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攻略指南(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瞰雾
“我回来之前,坐在这里不许乱跑,”梁承琰站起来,将她歪了的面纱戴好,“我去去就回。”
“知道了,本公子又不是小孩子……何须你像父皇那样唠叨,”她规矩地坐回去,“这样可以吗?”
梁承琰对着隔帘外的护卫嘱咐了几句,快步走向楼下。
青鱼在后门等着,见他出来,对着巷口吹了一声口哨。巷尾拐角处的人便走出来,几步飞身上前,跪在了梁承琰身前。
“大人,谢公子已经发现了陛下所中之毒,我们的人守在紫云谷,均被公子给打伤了。无奈之下,只得回报。”
梁承琰示意他起身,声音平静:“解药呢?”
“谢公子已经配制完成,属下愚钝未能及时阻止,请大人责罚,”黑衣男子跪着磕了一个头。
青鱼见梁承琰不说话,略一拱手,也跪到了地上:“谢公子医术非凡,若他将解药送入宫中,陛下苏醒,局势便会失去控制,还请大人早做决断。”
青鱼从未见梁承琰在做事上有丝毫犹豫,他向来杀伐果断,只有这件事拖着迟迟未动手。她知道那个缘由,能让梁承琰狠不下心的,只有沈余吟一个人。
“宫里情形如何?”
“陛下的寝宫都有我们的人守着,只是谢公子来无影去无踪,我们无法防备,”青鱼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这是大人先前要属下给公主配制的药,已经调好最合适的剂量,大人可以放心。”
“不急,”梁承琰拿起瓷瓶,墨眸盯着瓶子,继而将腰间的令牌解下扔给她,“先让辰枫将谢璋扣在我府中,之后的事情我来处理。”
“属下遵命。”
沈余吟在楼上玩了一会儿,歌舞是看够了,想四处晃晃刚出隔间就被护卫拦下,她不好为难他们,只得重新坐回去,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便听到身后人倒地的声音。
“什么人?”她急着站起来看,跑过去掀起纱帘。
眼前的男人穿了一身夜行衣,手臂上的血顺着袖口流到手掌。他将门前的侍卫放倒,厉眸盯向沈余吟戴着面纱的脸。
沈余吟没料到这种情形,颤着手向后退,被他一手扼住手腕,短刀的刀尖逼近了她的喉咙。
沈余吟能闻到血腥气,手忍不住发抖,她忍住恐惧轻轻出声:“谁派你来的?”
男人的短刀离她的喉咙更近了一分,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不难听出其中的忍耐:“替我包扎,敢出声就宰了你。”
首辅攻略指南(1v1) 风雨
沈余吟往下看,这才看到他一只手捂住了腹部正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流出来,地上的血积成了一滩。
沈余吟听他的语气,像是他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快点!”男人低喝一声,伸手掀开她的裙摆。沈余吟用手按住,被他的刀抵住了咽喉。
他冷笑一声,汗水从额上滚落,将她的内衫从脚踝处撕到小腿边。她将撕下的布料扔给她,头上的汗水如雨落下。
沈余吟没办法,只能用手解开他的外衣。她凑近了一看,男人的腰腹处有一道极深的伤口,伤口里埋着一枚发亮的飞镖。
“我……拿了,你忍着点……”她怕他疼急了,顺手给她来上一刀。
沈余吟手指夹住那枚飞镖,轻轻用力将它拔了出来。男人表情隐忍,将药包塞到她手里。
她也不多想,敞开药包对着伤口撒了上去。她没做过这些事情,拿着布料的手都在抖。
“笨手笨脚的。”男人看着她力地将布料绕到他的腰后,沈余吟低着头把剩下的布缠好,她长发落在地上,他低头就能闻见淡淡幽香。
“你是哪家的小姐?”他向后倚住桌子。她衣着华贵,又戴着面纱,一看便知不是青楼女子。他一边问,一边瞥到她露出的小腿,白嫩的像一截洗净的葱白。
沈余吟不说话,包扎完了就向后退,蓦然被他用刀尖挑住下巴,面纱缓缓地落下来。
她反应过来,立即用手去遮自己的脸,却听到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晚了,我看见了。”
沈余吟正不知该如何脱身,听到外面青鱼说话的声音,松了一口气。而男人也向门口看去。
他一脚踏上桌子,顺势拔走了她鬓上的发簪,像猫一样灵巧地攀着楼栏消失在她眼前。
“小美人儿,救命之恩,来日必定相报。”
青鱼在外头见倒了满地的人,心下一沉,冲进了门内,没有看到沈余吟的身影。
“本宫没事,”沈余吟从帏帘后走出来,用帕子擦着手上的血迹。她第一眼便想去寻梁承琰,连手也顾不上多擦几下。
“属下来迟,请殿下恕罪!”青鱼跪下来,身后几名跟着的护卫立即上房去追。沈余吟猜测那人武功不浅,现在去追怕是来不及了。
她正欲问什么,却看到青鱼奇怪的目光。
青鱼好像在考虑什么,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忽然低头抱拳:“殿下,得罪了!”
