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攻略指南(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瞰雾
青鱼还不知道她送来这些是何意,端给梁承琰看时,他拿起了一个药瓶,力气之大将瓷瓶握了个粉碎。
“大人……今日林大人又从沧州递来折子,请求缓战,”青鱼看着他的脸色,将那些药瓶拾了下去,“主和派还有于大人,这两天的折子也递了不少。”
一个两个都是做惯了软骨头的人,入朝为官只想着保住那顶乌纱帽,难指望他们有认真考虑必须迎战的觉悟。
梁承琰将那几本折子丢到火盆里:“不必理会,以后他们的折子,直接扔到这里面。”
“那殿下那边?”
提及沈余吟,梁承琰的目光柔和了几分。他叹了口气,看向那些瓷瓶:“去看看。”
染绿远远瞧见他来了,连忙帮沈余吟穿好外衫。她身上冰凉,望着那些荷花出神,见他走进来,第一反应是躲。
梁承琰还未说什么,她已开始向后退,手也在抖。
什么时候,她看他的眼神里有了恐惧。
梁承琰的脚步停住。
“吟儿。”
“你别再来了……算本宫求你,”她顾不得尊严与否,出口的话带着颤音。
梁承琰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昨夜她昏了过去,以她的身子,受不住那么剧烈的欢爱。
他是气昏了头,才说了那些话,想要外解释什么,她却不停地向后退。
梁承琰见她快撞上身后的烛台,几步上前将她拉至怀中,一手扶住摇晃的烛台。
烛油倾倒,半数洒到他手上。梁承琰皱着眉,忍住手上伤口烧灼的疼,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没事了,吟儿,”他声音低而缓慢,“是我不好,孩子可以不要,你好生注意身子。”
他不怕一次次妥协让步,怕她身子倒了,怕她脸上再也没有笑容。
沈余吟破天荒地没有挣扎,她任由他抱着,额头抵在他的胸膛前。他有力的心跳隔着衣衫传到她耳中,一下一下打在她心上。
“你放不下本宫,又为何杀掉父皇?”她呼吸缓慢,终于问出了一直横在她心头上让她日夜难受的话。
她并没期待他的回答,只是自顾自问着。
“江山你要,皇帝的女儿你也要,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她笑的嘲讽,十指碰到了他垂下的墨发。
“你曾说有舍必有得,可到如今了,你舍下什么了?”她笑了笑,却有眼泪流出来,“曾经本宫以为能和你走到最后。不过,那已经是曾经了。”
首辅攻略指南(1v1) 转机
“殿下,大人已出宫了。”青鱼拱了拱手。
梁承琰点头,揉了揉额角,神色有些疲倦:“多派几个人跟着,万事小心。”
沈余吟不愿在宫里待着,他就多放她出去散散心这是为让她调养好身子的让步之策。说到底,沈余吟说什么,他都会尽力去应允。
除了离开。
青鱼将沈余吟每日出宫所见的人和事都记了下来,每天交由梁承琰过目。走时一整页都是与萧靖泽在宫外同游的记录,她即使不忍心记,也还是记了。
谢璋心里恨着梁承琰去找谢老夫人将他禁了足,半夜偷偷溜出来,直到白日才进宫。
看见梁承琰临窗翻那本册子,一时更加幸灾乐祸。
“看着心里疼还看它做什么?”谢璋坐在窗棂上,手里抛着一个橘子,语气不乏嘲笑。
梁承琰将册子合起来,语气淡淡:“你这么闲不如为朝廷做些有用之事。”
“朝政上的事哪里用的上本公子,”谢璋说到这里,语气一顿,脸色都变了,“你该不会……要去沧州?”
南方边境重地,沧州是刚被夺回的城池,四周情况复杂。再往南就是一河之隔的楚国地界。现在战事未停,他就要去沧州,此行必定凶险。
“有些事还须我亲自盯着,这期间你在京城留意朝中的情况,那几个软骨头若有异常,格杀勿论,”梁承琰抬眼,“你不愿像舅舅一样入仕,总也得为国分忧一二吧?”
