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大清Ⅱ(大结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太子废而复立,阿哥党也同样锲而不舍,如果说以前众阿哥们采取的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战略,那么如今,他们希望的便是〃用事实说话,再次扳倒太子〃,按老九的原话便是:成败就在刹那间,看谁抢得先机。
娇妻不如先机,孰之奈何?昨晚,我 〃雍容大度〃地把老九推到了门口,〃去吧,只要认为自己是对的,就全力以赴,不用担心我。〃
他犹豫道:〃这个驿馆是咱们的产业,很安全,你别乱跑,我就回去紧急安排一下,三日后便来接你!〃
我闷闷地点头,他叹了一口气,〃算了,我还是明儿走吧!〃
飞起一脚正中他的p股,他一个踉跄跌出了门,我赶紧飞快地把门合拢,隔着门道:〃快滚!以为自个儿挺美的?人人都当你是个葱油饼啊,咬一口多少油水似的……路上注意安全,别让我担心!〃
〃嗯,这三天就老老实实地在驿馆里待着,别四处撒欢,知道不?〃
……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便是人间好时节。〃 倚着窗帷喃喃地念着佛揭,越念心越烦,盘踞在脑海里的忧虑和不确定感,就是佛祖也化解不了。
连翘推门而入,〃格格,何玉柱来了,说昨天有海冬青飞回了贝子府,脚环是红色的,脚环里有给九爷和您的急信,所以他连夜赶路,送了过来。〃
我一怔,这对主仆,一来一去,却刚好在路上错过了,老九常用海冬青与各地的门人互通消息,用脚环的颜色和标记来区分轻重缓急和区域。倒不知是什么急信,要同时给阿九和我。
〃让他把急信拿进来吧!〃
说是急信,其实是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
像一只饱经霜冻的苹果突然遭遇了有史以来最明媚的阳光,我甜蜜得几乎站立不稳,泪水扑簌而下,好一会儿才能发出声音,〃何玉枉,九爷昨晚已经回京了,你休息一下就带着信赶紧回。喏,这个拿去喝点小酒,下去吧!〃
〃格格,发生什么事了?〃连翘忧形于色。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好姐姐,我现在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你赶紧准备一下,咱们立即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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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一百零六章 聚散荣枯无定数(1)
一百零六章 聚散荣枯无定数(1)
恨,马车走得慢得离谱;怨,蜿蜒的长路望不到头;叹,身无彩凤双飞翼;怕,一场旖梦一场空……
一路沐日饮露;披月揽星……终于,赶到了灵丘古邑。
钱大掌柜兴奋得搓着手,一边领路一边碎碎念:〃主子,这边请……那天刚巧是四月初八,是佛祖释……释迦牟尼的生日,奴才的拙荆是个吃斋念佛的虔诚婆姨,一大早便去了觉山寺。可奴才想啊,与其也去青庙看僧侣们以香水浴佛,还不如去黄庙看喇嘛们〃跳鬼〃祝寿……都怪奴才没说清楚,咱们这儿管禅庙叫青庙,管喇嘛庙叫黄庙,喇嘛庙是朝廷前年拨款建成的,据说是准备给从藏入京的贵族喇嘛旅次之用……哎哟,那天前殿人山人海,热闹得可了不得!自朝至暮,喇嘛们都穿得花里胡哨,戴着狰狞的鬼面,随锣鼓节拍满院子的蹦达,又送香药又赠糖水的……奴才也一把年纪了,瞧着瞧着便觉得头昏脑花,索性来到冷冷清清的后殿休息。