沈余吟还未反应过来她说的话,下一个瞬间就被她用手帕捂住了口鼻,一股奇异的香气冒出来。她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徒劳地抓着那只手,软软地倒向她怀中。
染绿在宫中等到沈余吟时,天色已经昏暗。青鱼将她抱进寝宫,着实吓了染绿一跳。
“这是怎么了?怎么也不见大人?”她去试沈余吟的脉搏,被青鱼用手止住。
“殿下没事,只是会暂时睡上两天,这两天你要在承露宫看紧了。即便殿下苏醒,也绝不能让她出承露宫一步。”青鱼将沈余吟放到床榻上,拉下了帏帘。
她语气严肃,一字一句沉如钟石。染绿隐隐感觉到像是会有大事发生,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跪到青鱼跟前。
“我们殿下自小体弱多病,受不得惊吓,我不知要发生什么,但无论如何要保证殿下的安全。”她一连磕了几个头,青鱼见状连忙去搀她。
“这你大可放心,殿下绝不会受兵刃之伤。”
青鱼还有后半句话没说,想要开口,却又停住。
“染绿姑娘,保重。”
沈余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迷雾重重。她孤身一人走至桥上,远远看见梁承琰的身影。她一步也不停地追,却始终追不上那段距离。只有越来越深,越来越浓的雾在眼前弥漫。
她从床榻上惊醒。
承露宫外下着瓢泼大雨,打的梨花落了满地。她喉咙干哑,从床榻上坐起,茫然的看着四周。她明明记得自己身处青楼,遇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然后——
然后……她居然什么也不记得了。
染绿闻声走进来,端一杯热茶放到小桌上:“殿下,喝点水吧。”
“本宫……怎么回到宫里,又睡了多久?”她接过茶杯,语气中满是疑惑,“怎么……本宫一点都记不起来?”
染绿低着头,手也在颤抖。她尽力不让自己显出异样,唇边扯出一丝笑容:“殿下身子不适,被青鱼送回宫便睡着了,兴许是太累的缘故,殿下不如再歇一会儿。”
沈余吟感觉她言行有些奇怪,心头有不安缭绕,却说不出是什么。她看向殿中燃着的蜡烛,眉皱起来。
“染绿,你确定本宫只睡了一个下午吗?”
她从宫中走时,那蜡烛是一根还未点燃的蜜烛,而现在烛台上已经换了一支新的红烛。她怕黑,所以寝宫里总是有烛火。
染绿也记得这个习惯,所以蜡烛是要定时更换的。
“许……许是鹊儿进来换过了,殿下不是总说红烛的颜色好看吗?”染绿的语气有些慌乱。
她一向不擅长在沈余吟面前撒谎,因为一定会被识破。
“你跟了本宫这些年,有什么事还要瞒着吗?”她揉了一下酸疼的肩,想起一个模糊的片段。
她最后看到的一个人,是青鱼。
“梁承琰呢?”
“奴婢……不知。”染绿的话都快说不成一句,眼泪掉到手背上。
“好端端的你哭什么,本宫又不会罚你,”她抬起染绿的下巴,见她一张脸上眼睛红肿,像是哭过许多次一样。
沈余吟的手慢慢放下,脸色沉下去。
梦境中那种针刺一样的间歇性疼痛再度从心上涌出来,她的表情镇定,但语气已经变了,她声音里有明显的发颤:“怎么了?是乾儿出什么事了?”
“五殿下很好,由奶妈看着。”
“那是什么?”沈余吟问完这句话,心脏像猛的重击一样疼了一下。巨大的痛苦如潮水一样快速涌上来。
她几乎喘不上气,抓住染绿的手,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在抖。
“父皇……父皇怎么了?”