“你走了朝中还有我爹,要我留意干什么?”谢璋烦躁的剥开橘子。
“舅舅可没有走屋顶如履平地的本事,”梁承琰一笑,“你不答应也无妨,我便告诉舅舅你忙的很,忙着日日流连于青楼。”
谢璋差点被入口的橘子噎死:“你要不要再无耻一些?”
“彼此彼此,”梁承琰从桌上挑出一本折子递给他,“我一去时间不定,殿下的安危你多留心。”
谢璋挑眉:“你这是求人的语气?”
“看来你很想让舅舅知道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
不是第一次被他威胁了,谢璋还是有吃了大亏的感觉。
“你舍得那么久不见殿下?”他故意挑着梁承琰痛处说。
梁承琰未说话,想起沈余吟看他的眼神,他舍不得,她却能舍得。
宫外的街市上人声鼎沸。
聂迟不耐烦地摇着扇子,四下去找沈余吟的身影。他方才还见她从临街的铺子里走出来,现在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
无崖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主子,您可小心着点,现在大梁和咱们可不融洽,你这样在他们京城乱跑,万一被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聂迟用扇子挡来他,“去,别挡着爷。”
无崖对聂迟的德行清楚得很,连忙挡在他身前:“主子,被扣在官驿的云大人还等着咱们去救呢,您可不能误了事。”
“让他在那儿待着得了,谁让他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聂迟想到这里,冷笑一声,“聂荣居然想娶现在大梁唯一的公主,我看他是失心疯了。”
无崖见劝不动,只能叹了口气,谁让他碰上个这么难伺候的主子,偏偏在局势紧张的时候在大梁都城乱逛。
“你也别搬出那老东西来吓我,”聂荣拽住他的耳朵,“我早说过,我和皇宫没关系了,听清楚了吗?”
无崖听他把皇帝称作老东西,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主子,您别在再说了。”
染绿回头瞥见了无崖,连忙提醒沈余吟:“殿下,是聂公子。”
聂迟上次容她在院子里休养了几日,她还未来得及道谢,于是便回头看了一眼。
聂迟自然也看见了她,正欲走过去,脸色蓦然阴沉下来。
她身边走过一个人,斜眼看了她一眼。
“无崖,你解释一下任铨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声音冷的可怕。
无崖心里一惊,任铨是聂荣身边的暗卫长。
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干脆宰了他,”聂迟袖中的刀震了震。
无崖知道聂迟素来不喜欢暗卫阴险行事的手段,任铨更是其中为了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可那是聂荣身边的人,无崖按住他的刀。
“主子,你现在动他是打草惊蛇。不如再等等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任铨从沈余吟身边走过,什么都没做,静静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无崖松了一口气,躬身行了一个礼:“见过殿下。”
沈余吟道了一声礼,转眼见聂迟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聂公子?”
“你既然出宫,还不多带几个侍卫,”聂迟声音不悦,看一眼染绿,“带着这么个丫头片子有什么用?”
沈余吟本欲解释,但又停住,指了指旁边的酒肆:“进去说。”
酒肆内人不少,他们寻了个僻静处坐下,足以看到整个酒肆的全貌。
“本宫像是感觉被什么人跟着。本以为是你们,可你们停下以后,那种感觉几次在。”
是一种被窥伺的感觉,当她每次回头时,那目光又像瞬间消失了一样。
“这几日你别再出宫了,”聂迟想了一会儿,将袖中的短刀抽出来递给她,“若是真遇上那个人,你把这刀拿出来,他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你。”
无崖看着那把刀,轻嘶了一声。
“主子,那可是……”
“你闭嘴。”聂迟瞪他一眼,“爷的东西,想送给谁就送给谁。”
沈余吟看那把短刀,古铜色的刀柄上镶着一粒宝石,刀鞘上的花纹很美。一看便知贵重的东西她自然不能,坚决地摇了摇头。
“让你拿着便拿着,”聂迟把刀塞到她手里,“不白给你,初次见你时你也算救了我,这个当谢礼了。”
沈余吟推阻不过,又想着这个人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只得把刀起来。
两个人又说了些话,沈余吟回宫时天色已晚。
本来可以从南门经御花园直接回到承露宫,抬着软轿的小太监却犯了糊涂,抬着她从北门进宫,自然要经过琐事堂。
她叫人停了轿,在琐事堂外站了片刻。
那日他手伤得厉害,不知道有没有好一些。
她想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又在心软,转过身要有,被青鱼及时出声止住。
青鱼在这儿看她犹豫了许久都没有进去,索性叫住了她。
“给殿下请安,”她行了一个礼,“殿下可是来找大人的?”
