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娘子在床上的故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噗——”只这说话的当口,人却已落到了悬崖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等文的亲们,啥也不说,先给亲们鞠躬上茶,谢谢大家的支持,爱大家~(≧▽≦)/~
另外,本文还有三章完结,尘子会努力尽快码字更新滴,群扑倒么么o(≧v≦)o~~
☆、娘子合欢
蛇皮绳子摩擦着岩石飕飕往下沉;何庆胖大的身子已然整个儿滑落到崖边,只剩两只肥爪攀在崖石上垂死挣扎。那硕大的p股在空中乱晃着,越发牵引得大网迅速下降。
“呜哇——娘亲……”川儿紧紧揽着青娘,崖石边上的树杈蹭得他好生难受,还有不少毛茸茸的黑色大虫掉下来,吓得他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他们在空荡荡的山谷里孤伶晃荡着;好似头顶上方那两片大p股稍微再往下沉一沉,他们就要整个儿向白雾迷茫的山谷底栽去;实在可怕极了。
听着小儿萋萋哭喊声,锻凌钰心口愈痛;即便方才想要与她母子二人同归于尽;却也不是这样一种活生生的惨烈死法。
一手捂住渗红的伤口;极力向山崖边奔去。
“吱——”终于在最后的关头将绳端狠狠踩住。
何庆粗嘎嗓子一顿,挂着满脸鼻涕眼泪的狼狈,下一秒却越发哀哀嚎得大声:“苍天大地~!贤婿啊,不枉我闺女辛苦伺候你多年,还给你添了香火,果然是自家人讲良心喂~~~”
哼。缎凌钰忍着胸腔内汹涌的血腥,颀长的身躯站在悬崖边俯视:“老匹夫,你方才叫了我什么?”
他的笑容那样好看,狭长的凤眸,弧度向上弯起的薄唇,即便是嫌恶的冷笑亦能迷惑人心魂……难怪人人都叫他玉面夜叉。
何庆被踩得都快要抓不住崖石,心里骂着贱/人狗杂/种,嘴上却仍然荡着谄媚:“嘿嘿~~贤婿,我叫您贤婿~!您好歹也是我家夫人认下的女婿,我女儿的夫君,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好一张肥厚的面皮~,方才还要将我的女人孩子吊死,这会儿却做起了老丈人……可惜,我玉面夜叉平生最厌恶的便是你这种不知廉耻的狗骨头。”锻凌钰莞尔笑开来,脚下再度用力,一只纯黑缎布鞋挑开何庆攀浮在崖石上的手,顿时那巨胖的身体便向白雾迷蒙的悬崖下跌去——
“啊——,姓锻的!当年你爹军权在握,惹得皇上忌惮,老子亦是被……况我儿子亦被你弄死,何家绝了香火,欠的债我早已还清!……你也不要太得意,小心看看你的女人和小兔崽子吧,哈哈哈……”粗嘎绝望的声音在空荡山谷中回荡,听在耳里像虫子一般恶心。
呵,好个不要脸的老东西!锻凌钰凉凉笑起来,讨厌这番话被崖下的女人听到,倾城容颜上尽是地狱般的森寒。
过去了多少年,那场撒满鲜血的旧事他可一丁点儿都不敢忘,母亲雪白的侧影、襁褓中弟妹的脖子、少女被撕裂的衣服……还有他脸颊被刻上的罪,哪一样出离了这个狗东西的手?他不过只要了他儿子一条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还不清了啊……那么多条人命,你以为你是谁?”锻凌钰抚了抚光滑的脸颊,弯下腰去拾起脚下的绳端。方才为了冲破x道,他的心口已经被血染透了,此刻才用力站了这一会,便已然快要虚脱,可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可是那网罩里的女人,眼里却盛着满满的绝望与惊恐:“锻凌钰,绳子、绳子……救孩子——”
他心中懊恼,以为她又开始恨他曾经杀了她哥哥。可惜他的手才扯住绳端,却“嘶啦”一声,那原本被狗太尉抓握的一截却忽然裂开来一口子,“吱吱”开始变细。
卑鄙,好个六亲不认的老东西!
