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狂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佛兰肯斯坦
「万树,我能信的也就是你了。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脑子最聪
明,你帮我出出主意,好不好?」
邵飞从初中开始就显得特别硬实,尤其在别人面前。万树曾经以为他是自己
见过最坚强的人,他从没听过邵飞用那种语气说话。
万树站起身,他有些紧张,手指头像抽风一样不断抖动着。他抱着胳膊在客
厅里走来走去,一直把目光集中在那块泥巴上面。
邵飞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他知道万树会帮自己。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万树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什么:「邵飞,给我找个纸笔。」
邵飞照做了。
万树盘腿在茶几旁边一坐,在纸上写起了什么东西。他一边写着,一边对邵
飞开了口。
「不管你想怎么搞,我和你一起。不过咱们先要弄明白,那泥巴到底是怎么
一回事。」
邵飞抬手抹了抹下巴上滴滴答答留下来的血糊,点头。
万树在纸上整整齐齐的列出了三排信息,首当其冲的就是邵飞许过的愿望。
一件衣服,一碗羊肉粉,回家,十万块钱。
「你就只许过这些愿望,对么?」
邵飞想了想:「我心里想过让许浩龙死,然后牙就掉了个精光……」
「我们唯一知道的是,许愿会有代价。你牙都掉了,也没听说许浩龙在教室
暴毙啊。我猜吧,许愿,得摸着那个泥巴才管用。付出代价,其实有个起效的时
间。」
邵飞自己想不了这么细,嘴里的酸疼和心里的愤懑大大的侵蚀了他的理智。
但是他觉得,万树说的应该是对的。
「所以,你的牙……是十万块钱的代价。」万树一边说,一边在纸上花了条
线把钱和牙连在了一起。在代表代价的那一栏,还记录着两枚脚趾甲。
「四个愿望,三个代价……你能记得脚趾甲是什么时候没的么?」
邵飞摇头:「回家缓过神来以后才看见的,脚都木了,没觉出来。」
万树用笔戳着嘴唇:「这里头肯定有门道。现在就是说不太清楚,两个指甲
到底是回家的代价呢?还是分别对应一个愿望……」
「很快就能说清楚。」邵飞冷着一张脸站起来,干干脆脆往泥巴上一按,
「给我来份羊肉粉。」
万树当时就急了,猛推他一把:「这还什么都没弄清楚呢!你他妈别乱许愿」
邵飞横了他一眼,弯下腰,从地板上端起凭空冒出来的羊肉粉,就好像在做
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没闲功夫浪费。少菁都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他恨恨的说着,把羊肉粉
推倒了万树跟前,「你先垫点儿吃的,挺晚的了。」
万树拧着脸盯了他半天,最终只能叹了口气。他知道邵飞算是全都豁出去了,
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帮他多出出主意。
「你饿了那么长时间,你吃吧?」他问。
邵飞张了张「血盆大口」:「我这样吃个屁!一会儿去牙科医院看看能不能
镶一套牙。」
万树也不再说话。高一的学生,也是容易饿,他唏哩呼噜扒了一肚子粉下去。
邵飞盯着墙上挂表,数着时间。如果真的像万树说的,代价起效有个时间差,他
起码得算个明白。
37分钟,脚趾传来一阵撕痛。
「哎!!嘶——万树!哎!!」邵飞吸着凉气,抱着小腿,连忙叫出声。
他早有心理准备,脚趾尖儿的疼痛比起掉牙那阵儿已然是不算什么,但还是
