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的亡国公主:誓不为后(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此人外号中带个“狐”字,最善于防守,把他留在桃小薇身边,也就更多了几分保证。
夜色中疾行的队伍宛如一条暗黑长龙,蜿蜒盘旋,一眼望不到首尾。才走出几百布,桃小薇再回头已然望不见颜曦熟悉的脸,她心里一阵发慌,竟有种冲动想折返回去,陪夫君一同而去。
庞驼从马上跳下来,亲自帮皇后驾车,轻轻道,“娘娘不必挂心,且安心回去,等不到秋天,陛下的大军也该返回了。”
如果只是打退鲁国的进攻,庞驼的预测也不算失误,但是桃小薇心里明白,颜曦此去所图谋的是更大的野心,若单单为了退兵,也不必他御驾亲征,冒险随军指挥。于是淡淡的应了声,仍旧愁的不行。庞驼笑呵呵道,“人呐若是没什么事,单单去想另一个人,日子可难熬哩,一寸一寸的光y,数着手指头渡过,真是盼也盼不到头;但是如果有自己的事情做,每天忙忙碌碌,既可以打发掉寂寞,又能多为对方做些事,缓解些压力。娘娘,皇上命令属下把您送回皇后寝宫,不再回睿王府啦,到了那里,您还是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喜欢的事,不会有任何人会妨碍您。”
提起这个桃小薇更是小脸耷拉老长,或许是庞驼那温和的语调很容易令人不设防的相信他,也或许她急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来缓解离别的疼痛,于是接口道,“宫里还有许多个恨本宫入骨的女人等着呢,到时候每天光是应付她们的时间就要占去大半了。”
庞驼惊奇道,“娘娘难倒还不知昨日皇宫大举遣散宫妃回家的事儿吗?”
强弩之末6
桃小薇脑子轰然巨响。
她是不知道。
没有人告诉过她。
庞驼立时反应过来,“大概是陛下不想让娘娘过于担心,所以才没告诉您吧。嘿,反正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桃小薇心里半点喜悦都没,她更担心的是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此时正是与鲁国对战的关键时刻,若是朝中大臣因此而不满,岂不是要坏了她夫君布置已久的计划。
不必如此的,只是为了考虑她的心情,就把事情都做绝了,颜曦这是亲手在砍自己的左膀右臂。
“庞驼,这事儿还有转圜的余地吗?若是宫妃们只是接到圣旨还没有出宫,有没有办法先把她们都留下来,皇上那边我去说!”
“娘娘,宫妃们都是人先走,东西有专门的宫人收拾好了送回到娘家去,昨天后宫就已经清理干净了,现在除了皇后寝宫之外,其他娘娘的寝宫全部封闭,已经没有人了。”
庞驼的一番话将桃小薇心中最后一点希望都浇灭,颜曦必然是想到了她会阻止,才先把一切都做到无法挽回再让她知道。
“可这样不是把文臣武将都得罪干净了吗?”战争还要依靠着他们这些人齐心合力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任谁受了这样的屈辱,都会心生愤恨吧,不敢言心里却是恼怒的。
哪怕他们只是消极怠工,所造成的影响和损失都是不可预估的。
庞驼倒是不急,仍温和的笑,当时颜曦准备实施这项计划前,他就参与了拟定,前因后果以及应对之策了然于胸,换了另外一个人,还没法那么准确的给皇后娘娘解释清楚呢。
“陛下登基至今所决断的几件事都可谓公私分明,于公的,大臣们可各抒己见,仗义执言,不管对或错,皇上都不会怪罪,是以朝堂之上,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的风气,想得宠,就拿出治国的真本事,靠溜须拍马便能飞黄腾达的事儿在本朝是不存在的。”庞驼马鞭甩出霹雳脆响,车速始终与周围护卫的队伍保持匀速。
强弩之末7
“于私而论,陛下早就有言在先,后宫之事乃是家事,不准外人妄加议论。此次遣散宫妃,虽造成巨大的轰动,却仍算是家事的范围内,根据前些日子与众臣的协议,他们是没有资格过问的。”