后殿那里本有个由中轴、轮盘和绳索牵伸的,荷瓣能时开时合的木制大莲花,莲花里供着一个小佛龛,意思是:开花见佛……可奴才进去却傻了眼,那佛龛被人卡在牵伸莲瓣的绳索和轮盘上,那莲花便半开半闭地定住了。奴才想啊,这不是个事啊,便要上前去将佛龛取下……却听到那莲花突然说话了,〃别去!〃……奴才吓得一p股就坐在了地上,敢情今天真是佛祖的生日呢!却听那莲花〃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就像潺潺清泉一样好听。奴才壮着胆子走近一瞧,结果啊,里面正藏着一个聪明贵重的小和尚……小和尚长得那叫一个俊啊,天庭饱满、地颌方圆,鼻梁直得像玉蜀黍杆,眼睛灿亮得如北斗星,脖子上还带着一块洁若霜雪、白如羊脂的玉佛,那通身的气派,把奴才震撼得手颤脚软、耳朵嗡嗡作响……奴才负责打理的是晋北的生意,是九贝子的门人,这不,前不久刚看了小主子的画像,当时激动得差点没昏过去,这不正是奴才的小主子吗?……小主子说话了,〃施主看够了没?我正在和师傅捉迷藏呢,你把他招来了就不好玩了,快走开〃……奴才想,自己今儿就一个人,免得夜长梦多,横生枝节,不如先将小主子请回去再说……小主子十分豁达,听奴才说有个地方全是些好吃好玩的新鲜玩意儿,便允许奴才伺候着他去瞧瞧……〃
我一听差点没乐出来,敢情这位〃聪明贵重〃的小主子,还是个贪吃好玩的家伙,一哄就上钩了。这个钱大掌柜有点意思,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好听。
却听他又道:〃主子,前面转弯就是奴才为小主子拾掇出来的院落,小主子这两日天天嚷着要见师傅,奴才派了七名能干的家丁看护伺候着。奴才想啊,等小主子见着亲额娘了,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来到了拐角,下一秒便将转弯,那一秒好长,长得像一部冗长拖沓的电影……小五,一别已四年,你好吗?你可知,额娘的心早被思念磨出了厚茧,种不出春风,透不进阳光,里面天寒地冻,一片荒芜。想你的时候,额娘只能在脑海里一次次地描摹你被时光雕琢的模样,在自欺欺人的幻梦中与你说一会儿话……上天仁慈,今天,终于赐还了额娘魂牵梦绕的宝贝!让额娘可以再一次真实地抚摸你、聆听你、拥有你……
幻灭!是登山者历经千辛万苦,只差一步就登临峰顶时遭遇了雪崩;是即将被渴死的人挣扎着爬到了一泓泉眼旁,却被告知眼前救命的水是致命的毒泉……七名家丁,都倒在院子里不省人事,哪里还有小五的踪影?……地上赫然留下了两行字:聚散荣枯无定数,枉自幻生枉自忧。
那字银钩铁划,入石三分,中间丝毫没有停滞,凝神一看;竟然是用指头在院中铺成的青石上面直接写就……这是何其惊人的功力!……小五又一次被人掳走,而那七名家丁,竟连袭击者的模样都没有看清,只有一人在昏倒前隐约听到小五唤了声〃师傅〃!
灵丘古邑,东与涞源、蔚县接壤,南与阜平交界,西与繁峙、浑源毗邻,北与广灵相连……东西南北,除非他是耗子打地道,否则他必定要选一条方向走!
弃马车骑骏马,我闷着脑袋一个劲儿地往前追!哪怕只有四分之一的几率,哪怕那个谁是岳不群、欧阳峰、西门吹雪,我摸了摸腰间的七雷连珠铳。混蛋,敢抢我儿子!老娘毙了你……
〃格格,等等我!〃连翘在后面策马直追,可我不愿停不想停也不敢停,只怕一停下来自己便会彻底崩溃。老天,倘若你一开始便打算让我绝望,又何必假惺惺地给我残忍的希望!有种你就下来跟我决斗啊!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马失前蹄,我滚下马来,只见这匹栗色的马儿已经累得口吐白沫……对不起,我骑在你的身上不顾死活地瞎折腾,而命运却骑在我的头上飞扬跋扈地恶作剧,咱们都不是同一级别的物种!