疼出了一脑门的喊。
三枚指甲和着血珠落了地。
「操他妈!!」邵飞气得大叫。这完全超出了他们对许愿规则的预判,一种
巨大的挫败感冲上脑门。他疼的跟孙子似的,只能通过高声叫骂来缓解一下身心
的郁结。
万树没吱声,他把邵飞按坐在沙发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绷带消毒水,给他
把脚趾处理了一下。
「有意思……」他一边缠绷带一边嘟囔。
「有什么意思!?妈的我……」
「我觉得我有点眉目了。」还没等邵飞破口大骂,万树就打断了他。
「什么眉目?」
「这不是很明显么?同样是一碗羊肉粉,凭什么代价差别这么大?这说明你
许愿的方式有问题啊!」
「这有什么问题!?不就他妈一样的羊肉……」
话刚说到一半,邵飞也想起来一些问题。
「你开始三个愿望,都是裹着这个泥巴许的……个愿望,很可能根本没
付出代价。穿上羽绒服之后,你和泥巴接触的地方就少了,所以了许了两个愿就
废了两个指甲。最后这次,你就只有手碰了泥巴,所以一次崩了三个指甲。你说
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有可能……」邵飞说着,眼睛里冒出了兴奋的光芒。他三下五除二给自己
脱了个精光,连裤衩都揣一边儿去了,万树咂着嘴,辣的抬起眼睛。
邵飞一顿忙,用泥巴把自己裹了个结结实实。有些地方自己够不到的,万树
还过来帮了把手。
「这次还是许愿要羊肉粉,对比一下效果。」他将一坨泥巴糊在邵飞的后脖
子根。
泥巴本来也不算很多,为了尽可能的覆盖身体,最后只在邵飞身上留下了薄
薄的一层。邵飞自己扫了两眼,又询问似得看了看万树。
「都弄好了,你记得要……」
「给我五十万!!」
邵飞的声音炸雷一样在屋里响起来,万树全身像触电一样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冲过去,一拳凿在邵飞的脸上。突然间显现在脚下的红色钞票猛地冲在万树的
腿上,哗啦啦的铺洒开来,被万树踢得漫天飞舞。
「你他妈是不是想死!?你为什么要许这种愿望!?」
在纷纷落下的百元大钞之中,邵飞露出了恶毒的笑容。
「我需要钱,也需要时间。我等不了太久!」
「我要是推断错了你怎么办!?我又怎么办!?」万树对邵飞狂吼着。
「那正好。我倒想看看,五十万还能拿走我什么!!」
万树气得全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邵飞将泥巴从身上剥下来,光着身子蹲在地上,一把一把的将钱拢到一起。
他嘴上的血滴在钱上,一声声的,啪嗒啪嗒。
万树大口喘着气,瘫倒在沙发上。他害怕。他不仅害怕37分钟之后邵飞会经
受什么,也害怕邵飞自己。
邵飞已经不是原来的邵飞。或许是因为心爱的女孩在面前被无助的蹂躏,或
许是因为体味了巨大的肉体疼痛……但无论原因是什么,万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
丝不要命的疯狂。
邵飞将五十万整整齐齐的摞在了茶几上,然后和万树并肩坐到了一起。
两个人就这么无声的坐着,等候着半个钟头之后就会到来的审判。
(待续)
人间狂乱 【人间狂乱】(3)
作者:佛兰肯斯坦
29//15
字数:11865
【三章】
3月8日,星期四,22:5
淮京医科大附属医院,论规模在整个淮京是数一数二的。头几年前在北边批
下块地,开了新院区。不少大夫的家就住这片儿,建院改编的时候都抢着来,很
多科室水准在市里冒尖。
北区的地比市里便宜的多了,淮医附院也有的是钱,前厅大堂建的富丽堂皇,
比老院区那停车场都大。不过到了这个点儿,也早就没了人,只有来实习的医科
生偶尔唧唧喳喳三五成群的在走廊拐角的地方闪个影子。
万树坐在靠墙的长条椅子上摆弄手机,巡逻的保安来他这儿遛了有一百多趟,