锻凌钰一拳砸在崖石上,狭长凤眸里充溢着可怖杀气,秒秒间慌忙撕下一卷长袖向崖下的绳子缠去。
“呵,死期到了……”不远处,玄天拾起剑,向锻凌钰清瘦的背影眯起眼睛。
痴沉于爱而不可得的傻瓜啊,我杀了你,可是为了救你呢,不然你一辈子比我还要痛苦,你又要惦记着我的仇、惦记着抢了你女人的男人,我亦要担心着你的报复……多累人不是?
那掺了内力的冷剑便擦着寒风,直直对准崖边纯黑的背影s去。可惜失了武功的锻凌钰专注着救崖下女人,竟丝毫未曾察觉。
紫苏才放下的心一瞬间狠狠痛起,好似又看到多年前满院子喷洒的红。
“凌钰,小心——”
“娘——”玄铭还来不及阻拦,一道红影已然从身边擦过,秒秒间与那疾驰的白光怦然相接……
……
玄柯一路急急飞马而至,久征沙场的他,深邃眸子将周围迅速一扫,只见一柄锐剑正向山崖边的黑衣男子袭去,千钧一发之际,那魁梧身形立时在马上腾空一跃。锻凌钰还未察觉身后危险,整个儿已被玄柯扯开在一旁,他尚不及恍过神,一道青衣早在眼前晃过,飞身闪在了山崖下。
失了重心的斑驳网罩正在迅速下沉,玄柯矫健步伐轻踮在直线倾下的崖壁上,一柄碧血寒刀将那绳端一挑,牢牢在手腕上卷了几道。他左臂本已受伤,此刻沉重的力道激得他身子一个踉跄,三人在空中连连翻转了几个圈,差点儿摔下崖去。亏得崖边正好有一块山石突出,方才在其上艰难站稳。
一刀子撇开那斑驳大网,里头的人儿已然惨白了脸色,女人尚在急剧喘着气,孩子却已晕厥。玄柯放下宝刀,将川儿软绵绵的身体平摊在山石上运气,方才抬起头去看青娘:“为什么要走?”
他的语气沉沉的,分明抑着满腔隐忍。深邃眸子凝着身旁的女人,化开真颜的她不过十岁模样,剔透的肤色,抿着精致小唇,眉眼间娴良又安静,哪儿像那个一身软骨的妩媚少妇。虽早已猜测过她的模样,却从来不知她竟是这样的年轻,一刻间忽然了然她那孩子一般来去不定的别扭脾气,心里头也不知是宠是怜还是该发怒。
青娘抚着起伏的胸口,见玄柯这样看她,方才记起来自己天将亮时的那番作为。双颊顿时浮上淡淡红霞,每次赌气离开他,到了最后却总要他将将跑来收场,好生没脸面。若然她听他的话,乖乖呆在府邸等他,那么谁的y谋都不会得逞。
却也终究是个执拗的角色,只看着玄柯那缠裹的手臂:“你受伤了……是不是那个女人?”