庞驼的话令人稍微心安,桃小薇仍是担忧,“大臣们表面上屈服心里未必乐意。”
“娘娘,一年多了,皇上连后宫都不进,朝堂上送了女儿入宫的皇亲们也没得到什么实惠,这还不算,陛下还命人到民间去私访巡查,若是发现有人胆敢冒皇家之名,招摇撞骗鱼r百姓,一律从严处置。期间还有很多事,更让许多人认清了把女儿送进宫不只是捞不到好处,甚至还是给自己在找麻烦。”从中便可以看出,皇上此举想必是早有预计,并非草率而为止。
“倒是可怜了这些个女子。”桃小薇叹道,出了宫,她们也是已婚妇人的身份,皇帝‘曾经’的女人,想再好好找个人家嫁了,却是无法做人家的正妻的。
清白二字诠释的含义,不只包括身体,嫁过人,即使还是完璧,在外人看来也是失节之人。
但世间之事哪有那么多公平可言,皇上能允许她们出宫再嫁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在以往任何一朝,宫里的女人若无子嗣,历来只会是两个下场,一是殉葬守节,二是被送去皇陵附近的庵堂为皇族祈福,直到终老。
庞驼阅人无数,桃小薇的脾气性格在与他三言两语的交谈之中已经有所了解,于是也只简单安慰几句,便不再说话。
背道而驰的两队人越行越远,直到最终回头时都望不见彼此。
颜融腰杆挺的倍直,以配合铠甲的威武,明明现在根本不必要穿这个的,他还是早早套上,感受一番。
颜曦斜瞥了他一眼,“明天腰腿磨出血泡,别喊痛,而且,我的队伍里没有马车,若是你不想被扔下,就只能忍耐着,等血泡碎掉化为老茧。”
强弩之末8
知道颜曦还在和他火大,颜融也不计较,自顾自的臭美着,反正颜曦也没法把他再赶回京城去。
天亮时候,军马进入了第一个休憩的营地,颜曦下令大军原地休整,待日落后再出发。他自己也恢复旧日的习惯,和衣睡在兵将之中,若不注意,又有谁能想到堂堂大燕国的皇帝陛下会是那个用军袍遮面而酣睡的男子呢?
。。。。。。
后宫之内,果然没了往日的热闹,景物依旧,那些个花枝招展的美人儿已经不见踪影。
贵喜太监指挥着小太监们把皇后寝宫的旧物都收藏起来,添置了不少婴孩的摇篮和小玩具,晚上才接到了命令说二王妃也将随皇后娘娘入宫居住,他必须在主子们车马未到之前把一切都整理干净。
抬起头,望着大片灯火熄灭的宫殿,贵喜感触颇深。
先皇在世时,这么一大片房子,娘娘们得费尽心思才能得到专属于自己的宫殿,那些个没本事让陛下记住的女人,有的甚至终身都居住在偏僻的院子,艰难过活。
为了房子,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事儿时时上演,看得多了,贵喜也就不把这当一回事,反正后宫生存的法则就是如此,也不是他这个老太监或者单纯的某个得宠的娘娘能改变的。
从来没有想过,也会有一天空出这么多房间来,也从没听说过,皇帝会为了一位娘娘,散尽宫妃,独宠专爱。
父子二人,流淌着一样的血脉,对待女人上,怎么会相差这么大。
老皇帝是把天下的女子尽皆揽入怀中还嫌不够,而新皇帝呢,女人多了他烦的恨不得一脚踢出门去。
贵喜摇晃脑袋,喃喃道,“弄不懂啊想不明,看来俺注定也就是个当奴才的命。”
小太监跑着进来,作揖道,“贵喜公公,銮驾已入了宫门,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
他大手一会,尖利着嗓子道,“猴崽子们手脚麻利着点,随公公我出门去迎接凤驾。”
强弩之末9
桃小薇入住皇后寝宫,一夜之间,宫里宫外大变样。
‘会办事’的贵喜太监早就先一步到睿王府,请教了不少人,调查清楚皇后喜欢的一切,包括家具摆放的习惯,喜欢的颜色,甚至连中意的菜色都考虑到,做足功课,真不愧是是宫廷第一总管。
可是桃小薇一进了寝宫,脸色便不大好看,里里外外的看了几圈,跟在身后的贵喜心中忐忑不安,善于察言观色的他从桃小薇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细微表情便能看出她并不满意。
桃小薇最终回转到卧房门前的一幅春意牡丹图下,沉声问,“这里挂着的那副画像呢?还有外边的那些个壁画为什么都用东西挡上了?”