拿看贼的眼神儿扫他。
邵飞让牙科的贝主任送了出来,万树连忙迎上去。俩人好一顿千恩万谢,贝
主任客气的笑着,脸上皱纹拧的和花一样。
万树姑姑是卫生系统的,帮忙介绍了这么一大夫。也赶巧,贝主任今天晚上
正值带实习生,花了几个小时给邵飞种了一套牙下去。
熟人介绍来的,也没挂号,贝永志隔三差五就能接点这样的私活。反正钱也
没少给,耗材按成本价一折,回头给医院补上,中间着实能赚不少。
但今天刚接这活儿的时候,还真让贝永志心里咯噔了一下。要不是这一轮能
挣不少,这活儿他还真有点打怵。
贝永志在医院干这些年,见得事儿也多了。他忍着没多问,只是闭嘴干活。
干完活,打发了俩孩子,就回科里乐去了——刚转了二十五万的账不是。
他心里还说呢:现在人,越来越有钱了。
邵飞用舌头不住的在种的牙上舔来舔去,特别不习惯。他手里提了一塑料袋
的药,消炎的、止疼的、抗排异的,还是贝永志特意打法实习的学生去二十四小
时药店给他买的——医院药房早关门了。
他嘴里麻药没消,兜了一嘴的口水没咽。万树给他递了包纸巾,他不住的擦
着嘴。
两个人从医院出来,破春的凉风嗖嗖,吹得他们说不出话,只得一头扎进了
路旁的便利店。
万树买了点儿热乎乎的关东煮,又给邵飞用吸管插了杯小米粥,两个人坐在
玻璃窗前的吧台桌上就这么吃起来。
邵飞折腾了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刚整完牙也只能将就吃点流食。可是他精
神极好,眼睛里冒光。
几个钟头之前,邵飞算是玩上命了,喊出个五十万的愿望。这一出差点把万
树吓死,提心吊胆了三十七分钟,脑子里过了不知道多少念头,生怕邵飞就这么
死自己面前。
时间过的真准,墙上挂钟的秒针儿一到位,邵飞身体立刻就有了反应——左
胳膊抽了半天筋儿。
邵飞呲牙裂嘴忍了一会儿,代价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这验证了万树的判断,也无限的扩大了接下来计划的可行性。
所以邵飞的精神很亢奋,这种亢奋一直持续到现在。
但是万树并没有这么乐观,他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丝恐惧。他们用覆盖泥巴
的方法,几乎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就获得了大笔财富,可是之前血淋淋的代价却仍
然足以让人做噩梦。万树控制不住的想,这就好像是泥巴抛出的诱饵和陷阱,它
诱使着人们不断扩大自己的欲望,而最终总会有更可怕的代价在黑暗的阴影中等
待着。
在邵飞做种牙手术的时候,他一直用手机在网上查询着各种各样的信息。凭
着记忆中残留的一点点印象,万树找到了一个半个月前的帖子。
淮京有个金湖小区,过年那阵有新闻,说是出了凶杀命案。淮京这么大一地
儿,出点事儿也是司空见惯,也就是几天的谈资而已。
就是那段时间,万树从一个本地论坛上看到一个神秘兮兮的揭秘帖子,装神
弄鬼的说是金湖小区一气儿死了二十多个,死相各个狰狞恐怖,好像是冤魂索命。
没几个人会把这种扯淡帖子当真事儿看,万树也一样。但是他依稀记得,里
边儿有这么一个细节描写——死者没了指甲和牙。
邵飞这事一闹,万树立刻冒出点心思,趁有时间重新找出帖子看了一遍。
帖子楼主说了,死得最惨的那姑娘姚小敏,全身骨头搅得稀烂,别说那一嘴
牙,连眼珠子都没了。
这案子太过惨烈,光听人白口说,看帖子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信。当时还觉得
那人说的云山雾罩,没谱没溜儿的。可现在再读一遍,只剩下头皮一阵发麻。
眼见邵飞吃得差不多,万树瘪着嘴角把帖子给他看了。邵飞扫完帖子,脑门
儿上的大筋一个劲儿的抽抽。