沈余吟摇了摇头,犹豫了片刻才轻轻出口:“他的伤……好些了吗?”
看来也不是完全无视他的,青鱼在心里给自家主子高兴了一阵儿:“已上过药了,只是天热了,伤口便不肯好。”
她听得心里一紧:“吃过药了吗?”
“大人素来很少服药,殿下若担心,不如进去看看。”
“不必了。”
青鱼见她要走,连忙挡在她身前:“殿下今日不见,往后一段日子怕是见不着了。”
沈余吟觉得这话奇怪:“这是何意?”
“边疆战事不断,大人要亲自过去盯着,”青鱼补充道,“这一走不知多少时日。”
沈余吟愣了一下,手指绞紧了帕子:“何时动身?”
“明日。”青鱼也不管她是不是要进去,闪身让出一条路来,“殿下请。”
沈余吟脚步挪动一分却又停住,边疆战事凶险,他一去又不知多少时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的决心似乎又在一点点动摇。
每听到他的名字,心就会动摇一分。
题外话
变甜预警
首辅攻略指南(1v1) 临别
沈余吟的手轻轻叩了一下门,未听到有回应,便像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似的想要逃走。
她刚转身,里面便传来梁承琰的声音。
“进来。”
她叹了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梁承琰坐在桌前,奏折堆满了书桌。他并未抬头,依旧在烛火前翻着折子。
沈余吟走过去,见地上的火盆附近有几本被扔下的折子,她弯腰捡起来,恰好看到了开着的一页。
是主张和亲休战的折子,梁承琰连批复都没有,直接扔到了火盆里。
她目光复杂,也未开口,就站在那里看他低头翻阅奏折。他的伤手已经包扎好,但拿笔显然还有些力。青鱼之前说他总是看折子到深夜,她并没在意,没想到他真是这样夜夜熬着。
梁承琰之听到人进来,却迟迟等不到来人说话,便抬起头来。只见她站在不远处,手中拿着那本烧掉一角的折子。
几日没见她,没想到她会来琐事堂。
“怎么有空过来?”他移开烛火,合上折子,从桌前走出来。
她低着头,像是想说什么话,但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
梁承琰站到她眼前,习惯性地想伸手去握她的手,但指尖刚碰到她却停住。
自从上次后,沈余吟便十分抗拒和他的接触。他要回手,却忽然被她伸手勾住手指。
“你的伤……”她犹豫着开口,声音也轻,“好些了吗?”
沈余吟竟主动问起他的情况,梁承琰一怔,继而将她的手拉着包到掌心里。她的手小而软,握在手里也舒服。
梁承琰低头看她。
她今日略涂了一些胭脂,显得更有气色了一些,唇上也是带着润泽的微红。他低头闻到一丝酒香。
宫里的花必醉也是当世名酒,她在轿上喝了一些,眸子里有朦胧的醉意。
“喝酒了?”
她点头,并未挣脱她的手:“青鱼说,你明日便要离开京城,也算是为国效力,本宫……替乾儿过来看看。”
她没头没尾地给自己找理由,因为心虚,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握在我在外面不能时时顾着你,要多注意身子,”梁承琰听着她的话,淡淡一笑,“多谢殿下关心。”
……他倒客套起来。
沈余吟知道了话说完了就该走,可是挪不动步子,抬眼看看他,心跳一声一声变快。
“殿下可知道,外面女子要如何安慰自家要出征的将士?”
她不清楚这些,摇了摇头,更不知他这样问是何意。
梁承琰伸手揽住她,扣着她的腰将她抱紧在怀里。
她站着不动,双手垂在腰侧,下意识也想抬手抱住他,又缓缓落下来,感觉到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
“吟儿,若我回不来……”他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沈余吟心里蓦然疼了一下,双手抓住他的袍袖:“你怎么也说些没用的话了,像你这样的……坏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死。”
她不敢想。
父皇死后,她一无所依,再经不起死亡带来的离别。当初染绿曾问她要不要报仇,她心里恨着梁承琰,却从没想过要报什么仇,将他以同样的方式杀了。
心里已经缺了一半,怎么能再失去另一半。
梁承琰好像笑了一声:“殿下不盼着我死?”