理智终于回笼……牵着马儿来到河边饮水,从灵丘古邑一路狂奔下来,竟跑过了涞源,前面不远应该便是蔚县了,进了县城再做打算吧……我从来没有骑过这么长时间的马儿,只觉脚踏实地也像在马背上颠簸一样,大腿根处被磨破了皮,痛得厉害。
〃格格你看,河面上浮着好多的鱼!〃
我回过神来,可不是,什么河鲶、黄颡鱼、马口鱼、翘嘴鲌,都躁动不安地浮在水面上,有的翻白,有的在不顾死活往岸上蹦……难道是鱼流感,疯鱼病?
用河水洗手洗脸,只觉口渴难忍,又不敢喝那河中之水,连翘便自告奋勇地去前面不远的一户人家讨水去了……我坐在河岸上,恹恹的提不起力气,刚才不管不顾地激动发泄,使得现在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处在窒息的真空状态……岸上的含羞草也许被我的情绪传染,也都可怜兮兮地萎缩着……不对,一个不祥的预感猛的浮上心头,含羞草,在现代被科学界视为可以预测地震的植物,在正常情况下,含羞草的叶子白天张开,夜晚合闭;如果含羞草叶片出现白天合闭,夜晚张开的反常现象,便是发生地震的先兆……不会这么巧吧,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却见连翘气鼓鼓的空手而回,〃什么人啊,连碗水都舍不得,推说什么今天怪得很,井水混得没法用,还有股子臭j蛋的味道,亏他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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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大清Ⅱ(大结局) 第 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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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连翘气鼓鼓的空手而回,〃什么人啊,连碗水都舍不得,推说什么今天怪得很,井水混得没法用,还有股子臭j蛋的味道,亏他想得出来,还有那家人的臭狗,咆哮得跟狮子一样,简直连人带狗,没一样是正常的。〃
如果说一次是偶然、两次是碰巧,那么三次呢?
〃格格,您要去哪里?〃
〃连翘,要地震了,咱们快进县城,告诉所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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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一百零七章 聚散荣枯无定数(2)(1)
一百零七章 聚散荣枯无定数(2)
虽然也预想过很多种不尽如人意的结果,可是,悲惨到如此的境地,却是我始料未及的。
还没等进县城,在荒郊野地里,却被十来个痞子s扰上了……
〃小娘子,去县衙有个鸟用,还是让老子来帮你泄泄火……〃令人倒尽胃口的猥琐腔调从一个有着凸出的蛤蟆眼和突兀的酒糟鼻的男子口中发出。
〃放肆!马上就要地震了!你们快让开!〃我急怒交加。
地痞们无一例外的爆笑出声,〃啧啧啧,上天真瞎了狗眼,天仙般的娘们,竟是个地道的疯婆姨。走,哥哥带你瞧病去!〃说话的〃黄板牙〃嘴里喷出的臭味能熏死蟑螂,比黄鼠狼的〃尾气〃更具杀伤力!
下意识地掩住鼻子,一夹马腹欲夺路而走,缰绳却被一个膘悍粗野、目眦尽裂的壮汉一只手死死拽住。连翘娇斥一声,俯身一马鞭狠狠抽了上去,那人身体竟纹丝不动,另一只手疾如闪电,劈手狠抓住马鞭一拽,将连翘生生拽下了马。这是个练家子!忽觉寒光一闪,还未回过神来我已经重重跌落于地,只见马儿痛苦地撕鸣翻滚,那个满嘴喷粪的〃黄板牙〃,趁我失神之际,竟泯灭人性,一刀劈断了马的后腿!
