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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道观又上热搜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一了
“难得一次遇到雇主这么好,咱们得好好给人做工。而且修缮道观,应该是能攒功德的吧?”
……
众人说着的时候,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表情相当别扭。
有人问他:“欸,赵师,你去哪儿啊?”
被叫做赵师的男人僵着脸说:“我回板房里抽根烟。”
那人就说:“你就在这儿抽啊,不碍事儿。”
赵师顿了顿,说:“这儿木材太多了,引燃了不得了。我……我回去有水有烟灰缸,安全点。”
几人就笑,然后夸赵师道:“还是赵师考虑得周到,这样好。”
“赵师毕竟是三十年的老木匠了,手艺好就不说了,做事儿还谨慎。”
“赵师啊,就凭你这手艺,要是戒了赌,可不早就攒了几套房,娶上媳妇儿了?这次在这山上也学学小道士们修行,正好把那玩意儿戒了。”
“对了,你们老木匠不是要学《鲁班经下册》啊,泥瓦匠能不能学啊?听说月圆之夜功力尤其强,要是能学,你教教我,我今晚就咒死那个欠我工钱的老板。”
赵师蜡黄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红,他站直了,急匆匆地:“一群没文化的,早就给你们说过没那种东西。别耽误我抽烟,滚滚滚。”
然后自个儿拿着烟盒就跑了,身后还不停地传来这群中年汉子爽朗的笑。
那声音搅得赵师心里慌张得不行,跑了老远了都听不到了,还是不安心。
他清楚自己为什么不安心——他在说谎,他根本就不是要回板房抽烟,而是借着朦胧的月光,偷偷从凌云观的后门走到了藏书楼。
*
藏书楼是凌云观现存最高的木构建筑,依据山势变化而筑建,十二根横梁交叉穿凿在一根主体立柱上。
一般匠人看到这藏书楼,或许会感叹构思之巧妙,沉重力计算之准,忍不住夸耀古代匠人的高超智慧和美学理念。
而若是学过公输子的《鲁班经下册》的匠人,看到这藏书阁还得加上另一个反应:这根立柱是这栋楼最主要的承重柱,用来实施压身咒,简直是绝妙。
选一个月圆之夜,在柱身下贴一张写着某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的小纸片,再念咒语,便是这将这人压在这立柱下。从此这人就要背负着这立柱所承受之重,日日夜夜不得顺畅呼吸,到最后活活憋死。
而藏书楼这根柱体立柱,这一刻就正对着圆月,正好吸月华。
赵师手里拿着一张写着许清木名字的纸片,偷偷进了藏书楼,站在这立柱之下。
其实……不会很严重。赵师心里发颤地想着。毕竟我只是刚开始学,不是什么正经的修行者。而且我没有拿到那位小道长的生辰八字。最重要的,是要害他的不是我,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哪怕以后死了到阴司清算,也只是个从犯。
况且,到阴司才会受的苦现在也管不了了。眼下他欠着的赌债才是最可怕的,再还不上,这双造了无数巧物件儿的手就要被砍了。
赵师做好了心理建设,就慢慢蹲下来,拿出小铲子,小心地将立柱底部的泥挖开,将手里的那张纸片贴了上去,又赶紧埋好。
紧接着,他双手掐诀,仰头对着明月的方向,紧闭双眼,低声将那记了很多次的咒语念了出来。
片刻后,他又睁开眼,看着从窗户缝隙里透出来的月光。
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世界依然如常。
他不知道那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小道长这时候是不是已经在承受压身之苦了,于是十分茫然,低低地自语了一句:“成、成功了?”
原以为不会有回答的自问,却在下一刻突然听到了一个意外的声音:“很可惜,没有哦。”
突兀的出声将赵师给吓了一大跳,他“啊”地尖叫了起来,正要问来者是谁,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猛地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像是有一把看不见而且巨大的锤从天而降狠狠砸在了他的后背,他承受不住这雷霆万钧的重量,甚至连呻吟都没有发出来,就猛地扑倒在地。
接着,肺中的空气猛地被夺走了一半,赵师在一瞬间脸色变得青紫,他张大嘴用力喘气,可根本无济于事。
后背的重量将他的肺压成了一张纸片,他无法和往常一样自在地呼吸,却又死不下去,只吊着一口气,偏偏让他清醒地承受这份痛苦。
这就是……压身咒!