“无妨。”玄柯站起身,山石不大不小,他魁梧的身型正好将青娘娇小身躯牢牢笼罩在y影下。
“没事就好。”青娘低下头,一时有些尴尬。是有多久没再见过这样冷冽霸气的他,就仿佛当初她在漠北惹怒他时,他明明生气却仍死要面子隐忍着不肯发作的模样……好生让人慌张。
才想着要退后,却猛然一只长臂将她往精悍胸膛里一拉,她还完全没准备好,就被拉进玄柯那道熟悉的沉稳气息当中,听到他砰砰起伏的心跳。
玄柯低下头,嗓音肃冷得让人心慌:“为什么这样走开?我险些气得要杀了你。”粗糙大掌揉捏着青娘瘦削的肩膀,好似要将她牢牢刻进他灵魂深处,可是她的身体这样软,一点儿也不肯让人好好掌握。这样的感觉,就似当初她才拖了衣裳将他勾引,转而便又在茶铺门前一忽而栽进这人的怀、一忽而撞进那人的座,让他心中懊恼却又不知道该要拿她如何。
“我只是怕你……会爱上那个女人。她那样年轻漂亮……家世又好。”劫后余生的女人竟然还要对着他笑,脸色苍白苍白的。
这样轻的年纪,该比他小了十余岁吧。她的美竟超出了他的臆想,她若不说话,便似初次相识的清冷深闺少妇;可是一张口,那副软趴趴勾人心魂的口气,除了她却再没有别人……这样柔弱无骨的女人,到底对那个幽冥一般的男子该有多爱多恨,方才肯为他吃那么多的苦,逃出来生下骨r独自一个人辛苦生活。
“……你连走都不愿让我看到你的真面目。”玄柯将青娘越发揽紧,将她发丝凌乱的脑袋全全埋在胸膛里,贪婪呼吸着她的味道。
感受到男人苍凉的叹息,青娘双手主动环上玄柯窄而精悍的腰:“他们将她化得那么像我,你竟也未曾上当。”
“唉,你让我真不知该要拿你如何……”
“你出来寻我……你的皇后……她不生气吗?”
他们的对话牛头不对马嘴,玄柯蠕了蠕唇,却最后什么也不解释,只将青娘裹进他尚好的右臂:“把过去的都忘记,和我回去。”
这时候的他是霸道专横的,青娘看到他深邃眼眸里的潋滟,怎么能够忘记,他原本就是个肃冷清傲的大将军呢。
青娘道:“我知道你在生气。”
玄柯却不答她,弯下腰将地上的川儿抱起:“……从今日起,在我解除旧党之前,再不会纵容你一人在宫外生活。”
“嘤嘤,大大……”醒过来的川儿吸着鼻子,软绵绵揽住玄柯的脖子。熟悉而温暖的胸膛啊,这些个月为臭爹爹吃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出口。小嘴抿啊抿,可惜心肝儿太激动,哆嗦了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完整,一瞬间又好似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可怜的小哑巴。
“我说过,我不要我们的孩子生在宫……”青娘安抚着川儿,才要说话,却听到上头玄铭一声惨烈绝望的长呼:“娘——混蛋,你竟然杀了我娘!你杀了我娘——!”
一瞬间才要说出的话又将将咽下,赶紧催促着玄柯向崖上攀去。
……
却是玄天与玄铭二人抱着紫苏跪坐在不远处,紫苏脸色苍白,胸口不知何时竟被一柄长剑贯穿,急得青娘立刻便要下地奔将过去。
一柄带血的素白绒扇却将她三人一挡:“放下我的女人。”毫无温度的森冷嗓音,那说话的人苍白的倾城容颜,一身森寒气息,是锻凌钰。
锻凌钰笑,凉凉地看玄柯一身青衣端端立在山崖边,魁梧挺拔、一身正气……他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不懂风情的男人,除了会打战,到底哪个地方强过他?
这还是他与玄柯的第二次面对面呢,第一次在极乐地府,他执一柄绒扇与那狗皇帝相斗,玄柯忽然从天而至,带兵突围,那时候他们势均力敌,谁也不比谁甘拜下风。
可是这一次,他失了武功失了女人,玄柯却成了坐拥天下的皇帝;他想将女人带走,然后再派红衣前去刺杀他,可是玄柯不仅没有死,最后还将那该死的女人揽进了自己怀中……呵呵,有些人啊,总有这些好运气。
“请将我的女人放下,不然……”锻凌钰弹出折扇的锐利刀锋向玄柯去,一双潋滟凤眸却紧紧凝住青娘不放,他就是要看着她,看她到底还要如何伤他的心。
可惜女人却将脸颊埋进了男人的怀,不肯多看他一眼。
“我听青娘自己决定,她若愿意,我必不阻拦。”玄柯淡淡应着,却越发紧了紧怀中女人。他知道她在发抖,知道她终究心底里爱过。可是即便知道了,他亦要帮她将那不堪的旧情坚定斩断,他要她从此幸福,再不要惶惶度日……她亦要为他的心负责。
锻凌钰眸间一冷,暗暗捺下汹涌的血腥:“呵呵,好个薄情的大将军。若没有我,你以为你能做上皇帝的位置麽?她原本就是我派去骗你,如今任务既已完成,便是我接她回去的时候……你得了天下又抢去我的女人,难道不怕被天下人笑话嚒!”