危矣!根根寒毛直立,容不得多想,我红了眼,拔出七雷连珠铳开火,那〃黄板牙〃应声倒地,众贼俱是一惊……〃兄弟们,火铳顶多打个两三响,到嘴的肥r它飞不走,这么标致的花儿,老子做鬼也风流!〃
那说话的壮汉俨然就是贼人之首,杀贼先杀王,果断开火,他却身形极快,身后的人成了替死鬼……又是两响,却只伤了一个……众贼搞不清楚这火铳还能打多少响,都小心翼翼,既不敢靠近也不肯退却,双方进入相持阶段……我禁不住汗出如浆,只能再打三发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把火铳放下!〃连翘被〃酒糟鼻〃擒住挡在身前作人质,连翘性烈,狠狠一口咬下去,〃酒糟鼻〃吃痛,劈手掴下,连翘当场昏厥。
又是两枪,失去挡箭牌的〃酒糟鼻〃被送下了地狱……只剩最后一发了,是送给恶贼还是留给自己?……当然要送给恶贼,老娘在嚼舌自尽前,也要拉个够分量的垫背!
众贼见我半晌没动静,胆子渐渐壮了起来,从四面八方慢慢围拢,佯装脚一软,我瘫坐于地,咬住下唇泫然欲泣……众贼见状大喜,狰狞着嘴脸扑来,就是这会儿,最后一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s出,贼首中弹仆地挣扎。
众贼哗然退后,却还是不走……我凄然而笑,只要他们再发起一次进攻,我也就只能〃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的份了。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原来,自己竟对这世界眷念如斯!
看着蠢蠢欲动的众贼,我平生第一次尝到了彻底绝望的无助,胤禟,你在哪里?混蛋,你快变成鳏夫了!
大地在颤抖,却不是地震所致,我看见数骑飞驰而来……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我得救了!杵在原地发傻,简直无法相信这是个事实……直到一个黑影覆盖在了我面前,直到来人狠攥住肩膀摇得我差点昏厥,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红颜薄命这个成语不适合用在我这样的转世祸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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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一百零七章 聚散荣枯无定数(2)(2)
我被动地抬起眼帘,石青色常服、黄漳绒穿米珠,腰系四枚金衔玉方版,每具饰东珠四颗,俨然已是亲王的规格,他铁青着脸,乌黑的眼珠蓄满了压抑的风暴,冰凉的指尖一一审视过我的脸、脖子、手臂,〃受伤了没有?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老九呢?他做什么吃的!如果不是我们听到火铳的动静过来看看,会是什么后果你知道吗?该死!〃
我耷拉下脑袋,逃避胤禛凛冽如刀割的严厉目光……终究还是惊魂未定,心里混沌莫名,只颤栗着语无伦次:〃四哥……小五他……连翘也……马儿又……我杀人了……要地……地……〃
〃别怕,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他倏的伸手将我揽入怀中软语相慰,这个拥抱带着安抚、温柔和宠溺,如父如兄如亲如友,如三月刚刚绽放的桃花上那一抹淡淡的嫣红……被恐惧吞噬殆尽的神智渐渐回笼,眼前恢复了玉宇澄清,〃四哥,你瞧见没有,地上爬着好多从泥里钻出来的蚯蚓,这很反常对不对?不光如此,含羞草、河里的鱼、还有井水都不正常,可能很快会有地震,你快想办法……快派人去找小和尚,四哥,那是您的侄儿小五,快,快啊……〃
……
天上月皓星疏,几抹淡淡的云痕,地震似乎是个遥不可及的名词……老百姓们在官府主持下撤出县城,来到〃空中草原〃暂避。空中草原,并非悬在半空,而是较于周围低的地势,这片县郊的方圆30多平方公里的大草淀子,犹如耸立在高山之巅。
范时绎又在偷偷地斜睨我了,用眼睛剜人?!我恶狠狠地瞪回去,他赶紧低下了头……其实,我当时真的没想到那么多……当胤禛命令这位自己门下的范大县令行动时,他推三阻四,一千个不愿意,一副处处为主子打算的忠仆模样,还硬是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说什么〃主子,此举万万不可〃……
原来,这个时代的人没有相应的自然科学知识,相反的,认为〃民众愁怨之气,上干天和,以致召水旱、日食、星变、地震、泉涸之异〃。也就是说,从统治者到老百姓都有一种〃天象示警〃的封建正统灾荒观……如果出现地震,那么,一定是政事不协天心,故召此灾变……因此,灾变过后,从皇帝到百官,都要展开一次轰轰烈烈的批评和自我批评。
那么,如今有人疯疯癫癫地预告天象,扰乱人心,如果真应验了还好,倘若不应验呢?到时候,他的七品乌纱帽不足惜,倒是雍亲王的封爵,恐怕也……我当时怒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雍亲王的封爵难道能重得过万千百姓的性命吗?四哥,枉你自诩为〃弥勒佛转世〃,原来竟是说出来哄骗世人,贻笑大方的。〃 胤禛奇怪地瞅了我一眼后,便对老范下达了死命令!