赵师心下惶恐,却不得动弹,他张开嘴发出无意义地低声哀嚎,继而看见了一双黑色的布鞋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身体顿了顿,努力仰头去看,在朦胧的月光下看到了许清木冷峻的脸。
许清木的身后是坐着轮椅的宋玦,以及,肩膀上一个正在怒气冲冲叫嚣着的灰脸鬼娃娃。
宋玦用一阵冰凉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已经是个死人,然后挑眉说:“没想到会是你,可惜了,你的手艺很好的。”
赵师慌了,总觉得他下一句就是“以后只能去给阎王做工了”。于是他急急忙忙去抓许清木的脚求救,但许清木只是快速往后退了一步,他便扑了个空。
“我……我……”赵师张口,想说点什么,但这两个字又用掉了他肺里不少的空气,弄得他白眼不停地翻,就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许清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一种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轻柔的声音说:“你的灵力如此低微,居然也敢下咒害人。有没有人教过你,若是你敌不过被下咒之人,是会被反噬的。”
赵师的一张脸更是青紫,一边猛烈喘气,一边艰难地说:“我……我错了,我下次、再也,再也不敢了!放、放过我!”
许清木没有出声,宋玦便凉凉地道:“开口认错这么顺溜,可见平时坏事没少做。”
到了这个地步,赵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那点小伎俩早就被许清木给看穿了。今天这俩就故意在这儿守株待兔,看着他上钩,看着他反噬,看着他痛苦。
他们甚至还好心地给了他机会,要是他在最后关头能手,现在就不会承受这份反噬之苦。
要想保命只能赶紧都交代。
赵师咽了口唾沫,忍着痛苦快速说:“是……是有人交代我害您的!我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木匠,那人找到我,说是木匠多少承袭了祖师爷鲁班的灵力,所以愿意教我已经失传的《鲁班经下册》。我……我欠了很多钱,也有很多仇人,就想着或许可以学了,咒死仇人……”
许清木盯着他,说:“我可不记得我凌云观和你有什么仇,而且观里的弟子对你们这些匠人都十分尊重。”
木匠忙说:“是、是那个人和您有仇!他让我先在凌云观给您和其他所有人下咒,要是有用的话,我就能出师了,他还会送我一笔钱让我先去还赌债……我、我一时鬼迷心窍……但是我真的知道错了!”
许清木蹲下来,用泛着寒光的眼睛看他,说:“那个人,是谁?”
赵师道:“我……我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名字,反正,是个很年轻的人。”
许清木和宋玦对视了一眼。
这和他们的猜测对上了。
赵师见二人不说话,心里就更怕,急急忙忙说:“还、还有,那个人还让我集您的头发,我……我前几天在您房里修木梁的时候,捡到了一根,已经托人送下山了……小道长,那人要害您!我可以……可以想办法帮你把他约出来,你就知道他是谁了,我可以帮您,只要您……救救我,我受不了了,太痛苦了!”
许清木看着眼前这人,觉得他真的是连一堆垃圾都不如,于是连眼神都懒得再给,侧过头去,说:“用不着你。”
赵师更慌了,在地上趴着一边蠕动一边道:“我还可以……我可以……”
许清木却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他废话了,打断他说:“看在我们的人都没有大碍的份儿上,我不会要你的命,但这反噬是你应受的。痛苦要持续多久,就看你自己下咒时的怨念有几分。放心吧,以你那三脚猫的工夫,死不了,最多一年半载。”
赵师顿时觉得后背的重量变得更重了,就这几分钟他都承受不了,还要一年半载……
“还有,去告诉那个人。”许清木只用了侧面对着赵师,于是赵师只看到了许清木眼里危险的光一闪而过,“我从不主动找事,但要是有人找事找上门来,就自己掂量掂量。”
说完许清木便准备转身,但在走之前,他又回头来看了眼趴在地上的赵师,突然笑了起来。
这笑容让赵师不寒而栗,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就挣扎着爬起来开始躲。
许清木看着他,那笑意一半天真一半恶意,缓缓说:“不好意思,还有项惯例。”
赵师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在宋玦肩膀上那个灰脸的鬼娃娃“嘎”地欢快叫了一声,朝着他猛冲了过来,他根本来不及躲,突然就感觉头顶一阵凉,眼前纷纷扬扬地落下了一片头发。
很快,那只灰脸的鬼娃娃又飞回了宋玦的肩膀上,讨赏似的“嘎”了一声。
宋玦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轻轻摸他的头,完全没有羞耻心地闭眼夸:“非常好,很有设计感,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发型师。”
白美美满意了,叉腰欣赏着自己成果——一颗在月光下泛着透亮光泽的崭新河童头。
第44章 晋江独家发表
当夜,赵师就以急病为由被送下了山。





我的小道观又上热搜了 第39节
其余工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第二天早上只听说赵师突然秃头了。
工匠们讨论了一下,便觉得他多半是不小心得罪了哪路神明。众位中年工匠十分感同身受地担心起了自己的头发,商量着要更认真地修葺凌云观,避自己和赵师一个下场,并且纷纷注册起了凌云观微信小程序,紧张地开始预约摇号。
所以,凌云观的修缮工作进行得更加有序和谐了。
当然,这一切赵师都是不知道的,他一直在承受着呼吸困难的痛苦和头顶没毛的冰凉,极尽艰难地才找到了那个教他害人的年轻人。
他一到茶楼的包间,见到对方就流下了两行眼泪,哭喊着抱住对方大腿:“师父,救救我!”