“我原无心为政,倘若在意她骗我,今日便不会来。这一世你比我先出现,上苍给过你无数的机会,你却不珍惜。你既不知珍惜、也不肯悔改,最后输了她的心,又能够怪谁?”玄天拨去那柄扇子,多少年刀光剑影,一眼便看出锻凌钰早已失了内力,却还在任性坚持。
却也不想为难他:“你走吧。我答应过青娘不杀你,便一定不会要你性命……你且去看看你阿姊,她亦是为了你而受伤。”
“噗,阿紫、阿紫你……”身后传来玄天艰涩的痛叱。
锻凌钰执扇之手微微一颤。
青娘终于狠心开了口:“凌钰,你既曾经迫我,便该理解紫苏的不易。许多事,女人若能反抗,早已经反抗了……逝去的倒退不回来,眼前的走了亦没有了,你不要再如此执迷不悟好不好?”
却原是我你麽?锻凌钰扭过头,心头开始剧痛,合欢的嗜血之盅啊……在玄柯抱着女人与孩子飞上悬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输得一塌糊涂了。可是骨子里头不可一世的冷傲,即便是输了亦不肯在情敌面前示弱……
他哪里知道青娘原是在为紫苏开脱,心里头恨,嘴上却还在笑,永远是个不肯伏低的自负角色:“她早就该死了,一个忘却血海家仇的下贱女人,哪有什么脸面再活在这个世上?!你却不一样,你为我裁衣、为我熬药,你夜里头不肯睡觉,偷偷用指头抚我脸颊……欢欢,我知定然还是爱过我的,只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不满意了对不对?……你是在怪我杀了你的哥哥么?可是,我的家人亦死了,我还有尚不及一岁的双生弟妹,他们全死了!几百条的性命,我却不过只用了你家的两条性命来偿?如何你还不知足?”
青娘转过头,不愿去看玉面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痛苦神情。爱与不爱,哪里是用数字计算的?他爱她,可他的爱对她而言却是一步一步沉积的恨。她无论怎么给他解释,他却永远只知怪罪于别人,从不知在自己身上寻找原因,反而越发决绝地将她入绝境,着她的心越发冷却。
“……你不去,我也不再劝你。可是紫苏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朋友,看在你我二人一场旧缘的份上,你先将我们的冤仇放一放,且容我去看看她。”口中说着,便再不多言,催促着玄柯急急饶过锻凌钰,向紫苏奔去。
————
紫苏被抱在
我与娘子在床上的故事 第 27 部分
叽僮判录奔比墓土桀冢蜃纤毡既ァ?br /
————
紫苏被抱在玄天怀里,失血过多的她原本蜜色的肌肤白得仿若一张宣纸:“……你看,我不是我劝过你吗,你若执意要杀他们,你要的,便得不到了。”
玄天哽咽着,憔悴的容颜上满是颗颗混浊的泪:“可我若是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了我!我,最后还是得不到你……阿紫,手上沾了血,一辈子便再也停不下来了……”