「我专门查了一遍,」万树说,「有三五个帖子都是这么说的。好多都删了,
用快照才能看见。」
这是社会影响太坏,上头给压下来了。这种大规模连环案子,凭着现在这些
个高科技侦破技术硬是破不了,太蹊跷。可别人不知道这里头的门道,邵飞和万
树心里头却和明镜儿一样。
谁能弄死这么多人还不留蛛丝马迹?那不就是……
「以后可不能再豁出去瞎许愿了,听见没?」万树喉咙发紧,劝着邵飞,
「代价一大,还不上,就得死一楼的人!你不能带我一块陪葬吧?」
「嗯……嗯……」邵飞还有些没回过神儿,只能木讷的应声,「这么说,还
有别的人有泥巴呀!」
万树压低声音:「我刚才研究了半天了。你知道不,世界上很多古文明的文
化里,都有一个共同点来着。咱们有女娲捏人,圣经里亚当也是泥巴做的,还有
希腊神话、北欧神话,全都有泥巴造人的故事。我琢磨着,这可能并不是一个巧
合。」
邵飞想了想:「我被许浩龙扔的那个洞,说不定就是一古墓呢。这泥巴就藏
在里头,让我给拿走了。咱们这边有什么著名的大墓么?」
「咱们三朝古都啊,埋的人太多了,谁说的准啊……我现在害怕的是,太近
了!」
邵飞没听明白:「啊?」
「金湖小区那事儿,和你的事儿,发生的时间也太近了。我按各种关键字往
前了好几年的,再也没了。你说,这两块泥巴出现的时间就这么巧么?还都
在淮京?」
邵飞心思很乱,根本没放在这上头:「你就是想太多了。咱没有功夫想这个。」
他抓上装药的塑料袋,带头出了便利店。两个少年在空荡荡黑漆漆的街道上
向邵飞家走着,天上开始下雪。
「你有黄少菁的微信么?电话也行?」邵飞问万树。
「我都不认识她。」
邵飞手机丢了,电脑的微信也登不上。根本没有联系女孩的方式,只能等这
明天白天再买个手机,补个卡才行。现在不怎么疼了,心里越来越挂念少菁。
然后又恨起来。
邵飞开始咬牙,他一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心里头就像狼爪子在挠。
「邵飞,接下来你想怎么办?」万树问。
「问得好!」邵飞咬牙切齿道,「回去我就许愿,让许浩龙被车撞死!」
万树打了个激灵:「别……」
「别劝我。他必须得死!」邵飞站在路灯稀薄的灯光下面,表情狰狞起来。
万树今天也是经历了不少事情了。但是和邵飞不一样,他心里头没那么恨。
所以他也没有失去理智。
「小飞,你真的要杀人么?」他颤声说。
邵飞回过头,凶狠的瞪着万树:「我杀人!?要是没那泥巴,我他妈早死地
底下了!是他杀我,万树!」
邵飞那表情跟要吃人一样。万树往后退了一步:「我、我知道。可那不正是
因为他是个坏人么?」
「那更要弄死他!!你知道他有多坏么!?他欺负少菁的时候……我……我
……」
邵飞眼睛通红,肚子里的一股邪火越烧越疼。
「可是你要是真的杀了人,那就都变了……」万树往前走了两步,他微微犹
豫,但还是伸出一只手用力抓住邵飞的肩膀,「你不是还要和女朋友好好在一起
么?要是杀了人,你就是个杀人犯,一切都回不去了。」
邵飞用力一挥,把他的胳膊打开:「我用泥巴杀人,谁能抓到我!?抓不到,
就没人知道我杀了人!!」
「可是你自己知道!」万树也提高了声音,「小飞,咱不能为了个坏种,倒
头来把自己心性给坏了啊!」
「你干什么,万树!?」邵飞越来越愤怒,「你为什么非得和我唱反调!?」
「我是不想看着你也变成坏人!!」
「我是坏人!?」邵飞气得笑出声,「在你眼里我已经变成坏人了,哈哈哈!!」
「那泥巴,不是什么好东西,邵飞!!」万树大吼起来,「人的欲望没头儿
的!!你杀了一个人,往后就不会再把人命当回事儿了!!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
子!!我挡了你的路,你以后是不是还要弄死我?!」
邵飞的嗓子给噎住了,他说不出话来。
「你要是不听劝,就想杀人,行!我还是会帮你。」万树继续道,「但是我