宣景焕看着他的脑袋,脸微微抽动了一下,异常嫌弃地躲开,冷漠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没用。”
赵师呆了一阵,急忙道:“师父,我是为了你……”
宣景焕看着他光秃秃的河童头就来气,大声道:“别叫我师父,你师父是教你木工的那个人,不是我!你是公输子门下,和我玄门有什么关系?”
赵师愣了一下,然后喘着粗气道:“《鲁班经下册》是你给我的,都是你教我的!”
“白痴。”宣景焕翻白眼道,“公输子的技艺天下无双,《鲁班经下册》里也有护身解咒、医疗术法,你偏不学,要学咒术,怪得了我吗?”
赵师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去了阴司报道,他就知道这臭小子心黑不会管他。反正他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了,这呼吸困难没办法医,还不上钱手也保不住,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把抓住了宣景焕的裤腿,怒吼道:“你得意什么!你不管我是吧?好啊,你早晚和我一样!你根本斗不过凌云观那位!”
宣景焕的火顿时被点燃了,他回身就是一脚踹在了赵师的心口,吼道:“你说什么!”
赵师捂着胸口爬起来,都要吐血了还坚持往宣景焕心上扎刀,说:“小道长托我给你带个话,叫你不要不自量力,斗不过是会被反噬的,哈哈哈哈。”
宣景焕这辈子最恨得就是有人说他不如旁人!他突然起了杀心,手掌里聚齐一团灵力,而赵师并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一把拉开包厢门就冲了出去,外面的人好奇地往里面看了看动静,宣景焕立刻手。
赵师站在人群里,靠着众人给自己保护,一边喘一边说:“你会比我更惨的!哈哈哈!”
说完,这狡猾的家伙就像是兔子一样敏捷地逃走。
宣景焕觉得自己才是被下了压身咒的那个人,根本就喘不过气起来,站在原地缓了好久之后,他才阴沉着脸,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之中离开了这破茶楼。
回到门可罗雀的齐云观,他更是暴躁。
偏偏温纶那个不长眼的还要在这个时候来烦他,像是个破喇叭一样围在他的身边叫唤:“是失败了吧?我就说了不行,许清木那个人邪门的很,上次洗发水的事情也是,这次的咒术也是……不行,他肯定能猜到是我们……他知道了吧!”
宣景焕简直想给他一巴掌,忍了又忍才开口道:“你不是恨许清木抽走了你二十年的灵力吗?之前还说他没什么了不起,一定要报复,现在又怕了?”
温纶脸有点僵。
恨是真的恨,恨到希望许清木立刻原地去世。但是……
他原本以为宣景焕能为他报仇,才忍辱负重来的齐云观,结果他发现宣景焕完全不是许清木的对手。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让他又想起了被许清木抽走灵力那一刻的恐惧,他又怕了。
温纶惊恐地道:“我本来和这个事情无关的!我没想背叛凌云观,是你……是你鼓动我的!是你骗我说你可以给我报仇的,是你拉我下水的!”