哎,这里好歹也属于李四光同志预报过的〃汾渭地震带〃嘛,地震怎么还没开始呢?被人当做骗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弥勒佛转世〃了?现在学会瞎杜撰了?〃老四突然敲我的头。
轮到我吃惊了,史书上有记载啊,顺治、康熙、雍正、乾隆都礼佛甚恭,还一口咬定:朕就是佛……其中,顺治坚持自己是峨眉山上得道高僧的转世,所以一定要〃打哪儿来,回哪儿去!〃而康熙和乾隆,都愣说自个儿是罗汉化身,每年非得到京西香山碧云寺的罗汉堂去与〃兄弟〃们〃群居几天〃,其中,康熙宣称自己位列五百罗汉的第295位,法号〃暗夜多罗汉〃;而乾隆不敢超过爷爷,宣称自己是〃直福德罗汉〃,排行第360位……而眼前这位未来的雍正,不就是笃定自己是〃弥勒转世〃吗?……难道,现在还没有,是当上皇帝后才自恋上的?肚量那么小,还弥勒呢?
〃行,既然你说我是〃弥勒佛转世〃,那就是〃弥勒佛转世〃了!〃
他微微一笑,我却被空气呛得猛烈咳嗽起来,老天爷呀,不会是我惹出来的吧?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万事已过,如风月一朝;心境清明,如长空万古……坐在空中草原,心境渐渐平复,可又不期然地记挂起失落的小五,〃高田种小麦,终久不成穗;男儿在他乡,焉得不憔悴……男儿在他乡,焉得不憔悴。〃
胤禛皱眉道:〃难受的时候,别哼这么悲伤的曲子……换一个!〃
我闷着脑袋继续哼,又思念起老九和小四来,现在他们一定着急了吧……
胤禛见我泪眼婆娑,意志消沉,竟怒道:〃停!听我的……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明断自天启;大略驾群才;收兵铸金人;函谷正东开……〃
咬字很准,但五音不全!见他还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俨然世界三大男高音的派头,我忍不住〃扑哧〃一笑……就在这时,地动山摇……声如轰雷,势如涛涌,人如坐波浪中,莫不倾跌……良久方止!向县城望去,但见房屋坍毁无数,一片断壁残垣!