难得他一个刚愎自用的男人肯这样当众示弱,紫苏艰难伸开双臂,抱住玄天微弯的脊背。曾经那么贪恋过他结实的身子,现在却瘦了,一点儿情/欲也生不出来,好似他们已是一对暮年将死的夫妻。
她伏在他耳边,不经意拔下发丝上的小簪:“傻瓜,旧恨难解,新恨不了;恨由谁起,便由谁化,这是天经地义的……只是我原以为,这场仇恨,最后不该由我一个女子来化……”她轻抚着他的背,听到他心脏脆弱的跳动,然后手中忽然狠狠用了力,那精致的小簪瞬间便没入男子薄薄的胸腔。
“唔……”玄天捂着胸口,秒秒间神情由惊讶、震惊幻化成了恨,立刻却又变成了然:“阿紫,你……你竟然……噗——”
“沾了毒的,不痛。”紫苏桃花眸子弯起来,一如曾经对着他调皮而任性的玩笑,再度用力将簪子拔出来、再刺入:“我舍不得留你一个人在世上胡闹,怕你最后会不得好死。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此刻将你带走安心……这样很公平不是吗?我一死,你对我的仇、他们对你仇,还有我对你的仇就全了了……呵呵。”
她悠悠笑起,笑着笑着,眼泪却忽然不受控制地汩汩冒出来—而他终究是对她好过啊,如果没有那些仇恨,她最美好的光景就只剩下那段日子了。
玄天亦跟着淌下两行浊泪,艰难地喘着气:“……告诉我,你、此生可曾有哪怕一日爱过我……告诉我答案,死在你手里,我、我亦甘心了……”
“到了现在,你还要问我吗……傻瓜。”紫苏不回答,慢慢地合起玄天的眸子,将他揽进她怀里。
“娘——”玄铭大哭起来,少年的嗓音瑟瑟发抖着,话已不成句。两个至亲的亲人好容易相聚,他却还不及享受一日合家之喜,便又成了个孤儿,你让他情何以堪?
“师傅、皇叔,你们快来,救我父亲母亲——”他开始仰天咆哮,苍茫的山谷间尽是他绝望的哭腔。
急急赶至的玄柯忙用指尖扣住大x,止住紫苏的伤口:“我原准备今日去寻你母子,你们却先走了。”
那熟悉却陌生的温热触感让紫苏浑身一颤,口中忍不住涌出一抹鲜红:“该死的,总是这样丑的时候被你看到……你莫要再帮我运气,我没有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早晚是要死的。只是没想到死的时候,还能见全了你们,也该满足了。”
玄柯握住紫苏的手,刚毅容颜上毫不遮藏的痛苦:“你这又是何苦?……何苦这些年折磨自己?你可以来找我,我亦不可能不安置你……你却不肯来……如今大局渐稳,你又……你让我如何向铭儿交代?”
呵呵,只是为了向铭儿交代麽?紫苏凉凉笑,笑自己的贪心,这个的爱要来了,又去贪那个的爱。
“我大约是上辈子欠下你们了。人世间生死轮回,今生去了来世继续,有些债,却是非要用命抵偿的,今世若不还,下一世便又要一世苦修纠缠……我这一世还清了你们,下一世便可以自在,想爱的爱,想恨的恨,一且都随我,有什么不好呢?”
