。后来女同学坐下来哭了,一边骂着。我并不以为这事有多么严重,于是安慰她。我说,‘你看,摸都摸过了,又能怎样呢?又不疼又不痒。你也没失去什么’。”
少梅:“晕,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啊?再后来呢?”
雨桓:“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就那样说出来了。后来她说,‘你都还没摸过我呢!’……”
少梅:“哈哈!她倒蛮真诚的。”
雨桓:“听她那么说,我笑了起来,想了想说,‘反正你将来总要被人摸的,他只一次,而有的人可能会有很多次呢,这账怎么算呢?’她倒笑了起来。我也笑了。事后想想,我这逻辑实在荒唐,可说的时候我却是很认真的。”
少梅:“你真是无聊透顶了,你在调戏我。”
雨桓:“绝对没有,我只是给你说个故事,你可千万别误会啊。”
少梅:“呵呵,傻瓜,我要真误会就好了。”
雨桓:“阿弥陀佛!少梅,你什么时候回成都啊?”
少梅:“过两天就回,我明天得去办正事了。”
雨桓:“少梅,我得下线了!真舍不得,明天你再睡一天吧,好吗?晚上我们就又有的聊了。”
少梅:“好的。亲爱的,晚安。”
雨桓:“晚安。”
那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我在脑海里描画她的形象,该是长长的头发,圆圆的脸蛋,一双会说话却又丰满孤独的眼睛。
冰冰十纤指
把指甲纷纷跪断于琴
指便如血中火
将歌燃烧
将情弹烧成一杯郁烈的茶
从杯中溢出
在四周款款地流淌
我孤独地蹲在水的边缘
缄默如夏季园林最后的茉莉
静听琴唱一段婉约的哀怨
静看你拂说的妍姿
吟一杯滋育我的忧伤
蓦然热泪千行
谢谢你善良的美丽

邵美请假回湘西老家凤凰县看她的母亲,我终于感到一种被解放了的幸福。
偷偷跑去校外一家茶吧读格林斯潘的文章,正在入神,手机响了,是韩雪的电话。整个暑假也不见她来电话,我想她是知道我们开学了才来s扰我的。韩雪湿漉漉的声音异常动听。她说:“大白天一个年轻模样的男人泡吧,看上去有些上等,但明眼人都晓得这种男人比一般群众好色。快出来,我请你去大部落吃饭。账不用付,我跟老板打招呼了。”
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一部分(19)
韩雪在重庆一家电台工作,主持“青春文学”的栏目。当时是同班同学亚楠介绍我认识的。和亚楠在一起的时候常听他念叨:“声音这么甜美,人肯定也长得美。”我告诉他,韩雪她人长得像鱼。亚楠便说,像鱼的女人大多不错。此后才知亚楠一直暗恋着韩雪,还给她寄了一封酸巴巴的情书。不到一周就盼到韩雪的回信,感谢他喜欢她和她的节目,感谢他告诉她那么多伤感的心事。虽然字数不多,但亚楠如获珍宝,小心地收藏着。后来亚楠加大马力,写了无数封情书连番进攻,没想到从此再也没有收到韩雪的只言片语。
因为常给韩雪播音的节目写稿,韩雪说每次播我的稿子都会让她伤感,并一再提出定要约见我一面。闻之心中大喜,哪能错过如此天赐良缘。在虚荣心的促使下,我请林培去餐馆,买了一瓶酒和两包烟,哄着他吃了一下午,林培才勉强答应借他家的豪宅一用。为了圆满,我再三叮咛已喝得晕头转向的林培:“切记,若问起,对韩雪只说房子是我家的,你是约来陪客的朋友。”林培满嘴油腻地啃着猪蹄子,频频点头。临走时,我又给已喝得晕头转向的林培塞了两包烟,林培见状,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没问题,没问题,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房子就是你的,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那天一进门,韩雪像鱼一样在林培家花花草草的院子里游来游去。我跟林培说这个女孩子像鱼。林培趁我上卫生间时出卖了我,连我借他家房子的事都一字没落地告诉了韩雪,她听了后笑了半天。我从卫生间出来皮带还没有系好,她笑着就远远地向我伸出手。我记得我很拘束,握手时腋下的书掉了下来,她捡起书说,上中学时她翻看过,难得静下心,《在少女们身旁》只适合中年以上的人看。