范时绎兴奋得一个劲儿地捣头,〃震了!真的震了!主子,您就是弥勒转世……还有九福晋,您刚才一笑就震了!奴才总算是知道了,什么是一笑倾城!〃
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又看范时绎前倨后恭的〃千蛋公〃模样,一时间忘记了忧愁,忍不住又是一笑,大地忽然一阵明显的战栗,胤禛一把捂住我的嘴,〃别笑了,你还想一笑倾国不成?〃
刹那间,一个不好的念头钻进了脑袋……雍亲王为什么刚好在这里?是凑巧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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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一百零八章 羌笛何须怨杨柳?(1)(1)
一百零八章 羌笛何须怨杨柳?(1)
地底在狂躁,在咆哮,如奔车,如急雷,如鸣炮,俨如十万军马飒沓而至,置身其上,只觉人如蝼蚁,不堪一击……
我一转而过的念头,被颠簸得散了架,无法凝聚成型……
巨声稍歇,大地或间一震,或微有摇抗,或势欲摧崩……未几,又见城中火光冲天,料想是房梁倾压后,灶有遗烬,从下延烧而燃……一时间,眼睁睁目睹家园痛失的人们号哭呻咽,震耳发聩……此情此景,令人酸楚难当,我堵住耳,不忍再听;闭上眼,不愿再看,屏蔽掉部分的视听,原以为会好受一些,可数日来的奔波劳累、失落惊吓又一古脑地涌上心头,引爆了被强行遏制在身体最深处的苦涩悲辛,脑神经再也无法负荷,于是,启动了自我保护功能,一切思考嘎然而止……
迷糊中,我觉得自己斜倚着一棵温暖的劲松,鼻端萦绕着似曾相识的气息,嗯……那是松墨调和了青草的味道,很好闻……那松树动了一下,成精了?我一爪子降伏下去,世界清净了……
〃格格,起来用膳了。〃……爱用谁用……
〃格格,起来泡澡了。〃……爱泡谁泡……
〃格格,九爷偷看你的私房银子了。〃……爱……什么?我陡然惊醒!
这是哪里?……愣了良久,终于想起来了……走出室外,热浪能把人烤成r排,举目四望,但见处处土砾成丘,覆垣欹户,偌大一个县城,仅剩房屋不足五十间。
……好不容易寻来一些清水擦身洗漱,已经恢复过来的连翘则在一旁叽叽喳喳:〃雍王爷早晨大发雷霆,可吓人了,我就是那个时候被吓醒的。〃
〃为什么?〃
〃好像是昨晚县城起火,雍王爷便命那个范时绎火速去涞源和蔚县交界处的含嘉粮仓察看,以备灾时之需……本来粮窖破损了,粮食总在吧,可180个粮窖,除了最外面的8个还好,其余粮窖的粮食全霉变了!……雍王爷说,这粮仓是前年才修好的,号称防潮防火防鼠防盗,谷子可藏10年,稻米可藏6年,怎会如此不经用?定是朱保纳、戴都那群硕鼠给造的孽!〃
朱保纳?戴都?又牵扯出太子的党羽!不禁叹了口气,天灾里总掺杂着人祸!
县城完全瘫痪,除了那8个粮窖里的勉强可维持四五天的粮食,其余的,要什么没什么……我和连翘带着老四留下来保护我们的侍卫出去一阵瞎翻乱找,所幸的是,没有被压着砸伤的老百姓,倒是寻得一些荷叶回来。
老四一大早便出去安抚百姓、处理调度赈灾事宜,而我,则有满腹的话要问他。熬好荷叶粥放凉,天已经擦黑。
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雍王爷〃横〃着回来了!他,中暑了!
真是的,这么热的天,穿得一丝不苟,要风度不顾温度的典型!
庄严高贵的雍亲王此时面色潮红、皮肤灼热、汗出如浆、脉搏奇快,一摸额头,烫得吓人!
〃感觉怎么样?〃
〃头痛、心悸、恶心、难受。〃他恶狠狠地瘫着,似乎在生自个儿的气。
我转向范时绎,〃愣着做什么?把雍王爷的上衣除去,用温水擦拭干净身体,准备刮痧吧!〃
范时绎还没靠近呢,有人火了,〃下去!〃我也火了,〃去脱!〃
范时绎左右为难,快哭出来了,〃九福晋,奴才不会刮痧……〃
我叹气道:〃那就去找个会刮的来,四爷现在的症状是中度中暑,如果待会儿汗出不了,就危险了……四哥,现在您是病人,您必须听我的。刮痧,虽然刮的时候不大好受,但立竿见影,刮完后再喝点清糯适口、怡神祛暑的荷叶粥,就像在火焰中遍撒甘霖,于黄沙中植满净莲,化烦恼为清凉,可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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