她说着,又抓过青娘冰凉掌心抚上将军温热的手背,从怀中掏出来一串小珠与一本小册:“我、原本心里头恨你们,恨一个让我动情,却对我的视而不见;恨一个与我相亲,却抢我所爱、伤我至亲……有时候我想,不如下毒药毒死你们吧,毒死了便痛快了。可是我却下不起来,我恨到了底,却还是爱你们……爱你们还不够,我还爱、你们的骨r。你看,我原准备了小珠串儿给她的,想骗她小小年纪便被我虏获,跟我学酿忘川酒……可是现在却来不及了,你替我交给她,告诉她,曾经有个干娘,好生嫉妒过她的娘亲……”她又吃吃地笑起来,抚上青娘眉心的痣,真好看啊。
青娘的眼泪扑梭梭往下淌,握过紫苏的手抚上自己平坦小腹:“不管,我最不喜便是传话,这话你留着自己同她去说……你这个狠心又自私的女人,总嘲笑我丑,如今我变回来了,你却又故意要走……你笑话够了我,自己却走了……你既狠心走了,索性将我们都忘个干净吧,下一世做你的自在人去罢,再不要记起我们这群人、这辈子的苦和纠缠……”
青娘语无伦次重复着来来回的几句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眼泪滴嗒溅下,一辈子从来未曾掉过这样多的眼泪,一番也不知到底是对紫苏说还是在对自己说……也是啊,她们都是一样的女人、一样的遭遇,没有人再比她们互相更了解了,就好似她是她的娘家。可是紫苏却将她先行抛弃了,让她形单影只,从此她除了那个爱她的男人,再也没了能够取暖的地方。
“傻瓜,忘了做什么?这一世和你们的故事才刚开始又结束,我还不甘心呢。我在忘川桥头等你着,孟婆卖她的汤,我卖我的酒,等你们过了桥我再去赴我重生的路……这次我可不要比你先来,先来的总是惨的,谁先来、谁先动了情,谁就注定要输了……”紫苏费力抚了抚玄天凉凉的青丝,抬起视线去看不远处巍然伫立的锻凌钰:
“先来的不懂爱,伤了爱人的心;等到他懂爱了,那后来的人却已经将她受伤的心补上,什么也轮不到他了……人啊,千万不要去鄙薄别人,谁的故事不是谁的模板呢?老天爷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给每个人配上那么多个不相同的故事。”
说了这一番话,她的力气已然所剩无几了,脚底的寒凉渐渐往上弥漫,连腰间处都僵麻了。
最后凝了一眼玄铭,又抬头看了眼玄柯:“好好待我的儿,不要让他太苦。”然后便慢慢闭上了眼睛,那么苍白的容颜,逝去了生命却依旧风韵得让人心疼。
“娘——”玄铭哭得越发大声,少年的心伤成了碎片。
“干娘……”川儿小手儿抚上紫苏的脸,想要去唤醒她,可是眼睛却被青娘凉凉的掌心抚上,视线一片儿的黑。
“……你以为我又愿意吗?可是上天如此无情,先赏了我恨,又让我堕入了爱;待我终于明白我错了,她的爱却已经死了……我若不争取,便什么也剩不下;可我争取了,还是什么也剩不下……你叫我如何能不?不恨?”锻凌钰不知何时踱至身后,他的嗓音难得如此平缓,周身弥漫着一股嗜骨寒气。
嘴上说着,又对着玄柯勾唇凉凉笑了起来:“呵呵,你赢了,我输得彻彻底底。怪苍天,如此偏心,你们走吧。”
有皇城内赶来的禁卫开始处理紫苏与玄天的遗体。
……
“把他们葬在泽和园吧,那原就是他为她所建。”青娘揩着发梢,崖上寒风吹得她满头青丝乱舞。
“好。”玄柯微微点头,小心扶住青娘尚且纤细的腰身:“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便带着你与孩子远远离开。”
“恩。”青娘回他一笑:“你说,到底一个男人是先爱上女人的心,还是先爱上她的身体?……我原想知道,假如没有合欢,你还会爱上我不会。所以我便将脸化了,想要在失忆前离开你,看看这辈子自己是否有幸,可以真正得到一人之心……”
玄柯勾唇,刚毅容颜上浮起一抹宠溺的无奈:“傻瓜,我们都已不是少男少女的年纪,那样纯纯的悸动不会再有了……我爱你的身体,因着爱上你的人,可是这样的爱,你却不能说它不是真爱。因这世间,所有能够相伴到老的,都离不开那最原始的。”
他这样说亦不无道理,青娘点了点头。她亦算是经历过一场生死变故,那些心灵相爱的,爱了一辈子却不得可,远远相看挂念着,倒还不如一对夫妻朝夕共处呢。
“走吧。”青娘道。
“好。”玄柯将川儿架上肩,一手揽过青娘的腰。
锻凌钰孤伶伶站在紫苏的脚前,看他们窃窃低语着走远。晌午的日头渐渐明朗,树影下点点黄光斑驳,明明曾经是他的女人他的儿子,如何竟觉得他们三人才是最登对的一家。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