后来有一天我偷偷吻着她的发梢,平平衡衡地想过,这还不是你见不得男人稳重的缘故。那天林培的父母不在,我们喝了好几瓶波尔多港红酒。韩雪最后定格在我脑海里的画面是——2005年从兰州大学毕业,辛苦经营了整个大学时代的爱情正式寿终正寝,伤感兮兮的,一副所有男人都对她不起的模样。我劝她,单枪匹马在社会上闯,凡事能将就就将就。她不信。一条熟透的鱼那样躺在林培家宽大的沙发上翻着《礼拜二午睡时刻》。那是加西亚?马尔克斯(garca mrquez, gabriel)一九六二年的作品,八年后因为《百年孤独》的横空出世,这个短篇好像被埋没了,至少我是没有翻过。
挂断电话走出茶吧,韩雪在对面路口等我。她穿条黑不溜秋的裙子,脸化得端端正正,像鱼,有颜色的那种。上回林培酒醒后才知道有些对不住我,当着我的面数落韩雪的种种不是之处,说她就是一条缺乏教养的草鱼,一个女孩子家一点都不懂礼貌,大大咧咧地就躺在我家的沙发上。可我一点也察觉不出,和她在一起,心绪反倒随随便便,谁也不会走进谁,不用伪善,因而也就没必要考虑明天。没有明天人就比较真实。我甚至开始怀疑爱情和海誓山盟的关系,怀疑故乡那座曾经让我泣涕涟涟的城市。我年轻,没必要为我所做的一切负责任。邵美从来看不到这点,每当我流露出玩世不恭的腔调,她就像祖母一样告诫我:“《看着眼泪怎样甩碎》播出才三个多月呢!”
这是一家非常有情调的西餐厅。我们坐在临街的窗口,窗外是一条安静的小街,可以看出这家餐馆老板匠心独具,为了营造气氛而特意在门外铺了一段小石子路,和十八世纪老欧洲式的铜制街灯,配合桌上摇曳的烛光、纯银的餐具和丝绒桌布,舞池中有乐队正奏着轻柔忧郁的蓝调。说实话,就吃饭而言,我并不喜欢这种看似罗曼蒂克的烛光晚餐,我推崇的仍是中国五千年传统沿袭下来的亮亮堂堂热热闹闹,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一个未婚女人要先积点口德。”见到韩雪,我取笑她,“你既不是年轻模样的男人,怎么知道他好不好色?”
“你不是我,你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他好不好色?况且,我提醒你,我们是住在一座装满伪爱情的城里。”韩雪像个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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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一部分(20)
我想,她大概又是失恋了。现在的白领眼光基本上集中到事业上去了,是爱情方面自然短视。往往虚晃一枪,见好就收。偏偏韩雪一碰到恋爱都喜欢全力以赴,眼去眉来之后,一旦情天恨海,自然要多吃些亏,听她诋毁我还要生活三年的城市,我无精打采地说:“这是一座不设防的城,有的是流浪歌手和‘恋爱豆腐’。”
韩雪轻描淡写地说:“雨桓,你少跟我烦,除了你们这些学生,谁都相信爱情已经进入了后爱情时代。”
我用充血的眼睛望着老踩着猫步的韩雪说:“我想起《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米兰?昆德拉只说了一半,另外一半是:有两种女人,一种人在一个男人身上找寻所有男人的影子,一种人在不同的男人身上找寻一个男人的影子。你离开一个男人或者接一个吻,全城人没必要跟着陶醉。”
肚子还没填饱,韩雪的电话响了,她浓浓的四川口音淹没了我的话。
在夕阳浅浅地照着的街道上,夜市摊贩准备着一天的开始。穿着宝姿裙子的韩雪在打电话,格林斯潘远在美国,我跟韩雪介绍过他,算得上我还是他们俩的媒人。
刚开口,韩雪就打断我,她粗鲁地说:“那个大管家,理财是有一套,但不见得他管理得起爱情。”
我跟她提起亚楠,她笑笑说:“不是每个女孩见了情书就放纵,孩子的心我能理解,只是我不忍耽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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