闹了半天是为了这件事,贵喜连忙快速解释,“皇后寝宫一直空着,那些个挂了许多年的旧物也没取下来,娘娘来了自然要换上全套的朱漆红木家具才显得气派,所以老奴便派人连夜的重新收拾打扫,那副画像被收到库房里去了。”
听见画像还在,桃小薇舒缓了一口气,也许那画中的女子委实与自己太像,所以她心里便记挂着念念不忘,“派人把搬走的东西全拿回来,尤其是那位皇后的旧物,一件不许少。”
贵喜为难的瞄了瞄忙碌了一下午才收拾干净的房间,这要是再换上那些破旧的用具,等皇上回来瞧见,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这位皇后在陛下心目中的特殊地位贵喜是十分清楚的,连最小的事他都不敢马虎对待。
可是,桃小薇下令要他都挪回来又不能不听。
贵喜脑筋转的很快,浑浊的眼眸转了几转便有了主意,老脸绽放的似一朵菊花,笑容谄媚,“皇后娘娘,那些个旧物破损的差不多了,实在不宜摆在您的寝宫里使用,既然您喜欢,不如就将院子内空着的那件花房打扫出来以盛装,还布置成原样,也方便您随时过去观赏。”
强弩之末10
桃小薇想了想,只要东西还在便好,不一定自己就要生活在‘那个人’的气息之中才算做数。于是便点点头,又嘱咐,“所有的东西都不能少,全搬回来,尤其是那幅画。”
提起那副与新皇后几乎一模一样的画像,贵喜心里也发憷,他是先皇不惑之年入宫做小太监的,去世多年的皇后娘娘并没福分见过,而这皇后寝宫一直便有专人照看,除了先皇外,连最受宠的宫人都不准接近,四个凶神恶煞的侍卫全年无休的守候着,所以贵喜今天也是第一次进来瞧。
那副画像就挂在寝宫门口的墙壁上,双目无神偏偏还和新皇后长的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那种诡异的感觉让贵喜身上一阵阵发毛。
所以才命人赶紧收拾好,放在柜子里还落了锁,连夜抬到库房里打定主意要早些忘记它的存在。
偏偏不知为什么,桃小薇仿佛对它特别感兴趣,这也难怪,任谁看见一个只有镜子里才会出现的自己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也会想闹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即使那个人已经死了很多年,仅仅残留下一副褪了色的肖像画。
贵喜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又把桃小薇的特别交代系数记下来,这才转身出去准备。
去睿王府接竹叶瞳的轿子也进了宫,同行而来的还有三个小娃娃,见到熟悉的面孔,桃小薇酸楚一路的感情又泛溢起来,水汪汪的泪眼看起来和哭泣的颜初瑶极为相似。
“嫂嫂,二哥哥不是不去的么?怎么今天又出现在队伍中,打扮的和先锋将军似的。”桃小薇拉着竹叶瞳的手一路走进房内,宫娥们忙碌着为三个小的孩子加餐,妯娌俩吃过了饭,便坐在桌边闲聊。
提起颜融,竹叶瞳也只是浅笑,“他想去,我不拦他,因为即使他依了我留下,心也早跟着皇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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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视一笑,颇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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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囚禁的亡国公主:誓不为后(完 第 6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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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视一笑,颇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待宫娥们都退下,只留下妯娌俩谈些体己话,竹叶瞳才忧心忡忡道,“薇薇,还有件事必须要处理下,云焰现在还在睿王府内,必须想个办法把他安顿好,不然我真是放心不下。”
桃小薇想了想,“不然把他也接进宫来?”反正他总像个小孩子似的,牲畜无害。
“这有些不妥,后宫和睿王府不一样,再说云焰虽然孩子心性,他的外貌可是不折不扣的大男人,若他在皇后寝宫进进出出,时日久了,要惹出大麻烦的。”皇帝不在,英俊的青年男子进出宫廷,这不是亲手把小辫子递给朝中愤愤不平的大臣让他们死揪住不放吗?