宣景焕当即怒不可遏。
这是今天第二次被人羞辱不如许清木,他心里的火已经将理智全烧光了。他甚至想,他要是许清木,看到对手这样狼狈地和赵师温纶狗咬狗,不知道多得意。
他真的忍无可忍,抬手就给了温纶一耳刮子。
没有灵力的温纶根本承受不住这样一巴掌,当即被打得扑倒在地,鼻血顺着鼻孔就流了出来。
温纶懵懵地看着宣景焕。
宣景焕眼眶泛红,狠声道:“你以为我是个傻子吗?随随便便找个木匠就去对付许清木了?那个废物只是个幌子,我只是用他试探一下罢了。现在我已经拿到了许清木的头发,搭的祭台也已经吸够了天地灵气,就今晚,我让你看看许清木是多么不堪一击!”
温纶捂着自己流血的鼻孔,眼神不停地闪烁,一句话都不敢说。
宣景焕再瞪了一眼温纶,说:“你已经被他抽走了全部的灵力,是个被逐出师门没人管的废物了!你什么都没有了!不看着他死你甘心吗?白痴。有胆子开始,就要有胆子一直做下去!”
说完,宣景焕拂袖而去。
当晚,月上中天,宣景焕独自一人登上了齐云山最高峰。
下咒的祭台已经搭好了,只见那片空地上,有一朵巨大的莲花印记,莲花的花蕊正中放着一只致的木雕莲花,而在莲花印记的外围,则有一圈画着诡异图腾的黑旗,正迎着夜风猎猎作响。
这是公输门的血莲花咒,需要很高的灵力才能实施,否则难以成功。而一旦成功,被下咒者将会夜夜承受恶鬼食肉之苦,被鬼啃咬过的地方都会长满烂疮恶疽,活活不得,死也死不下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成为一堆烂肉。
而且,只要下咒者灵力够强怨念够深,这份诅咒还能随着被下咒人的灵魂带去来世。
血莲花咒是公输门下最毒最狠的咒术,没有之一。非夺妻杀子、灭门毁族、国仇家恨,都不轻易用。
宣景焕和许清木之间其实没有那么大的仇,可他就是气不过。所有人都笑话他,觉得他比不上许清木,温纶、赵师,还有那些傻x网友……甚至是他的父亲,都在说许清木如何如何厉害。
他就是不信邪,他偏就要把许清木给比下去。
宣景焕脑子里出现了许清木那张被人称作“谪仙”的脸,他想要知道。要是这“谪仙”满脸生疮会是什么有趣的样子。
仅仅是这样一个有趣的景象就值得他冒险。
只可惜没有人能和他一起欣赏这一刻的壮举。
从前那些追随崇拜他的弟子们好些都背叛了他,温纶那个怂包甚至连夜拾包袱逃走了。
一群白痴。
宣景焕心里暗骂,掀开道袍的下摆,慢步走到了莲花中间。他从怀里拿出用黄纸包着的那根头发,两根手指夹着,另一只手迅速掐诀,于是手中的的黄纸“嘭”地就燃起了团火。
燃烧的黄纸被他扔在了木雕莲花之上,在火焰燃烧最旺的时候,宣景焕一口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将一滴血滴入了火焰。
那一滴小小的血爆发出了刺目的光芒,那光芒从莲花印记的花蕊铺开,只在一瞬间就闪过了整朵莲花,那巨大的莲花印变成了鬼魅的血红色,周围一圈黑旗上的符文也同时泛起了暗红的光。
宣景焕的瞳孔亦如此血红,死盯着那团火,他的面目已不复往日清秀,变得尤其狰狞诡异。
而后,他轻轻启唇,低声念咒。
“百鬼众魅,此吾仇敌。听吾号令,以此为依。啖其血肉,食骨寝皮。”
这咒语在他的口中越念越快,血莲花也就越来越红,狂风四起,那一轮明月终于是被乌云遮蔽,一团团鬼气开始聚集在他的周围。
但他丝毫不怕,而是万分得意,嘴角牵动着笑,继续重复着怨毒的咒语。
随着那火焰越烧越烈,许清木脸出现在了火焰里,隐隐绰绰,飘飘荡荡。一团团的鬼气看见了这人的脸,就像是饿久了的狗看了食物一般,纷纷涌了上去。
宣景焕嘴角带笑,正要念出那个“去”字的时候,火焰中心的许清木突然朝着他笑了一下。
宣景焕大惊。
这……怎么可能?这只是许清木的头发化成的一道虚影,怎么可能看着他笑?