染绿的泪水如雨落下。
沈余吟看着她的表情,从床上起身,跌跌撞撞地站到床下,连外衫都没穿就向殿外走去。
染绿满脸是泪,跟着追了出去,在她冲进雨幕之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她跪在地上,握紧了沈余吟的手,哽咽着说话。
“殿下,算奴婢求您了,回去吧。”
首辅攻略指南(1v1) 得未曾有
沈余吟僵直地走进雨幕中,浑身被雨淋透,从指节到手臂都在发抖。她蹲下来扶住染绿的肩:“为什么不让本宫去?”
染绿忍不住心中的哀痛,失声痛哭起来,她拦住沈余吟的手臂,声音伴随着雨声灌进她耳中:“陛下……驾崩了。”
沈余吟怔住,茫然的看着她的眼睛。早春的雨水依旧冰凉,像是能扎进人的骨缝里。她却浑然不觉,只觉得每吸一口气都会疼。
眼泪掉不出来,心上像被挖了一个巨大的洞。
“你撒谎……谢璋明明说过,父皇还有救,……”她站起来,一步一步向前面走去,“父皇不可能突然驾崩……他明明说过……”
沈余吟察觉不到雨水的凉意,她木然地向永延宫的方向走去,身上的裙衫在御花园泥泞的路上沾满泥水。
永延宫外空无一人,她抬眼看了一眼天空,硬是拖着没有力气的身子走进去。
一道闪电劈下来,永延宫内亮如白昼,映明了宫内的景况。她呆呆地站在殿外,看向躺在地上的人。
鲜血从他的胸口不断向外涌,如同小小的喷泉。沈廷烨明黄色的龙袍上全是血迹,她想要挪动一步,却动不了,只能看着不远处的人转过身来。
梁承琰扔下手中沾血的长剑,黑袍加身有如修罗,他的眼眸扫过地上的人,没有任何产表情,也没有言语。
沈余吟睁大了眼睛,跪到地上。发丝的雨水不断下落。她跪着挪动到沈廷烨的身体旁,用手轻轻碰了碰他喷血的胸口,徒劳地用手去捂。
血,全都是血。
她眼前充斥着一片血红,沉下去的心被捞上来反复冲击,她掉不出一点眼泪,只是大口喘着气,惨白的脸上没有一点生气。
“父……皇?”她趴到他的胸口上,闭上了眼睛。
承露宫上下乱成了一团。
染绿用帕子一遍遍擦拭这沈余吟滚烫的额头。盆中的冷水已经换了四五次,她身上的热度却一点没退。
梁承琰将她抱至殿中时,她已昏过去,身子烧的厉害,说着含糊不清的胡话。染绿看着梁承琰在她枕边守了片刻,嘱咐了许多又匆匆离去。
她看不懂这是为什么。
“太医怎么还不来?”
鹊儿急急忙忙又端了一盆水来,一面绞着帕子,一面答染绿的话:“快来了,外面雨势太大,遣了小夏子去请,路上怕要耽搁一会儿。”
“这可怎么是好。”染绿望着沈余吟的脸颊。她脸色苍白,只有颊边呈现一点病态的潮红。
她单薄的身体还在无意识地发抖,染绿已经给她盖了两床被子。
沈余吟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噩梦,在电闪雷鸣中清醒过来。身上冒着汗,把内衫湿透了。
染绿和鹊儿在床前拦住她,生怕她掉下去,见她醒了,算是舒了一口气。
“殿下,感觉如何,要喝水还是……”染绿扶住她,对上她空洞的目光,出口的话停住。
沈余吟掀开被子便要下床,因为手脚没有力气,刚踏出去便摔在地上。
“染绿,父皇呢?本宫还未好好给他磕个头,”沈余吟断断续续说了一句话,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染绿和鹊儿跪着,拦住她想挪动的身子。
“殿下,陛下……已经葬了,只是外面的人还未知晓,”染绿握紧她的手,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殿下,别再去了。”
她不想看着沈余吟糟践自己的身子。
“父皇驾崩乃是国丧,怎能草草掩埋!”沈余吟剧烈地咳了几声,用手捂住嘴,却有血从指缝中冒出来。
鹊儿吓傻了,踉跄着向外跑去找找太医。小夏子已经煎好了药,也急匆匆地向里走,二人差点撞了满怀。
“殿下可醒了?”