可放任不管他更不可以,云焰熟悉的人几乎都搬到宫内,他真找不到人,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呢。
再说最后一个阶段的身体调养还需要竹叶瞳亲自进行,睿王府相隔甚远,来来回回的不敢保证两次紧药时间的准确。
于是又想到了庞驼,把他唤进来,事情一说,他圆滚滚的脸上涌起一抹憨笑,“这事儿好办,把这位云焰小哥交给属下,让他在内侍营挂个名号,并不安排给他实差,但他也有资格跟着住进临时设立的营帐之中,这样子二王妃帮他医治旧患也就近方便。”
心里叹了口气,云焰是陛下临行前重点交代的人物之一,还吩咐说若他一直保持懵懂的状态便不必理会,有朝一日真的记忆恢复,又变成原来的那个云焰,那么内侍营便要联络外围的影卫合力将其诛杀。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条件是发现云焰有不轨的企图。
庞驼还没腾出空来去琢磨这件事,皇后娘娘倒是先一步的把这个好机会推到他面前,云焰进了内侍营,就近监视着,方能保证无大碍。
他顺水推舟的答应下,命人明天一早就过去把他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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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睿王府之内,云焰在库房里猫到天黑,也不见往常那些一波波来寻他的人,心里觉得很奇怪。
入夜后,他溜出来,先到厨房吃光了竹叶瞳留给他的热饭菜,又沿着墙角习惯性的摸到关押苏沫儿的客房之外,本来想提气上方去掀开瓦片往里边偷瞄,却因为没瞧见平时看守的侍卫而作罢。
云焰站在院子中间抓抓头,没有灯光,没有烛火,连看守都撤了,奇怪,那个被他打晕抓住的女人呢?她去了哪里?
这些天来头部习惯性的胀痛又加剧了些,云焰强忍着走上前,双手推开门。
没有人!
那个老是让他忍不住来瞧的女人,已经不在了。
她去了哪里?被人带走了吗?带去了哪里?
头脑中乱糟糟的,撕裂了一般痛个不停,云焰踉跄的往外跑,他不藏了,他要去找颜融,他要知道那个女人的下落。
这一夜睿王府的人少的出奇,平日里往来的黑衣侍卫全都换成了穿盔甲的御林军,面孔是云焰所不熟悉的,他懒得现身与陌生人纠缠,索性便一直掩藏住行迹,快步疾行。
竹叶瞳,不在!
颜融,找不到!
住在内院里的漂亮女孩,也不见了。
拼命跑跑跑,云焰心中忽然慌起来,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似的,鼻子泛酸,眼眶含溢泪珠。
老管家正在处理后续的整理工作,忽然觉得一大片黑影笼罩住了月光,仿佛被什么野兽盯住似的毛骨悚然。
他连忙回头,只见云焰在昏暗的灯笼下,一张俊脸拧出危险的表情,登时被吓的后退三步,捂住老人家不太强壮的心脏,抬高了音量大叫道,“云焰呐,你想吓死我是吧,站在身后也不发出声音的?”
顿了顿,又问道,“主子们今天找不到你,所以就都先走了,二爷还吩咐,如果你出现了,就好好的找个地方睡一晚上,明天一早就会有人来接你啦,别担心!”说罢,还不忘安抚性的拍拍他高大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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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焰心里不乐意,可是这会儿脑袋里边好像有几百只蜜蜂同时煽动翅膀,嗡嗡嗡的叫唤个不停,他也顾不得许多,转头又往自己惯常居住的房间而去。
一夜无眠,云焰辗转反侧,不连贯的画面上窜下跳的在眼前闪过,还不等他明白其所代表的含义,就又立即跳跃到别处。他被动的跟随追逐,有时候明明觉得要抓住了,偏偏握到手中又成空。
很久以前,竹叶瞳就曾经告诉他,因为中毒,所以他失去了从前的记忆,现在的焰宝宝和从前的云焰完全是两个人,他是他,又不完全是他。
云焰当时不以为意,过去怎么样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不记得的东西便可以当其完全不存在,可这一夜,他不得不正视曾经被他忽略过的往昔。
第一次认真的考虑失去的回忆之中,是否也有他无法割舍的往昔。
例如一直在眼前晃的那个女孩。
沫儿?这个名字由陌生逐渐而熟悉,又在熟悉中生出一点异样。
他该是记得她的,只需要再努力一点点,便可以唤醒那曾经被尘封住的记忆。
天蒙蒙亮时,疲惫的云焰沉沉的睡过去,再醒来,内侍营来接云焰的人马等候在门前。
衣物都有人来收拾准备,他只需要挪个地方,坐在马车里继续回想便好。
车马的颠簸,逐渐将他带入了另一个曾经经历过的世界,云焰的头痛愈来愈厉害,他一边捂着剧痛的后脑,一边不放弃的回忆。
曾经有两个女人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可以割舍掉生命,却不能把她们从记忆中驱逐。
他把一切都忘记了,唯有那两个身影却始终留在心底最深的地方,挥之不去。
可偏偏是她们的脸看不清晰,好熟悉,他一定曾经见过。
“云焰,皇后娘娘正在等你。”庞驼笑眯眯的掀开马车帘子,轻声打散他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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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焰迷蒙的抬起眼,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好半晌才应了一声,笨拙的从马车内爬出来。