沈余吟怔了怔,咬牙道:“你死了,国事怎么办,乾儿尚幼……”
“除去国事呢?殿下可有私心?”他抓着她话里的情绪问,好像要逼她承认口是心非一样。
“本宫哪里有什么私心……”她抬眼,对上梁承琰温柔眸色,嘴唇动了动,还是改了口。
“你万事小心,不要……缺胳膊少腿的回来。南方湿热,易生热病,你多注意伤口,还有……”她低着头说,想说完便快走,未看到他眸色越来越深,瞳里像能吸尽所有的光。
“还要少喝一些酒,对伤口痊愈……”她话未说完,他的手指已抬起她的脸。
她望过去,看到他带着笑意的眼眸。
梁承琰略微低头,靠近了她的唇瓣。他像在笑,轻轻吻向她的唇角,细密的吻带着几分温柔的疼惜。
像羽毛一样轻柔的吻,甚至都没落到她唇上,只是在唇角。
她胸膛内有如万流涌动,身上却没有任何抗拒的动作,半天才从他怀中出来。
“万事小心。”
梁承琰看她逃也似的身影,唇角不自觉就勾起来。若受了伤真能让她心疼几分,那那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他拾起那本掉落的折子,看着上面那句话,眉宇间迸发出慑人的杀意。
“送公主入楚,两国和平永睦,万世修好。”
一群蠢材。
染绿在外面和青鱼“密谋”了许久,随沈余吟回承露宫后,没立即去准备洗浴的水,反而在沈余吟身边坐了下来。
“殿下,奴婢听说民间有些妇人会给自家出征的兵士缝制平安袋,听说极为灵验呢,”她顿了顿,“殿下信吗?”
沈余吟感觉心思被人看出来,便有些不情愿一样瞥她一眼:“民间传说罢了,有什么好信的。”
染绿笑了一声:“殿下不信,那奴婢可就将针线盒拿走了。”
桌上摆着沈余吟平时绣东西的针线盒,虽她根本不懂女红,但偶尔也会拿出来缝个几针。
“放……放这儿吧。”沈余吟见她要端走,连忙出声止住。
她嘴上说着不愿意,手指却捏起一根针来。
“去拿一盏灯来。”
首辅攻略指南(1v1) 来者不善
沈余吟之前随手缝过一个锦袋,本是绣着玩的东西,口部绣的歪歪扭扭。她缝出来本也不是为给人看的,就无所谓美丑。
只是……他若介意这个样子……
沈余吟想着,将锦袋翻过来,穿了针想绣平安二字,因为不专心,刚下针就扎了手。
她吮了一下手指,闷闷不乐地将针向里了。
染绿看着,轻声出声指点:“殿下,针往里带,穿针的时候,另一只手要绕过去。”
她应了一声,跟着她的话开始绣,半天绣出一个笔画横飞的“平”字,“安”更是歪扭。她越看越觉得丑,将锦袋放在掌心里揉了揉,又放开来。
“殿下别急,总要慢慢来的。”
沈余吟盯着它看了半天,勉强接受了它的样子,想着反正也不是自己用,丑就丑些吧。她换了根更小的针,在锦袋下方又绣了一针,埋怨了一声梁承琰的名字笔画太多。
她从没给男人绣过什么东西,也不知这样好不好,从自己床榻前的帘子上拆下了一串淡紫色的流苏缝在了锦袋的口部。
好不好看的,总归也不是真拿来用……她脸有些发烫。
沈余吟忙了大半夜,将绣的锦袋搁在了桌上。因为太累,身子刚沾床榻就睡着了。染绿也困得不行,打着哈欠将锦袋起来,交给了在外面站了许久的青鱼。
青鱼接过来,一下窜上了房顶。
沈余吟睡得浅,即使身上累,还是天不明就醒了。她本想着叫染绿偷偷摸摸把锦袋送到梁承琰那里去,不要被人发觉,起来看才听她说已经安排好了。
她哪里知道青鱼和染绿两人谋划的弯弯绕绕,只当是她勤快。
边疆地区情况复杂,她心底有隐隐的不安。即使不愿承认,她还是不希望梁承琰有事。也不知他会不会亲自上战场,面对敌兵的长枪短矛。