“快进去,殿下一连咳了好多声,咳出血了呢。”鹊儿引他向里走,声音里带着哭腔。
沈余吟想向外走,被染绿死死抱住。她脸上没有泪,却疼得喘不开气,眼前全是那成片的鲜血。
“药来了!”小夏子将药碗小心地端给染绿,被沈余吟一掌打开。她的手指被撒出的药汁烫的通红,褐色的液体湿了整个内衫。
“本宫不吃,本宫还未……未见父皇下葬,未给他披麻戴孝……天下人还未知道……”沈余吟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外面伺候她的小宫女已经哭成了一片。
沈余吟的意识再度涣散,倚着染绿的肩,气若游丝。
“去请梁大人,”染绿咬住唇,眼泪落下来,“若青鱼说大人有事不能过来。你便拖她转告一句,殿下再这样下去,怕是撑不住了!”
小夏子跑出去传话,沈余吟被重新扶到了床上。
“喂也喂不进,”鹊儿从药炉里又倒了一碗,勺子抵在她的唇边,可无论怎么喂,都不见药汁流进她嘴中。
偏偏这个时候又寻不到谢璋的踪影,染绿急得满头是汗,直到那人从殿外沐雨而来,带了一室的凉意。
梁承琰周身亦被雨水淋透,手中的折子湿的破碎。
染绿顾不上行礼,走至她床前,轻轻扶起她的身子。
梁承琰眸中晦暗,将滴水的外袍脱至地上,揽住沈余吟的肩,让她靠近自己怀里。他瞥见她内衫上的点点血迹,手猛的紧。
他握住她的的手,沉声在她耳边说话:“吟儿,吃点药好吗?”
她周身滚烫,脸红得吓人。染绿将药碗端过去,默默退到了一旁。
沈余吟一会儿昏睡过去,一会儿又清醒,身体如置火炉中。她听到说话的声音,挣扎着从梦靥中醒过来,迷蒙的目光看向正抱着她的人。
梁承琰用凉水淋湿的帕子擦着她烫伤的指尖,眼里全是血丝。她指尖白皙圆润,现在已经红肿起来,两根手指上多了几个水泡。
“你——”沈余吟说了一个字,将手抽出来,想要起身却被他紧紧抱在怀中。她目光没有聚焦一般,空洞地看着他端起的药碗。
没有质问和痛骂,她甚至没有力气问一句为什么,只是一遍遍推开他喂药的勺子。
“吟儿,张嘴。”
他语气温柔,沈余吟却好像什么也听不到,只能看到他说话的唇形。有一瞬间她好像失去了所有听见的能力,那样温柔的语气,她曾听到许多次。
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令她感到恐惧和恶心。
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她疼得整个心脏都缩起来。
首辅攻略指南(1v1) 死灰
梁承琰看着她紧闭的唇,动作一顿,将药喝入自己口中,低头捏起她的下巴。
沈余吟想要挣脱却被按住双手,被迫张开嘴,他含着药汁喂下来,极苦的药汁缓缓流入她的喉咙。
她的眼泪终于落下来,用力咬住他的唇,血腥的气息迅速在口腔中蔓延。梁承琰唇被咬破,但依旧不为所动,一口一口喂下去,直到药碗见底。
他唇上的血迹干涸又重新润湿,被沈余吟一次次咬开伤口,等药碗见底时,血几乎顺着他的唇边向下流。
梁承琰抹去唇边的血迹,轻轻覆上她的眼睛。
“睡会儿吧。”
一夜的风雨总算停了。染绿看着外面微明的天色,将茶水放到梁承琰身旁。
他正给沈余吟的指尖涂抹药膏,动作轻柔无比。
染绿看不懂他的意思。将沈余吟抱至榻上就匆匆离去的人是他,在这里守了一夜未曾合眼的也是他。她不止一次看到梁承琰抚摸床上人的脸颊,每一下都似乎带着温柔的疼惜。
既然这么舍不得,何苦做些会让她伤心的事。
染绿想说些什么,见他怀中拿出一块环形通透的玉璧,轻轻戴到沈余吟颈上,然后将她的被子掖好。
染绿依稀记得听人说起过类似的玉璧的含义。
“此心长存。”
京郊的林子里发了新花,连着几天的雨都没能把花枝打去。
一名小厮模样的男子在前面四处张望走着,看见眼前的景象后,呼地叫出声来:“主子,这儿怎么躺了个姑娘?”