他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但那火焰里的人影确实在笑。
那笑意似乎在是警告,也似乎是嘲讽。
宣景焕想,或许许清木已经感觉到了他在做什么,似乎在尝试自保。
但他不在乎。
去死啊!宣景焕在心里大骂。
他从小到大没有输过,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傻了十几年的人?
于是,他也对着那虚影一笑,最后一次念了咒语,而后,他血红色的眼珠子一暗,指着那虚影厉声喝道:“去!”
一团团鬼气像是得到得到了莫大的奖赏,纷纷发出兴奋的嘶叫,而后如飓风一般朝着那火焰冲去。
“成了哈哈哈哈!”宣景焕仰头大笑,那燃烧的烈火,将他狰狞的面目映照得如同恶鬼。
*
凌云山的夜沉静而安谧。
宋玦还在书桌前工作,白美美在他身后安安静静地玩益智玩具,而许清木则和往常一样在宋玦的沙发上睡觉。
突然,白美美猛地从地上窜起来,眨眼间就飞到了许清木的面前。
宋玦回头看了眼,而后操纵着轮椅走到了许清木的身边,问白美美:“怎么了?”
白美美无暇回答,而是对着门口呲起了牙,发出低低的威胁声。
他现在变好看多了,没有了一口的尖牙,连威胁都变得异常弱,但仍然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宋玦赶紧去看许清木。
还在睡梦之中的许清木微微皱了皱眉,看样子有些不舒服。
宋玦小心地伸手,在许清木的额头上探了一下,而就在这个时候,许清木突然睁开了眼睛。
宋玦目光之中的急切和担忧来不及回,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和许清木对上了,二人都在对方的瞳孔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们都恍惚觉得这个关切的眼神有点过,但还来不及细想,白美美举起了手里的玩具剑,突兀地大叫了起来。就在他大叫的同时,狂风突起,将门窗拍得砰砰作响,仿佛有无数双手正在扒拉着门窗。接着,不知是人是鬼的尖叫响起。
哭喊,嘶吼,狂笑,呻吟,吵得人头疼欲裂,那是百鬼纠缠才能发出的怪叫。
白美美一张灰脸都要吓白了。
许清木利落地坐起身,道:“来了。”
顿了顿,许清木又勾起嘴角笑,轻声道:“他比我想象之中要强那么一点点。”
宋玦轻轻抿唇,有些掩饰不住自己心里的担忧。毕竟许清木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太弱了。
但许清木依然是很轻松,还笑着对宋玦勾了勾手指头,说:“药引子让我吸一口。”
宋玦:……
许清木不等他回答,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摆,而后自己凑了上去,将鼻尖埋在了他的脖颈之间,狠狠地吸了一口。
只差那么多一点,他就要咬到了宋玦的大动脉。
宋玦顿时浑身僵直,许清木却毫无察觉,仍然闭着眼睛轻嗅。
他惯烧崖柏香,而宋玦常用古龙水,这两种淡淡的味道突然组合起来,竟然有种又浓烈又奇妙的感觉。许清木吸了几口就觉得浑身舒畅,丹田处被一股灵力填得暖暖的。
“神清气爽。”许清木又打了鸡血,眯着眼睛像是猫儿一样伸了个懒腰,而后盘腿坐在了沙发上,丝毫不管被他吸干了的宋玦。
宋玦轻轻握了握拳,脸上毫无表情,甚至还装出了那么一点点的嫌弃。
其实心里就像是被猫爪子给抓了一样,又痒又麻,脑子里正在循环播放一句话。
还有……有点……可爱。
那位“有点可爱”的许清木已经住了猫似的表情,眼神突然变得非常危险。他将舞着玩具剑的白美美拎起来塞到了宋玦怀里,起身站在了他们的前面,盯着那正在不停摇晃的门窗。
接着许清木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他抬手将符纸往空中一抛,符纸在半空之中就燃了起来,在缓缓落地的过程,那火焰里发出了金光,宣景焕的脸隐约出现在其中。
随着符纸的飘落,那窗外的怪叫也渐渐平息,当纸片彻底落地之时,狂风已止,一切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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