她不敢想,一想便心慌,强逼着自己再躺回床上去,便可以不再留意他出发的消息。
梁承琰几个人的车马在宫门外停了许久,众人不知他等什么。青鱼上前拉住马的缰绳,对他耳语几句。
梁承琰冷了一早上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鼓鸣声起,旗帜高扬,车马缓缓启程。
他回头看了一眼宫墙,淡淡一笑。方才青鱼对他说的,是沈余吟悄悄塞到锦袋里的字条,青鱼将锦袋藏至梁承琰的衣箱时,那张字条掉了出来。
她便说是沈余吟托她传话。
盼君安,待君归。
沈余吟本意是让染绿将锦袋随便藏在他附近的什么地方,不叫他发现。青鱼故意将它放在了显眼的地方,希望梁承琰看到时,心里能好受一些。
青鱼这么想着,忽然叹了一口气。天下哪有她这么尽心尽力的属下。
南方湿热,路途多雨。梁承琰一行人到沧州用了四天三夜。骏马日行千里,他们骑了好马,只带了一辆装必需物品的马车,终于在第四天晌午到了沧州。
沧州官驿不大,但还算整洁。见有人进来,门口的小吏拱手行了一个礼:“几位贵客可算是到了,我家大人正在里头等着。”
梁承琰并未急着去见,到了房间换下了衣袍。他打开装衣袍的楠木箱,只见最上面的外袍上躺了一只锦袋。
字绣的歪歪扭扭,勉强能认出是平安二字。他皱了皱眉,伸手将它拿起,忽然间觉得这针法有些眼熟,继而笑出了声。
能把普通的字绣的笔画分家,除了那位他放在心尖上的公主还能有谁?
他目光柔和,心里有许久不曾有过的喜悦。若她真对他一点情意都没有,怎么会绣出这么个东西来。
她性子向来是不喜欢谁便不理睬谁,怎会为了一个决心要情断义绝的人这些气力?
梁承琰的心像被眼前的锦袋填满了,从心里涌出几分甜来。这是她准备隐藏却还是暴露的心意,他绝不会轻易放手。
他将锦袋中的字条展开,凝望着上面的一行字,将它小心的入怀中。
沈余吟给他的便是最好的,天底下任何东西都换不来。
梁承琰换好了衣袍,打开门便见青鱼候在外面。
“大人,这沧州刺史派人来看了好几次,属下觉得有些蹊跷,要不要留意一下他?”
梁承琰在启程之前就派人把南方边境各州刺史的主政情况给摸了一遍。地方刺史是一地父母官,直接掌管一地的军政大事。
山高皇帝远,不把朝廷的命令看在眼里的也大有人在。
萧靖泽封地在沧州,有一方兵权,实际上的势力是比刺史大了些。估计这沧州刺史也在心里计较了许久,不然不会这么急切地想见他。
“去看看。”
林义在官驿的堂厅里徘徊了许久,始终不见梁承琰过来,急的脸上冒汗。他看了一眼身旁低着头的女子,像是觉得她颇不争气一样,叹了口气。
“你连过去的胆子都没有,怎么讨得大人关心?”他说了一声,转过身来拍了拍手,“你既然仰慕他许久,也不算为父逼你,你怎么不知长些眼色?”
女子穿了一身淡紫裙衫,并无其他衣饰,低着头更显得人清瘦可怜。听到林义的话,她嘴唇动了动,压抑着内心的兴奋和期待,还是什么也没说。
梁承琰从堂外走过来,林义见状马上迎上去,擦了擦脸上的汗,行了一个大礼:“下官沧州刺史林义,见过大人。”
梁承琰淡淡应了一声,坐到主位上,瞥向堂下坐着的女子。
“念儿,还不快来给大人行礼。”
林念走的慢,小步子挪过去行了一个礼,抬眼看向他,清丽的脸上带着几分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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