“你想女人想疯了?”身后人哼笑一声,但还是想前方看去。只见一个女子的身形倒在一座坟茔之前,一动也不动。
他皱了皱眉,将手中扇子塞到小厮怀中:“过去看看。”
女子身形纤瘦,他用手轻轻转过她的脸,身影猛的一震。
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居然是她。
染绿气喘吁吁地从林子那头穿过来,见两个陌生男子扶起了地上的人,眼看着要将之抱起。她急忙喊出声:“住手!”
聂迟听到喊声,但抱起她的动作未停,将人抱到了怀里。
“快放下我们殿下,你们是什么人?”染绿缓了一口气。
今晨沈余吟执意要出宫,梁承琰不在,便没人敢拦她,一众侍卫只得一路跟着,没想到这林深树密,竟将人跟丢了。
殿下?聂迟意识到什么,目光移向沈余吟的脸。怪不得那日以后他怎么也寻不到她,原来竟是宫中人。他倒是有所耳闻,大梁的皇帝有一个独女,被当做掌上明珠。
没想到被他给碰上了。
“你们家殿下的身子从这里回宫,还没等到宫门就撑不住了,”聂迟看她一眼,“你跟上来。”
染绿没法子,一时又看不到侍卫的踪影,只能跟上去。
“主子,这可是大梁的公主,我们的身份若是被人发觉了……”小厮歪着头看她一眼,“不过,她长得可真美。”
聂迟抬眸瞪他一眼,将沈余吟的脸向里藏了藏。
是美,美的他心痒痒。
染绿跟着他们进了京郊的一座小院子,院子幽静,几乎看不到人影,但却十分干净。
聂迟将沈余吟放到床上,手指搭上她的脉搏。他一眼看到了她凌乱的衣衫,内衫外裙都皱的不成样子,露出脖颈处大片白皙的肌肤。
不过相当刺眼的是,那锁骨和脖颈上暧昧的红痕,极重的痕迹从脖子绵延到她被遮住的胸下。
是男人留下的痕迹,他冷冷一笑,看她双眸闭着,微红的指尖陷在散乱的长发中。
染绿见状慌忙去拉起被子盖住沈余吟的身子听得身后人一声嘲讽似的笑。
“我之前听说大梁的首辅权倾朝野,有一个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藏着不叫人见了去,”聂迟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寒意,“他是这样待他的宝贝的?”
染绿不知该用什么话回他,叫他似乎在诊脉,声音小了一些:“公子可是医者?殿下的病——”
“气血两亏,心脉受损,”聂迟回手,“你们当她是公主还是乞丐,她身子竟能亏空成这个样子。”
“谢公子也曾说过,以前还好。只是殿下最近心力交瘁,忧思伤心,身子便虚弱下去,”染绿坐到了床边,“可是谢公子没了音讯,太医又不顶用,我也没办法。”
聂迟挑眉:“谢璋?”
“公子也知道他吗?”染绿一喜,“谢公子医术非凡,若能找到他,殿下兴许会好一些。”
“无崖,进来。”
“主子,”外面的小厮跑进来,“有何吩咐?”
“你去谢家寻一下谢璋,若找不到,就去梁府看看。就是绑,也得给我把人带来。”聂迟从怀中丢出一锭金元宝,“赏你的。”
染绿在院中等了约摸两个时辰,见无崖将谢璋领进来,急忙跑上去。
谢璋外袍破破烂烂,甩了一下袍袖,咬着牙冲屋里喊道:“聂迟,你的人是怎么办事的?”
“对付术师自然得用狠法子,万一你不肯来呢?”聂迟远远听到他的声音,微微一笑,“赶紧滚进来。”
谢璋吸了一口气,没再和他理论,冲着床榻走去。他来不及喝一口水,手指搭上沈余吟的脉搏,看向她的脸。
“不过才几日不见,她怎么会如此虚弱,”谢璋看向染绿,语气冷冷的,“梁承琰打她了?”
“不……不是,”染绿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公子是在哪里困住了,对宫中的事情一无所知吗?”
“我被困住,宫里消息又瞒得紧,我急忙来,并未打听消息,出什么事了?”
染绿看着身旁的聂迟,神情里欲言又止。
“算了,过后再说吧。”谢璋将手回去,忽然察觉到沈余吟的手好像动了动。
他低头去看,沈余吟已经睁开了眼睛,苍白的唇微启。她明明没什么力气,却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谢璋轻轻扶住她,低耳听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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