们的交情就到这儿了,小飞。这朋友,就再也没得做了。」
万树性格一直都还挺软的,从小到大没这么扯着嗓子吼过。这一来一回的,
血脉喷张,手直哆嗦,眼眶子都红了。
邵飞看着他的模样,凉气往嗓子里窜,一身的燥热去了大半。
他这是为自己好,万树是个好哥们。
「好……」邵飞伸手抓住万树胳膊肘,「我……听你的,咱不杀人,以后也
不杀人。」
邵飞话音一软,万树终于「嗉」的一声松了气儿,差点没哭出来:「你再别
犯浑就成了。」
俩人对视了一会儿,冷静了冷静,这才一步一步又并肩往回走着。
抬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天儿,邵飞叹了口气。他一冷静,越发觉得万树说的对。
「万树……等这事情结了,咱们就把那泥巴埋了吧。要不就扔大江里,咱谁
也不要。」
万树愣了愣,「也不用吧。有它,就不愁钱了不是,哈哈。」
话刚说完,万树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邵飞问。
万树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拽了邵飞一把:「给我张钱看看!许愿得的钱!」
两次一共六十万,都进了银行户头了。就剩下三五千沾血的票子,邵飞留了
个心眼没敢存,揣在兜里。
万树接过来两张,仔细摩挲了一遍,又对着路灯一个劲儿的瞅。邵飞没说话,
看着他折腾。
两分钟后,万树把钱递还给邵飞。
「琢磨出什么来没有?」邵飞问。
万树点头:「我好像想出点东西了。等我捋一捋……」
邵飞再没搭话,两个人一路沉默回了邵飞家。邵飞给大家烧了点儿水,俩人
又在暖和了一会儿。眼看都快十一点半了,万树这才开口说话。
「你用一嘴牙做代价,弄了十万块。结果种牙花了二十五万……这个代价是
不是有点太大了?」
邵飞皱着眉头:「那当然大了。可是你不是后来出主意裹上泥再许愿么?整
整五十万,胳膊也就抽了个筋儿,咱们这不是摸索出来规律了么?」
万树没接茬:「我看了看咱们那钱,都有水印,有钱号。而且你能存进at
m,那肯定是真钱。」
「那不是废话么?」
「可是这钱,能平白变出来么?」
「啊……」邵飞这才琢磨过一点味儿来,「你继续说。」
「关键就在那个钱号上,咱们就算是平白变钱,总不能连钱号都变的这么完
美吧?我推想,想要实现那个愿望,只有两种途径——要么完美的复制了一批钞
票,要么是把哪儿的钱给咱们搬这儿来了,对么?」
邵飞虽然没有万树那么聪明,但也不是个蠢货。他一听这话,立刻也想起了
一件事情。
他「蹬蹬蹬」三步爬上二楼,从自个床底下拿出一件衣服。是少菁那件羽绒
服,是他临走前藏在那里的。
他一边下楼一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的确是女孩的衣服,邵飞甚至还能够依
稀问道女孩身上的微弱芬芳。
万树接过衣服,点了点头:「所以,咱们基本可以确定,你之前许的所有愿
望,都是对某件已经存在的物体进行的移动。许愿要钱的时候,你总不会是想着
要五十万真的不能再真的假钱吧?」
可不是么。邵飞一想,羽绒服、羊肉粉,这不都是自己念头里有的东西么。
再往深里一琢磨,那羊肉粉的小店可倒了霉了,估计有哪个客人吃食刚上桌,就
让自己给乾坤大挪移弄没了,这还不得骂街?
不过话说回来……
「就算我们弄明白这个道理,也没什么用啊?」邵飞说。
「我说这个的目的,其实是想说,愿望也是分不同等级的。」万树神情凝重,
「代价的分量,可能和许愿所要的东西的价值没有太多关联,而是和愿望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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