庞驼在一旁看的直皱眉,传言中火神教的教主云焰武功高强,是排行榜上数的上字号的人物,怎么都与眼前这个蜷缩成一团的高大青年对不上号。
一教之主,至少该是犀利的、霸道的、斜睨天下不可一世的。
而眼前的云焰,怯懦、不安,没有武者的杀气也就罢了,竟然连寻常男子的锐利都无,看上去非常的碍眼。
庞驼善于掩饰真实的心情,虽然心里瞧不上他,却仍是笑着把半蹲在地上喘粗气的云焰搀扶起来,“你暂时就跟我入内侍营的编制,方便王妃就近帮你调理身体。”
云焰完全没听进去他说什么,他脑子里乱轰轰,胡乱的点点头,只希望赶紧打发掉庞驼,然后继续接着方才断掉的念头把差点就想起来的过去接上。
一路之上,云焰跟在庞驼身后沉默寡言,直到到了皇后寝宫,庞驼提醒他要以大礼觐见皇后,才像刚睡醒似的抬起眼,直对上浅笑的望着他的桃小薇。
在睿王府内,无论见到谁云焰都是不跪的,颜曦、颜融以江湖之理对待他,从没强迫云焰一定要行君臣之礼。而在来燕国之前,云焰乃高高在上的人物,即便见到鲁国的皇帝,也最多不过是抱抱拳便表示了尊重之意。
他的意识中,没有向任何人跪拜的念头,失去了记忆,沉淀下来的潜意识也是如此,所以庞驼跪倒,他却不跪,理所当然的走到竹叶瞳身旁,指着后脑道,“曈曈,我痛。”
“怎么又痛了?这些天撞到了头吗?”竹叶瞳连忙站起来,让出位子给他坐,绕到云焰背后,素手c入他的发间,仔细寻找可能存在的伤痕,顺便轻重适度的帮他按摩着,以缓解不适。
云焰半趴在红木椅子的扶手上,眯着眼昏昏欲睡,不再去想这些天一直纠结的问题,觉得舒服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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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驼对这一幕很惊讶,他眼角的余光扫到竹叶瞳对云焰的关切,又瞄见桃小薇始终用很温和的眼神瞧着,心里对云焰的看法又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他告诉自己,这个云焰,即便自己不喜欢,也不能慢待。
最初以为云焰的存在相当于一个高级的俘虏,紫浩帝留着他还有用处,所以就近监视,以备后用。今天瞧见皇后和王妃对他的态度,那份亲密感显然已经超越了普通关系,庞驼虽不知内情,却对云焰以后再内侍营之中的地位,有了最初的设想。
这是位爷,得供起来,管他什么身份,厚待总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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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焰头疼了几天,被竹叶瞳沿着x道按摩一番后,总算清爽了很多。
“你们不带我一起走。”他回过神来就开始诉苦,对被‘抛弃’整整一晚的遭遇耿耿于怀。
“几乎把王府翻了个底朝天也寻不到你,坏宝宝,你藏哪里去了?”竹叶瞳至今还觉得好奇,其实睿王府并不十分大,空置的房间也不多,在发动全部力量的情况下还寻不到他,确实也有些奇怪。
“我在神g的院子里,他睡床上,我睡房梁。”顺便每天晚上瞧吴琥烁神神叨叨的装神弄鬼。
竹叶瞳手绢捂住嘴噗嗤一笑,“调皮,吴琥烁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以后别喊他神g,有些不尊重。”
云焰不大乐意,于是用最简单的语言吧吴琥烁是怎么‘自残’,和千霜骗婚的事儿原原本本学了一遍,虽然没有添油加醋,也够让站在桃小薇身后的大丫鬟脸色青红交错的了。
不过婚都结了,再懊恼也是无法。千霜只得暗暗发誓,等她的‘夫君’从战场上回来,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免得不小心又中了他的诡计,莫名其妙的就把一生都搭进去。
在皇后寝宫用过了午膳,竹叶瞳好说歹说才把云焰劝着跟了庞驼离去,瞧他一步三回头的可怜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谁家抛弃的亲生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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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小薇憋了很久的笑意终于在云焰离去后彻底绽放,“嫂嫂,我瞧着焰宝宝就像是你的孩子一样,天呐,你还说二哥哥把他当儿子养,你没瞧见自己也是一样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竹叶瞳含嗔瞪了一眼,“焰宝宝现在本来就是个孩子,他是夫君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你二哥哥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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